托比。
坦波尔想找到萨姆。
温特斯,他试了五六次,可是,根本就无法通过他那鬼秘书。
最后,他放弃了见萨姆。
温特斯的想法,托比一个接一个地找夜总会或电影制片厂谋取工作,但都没有成功。
第二年,他找了几处工作来糊口,他在不动产公司、保险公司以及男人服装用品公司等地方干活儿。
空暇时间,他就在酒吧间和偏僻的夜总会表演。
但是,他始终无法迈进电影制片厂的大门。
你的路子走得不对,他的一个朋友告诉他。
你要让他们来找你。
怎样才能让他们来找我呢?托比颇不以为然地问。
参加西部演员之家。
是个学习表演的学校?不止于此。
他们也演戏,而且市里各家电影制片厂经常光顾那里。
西部演员之家颇有些专业的味道。
托比一走进门就能感受到这一点。
墙壁上挂的,都是本校毕业生的照片。
托比认出其中有许多都是已经成名的演员。
桌子后面坐着一位白肤金发碧眼的女接待员,她说,道:我可以为您效劳吗?当然。
我是托比。
坦波尔,我想来报考。
你有演出的实践经验吗?她问。
恩,没有,托比说。
可是,我——她摇了摇头。
对不起,坦纳太太不愿会见没有演出实践经验的任何人。
托比注视了她一会儿。
你在戏弄我吧?不,那是我们的规章。
这个学校从不——我说的不是那个,托比说。
我的意思是——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这位碧眼金发女郎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不知道。
托比慢慢地出了一口气。
我的耶稣,他说。
利兰。
海华德说得很对。
如果你在英国工作,好莱坞甚至不知道你还活着。
他微笑着抱歉说,我是在开玩笑。
我猜想你会认识我的。
这位接待员被弄迷糊了,她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也就是说,您作过职业演员?托比大笑道:我可以说,我作过。
碧眼金发女郎拿起一张表格。
您演过什么角色?在什么地方演的?在这儿没演过。
托比立刻回答。
近两年我一直在英国。
演保留节目。
碧眼金发女郎点了点头。
我明白啦。
那好吧,我和坦纳太太讲一下。
这位碧眼金发女郎走进里面的办公室,过了几分钟走了出来。
坦纳太太想见见您。
祝您好运。
托比对这位接待员使了个眼色,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进了坦纳太太的办公室。
阿丽思。
坦纳是一个黑发女人,有一张非常吸引人的贵妇人的面孔,看上去大约有三十四、五岁,比托比约大十岁的样子。
她坐在她桌子的后面,但是,托比仍能看出她的身条很动人。
这个地方可真不错,托比下定了决心。
托比招人喜欢地微微一笑,说道:我是托比。
坦波尔。
阿丽思。
坦纳从桌子后头站了起来,并向扦比走来。
她的左腿装着一种金属支撑物,她慢慢地用经过锻炼的步子走了过来,就象已经靠支撑物生活了很久的人走路那样。
小儿麻痹症,托比明白了,但他不知道应否安慰几句。
这么说,你愿意加入我们的培训班啦。
很愿意。
托比说。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他用恳切的声调说,因为,不论我走到哪儿,人们都在谈论你们这所学校以及你们在这里排演的优秀的剧目。
坦纳太太,我敢断定你还不大知道你在这个地方的声誉。
她上下打量了托比一下。
我当然知道。
我们之所以谨慎从事,正是为了防止冒脾货混入进来。
托比感到,他的脸开始发烧了。
但是,他带点孩子气地微笑着说,我敢说,如今冒牌的骗子一定不在少数,他们都在设法混进来呢。
确实不少。
坦纳太太表示同意。
她看了一眼她手里象的一张卡片。
托比。
坦波尔。
你可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他作了解释。
因为,最近两年,我是在——在英国演出保留节目。
托比点了点头。
对的。
阿丽思。
坦纳看了看他,然后慢慢地说:坦波尔先生,美国人可不能演出英国的保留节目;英国演员平衡法不允许这样做。
托比一下子感到凉了半截。
你也许该先弄清楚这一点,以免我们之间出现这种难为情。
我很抱歉。
我们这里只招收专业人材。
她开始退回到她的桌子那边。
会见结束。
且住!他声音象鞭子一样响。
她吃惊地转了回来。
在那一瞬间,托比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或干些什么。
他只知道,他未来的事业都系在这千钧一发之上了。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他进阶的阶‘梯。
他想要得到的一切,他为之工作,为之流汗而想得到的那一切,全都必须通过她。
他绝不能让她阻止了他的前进。
夫人,你不能用规章制度来判断一个人的才华!是的,——我没有演出过。
为什么呢?那是因为象你这样的人,不愿意给我提供一个机会。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是模仿W.C.费尔德的声音。
阿丽思。
坦纳正要用话打断托比,但是,托比决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是吉米。
凯格尼,凯格尼正告诉阿丽思应当给这个可怜的小伙子一点点面子;他是詹姆斯。
斯图尔特,他同意凯格尼的意见;他是克拉克。
盖博,他表示非常愿意与这个小伙子一起合作;他是贾利。
格兰特,他认为这个小伙子很聪明。
顿时间屋子里都是好莱坞著名的明星们,他们正在讲述一些滑稽可笑的事。
托比。
坦波尔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但在一阵不顾死活的挣扎与博斗中,他的那些话,他的那些说笑,从他们口中喷涌而出。
他就象跳进水里要溺死的人,那些话语就是他救命的流木,凭藉着它们使他得以飘浮在水面上。
他全身已被汗水打湿。
他在屋里走来走去,模仿着各色各样的人物的神态与动作。
他变得急切而不安,他完全忘了自我,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忘了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一直到他听到阿丽思。
坦纳说:停止!停止!坦纳笑得满脸是泪。
停止!她喘着气一再重复。
托比逐渐地恢复了平静。
坦纳太太取出了一块手绢,在擦她的眼睛。
你——你疯了,她说。
你知道吗?托比看了她一眼,慢慢地感到了欢欣与鼓舞,感受到,一种激励。
你喜欢这个,啊?阿丽思。
坦纳摇了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以控制住她的笑,然后说道:不——不十分喜欢。
托比瞪她一眼,心中大怒。
她并不是和他一起笑,而是在笑话他。
她愚弄了他。
那么,你笑什么呢?托比追问她。
她微微一笑,慢腾腾地说:你。
那是我所见过的最激动人心的表演。
在群星荟萃之中,正冉冉升起一位颇有才华的年青人。
你没有必要模仿别人,你自己天生就很滑稽。
托比感到他的愤怒慢慢消失了。
我觉得,如果你愿意努力好好干的话,总有一天你会干得很出色的。
是吗?托比对她慢慢地咧嘴一笑,说道:咱们挽起袖子来干吧。
礼拜六上午,约瑟芬于活非常起劲,帮助妈妈打扫室内卫生。
到中午,席塞和另外几个朋友来找她,带她去野餐。
津斯基太太后着约瑟芬坐着大轿车走了,车中坐满了石油行业里的子女。
她想,总有一天约瑟芬会出点什么事的。
我不该让她与这些人在一起。
他们是魔鬼的子女。
她不清楚,约瑟芬是否会学坏。
她要和达莫安牧师谈一谈,达莫安牧师分道该怎么办。
--------第三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