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罗马而言,奇维塔韦基亚是个古代的海港,这里有个大城堡,是米开朗基罗于1537年建成的。
这是欧洲最繁忙的海港之一,负责罗马和撒丁岛的海路运输。
现在还是清晨,港口已经开始活跃起来。
罗伯特穿过火车站的车场,走进一家小饭馆,里面弥漫着烹调的刺鼻气味。
他要了早餐。
太平鸟将在指定的地点厄尔巴岛等候他。
他很高兴苏珊还记得它。
度蜜月的时候,他们在房间里呆着,甜甜蜜蜜度过下整整三天三夜。
苏珊说:亲爱的,你愿意去游泳吗?罗伯特摇了摇了头。
不,我不能动啦。
‘我能够,在我看见厄尔巴之前’。
①苏珊哈哈大笑。
祝福她,她还记得这句回文。
现在,他只需要找到一条船带他去厄尔巴岛就行了。
他沿着街道走向港口,这里航运繁忙,到处是渡轮、汽艇和游艇。
那儿有个渡船停泊处,罗伯特一看见,眼睛就亮了。
这是去厄尔巴最安全的方式。
他可以隐藏在人群之中。
罗伯特开始朝渡口走去,他发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半个街区远的地方,于是站住了。
牌照是警方的,车里坐着两个人,正望着码头。
罗伯特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他发现,在码头工人和游客中间混杂着便衣侦探,显得像一座座灯塔。
罗伯特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他们怎么会跟到这儿来呢?猛地,他恍然大悟。
我的天哪,我告诉卡车司机我去哪儿了!笨蛋!我一定是累昏了头。
他在卡车上睡着了,车一停下来就把他惊醒了。
他起来向外张望,看见吉塞普走进加油站打电话。
罗伯特溜下车,爬上另一辆往北行驶的卡车。
他陷入自己的罗网之中了,他们到这儿来找他。
几百码开外停着几十艘船,本来可以供他使用的,再也不行了。
罗伯特离开码头进城。
他路过一幢楼房,墙上贴着一张很大的彩色告示,上面写着:去游乐场,人人快乐!食品!游戏!乘气球!看比赛!他停住脚看着。
他发现一条出路。
在离城五英里的游乐场,地上停着许多巨大的彩色气球。
它们拴在卡车上,乘务员在给气球充气。
六七辆轿车停在旁边,准备跟踪气球,每辆车两个人,司机和观望员。
罗伯特走到一个像是管事的人面前。
看样子你们在准备一场大型比赛。
罗伯特说。
说得对。
乘过气球吗?没有。
你应该试一试,这是很有意思的活动。
是呀,比赛的目的地是哪儿?南斯拉夫。
今天东风挺不错,再过几分钟我们就起飞了。
清晨飞比较好,风很凉快。
罗伯特注意到,乘务员已经把气球充满气,开始点火了,火焰喷进气球口,加热里面的空气。
气球开始立起来,把下面的篮子拉正。
我可以看看吗?罗伯特问道。
去吧,只是别碰气球。
好的。
罗伯特走到一只红黄相间的气球旁边,使它没有脱离地面的仅仅是一根拴在卡车上的绳子。
在这儿干活的乘务员去和什么人谈话去了,附近没人。
罗伯特爬进气球的篮子,巨大的气球遮住了整个天空。
他检查着缆索和设备,高度仪、地形图、测量气球内部温度的高温计、升速表、工具袋,一切井井有条。
罗伯特从工具袋里掏出刀子,割断绳子,不一会儿,气球开始上升。
气球在厄尔巴岛的山上降落,尽可能避免引起注意。
不远处有条路,他走过去等候着,一辆车驶来。
能不能把我带到城里?罗伯特喊道。
当然可以,上来。
司机看上去有八十多岁、苍老的脸上布满皱纹。
他们到了铁匠港――厄尔巴的首府和唯一的城市――罗伯特下了车。
祝你快乐。
司机用英语说。
天哪,罗伯特心想,加利福尼亚人跑到这儿来了。
罗伯特沿着加里波第路走着,这条主要街道上尽是旅游者,大部分是全家人,仿佛时间凝固了。
什么也没变,除了我失去了苏珊,还有世界上半救国家的政府企图谋害我。
此外,罗伯特想,一切全是老样子。
他在一家礼品商店买了个望远镜,来到海滨,坐在海员餐厅外面的一张桌子旁边,在这里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港口。
这儿没有可疑的车辆,没有警方的汽艇,也看不见警察,他们还以为把他困在大陆上了。
他将平安登上太平鸟,现在只需等待它的到来。
他坐在那儿啜着普罗卡尼科――本地产的精美的白葡萄酒――一边期待着太平鸟。
他重新检查了一遍计划,游艇将把他带到马赛的海岸附近,然后他去巴黎日本大使馆,那儿有他一个朋友――利波,会帮助他的。
罗伯特决定开始行动,他离开餐厅,漫步走到海边。
这里到处是大大小小的船只,准备离开铁匠港。
罗伯特向一个人走过去,他正在擦洗一条豪华型摩托艇。
这是东泽牌的,351马力。
船挺不错。
罗伯特说。
那人点点头。
谢谢。
我能不能租一下,在港口这儿兜几圈?那人放下手里的活儿,打量着罗伯特。
也许有可能。
你对船熟悉吗?熟悉,我家里也有一条东泽牌。
那人赞许地点点头。
你是哪儿人?俄勒冈州。
罗伯特说。
那要一小时花你四百法郎。
罗伯特笑了。
很好。
当然,还要押金。
当然了。
已经准备好了,你愿意现在开出去吗?不,我还有些事要办。
我想,明天早晨吧。
什么时间?我通知你吧。
罗伯特说。
他递给那人一些钱。
这是一部分押金,明天见。
他认为让太平鸟进入港口太危险。
这里有规定,港口老板给每艘船发个证件,注明停留时间。
罗伯特希望太平鸟尽可能少受自己的连累,他将在海上迎它。
在航务部的办公室,塞萨尔上校和约翰逊上校正在同航务员谈话。
航务员说:意大利地图上没有‘回文’这个地方,可是我觉得我们已经找到它了。
在哪儿?那不是地名,长官,而是一个词。
什么?他们用的显然是某种密码。
最著名的一句回文据说是拿破仑讲的:‘我能够,在我看见厄尔巴之前’。
塞萨尔上校和约翰逊上校相互看看。
厄尔巴!天哪,他就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