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晚开车回家的时候,我一路都在思考。
我越想就越生气,越生气就开得越快、开得越乱。
如果不是因为那份从坎米雷堤的文件里找出来的协议书,怀亚特也就不会知道特莱恩打算收购Delphos公司。
我越提醒自己这一点,我的感觉也就越糟糕。
该死,是时候让怀亚特知道这一切已经结束了。
我不再为他们工作了。
我打开了公寓门,开了灯,径直走向电脑打算发送电子邮件。
但是,不。
阿诺德·米查姆就坐在我的电脑前,另外几个看起来很粗暴的留着平头的家伙正在把屋里弄得乱七八糟。
我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
所有的书都被从架子上拿下来了,我的CD和DVD播放机被拆开了,就连电视也没有幸免于难。
看上去好像是有谁大发雷霆,把东西一顿乱扔,尽量地毁坏了一切。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我说。
米查姆冷静地从我的电脑屏幕上移开目光。
你绝不要他妈的对我视而不见。
他说。
我必须离开这里。
我转身冲向门口,就在这时,其中的一个平头暴徒刚好砰地关上了门,拦在门前警惕地盯着我。
没有其他的出口,除非你把窗子也算上。
从二十七楼跳下去可不像是个好主意。
你们想干什么?我看了一眼米查姆,又看向门。
你以为你能藏得住什么东西吗?米查姆说,我可不这么认为。
你既没有银行保险箱,也没有我们找不到的密室。
我看到你把我写给你的所有电子邮件都保存下来了,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在乎呢。
我当然在乎,我愤怒地回答,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备份了。
你用来记录与怀亚特、朱迪丝以及我的会议的加密程序——你知道,早在一年多前就被破解了。
现在有好得多的程序了。
多谢赐教。
我挖苦地说,并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无惧无畏,现在,你和你的小子们干吗不在我打电话叫警察之前滚出去呢?米查姆哼了一声,作了个手势,似乎是在招我过去。
不,我摇摇头,我说了,你和你的伙计们——我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人在迅速移动,像闪电一样快,接着有东西重重地砸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我跪在地上,觉得嘴里有股血腥味儿。
周围一切都泛着暗红色。
我猛地伸出手想抓住反击的武器,但是我的手刚挥到背后就有人狠狠地踢了我右腰一下。
我感到一阵剧痛,趴在了波斯地毯上。
不。
我喘息着说。
又是一脚,这次踢在了我后脑勺上,疼极了。
我眼前直冒金星。
让他们滚开,我呻吟着,叫你的——伙计——住手。
如果太头昏眼花的话,我可能会多嘴。
这是我能想到的惟一办法。
米查姆的帮凶们极有可能不知道我和米查姆之间的勾当。
他们只不过是打手。
米查姆不会告诉他们,也不会想让他们知道。
或许他们稍微知道一点儿,也只是为了知道要在这里搜什么。
但是米查姆绝对会尽可能让他们不知情。
我蜷缩着,用手护住我的头,以防他们再踢我的后脑勺。
我眼里的一切都在泛白、闪着金光,嘴里有股金属的味儿。
沉默了一会儿,似乎米查姆在示意他们住手。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问。
我们出去兜兜风吧。
米查姆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