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伦!盖伦!醒来啊!他,在可怕的噩梦控制下依然昏昏沉沉,他极力要判明自己在哪里。
他的心脏剧跳,两手颤抖,全身被汗水湿透了。
他直挺挺地坐起在床上,记不起他是怎样来到这里的。
辛西娅将其紧紧地抱在怀里,整个房间黑沉沉的,看不清室内的景况。
你好吗,盖伦?我——我想是这样,我做了一个噩梦。
她放开他,去揿亮床头柜上的那盏小灯,灯光从羊皮纸灯罩中无力地照射出来。
你现在清醒一点了吗?她问。
是的,我——啊——上帝啊!他用颤抖的手揩掉额上的汗,环视着这间半明不暗的房间,家具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增加了他的恐怖感。
是什么梦啊?她的双臂又紧紧抱着他。
我不知道,现在这已经结束了。
他在迷乱中摇着头。
逐渐地,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注视着墙上的松木镶板,辨认出他是在塞莫皮莱温泉区他住的旅馆房间,他看着辛西娅,想努力消除噩梦的记忆。
我很抱歉吵醒了你。
他在努力分清现实和梦境,你继续睡吧。
辛西娅放开他,靠日在枕头上,下一次我们要安排一个更罗曼蒂克的隐蔽处,躲开那些记者。
也许他们不会注意我们。
他们不可能忽视你,即使在引力转换机运转以后也不会。
不会的,辛西娅。
什么不会,亲爱的?我,哦,你千万别介意,让我们再睡一会儿。
他靠着她,关了灯。
为什么会做噩梦,盖伦?没有什么,我只是累了。
他拥抱她,吻她,我爱你。
两人躺卧下去,紧紧地偎依着。
很快地,他就听到辛西娅柔和缓慢的呼吸声,她已睡着了。
盖伦想放松自己,继续睡觉,但怎么也睡不着。
最后,他轻轻将手臂从她头下抽出,起床穿上睡袍,拉开窗帘,坐在靠窗的椅子上。
他看着黑暗的天空渐渐发白,太阳从远处积雪的山峰后升起来,天空爆发出壮丽的色彩,那凝聚起来的潮气从窗子上不断滴下,将初升的旭日折射成无数条彩虹。
他将脸埋在胸前,想起这片景色在噩梦中所展示的情景:大火烈焰,一切都将被毁灭……他的理性告诉他,为自己的噩梦而惊恐是愚蠢的,但预感中的黑暗的世界末日淹没了他的理性。
盖伦,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当盖伦走进辛西娅的办公室时,她关切地说。
昨晚我没有睡好。
我知道,出了什么事啦?我不知道。
也许你得去看看医生。
我熟悉一个好的内科医生。
不必了,我会好起来的,只要去睡一会儿。
盖伦!我说过没什么事情,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好吗?让我们开始工作吧。
盖伦在床上辗转反侧,心绪烦躁,他暗暗抱怨布伦达的责怪使得他情绪紧张,以致精疲力竭。
引力转换机是安全的!然而,布伦达埋下的怀疑的小晶体却始终在折磨他。
引力转换机按计划须在6周内联机运转,因此有太多的细节需要他考虑。
白天他没有闲暇深入思考,晚上和辛西娅在一起也不会去想它,然而在她睡着后,他却总是睡不安稳,尤其像今晚,独个儿在自己的房间里,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真令人懊丧。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打开灯。
他环视着四周,感到四面的墙壁向他逼近过来,拥挤杂乱的家具和书橱使他窒息,在这间完全属于他自己的狭小而熟悉的避难所里,他经常感到难以平静,甚至墙上挂着的盖尔为他画的一系列的钢笔画和去年圣诞节他们在一起时她为他制作的爱因斯坦的胸像,也不能使他振作起来。
他感到愤怒和失败,眼前又是一个漫漫长夜,该怎么度过呢?他索性拿起一本书阅读起来。
我得走了。
盖伦说。
什么!辛西娅怀疑地看着他。
他们一直坐在辛西娅寓所客厅壁炉前的长沙发上,壁炉里的火快要熄灭了。
盖伦并不太热情地吻了她,心不在焉,他估计辛西娅会意识到他心事重重,因为他几乎没有动过前面咖啡桌上的晚餐。
我说我得走了。
他又说了一遍。
你第一次说我就听到了,她说,我可不想穿起外衣在这么晚的夜里开车送你回家。
盖伦将他自己的车子留在公司,是乘辛西娅的车子到她的住所来的。
你不必开车送我,盖伦说,我想走着回去,我要思考些问题。
出了什么事,盖伦?不满的情绪从辛西娅的声音中消失了。
没事,我得……我很抱歉,这不关你的事。
我能帮你吗?不,我需要独自去对付。
他探过身去吻她的脸颊,明天见。
深夜的气温像冰似的冷,刺骨的寒风更增加了寒冷的程度。
盖伦的脚步声回响在几乎像荒漠似的街道上。
他抬头看到在灰暗的天空上有一轮满月,它像一个傲慢的命运女神,等待着支配她的姐妹行星的毁灭,如果它们一旦作出错误的决定的话。
他打着寒颤,将大衣领子拉上遮住脖子。
他回到家,将电炉电极插入插座,放上咖啡壶,然后走到书桌边,从顶格抽屉里拉出他的3C273计划的副本、一台计算器以及一叠纸。
他坐在书桌边,饮着咖啡,在纸上写着,不久就在这页纸上写满了笔迹细细的符号。
(重要说明: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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