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2025-03-30 09:00:13

国家军队的领导核心从五角大楼移到了内华达沙漠下一百五十英尺探的临时办公室里。

五十一区实验控制室原来是用来监测实验喷气机及其它实验飞行器的飞行状态的。

里边到处都是电子器械,从老式的转盘电话到全球雷达监测仪,应用尽有,但是所有这些几乎都停止了运转。

地球最大通讯网络已遭到极大破坏,而且这种破坏正变得越来越严重。

来自空军一号的一流通讯专家加入了米奇尔少校的人马中。

他们从放在外面的一大堆返回式卫星中征用了三家民用电台的频道,忙着从各种通讯中搜集信息。

对城市的第二轮打击已经过去,而那些飞船还在继续前进着,显然在随心所欲地破坏。

即便是在深深的地下,而且离最近的飞船也有几百公里之遥,人们还是感到害怕。

他们已经意识到,就算破坏马上停止,这个世界,这个国家也已经面目全非了。

他们知道自己无非是在那些巨大飞船的魔爪下苟延残喘,尼姆兹基也感到了害怕,但他不是害怕肉体的死亡,他担心自己的政治生涯就此结束。

他拼尽全力来摄取权力,并且从不把后背亮给敌人。

于是他已爬得很高,不仅成了中央情报局的头头,而且成了怀特默安全防卫领导小组的成员。

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感到满足。

这把铁钳好象正在失去什么,他预感到现在与这些天外来客的大战不会太快结束,但他内心深处中的某种欲念促使他盘算若返回华盛顿后要采取的行动。

拾起这次散落的碎片,重建他的关系网,以及其它重要事务。

他走进作战指挥室,拿起了一支电话话筒。

还有什么秘密能帮助我们打赢这场战争吗?他们只是突然袭击,将军,你知道这一点。

尼姆兹基了解格雷这个人,他忠诚于怀特默,早晚会找到自己头上来的。

我记起了昨天在华盛顿开的那一次会议,当我们焦急地向总统提出建议时,你却对这个地方只字不提,只是自个儿藏在沙发里。

我给了总统最好的建议:对他们进行核打击,现在我仍是这个观点。

如果当初就采用我的计划,也许我们现在就不会呆在这该死的鬼地方了。

另外,我所知道的无非是这里有个旧飞船而已。

别拿这些来唬我。

你背地里干的那些我还能不知道?所以别说你对这地方一无所知。

你本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们?要知道,这整个的计划都是绝密的,完全不为外界所知。

格雷并不想掩饰自己的轻蔑,天哪,他们刚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点儿什么?那一百多名飞行员本不至丧生。

格雷盯着他,想发现他内心深处的邪恶,实际上他知道得很清楚,尼姆兹基知道很多的秘密,但为了保全自己的政治地位,尼姆兹基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等等,别把那些飞行员的生命和我扯到一块儿,你知道……怀特默走进门力的时候一切都有了变化,尼姆兹基和格雷各自走开,处理通讯工作的技术人员回到了工作岗位。

珂妮将其他人带到挂在墙上的美国地图前。

被毁的城市都用黑笔划了圈。

天哪。

当她看到许多新添的黑圈时,气都喘不过来了。

能确定吗?怀特默盯着地图上显示的消息问道。

亚特兰大?萨克拉门多?费城?是的,先生,我们确信这些城市都遭到了打击,另外,他们还攻击了其它孤立的目标,特别是空军基地。

他们现在正驶向哪里?格雷走上前来边指着地图示意,边回答道:看起来华盛顿那只飞船正沿着大西洋沿岸向南行驶,然后可能驶向墨西哥湾沿岸各州。

而洛杉矶的那只象是要顺西海岸向北而上。

纽约的那只正在飞往芝加哥。

格雷继续讲解着,总统在一张桌旁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们的确形成了一条空中打击走廊,他们送出小型的攻击飞船袭击整个地区的特定目标。

他们决不是无目地地乱撞,这一点毫无疑问。

我们听说在欧洲,巴黎上空的飞船突然移向布鲁塞尔,袭击了北约总部,而那些小飞船则破坏了西方联盟的设施。

他顿了一下,向尼姆兹基那边狠狠瞪了一眼,接着说:他们显然能嗅到我们,袭击是早晚的事,但鬼才知道在那儿,或以什么方式。

总统被激怒了,他转向国防部长,想马上把愤怒倾泻到他身上。

但很快他又转开了,这个时候没时间来处理他的卑鄙行为。

但今后如果有个人他得收拾的话,那就是尼姆兹基。

我们的武装力量呢?还剩下多少?大约百分之五十,先生。

格雷给了总统一点时间来体会这一事实,然历接着说出一个可怕的结论:按照他们现在摧毁城市和移动的速度来看,再过三十六小时,这个星球上所有的大城市都将会被毁灭。

怀特默慢慢地、平静地喝了一口水,我们正在被消灭掉。

这是对目前情况的一个非常槽糕的评价,这使屋里的每一个人都感到极度不安,但没有人能想得出对这种局势的更好的评价了。

正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总统先生。

米奇尔少校走了进来。

我带来了你想见的飞行员。

让他进来。

怀特默站起来,拉直了他的领带。

米奇尔示意史蒂夫进来。

他还穿着在沙漠中穿的衬衣和作战裤,都已让汗水浸透了。

史蒂夫并没有作好准备来这里会见一屋子的白人,尤其是总统。

史蒂夫·希勒上尉,先生。

他那瘦长的身躯来了个立正。

稍息。

总统笑了,并没有回礼。

他的热情让史蒂夫感到轻松。

非常荣幸能见到你,上尉,你今天可立了一大功。

谢谢,先生,我不过是在例行公务。

你来自埃尔特罗,是吗?是的,第一中队的‘黑骑士’。

你听说过‘地狱之猫’吧?史蒂夫忍不住笑了,他知道怀特默曾经是战斗机飞行员。

当年,在海湾战争期间,地狱之猫可是家喻户晓的名字,但他并不想与这位国家的最高统帅讨论什么飞行的事。

我曾有所耳闻。

他说道。

你听到了什么?怀特默激了激他。

整个军队中第二好的的中队,仅次于‘黑骑士’。

这时,两人互相笑了笑,眼中都露出敬佩的神情。

你带来的犯人在那儿?米奇尔瞅准空子,赶紧搭话。

他想到解剖观察室去旁观。

他在治疗室里。

大夫们很乐观,认为他会活过来。

我不知道这是否应该乐观。

总统说道,但我想去看看那家伙。

话音一落,总统的随员们便从桌上抓起文件准备离开。

格雷将军走过去,向总统表示了他对这一打算的疑虑,但怀特默已经决定了。

满足这人的任何要求。

他带着随从离开房间以前指看史蒂夫说。

对不起,将军。

史蒂夫在格雷正要离开时叫住了他。

我现在急于赶回埃尔特罗。

既然他已经把外星人带来了,使没有理由在这里逗留了。

他的脑海里总是回响起吉米的话,说杰斯敏可能还活着。

如果是那样,他知道只有一个地方可能找到她。

他问将军他能否用一下无线电设备发上条信息。

格雷停下脚步,一只手放到史蒂夫的肩膀上说:对不起,孩子,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埃尔特罗在今早的袭击中已完全被摧毁了。

将军离开了,留下史蒂夫呆呆地站着,喘不过气来。

桔红色的月光照亮了废墟上的道路。

在离开营地去寻找补给的一小时后,杰斯敏和迪伦在黑暗中摸着路朝营火方向往回走。

他们一人拿着一个盒子,里边装满从基地餐厅中找到的罐头食品。

迪伦的盆子里装着一听足有他自己一半重的罐装豌豆,以及一抱在泥土里找到的勺子。

离开配餐室之前,他们在出口盖上了板子,并用泥给封好。

好了,伙计们,晚餐准备好了。

杰斯敏把盒子放下来,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了一盒餐刀。

我们得用这些来开罐头。

杰斯敏不在时,由沉默的男人管事,他承担了相当的工作。

第一夫人躺在由硬木板和皱巴巴的衣服铺成的床上,他的茄克叠起来正好为她做了个枕头。

杰斯敏在她离开前点起了一小堆火,但他现在把火给烧旺了,笔直的火苗从几本杂志的封皮上一个劲儿地往上蹿。

嗨,干得不错,我快要认不出这老地方了。

她走过去查看了一下总统夫人。

夫人看见杰斯敏,挣扎着想坐起来。

这一努力让她付出了痛苦的代价,她不停地咳嗽,肺里充满了体液。

杰斯敏让她躺下来,用责备的口气说:别乱动,我是认真的。

今晚就这么躺着别动。

明天早上我们再找人帮忙。

她帮着受伤的女人吸了点儿菠萝汁,然后两人双双盯着火堆看了半灭,没说一句话。

那沉默的男人为迪伦打开了一听法兰克福香肠。

迪伦吃得津津有味。

杰斯敏呆呆地看着他。

今晚他们可以尽情美餐,但在以后的几天里将会发生饥荒,明天的食物从哪儿来呢?你儿子,怀特默夫人说,他非常帅。

杰斯敏本想再责备她不肯安静地休息。

但她忍住了,说:他是我的天使。

他父亲驻扎在这儿吗?杰斯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他不是他父亲。

不过我倒希望他会担起这份责任。

她把一只卵石扔到了火堆中,她真想大哭一场,可她忍住了。

对方意识到应该转换话题了。

那么,你怎么谋生呢?我跳舞。

真不错,现代舞呢。

还是芭蕾?杰斯敏在火光中笑了。

不,是肉感的。

她两眼瞅着总统夫人。

心想她总共遇到过多少个脱衣舞女,和自己在一起会不会让她感到别扭。

哦,对不起。

别这样,杰斯敏告诉她,这本不是我的初衷,但钱的确是好东西。

另外,她抬起下巴冲着迪伦说,他值得好好照顾呢。

杰斯敏很少到处告诉大家她是怎么挣钱谋生的,她并不为此感到害羞,当然也不会为此骄傲。

谈到这个问题时,她会撤点谎,有时会说点真话,或者有时什么也不回答。

而这次她宁愿自己刚才没有说真话,因为她确信象总统夫人这样尊贵的人在今后是不会有太多机会和自己说活的。

她想说点别的什么,比如:别为我是个脱衣舞女而担心。

早上我还是要给你找个大夫的。

但她觉得这样说太傻了。

如果不跳舞了,你打算干什么呢?玛琳问道。

怎样计划你的未来?杰斯敏再次笑了,这次是因为第一夫人的这个问题是她问过自己无数次的。

现在她完全放松了。

你要知道,我每天都自问这个问题。

我想这已经无所谓了。

妈,我能再要点儿小红肠吗Y小宝贝儿,到这儿来和妈妈呆一会儿,我想让你见见第一夫人。

迪伦希望这样或许会得到红肠,于是走过来准备接受引见。

有意思,我敢说你并没认出我来。

是的,我不打算说什么,我投了另外一个家伙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