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列布上了定位器的当。
定位器视屏上的斑点根本不是出口。
他花费近一小时,从这里穿过玻璃柱谜宫,这时他才明白,这儿的墙也是整块的。
必须返回去,一切从头开始,可是时间失掉了……睡一觉多好啊,哪怕一小时也行。
格列布决定在返回最初停放坦克的地方之前,休息一小时。
为了节省时间,格列布把坦克开向左边,让它更靠近圆顶中央部分,那儿自由空间大些,还可增加速度,也不必再怕迷路。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舷窗外面无数的玻璃柱相互交错的单调闪光忽然断了,坦克开到了开阔地带。
如果机器人在这里,我依然是个不错的目标……他独自开着玩笑,好奇地四下张望着,像参观游览或坐在舒适的电影厅里一样。
直径约百米左右的空间,从下到上,都没有玻璃树丛。
圆顶之下悬挂着一个不透明的黑色物体,其外形好像一只大梨。
它由此向四面八方延伸,像玻璃线织成的一个蜘蛛网。
为了看清楚这梨形物体,格列布关掉车头舷窗的光学倍增器。
这个奇特的物体使他惊叹不已。
很明显,它一点儿光线也不能反射。
你想找到一个传导情报的设备么?他苦笑着问自己,它就是这种设备,或者是操纵中心,或者不是……让专家到这儿来,绞尽脑汁去研究这谜一样的世界吧!我的任务是寻找一个出路,这也未必比其他事情容易……格列布转过身。
广场找到了,下一步怎么办呢?他又看了一看表,决定休息一下。
睡两个钟头,然后再去寻找出口……睡魔奔袭而至,他刚一合眼,就酣然入睡。
总指挥推开操纵人员,自已到操纵台前指挥机器人。
阿尔克丹机器人在隧道里慢慢地按下切割喷口,火焰喷在墙上。
人们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
机器人准确地执行着雷恩特的指令,一厘米一厘米地向下切割。
喷口上连个缝也没留下!半透明的墙壁,在原子火焰压力下,起沟裂开,火焰移动却又马上合上。
等离子切刈器割过的地方,依然平滑如镜,操纵室里,红灯一闪一闪发出信号。
总指挥转过身问道:怎么回事?通讯室叫您。
请您马上问话。
发生了什么事?不知谁通过明线同自控中心通话。
是回答我们的联系吗?可能是格列布。
格列布不可能与自控中心通话:总指挥反驳说,我们到指挥舱去!自控中心工作得热火期天,温度指针和耗能器的橙色光,表明机械安全值已到临界状态。
总自动控制师汗流浃背、精疲力竭,他绝望地摆摆手:如果再这么继续开五分钟,机械就要毁了!您不想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么?当然想知道,但这仍然无助于处在休克状态的人。
马上停机!请你查一下,收到的信息是什么内容?雷恩特焦急地说。
自控师把附有微型缩印文的卡片放进接收孔,开动转换器释译文字。
指示器的灯亮了,打印装置噼啪作响。
机械缓慢、被动地运转着,得出了答案。
发报是按我们的密码方式传呼的。
不完全是这样。
传呼密码只有通过他操纵的机械才能发来。
这种密码记入存储器里,既不能取消,也不能破译。
很可能有人会利用我们的密码。
请查核一下。
恐怕我们得不到确切答案,接收机能抹掉所取得的指令,不收入存储器之中。
在运行闭路还没冷却时,我试一试吧,但结果可能不会让人满意。
最主要的,请检查一下他发送的是什么内容。
这一点,您无论如何耍解释明白。
我试试看。
但我需要时间。
多少时间?半小时,不能再少。
好。
取得结果,马上通知中心指令舱。
格列布似乎受到震动,一下就醒了,几秒钟内躺着一动不动,紧张地倾听着,机舱里充塞着死一般的寂静,好像从外面荒寥世界渗进来的。
地球上的机械从来没有这么无声无息,甚至驾驶员入睡后,驾驶台上计量器的嘶嘶声,计时器的咔咔声,发动机不倦的嗡嗡声,继电器刚刚听得见的沙沙声……这一切声响现在都没有了。
格列布想,即使没有宇宙服的传话器,也不会是这样。
他两指拧了一个响指,响声传到头盔的耳机上,像枪击一般。
毫无疑问,机器出了救障……他这才注意剑。
驾驶台上的指示器一个也不亮。
这根本不可能!因为仪器运行是自动供电,连发动机自行启动……他抓住灾变指示灯的红把手,它本应在任何情况下随时启动,但现在却别想使把手动一动。
格列布从腰间工具袋拿出一把螺丝刀拧驾驶台上护板的螺丝,想把护板卸下来。
螺丝刀喀嚓一声拧断了……简直神了!他暗自叫道,要解释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得到外面检查一下驾驶室……门轻轻一推就开了,这太出于他的意料。
外面依然如故,格别布明白,应从外面找原因。
他是对的,头盔上的灯光刚一照地面和链轨的间隙,就什么都明白了。
当他熟睡时,坦克生了许多根,扎进地面,也可能是地面上的玻璃树枝钻进了坦克。
格列布像受了侮辱似的暴跳如雷,焊切器没有在玻璃物质上留下一点斑痕,电钻一下就折断了。
玻璃树枝穿过装甲层,发动机的备用喷嘴折断了,一层一微米厚的塑料簿膜脱掉了。
格列布所熟知的玻璃物质无孔不入,已浸渗到金属和塑料中,只是还没浸入舱门和他所坐的转椅……显然材料改变是在分子水平、也许是原子水平上进行的。
总之,以前用来制造机器人的材料,完全变成另一种东西——玻璃块。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干呢?我们多么希望和友好的智能生物会见,自然地按人类的方式见面……一起绘图表。
共同探讨元素符号,创立几何定理,交流知识,互相了解,增进友谊,而不是趁我熟睡之机冷酷诡秘地进入坦克的分子间。
难道这是一种交际手段么?为什么看不见你们呢?可曾知道,我在你们这个死寂冷漠的世界干什么。
为什么沉默不语?格列布——忽然一个玻璃声音在叫他,好像同时上百个水晶铃发出轰响。
飞船在这个行星停留期间。
已经是第三次发出危险警报了。
它在不安的戒备气氛中,随时准备战斗。
现在哪怕一个小小的偶然机缘,微不足道的错误,一点点考虑不周,手按偏一个闸键,走嘴发出不必要的指令,就会陷入一片火海之中……隆格痛苦地想着。
他坐在指挥舱格列布的转椅中,和总指挥并排。
按规定,第一驾驶员牺牲时,他接替格列布的位置,而后者现在可能并未牺牲……传呼信号唧地响了一下,影屏上出现了基里林的面容。
出了什么事?总指挥沙哑地问,我已查明自控中心存储部分的基本内容。
基里林默默地留心察看着人们不安的面孔。
继续说下去,我听着的。
雷恩特干巴巴地说。
这里保存着有关我们的语言结构或词汇的存储资料,在传输中,它们既可以和我们、也可能和格列布进行对活。
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自控中心长期记忆存储器增加了一种新的存储,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零二四号站在玻璃树林深处,他全部十二个分析器紧张地伸向四面八方,考察着宇宙空间。
目标就在附近一带,周围是一种陌生的半机械式的生命。
一个名叫格列布的人,从地面站起来。
他的代号是二号。
这说明。
只有一号一个人有权废除他的指令,因为一号比他权限大。
这个一号留在飞船里面,因此格列布在这里是为首者。
零二四号对他惟命是从。
企图与飞船联系这件事已经不能分散他对周围环境的注意力:他忠实地承担起圆顶保卫者的责任。
到这里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现在他可以一下子破坏掉他所嫌恶的陌生的生命,把它分解为小的原子,再分裂原子本身,使之变成虚无之物。
现在,恐惧业已过去,他只是想破坏他所掌握的一切。
他知道周围的生命是强大的,单枪匹马与之较量并非轻而易举。
当遭受激光枪射击之后,他确信激光不能伤害他一根毫毛。
这对他也许是惟一的良机,不可坐失。
应当寻找这个工程的中枢点。
这个中枢向四面八方传输信息。
他以其感觉末梢觉察到它们的存在。
激光在这里是无能为力的,但他有另外一种武器——积分机,它可以毁坏任何物质。
零二四号停在自由空间的边缘,它的前面圆顶中心下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梨形物,这就是信息中心。
他不是他,他还是二号……他又上路了。
格列布和零二四号目光相遇,如果现在人发出指令,零二四号会服从执行,但人已默默无语,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冰一样的严寒浸进零二四号的头部,遍及全身。
所有第二思维的信息都熄灭了。
其他次要存储部分失灵了,内部禁令也都解除了。
除了怨恨之外,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妖魔古墓》作者:[俄] 瓦西里·戈洛瓦切夫 等(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Xinty665 免费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