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一夜,我们走了大约十二英里。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们停下来休息,吃了点东西。
我们一边休息,江波儿一边谈起酒店里的那些人。
夜里,有些镇上的孩子把船给弄坏了,他解释着说。
他们把风帆割破了,并且松掉了缆绳结。
所以,那个水手一看见你们,他们就全都追出来了。
他们以为你们就是那些孩子。
这时我们才明白为什么他们那样愤怒。
不过,一切结束得都挺好。
我们碰到的麻烦倒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新朋友。
江波儿也把他自己的情况告诉了我们。
当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他的父亲、母亲就全死了。
他跟开酒店的叔叔、婶婶一道生活。
他的叔叔、婶婶对他的照顾倒是挺好,但是他们对他没有真正的慈爱。
我想,说不定他们是有点怕他。
这么说,听起来可能是蠢话,但是江波儿确实有一种极不寻常的思想。
例如,他学习英语,无师自通。
他们的学校是不教英语的,可是他就找到了一本旧的英语课本。
他还喜欢搞发明。
但是,他注意到,凡是戴上机器帽子的人,从来都没有发明过任何东西。
因此,他不想加冠,戴上机器帽子。
我已经试着发明某种能帮助我逃跑的东西,他告诉我们说。
我对自己说:‘热的空气会上升。
要是我用热气装满一个大包,说不定它能把我送上天空。
那么风就可能把我吹送到一处没有三脚机器人的地方。
’亨利和我听着,感到好奇。
我们从来也没听到过象这样的一种想法。
江波儿又继续说:当我在酒店里看到你们的时候,我已经感到激动了。
我发现你们是没有戴上机器帽子的。
显然,你们来自英国,因为你们不会用我们的语言说话。
所以,我要跟你们谈一谈。
我们爬了起来,又开始赶路了。
我把我家乡的情况也告诉了江波儿。
他一听到有关奥齐曼迪亚斯的事,就真的变得激动起来。
他提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来问,我就把那张地图拿出来给他看。
没多久,大路就分开成几条了。
我要继续朝南走,但是江波儿选择了朝西的一条路。
他解释说:因为朝西的这条路通向一条铁路。
在家乡时,我曾经听到过古代铁路的事。
人们为它开山筑路,建造穿过峡谷的大堤。
这样,铁路就不会象一般大路那样忽上忽下,忽高忽低了。
那时候的人甚至为它在山下面挖隧道。
我的家乡附近没有铁路。
不过,那个钟表匠曾经给我讲过,有一条铁路经过温彻斯特。
他本人曾经亲自步行穿过一条隧道。
亨利问道:你们这儿的铁路真能畅通运转吗?它象个啥样子呢?很难解释清楚,江波儿说。
不过你会看到的。
一个小时以后,我们爬上了一座小山。
从那儿,我们可以看到铁路,好几英里伸展出去的一条路线。
有两条闪闪发亮的金属铁轨,一条长长的直线似的,向南延伸到远处许多小山那边。
两条铁轨相距大约六英尺,在阳光下面闪着光芒。
在我们背后,是个市镇,那儿就是铁路的起点。
有六个大箱子似的东西装着轮子,停在一个广场上。
它们看上去好象为了保持平衡而放在铁轨上,而且每个大箱子都跟次一个连接在一起。
(①这里指火车车厢,因小说幻想人类世界遭劫后,年轻一代不了解人类。
曾经有过高度文明,故作此说。
)那些箱子似的东西是客车,江波儿说道,一组客车车厢就成为一列车。
很快你们就会看到列车开动了。
当我们盯着观察的时候,十二匹马已经成双地被系到了最靠近的一个车厢上。
一个人爬上去,到了前面。
有个人发出了一个信号。
那些马就用力拉起来。
车轮开始沿着铁轨滚动起来;起初是慢慢地滚动,以后就比较快了。
列车从我们那座小山下面通过的时候,我们能够很清楚地看到那些车厢。
车厢门窗敞开着,人就坐在里面。
最后一节车厢一部分关着门窗。
江波儿说,那里面放着那些人的包裹和行李。
这条铁路向南延伸一百多英里,他继续说了下去。
要是我们搭上一节车厢走,它就能帮助我们解决旅程的一大部分。
我表示赞成。
但是,我们怎样才能爬上列车呢?我问着。
它经过这儿的时候开得太快了。
对于每一个问题,江波儿都可以回答。
那很容易,他说。
这条铁路的走向并不总是完全平坦的。
列车朝高处开的时候,那些马就跑得慢了。
它们拉起车来是很吃力的。
我们顺着铁轨走,离开了市镇。
那些铁轨都固定在几千根结实的木头上,那些木头就使铁轨保持在一定的地点。
想出铁路来,是个好主意,江波儿说,但是它还可以搞得更好一点。
我倒愿意发明一种使用蒸汽的发动机。
正如你们都知道的,蒸汽是上升的,它也可以推动东西。
你们都看见过,水蒸汽能把放在炉火上的一只水壶盖子顶开。
要是用一只非常大的水壶,就能产生许多蒸汽,就能推动列车沿着铁轨滑动了。
不过,也许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们笑了起来,都同意他的说法。
那是不可能的。
亨利说:要是你把两只手放在脚下边,你是不可能把你自己抬起来的。
江波儿一个劲儿摇头。
不是这么回事。
你是抬不起自己来,一只水壶也帮不了忙。
但是如果我能造出一个真正的机器,蒸汽就能做到这一点.我肯定那是可能的。
没多久,地面开始高一点了,因此我们就在铁轨附近的灌木丛中藏了起来。
半小时以后,列车开过来了,但是这列车走的是另一股道。
亨利开口问:两列车碰头时会发生什么事啊?江波儿笑了。
有几个地方有两套铁轨,一列车可以从另一列车旁边通过。
他解释着说道。
最后,一列车来了,走的正是我们那条路。
列车开得比较近的时候,滑动得更慢了。
车一从旁边经过,我们立刻就很容易地跳上了最后一节车厢。
过了一会儿,我们就在车顶上躺了下来。
在那儿没有一个人能看到我们。
列车整天隆隆地滚滚向前,一直朝南开。
有时候,在一些村庄停车。
有人上车、下车,或者就换上新的马匹来代替那些拉车拉累了的马。
有时候,我们下面那节关闭着的车厢被打开来,为的是能装货和卸货。
我们一声不响地、静静地平躺着。
亨利和我看着我们各自一边的乡村景色,江波儿仰面朝天,盯着天空凝望着。
他的思想准是在考虑着发明能靠蒸汽操作的机器。
有两次,我们看到远处有三脚机器人,不过它们并没有来到我们附近。
江波儿说:它们时常毁坏庄稼,动物和人要是不能从它们走的路上跑开,它们那些巨大的金属脚有时就会把人和动物踩死。
接近黄昏的时候,我们发现铁路向西拐弯了。
我们看到远处有个大的市镇。
说不定那儿就是铁路的终点。
我们决定尽快地离开列车。
列车在下一个村庄停下来的时候,我们的机会来了。
马匹又换了一次。
驾车的人象通常那样发出了信号,马又开始拉车了。
我们等待着,直到列车安全地开出了村子。
接着,我们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列车继续朝前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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