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深坑里的囚徒

2025-03-30 09:00:28

那个镇子比我想象的要大一些。

靠河边只有一排石头房子,还有两家小酒店。

所以我立刻就能看到,哪一家也没有乌尔夫。

酒店里差不多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人。

但是后面大街上却挤满了人,很快我就发现是为什么了:这天是赶集的日子。

吃的、穿的,还有各式各样的东西,都在露天集市上卖。

有个成年汉子在卖干酪。

我停住脚步观看着。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有着不同颜色、不同形状和大小的干酪呢!后来,我看到有一家酒店门开着,就走了进去。

这家酒店里面,比河边那两家来得暗一些。

里面满是人,烟雾腾腾。

我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可还是看不到乌尔夫。

有个人叫住我说:你要找什么?发话的人是个穿皮短上衣的大块头。

我不想停下来跟他说话。

但是莫里茨给了我一些当地的货币,所以我就决定做一件最安全的事情:我要了一杯啤酒。

那个胖胖的汉子把啤酒拿给了我。

我就给了他一个硬币。

啤酒味道很好,但是那一杯太大了一点。

由于乌尔夫不在那儿,我急于想走。

我大约喝了半杯,接着就朝门口走去。

那个大块头看见我走了,就喊起来:你忘记拿找头啦!我拿了找头,并且感谢了他。

但是我还没走到门口,他就看到了我那只酒杯。

你还没喝完你的啤酒呢,他说。

你是嫌啤酒不好吗?我立刻回答说:不是。

不过我觉得不大舒服。

酒店里其余的人听到了我们的谈话,都奇怪地看着我。

那个大块头说:你的口音说明你是个异乡人。

你是从哪儿来的?我们曾经为回答这种问题进行过训练。

我是从蒂罗尔来的,我说。

从这儿到东南方向的蒂罗儿有很远一段路程。

没有什么比我说这样一句话更不幸的了。

后来我才了解到,这个镇子上的人是非常憎恨蒂罗尔这个名字的。

在上一次竞技大会上,有个蒂罗尔的孩子打败了他们最好的一名拳击手。

他们说,那孩子是用不正当的手段进行拳击的。

然而我并不了解这一点。

这时,他们当中有个人就问我,是不是我打算到竞技大会去。

我说:是的。

他们大家突然发起火来,喊叫着用粗话骂我。

让我们把这个卑鄙的家伙扔到河里去,给他洗个澡。

他们当中有个人这样说。

我不得不尽可能快地走出酒店。

但是我没仔细看我的前面。

有个人伸出一条腿,我就摔了个嘴啃泥。

他们大家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开始往外爬,但是一只大手抓住了我的头,狠狠地拉我的头发。

接着又把我的脸朝地板上撞。

当我最终站起来的时候,我简直愤怒极了。

我把朱利叶斯所有警告我的话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看到了我背后那个人脸上露着存心叫人痛苦的一种笑。

他躲过了我凶狠的第一拳,但是我如今已经是个训练有素的拳击手。

我佯装瞄准他的脸打了一拳,接着一下子我就狠狠地打中了他心窝的上部。

这回可轮到他跌倒在地了。

他慢慢地、恼怒地爬了起来。

其余的人都向后闪开,并且把桌子推到了一边。

接着,他们站成了一个圆圈,把我们围在里面。

我不可能逃掉了,因此不得不打了。

那家伙长得比我高大,而且也比我壮实,但是很明显,他是不懂拳击技术的。

他向我冲了过来,可是没打着。

他在我身旁扑空的时候,我给了他一下子。

我本可以很长时间拿他耍着玩,但我要尽快地结束这场打斗。

因此,当他再次向我进击的时候,我狠命地向他胸部打了一拳,接着翻起另一只手,从下向上打中了他的下巴。

这下他就仰面朝天,倒在那儿不动了。

刹那间,一切都静了下来。

我期望他们会放我走,可是不然。

他们愤怒地紧盯着我。

其中有个人给那个跌倒在地的人检查了一下,说道:他可能受了重伤。

我们应该去把警察喊来。

警察把我直接带到了当地的法官那儿。

不幸得很,他是被我打倒的那人的叔父。

那人的朋友说:这个陌生人走进酒店,不付啤酒钱,还用粗话辱侮我们这个镇。

后来,当他没别的岔儿好找,就打了您的侄子。

那个法官的侄子本人不在场。

他的头摔倒在地,撞得很重,以致还没有醒过来。

要是他死了,你就得给绞死,法官说道。

同时,你得在那个深坑里呆着。

那个深坑是个洞,有十五英尺宽、十五英尺深。

坑底是石头的,坑壁也都是平滑的石板,没有一个人能爬得上去。

尖铁刺在坑顶上装了一圈,可以防止逃跑。

警察把我扔了进去,就把我丢在那儿不管了。

然而,他们走开之前,那人的朋友对我说:我们明天早晨可有乐子了。

人们会来朝你身上扔东西——臭鸡蛋啦,还有其他各种脏东西。

要是他们真的愤怒起来,就可能用石头打。

他们可能用木块和破瓶子。

过去,有一些被扔在深坑里的犯人就是这样给打死的。

我仰头朝上看着晴朗的暗黑天空中的星星。

看来是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我觉得既冷又饿,而且对自己感到恼怒。

好几个钟头过去了,可我还是不能入睡。

天越来越冷。

我想着:没多久,早晨就会到来,人们就要动手向我身上扔东西了。

突然,我听到上面有人声。

有一张脸从上面向深坑里张望。

接着有个声音轻轻地说:威尔,你在里面吗?这是江波儿的声音!他已经从驳船上拿来了一些绳索。

他把绳子的一头系在一根铁钎上放下来,我就攀着绳子往上爬。

后来,他帮助我穿过了坑顶上那圈铁刺。

我逃出来,自由了。

我们没有浪费时间去谈话。

那个深坑就在镇边上,镇子在我们和那条河的当中。

尽管镇上人仍然在沉睡,天却正在亮起来。

幸亏江波儿认得路,他在前面跑,我就紧跟在他后面。

只有一个人看到我们。

他喊叫起来,但并没有想要追赶我们。

很快我就看到那条河横在前面。

我认得出曾经有过集市的那条街。

又跑了五十码,我们就到河岸上了。

我们跑到河岸上,就朝左拐。

厄康宁号就停在第一家酒店的对岸,紧靠着一艘名叫西格弗里德号的驳船。

我看到了,就停住了脚步。

江波儿也停下来了。

西格弗里德号仍旧停泊在那儿。

但是它旁边那个地方空荡荡的已经没有船了。

过了一会儿,江波儿在我胳膊上面伸过二只手来。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朝北面一看。

厄康宁号正在河当中行驶。

那艘驳船已经驶出有四分之一英里远了。

很快地,厄康宁号在远处就只象个玩具小船那样大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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