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把有关那项计划的情况告诉了弗里茨。
他说:我们两人中的一个人必须马上逃离这儿。
我点了点头。
我们当时正在他那座金字塔形建筑的公共栖息所里。
有六个别的奴隶也在那儿。
其中有两个奴隶在玩纸牌戏,其余的奴隶都躺下了。
他们甚至连一句话也不说。
我和弗里茨坐在一个角落里低声耳语着。
我说:我想,你还没发现有任何办法吧?我已经证明,我们不可能潜入三脚机器人大厅。
那儿是警卫森严的。
而且,我们一定不能凭暴力逃跑,威尔。
我们必须秘密地干,为的是不让任何一个人发觉我们。
你的意思是指什么呢?我说。
怪物主人知道,没有戴上机器帽子的几个孩子,曾经摧毁过那种三脚机器人。
你的怪物主人已经告诉过你了。
因此,没有戴上机器帽子的孩子们,好象已经成了它们的唯一危险。
如果我们公开地逃跑,它们就会说:‘那些孩子是戴上了机器帽子的。
他们的机器帽子一定是假的。
’于是它们就会知道我们最大的秘密了。
即使我们当中有一个逃跑,我争辩着,它们也会知道那个秘密。
真正戴上机器帽子的奴隶,是不会想要离开这座城市的。
通过幸福死亡场出去是除外的,弗里茨带着微笑说道。
它们必定会认为,我们已经死在那儿了。
因此,我们的逃跑就一定是机密的了。
任何逃跑的办法都比没有办法好,我说。
朱利叶斯需要我们的报告。
弗里茨点了点头。
我又注意到他的身体很削瘦虚弱。
如果我们中只有一个逃跑,我想着,那么一定得是弗里茨。
同一个善良的怪物主人在一道,我可能支持一段相当长的时间。
我的怪物主人还要我看它们那艘大型宇宙飞船返航呢!然而,弗里茨会很快就死掉,除非他逃跑。
后来,弗里茨说:我已经想到一件事。
是什么呢?那只不过是个想法,可能是不能实行的。
但是说不定我们能利用那条河。
那条河?对那条河,我还没多考虑过。
那条河流进这座城市。
机器就替怪物主人把河水弄干净。
但是河水也还得流出去。
我从三脚机器人里面看到了河水。
你记得吗?河水是从城墙下边流出去的。
要是我们能找到那个地方——我说:是的,当然我们知道河水从哪儿流进来。
河水想必是从这座城市的另一头流出去的。
我料想是这样,弗里茨表示同意我的说法。
不过,住在城市另一头的怪物主人没有奴隶。
所以我们不容易去寻找。
它们可能会注意到我们。
那是值得努力尝试一下的,我说。
只要我们一发现一条出路,我们中的一个人就必须跑掉。
我并不想一个人没有朋友单独地留在这座城市里。
但是,弗里茨必须先走,这在我的思想上是毫无疑问的。
我在想,外边正是秋天。
初雪已经就要飞舞,覆盖到白色的群山上。
不要多久,雪就会把通往我们隧道的那条路封锁住。
不到来年春天,那条路是不会畅通的。
四天以后,发生了一件事。
我的怪物主人派我去拿一些油脂。
它喜欢把各种各样的油脂揉擦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我打算到一个特殊的店铺去。
我管它叫店铺;但是店铺里面并没有任何人负责照管,也不必付钱。
这家店铺比通常的一些店铺路要远得多。
穿过这座城市要花半个多小时。
我回来的时候,感到非常疲劳,想要休息一会儿。
但是我不得不先去见我的怪物主人,并且把它要的油脂给它。
我的怪物主人不在它的水池里,而是坐在那间屋子的一个角落里。
我朝它走了过去,并且作出尊敬它的样子。
我说:你现在要油脂吗,主人?或者,我要不要把它放到碗橱里去?它没有回答我。
我站在那儿等了一会儿。
接着我就动身要走开。
有时候,当它陷入沉思的时候,它不喜欢别人打扰它。
正当我转过身去的时刻,一只触角捉住了我,把我提了起来。
它又打算抚摸我了,我想着。
然而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它的三只眼睛盯着我在仔细观察,它一声也不响。
最后它开口了:我知道你是很奇怪的。
不过我并不知道你怎么会那么怪。
我没有回答。
我觉得很不舒服。
不过,它以前就说过这种话,所以我并不害怕。
它继续说了下去:我希望帮助你,孩子,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我想要使你的栖息所更舒服一点,使你突然惊喜一番。
因此我把你支使开了。
我戴上了防护面具,走进了你的栖息所。
在那儿,我发现了一件难以理解的东西。
它在背后拿着什么东西。
这时它就拿出那个东西,给我看。
那就是我作了笔记的那本书。
这时我可真的焦急了。
我怎样才能为我自己辩解呢?我拚命动脑筋去想,但是一点主意也想不出来。
奇怪的孩子,它重复着说。
你倾听着,并且把听到的东西写到一本书上。
为了什么原因呢?戴上机器帽子的人是不会象这样举动的。
他们知道,主人们的习惯是神秘的。
人类不应该了解我们的秘密。
不过,我谈到过这些秘密,而你也已经听到了。
它贴近地紧盯着我看。
当然,你是我的朋友,尽管那样,当我把那些秘密告诉你的时候,你也应该害怕才是。
然而你却表现出并不恐惧。
那就很奇怪了。
而且,你后来又在你的栖息所里把那些秘密写了下来。
那就甚至更加奇怪了,而那顶机器帽子是应该禁止这样干的。
让我来检查一下你的机器帽子,孩子。
自从我最初到达这儿以来,这一刹那我是真正充满了恐惧。
一只触角把我抓起来,举到空中,另一只触角就穿过我的防护面具的柔软部分,来摸我的机器帽子。
如果那触角把防护面具弄破了,我在想,我就得死掉。
怪物主人的空气将会使我中毒。
然而,那触角没有把防护面具弄破,它只在我的头上轻轻地兜着圈子摸。
奇怪,的确奇怪,我的怪物主人说。
这顶机器帽子不是稳固地固定在头上的。
这里一定有些什么出了毛病。
错得很厉害。
你必须到负责给人戴机器帽子的主人那里去,孩子。
它们会给你彻底检查。
我的头脑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
它们会发现我们的一切秘密。
它们也会检查我的奴隶同伙。
到那时,弗里茨也会被抓住。
我怎么办呢?我不可能去攻击我的怪物主人,它太强大了。
那只触角在我身体当中卷住我,因此我的两只手臂是自由的。
但是,那有什么用呢?后来,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在怪物主人鼻子和嘴的上面,那只当中的一个眼睛正贴近地紧紧盯住我看。
它已经知道,有些什么事出了岔子。
不过,它还不能立即看到危险。
它忘记了秘密中的一个秘密,那个秘密就是它曾经告诉过我的。
我说:主人,我可以把我那顶机器帽子上的毛病指给你看。
请把我拿得靠近一点。
那只触角把我朝它移近了。
我距离它的脸只有两英尺远。
我用左手指着我那机器帽子的部位,这就把它的眼晴从我的右手上吸引开了。
接着,我就用尽全身力气,一下子击中了它的薄弱点。
它发出了一声可怕的狂吼。
与此同时,它猛地一下子把我从它身上扔了出去。
我很重地摔在地板上,有好几码远,跌到了池塘边上。
费了好大劲,我才爬了起来,我差一点跌进了水里。
但是,我的怪物主人没有爬起来。
当它把我扔出来的时候,它就跌倒了。
这时它就脸着地躺在那儿,一点动静也没有。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