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池边上站了一会儿。
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我甚至完全不能进行思考。
当那只触角把我扔出来撞到地板上的时候,摔得很重。
这一下震得我够呛,但是我那一拳已经把我的怪物主人打趴下了。
由于疼痛和惊愕,我正在浑身发抖。
我真的已经把它打倒了吗?我无法相信,但那却是真的。
我为自己感到骄傲,不过我的骄傲中混杂着恐惧。
怪物主人是那样庞大,那样强壮。
我怎么竟然敢去打它呢?当我思索着的时候,我就越来越感到害怕得厉害:现在,我已经被证实,我是根本没戴上机器帽子的人了。
一会儿它就会苏醒,并且重新爬起来。
我必须立即采取行动。
但是,我能藏到哪儿去呢?如果我逃走,它们就会很快地追踪我。
其他的奴隶是不会帮助我的。
我扫视着这间屋子。
我的怪物主人还是一动也不动。
我又想起了它说过的话在那个薄弱点上打一下,甚至可能把一个主人害死。
那是可能的吗?肯定不会错吗?然而它确是不能动弹了。
它的几只触角就那样松懈地瘫在地板上。
我必须了解一下真相。
因此我得把它仔细检查一下。
那些怪物主人象我们人类一样,也有心脏来输送血液。
有时候,我能感觉到血液在它那粗糙的皮肤下面流动着。
我必须试验试验那些血液的流动情况。
起初,我害怕走近它。
当我还能够逃的时候,我就想逃跑。
我的两条腿在颤抖。
但是,最后我还是走到了它的旁边。
我抬起了一只触角的末端,那触角是松懈而又没有活力的。
我把手压在连接它身体的触角上那个地方。
往常,我能够感到血液在里面流动,现在,我什么也感觉不出来。
我站了起来,从它身旁走开了。
这看起来好象是不可能的,然而却已经发生了。
我杀掉了一个怪物主人!我走了出去,急匆匆地赶到弗里茨的金字塔。
在他的公共栖息所里,一个人也没有。
他是跟着他的怪物主人到什么地方去了呢,还是他在上边它们的家里呢?我不能干等着,我得立刻找到他。
我以前从来也不敢走到上边,去到它们家里。
但是眼下我走到那儿去了。
幸运得很,它们的起居室的房门开着。
弗里茨看到了我,我就给他做了个手势。
过了一会儿,他就跟我到了公共栖息所。
你完全能够肯定吗?当我把自己做的事告诉他以后,他问道。
我点了点头。
完全肯定。
当它们睡着了的时候,它们好象是死的。
我知道。
不过,它们睡觉的时候,你能够在它们身上一、二个地方看到血管在搏动。
当怪物主人在它的池塘里睡着的时候,我已经注意到这一点。
然而,现在没有搏动现象了。
它是死掉了,那是毫无疑问的。
有那么一会儿,他吃惊得太厉害了,以致无法把问题想清楚。
他只是站在那儿看着我。
于是我说道:我们不得不立刻就逃跑。
我要试一下,设法潜入三脚机器人大厅。
不过我认为,我还是先告诉你来得好。
是啊,他说。
接着他又摇了摇头。
三脚机器人大厅不会对你有所帮助。
你最好的机会是那条河。
我们不知道那条河从哪儿流出去,我反对着说。
我们能把它找到。
不过我们需要有时间。
什么时候你的怪物主人可能被发现呢?在它下一次值勤以前,是不会被发觉的。
那是什么时间呢?明天,在早晨的下半段时间里。
已经是下午近黄昏的时候了。
弗里茨说:夜晚就要到了,那是进行搜寻的最好的时间。
奴隶们从来也不到城市的那一部分去,因此我们不能白天去。
不过我们有别的事可以先做。
别的事?那是什么事呢?它们一定不会看出,一个戴上机器帽子的奴隶会杀死一个怪物主人。
我们怎样才能防止它们看出来呢?我们不能把那个尸体消除掉,它们就会发觉的。
我们能够使得它们认为,它是由于偶然的不幸事故而死的。
弗里茨提出了建议。
我们能做到吗?这倒是个好主意。
但是那有可能吗?我们必须试一下。
它们知道,在脸上那儿打一下,能够致死。
你的怪物主人告诉过你这一点。
这样看来,一定是以前发生过这种事。
让我们马上到你的那个地方去,想个什么办法安排一下,做个手脚。
不过,我们最好不要一道去。
要是你先去,我几分钟之内就会跟去。
我可以很容易找到一个辩解开脱的办法。
我点头表示同意。
你尽可能快点来。
我急忙穿过城市往回走,但是当走到我的金字塔的时候,我的脚步越走越慢了。
我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倾听着。
我会不会错了?它会不会已经苏醒,或者有个怪物主人来访问而发现了它?怪物主人全都是单独生活的,但是它们有时候也到别的怪物主人家里去访问。
我又想要逃跑了。
然而我知道,弗里茨正在到这儿来,这就使我产生了勇气,我打开了房门。
什么也没改变。
我的怪物主人就躺在那儿,声息全无,死了。
我看着它,感到迷惑。
接着,我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了弗里茨的脚步声。
他也站在那儿默默地张望着。
接着他说:我想,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你的怪物主人使用过气泡,对不对?是的。
我的怪物主人吸食许多气泡的时候,它的头脑就不清醒。
它的腿会发抖,它无法控制它的那些触角。
有一次它滑倒了,跌进了水池。
如果你的怪物主人滑倒了——它那儿跟水池有好长一段距离呢,我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必须把它拖到那儿去。
我们能行吗?它重得要命。
我们可以试一下。
我们拉着它的触角把它拖了起来。
我憎恨去碰它。
但是弗里茨是那样使劲卖力,以致我都感到羞愧。
起初,那怪物的身体纹丝不动。
慢慢地,一寸又一寸,我们把它拖过了房间,接着,又一寸又一寸地把它抬到了池塘的短墙上。
那具尸体在池塘矮堤顶上停了一会儿,接着就滚到水里去了。
我累得简直不能动脑筋了。
然而弗里茨却说:那些气泡!我弄来了半打气泡。
我们一道挤压着,为的是让那些气体散发出来。
后来,我们又把那些空的气泡扔在池塘四周。
弗里茨甚至还爬到水里去,把一只气泡固定在我那怪物主人的脸上。
这之后,我们走进了我的栖息所,擦干了身子。
我要弗里茨跟我一道休息一会儿。
但是他说,他必须回去,他已经迟了。
他的怪物主人会恼怒的。
天已经差不多黑了,他说。
街上绿颜色的灯已经亮起来了。
现在你休息一下。
当你准备好了时,就到我的金字塔形建筑里来,在我们的公共栖息所里等我。
我的怪物主人要去睡觉的,那时候我就会下来,我们再一道去搜寻那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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