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乌尔夫到城堡以来,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变化。
在厄康宁号驳船上的时候,他经常要喝很多酒。
由于他酗酒,招来了许多麻烦,江波儿和我才会离开那艘驳船。
在这儿城堡里面,他根本就不喝酒了。
其他人喝啤酒。
而且正餐总供应红酒。
然而,乌尔夫甚至连那些酒也不喝。
有时候,我希望他会喝上一点酒。
那可能会使他的脾气好一点。
有一天早晨,朱利叶斯的一个通讯员到城堡里来了。
我不知道带来的是什么信息。
不过他还带来了一对棕色的石壶。
他说,他是乌尔夫的老朋友。
壶里装的是叫做荷兰杜松子酒一类的烈酒。
过去,他和乌尔夫经常在一起喝这种酒。
也许是他那个老朋友说服他恢复了他的老习惯。
也许杜松子酒是他唯一真正喜欢喝的酒。
我无从得知。
不过,我注意到他们正坐在乌尔夫的房间里,一只酒壶和两只玻璃杯就放在他们之间的那张桌子上。
任何能吸引乌尔夫注意的事,都会给我一个休息的机会。
那天早晨,我很高兴能够躲开了他。
下午,那个通讯员走了。
他给乌尔夫留下了另一瓶杜松子酒。
而且,乌尔夫已经喝得太多了。
那我是能看出来的。
午饭他什么也没吃。
这时他又打开了第二壶酒,继续自斟自酌起来。
他好象很悲伤的样子。
对谁都不说话。
他对自己周围正在发生什么事,一点也不注意。
当然,他是不能象这样去执行他的任务的。
不过,弗里茨和我知道我们该做些什么。
这是个浓云密布的阴沉沉的天气。
傍晚,天很早就完全黑了下来。
我为鲁基准备好了晚饭。
在到那间栖息所去的路上,我经过了乌尔夫的门口。
我刚好能看出他在黑洞洞的屋里,仍旧坐在他的椅子上。
那壶杜松子酒还在他的旁边放着。
我什么也没说,不过,他看到我走了过去。
你到哪儿去,帕克?他招呼着说。
他的声音有点发颤。
我把俘虏的晚饭给它拿去,先生,我说道。
到这儿来!我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
我仍旧端着鲁基的那份托盘。
为什么你不把这儿的灯点起来?把灯点亮的时间还没到呢,我回答。
这倒是真的。
乌尔夫为每一件事情都规定了固定的时间。
不到时间,就是差一刻钟也不能把灯点亮。
如果我把灯点亮得太早了,那么我就是自找麻烦了。
把灯点起来,他说。
不许争辩,帕克。
当我叫你干什么事的时候,就马上去干。
你懂不懂?是,先生。
不过,是你规定了点灯的时间。
他站了起来。
他的两条腿跟他的说话声音一样,摇摇晃晃的稳不下来。
他向前倾斜着,两只手支撑在桌子上。
我能够闻到他喷出来的那股子杜松子酒的气味。
你必须学会服……服从,帕克。
今天晚上你要干额外的任务。
现在你把那个托盘放下来,你去把那盏灯点起来。
听清楚了投有?我一声不响地顺从了他。
灯光照在他那迟钝的脸上,那张脸由于喝饱了老酒已经变成红的了。
我冷冷地说:就是这些事了吗,先生?那么我要去干我的事了。
你很高兴去探望你的朋友鲁基,是不是?我猜,你跟那个畜牲谈话,比为我干事还要轻松,对吗?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托盘拿了起来。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先生?等一下。
乌尔夫放声大笑。
他拿起了他的玻璃杯,喝了一口。
然后,他就把剩下来的杜松子酒全倒进了鲁基的食物里。
我只是默默地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去吧,他说。
把你朋友的晚饭拿给他吧。
那会使它清醒起来,使它谈话。
我知道得非常清楚,我应该做些什么。
我应该去给鲁基再做一顿新鲜晚饭。
然而我却以一种厌恶的语调说:这是一道命令吗,先生?他同我一样愤怒。
不过,他的脾气是暴躁的,而我却是冰冷的。
而且,那种杜松子酒支配了他的理智。
他说:不许争论,帕克。
立刻把那东西给它吃!我拿起了托盘就走了出去。
当然,我是鲁莽了。
然而,乌尔夫却犯下了一个严重错误。
我想要使他陷入困境。
鲁基会拒绝它的食物的,我在想。
我会报告这桩事。
科学家们将会检验它的食物,他们也就会发现乌尔夫愚蠢的鬼把戏。
我只需要服从给我下的命令。
那时乌尔夫就会受到惩罚。
当我走到那间栖息所的时候,我听到乌尔夫在呼叫。
我走进去,放下了托盘。
接着我就回到乌尔夫的房间。
把那道命令忘掉吧,他说。
给那畜牲准备一顿新鲜饭。
我说:我已经立刻就把那个托盘拿进去了。
是你叫我那样干的。
那么再把它拿出来吧。
等一等!我跟你一道去。
我觉得懊恼了。
我在想:现在,鲁基会吃一顿新鲜饭了,我也就什么都不能报告了。
乌尔夫值勤的时候,喝酒喝得太多。
那我当然可以报告。
但是,尽管我憎恶他,我还是太骄傲了,以致我不愿意那样干。
我不得不帮助他戴上防护面具。
他的两只手抖得太厉害了,以致无法去系那几根带子。
后来他终于准备好了,我们就走了进去。
乌尔夫先走了进去。
接着他就突然吓得叫了起来。
鲁基的饭碗已经空了。
而鲁基却平躺在地上。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