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尔·唐拉照例把房间检查一遍,看有没有电子窃听装置,然后装好磁带录音机。
西格蓝姆劂着嘴笑了,把话筒放在科普凌的膝上:你就从挪威出发时说起吧。
非常平静无事。
科普凌说,挪威拖网渔船按预定计划,把我拖到离新地岛不到二百海里的地方。
第二天下午很晚的时候我看见了新地岛的北部,我的头脑十分清醒。
你没有看到别的船?地平线看不见任何船只。
科普凌回答。
他又继续说下去:海岸线似乎尽是没完没了的早晨,我绕过峭壁,找到一个隐蔽的小海湾,开动备用马达驶了进去。
我上岸以后每天使用越野滑雪板外出,勘探矿藏。
我远远避开了导弹站和警卫哨所。
我没有看到俄国人的影踪,直到这次出差的最后一天。
你怎么给他们发现的?一个俄国兵在巡逻,一定是他的狗经过了我走过的路线,闻到了我的气味,西格蓝姆不禁微笑一下。
唐拉却接过了询问的工作:我们往回说说你的野外勘探吧?你找到了什么?科普凌不以为然地向唐拉瞰了一艰,他的口气冷冰冰的,从地理上看,这个岛挺有趣,它的岩石以前一度是古海洋底下的沉积物,岩浆共生次序贫乏得很。
能不能请你把这句话解释一下?科普凌笑了:矿物的起源和地质呈象叫作矿物的共生次序。
在另一方面,岩浆是一切物质之源。
受热加压的液体岩石会变为固体。
形成火成岩,也叫作玄武岩或者花岗岩,后两种名字知道的人也许多一些。
很有趣。
唐拉淡淡地说,那么你是说新地岛没有矿物吧?第十三天,我正在别德那雅山的北坡寻我,突然见到了一堆矿渣。
矿渣?挖掘矿井时搬运出来的一堆岩石。
这一堆矿渣正好有微量矿石的痕迹。
两个问话的人突然露出严肃的神情。
矿井的入口已经巧妙地掩盖起来,科普凌继续说,我花了大半个下午的时间,去猜想它是在哪一个山坡。
但是你确实找到了进口?唐拉接着问。
对!我走开去一千五百码,用望远镜观察山坡,我到了路基的轮廓,矿井的确切位置就容易断定了。
我进入矿井之后,脑袋在黑暗中首先撞到一长串矿石车。
我划着了第四根火柴,就看见两盏油灯。
在摇曳的灯光下看到的景象很可怕——采矿工具整整齐齐地放在工具架上,空矿石车停在生锈窄轨上,钻孔工具已经准备好,可以用来向岩石进攻——这个矿似乎在等待下一班矿工。
那些重型装备上有制造商的商标,大多数来自中央市和爱达荷斯普林斯,这两个地方都是科罗拉多的矿业城镇。
一张单人床铺上有一个尸体,零度以下的气温把尸体保存得很好。
床铺支架刻着英文:这里安息着杰克·霍巴特,生于一八七四年,一九一二年二月十日的一次风暴中冻死。
周围有一样东西使人迷惑不解,这是一份褪色发黄的《落基山新闻》,日期是一九一一年十一月十七日。
我丢失的就是这一个证据。
那么有可能不是在俄国人手里。
西格蓝姆说。
还有一件事,科普凌平静地说,这份报纸第三版右上角已经被整整齐齐地剪掉了。
调查那个报社的旧报也许能找到什么东西。
唐拉点点头:我要在下一班飞往丹佛。
运气好的话,我可能带来一些答案。
你先去找那份报纸,而后设法打听杰克·霍巴特。
我要在这里查一下旧的军事档案。
你还得去找当地熟悉西部采矿史的专家。
你找寻矿石的时候,请设法把救我生命的那个人的住址告诉我,他叫德克·皮特。
你是指研究船上替你动手术的那个大夫吧?我是指杀死苏联巡逻兵和狗,带我离开新地岛的那个人,唐拉和西格蓝姆目瞪口呆地面而相觑。
杀死了一个苏联巡逻兵!这个德克·皮特是从哪里来的?我一点都不知道。
他干得好,科普凌咕哝地说,要不然我就躺在俄国人倒霉的牢房里,把我知道的米塔处和的情况原原本本地招出来。
把他的形状说一下。
西格蓝姆吩咐道。
相貌、身材、衣着,把你记得的都说出来。
科普凌说了一遍。
他的描述在某些方面是粗略的,但在其他方面,他回忆起的细微之处却又异常正确。
唐拉向西格蓝姆做了个手势:我们最好赶紧查明这个家伙。
我要先从海军上将桑德克那里问起。
这个名字似乎特熟悉。
唐拉这么说,当晚就这么做了。
半夜十二点十分电话铃响了,桑德克睁开一只眼睛,是啊,有什么事?他问道。
我是吉恩·西格蓝姆。
你已经上床睡了吧?我需要知道某一个人的情况。
叫什么?德克·皮特。
姓皮特.大概是P-i-t-t。
我手下有二千多人。
我不能全部记得他们的姓名。
你能查一下吗?我得找他谈谈,这件事非常重要。
桑德克说,但是告诉我,这个皮特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科普凌刚要被俄国警卫哨兵俘虏的时候,这个家伙在暴风雪中出现,杀死了哨兵,带着科普凌渡过五十海里波涛汹涌的海洋,止住他的伤口流出的血,并且把他进到你们研究船上准备动手术。
你找到他以后打算干什么?这是皮特和我之间的事。
我明白。
桑德克说,挂上电话又坐了一会儿:杀死了俄国警卫哨兵,救出了一个美国间谍。
德克·皮特……你这个狡猾的婊子养的!《激流考察队》作者:[美] 加斯勒(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Xinty665 免费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