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细细的轭或声唤醒了杜肯的意识,朦胧中他觉得那扇通往阳台的落地门被推开了。
他全身一下子绷紧,警觉地张开眼。
现在已是清晨时分,他注视着床头柜,考虑要不要拉开抽屉,取出他的自动手枪。
接着他想起昨晚曾从酒吧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转身一看,卧榻旁边果然是空的。
辛蒂?他叫道。
在外头。
杜肯从床上爬起来,见她赤身站在阳光灿烂的露台上,手扶着栏杆背对着他。
杜肯定出阳台,阳光照在他裸露的身上,令人感到十分温暖。
她转过头来嫣然一笑,杜肯紧贴着她的背,亲吻她的粉颈,双手顺着她光滑的肌肤往上摸,握住她的双峰。
今天是个游泳的好日子。
她说。
如果你打算从这里跳水,我劝你千万不要,我试过一次,结果摔断脚踝。
讨厌,我才不会。
这距离比看起来要远,而且水泥地可硬得很。
你那时喝醉了?当我跳水的时候?完全的清醒。
杜肯的手指抚摸着她紧挺的乳头时,她呻吟着扭动身体,用臀部摩擦着他的下体,然后她转过身来,倚靠着栏杆说:就在这里做吧!这样太不方便了。
把它当成一种挑战吧。
我最喜欢接受挑战。
她手握栏杆分开两腿,杜肯微弯着身体搂着她的臀部,发现她早已润湿了。
他朝上一顶,插入她的体内,辛蒂开始头往后仰地呻吟起来。
完事之后,两个人离开露台。
辛蒂立刻进到浴室中,杜肯披上睡抱走下楼来,准备煮些咖啡。
当他拿水壶装水的时候,辛蒂也走进厨房,她只穿了一件他的短袖衬衫,除此之外,什么也没穿。
这件借我穿好吗?她举起双臂,转了个圈问道。
希望我穿起来也能像你那样好看。
他说着想起帮艾丽买衣服之前,也是让她穿着一件他的衬衫。
不知麦大夫现在进行得如何了,他可一点都不羡慕那女人,成天得和那婊子待在一起。
想到这一点,他又开始担心起来,但杜肯立刻把它抛诸脑后,她们没事的。
他告诉自己。
你早餐弄什么?辛蒂问。
做个道地的西班牙蛋卷,你先帮我准备一下材料。
什么?西班牙蛋卷,哈呷?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好像不错。
冰箱里有Chili酱。
杜肯说。
那起士和蛋呢?也在冰箱,你开始准备,我去拿报纸。
报纸?她厥着嘴说:真扫兴。
我只读笑话。
骗子、骗子,火烧裤子。
现在还不会。
’辛蒂笑着拉开冰箱的门,弯下腰,衬衫的下摆被拉了上来,杜肯眠了一眼她白皙的臀部,然后转身走开。
走出屋外,他看见报纸被甩在车道的半途,他走过冰凉又沾满露水的草地,踏上车道时,那种干燥温暖的感觉,令人愉快。
他拾起报纸,回头朝屋子走去。
当他扯掉捆住的橡皮筋,打开一看,头版底部的粗黑字体,让他当场为之怵目心惊。
KABC电视节目主持人与妻子惨遭杀害他一个人愕愣地站在潮湿的草地上。
KABC新闻主播唐荣及其妻子露丝,昨晚在其好莱坞山的公寓中,被发现惨遭屠杀。
尸体……杜肯没继续往下念,他飞奔回屋子,将报纸摔在走廊,然后跑进楼上卧室,抓起裤子,从后口袋抽出钱包,打开来找出麦泰利大夫的名片。
他拿起床头的电话,开始拨号。
铃声响了十五下,没人接,于是他挂掉电话,迅速着好装,奔下楼来。
他进到厨房里,辛蒂正跪在地上,伸手到柜子里拿东西。
他拍了一下她光溜溜的臀部说:快点。
什么?杜肯将底裤及裙子递给她说:快点穿上,我们要赶到一个地方去。
出了什么事吗?快一点就是了。
辛蒂满脸的困惑与愁容开始着衣,我们去哪儿?威尼斯,我要去查一个人。
她拉起裙边的拉链,跟着他走到侧门。
我的鞋子。
你可以待在车里。
他冲进车库,钻到他那辆积架车里,用遥控器升起车库的门。
当他发动引擎时,辛蒂也溜进他身旁的座位。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行。
他说着将车倒出车道。
这可鲜了。
是有关生意上的事,很危险,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他回头望了一眼,确定路上没车,于是将车驶到大马路上。
‘那么你为什么要带着我走?把你留在那里不安全。
对谁不安全?你!噢,妙极了!也许没事,他说:但我不想冒险,所以你最好暂时跟着我。
我的天,我到底惹了什么麻烦?把它当成一次历险吧!你或许可以载我回公寓,怎么样?没空。
他全速朝树林茂密的山下驶去,到了一个路口,停下来等红灯。
听着,我根本不想冒这个险。
很抱歉,请相信我,我是很盼望你的西班牙蛋卷、在阳光下游泳、热情的拥抱……妈的,我也是啊!可是事情有变化了。
是啊,让我下车怎么样?光着脚,身无分文?你只要在梵图拉大道让我下车就好了。
从那里走回好莱坞可是相当的远哦。
我有个朋友就住在几条街外,没有问题的,谢谢你。
杜肯考虑了一下,他实在不想让她下车,可是又找不出理由拖她去威尼斯冒这个风险。
于是他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掏出皮夹交给她。
我拿这个当抵押,你留着它,直到我把你的皮包还给你。
噢,杜肯,不需要这样。
这里面还有点现金,拿去随你高兴的花吧。
她笑了起来,你在开玩笑?绝对不是。
拿去买双鞋,好好招待你朋友吃顿午餐,我今晚会拿你的皮包回来还你,你会在家吗?会!你驾照上的地址没错吧!对!当他们抵达梵图拉大道的十字路口时,红灯正好亮起。
辛蒂倾身过来,在他嘴上很快地亲了一下,然后跳出车外。
杜肯换了三条高速公路,花了二十分钟才到达圣蒙妮卡。
当他开到麦大夫的屋前时,看到她低矮的园篱大门没关,他觉得胃部一阵抽搐。
也许是邮差忘了关门。
他们找到艾丽的父母,查出她在哪里。
不是什么心电感应,也不是什么法术,只是查了一下他们的纪录,然后到女孩的家,严刑逼问出来的。
狗屎!他早就该知道了,妈的,这种事一定会发生,他应该坚持留下来才对,他应该跟麦大夫说清楚,可是他却没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且……大门是半掩着的,杜前握着枪,用脚将它推开,走廊四周都没人,整个房子静悄悄的。
进屋之后,他用时将门关起,举步向前,只听到木头地板的电哑声。
在客厅的入口处,他驻足倾听,但仍没听见什么,他摒住呼吸,朝房间四周搜索。
一具赤裸的女性无头尸体,趴在地板上,身上刀痕累累,张开的两条大腿中间,露出一截拨火棒。
艾丽笑着对他说:我知道你会来。
她盘着腿,坐在尸身旁。
黄色的无袖衬衫及脸上都溅满了血,麦泰利大夫的头,就搁在她腿上。
艾丽双手捧起她的头,那金边眼镜还架在鼻梁上。
一个镜片已破成网状,眼睛却是睁着的,似乎在凝视什么。
艾丽狰狞地露齿而笑。
从沙发和安乐椅的后面,出现了三个男人。
他们是我的朋友,我告诉过你,他们会找到我。
把你的武器丢掉。
站在椅子后面的男人说。
他穿了一套三件头的西装,自信满满地笑着,手里握着一支自动手枪,也许是点二五口径的,非常小巧精致,可以很容易的藏在口袋里。
但是太小巧了,可能射不准。
另外两人都没拿枪,左边那个胖子,满脸络腮胡,一身飘车族摩托骑士的打扮。
他从沙发上面爬过来,跳下地板时,肚子上的肉抖动了老半天;他狞笑着拿了一把沾满鲜血的猪刀,在面前晃啊晃的。
右边那家伙从沙发旁边走了出来,他穿了一件油污的工作服,手里拿了支扳手。
杜肯朝客厅里前进一步。
我叫你…你把枪丢掉,他扬了扬手里的四五手枪说:我的比你大。
那男人朝旁边使了个眼色,杜肯一见他这个举动,立即转身,左臂朝上一架,正好挡住刺下来的刀子。
一个女人嘶叫着将刀锋往后一划,割破了他的小臂。
杜肯挥动沉重的四五手枪,击中她的脸颊,那女人捂着脸,踉跄地倒退。
杜肯转过身来,听到砰的一声枪响,声音很平板,有如甩门的声音,子弹穿过他夹克的袖子,但他觉得没受伤。
穿西装的男人正想开第二枪时,杜肯举起自动手枪朝他开火,一朵血花立刻从那男人的下巴涌现。
就在这个同时,摩托骑士一刀砍下。
他没砍中杜肯的手腕,却敲击到枪管,把手枪震飞到老远。
这时艾丽抓住他两只脚的脚踝,而猎刀也朝他腹部扫来。
他往后一仰,恰好躲过,但人也摔在地板上,他挣脱掉一只脚的束缚,艾丽又伸手来抓,杜肯一脚端在她的脸上。
他朝着摩托骑士的腿扫去,但这粗壮的家伙冲过来,挥刀砍向他的胚骨。
满身油污的瘦皮猴站在摩托骑士的旁边,也将扳手朝杜肯的头部掷来。
准头偏了一点,砸中他的耳朵,痛得杜肯眼泪都掉下来了。
杜肯抓起扳手,挡住刀锋。
就在摩托骑士来得及再度挥刀之前,他向前一滚,扳手狠狠地敲在胖子的膝盖上,他惨叫一声,抱着膝盖仆倒在地。
瘦皮猴弯腰去捡杜肯的手枪,杜肯将扳手朝他用力掷去,砸中他的肩膀。
当他失去平衡一脚跪地的时候,杜肯扑上去与他缠斗在一起。
那家伙立刻抬起枪,枪口正对着杜肯。
杜肯不假思索一掌就朝那人手腕劈去,轰然一声,子弹从瘦皮猴的门牙射进,在他头顶开了个洞出来,溅得天花板都是血迹。
杜肯从他手中夺过手枪,站在那里看着摩托骑士一拐一拐地,像个海盗挥舞着弯刀冲过来。
他朝着那人的胸膛开了一枪。
刚才被杜肯用枪砸中脸的女人,跪在地板上,在将口里的鲜血和掉落的牙齿咋出来。
她穿了一套网球装,裤子在臀部的地方印了几个字:不可侵犯艾丽捂着脸,蜷曲着身子躺在地板上,血泪泪地由指缝间渗出。
杜肯走过去,用手铐铐住她的左腕。
拖着她横过地板,与网球选手铐在一起。
然后打电话报警。
蕾茜被走廊上一群女孩叽哩外啦的谈话声吵醒,她们说的是西班牙语,她从小在绿洲镇就学会了,蕾茜边听边露出会心的微笑。
两个女孩昨晚一齐赴两个男孩的约,到露天电影院看电影。
两个男孩喝醉了酒,令她们十分生气,所以两人坚持要坐在一起。
男孩们爬出车外,跌跌撞撞地走掉了,于是两个女孩理直气壮地把车开走,放他们鸽子。
蕾茜在想:到底车是谁的?她批开被单坐了起来,浑身上下僵硬的肌肉疼得使她不禁呻吟起来,不过比较起来,今天她觉得好多了。
昨天早晨在旅馆的房间内走动时,她感觉自己好像才刚和达拉斯牛仔队打了一场橄榄球似的。
蕾茜离开床,蹒跚地走进浴室。
她站在落地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虽然头发蓬松,但脸色看起来已不那么憔悴,身上的瘀伤已变成青黄色的斑块,抓痕也都结成硬痂。
这下没办法当封面女郎了,她自言自语地说:不过还不太差。
在那四面玻璃的宽大淋浴间痛快地洗了个澡,然后擦干身子,又穿上星期四佛烈帮她买的那套松垮垮的衣服。
今天已是星期六了,在这几天逃避的日子里,她不敢离开房间一步。
坐在房里读从旅馆礼品店买来的报纸,看电视、吸烟、放纵地吃喝贵得离谱的食物和酒。
经过了这两天,她决定要出去走走。
蕾茜想去添购几样东西,由于天气不错,所以她把车留在旅馆的停车场,改用徒步的方式。
她在三条街外的一家体育用品社里,找到了大部分她想要的东西:一条网状的皮带,用来紧住那条灯心绒的裤子、一件宽松的上衣、一条运动短裤、一件浴袍、一瓶防晒油、一把把刀和一把长六寸带有刀鞘的刀子。
购物完毕,她到更衣室换上短裤和上衣。
她一个人在市区闲逛,悠然自得的享受温煦的阳光,但每个路过的男人对她投注的眼光,却又令蕾茜有点紧张。
到了中午时分,她走进一家五金行买了一罐彩色喷漆,然后到麦当劳吃过午餐,回到旅馆。
蕾茜穿上泳装,由于领口很高,遮住了最严重的伤痕。
但她大腿、肩膀及手臂上的抓伤和瘀血,则实在爱莫能助了。
但不管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她还是决心要去游泳一趟。
蕾苗转过身来照背后,泳衣的开叉几乎到臀部,至少她背部看起来是完美无缺的。
她把手提袋里的东西全倒在床上,然后把需要的东西装进去:防晒油、一本书、喷漆和带鞘的刀。
肩上搭着一条毛巾,她离开房间来到旅馆中庭的游泳池。
泳客不多,一个年轻人正在游自由式;一个晒得很黑的女人,趴在凉椅上,黑色的比基尼上衣已经解开;另外一对中年夫妇,坐在太阳伞下啜饮着血腥玛莉。
蕾茜离他们远远的,将毛巾铺在凉椅上坐了下来。
她用椰子油轻抹全身,那种甜甜的芳香气息,勾起她过往美好的回忆。
那是在太平洋岸威尔罗杰州立公园的帕利塞德绝壁,六年前,她与汤姆和他的家人在那里共度周末。
那时她在史坦福大学读大四,他们每天都会到海边游泳、冲浪,要不然就会沿着妙滩散步,或是躺在毛巾上晒太阳。
汤姆会拿椰子油滴在她的背上,然后用手抹遍她全身,有时,还会抹到她的两腿之间。
布莱也曾那样做,但她对布莱却了无爱意。
汤姆之后蕾茜就没爱过别人,但布莱却在她最需要男人的时候,出现在眼前,而且她也从未享受如此的性爱,但布莱除了性之外,什么都不在乎。
蕾茜叹了口气躺下来,回忆在游泳池畔时的情景。
她闭目仰天躺着,阳光照在她赤裸的身体——日光、椰子油和布莱滑溜摸索的手。
如今蕾茜怀疑是否能允许另一个男人再拥有她,她知道自己的需求很强烈,但今后,对于性爱是否会感到厌恶与畏缩呢?当她回想起自己在浴室被强暴的那一幕时,心头掠过一阵惊恐。
她睁开眼,从手提袋拿出书本,想集中注意力来阅读,但思绪却在字里行间飘浮。
她看见自己被绑在床上,一个粗嘎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我应该杀了你。
她感觉到两腿被分开,感觉到他的嘴在她的两腿之间。
蕾茜砰然合上书本。
游泳池里已没有人,刚才在游泳的男人,现在手枕着头正躺在水泥地上滴着水。
蕾茜摘下太阳眼镜,从躺椅上站起来,走到游泳池旁边。
她以优美的姿势跃入池中,溅起些许的水花,寂静地潜行一段距离,然后浮出水面。
她游到泳池的另一端再折回,接着用最快的速度游回去,再返回。
就这样,她用自由式游了两趟,用蛙式游了两趟,最后筋疲力竭地爬上岸。
她将凉椅高度放底,然后趴在上面喘息。
她听到有脚步声走近。
你游得真不赖。
蕾茜抬起头来,看到先前在池里游泳的男人。
谢谢。
她说。
我叫史考特。
嗨!他身材瘦长,但肌肉结实,皮肤晒得很黑。
他穿着一件紧身的三角泳裤,只遮掩住身体的一小部分,而且轮廓分明。
他坐在莆前身边的水泥地上,面对着她,你有名字吗?哪个人没名字。
噢,生气了?抱歉,我现在没心情交朋友。
那正是你最需要伴的时候。
错了。
她低下头,闭起眼睛。
没那么容易就赶我走的,我最爱接受挑战。
那么去爬山吧。
太崎岖了,我宁可找个光滑一点的地形。
别烦我,行不行?你的背会晒伤,要不要我帮你抹点防晒油?不必,我想独自安静一下,你为什么不去找别人?因为你美丽又孤独。
蕾茜叹口气说:我不喜欢这一套,你不走,我就走。
好,不说了,我会识相的。
她睁开一只眼,看着史考特挥手离去。
蕾茜把头饰在两臂上,试着睡个觉,但脑子里还在想刚才那一幕。
这家伙自命风流又很会缠人,但是,他妈的,自己至少应该礼貌一点,刚才的表现,简直像个婊子一样。
想到这点,她不禁赧然。
管他的,反正做都已经做了,她试着不再去想这件事。
她趴着动也不动,集中心意去感觉太阳的热力。
这杯酒是给小姐的。
蕾茜仰起头,看见史考特站在她前面,两手各端着一杯血腥玛莉。
你不会放弃的,是不是?那就是我很少失败的原因。
蕾茜翻过身来,看着这个露齿而笑的男人。
终于她坐起来说:我叫蕾茜,我为刚才的无礼感到抱歉。
无礼是很不错的第一道防线,他坐在水泥地上说:‘狠只是不错而已,全然的自信会更有效,它会使女人没有内疚感,那就更难突破了。
你好像下工夫研究过。
女人使我着迷。
他从酒杯里,拿起滴着酒的芹菜茎,用舌头舔着。
这是某种企图的暗示吗?看起来满像的。
蕾苗板起脸,将酒杯放在凉椅旁。
史考特将杯子移近蕾酋的酒杯边说:‘为我们幸运的邂逅于一杯。
好。
他们酒杯相碰,一干而尽。
她的血腥玛莉加了辣油,辣得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告诉我,蕾茜。
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单独一人在这豪华旅馆做什么?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落单的?对这种事,我的判断绝不会错。
绝不会错?很少出错,不过这次正中‘目标’,对不对?在骗子的黑话里,‘目标’不就是傻瓜吗?你认为自己是傻瓜?你认为自己是骗子?他笑了,一种天真、使人不生戒心的笑容。
蕾茜怀疑他在镜子前面花了多少时间练出来。
骗子?当然,我就是。
正准备骗你的心。
什么时候下手?稍等一会儿,现在还不是时候,对不对?还早得很呢!你总是这样木信任别人吗?只有对那些不清自来的陌生人是如此。
哦,你认为我心怀不轨?不是吗?一定是我的表现告诉了你这一点。
如果我告诉你,你就知道了。
那个低沉粗叹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
蕾茜突然打了个寒颤,似乎乌云蔽日,寒风即将吹袭而来。
怎么了?没事。
嘿!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我知道。
你没事吧?我只是……你刚才说的话,让我想起一些事。
一定是很不愉快的事。
的确是。
想谈一谈吗?不要。
你要知道,这种机会不是天天有的,一个友善的倾听者、灿烂的阳光、手中握着血腥玛莉。
此外,我也许能提供一些协助。
你能协助什么?我怎么知道?除非你把问题告诉我。
让我猜猜看,一定是与某个男人有关。
她跟了一口饮料,凝望着金光浮动的游泳池。
他对你做了某些事。
史考特的声音里,有种嘲弄的味道。
蕾茜阻他一眼,他正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的酒杯。
没错。
她说。
他不是遗弃了你,看起来不像是那样。
可是不论他做了什么,你非常怕他,他伤害你,是不是?把你揍得很惨。
你观察得很仔细。
蕾茜低头看着身上的抓痕和瘀伤,喃喃地说。
你来这里是为了躲他,你藏起来,甚至是用假名登记,以防他会来找你。
我没有,她说:因为我是用信用卡付帐。
但其余的部分都对,是不是?很接近了。
蕾茜吸了一口饮料,把杯子放在小腹上。
那沁凉的感觉透过任流的泳衣,让人觉得很舒服。
丈夫?男朋友?还是陌生人?陌生人!有报警吗?他进掉了。
你怕他会跟踪你?如果能的话,他会杀掉我。
我们不会让他得逞的。
我们?他挤挤眼,你和我,丫头。
谢了,但我不希望任何人卷进这件事。
此外,我不认为他找得到我。
找一个躲在大旅馆里面的人,并不需要多么的天才,尤其她是用本名登记的话。
谢了。
你来这里多久了?今天是第三天,我星期四下午住进来的。
那么你在这里的时间不算太长,你很走运,他到现在还没露面。
史考特,他甚至不知道我在哪个城镇。
你不是从土桑来的?-不是。
但这是附近最大的城市,我敢打赌,他一定会先从这里查起。
我也这么想。
她也承认这一点。
如果换了是我,我会今天就离开,住进另一家旅馆。
最好到另一个城市去。
退房的时间已过,而且我不想这么做,我喜欢这里。
史考特耸耸肩说:既然如此,我认为你应该答应让我当你的保镖。
不要,真的不要,史考特……‘戏很愿意这么做,毕竟,你是个漂亮的女人,而且我们都是孤单一人,还有什么事情会比陪伴像你这样的女人更美好呢?但是可能很危险的。
我很会打架,而且我带了‘喷子’。
枪?一把四五口径的柯尔特自动手枪,从不离身。
当然,除了游泳的时候。
你是干什么的?银行抢匪?你听过谭查里吗?‘旧金山枪击案’、‘曼哈顿暴力事件’、……还有‘士桑的死亡小组’,那是他最后一场对抗邪恶的战斗,那些校稿都在我的套房里。
蕾茜皱着眉头凝视着他。
但这些都是马卡特写的呀?他另一个名字叫史考特。
是你?是我。
这还是不能解释那把枪。
马卡特坐在他那台旧打字机前面时,一定把那双枪放在旁边,这样可以让他与谭查里心灵相通。
蕾茵笑了,马卡特是不是也穿谭查里的那件军用雨衣?太热了,但他会戴那顶压扁了的呢帽。
希望他当我保镖的时候不要戴。
我把马卡特留在房里,借用他峋枪。
他不介意?他一向乐于效劳。
当电话铃声响第二声时,卡尔就抓起了话筒。
论坛报!’他说。
卡尔介他的心开始怦怦跳。
近况如何,蕾茜?到目前为止还不错,他还没找到我。
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没有,你离开之后,这里就没再发生什么事故。
妈的,我一直希望……至少我知道他还在那里。
顺,也许他只是在韬光养晦,或者你那一刀真的要了他的命。
希望不致如此。
你觉得如何?很害怕,除此之外一切安好,都在复元当中。
那好,听着,最好让我知道你在哪里,一旦破案了,我要让你知道。
当然,我在沙漠风旅馆,三六二号房。
卡尔把它抄了下来。
我昨晚本想打电话给你,但……像被压在大石块底下一样,没办法动,什么事都做不了。
没关系,蕾茜,我完全了解。
不管怎样,我现在好多了。
很高兴你这么说。
听着,有没有我能帮忙的事?只要跟我保持联络就好了。
当然,你要保重。
我会的,再见,卡尔。
他挂断电话,走过房间。
有个记者正弯着背在打字机前编辑明天的头条新闻。
除他之外,整个办公室空无一人。
杰克!那位记者抬起眉毛往下看。
‘看看能不能找到巴雷克警长,问他是否可以让我们报霍家商店凶杀案的细节部分?卡尔,他早就拒绝了。
再试试看,告诉他,详细的报导会引起大众的兴趣,使他们提高警觉,也许他会同意的。
好吧,杰克说,听起来有点勉强。
他推开椅子站起身来,伸伸懒腰,然后朝门走去。
他一离开,卡尔就拿起话筒拨号。
精神发展基金会。
卡尔报上自己的姓名、编号和等级。
很好,魏先生。
请法利讲话,这事很急。
法利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我们正在等你的电话。
他说。
抱歉,我也才接到消息,艾小姐住在土桑的抄漠风旅馆三六二号房。
好极了,我会指示我们在那地区的人员。
你下一步,是去与她会合。
是的。
立刻就去。
当他挂上话筒时,一个声音在他背后说:这是怎么回事?卡尔迅速转过身来,佛烈站在休息室的门口,满脸狐疑地看着他。
你把蕾茜的行踪告诉了谁?巴雷克警长。
你干嘛这么做?她叫我这么做的。
卡尔转身回到桌前,拉开顶层的抽屉,拿起一把裁纸刀。
把杰克的稿子拿给我。
他说。
佛烈低着头朝杰克的桌子走去,他摇着头说:我认为你不该这么做。
你不必想那么多。
那么……佛烈从桌上拿起两负稿纸,慢慢走向卡尔。
卡尔从椅上站起来,握着裁纸刀的手背在身后,他伸出左手去接稿纸。
都在这…卡尔握住佛烈的手腕,猛然将他向前一拉,然后将细长的裁纸刀,戳进他的腹部。
《隐形人入侵》作者:[美] 理查德·雷蒙德(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Xinty665 免费制作说明:本书借用【云中孤雁】制作的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