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郊的公路上,至少有四个驾驶人,都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他们看到一辆车子,在公路上完全不按照交通规则,在横冲直撞。
这种情形,本来倒也不是什麽奇事,醉汉驾车,就是那样子的,公路上的车子不多,几辆车子避开了那辆横冲直撞的车子,向前继续驶着。
後来的车子之中,有一辆车子,在避开了那横冲直撞的车子之後,驾驶人操出头来,破口大骂,当他骂的时候,那辆横冲直撞的车子,突然向他逼近,几乎没有将他探出窗外的头铲了去,那驾驶人连忙缩回了头来,「砰」地一声,车子已撞在他的车上。
那驾驶人从另一边车门,走了出来。
这时,两辆车子都停了下来,接着,又有两辆车子也停了下来,车子被撞的那驾驶人,愤怒地叫道:「他妈的,你──」可是,他的话还未曾讲完,他的身子便突然向後,退了回来,脸上现出极其惊骇的神色来,甚至他的身子也在发着抖!另外两个驾驶人,在停下了车子之後,也都出了车子,他们向那人看了一眼,心中都感到奇怪,他们也忙向那横冲直撞的车子看去!他们只看了一眼,他们的神态,立时也变得和另一个人一样,他们的身子向後退着,张大了口,发着抖,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是不是那车子之中,有着什麽极其可怕的东西,是以令得这三个焉驶人,受到了那样的惊恐呢?绝对不是,相反的是,那车子根本什麽也没有!车子是空的,没有人!车子中没有人,而他们刚才又看到那辆车子,横冲直撞,向前冲了过来的,如果那是一条向下斜的斜路,那麽就很容易解释这件事了:车子是刹车掣有了毛病,自已从路上滑下来的!可是事实却恰好相反,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虽然是一绦斜路,但却是向上斜的,任何车子,决不会上一条向上斜的斜路,除非有人驾驶。
而这辆车子中,却没有人驾驶!那三个驾驶人,在一分钟之前,还是从来未曾见过面的,但这时,他们互望了一眼,一起向後,退了开去,像是三个遭到了急难的朋友一样。
当他们三人,退开了四五码之後「轰」地一声巨晌,那辆没有人驾驶,而在斜路上横冲直撞的车子,突然发生了爆炸。
在爆炸发生时,那三个惊驶人,都震跌在地上,他们机警地在路上打着滚,滚到了路边上,总算好,他们都没有受伤。
而这时,公路上有更多的车子,停了下来,自然也有更多的驾驶人走了出来,围住了那三个人问长问短,当他们三个人说出他们见到的怪事时,自然不会有人相信他们的话,那辆发生了爆炸的车子,已经连残骸也找不到了,连带另外三辆车也遭殃。
十分钟後,警车赶到了,那三个驾驶人,作为目击证人,被请到了警局之中,将他们的叙述,记录下来。
当他们三人,讲到那辆车子中,根本没有人时,向他们询问的齐瞥官,皱起了眉,道:「三位,没有人驾驶的一辆车子,怎会驶上斜路来?」那三个人一起摇摇头,道:「我们不明白。
」「是不是那辆车的驾驶人,知道自己闯了祸,所以溜走了?」齐警官又问,作为一个警务人员,自然要探索各种可能,而不轻信无稽的叙述。
而一辆没有人驾驶的汽车,会驶上斜路来,这种说法,多少是有点无稽的。
齐警官曾和高翔一起工作很多时间,是一个优秀的警务人员,他自然要进一步查问。
然而,那三个驾驶人的回答,却是斩钉断铁的,他们道:「不可能,决不可能有人自那辆汽车中逃走的,我们看着它驶上来的。
」齐警官皱了皱眉,只好将他们三人的话,记录了下来,同时,又问了问他们三个人的姓名,地址,当那三个人离开之後,齐警官立时时命令,对这三位目击证人的一切,进行暗中的调查。
这件离奇的车子爆炸事件,到目前为止,自然不能有什麽新的发展,齐警官很怀疑那其中有着犯罪的意味,但除非证明那三个目击证人是事先串通来向警方说话的,不然,也找不出什麽犯罪的证据来。
然而齐警官也不禁苦笑了一下。
因为,如果真有着犯罪事件,在这件离奇的车祸之中的话,那麽这三个人,也可能是没有关系的,他们若是有关系,而又编了那样的话,来欺瞒警方的话,那实在是太蠢了!齐警官一面又仔细地读着那三个目击证人叙述的记录,一面摇着头,因为他实在无法想得明白,那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安妮将第十大种化学液,涂上了白纸。
她的手指,甚至在微微发着抖,因为那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她将那种化学药水涂了上去,等着,时间在慢慢地过去。
通常,要使隐形墨水现形,只要五秒钟到十秒钟的时间就够了,所以,在等了三十秒,而在她眼前的仍是白纸之後,安妮苦笑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料错了,那三本钉在一起的,确确实实是白纸而并不是曾用什麽隐形墨水写过字的。
三本白纸,但是却被人用那麽神秘的方法,送了进来,这究竟是什麽意思呢?安妮托着头,皱着眉,苦苦思索着答案。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可能是,那根本是有人在开玩笑。
另一个可能是,那三本重要的资料,早已被人偷走了,而连那个人也不知道,所以糊糊涂,将三本白纸送了来。
在这两个可能中,自然是以开玩笑的成份更来得大些,安妮毫无理由地浪费了那麽多时间,她的心中,也不禁十分愤怒。
她将那三本白纸,推过一边,然後,收起了酒精灯和十多瓶药水,离开了书房,她还要为自己弄晚饭,而她每天固定的进修,又是不能一天推一天的!第二天,齐警官接到了报告,那三位目击证人,可以肯定是不相识的,他们全是守法的市民,有着良好的经济基础。
像那样的人,是不会有犯罪的动矶的。
而且,齐警官自己,也可以证明,那三个人,当晚并没有喝酒,虽然他们所说的一切,是那样奇诞,但是却也不能证明他们在说谎。
由於这件事的经过很特别,所以齐警官将整件事,警方的调查所得,写成了一份报告书,送给了方局长。
方局长在看了这份报告书之後,召见警官,向他问了几个问题,自然也问不出什麽头绪来。
方局长道:「今天早上,我接到高翔的长途电话,他说,他们的蜜月旅行,准备提前结束,很快会回来,那麽,这件事留着,作为他销假之後的第一件工作吧!」齐警官自然不会异议,他退了出来,每一个警务人员,都有十分繁忙的工作要处理,齐警官也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第三天,安妮的心情,兴奋到了极点!因为那天一清早,她就被电话铃声吵醒,而当她拿起电话听筒来的时候,她听到了木兰花的声音,木兰花道:「安妮,猜猜我在什麽地方?」安妮呆了一呆,道:「谁知道你在什麽地方,你可能在阿拉斯加,也可能在东非洲维多利亚湖,或者在纽西兰的小岛上!」「都不是!」木兰花的声音很兴奋。
「那我猜不着了!」「我已在本市的机场大厦中!」木兰花说。
在刹那间,安妮完全呆住了!她自然是实在太高兴了,是以呆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木兰花笑着,道:「傻安妮,不喜欢我回来麽?为什麽不出声?」「不!不!」安妮忙叫着,她的眼角不禁有点润湿,「我是太高与了,兰花姐,那是不可能的,你┅┅怎麽忽然回来了?」木兰花道:「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或许是因为世界上任何地方,都不及我们住惯了的城市来得可爱,而且,我想念你!」「兰花姐,我也想念你,」「安妮,你停五分钟,打电话给秀珍,我也很想念她,那麽,当她来到时,我也可以回来了,别打得太早了,不要叫她比我早到──」「我知道,我知道!」安妮一叠声答应着,放下了电话。
她虽然答应了木兰花好几次,但是她一放下了电话,还是立即就打了一个电话给穆秀珍。
十五分钟後,安妮才明白为什麽木兰花要她迟五分钟才打电话给穆秀珍。
十五分钟之後,穆秀珍到了,可是木兰花还没有来!穆秀珍在客厅中跳来跳去,几乎连地板也给她跳穿了,她还不止一次,用力摇着安妮的肩头,威胁着道:「小安妮,你要是骗我,我不放过你!」云四风自然是和穆秀珍一起来的,他至少己将以下的话,说了五遍,他道:「我们来这,比由机场来这近,自然是我们先到!」可是云四风的话,对於心急的穆秀珍而言,却是全然不起作用,她还是跳着,终於,她来到了铁门口,将铁门拉了开来。
所以,当木兰花和高翔的车子,终於出现,并且在门口停下来的时候,穆秀珍是第一个看到他们的,穆秀珍大声叫了起米。
安妮和云四风,其实也心急得很,因为他们和木兰花,高翔两人,分离的日子,说长不长,但是说短,却也不短了。
他们一听得穆秀珍的呼叫声,也忙奔了出去。
而当他们来到了铁门口之际,木兰花和穆秀珍,已紧紧拥在一起了,高翔迎了上来,和云四风热烈地握着手,又拍着安妮的肩头。
安妮望着木兰花,木兰花将她拉了过来,三个人拥在一起,穆秀珍不断地说着话,可是事实上,她说些什麽,只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每一个人都兴奋之极,一直回到了客厅中,坐了下来,他们才能相互之间,听清楚对方在说一些什麽。
木兰花坐了下来,吁了一口气,道:「终於回家了!」安妮忙道:「兰花姐,你不搬出去?」木兰花向高翔望了一眼,甜蜜地笑着,高翔也笑着,道:「安妮,你说呢,照理说,兰花是我的妻子,应该搬到我的房子去!」「你的房子有什麽好?」安妮嚷叫着。
「可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高翔笑着说。
安妮摇着木兰花的手,道:「唔,兰花姐,你说。
」木兰花轻轻地拍着安妮的头,道:「我们住在这,当然和你在一起!」安妮大声欢呼了起来。
穆秀珍笑道:「小鬼头,你可别高兴,这些日子来,你也懒够了,兰花姐回来,正好督促你用功,那个滋味,可不好受啊!」她说到这,伸了伸舌头,扮了一个鬼脸。
各人都笑了起来,云四风道:「你想来也捱过那种不好的滋味?」穆秀珍忽然又正色道:「可是安妮,那却是很有用的,不论你将来想做什麽事,基本教育一定要受得好,到时你就知道了!」安妮摊了摊手,道:「我并没有说不接受教育啊!」各人又笑了起来,在欢乐的气氛中,时间过得特别快,很快已到中午了,他们一起到云四风的家中去吃中饭,穆秀珍已吩咐了厨子,准备了丰富的菜肴。
下午,高翔到警局去报到,木兰花回到了住所,收拾着他们带回来的行李,安妮和穆秀珍两人,跟在她身边,不住打转。
到了傍晚时分,高翔和云四风两人,同时到达,高翔一进门就笑道:「我才一回来,方局长就将一件怪事,交给我调查。
」「什麽怪事?」穆秀珍抢先问。
「事情虽然怪,但却并不紧急,」高翔说:「看来我还可以休息一两天,这件事,到如今为止,一点头绪也没有!」穆秀珍叹道:「究竟是什麽事啊!」高翔微笑着,望着穆秀珍并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