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人的吃惊,绝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原子弹的制造,还未成为普遍的事实之前,「氢弹」仍然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一枚氢弹,可以造成百万人以上的伤亡,像本市的那样繁华美丽的大城市,只要一颗氢弹,就可以将之全部化成废墟了!而自丁七手的口中说出了「两颗氢弹」这样的话来,那实在是不能不令人吃惊的,穆秀珍忙说:「你不是开玩笑吧!」由於紧张的缘故,丁七手的脸色,十分苍白,他忙说:「不是,我绝不是开玩笑,你看看这叠文件,就可以知道了!」木兰花呆了一呆,伸手将那叠文件接了过来。
文件是英文的,而且字迹被缩得十分细小,所以看起来也相当吃力,首先映入木兰花眼帘的是「TOPSECRETE」这两个字。
那是「绝顶机密」的秘密文件。
木兰花接着看到的是一行字,那是「北大西洋公约国家部队叁谋长特别会议记录。
」一看到了这一行字,木兰花又呆了一呆。
她抬起头来,望了丁七手一眼。
丁七手像是也知道事情严重,他的脸色更苍白了。
木兰花吸了一口气,说:「丁七手,你惹下大麻烦了!」丁七手苦笑着,说:「是,是,所以我才不能不来找两位的,这件事,只有在两位的手中才可以化凶为吉,或许还有极大的好处。
」木兰花不再说什麽,只是和穆秀珍一齐去看那文件,文件的内容,十分冗长,但这次特别会议所讨论的主要问题,却只是一个。
那个问题便是:两颗氢弹失踪了。
那两颗氢弹,自然不是在储藏的地方失踪的,而是在氢弹的拥有国,作携带氢弹的例行飞行时,飞机经过北极上空时失事,堕了下来而失踪的。
会议记录中详细地记着飞机失事的地点,并且,还有好几幅图片,是拯救飞机出事後赶到现场时所摄的,显示出飞机的残骸。
飞机的残骸还在,但是氢弹却不见了。
所以,氢弹的拥有国,进一步怀疑,飞机不是自然失事,而是遭到了有计划的破坏,目的就是在夺得那两颗巨型的氢弹。
这个会议,要求各与会议国家的特务人员倾全力调查这件事,如果哪一个国家的特务人员,能提供线索,找回这两颗氢弹的话,那麽,这个国家将可以获得「援助」名义的巨额金元,有贡献的人,自己也可以得到为数极高的奖金。
制造一颗氢弹的成本是极高的,而且,问题还不在於制造的成本,而在於制造的技术,两颗氢弹,若是落在好战份子的手中的话,那简直是不堪设想的。
会议的记录中,还有许多国家对氢弹拥有国提出的谴责,因为这两颗氢弹,如果在海底,或是在冰层中爆炸的话,有好几个国家将首当其冲,受到毁灭性的破坏!最後,则是一份附录,那是失事飞机唯一被救生还的副机帅,可是却没有他的口供,只不过记录了他的姓名,资历。
代替了口供的,是一张医生的证明书,证明这位副机师受了过度的震荡,而完全处在失忆的状态之中,无法记起任何事情来。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足足花了半小时之久,才看完了全部文件。
在那半小时之中,除子纸张翻动的声音之外,几乎没有别的声响。
等到木兰花看完了这份文件之後,木兰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叫道:「丁七手!」丁七手充满了希望,忙说:「怎麽样?」「丁七手!」木兰花一字一顿地说:「你也需听我的话,绝不能对我的话打任何折扣,你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钱包送还那人!」穆秀珍忙说:「兰花姐──」可是木兰花一扬手,便不让秀珍再讲下去,她又说:「而且,你要将这件事彻底忘记,希望除了我们之外,你未曾给其他人看过这文件。
」「没有,我没有给任何人看过。
」「那麽,你就照我的话去做!」丁七手似乎有些舍不得,他嗫嚅地说:「兰花小姐──」木兰花连忙摇头说:「你别说了,这件事,关系实在太大了,你想想,这文件,是被人翻印出来的,被你扒了文件的人,是什麽身份?」丁七手说:「那我可┅┅不知道。
」木兰花「哼」地一声,说:「你不知道,那人当然是特务,这件事,可以说牵涉着世界上所有的国家,岂是我们所管得了?」穆秀珍实在忍不住了,说:「可是,有巨额的奖金啊!」木兰花摇了摇头,说:「秀珍,你别做梦了,你想,氢弹的拥有国,有着多麽完善的设备,连他们也找不到,你和我又凭什麽去找?」穆秀珍叹了一口气,说:「不知道是谁好运气,可以找到那两颗氢弹,得到那巨额的奖金!我想,数字一定不会小!」木兰花冷笑说:「我看,不知有多少人运气不好,要在这件事中丧生!」丁七手接过了文件,说:「兰花小姐说得对,我应该将这文件送回去,我的手下在跟踪那人,我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他将文件折好,又放进了钱包之中,站起身来,说:「打优两位,很不好意思,我告辞了,祝两位晚安,不必送了!」他一面说,一面已向外,走了出去。
木兰花仍坐在沙发上,穆秀珍则送他到了门口,丁七手走在花园的碎石路上,来到了铁门旁,铁门并没有锁着,他伸手推开了铁门。
也就在这时,传来了一阵汽车突然发动的声音,木兰花一呆,只见一辆黑色的汽车直冲了过来,砰地一声响,已撞中了刚走出去的丁七手!丁七手被那辆车子一撞,却并没有向上飞了起来。
那车子的车头上,显然有着十分尖锐的尖刺,而那种尖刺则将丁七手的身子刺住,所以丁七手的身子,固定在车头上。
车子仍向前疾驶而去!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都十分清楚地看到这情形,穆秀珍一声大叫,连忙向外冲了出去,可是当她来到了路上时,车子已在五十码以外了。
穆秀珍还想追上去,但自车子的行李箱中,却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子弹呼啸来,令得穆秀珍不得不迅速地滚向路边。
木兰花这时,也赶了出来。
当然,等到木兰花来到铁门边上时,车子去得更远了。
木兰花和穆秀珍都以为再也没有法子阻止那车子了!可是,就在此际,突然听得极其尖锐的「嗤」地一声响,起自二楼。
紧接着,一溜极其明亮的火焰,自二楼的窗口,呈抛物线,直射了下,等到木兰花看清那是一枚小型的火箭时,那火箭已经射中了在一百码外的,正在疾驶的汽车,一下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也立时传了出来,一团烈火,钢铁的碎片四飞。
那辆汽车立时成为碎片!木兰花从来也未曾如此地吃惊过,因为那枚火箭的威力,是如此之强大,而那枚火箭,却又是自她卧室的窗口射出的!木兰花立时向穆秀珍望去。
穆秀珍却是一脸兴高采烈的神色,拍着手,说:「好,太好了!」木兰花厉声说:「好什麽?」穆秀珍看出木兰花动了怒,吐了吐舌头,不再出声。
木兰花顿着足,说:「云四风也太过份了,怎麽可以在安妮的轮椅上,配上那样凶猛的武器,他实在太过份了!这怎麽可以?」木兰花话才讲完,便听得身後,传来了安妮怯生生的声音,说:「兰花姐,这不能怪四风哥哥,是我要他这样做的。
」木兰花转过身来。
安妮坐在她的万能轮椅上,在她轮椅左面扶手之下,似乎还有白烟冒出来。
木兰花的面色十分难看,说:「这样的火箭,你还有多少?」安妮低下头去,说:「还有三枚。
」「全部卸下来!」木兰花斩钉截铁地命令。
安妮低着头,一声不出。
「你听到没有?」木兰花提高了声音。
「我听到了,可是,兰花姐,为什麽不准许我打敌人?」木兰花呆了一呆说:「你年纪还小,你根本不能判别什麽是好人,什麽是坏人,我不但要你卸下那三枚火箭,而且要你不再坐这张轮椅!」安妮立时呼叫道:「为什麽?要我由得人欺侮麽?」「不是,」木兰花有点激动,「我要你成为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安妮的脸色变得苍白了,她低声说:「兰花姐,我不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我不是┅┅人人都有腿可以走路,可是我却只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她讲到後来,泪水已自她的双眼中滴了下来。
木兰花听得安妮这样讲,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说才好,而那下巨大的爆炸,也已将警车引来了,木兰花一声不出,大踏步地向屋中走去。
安妮抬起头来,说:「秀珍姐,兰花姐生气了麽?」穆秀珍点了点头,说:「我想是的。
」安妮又低下头去,说:「秀珍姐,我不是一个听话的小女孩,我惹兰花姐生气,可是,那汽车撞死了那姓丁的,我在楼上看得清楚,汽车在冲过来时,车头上突出两柄极锋利的,足有一多长的尖刀,那两柄尖刀,刺中了姓丁的身子!」穆秀珍叹了一口气,说:「可是兰花姐还是生气了!」安妮不出声,穆秀珍向两辆已停在现场的警车望了一眼,推着安妮,走进了客厅,只听得木兰花正在打电话。
木兰花用十分激动的声音在电话中说:「你立即就来,我要你立即就来,你必需对这件事负责,你这样做,太荒唐了!」她毫不容情地申斥着,穆秀珍从来也未曾见木兰花发过那样大的脾气,她也不敢出声。
而木兰花也根本不给对方以申辩的机会,便放下了电话。
她放下电话之後,仍是一声不出地坐着。
穆秀珍和安妮两人也都不出声,客厅中的气氛十分生硬,令得人即使因为坐久了而欠一欠身,也觉得十分不自在。
过了十来分钟,在这十来分钟内,只听得警车来回的鸣鸣声,然後,便看到云四风推开铁门,急匆匆地向内走了进来。
穆秀珍早已料到,刚才木兰花的那个电话,是打给云四风的了,所以她看到云四风来了,也不觉得什麽特别的意外。
云四风的神色,十分尴尬,他走了进来之後,叫了各人一声,木兰花向安妮一指,说:「这轮椅是你给她的,你向她收回来!」安妮本来,只是静静地坐着,可是一听得木兰花这样讲,她的手一按,轮椅突然向後,退了开去,她说:「兰花姐,我求求你!」木兰花听得安妮这样讲,鼻端不禁一阵发酸,几乎落下泪来。
她知道安妮一直是极为自信,极为倔强。
事实上,木兰花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是绝不肯对另外一个人发出哀求的,木兰花早已料到自己的话一出口,安妮一定有反应的,她料想安妮一定有激烈的反抗的。
可是,安妮却没有反抗,她只是求她,一个个性如此倔强的人,会开口求人,只有木兰花才知道那是如何困难的一件事!那只因在安妮的心目中,木兰花是她最崇拜,最敬仰的人,而最崇拜,最敬仰的人,却又和她发生了争执时才有可能的事。
木兰花在刹那间,实是百感交集,她自然也知道如果自己一直硬逼安妮的话,所可能发生的後果,她叫道;「安妮,你过来。
」安妮的轮椅向前驶来,到了木兰花的面前,她扑在木兰花的怀中,哭了起来。
木兰花则缓缓抚摸着她的头发,并不出声。
过了好一会,木兰花道;「安妮,你听我的话,你这张轮椅,不是一个女孩子应该有的东西;它对你没有好处的。
」安妮并未回答,只是哭着。
她哭了片刻,才道;「那麽,我难道不能有轮椅麽?」「当然可以,但只是普通的轮椅。
」安妮还没有再说什麽,穆秀珍已然大声道;「兰花姐,那太不公平了,如果他一直只是有一张普通的轮椅的话,她怎麽弄昏那两个警察,到领事馆来救我?」木兰花的面色,十分严肃,她捧起了安妮的脸颊,道:「安妮,小儿麻痹症并不是不治之症,它是可以凭藉着信心和医药克服的,我知道瑞士有一位着名的医治小儿病痹症的专家,我要带你去,我要使你这一生,不再依靠轮椅,不必再依靠任何东西!」安妮静静地听着,等到木兰花讲完,她才转了转眼珠,道;「兰花姐,那麽,在我未曾得到医治之前,轮椅仍然是必需的!」木兰花一征,安妮的话,说来十分平静,但是却有着不可被反驳的逻辑,令得木兰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麽说才好。
穆秀珍连忙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
如果安妮会走路的话,这张万能轮椅,你逼她要。
她也未必会要的,现在,她是弱者,应该有自卫的能力!」木兰花叹了一声,道;「她自卫的能力也太强了,我看她这张轮椅的装备,足足可以对付一个营的兵力而有馀了!」木兰花说着看,又瞪视着云四风。
云四风又是高兴,又是不好意思,面色十分尴尬。
木兰花沉声道;「安妮,你这张轮椅,满布着杀人武器,我暂时准你保有,但如果再有今天晚上那样的情形出现的话--」安妮不等木兰花讲完,便急忙道;「兰花姐,今天的事,是我看到他们先下手杀了那姓丁的,你们又追不上,所以我才¨¨动手的。
」木兰花一字一顿,将刚才的话重覆了一遍,全然不理会安妮的抗议。
她道;「今天晚上的事,如果再发生一次,那麽,我一定毁去你的轮椅。
」安妮低下头去,低声道;「是。
」穆秀珍连忙走了过去,将安妮推开了些。
看她的神气,像是觉得安妮停在木兰花的身前,会吃什麽亏一样!木兰花看了这情形,心中不禁大是啼笑皆非。
本来,只是穆秀珍一人,己足够令她伤神的了。
但是穆秀珍却还比不上安妮,安妮的年纪虽小,但她却已具有穆秀珍所缺乏的缜密的头脑。
木兰花知道,安妮可能成为自己最好的助手,但是她却也担心,安妮是如此之固执和倔强,自己和他之间,必然会有着不断的冲突。
这种冲突,会不会导致一个可怕的结果呢?那是谁也不敢说的事。
木兰花知道自己既然收留了安妮,那等於是挑上了一副千斤重担!她想到这,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的叹息声还未完,高翔已经一阵风也似地卷了进来,他「哈」地一声,道:「好齐全啊!兰花,军火专家说,在离你们不远处毁去的汽车,至少是被一枚小型火箭击中的,我看这位军火专家,大概是到了应该退休的年龄了,是不?」「不是,」木兰花立时回答,「真的是一枚火箭。
」高翔只觉得好笑,因为火箭究竟不是普通的武器,怎可能随时随地出现?他道;「如果是一枚火箭,那麽是由谁发射的呢?」木兰花并不出声,屋中沉寂了片刻,才听得安妮低声道;「高翔哥哥,是我。
」高翔吓了一大跳,道;「什麽?」穆秀珍忙道;「的确是安妮,可是如果不是她的话,我和兰花姐都可能死在对方的枪下了,她全然是自卫的行动。
」高翔摊了摊手,道;「我当然不以为安妮会蓄意谋杀人,但是一枚火箭,这是怎麽一回事,我却不明白,兰花,火箭是哪来的?」木兰花并没有回答:她的心情十分之烦闷,烦闷到了她根本不想再提及这件事的程度,她转过身,冷冷地道;「你问秀珍好了!」她讲完了这句话,突然独自向楼上走去。
高翔更是愕然,连忙向穆秀珍望去。
穆秀珍向他苦笑下了一下,道;「事情是这样的¨¨。
」她将经过的情形,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自然也向高翔详细地介绍了安妮的那张「万能轮椅」。
最後,她撇了撇嘴,道;「比起两颗氢弹,小火箭算得了什麽?」高翔为了使气氛轻松些,指着安妮笑道;「安妮,你的手,最好还是不要放在轮椅的扶手上才好,要不然,一不小心的话,又再射出了一枚火箭来时--」他才讲到这,突然看到安妮的手指,向扶手一排按钮中的一个按钮,按了下去,高翔这时听到了「啪」地一声响,一件东西向他直弹了过来。
高翔更是吃惊,连忙闪身避了开去。
可是安妮即已笑了起来,道;「高翔哥哥,你那麽害怕做什麽?我只不过请你吃一颗杏仁太妃糖罢了,这种糖最好吃了!」那时,从轮椅上弹出来的东西,已跌在地毯上了。
高翔连忙低头看去,那真是一粒糖!高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大声道;「安妮,要是你再这样开我的玩笑,我罚你一个星期不准吃糖,看你还敢顽皮麽?」安妮露出了她雪白而整齐的牙齿,笑了起来,穆秀珍和云四风两人,也早已笑得前仰後合,连高翔自己也觉得好笑了起来。
高翔一面笑,一面向楼上走去,他来到了木兰花的卧室前,轻轻地敲了一下。
因为安妮的来到,她们的卧室布置,也有了一些改变,本来,木兰花和穆秀珍只是共同一间卧室的,但现在,她们将卧室扩大,用日本式的门,将卧室分开为三部份,而阳台则仍是相连的,卧室的门,也仍然只是一个,并不是三间卧室。
高翔轻轻地敲着门,过了好一会,仍没有人回答。
高翔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地推开了门。
他立即看到,木兰花站在阳台上,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之中,以致她的身上也发出一层隐隐约约的银辉来,益发美丽。
木兰花站着,一动也不动,看来像是一尊完美无匹的雕像一样。
高翔并不出声,慢慢地走了过去,在木兰花的身边站定。
从阳台上望下去是公路,公路的一边就是悬崖,而悬崖之下,便是在月光下,闪耀着不可捉摸的银辉的平静的大海。
他们两人在这样的情景下站着,根本不必讲话,两人的心就自然而然地更接近,他们站了许久,才听得安妮和秀珍的笑声,又传了上来。
「唉!」木兰花低叹了一声。
「兰花,」高翔忙道;「秀珍已对我说及那两颗氢弹的事了,我觉得,丁七手的话不错,我们可以设法将它找回来的。
」木兰花摇着头。
道;「我却绝没有这个打算。
」高翔自然知道,如果木兰花说没有这个打算,那麽她心中就是真的没有这个打算,是以他也不再多说,他又站了一会,才道;「警车要收队了,我告辞了。
」木兰花点头道;「好,你下去对云四风说一声,说我不舒服,请他别见怪,你也该催秀珍和安妮上来睡觉了,再不睡。
天快亮了!」高翔虽然口中说要告辞,可是他却分明还想在阳台上,在那种充满了诗情画意的环境中多依恋一会的,然而木兰花既已这样吩咐他,他却不能不走了。
他慢慢地向後退去,轻轻关上了房门。
不一会,穆秀珍和安妮也上来了。
等到她们两人上来时,木兰花已经躺在床上了,她们两人不敢出声,穆秀珍将安妮抱上了床,自己也睡了下来,但是她却将她和安妮之间的纸门打开一半,那是为了半夜安妮有什麽事情,她可以易於照顾。
木兰花当然没有睡着,她听得警车声连续地远去,而四周围又恢复了午夜应有的寂静,她知道在火箭爆炸之後,那辆汽车几乎没有痕迹可寻了!而这件事,在警方的档案之中,自然只不过是件悬案而已,会不了了之的,然而,整件事是不是会不了了之,与自己无关呢?丁七手说,他的手下对那银包主人在继续跟踪,他可以找到那银包主人的,但是他却不知道他自己也被人跟踪上了!令木兰花觉得奇怪的是,丁七手曾说得十分清楚,他在得到了那份文件之後,未曾和任何人提起过。
那麽,为什麽会使得人跟踪他呢?而且,跟踪他的人。
手段如此毒辣,丁七手才一出现,便将他用汽车撞死,那究竟是为了什麽?是杀丁七手。
来使自己害怕麽?木兰花一想到这,不由自主,欠起了身子,半坐了起来,她开始觉得事情没有那麽简单了。
这件事,由於关系实在太大,是以木兰花是不愿插手的。
然而,丁七手死在她的门口,却令她觉得自己想脱去干系,也是十分困难的事了。
如果杀死丁七手的人,是知道丁七手得了那份秘密文件才开始跟踪他的,那麽,跟踪者当然是会认为秘密文件已落到了木兰花的手中!而事实上,木兰花是将文件还给了丁七手,而丁七手和那文件,已一起毁灭了!木兰花只好希望跟踪者也一起被消灭了。
然而,这件事关系着两颗氢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