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拉哈特随我走进房间。
这房间很大。
有不少小壁橱。
她将补齐挂好的衣服指给我看,然后站在一边绞动着双手。
求您开恩吧,她哀哀地说,我告诉过您,那丫头不是个好东西。
你去美国后,她就开始和每个人不清不白的。
她说你没付给她钱,然后偷走衣服就溜了。
明早还会来个丫头的。
我说。
是,苏尔坦大人。
到时把她安置到工具房里。
是,苏尔坦大人。
这些衣服还行吗?也许不合体。
是,苏尔坦大人。
两个小男孩提着我的行李跑进来,放下后又赶紧溜出去。
叫厨子把饭端到这儿来。
滚吧!是,苏尔坦大人。
厨子和一个下人端着一大碗热腾腾的浓汤走进来——他们常这样把鸡蛋和羊杂煮成汤后搁在炉旁,以备不时之需。
还有几片鱼干。
一个大罐子里装着冰镇西拉酒,其实就是发酵过的葡萄汁罢了。
一个浅盘子里盛着蜜糖果仁千层酥。
眼下我们就只有这些,厨子颤声说,没人告诉我们你要回来啊!天亮就进城去,我责骂他,弄点像样的饭菜来!别再把买菜的钱掖进你自己的腰包!一听这话他脸色煞白。
我又说:叫卡拉戈兹进来!卡拉戈兹是管账的。
厨子更没了生意。
他和那一个下人都跑了出去。
卡拉戈兹走进来。
您说过我理账可以理到夭明的。
你偷走并卖光了所有的小地毯。
我说。
是,苏尔坦大人。
他知道是我把它们卖光的,但值很明白最好还是顺着我说。
我满嘴都是好吃的千层酥。
我饮下一口冰镇西拉酒后说:增拨一笔专款购买地毯,满屋都要铺上。
要买最贵的那种。
哪怕是波斯产的呢。
天知道我会不会再遇上手头拮据的日子,说不准又得卖掉它们度日。
最近在沃尔塔尔的经历叫我学会了有备无患。
是,苏尔坦大人。
你拿到的任何回扣一律要交给我。
我说。
是,苏尔坦大人。
减少给下人的饭钱。
裁掉一半。
他们太胖啦!是,苏尔坦大人。
行了。
我一挥酒杯,把他打发走了。
他后退着走出房间。
我坐在那里咧嘴大笑。
我的确知道该如何与人打交道。
心理学真是个好东西,在我这行里用处可不小。
我可以把这星球上的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中!我想起了赫勒。
我插上房门,走进右边的壁橱。
我推动后橱板,它应声而开。
里面才是我真正的房间,我迈步走进去。
它比外间还要大。
下人们对此一无所知。
它是直挖进山体中的,所以外面看不出来。
房间尽头有一个秘密门户,可以直通基地。
另外一个秘密门户则通到考古区。
我打开衣橱。
下人们真好笑。
这个才是我真正的衣橱呢,里面挂着各种服装。
全在这儿啦。
拉开小橱即可看见我的化装用具,没有人碰过。
我拉开嵌板,露出收藏的枪支。
这个暗格里有专门的保护装置,随时都在把潮气和氧气抽出格外。
我卸下科尔特牌手枪的弹夹,将它放进去。
我拿出一把贝雷塔式手枪,这种枪易于掖藏,更适合我——我甚至有它的持枪执照。
做完这事,我打开保险柜搜检护照。
有些护照去年到期了,我便做个记号好去续办。
我还看了看其它证明文件,没有问题。
我又迅速查看了一个各式行李,以确知衣箱和公文包样样都在。
很好。
我要开始工作了。
我回到打掩护用的卧室中去换衣服,这才发现自己有失谨慎,竟一直穿着太空绝缘靴在招摇过市。
我穿上一件印有耀目的一品红花的运动衫,一条黑色长裤,又蹬上一双懒汉鞋。
我照照镜子:好一个自在的银幕黑帮分子。
现在得对付赫勒啦。
我拿起那个小盒回到真正的房间中。
我卸下齿轮,把它搁到桌上。
旅途颠簸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害。
我把它全部安装起来。
赫勒在忙乎什么呢?我打开接收机,拧亮屏幕。
我认为不必使用831中转机,因为他不在飞船上,但必是在10英里之内游荡呢。
他就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