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马里纳是西西里岛南部的一个城市,它是公元前598年叙拉古的移民建立的。
在一二代人之后,这座城市流行一种瘟疫——脓疮,有人说病源来自附近的沼泽。
[当然,古代人不会广泛接受细菌传播疾病的理论,但是也有一些点滴知识,例如公元前一世纪时瓦罗{MarcusVano)就明确地劝告不要在沼泽地带附近建城,因为那里滋生着某些眼睛看不见的微小生物,它们在空中浮动,可以从嘴或鼻进入人体,并引起严重疾病。
]瘟疫对卡马里纳十分危险。
于是有人出主意,要把沼泽的水排干。
然而到神殿去请示神谕时,神谕禁止这种行动,而劝告要忍耐。
可是城里人生命危殆,因此居民置神灵启示于不顾,把沼泽的水排掉了,于是瘟疫很快就止住了。
但是到后来人们才知道,沼泽是防御敌人入侵的屏障,而当时敌人中间包括他们的叙拉古同胞。
卡马里纳居民认识到这一点已经太晚了。
这就像2300年后在美洲,移民与自己的祖国争执一样。
在公元前552年,一支叙拉古军队越过曾经是沼泽地的旱地,把城内男女老幼全都杀光,把城市夷为平地。
这样一来,卡马里纳的沼泽就成为一个谚语,意味着以这样的方式消除一个危险,其后果却又引来一个更加可怕的危险。
地质白垩纪和第三纪的碰撞(也许不只一次相撞,而已有好几次)。
表明小行星与彗星有多么大的危险。
碰撞之后,一场祸及全世界的大火可以把草木全部烧焦;平流层的尘云使天空变暗,幸免于难的植物很难靠光合作用生存;地球各处的温度降到冰点;还有酸性的暴雨和臭氧层的大量耗竭。
更有甚者,在地球从这些浩劫中恢复过来后,长时期的温室效应来临了。
(这是因为强有力的碰撞释放出巨大能量使深层的沉积碳酸盐挥发,把大量二氧化碳输入空气中。
)这不只是单独一场灾难,而是一连串的浩劫,一系列的恐怖事件结合在一起。
在一次劫难中遭重创的生物,在下次劫难袭来时便消亡了。
我们完全无法肯定,我们的文明是否能在一次能量小得多的撞击中幸存下来。
因为小的小行星比大的要多得多,和地球一般相撞都是小家伙干的。
但是如果你准备等待的时间更长久,你就会遇到毁灭性更强的碰撞。
平均说来,每几百年中地球会有一次被直径约为70米的小天体撞击;这时释放的能量相当于至今最大的一次核武器爆炸。
每10000年中,我们会有一次被直径200米的小天体撞上,这可以引起严重的地区性气候变化。
每100万年发生一次与直径超过2千米的天体的碰撞,这几乎相当于1万亿吨梯恩梯炸药的爆炸,可以引起全球性的灾难。
这时除非采取前所未有的预防措施,很大一部分人类将会丧生。
1万亿吨梯恩梯是地球上现有全部核武器同时爆炸的能量的100倍。
甚至令这样的碰撞也相形见绌的是,在大约1亿年中就会发生一次类似于白垩纪和第三纪那样的事件,即一颗直径为10千米或更大的天体与地球相撞。
一颗大的近地小行星所潜藏的毁灭性能量,远大于人类所能制造的任何武器。
美国行星科学家希巴(ChristopherChyba)及其同事首先指出,大小为几十米的较小的小行星或彗星,在进入地球大气后会碎裂和焚毁。
它们相当经常地出现,但不会造成大的灾害。
现在已经大概知道它们闯进地球大气层的频数,这是因为美国国防部把监测地球上秘密核爆炸的特殊侦察卫星所得资料解密了。
近20年来,看来已有大约几百颗小天体(其中至少有一颗是较大的)撞击过地球。
它们都没有酿成灾害。
但是我们必须完全有把握,能够区分彗星或小行星的小规模碰撞与大气中的核爆炸。
能够对人类文明构成威胁的撞击天体的直径至少要有几百米。
(1米约为1码,100米大约为一个足球场的长度。
)它们大概每20万年光临一次。
我们的文明史只有1万年左右,因此在历史上不会有关于最近一次这种碰撞的记载。
我们确实也没有。
在1994年7月苏梅克一利维9号彗星在木星上引发一连串猛烈爆炸,这提醒我们这样的碰撞在现今时代可能会发生。
一个大小只有几千米的撞击天体能把它的残骸撒遍和地球一般大的区域,这是一种不祥之兆。
正是在苏梅克一利维9号彗星撞击的那个星期里,美国众议院科学和空间委员会草拟了有关法规,要求国家宇航局与国防部及其他国家的空间机构合作,对所有的正在接近地球的直径大于1千米的彗星与小行星作证认并测定其轨道特征。
这项工作应在2005年以前完成。
许多行星科学家早已倡议进行这项研究计划。
但是只有在一颗彗星痛苦地消亡之后,它才能付诸实施。
在等待的这段时期内,小行星碰撞的危险似乎不太令人担心。
可是如果一次大的碰撞出现了,它就是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大劫难。
在刚出生的婴儿的一生中,这种碰撞发生的概率大概是1/2000。
如果飞机失事的概率是1/2000,我们谁也不会去乘飞机。
(事实上,这种概率是200万分之一。
即使如此,许多人还认为这太令人担忧了,甚至要去投保。
)当我们的生命有危险时,我们往往会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来趋吉避凶。
那些不愿意改变的人迟早会离我们而去。
如果一旦情况需要,也许我们应该设法到达这些小天体并改变它们的轨道。
尽管有梅尔维尔的宿命论观点,创造宇宙的有些碎料还是保留下来了,并显然需要加以改进。
沿着同样的、而相互影响很小的思路,行星科学界与美、俄两国核武器实验场所都认识到上面谈过的情景,并钻研这些问题:怎样监测一切相当大的近地行星际物体?如何确定它们的物理和化学性质?怎样预测哪些物体将来可能与地球相撞?最后,如何阻止碰撞发生?在一个世纪之前,俄罗斯太空飞行先驱齐奥尔科夫斯基就指出,应当有大小介于已经观测到的大的小行星和有时落到地球上的小行星碎片(即陨星)之间的天体。
他描写了在行星际空间里小的小行星上生活的情景。
他没有想到这会有军事用途。
然而在20世纪80年代初期,美国武器研制部门有人议论,苏联人可能使用近地小行星作第一次核打击武器;而这种杜撰的计划被称为伊凡之槌。
为此需要提出对策。
但同时有人提出,让美国学会使用这些小天体作为自己的武器,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美国国防部的弹道导弹防御组织(即80年代星球大战机构的后继单位)发射了一艘新型的太空飞船,名为克莱芒蒂娜(Clementine),让它绕月球运转并飞到近地的1620号小行星地理星旁边。
(在1994年5月完成对月球卓有成效的考察之后,这艘飞船在接近这颗小行星之前就失灵了。
)原则上,你可以使用大型火箭发动机抛射物体去撞击,或者在小行星上安装庞大的反射面板,然后用太阳光或地面上强烈的激光使它转向。
但是如果运用现成的技术,只有两个办法。
首先,用一个或多个威力极强的核武器可以把小行星或彗星炸成碎片,而碎片在进入地球大气层时会分解成微粒。
如果来闯的小天体只是松散的结合体,也许只要亿吨级的爆炸力就足够了。
因为从理论来说,热核武器的爆炸力没有上限,有些研制武器的专家可能认为制作更大型的炸弹不仅是激动人心的挑战,还可以为核武器在拯救地球的彩车上赢得一个席位,这样可以让令人厌烦的环保人士哑口无言。
另一个经过更严格论证的方法不太具有戏剧性,但是仍然可以有效地使武器制造业赖以生存下去。
这便是在一颗横冲直撞的小天体旁边引爆核武器。
这些爆炸(一般是在小行星轨道上的近日点附近)的目的是改变小行星的轨道,使它偏离地球。
①用一批小型核武器,每一个都把小行星朝我们希望的方向推动一点,这样就足以使一个中等大小的小行星转向,丽这只需要提前几个星期发出警告。
我们希望用这个办法还可以对付突然检测到的即将与地球相撞的一颗长周期彗星:就是用一个小的转向小行星来拦截这颗彗星。
(不用说,这种太空台球游戏比起由我们随意提前几个月或几年对付在已知轨道上正常运行的小行星,会是更为困难,更没有把捏,并且在最近的将来也更加没有实用价值。
)我们不知道一次在近处的核爆炸对一颗小行星会有什么作用。
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随不同的小行星而异。
有的小天体是牢固的结合体;有的只不过是靠自身引力聚集的 粒堆。
比如说,如果爆炸把一个大小为10千米的小行星分裂成几百个1千米的碎块,它们中至少有一块撞上地球的可能性会增加,那么便会出现《启示录》所描述的后果。
另一种可能是,如果爆炸使小行星分解成一大群直径为100米或更小的物体,它们进入地球大气层后全都会像大流星一样焚毁。
在这种情况下,碰撞引起的灾害是很小的。
然而即使整个小行星都被击碎成粉末,在高空可能形成不透明的尘埃层,把太阳光挡住,使气候改变。
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我们还不知道。
有人设想让几十个或几百个装有核弹头的导弹整装待命,随时准备对付威胁地球的小行星或彗星。
无论这种奇特的想法多么不成熟,它对我们似乎是熟悉的,只不过是敌人变换了。
这同样是十分危险的。
喷气推进实验室的奥斯特罗和我提出,问题在于如果你有把握让一个对地球有威胁的小天体转向,使它不会撞上地球,那么你也有把握让一个没有危险的小天体转向,使它撞上地球。
假定你有一份完整的清单,上面列出直径大于100米而轨道已知的近地小行星(估计有30万颗),它们中任何一颗撞击地球都会造成严重后果。
那么,与此同时,你也有另一份清单,它列出大量对地球不构成威胁的小行星。
如果用核弹头改变它们的轨道,它们很快就会撞上地球。
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于大约2000个直径为l千米或更大的近地小行星——即很可能引起全球性灾难的小行星。
现在它们中间大约只有100个已经确认列表。
大约需要一个世纪才能掌握住其中的一个,轻而易举地改变它的轨道,让它转向地球。
可以说我们已经找到了一颗这样的小行星,不过它还没有正式命名,②至今只有编号19910A。
到2070年,这颗直径约为1千米的小行星会走到地球轨道之内450万千米处——这只是月地距离的15倍。
要使19910A转向,让它击中地球,只需要用适当的方式引爆当量约为6000万吨梯恩梯炸药的核弹——这只是现有核弹头的一小部分。
现在设想几十年后的某个时候,所有像这样的小行星都已确认出来,轨道也测定了。
在这种情况下,喷气推进实验室的哈里斯(Alan Harris)、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的卡纳万(Greg Canavan)、奥斯特罗和我指出,只须花一年时间就可以挑选出一颗适当的小行星,并改变它的轨道,让它撞击地球,由此造成一场浩劫。
这样做所需要的技术——大型光学望远镜、灵敏的探测器、能够发射几吨重负荷并在近地空间与小行星精确会合的火箭推进系统,以及热核武器——今天都已具备了。
也许除掉最后一项外,对所有这些器件作出改进都是有把握的。
在我们不知不觉中,今后几十年内许多国家都会拥有这些技术。
到那个时候,我们将会把这个世界弄成什么样子呢?我们有一种尽量缩小新技术危险的倾向。
在切尔诺贝利灾难之前一年,有人向苏联核能工业部的一位副部长询问苏联核反应堆的安全状态,这位首长特别选出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作为最安全的例子,并满怀信心地估计说,一般要过10万年才会发生一次事故。
可是,还不到一年……就大祸临头了。
在挑战者号惨剧发生前一年,美国国家宇航局的合同承包人也做过与此类似的保证。
他们估计,人们要等1万年才会见到航天飞机机毁人亡的事件。
但是一年之后……伤心事就出现了。
÷确且恢 新开发的完全安全的致冷剂,用来取代氨和其他致冷剂,因为后者一旦泄漏就会引起疾病,甚至死亡。
就化学性质来说,氯氟烃是惰性的,在通常的浓度下它无毒、无嗅、无味,不会使人有过敏反应,也不易燃烧。
它是对一个意义明确的实用难题在技术上加以解决的范例。
除致冷和空调外,它在许多别的工业部门也有用处。
但是我在前面谈过,研制 确 烃的化学家忽视了一件重要事实——正是因为这种分子很稳定,它们可以散布到平流层高空,在那里由于太阳光照射而分解,这时释放的氯原子会破坏起保护作用的臭氧层。
多亏几位科学家的工作,人们才及时认识并防止了这种危险。
现在人类已经几乎完全停止生产 确 烃了。
可是事实上要等一个世纪左右我们才能确切知道是否真正避免了这种危害,因为要过这样长的时间 确?的一切危害才会显现出来。
和古代卡马里纳人一样,我们也会犯错误。
③我们不仅常常不顾神灵的警告,我们甚至根本就不向他们祈求指示。
对有些空间科学家和制订长期规划的人员来说,把小行星移动到绕地球的轨道上是一种有吸引力的设想。
他们预见到在这些小天体上开采矿物与贵金属,或者利用它们的资源建造永久性太空基地,而不必克服地球重力把建材运上去。
有人发表文章,论述怎样实现这样的目标以及这样做将来的好处。
现有的意见是,先让小行星穿进地球大气,进行气刹,使它进人绕地轨道。
这种方法很危险,不能有一点闪失。
我想,在最近的将来我们能够认识到这种行径大冒险、太莽撞,尤其对大于几十米的金属小行星更是这样。
在这种操作中,导航、推进或任务设计的差错,都会造成最严重的、灾难性的后果。
上面谈到的都是粗心大意的例子,但是还有另一类的危险:我们有时听人说这种或那种发明当然不会被用来干坏事。
没有一个头脑清醒的人会轻举妄动。
这是一种只有疯子才会干的论调。
每当我听到它(在辩论中经常可以听到),我就提醒自己,世界上真有疯子。
他们有时在现代的工业化国家中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这是一个有希特勒的世界,这样的暴君不仅对人类大家庭的其余部分带来最严重的危险,而且对他们本国的人民也是这样。
在1945年冬季和春季,希特勒下令摧毁德国——甚至人民维持最低限度生存的基本条件也要摧毁掉,这是因为侥幸活下去的德国人背叛了他,并且这些幸存的德国人无论如何比起已经死去的要低劣。
假若希特勒拥有核武器,那么同盟国威胁要用核武器(如果同盟国也有的话)来反击德国,这不可能阻止他,反而会激励他使用核武器。
让人类掌握毁灭文明的技术,这样做是否可靠呢?如果在21世纪人类的大部分因一颗小行星碰撞而毁灭的概率是千分之一,那么在另一个世纪使小行星转向的技术落入坏人之手的可能性是否会更大一些呢?坏人是有的:有像希特勒那样憎恨人类社会、热中于大屠杀的人,追求伟大和荣耀的自大狂者,经受过种族暴力伤害企图报复的人,服用睾丸激素过度因而中毒的人,巴不得末日审判早些来临的宗教狂,还有操纵控制与安全装置的不熟练或不谨慎的技术人员。
这样的人确实都有。
危险看来远大于利益,治病可能比不治更坏。
地球所穿越的近地小行星群,可能会成为现代的卡马里纳沼泽地。
我们很容易想到这一切未必会发生,而只不过是焦虑所引起的错觉。
头脑清醒的人肯定会占优势。
不妨想一想,需要多少人参加研制与发射核弹头,还要进行太空导航、引爆核弹头、检测每次核爆炸引起的轨道改变,使小行星进入与地球相撞的轨道等等。
难道不值得想想,当纳粹军队撤退时希特勒曾经下令焚烧巴黎,还想摧毁德国本土,而这些命令都没有被执行吗?在让小行星成功转向的计划中一定会有某些重要的专家,他们了解这样做的危险。
即使有人担保,这个任务只是要歼灭某一个恶毒的敌对国家,大概也不会有人相信。
这是因为碰撞的后果是全球性的。
(无论如何,要确保小行星在一个特别该受惩罚的国家撞出巨大的坑是非常困难的。
)但是现在让我们设想一个没有被敌军征服的极权国家,它 确比 又自信。
设想它有一个传统:命令必须服从,不许发问。
还设想执行计划的人都相信这个虚构的说法:有一颗小行星即将撞击地球,他们的任务是让它转向;但是为了不使老百姓无端恐慌,行动必须保密。
有了等级森严的军事管理体制,有了信息专职管理,还有严格保密和虚构的说法,我们能否保证甚至《启示录》中的命令也会被拒绝执行?难道我们真能担保在今后几十年、几个世纪以至几千年中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我们有多大把握?说一切技术都是为善还是为恶,这毫无用处。
这句话肯定是对的,但是当恶达到可以毁灭世界的程度时,我们就必须界定哪些技术可以发展。
(在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总是这样做的,我们没有能力发展一切技术。
有的受到青睐,有的则不是。
)国际社会需要对疯子、暴君和狂热分子进行压制。
跟踪小行星和彗星是慎重的措施,是良好的科学项目,花的钱也不多。
但是,既然知道人类的弱点,为什么现在要发展使小天体转向的技术?为了安全,我们能否设想让许多国家掌握这种技术,而每个国家都可以进行监测,防止别的国家滥用这一技术,以达到平衡?这远远不像以往的恐核平衡。
可是这几乎不能制止某些企图毁灭全球的疯子,他们想如果自己不赶快动手,敌人就会先他们而动。
我们怎样能保证,国际社会能侦察出一次设计灵巧和隐秘的小行星转向,并及时想出对策来?如果这种技术已经钻研出来,能否想出一套国际防护方案,它的可靠性与它承担的风险相称?即使我们只限于进行侦察监视,也还是有风险。
设想在下一代我们能够测定3万颗直径大于100米的小天体的轨道,并理所当然地公布这些信息。
会有人绘出近地小行星与彗星的轨道图,它们的轨道曲线挤在一起,显出近地空间是黑糊糊的一片,这就像是悬在我们头顶上的3万把达摩克勒斯之剑。
㈠这个数字是在大气清晰度最好的情况下肉跟能看见的恒星数的10倍。
到那个时候,人们都了解情况,他们的恐惧比起现在大家不知情时要大得多。
公众的压力也许难以抗拒,他们要求提出一些办法来对付还不存在的威胁,这样一来又会滋长滥用小行星转向技术的危险。
由于这个缘故,发现和监测小行星可能不只是未来中立政策的一个工具,而是一个 ㈡。
我认为,唯一可行的解决办法是把精密轨道计算、对威胁的实事求是的评估以及对公众的有效教育结合起来——这样至少可使民主国家的公民们作出自己有见识的决定。
这是国家宇航局的任务。
人们开始认真考虑近地小行星以及如何改变它们轨道的问题。
有某种迹象表明,美国国防部和武器研制单位的官员们正开始了解,打算支使小行星可能真会有危险。
文职和军职科学家已经聚会讨论这个课题。
刚听说小行星的危险时,很多人认为这只是一个小鸡㈢式的无稽之谈;刚来到世上的小鸡露西(Lucy)非常激动地向大家报告这个紧急消息:天正在下塌!从长远方面来说.轻率地不予考虑我们未曾亲眼看到的灾难情景,这是很愚蠢的。
但是对这个问题来说,确实需要慎重。
与此同时,我们仍须面对转向问题的进退两难困境。
如果我们开发并部署这种技术,它可能毁灭我们自己。
但如果不这样干,某个小行星或彗星会把我们摧毁掉。
我认为摆脱这种处境的关键在于这两种危险可能发生的时间尺度大不一样——前者短而后者长——这个事实。
我倾向于认为,我们将来对待近地小行星的办法大致是这样:我们从地面观测发现所有的大家伙,绘出并监视它们的轨道,测定它们的自转速率和成分。
勤劳的科学家们会说清楚它们的危险程度——既不夸张,也不掩饰危险的情景。
我们发射几艘无人太空飞船到我们挑选的几个小行星附近,绕它们旋转,在它们上面着陆,并从它们表面取回一些样品供地球上实验室分析研究。
最后我们送人上去。
(由于小行星的重力很弱,这些人在它们上面作立定跳远,就能在空中跳到10千米以上,他们扔出一只垒球就可以绕小行星旋转。
)在充分认识了各种危险,并在滥用天体转向技术的潜在威胁大为缓解之前,我们不会试图改变小行星的轨道。
这也许需要一段时间。
如果我们开发天体转向技术的动作太快,就可能毁灭自己;如果干得太慢,就肯定会让小行星毁掉。
只有在世界上政权机构的可靠性以及它们给人们的信心都大为增进之后,才能把如此严重的问题放心地交给它们去处理。
在这同时,似乎没有可以接受的国家级解决方案。
如果把毁灭世界的技术交付给某一个存心(或只是有潜力)要毁灭他人的敌对国家,谁会放心呢?无论我们的国家有没有堪与匹敌的力量,我们都会感到不安。
在行星际空间存在碰撞的危险,这一旦成为举世的共识,就会使全人类团结起来。
面对着共同的危险,我们人类有时可以达到普遍认为是不可能的高境界。
我们可以把分歧置诸脑后——至少是在危险消失之前。
但是这种危险永远不会消失。
受引力的扰动,小行星的轨道在缓慢改变;新的彗星不发出任何警告,就从冥王星之外的漆黑太空向我们疾驰而来。
我们始终都需要用一种对自己没有危险的办法来对付它们。
两种不同的危险——一种是天然的,另一种是人为的——同时呈现在我们面前。
小的近地小行星提供了一个新的、强大的动力,促进建立有效的超国家机构,并使人类团结起来。
很难找到任何其他令人满意的办法。
无论怎样说,我们是以一向战战兢兢地进两步退一步的方式,走向统一联合。
交通运输和通讯技术,还有相互依存的世界经济与全球性环境危机,都产生了强大的影响。
被撞击的危险只会加快我们前进的步伐。
到头来,我设想只能是小心翼翼地、十分谨慎地先不去动那些可以引起地球劫难的小行星,而是着手研究如何改变小于100米的非金属小行星的轨道。
我们从小规模的爆炸开始,然后逐步干下去。
我们从改变成分和大小各不相同的小行星与彗星的轨道取得经验。
我们要弄清楚,哪些可以推开,面哪些办不到。
到了22世纪,我们也许不用核爆炸,而用核聚变发动机或与之等效的新技术(见第十九章),把小天体在太阳系中移来移去。
我们先把由贵金属和工业用金属组成的小型小行星移进绕地球的轨道,然后再逐步开发防御技术,使在可预见的将来可能击中地球的较大小行星或彗星转向。
与此同时,我们小心谨慎地建立防止滥用这种技术的逐层保护体系。
因为滥用转向技术的危险,比起近期内一次撞击的危险要大得多,我们有时间等待,采取预防措施,并重新建立政治机构——这肯定要花几十年,也许是几个世纪。
如果我们的牌打得对并且运气不坏的话,就可以把在太空取得进展与地上的进展的步伐协调起来。
在任何情况下,这两者都是密切相关的。
小行星撞击的危险促使我们干起来。
我们最终要在内太阳系各处建立庞大的驻人空间基地。
我并不认为,这样重要的项目可以全靠机器人来运作。
要安全地建立驻人空间基地,我们的世界政治体系必须改变。
虽然我们将来的许多事情还是扑朔迷离的,但这个结论似乎稍微清楚一些,这与人类社会的变幻莫测无关。
从长远来说,即使我们不是职业漫游者的后代,即使我们不受探险的激情所鼓舞,我们中间的某些人仍须离开地球——这仅仅是因为要保证所有的人生存下去。
一旦进入太空,我们就需要有基地和基础设施。
不必等太久,我们中的一些人就会在人造的栖息地或其他世界上生活。
这是在前面讨论火星探测时遗漏的两个论点中的一个,即为了在太空中建立永久性的驻人基地。
其他的行星系也有各自遭撞击的危险,这是因为小行星与彗星都是原始小天体聚合成行星后的残余物体。
在行星形成后,许多这样的星子遗留下来。
平均说来,两次可以毁灭地球上文明的碰撞相隔约为20万年,这为人类文明史的20倍。
地外文明(如果存在的话)需等待的时间可能差别很大,这与诸如行星及其生物圈的物理及化学特征,文明所具有的生物和社会性质,当然还与碰撞本身的频率等因素都有关系。
行星的大气压力越高,就越能抵御更大一些天体的撞击。
当然压力不能高到温室效应和其他后果致使生命无法存在的程度。
如果行星的引力比地球小得多,碰撞体的撞击力就会小一些,危险也小一些。
当然行星的引力不能太小,否则大气就逃逸到太空去了。
其他行星系遭碰撞的频率是未知数。
我们的行星系含有两个主要的小天体区,它们可以把潜在的碰撞体送入与地球轨道交叉的旅途。
两个小天体区的存在以及保持碰撞率的机制,这两者都取决于小天体的分布情况。
举例来说,我们的奥尔特云的成员似乎来自天王星和海王星附近由于它们的引力作用而抛出的冰冻小天体。
如果在与太阳系不相同酌其他行星系中没有像天王星与海王星那样起作用的行星,它们的奥尔特云就会稀疏得多了。
在疏散星团和球状星团中的恒星,在双星系统与聚星系统中的恒星,接近银河系中心的恒星,在星际空间里与大分子云经常相遇的恒星,它们的行星系中的类地行星被撞击的频率都会更高。
按华盛顿特区卡内基研究院韦瑟里尔(GeorgeWetherill)的计算结果,如果太阳系里没有木星,那么地球附近彗星的数目会增加几百或几千倍。
在没有类似木星这种行星的行星系中,挡住彗星的引力屏蔽要弱得多,因此威胁文明的碰撞会频繁得多。
在一定程度上说,行星际空间各种小天体流量的增加可能会加快进化的进程,这犹如在白垩纪和第三纪大碰撞使恐龙绝灭之后,哺乳动物 比傩 旺并演变出众多品种一样。
但是必定会有一个限度。
显然,某种小天体流量太高对任何一种文明的持续存在都不利。
这样一连串论证的一个结论是,即使在整个银河系各处行星上都有文明社会,它们中间也只有极少数是既长期存在又无科技可言的。
因为全银河系中有生灵居住的行星都有被小行星或彗星撞击的危险,所以如果有这样的行星,那么那里有智慧的生灵就都必须使各自所在的世界在政治上统一起来,离开他们的行星,并移动周围的小天体。
他们的最终选择和我们是一样的,就是如果不飞向太空就会毁灭。
㈠传说叙拉古僭主狄奥尼西奥斯命其大臣达摩克勒斯坐在用一根细线悬挂的剑下,以此表示大权在握者往住朝不保夕。
——译者㈡伪装成无害物的地雷。
——译者、 安徒生童话说到,有一天树上掉?一粒种子打到一只小鸡头上?小鸡惊恐万状,以为天要塌了。
——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