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件令魏尔斯特村的居民惊恐难安。
现在毫无疑问,马蒂亚斯国王旅馆里如诗人所言,从无形的嘴里发出的警告并非只限于口头威胁。
尼克·戴克就因为违反神旨,鲁莽从事,被莫名其妙地揍了一顿,这是他受到的惩罚。
难道这不是对所有想仿效他的人发出的警告吗?它正式声明,不要企图闯进喀尔巴阡古堡,从这次可悲的尝试中可以得出:谁妄想进入古堡,谁就有性命之忧。
如果护林人翻进了城墙,他休想活着回村了。
这样,恐怖的气氛迷漫整个魏尔斯特村,甚至浮尔康地区、希尔河谷。
人们议论纷纷,都打算离开这儿;有几家茨冈人搬到邻村,说是避风头,其实是永久搬走了。
现在,这里变成了妖魔鬼怪与歹徒的庇护所,这是公众感情难以接受的。
如果匈牙利政府不调兵遣将一举剿灭这座难以靠近的魔穴,人们只有背井离乡。
可仅靠人力就能摧毁掉喀尔巴阡古堡?6月的第一个星期里,无人敢冒险走出村庄,甚至去地里干活也不敢。
轻轻一铲子下去,怕会招惹出地底下的幽灵?……铁铧哗哗犁过,难道不飞出一群鬼魂、吸血鬼?……撒下的麦种不怕结出一伙魔鬼?这种事迟早会发生!牧羊人弗里克肯定地说。
他自己也小心避开希尔河畔的草地,再不上那儿放羊了。
因此,全村都笼罩在一片阴霆中。
田地都荒芜了。
村民呆在家里,门窗紧闭。
科尔兹村长不知该怎样恢复他的村民们的信心,问题于他自己也缺乏勇气。
显然,唯一的办法只有去科鲁里,请求当局出面干预此事。
塔楼烟囱又冒过烟吗?……是的。
好几次,人们透过望远镜,看见缕缕烟从游荡在奥尔加勒高地上的雾气中升腾而出。
夜晚时分,天上的云彩是否仍被燃烧的熊熊火焰映得通红?……是的,城堡上空总像有螺旋形的火舌跳动不已。
曾吓得巴塔克医生魂不附体的咆哮嗥号声,穿过普莱扎重重山峦,传到了村民耳中,令他们寝食难安吗?……是的,只是声音由于相隔遥远减弱了些,西南风刮来的可怕的轰隆声,回荡在山谷间。
据这些惊恐的人讲,大地似乎在颤抖,可能是喀尔巴阡山脉那座沉睡的火山苏醒过来了。
但魏尔斯特村人自以为所见、所闻与所感,其中有很大程度的夸张。
但不管怎样,有些事实是毋庸置疑的。
可以肯定,人们再也无法生活在这个到处充满陷阱的地方。
马蒂亚斯国王旅馆自然没人光顾。
流行病传播时的检疫站都没这般门庭冷落。
谁也不敢跨进门槛。
若纳斯心想,再没顾客上门,他不久就要关门大吉了。
恰逢此时,两位旅客的造访扭转了局势。
6月9日晚,大约8点,有人从外面取下了旅店的门闩,但由于里面插了销,所以打不开。
若纳斯已经回到小阁楼,听到响动,又赶忙下楼了。
他既希望有客人住店,又担心外面是个面目可憎的妖怪,那他可实在不知该如何拒绝它。
若纳斯没开门,只是隔着门小心地问。
谁在外面?他问道。
两个过路人。
活人吗?活得好端端的。
你们能肯定?……活得要有多好就有多好。
可你要是狠心把他们拒之门外,他们就快饿死了。
若纳斯打定主意,抽下门闩,两个男子走了进来。
他们一进屋,就每人要了间房,说打算在魏尔斯特村住24小时。
若纳斯借着灯光,仔细打量面前的两位陌生来客,确信跟他打交道的是人。
这对马蒂亚斯国王旅馆来说,是件多么幸运的事啊!较年轻的那位约莫32岁。
身材高挑,脸庞高雅俊秀,双目漆黑。
深褐色头发,棕色胡须经过了精心修剪,面容神态略显忧伤,又不乏高傲,一切都说明这是位贵族,像若纳斯这样一位旅店老板善于观察,是绝不会弄错的。
他问两位客人名字,以填写旅客登记表。
弗朗兹·德戴雷克伯爵和他的随从罗兹科。
年轻人答道。
从哪儿来?……从克拉约瓦。
克拉若瓦是罗马尼亚的一重镇,它毗邻喀尔巴阡山脉南部的特兰西瓦尼亚高原的省份。
弗朗兹·德戴雷克是罗马尼亚血统——这点,若纳斯一照面就看了出来。
罗兹科呢,他40来岁,高大魁梧,毫毛粗重,举止看上去像个军人。
他肩上背着一个军用袋,手里拎着一个轻便旅行箱。
这就是年轻伯爵的全部行李。
从他的装束可以看出他经常徒步旅游。
他肩披大衣,头戴一顶羊毛风雪帽,上身穿件宽大的短上衣,腰着系着皮带,上面挂着一柄瓦拉西亚匕首的刀鞘,脚穿双肥大的厚底鞋,外面还套着鞋罩。
这两位旅客正是十来天前,牧羊人弗里克在山口遇到的人。
当时他们正朝累底埃扎脱山走去。
他们游完累底埃扎脱山区,一直走到马罗斯县境,又爬上山,来到魏尔斯特村,打算稍事休息,再继续沿希尔河河谷往上走。
你有几个房间?弗朗兹·德戴雷克问。
二间……三间……四间……您要多少有多少。
若纳斯答道。
两间足够了,罗兹科说,只要是挨着。
这两间你们满意吗?若纳斯说着打开大厅尽头的两间客房。
很好。
弗朗兹·德戴雷克说道。
显然,若纳斯不害怕他的房客。
他们不是幽灵,不是幻化成人的精灵鬼怪。
不是!这位绅士行为举止处处体现出一位高贵的上流人士受到的教养,旅店老板非常乐意为之效劳。
这对马蒂亚斯国王旅馆的重新振兴可是个好兆头。
我们离克鲁日有多远?年轻人问。
沿大路,经过佩特罗沙尼和卡尔茨堡,大约要走50英里。
若纳斯答道。
路难走吗?对步行者来说,太难走了。
我觉得伯爵先生应该多休息几天……我们可以开饭了吗?弗朗兹·德戴雷克打断了旅店老板的热情劝说。
请等半个钟头,我会为伯爵先生献上一顿丰盛的晚餐……今晚我们只要面包、酒、牛肉和鸡蛋。
愿为您效劳。
越快越好。
马上就来。
若纳斯正要进厨房,这时伯爵的问话使他停住了脚步。
你这儿好像客人不多?……弗朗兹·德戴雷克问。
呃……这时间人少,伯爵先生。
村里人不在这个时间来喝杯酒、抽根烟吗?时间已经过了……伯爵先生……我们这儿一般母鸡进窝,大家也上床睡觉了。
他绝不会说出为什么旅店里没一个客人。
你们村子大概有四五百号人吧?差不多,伯爵先生。
但是,我们路上一个活人都没见到……这是因为……今天……今天星期六……是周日的前夜……幸运弗朗兹·德戴雷克不再追问下去,否则,若纳斯真不知该如何作答。
无论如何他不会自断后路。
这些外地人要是知道真相,谁担保他们不会立即拔腿逃出这座鬼名远播的村子!但愿他们吃饭时那个声音别来捣乱!若纳斯一边想,一边把桌子支在大厅中央。
很快,年轻人要的便餐就摆放在洁白的桌布上。
弗朗兹。
德戴雷克入席,罗兹科按照旅行时的习惯坐在他对面。
两人狼吞虎咽,饭后,各自回屋休息。
饭桌上,年轻伯爵和罗兹科连十句话都没说到,所以,若纳斯也无从探听到什么,这让他很不高兴。
何况,弗朗兹·德戴雷克看上去城府很深,喜怒不形于色;据旅店老板观察,他也别想从罗兹科那儿套出有关他主人家世的话来。
若纳斯只得向客人道声晚安。
他上阁楼前又扫了一眼大厅,竖起耳朵倾听屋里外有什么动静,不停地念叨着:但愿他们睡觉时,那个该死的声音别把他们吵醒!一夜平安无事。
次日天一亮,两名旅客下榻在马蒂亚斯国王旅馆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人涌到旅馆门前。
由于前夜的远行,弗朗兹·德戴雷克和罗兹科都很疲惫,睡得正香。
看来,他们不到七八点钟是不会起床的。
看热闹的人群等得心急难捺。
可客人没起床,他们也没勇气贸然闯进大厅。
两人终于在8点钟时露面了。
他们看上去没撞到什么麻烦。
人们看见两人在旅馆里走来走去,然后坐下来吃早餐。
但这并不能让人放心。
若纳斯站在门口,神态和蔼,笑容可掬,似乎在请他的老主顾们相信他。
既然光临旅馆的是位贵人——而且是罗马尼亚最古老的家族的后代——有了他的大驾光临,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后来,科尔兹村长突然觉得应该带头,决心冒险进去瞧瞧。
大约9点钟,村长犹豫片刻,终于进去了。
马上,海尔莫德、牧羊人弗里克以及另外三四个常客也跟了进去。
至于巴塔克医生,他早发誓死也不再进去。
去若纳斯那里,他说过,绝不,就是白给我10个弗洛林也不去!这里需要补充一句,这并非多余:如果科尔兹村长同意重返旅馆,不是只想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也不是想与弗朗兹·德戴雷克套套近乎。
都不是!很大程度上,他是考虑到自身利益才痛下决心的。
作为旅客,年轻伯爵必须为他自己和随从支付过路税。
诸位还没忘记吧,按惯例这些税收直接落入了村里这位最高行政长官的腰包。
村长措辞委婉,提出交税的事,弗朗兹·德戴雷克尽管有点吃惊,但还是赶紧付了。
他还邀请科尔兹村长和乡村教师坐一会儿。
他们看到对方如此客气邀请,也不好拒绝,就坐了下来。
若纳斯赶忙把酒窖里各种上好的甜烧酒拿出来。
村长几人都要三杯。
因此,完全有理由相信,以前一席散落的老主顾不久又会重聚在马蒂亚斯国王旅馆。
付完过路税,弗朗兹·德戴雷克问这税是不是法律规定的。
现在还不是,但我们希望以后能,伯爵先生。
科尔兹村长答道。
外地人很少来特兰西瓦尼亚一带吗?的确不多,村长说道,但这地方还是值得游览的。
我也这样认为,年轻人说道,我看到的风景是能吸引来游客的。
站在累底埃扎脱山的顶峰,眺望美丽的希尔河河谷、东边的村镇,还有喀尔巴阡山脉的崇山峻屿。
真是太美了,伯爵先生,太美了。
海尔莫德说道,您还可以登上帕林峰看看。
恐怕我没时间了。
弗朗兹·德戴雷克说。
一天就够了。
也是,可我要去卡尔茨堡,明早就走。
什么,伯爵先生这么快就要离开我们了?若纳斯惊讶地说道,神态很亲热。
他才希望两位客人可以多住些时日。
我必须走,德戴雷克伯爵答道,何况,我留在魏尔斯特村干什么呢?……请相信,我们村值得游客逗留一阵子的!科尔兹村长又说道。
可似乎来这儿参观的人很少,年轻伯爵反驳道,可能因为它附近没什么好看的……是啊,没什么看头……村长说着,却不由得想到了古堡。
没有……没有稀奇的东西……乡村教师反复念叨着。
哦!……哦!……牧羊人弗里克无意间漏出言外之音。
科尔兹村长、其他几人,尤其是旅店老板,同时瞪了他一眼!其含义就是,你干嘛急着把这地区的秘密泄露给过路人?告诉他奥尔加勒高地上发生的怪事,把喀尔巴阡古堡指给他看,这不是会吓坏他,叫他想离开村子吗?以后,还会有哪个旅客愿意走浮尔康山口大道到特兰西瓦尼亚来呢?这个牧羊人不比他羊群里最笨的那头聪明多少。
住嘴,白痴,住嘴!科尔兹老爷低声喝斥他。
但年轻人的胃口已被吊起来了。
他直接间弗里克,他刚才哦!哦!是什么意思。
牧羊人不是个轻易屈服的人。
此外,他大概觉得弗朗兹·德戴雷以替他们想个法子。
伯爵先生,我是哦哦了,我不赖账。
魏尔斯特村附近还真有什么奇观值得观赏吗?年轻人又追问。
没什么奇观……科尔兹村长抢先说道。
没有!……没有!……在座所有人全都异口同声嚷起来。
一想到可能又有人想进古堡,那必然会招致新的灾难,他们就不觉惊慌失措。
弗朗兹·德戴雷克有点吃惊地看着这些老好人,他们脸上流露出各种恐怖神情,但其意义都显而易见。
到底有什么?……他问道。
有什么,主人?罗兹科答道,此地好像有座喀尔巴阡古堡。
喀尔巴阡古堡?……是的!……那个牧羊人刚才悄悄告诉我的。
他边说边指着弗里克,牧羊人赶紧猛摇头,不敢正眼看村长。
现在,既然这个迷信的村子里的秘密已透了一丝风声,那别的所有事都瞒不住了。
科尔兹村长决定亲自告诉伯爵,他把有关喀尔巴阡古堡的一切故事全都说了。
显然,这个故事令弗朗兹·德戴雷克感到很惊奇。
尽管像处在他那种身份地位的许多青年贵族一样,他隐居在瓦拉西亚偏僻乡下,生活在城堡里,对科学知识不甚不解。
但他毕竟是个有头脑的人。
他并不信什么鬼神显灵,自觉自然地嘲讽那引起闹鬼的传闻。
一座鬼怪出没的城堡,对此,他只会嗤之一鼻。
在他看来,科尔兹村长特别讲的什么精彩之处,不过是些过时新闻罢了,魏尔斯特村人却想成是鬼神捣蛋。
塔楼顶的烟雾,飞扬的钟声,都极易解释清楚。
至于城堡里射出的闪光,发出的吼叫,纯属幻觉作祟。
弗朗兹·德戴雷克很不客气地阐述了上述看法,还开了个玩笑,令在座诸位备感尴尬。
可,伯爵先生,村长说,还有呢。
还有?……对!绝不可能闯进喀尔巴阡古堡。
真的?……几天前,我们村的护林人和医生为了本村的安全,想到古堡里查看一下,结果他们为此付出惨重代价。
他们怎么了?……弗朗兹·德戴雷克用嘲讽的口吻问。
科尔兹村长详细地讲述了尼克·戴克和巴塔克医生的历险。
所以,年轻伯爵说道,当医生想离开壕沟时,他双脚被牢牢贴在地面,根本无法向前迈步?……向前不行,向后也动不了!海尔莫德补充道。
这不过是你们的医生这般以为罢了,弗朗兹·德戴雷克驳道,他太害怕了……结果动不了!就算如此,伯爵先生,科尔兹村长又说,可如何解释尼克·戴克把手放在吊桥上的铁环时感受到的强烈震荡呢……他遭人暗算了……即使他遭人暗算了,村长又说,他到现在还卧床不起……没有生命危险吧?年轻伯爵急切地询问。
没有……还算幸运。
眼前事实俱在,不容否认,科尔兹村长就看着年轻伯爵如何解释了。
他明白无误地告诉大家。
我刚才听到的那些传闻,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再重申一次,都太简单了。
我一点不怀疑,目前肯定有人占据着喀尔巴阡古堡。
可到底是谁?……我不知道。
但怎么说都不可能是鬼怪,是些人,他们找了那地方作为避难所……也许是歹徒强盗……歹徒强盗?……科尔兹村长叫起来。
很可能,因为他们不愿意行迹败露,受到追捕,就一定设法使人相信城堡里闹鬼。
哦,伯爵先生,您以为?……海尔莫德问。
我认为这地区很迷信,城堡里的人也清楚这点,所以他们就用这种方式来防止不速之客登门拜访。
事实似乎的确如此,但毫不奇怪,村民们没人愿意接受这一说法。
年轻伯爵很清楚他根本没有说服这群人,他们也不愿被人说服。
末了,他只得说:既然诸们不愿相信我说的,各位先生,那就请继续相信喀尔巴阡古堡的传说吧。
我们相信耳闻目睹的事实,伯爵先生。
科尔兹村长争辩道。
事实的确如此。
老师又补充了一句。
算了,真遗憾,要是我和罗兹科能抽出一天时间,去参观你们那有名的古堡,我向你们保证,我们此去一定可以了解到真相……去参观城堡!……科尔兹村长大叫起来。
只要我们意志坚定,就是魔鬼也无法阻止我们翻过城墙。
听到弗朗兹·德戴雷克说得这般坚定,甚至还有点玩世不恭,每个人都被另一种恐怖攫住了。
城堡里的精灵这般大逆不敬,这是给村子惹祸吗?……不知道它们是否听见了马蒂亚斯国王旅馆里的谈话?……那神秘的声音是否又会响起?想到这儿,科尔兹村长又告诉了年轻伯爵,那天护林人怎样被指名道姓施以警告,如果他胆敢刺探城堡的秘密,他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弗朗兹·德戴雷克耸了耸肩;他站起来,说哪能听到什么声音。
那一切,他肯定地说,不过是客人们想象出来的,他们过于轻信鬼怪,又多喝了几杯旅店里的希那泼斯酒。
听了他的话,有儿人已起身朝门外走去,害怕再和这个无神论者呆在一起,他竟敢这么说。
弗朗兹·德戴雷克做了个手势,请他们留步。
先生们,显然,我明白魏尔斯特村笼罩在恐怖的气氛中。
他说。
言之有理,伯爵先生。
科尔兹村长答道。
那好吧,我有办法揭穿城堡里的阴谋诡计。
后天,我要去卡尔茨堡,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把此地发生的事情禀告市政当局。
他们会派来一中队宪兵和警察,我向你们保证,这些勇敢的战士会冲进城堡,或赶走让你们疑神疑鬼的搞恶作剧的人,或逮捕那些图谋不轨的歹徒。
这条建议还比较能让人接受,但它仍不符合村里显要人物的胃口。
他们认为,无论宪兵、警察,还是军队,都无法制服这些能呼风唤雨、兴风作浪的鬼怪。
先生们,我想起来,你们还没告诉我喀尔巴阡古堡是谁的产业?伯爵问道。
是本地一个古老的家族,德戈尔兹男爵家的。
科尔兹村长回答道。
德戈尔兹家族?……弗朗兹·德戴雷克叫起来。
就是他家!是鲁道夫男爵家族吗?正是,伯爵先生。
你知道他现在怎样了?……不知道。
德戈尔兹男爵已多年没有在城堡里露面了。
弗朗兹·德戴雷克脸色苍白,他呆呆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都变了:鲁道夫·德戈尔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