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学家的叙述是无可争辩的了,新西兰土人的残无人性也无可怀疑了。
因此,就近上陆可能会有危险。
但是,麦加利号不久也许会被风浪打坏,非赶快离开不可。
等过往船只救援恐怕来不及了,而且也是幻想。
麦加利号目前根本不在船只来往的路上。
所有来新西兰找地方靠岸的船,不是在奥克兰上一点,就是在新普利默斯下一点,而麦加利号在两者之间搁浅,在依卡那马威海岸最荒僻的地段。
这带海岸坏得很,危险得很,是个野人窝。
所以一切船只都逃避它,万一被风吹到这里,也要设法走开,越快越好。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爵士问。
明早10点钟,门格尔说,那时潮水上涨,会把我们带上岸的。
第二天,木筏造好了。
这是全体船员的心血啊!可是太小了,装载不下全部乘客和粮食。
所以必须另造一个,既能经得起风浪的拍打,又能便于操纵的运载工具。
造筏原料自然只有桅杆了。
说干就干,支桅索齐帆脚那里砍断了,大桅不一会也倒下来,从右舷栏杆上倒下海去,打得栏杆嘎啦一响。
大桅砍倒之后,麦加利号船面上光秃秃的和趸船一样了。
大桅被锯成三段,木筏的骨干也就形成了。
又把前桅的断料跟大桅凑在一起,所有这些松段都结实地互相联系起来。
门格尔很细心,他在木料之间夹上六只空桶,以便增加木筏的浮力。
在这紧扎起来的下层基础上,威尔逊又铺了一层用舱口格子框制成的漏孔地板。
这样,浪头尽可能地从木筏上滚过,水不会停留在木筏上了。
而且,还用挡水板紧钉在木筏四周,阻止海水溅到筏面上。
这天早晨,风势很顺。
门格尔看到可以利用风作动力,又叫架起一个桅杆,四周用支桅索拉牢,桅上挂起一片便帆。
木筏后部安一个宽掌柁,以便风力大时操纵航向。
这样,一个新型的运载工具便造成了。
9点钟,开始装食物了。
先装上足够到奥克兰的粮食;接着是贮藏室的粗粮、劣质饼干和两桶咸鱼也拿来凑数。
东西太差了。
连司务长都感到难为情了。
食物被装在木箱里,钉好木箱,既防潮又不透水。
枪械和弹药也放在安全的地方。
幸运的是他们的短枪还有。
另外,还装上一个便锚,防止一次涨潮不能把木筏送到岸边,只好在海中停泊的情况。
10点钟,潮水开始上涨了,风轻轻地从西北方吹来,微小的浪花在海面上滚动着。
都预备好了吗?门格尔问。
是的,船长。
威尔逊说。
上船!门格尔喊道。
大家迅速地爬上木筏,穆拉地砍断缆绳,帆张开了,木筏在风力与潮势的推送下向陆地进发了。
离岸不远,只有5公里。
如果是个划子,3个小时足以到达。
但木筏就难说了。
如果风不息,一次涨潮或者可以把人们顺利带上岸;但是如果风息潮落,非泊下来等第二次潮不可。
当然,大家都希望一次成功。
风渐渐加强,木筏航行起初很顺利。
礁石的黑头和沙滩的黄毯子在波涛中渐渐消失。
为了避免触礁,掌握易出偏差的木筏的航向,非得注意力高度集中并且有高超的技术不可。
中午,距海岸还有2.8公里了。
天色晴朗,人们可以看见陆地的轮廓了。
东北部耸立着一座800米的高峰,它离奇地出现在天边,侧影象一只啮牙咧嘴,仰着脖子的猴子的头。
那就是有名的比龙山,按地图,在南纬38度线上。
12点钟的时候,地理学家叫大家看看,所有的礁石都在高潮下消失了。
还有一个礁石没有消失呢?海伦夫人说。
在哪里?地理学家问。
在哪里,说着,海伦夫人用手指着前面一海里远的一个小黑点。
果然如此,巴加内尔说,我们要记住它的方位,一会儿,潮水淹没了它,我们看不见了,很容易触礁。
威尔逊,它正对着那座山的北边尖棱,离它远一点划过去。
门格尔叫道。
威尔逊全力压住木筏后面的木柁,来控制方向。
奇怪的是,走了半公里了,那黑点老是浮在波涛上。
门格尔用望远镜观察一下说,那不是礁石,不知什么东西浮在水面上。
是不是船上的桅杆?海伦夫人问。
不会的,船上的断料不会漂这么远。
等一等!门格尔叫起来,我看出来了,那是个小划子!不就是双桅船上的小划子吗?爵士问。
是的!那小划子底都朝天了!多么不幸啊!也许上面的人都死了,海伦夫人说。
天黑浪大,在暗滩之间穿行,不是睁眼找死吗!门格尔说。
愿上帝可怜他们吧,玛丽小姐喃喃地说。
大家静默了一会儿,离小划子越来越近,很明显地,它是在距陆地2公里远的海面上翻掉的,坐在划子上的人,无疑地,一个也不曾逃出来。
靠近小划子,它或许对我们有用,爵士说道。
穆拉地站在木筏头上,挡住划子,不让它撞到木筏上,那翻了的划子在吹拂的风力下漂了过来。
是空的吗?门格尔问。
是的,船长,那水手回答,划子是空的,舷都裂开了,我们不能用了。
难道一点也无法用了吗?少校问是的,成了一堆废料,只好当柴烧,门格尔回答。
真可惜,若是小划子不破的话,能把我们载到奥克兰的。
地理学家唉声叹气。
将就着点吧,而且,浪这么大,坐小划子还没有坐木筏安全呢!它轻轻一撞就会粉碎的!因此,爵士,我们用不着在这里停留了吧?你看着办吧!威尔逊,沿着海岸继续前进。
潮还要涨一个钟头,木筏又趁潮势走了1公里。
但是这时风几乎完全息了,并且好象有点逆风在吹,木筏不动了。
过一会儿,甚至落潮会拖着木筏又后退了。
门格尔一秒钟也不敢迟疑,命令停泊。
穆拉地早准备执行这个命令了,即时把描抛下,落到海底五英寸深。
木筏倒退了4米,把锚缆拉着相当紧。
那块倒帆也卷起来了,人们作好种种措施,准备停泊一段时间。
陆地近在眼前,已不到2公里远了,可望而不可及。
海潮会在晚上9点钟以前再涨起来,门格尔既然不打算在夜间航行,就必须停到早晨5点钟为止。
海水涌得厉害,掀起许多浪头,一浪接一浪地涌上海岸。
爵士问门格尔为什么不利用这种浪头继续前行,到达海岸呢?阁下,您被一种光学上的幻学迷惑了,青年船长回答,虽然表面上浪头在运动,其实它并未走。
那只不过是流动的分子在摆动吧了。
您把一块木板丢在海里试试就知道了,它会停在海面不动的。
因此,我们只有耐心等待了。
先吃了晚饭再说吧,麦克那布斯对船长说。
奥比尔拿出几块干肉和10块大饼干。
司务长让旅伴们吃这种伙食,臊得脸发红。
但大家吃得很香,连女客也如此,虽然海浪颠簸得使人作呕。
又急又凌乱的浪头,颠来扑去,木筏动荡不安,有的人简直认为木筏触礁了。
缆绳拉得十分吃力,每隔半小时,门格尔叫人放长一英寸,让它松松劲,唯恐绳索拉断,木筏顺海流漂走。
所以门格尔十分焦急,无论是缆绳断了,还是锚滑了,都不得了。
夜快到了,太阳连着倒影,一片鲜红,在地平线后面下沉了。
渺渺的水波在西方炫耀着,闪烁着,象铺着流动的银片。
一眼望去,只有一个黑点在茫茫中显出来,那就是麦加利号的残骸,搁浅在沙滩上,一动也不动。
从短暂的黄昏到夜幕的形成,只几分钟的时间。
不一会儿,那片横亘在东面和北面的陆地就在夜影沉沉中溶化了。
这些受难人挤在这个狭小的木筏上,真是愁苦万分!他们有的睡了,迷迷糊糊,又焦又急,作着恶梦,有的根本一夜未合眼。
天亮时,大家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个个疲惫不堪。
随着海潮的回涨,风又从海上吹来。
正是早晨6点钟,时机紧迫。
门格尔赶快布置启航,命令起锚。
不巧,又出了点问题,因为锚嵌在沙里太深了,尽管木筏装有滑车,怎么也拔不起来。
门格尔急于启航,索性叫人砍断了缆绳,牺牲了锚,让它永沉海底了。
但是,若是这次涨潮不能把木筏送到岸边的话,中间就不能再停泊了。
帆又张起来了,木筏慢慢向陆地浮去。
远处浅灰色的黑影,在晨曦照耀下出现在天空。
途中有许多礁石,都很巧妙地避开或绕过了。
但目前海风不稳,要想靠岸似乎不那么容易。
在9点钟的时候,距陆地不到一公里了。
岸的外圈到处是沙滩,滩边很陡,必须在沙滩中找个靠岸的地方才成。
风又渐渐衰弱,后来又停息了。
帆面瘪瘪的,拍着桅杆,反成了木筏的累赘。
门格尔叫人把它落下来。
现在,只有靠涨潮把木筏送到岸边了。
而且,方向无法控制,大面积的海藻又阻挡着前进。
10点钟,门格尔看见木筏差不多不动了。
这时,离岸近在咫尺了,想停泊吧,又没有锚。
但又恐怕落潮,木筏又被拖回大海里去。
门格尔急得团团转,举手无措。
幸运的是,忽然一撞,木筏停住了,原来搁浅在一个离岸只有25英寸的沙滩上。
几位男客跳到水里,把木筏用缆索牢固地系到旁边的礁石上。
两位女客由大家高高举起,递送上岸,连个衣角都没湿。
不一会儿。
这支旅行队连同武器、粮食都上了新西兰那骇人的滨海地区了。
爵士很想一会儿也不耽搁就沿着海岸向奥克兰前进,但是,从早晨起,天空布满了乌云,下了木筏之后,开始下起雨来。
因此,上路是行不通的,必须找地方避一下雨。
正好,威尔逊在海边找到一个被海水侵蚀而成的溶岩洞。
大家带着粮食和武器钻了进去,他们把以前被海水打进来的成堆的干海燥,作为天然床铺,将就着躺下休息。
洞口有几块干木材,点着火,大家烤干了衣服。
门格尔船长原以为雨来得快,停得也快,谁知一下就是几个钟头,风猛烈地吹着,大家只好耐心等待着。
没有交通工具在风雨里跑,只有疯子才做得出来。
而且毕竟离奥克兰不算太远,不过几天路程,只要土人不扰乱,迟个一天半天的没什么关系。
大家在休息的过程中,谈起了新西兰的战事。
但是为了了解并正确估计这些遇难者所面临的严重局势,必须先知道这次北岛上流血斗争的经过。
自从1642年塔斯曼到达库克海峡以来,新西兰人虽然常和欧洲船只来往,却始终在岛上过着自由生活。
没有一个欧洲国家想占领分布在太平洋上的岛屿。
后来,一些传教士,特别是英国的,引诱新西兰的酋长们伸着脖子接受英帝国的枷锁。
被蒙骗了的酋长签署了一封信,给维多利亚女王,要求她的保护。
但眼光长远的酋长感觉此事不妙,其中一个,曾预言说:我们丢掉我们的土地了;从此,这地方不再属于我们。
不久,外国人要来占领它,我们将变成他们的奴隶。
不错,在1840年,军舰先驱号开到依卡那马威岛北部的群岛湾。
舰长霍伯逊下船到了科罗拉勤卡村。
全村村民被唤到耶稣教堂开会,会上宣读了英国女王的委任状。
第2年1月,新西兰一些主要酋长来派亚村英国外交人员的住宅里开会,霍伯逊想降服他们,说他们现在权利得到了保护,又拥有了自由,土地应该卖给英王了。
起初,酋长们意见分歧很大。
但这些头脑简单的酋长经不起花言巧语和金钱的诱惑,领地最终还是被承认了。
从1840年起,到邓肯号离开克莱德湾那天止,这段时间的局势,没有巴加内尔不知道的,他打算毫不保留地讲给旅伴们听。
以前,我曾说过,新西兰人是勇敢的,虽然他们作了短时期的让步,但在以后的抵抗的过程中显出了他们的奋斗不息的精神。
毛利族各部落都是一个大家族,他们推选一位酋长,对他们绝对的服从和尊敬。
这个民族的人身材高大,头发平滑,骁勇善战。
曾经有过一个著名酋长,叫作奚昔,赛过法兰西古代的名将魏森杰托利。
现在,在依卡那马威岛战争一直未间断过,由威廉·桑尊逊在率领部民们作保卫乡土的斗争。
英国人不是已控制了新西兰的各主要据点了吗?门格尔问。
当然控制住了,地理学家回答,自从霍伯逊舰长实行占领以后,做了岛上的总督,先后在地理条件较好的地区先后建立九个殖民区。
总人口共计十八万三百四十六人,许多重要的商业城市也在各地出现。
在北岛上有新普利默斯、阿呼昔利、惠灵顿等城市,都很繁荣,常有船舶往来。
在南岛上,有号称新西兰的花园、赛过法国蒙伯烈的纳尔逊,有库克海峡上的皮克敦,有克赖特彻奇、英佛加尔给尔、都内丁。
所有这些城市都有各自的特点,使你无法评判他的优劣。
而且,这些城市并不是几个木棚凑成的,也不是土人的村落,而是现代文明城市,有码头,有教堂,有银行,有船坞,有植物园,有风土研究所,有报馆,有医院,有慈善社团,有神学院,有帮会组织,有俱乐部,有合唱团,有剧院,有万国展览馆,和伦敦和巴黎没什么两样。
今年,全世界的工业品都送到这吃人的国度里来展览,也许此刻展览已经开幕了!怎么,跟土人打仗的时候还会开展览会吗?海伦夫人惊奇地问。
英国人才不在乎战争呢!地理学家又说,打仗并不使他们恐慌,他们一面打仗,一面开展览会。
甚至他们有时在新西兰人的枪口底下修铁路。
他们之间的斗争现在如何了?门格尔问。
我们离开欧洲已有六个月了,出发后的事情很少知道了,不过,穿过澳大利亚时,从报纸上读到一点消息,说北岛上打得仍很激烈。
这场战争究竟从何时打起的呢?玛丽小姐问。
土人第一次起义是在1845年,这次战争起于1863年底。
但是,在这以前,毛利人早就想摆脱英国人的殖民枷锁了。
部落把老巴塔陀捧出来做国王,把他在隈卡陀江和隈帕河之间住的村子作为新王国的京城。
不过这个国王是一个刁猾而胆小怕事的老头,他手下有个首相,却精明强干。
这个首相就是威廉·桑普逊,他已成为这场战争的中心人物。
他的才能表现在组织军队的能力上,在他的建议下,一个塔腊基省的酋长把许多零散的部落在统一口号下集中起来;另一个隈卡陀的酋长组织了一个保障公众利益的组织——土地大同盟,目的在于阻止土人把土地卖给英国政府。
英国政府报纸刊摘了这令人震惊的消息,政府对此表示极为忧虑,同时,土人的战斗水平也提高了,双方矛盾尖锐起来了,一触即发。
那么,又是如何触发的呢?爵士问。
说来话长了,一个土人在新普利默斯附近有5000亩土地,卖给了英国政府。
但是,经纪人来丈量时,酋长金吉提出抗议,不卖了。
并在土地上安营扎寨,日夜守卫。
几天后,高尔德上校带兵硬占领此地。
于是,一场民族自卫战争打响了。
毛利部落士兵多吗?门格尔问。
近百年来,毛利族人口大大减少,现在两岛合起来也不过9万人,其中3万名战士还可以和他们的对手周旋一阵子。
他们这样抵抗,后来胜利了没有?海伦夫人接着问。
胜利了,夫人。
他们英勇善战,连英国人都不得不叹服。
新西兰人善打游击战,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专抢移民财产。
卡莫龙将军率领部队在丛莽中搜索,很感棘手,1863年,毛利人在一次战斗中,居然占领了隈卡陀江上游的一座要塞。
这要塞地势险要,建筑在一个陡峭的山头上,外面有三道防线。
毛利族的许多酋长号召人们保卫家乡,并预言将来一定会消灭那些‘白皑卡’(白种人的代称)。
卡莫龙将军3000部下,个个残无人性,杀气腾腾,俘虏没有一个生存下来的。
威廉·桑普逊指挥2500名战士。
后来增加到8000。
在战争最艰苦的时候,妇女也加入进来。
不过这支队伍终于失陷了,但是,已成一片焦土。
在战斗过程中,涌现出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
有一次,400个毛利人守在俄拉干堡垒里,被卡来将军带着1000人包围了。
他们既无吃的,又无喝的,但绝不投降。
最后,他们杀出一条血路,逃往沼泽地带去了。
英国人占领隈卡陀县,孟格问,是不是该结束这场战争了?怎么会呢?英国人不训服新西兰土人,不会甘心的。
这次离开巴黎时,听说总督接受了塔兰伽各部落的投诚,允许他们保留四分之三的土地。
又传说起义领袖威廉·桑普逊也想投降。
这纯粹是一派胡言,事实正相反,可能这正义的圣战会更激烈地更有组织地进行着。
照你的说法,这场战争将在塔腊纳基省和奥克兰省展开吗?爵士问。
我想是这样。
这不正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吗?没错,我们登陆的地方离科依亚港几公里远,港上一定高悬着毛利人的国旗。
那么,我们往北走妥当些。
我也这样认为,新西兰恨欧洲人,特别恨英国人,我们要避免和他们相遇。
如果幸运的话,我们也许会碰见欧洲军队。
海伦夫人说。
也许,但希望不大。
田野上任何一丛树林中,也会藏有游击队员,小队的士兵不敢单独下乡搜索的。
因此,我们并不指望欧洲军队来救驾。
我们沿西海岸走,走一站歇一会儿,会顺利抵达奥克兰的。
甚至,我还想走上郝支特脱先生沿隈卡陀江所走的那条路。
这位先生是旅行家吗?小罗伯尔问。
是的,孩子。
他是一位科学委员会委员,在1858年作环球航行时曾来过这里。
巴加内尔先生,来新西兰的也有和柏克、斯图亚特一样出名的旅行家吗?小罗伯尔又问。
他一听到旅行家探险的故事,总是特别兴奋。
有几个,比方胡克博士、白利萨士教授、博物学家狄芬巴和哈斯特。
虽然他们把性命都牺牲在冒险的热情上了,但终究没有去澳大利亚和非洲探险的旅行家知名度高。
……你知道他们的历史吗?这还用问,我这就讲给你听。
不过,我的故事并不太长。
因为新西兰并不太大,没有多少值得去探索奇闻异事。
从严格意义上讲,这些人物不能算作旅行家,只是些游览者,他们虽然牺牲了,也只是在无所谓的小事中送了命。
这些人都有谁呢?海伦夫人也在听。
有几何学家卫公伯和霍维特。
其中霍维特,就是曾经讲过得在探险中找到柏克遗体的那个人。
他们二人都在1863年上半年从克赖斯特彻奇出发的,他们要穿越埃特伯里省北部的高山。
卫公伯有个旅伴叫鲁卜,他曾在《里特尔顿太晤士报》上发表过一篇文章,叙述了那次探险的经历。
根据我的回忆,在1863年4月22日,他们到达拉卡亚河发源的冰山脚下,然后爬到了海拔1300米高的山顶。
他们又累又冷,不能前进了,只好在冰天雪地宿营。
他们在山里转悠了7天,才在山谷底找到路。
他们有时没火取暖,有时无东西吃,衣服经常淋湿,带的糖都化成了膏子,饼干化成涝粉团子,浑身满是伤痕。
最后,他们找到了一座马利人的草棚,在菜园中又弄到了几块马铃薯,两个朋友分享了最后一顿美餐。
晚上,到达了海边,靠近塔拉马考河入海处。
只有渡过去,才能向北走到格来河。
但河水又宽又深,最后找到两只破划子,他们尽快地维修了一下,就上船了。
但是,到了河中心,小划子不知怎么搞的漏水了。
卫公伯赶快跳进河,鲁卜不会游泳,只好抓住划子不放。
不过,这样倒救了鲁卜的命。
最阴森的夜降临了,下起了瓢泼大雨。
鲁卜在风浪中跌打了几个小时,最后被冲到岸边,已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天一亮,他苏醒过来,向一股清泉边爬去。
不久,在附近发现卫公伯的头和身体都陷在泥中,已经死了。
鲁卜用手扒了个坑,掩埋好同伴的尸体。
两天以后,他饿得不成人样,被好心的毛利人收留。
在毛利人中间也有好人。
5月4日,他回到了白伦纳湖霍维特的宿营地,不过,这位可怜的旅行家过了6个星期也死掉了。
真是祸不单行了,好象有条生命线把这些旅行家拴在一起了,只要绳子一断,都得去死,门格尔中间插了这么一句话。
你说得对,门格尔先生。
我也这样想,有什么样的联带性规律使霍维特也要几乎在同样的环境中死掉呢?谁也说不上来。
他受工程局主任卫德的委托,要从胡怒尼原到塔马马考河口探出一条可以骑马的通行路线。
他在出发时,带了5个人。
他以无比的智慧执行工作,开始65公里的路很顺利,但到了塔拉马河边再也走不过去了。
于是,他回到了出发地点,带着许多粮食和用品又继续工作了,虽快要到寒冬了,仍又回到了原来的宿营地。
就是收容了鲁卜以后,便带领两个部下去渡过白伦纳湖,从此,便无影无踪地消失了。
他所乘的那只单薄的小艇搁浅在水边,找了9个星期,毫无结果。
那几个不幸者,不会游泳,也许落入水中,淹死了。
为什么不假定他们生活在新西兰某一个土人部落中呢?至少他们是生死不明啊!海伦夫人说。
夫人,不能这样说,地理学家回答,出事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死不见尸,活不见人……在新西兰这小地方,一年内无消息的话,他又自言自语地说,那就是没希望了,完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