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猫和少年魔笛手 > 第 四 章

第 四 章

2025-03-30 09:05:11

冒险的时候最重要的,邦尼先生想,就是时间不能太长,以致误了吃饭。

――《邦尼先生历险记》男孩、女孩和莫里斯待在一间大厨房里。

男孩能看出这是一间厨房,巨大的黑铁灶,墙上挂着一口口平底锅,还有一张坑坑洼洼的长桌。

这儿看上去缺少的是厨房里常有的东西,那就是吃的。

女孩走到角落里的一口金属箱子前,摸索着拽出了一根挂在脖子上的绳子,原来上面挂着一把大钥匙。

谁也信不得。

她说,老鼠成百倍地偷它们能吃掉的东西,那些魔鬼。

我看不会,男孩说,至多十倍。

老鼠的事你突然又什么都知道了?女孩说着打开了金属箱。

不是突然,我是从――哦!那真的很伤感情!对不起,莫里斯说,我碰巧抓了你,是不是?他努力挤出别做一个十足的傻瓜,好不好?的表情,这对于一张猫脸相当困难。

女孩怀疑地看了看莫里斯,又扭头转向金属箱。

有一点儿牛奶还没干,还有几个鱼头。

她望了望箱子里说。

我听着觉得不错。

莫里斯说。

那你的男孩呢?他?什么陈年的残渣他都吃。

有面包和香肠。

女孩说着从金属箱里拿出了一个罐头,我们都很怀疑香肠能不能吃。

还有一丁点儿奶酪,但是很久了。

我看我们不应该吃你的东西,要是吃的这么短缺的话。

男孩说,我们有钱。

哦,我爸爸说要是我们不热情,就会让人对这个城市留下坏印象。

他是市长,你知道。

他是政府的?男孩问。

女孩瞪大眼睛望着他。

算是吧。

她说,这么说真古怪。

是市议会制定的法律,真的。

他只是管这个地方,跟每一个人辩论。

他说我们的配给不应该比别人多,这样才能在艰难的时候显示同甘共苦。

游客不再来参观我们的热水澡堂已经够糟糕的了,可老鼠把一切弄得更加糟糕。

她从大食品橱里拿出了几个碟子。

我爸爸说只要我们都精打细算,东西应该够分的。

她继续说,我认为他说得很对,我完全同意。

但是我觉得只要表示了同甘共苦,就应该允许多分一点儿。

事实上,我觉得我们得到的比哪个人都少。

你能想象吗?不管怎么说……那你真是一只魔猫了?她住了嘴,把牛奶倒进了碟子里。

牛奶不是痛快地流了出来,而是慢慢地渗了出来,但是莫里斯是一只流浪猫,虽然这牛奶已经变质到让他想逃开,但他还是能喝下去。

哦,对,没错,是魔猫。

他说,他的嘴上有一个黄黄白白的圆圈。

为了两个鱼头,他会迎合任何人变成任何东西。

大概是哪个女巫的,我想,叫格丽塞尔达或者那种名字的女巫吧。

女孩说着把鱼头放在了另一只碟子里。

对,没错,格丽塞尔达,对。

莫里斯头也不抬地说。

她大概住在森林中的姜饼小屋里。

对,没错。

莫里斯说。

然后,他补充说――要是没有一点儿创造性他就不是莫里斯了:只不过是脆饼小屋,因为她很苗条,她是一个很健康的女巫,格丽塞尔达。

女孩一下子露出满脸的困惑。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说。

对不起,我撒了一个谎,真是姜饼小屋。

莫里斯马上说。

给你东西吃的人总是对的。

她还长着大疣子,我肯定。

小姐,莫里斯努力摆出一副真诚的表情说道,一些疣子那么有个性,它们甚至有自己的朋友。

呃……你叫什么名字,小姐?保证不笑?好的。

说到底也许还有鱼头呢。

我叫……马利西亚。

哦。

你在笑?她恶狠狠地说。

没有。

莫里斯不解地说,为什么要笑?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可笑吗?莫里斯想了想他知道的名字――火腿、毒豆子、黑皮、沙丁鱼……我听着是一个普通的名字。

他说。

马利西亚又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把注意力转到了男孩身上。

男孩坐着,脸上带着他无事可做时惯常露出的淡淡而快乐的微笑。

你有名字吗?女孩问,你不是哪个国王第三个也是最小的王子吧?要是你的名字以‘王子’打头,那就是确凿的提示。

男孩说:好像是基思吧。

你从没说过你有名字!莫里斯说。

以前从来没有人问过啊。

男孩说。

基思可不是一个让人觉得有希望的名字,马利西亚说,没有一点儿神秘感,只意味着基思。

你确定这真是你的名字?他们就是这么叫我的。

啊,这才说得过去嘛。

有那么一点儿神秘感了。

马利西亚突然兴致勃勃地说,够建立悬念的了。

我想,你一出生就被人偷走了吧。

你大概是哪个国家合法的国王,但是他们找了一个长得很像你的人,掉了包。

那样的话,你将会得到一把魔剑,只不过那把剑看上去并不具有魔力,我是说,直到你证明自己身份的那一刻。

你大概是在别人门外的台阶上被发现的吧?是的,没错。

基思说。

瞧?我总是对的!莫里斯总是在留意别人想要什么。

他觉得马利西亚想要的是可笑的故事。

但是以前他从来没听到过这个一脸傻相的男孩说过他自己的事。

你在门外的台阶上做什么?莫里斯问。

不知道,大概在咿咿呀呀地说话吧。

基思说。

你从来没说过。

莫里斯指责地说。

这重要吗?基思问。

裹你的毛毯子里也许有一把魔剑,或者一顶王冠。

你还有一个神秘的刺青,或者一块形状古怪的胎记。

马利西亚说。

好像没有,从来没有人提起过,基思说,只有我和一条毯子。

还有一张纸条。

一张纸条?但那很重要的!上面写着‘十九品脱和草莓酸奶’。

基思说。

啊,那就没用了。

马利西亚说,为什么是十九品脱牛奶?十九品脱和草莓酸奶是乐师行会的名字,基思说,是一个很大的地方。

草莓酸奶是什么我不知道。

做一个遗弃的孤儿挺好的。

马利西亚说,毕竟,王子只能成为国王,但是一个神秘的孤儿能成为任何人。

你有没有挨打受饿,被关在地窖里?没有。

基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道。

行会的人都很好,是最善良的。

他们教了我很多东西。

我们这儿也有各种行会,马利西亚说,教男孩子们成为木匠、石匠什么的。

那个行会教我音乐。

基思说。

我是一个乐师,而且我很擅长演奏,从六岁起我就能赚钱养活自己了。

啊哈!神秘的孤儿,不同寻常的天赋,苦难的童年……全都很顺。

马利西亚说,草莓酸奶应该不重要。

就算是香蕉味儿的,你的生活会不同吗?谁知道呢?你演奏哪种音乐?哪种?没有什么种类,只有音乐。

基思说,只要你用心听,哪里都有音乐。

马利西亚看着莫里斯。

他总是这样吗?她问道。

这是我听他说话最多的一次。

猫说。

你大概很想知道我的事吧。

马利西亚说,我想你只是不好意思。

哎呀,是的。

莫里斯说。

嗯,知道我有两个可怕的异母姐姐,你大概不会吃惊吧,马利西亚说,而且我得做全部的家务!哎呀,真的吗?莫里斯说。

他在想还有没有鱼头,而且就算还有鱼头,还值不值得。

好吧,是大部分家务。

马利西亚说,好像在揭露一个不幸的事实,一些家务,确确实实。

我得打扫自己的房问,你知道!还有,房间极其不干净!哎呀,真的呀。

还有,那几乎是最小的卧室,实际上没有衣橱,连放书架的地方都不够!哎呀,真的呀。

还有,他们对我出奇地残忍。

你看到了我们现在正在厨房里。

我是市长的女儿。

应该要求市长的女儿一星期至少洗一次碗吗?我觉得不应该!哎呀,真的呀。

你只要再看看我不得不穿的这些破破烂烂的衣服。

莫里斯看了看。

他对衣服不在行,对他来说毛皮就够了。

他只能说,马利西亚的裙子跟别的裙子没什么区别,似乎什么也不少,也没有破洞,除了头和手伸出来的地方。

这儿,就是这儿,马利西亚指着裙边的一处地方说,在莫里斯看来,那儿看上去跟裙子的别的地方也没有区别,我不得不自己缝了背面,你知道吗?哎呀,真――莫里斯说不下去了。

从他那里能看见空荡荡的架子。

更重要的是,他能看见沙丁鱼正沿着绳索从陈旧的天花板上的裂缝处空降下来,背上背着背包。

还有,最悲惨的是,每天都得我去排队领面包和香肠――马利西亚继续说,但是莫里斯听进耳朵的比刚才更少了。

肯定是沙丁鱼,他想。

白痴!他总是跑到扫夹队的前面!全城所有的厨房他都能进。

可他偏偏跑进了这一间。

她随时都会转身,然后尖叫起来。

沙丁鱼大概会认为那是掌声。

他把生活看做表演。

别的老鼠只是四处跑跑,吱吱叫着把东西弄弄乱,那就足够让人们相信闹鼠灾了。

但是,哦,不,沙丁鱼总是得出格――沙丁鱼,以及他那难听的歌声和舞蹈表演。

――还有,老鼠把什么都偷走了,马利西亚在说,没被它们拿走的也被糟蹋了。

真可恶!市议会想从别的城市买食品。

但是别的城市也没有太多的余粮。

我们只好从河下游来的贩子那儿买粮食,所以面包才这么贵。

贵,呃?莫里斯说。

捕鼠夹、猫、毒药我们都试过了,但总还是有老鼠,女孩说。

它们也学会了,变得真狡猾,捕鼠夹几乎再也夹不住它们了。

哼!我只抓住过一只老鼠,得了五十便士。

老鼠这么狡猾,那些捕鼠人同我们出价每条尾巴五十便士有什么用呢?据说,捕鼠人为了逮老鼠得使出各种伎俩。

她身后,沙丁鱼正在仔细地环顾着房间,然雷冲着天花板上的其他老鼠打了一个手势,让他们把绳子收上去。

你不觉得是时候该走了吗?莫里斯问。

你为什么这样做鬼脸?马利西亚瞪着他问:哦……嗯,你知道那种总是咧嘴傻笑的猫吗?听说过吗?好。

我就是那种,你知道,总是做怪脸的猫。

莫里斯气急败坏地说,有时候我就会那么冷不丁地说什么走开走开,瞧,又来了。

这是一种病。

也许得看看。

哦,不,别那样,不是时候,唉哟,我又犯了……沙丁鱼已经把草帽从背包里拉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小小的手杖。

这一套很管用,连莫里斯也不得不承认。

他一表演,有些城市马上就得登广告请魔笛手。

人们可以忍受老鼠待在奶油里、天花板上、茶杯里,但是实在忍受不了老鼠的踢踏舞。

要是看见跳踢踏舞的老鼠,那麻烦就大了。

莫里斯承认,要是老鼠会演奏手风琴,那他们一天就可以做两个城市。

他盯得太久了。

马利西亚转过身去,沙丁鱼开始表演。

她惊恐地张开了嘴巴。

猫眼瞅着她伸手从桌上抄起一只平底锅扔了出去,很准。

但是沙丁鱼是躲锅高手,老鼠早已习惯了别人向他们扔东西。

平底锅才飞到屋子中间,沙丁鱼已经跑开,跳到椅子上,又跳到地板上,躲到了食品柜后面,突然一声尖利的、决然的……金属脆响。

哈哈!马利西亚说。

莫里斯和基思瞪大眼睛看着食品柜。

至少少了一只老鼠,我真恨它们……是沙丁鱼。

基思说。

不,毫无疑问是一只老鼠,马利西亚说,沙丁鱼可不会溜进厨房。

你大概想到那次龙虾泛滥成灾了吧,在――他只是叫他自己沙丁鱼,他在一个生锈的旧罐头上看到了这个名字,觉得听上去很时髦。

莫里斯说。

他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胆量去食品柜后面看看。

他是一只好心肠的老鼠,基思说,他们教我认字的时候,他老是给我偷书。

对不起,你们是不是疯了?马利西亚说,那是一只老鼠,惟一的好老鼠是死老鼠!喂?一个小小的声音说,是从食品柜后面传来的。

它不可能还活着!那是一个很大的夹子!马利西 亚说,上面有尖齿的。

外面有人吗?不过手杖弯了……那声音说。

食品柜很大,时间已将有年头的木头变成了黑色,结结实实的食品柜重得像石头。

没有会说话的老鼠,是不是?马利西亚说,请告诉我老鼠不会说话!事实上现在手杖弯得有一点儿厉害了j那声音接着说,微微有一点儿发闷?莫里斯斜着眼睛向柜子后面瞥去。

看见他了。

他说,夹子合拢时,他用手杖撑住了!嘿,沙丁鱼,感觉怎么样?很好,老板,昏暗中的沙丁鱼说道,要是没有这个夹子,我得说一切好极了。

我有没有说过手杖弯了?是的,说过。

现在比那会儿弯得更厉害了,老板。

基思抓住柜子的一边,哼哼着想努力移开它。

简直像一块岩石!他说。

里面都是瓷器。

马利西亚说,现在她已经糊涂了,但是老鼠真的不会说话,是不是?闪开!基思吼道。

他用双手抓住柜子的后边,用一只脚顶着墙,用力推着。

慢慢地,柜子像森林里的一棵大树似的倾斜了,瓷器随之开始摔落,盘子一只接一只地滑落下来,好像一堆昂贵的卡片纷纷散落,然而一些落到地上竟然没有碎。

柜门开了,杯子和碟子也跟着出来凑热闹,一些也没有碎。

然而终究是一样的结局,因为巨大沉重的木柜轰然压了上去。

一只奇迹般完好无损的盘子从基思身边滚过,打着转慢慢地躺倒在地上,发出在这种让人苦恼的环境中总会听到的嗡嗡的声音。

基思冲着捕鼠夹弯下身去,抓住了沙丁鱼。

正当他要把老鼠拉出来的时候,手杖断了,捕鼠夹啪的一声合上了,手杖上一小片木屑弹到了空中。

你没事吧?基思问。

很好,老板,我只能说老鼠不穿内衣是一件好事……谢谢,老板。

沙丁鱼说。

就一只老鼠来说,他相当肥胖,但当他双脚舞动的时候,他能像气球一样在地板上跳动。

踢踢踏踏的舞步声响了起来。

马利西亚双手抱在胸前,脸色阴沉沉的,看看沙丁鱼,再看看莫里斯,又看看一脸傻相的基思,最后看着地上的碎片。

呃……弄得这么乱,对不起。

基思说,但他是――她摆手打断了他。

好啦。

她说。

她好像在沉思。

事情是这样的,我想。

这只老鼠是一只魔老鼠。

一定不止他一个。

在他,或者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儿,现在他们确实相当聪明,除了会跳踢踏舞,而且……他们还是这只猫的朋友,那么……为什么老鼠和猫会成为朋友呢?应该……有什么安排,对不对?我知道了!别告诉我,别告诉我……嗯?基思说。

我可想不到有哪个人能告诉你什么。

莫里斯说。

……这跟鼠灾有关,对不对?我们所说的所有那些城市的事儿……当然,你们也听说了,所以你们凑到一起,跟这个家伙――基思。

基思说。

……对……你们从一个城市跑到另一个城市,制造鼠灾的假象,然后这个家伙――基思。

……嘿……假扮魔笛手,你们就全都跟他出城。

对不对?完全是一场大骗局,对不对?沙丁鱼抬头看着莫里斯。

我们的事她完全说中了,老板。

他说。

所以现在你得给我一个很好的理由,说服我不要叫外面的警察来抓你们。

马利西亚得意洋洋地说。

不用,莫里斯想,因为你不会叫警察的。

天哪,人真是好控制。

他蹭了蹭马利西亚的腿,冲她微微一笑。

要是你叫了警察,你就永远不会知道故事的结局。

他说。

啊,故事的结局就是你们进监狱。

马利西亚说,但是莫里斯看见她在盯着一脸傻相的基思和沙丁鱼:沙丁鱼还戴着他的小草帽。

要是说吸引注意力,这类事情还是很管用的。

沙丁鱼看到她对自己皱起了眉头,急忙摘下帽子,捏着帽檐,把帽子搁在身前。

我想弄明白一件事儿,老板,他说,要是现在我们正在弄清事实的话。

马利西亚扬起了眉毛。

什么?她说,还有,别叫我老板!我想弄明白为什么这座城里没有老鼠,长官。

沙丁鱼说。

他紧张地跳了几步踢踏舞。

马利西亚瞪视的目光比猫的目光还要咄咄逼人。

你是什么意思,没有老鼠?她说,现在在闹鼠灾!还有,说到底你就是一只老鼠!到处都有老鼠打的洞,也有几只死老鼠,但是所有的地方我们都没有发现一只活老鼠,长官。

马利西亚弯下腰。

但是你是一只老鼠。

她说。

是的,长官,可我们今天早上刚刚才到。

马利西亚又瞪了他好久,沙丁鱼紧张地咧嘴傻笑着。

你想来一点儿奶酪吗?她说,恐怕只有捕鼠夹上的那一点儿了。

不用了,但还是非常感谢。

沙丁鱼小心翼翼地礼貌地说。

这样没用,我看的确是把真相说出来的时候了。

基思说。

不不不不不,莫里斯说,他痛恨这种事儿,这都是因为――你说得对,小姐,基思疲惫地说,我们跟一群老鼠从一个城市跑到另一个城市,骗人们给我们钱,然后再离开。

这就是我们做的事。

为我们做的事我感到很抱歉。

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非常抱歉。

你让我们分享你的食物,况且你自己的食物也不多,我们真应该觉得惭愧。

莫里斯看着马利西亚打定了主意。

在莫里斯看来,她的思维似乎跟别人不一样。

她连想都没想就理解了一切难以理解的东西。

魔猫?是的,没错。

会说话的猫?就在那儿,既然这样,那就接受吧。

简单的事往往很难做到。

她的嘴唇在动。

她在,莫里斯明白了,根据这个编故事。

这么说……她说,你带着你的受过训练的老鼠――我们更喜欢‘有教养的啮齿类’这种称谓,长官。

沙丁鱼说。

――好吧,有教养的啮齿类,你们进了一座城市,那……原先待在那儿的老鼠怎么办?沙丁鱼无助地看着莫里斯。

莫里斯冲他点了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要是马利西亚编不出她喜欢的故事,他们都会有大麻烦。

他们总是躲开我们,老板,我是说长官。

沙丁鱼说。

它们也会说话吗?不会,长官。

我看突变族看他们就有一点儿像猴子。

基思说。

我在跟沙丁鱼说话。

马利西亚说。

对不起。

基思说。

可这儿根本就没有别的老鼠?马利西亚继续说道。

是的,长官。

有几具枯骨,几堆毒药,很多捕鼠夹,老板,但是没有老鼠,老板。

但是捕鼠人每天都能收获成堆的老鼠尾巴!我只是照我发现的说,老板。

长官。

没有老鼠,老板。

长官。

我们所到的地方都没有别的老鼠,老板长官。

你有没有看过那些老鼠尾巴,小姐?莫里斯问。

你什么意思?马利西亚问。

它们是假的,莫里斯说,至少有一些是假的,只是一些旧的皮制鞋带,我在街上看见了几根。

那不是真尾巴?基思说。

我是一只猫,你觉得我会认不出老鼠尾巴什么样儿?可人一定会看出来的!马利西亚说。

是吗?莫里斯说,你知道带扣是什么吗?带扣?带扣?带扣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马利西亚厉声问。

带扣是鞋带一端的那个金属小玩意儿。

莫里斯说。

一只猫怎么会知道这样的词?女孩问。

每个人都得知道一点儿东西。

莫里斯说,你有没有仔细看过那些老鼠尾巴?当然没有,会得鼠疫的!马利西亚说。

对啊,腿会烂掉的,莫里斯笑着说,所以你们没看见带扣。

你的腿最近烂了吗,沙丁鱼?今天没有,老板,沙丁鱼说,可是请注意,中午还没到呢。

马利西亚看上去很高兴。

啊――哈。

她说。

在莫里斯听来,那一声哈似乎尖利得刺耳。

那……你不会去向警察告发我们了?他抱着希望试探地问道。

什么,说我跟一只老鼠还有一只猫说话?马利西亚说,当然不会。

他们会告诉我爸爸,说我又在编故事,那我又得被锁在我的房间外面了。

你的处罚是被锁在你的房间外面?莫里斯问。

是啊,那就意味着我拿不到书。

就像你可能猜想的那样,我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马利西亚骄傲地说,你有没有听说过格里姆姐妹?阿戈尼扎・格里姆和埃维塞拉・格里姆?她们是我的外婆和姨婆,她们写……童话。

啊,那么我们在这儿暂时就没有麻烦了,莫里斯想。

最好让她继续说下去。

猫嘛,读的书不多。

他说,那是一些什么故事呢?说的是长着翅膀、飞起来丁当作响的小人吗?不,马利西亚说,写丁当作响的小人她们不怎么出名。

她们写的……是真正的童话,故事里有很多鲜血、白骨、蝙蝠和老鼠。

我继承了她们讲故事的天赋。

她补充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

莫里斯说。

要是城市底下没有老鼠,而捕鼠人抓到的却是鞋带的话,我就闻到老鼠的味道了①。

马利西亚说。

对不起,沙丁鱼说,那大概是我,我有一点儿紧张――楼上传来了响声。

快,出去到后院里去!马利西亚命令道,爬到马厩上堆干草的阁楼里!我会给你们拿一点儿吃的去!我很清楚这种事情的发展!①英语谚语,意思是觉察到了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