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了电话,陈睦警官突然将车子停了下来。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董菲菲惊诧地转过头望向了窗外,市郊的街道略显冷清,来往的车辆和行人也比较稀少。
她很快又将目光转向陈睦警官的脸,此刻,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荡漾着一抹游离的波光。
董小姐,不介意我吸根烟吧!他轻轻地摇开了车窗,淡淡地说道。
你……你这是怎么了?董菲菲满头雾水地问道。
陈睦警官从怀里掏出打火机,轻轻地点燃了一支烟,放在嘴边吸了一口,苦笑道:3月24号雨轩茶吧的那桩命案,到今天已经是第19天了,仍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19天!这个数字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太过漫长了,自打他从警校毕业那年,便凭着自己的胆识跟谋略破获了数桩奇案,年纪轻轻的他也因此而名声大震,然而这一次,无论他做过多少种尝试和假设,却依然无法找到案子的突破口!那……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董菲菲轻声问道。
恐怕只有等到孟子晴的病好了!陈睦警官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回答道。
是啊!我也希望子晴的病能够赶快好起来。
董菲菲的眼睛飞快地转动了两下,说道:我们去霍启铭心理诊所吧!陪我去看看子晴,好吗?嗯,好。
陈睦警官将烟头扔向窗外,随即启动了车子。
他们来到了一栋高层的住宅楼,董菲菲微微地抬起头,望见了二楼阳台的窗户上方挂着霍启铭心理诊所的牌子。
走上二楼后,正对着楼梯的门顶上挂着同样的牌子,陈睦警官站在门口按下了门铃。
诊所的金护士很快便打开门,把他们迎了进去。
大厅里很安静,也很简洁,沙发上坐着几位候诊的病人,大厅的里面有一条走廊,走廊的左侧分别是两间诊疗室,右侧的房间则是供病人住院治疗的病房。
陈警官,霍医生现在正在为病人进行诊疗,麻烦您二位坐这边先等他一下。
金护士指着面前的靠椅说道。
好的,谢谢!陈睦警官低声问道:金护士,孟子晴这两天的情况怎么样?哦,还好,她正在里面的房间里午睡呢!我们能进去见见她吗?董菲菲问道。
这个……你们最好先问问霍医生。
好吧!谢谢,你先去忙吧!董菲菲微笑着说道。
坐在靠椅上,董菲菲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连空气都显得格外的沉闷,由于对面的沙发上坐着候诊病人,使她不知道自己的目光该停在哪里。
等待,真的是一种煎熬!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走到金护士面前说道:还是让我先见见孟子晴吧!你放心,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不会惊扰到她的。
那好吧!金护士点了点头,把她带到孟子晴房间的门口。
董菲菲轻轻地将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不足20平米的小卧室,橘黄色的窗帘遮挡着外面的阳光,使得整个房间内的光线很昏暗,孟子晴并没有如金护士所说的在睡午觉,而是在房间里来回地走着,脚步不紧不慢,目光中好像在找寻着什么东西。
子晴!董菲菲喊出了她的名字。
孟子晴突然抬起头,如水的目光停在了董菲菲的脸上,这一刻她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一点欣喜,也没有一丝恐慌,而她的身体却在一步步地向董菲菲靠近,仿佛是找寻到了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但又似乎夹杂着少许陌生!妈——妈。
孟子晴的口中突然蹦出了这两个字。
董菲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子晴居然叫自己妈妈?搞不懂霍医生是怎么治疗的!怎么在他的诊所住了几天,子晴变得更加神志不清了!然而,还没等她回过神儿来,孟子晴再次开口说道:妈妈,你不要再骂宋阿姨了,好吗?你的耳环在……在……反正不是宋阿姨拿的,你相信我!子晴!董菲菲心痛地说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是菲菲啊!是你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啊!你怎么会突然间不认得我呢?不……孟子晴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不要再骂宋阿姨了!不要……好……好,我不骂、不骂啊!子晴乖!董菲菲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感到心底一阵剧烈的疼痛。
而后,她的身体一点点退到了门口……陈睦警官一眼望见了她那张笼罩着阴郁的脸庞,发生什么事了?他急切地问道。
董菲菲机械性地摇着头,眼神之中充满了绝望,子晴的病情更加严重了,她现在不但不认得我,还连声叫我‘妈妈’!什么?陈睦警官的嘴唇不禁颤动了一下。
这时,霍医生从诊疗室里走了出来,他冲陈睦警官和董菲菲微微地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儒雅的笑容。
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请到我的诊疗室来谈吧!走进诊疗室,董菲菲狠狠地坐在椅子上,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兴师问罪的态势。
霍医生,我当初放心的把子晴交给你,可是现在她居然……她居然管我叫‘妈妈’,你知道吗?董小姐,你先别激动!先听我说,好吗?经过这两天对孟子晴的心理测试,我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她对小时候的记忆有一种很强烈的抵触心理,这说明她在小时候曾经受过严重的精神刺激,而且患过选择性失忆症!如果不试图去唤醒她的那段记忆,她仍会执着地生活在自己的妄想当中,永远也不可能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