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夏天多好。
可是秋天已经迫不及待地来到了这个世界。
晓谕安慰了我几句。
我看她们班主任已经进教室了,就告辞离开。
临走的时候,我努力对她笑的灿烂,她愣了一下,忽然说,看到你笑,我却觉得好辛酸。
我在回教室的楼梯上,暗暗告诫自己:任书语,记住,你始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别人对你再重要,也始终不可以令你将自己的生活弄的一团糟。
失魂落魄这么些天,你也该玩够了。
道理人人都可以轻易看清楚,可是心里依旧惆怅,我隐约竟有种遭到背叛和遗弃的感觉。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莫名其妙的多愁善感。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茫然若失,有人在我面前说了半天话我才反应过来他好象是在对我说话。
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刚才我没听清楚。
我勉强打起精神,从现在起,做快乐活泼的任书语。
班长,你听我说话的时候怎么老心不在焉的。
说话者不满地皱眉。
我到这时候才发现他是那个月老精神泛滥的男生,顿时有些紧张。
到底什么事啊?这样的。
这个周六是邵聪生日,他晚上请大家吃饭。
班长,你身为一班之长,怎么也该表示表示对老同学的关心吧。
啊——我下意识地看看周围,午休时段,楼道里安静的不可思议。
这个啊,周六晚上,我跟生物老师说好了要请教他题目。
看样子,周六我怎么着也得上老师办公室躲着了。
班长,你这么说就太不够意思了。
人家可只请了你一个女生,你也太不给老同学面子了吧。
只请了我一个女生!杀了我我也不会自投罗网啊。
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正在我绞尽脑汁想怎么脱身的时候,萧然忽然从楼梯上下来了。
嗳,大头,请什么客呢。
月老同学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开口。
干吗?怕我一个人把你们全部放倒?也太没胆子了。
怕个毛啊!你来就是。
邵聪生日,周六晚上,你尽管来就是。
月老笑道,本来是想叫你的,但看你跟校花最近打的热乎,不好意思侵占你们宝贵的时间啊。
说什么呢。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自家兄弟生日,我能不去吗。
告诉邵聪,我知道他觊觎我的大罗签名的足球已经很久了。
送给他就是。
我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匆匆点了点头,轻声道:那我先走了。
别,班长,你得给我个准信啊。
好,我去。
我深吸一口气,安静地微笑,大家不都是同学吗。
萧然,你说是不是。
他没有讲话,径自越过我继续下楼去了。
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有多少比我更可笑的人了。
我不是小丑,娱乐别人的时候为什么自己不笑一笑呢。
于是我笑的灿烂,叮咛道:到时候你可得当向导,我不认识路的。
对了,邵聪喜欢什么?我得抓紧时间去挑一件礼物。
别别别,班长,你人到就是给足面子了。
你可千万别破费,不然邵聪肯定要怪我的。
怪不到你头上。
别忘了到时候喊我一声。
我笑容亲切和煦,点点头,上楼去了。
下午体育课测50米。
我的跑步速度一向令人叹为观止,800米死命吭哧吭哧的还能勉强及格,50米无论我怎么拼命都没指望。
高一的时候晓谕带着我跑了三次才过。
现在,我真的很想念她。
大多数同学都是一次就过,其余的时间用来自由活动。
剩下我们几个体育老大难在跑道上愁眉苦脸。
同桌陪我跑了两趟以后说再跑下去她会断气的。
我微笑着让她先去玩羽毛球了。
本来谁都没有义务去帮助谁,何况她已经陪着我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我的眼光无意识地掠过跑道边上的露天篮球场,已经测完的男生在里面打篮球。
林风对我挥手,大声喊:加油!要不要我带你跑啊。
哎——萧然速度快。
萧然,萧然,你去带她跑吧。
后者置若罔闻,继续运球。
不必了。
你自己玩吧。
不就是50米嘛,我自己也可以跑完的。
喂——你头皮又痒了是不是,看我的叫什么眼神。
我威胁性质地瞪他。
老师喊我的名字,我招招手,跑了过去。
橘红色的塑胶跑道在我眼前蔓延。
50米的终点仿佛是不可逾越的界线。
我告诉自己,任书语,跑过去,跑过去就所有的问题都没有了。
预备——开始。
体委发令。
我拼命的往前面跑,好象后面有恶魔踏着黑雾在追赶我。
我的耳朵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那条用白粉笔划出的线似乎在冷笑着等我继续无功而返。
我的骄傲,我的执拗在一瞬间被全部激发了出来。
我飞奔着越过了那条线。
收力不及,我重重地摔到了跑道上。
疼痛,木木的疼痛一下子从膝盖从手掌传到了脑子里。
在终点线老师旁边围着看成绩的同学连忙过来把我扶了起来。
我微笑着说没事,问过来看我伤的怎样的老师,老师,我过了没有?老师点头,过了,可以打80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