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德仁在宿舍见了小王,俩人异口同声地:没想到,小丽和月容在公园里巧相逢了,嘿嘿……小王关切地:张老师,在这样的场合见面,让月容姑娘十分尴尬,她是不是生气了?德仁轻描淡写的:没有,月容没有生气,也没有感到尴尬。
一来她们互不相识,二来月容和你只见过一面,你和她没有特殊的约定,她为什么要跟你生气呢?月容表示,在你和小丽没有确定恋爱关系以前,她有追求你的自由。
如果你跟小丽确定了恋爱关系的话,告诉我一声。
小王急忙辩解道:我哪会和小丽确定恋爱关系呢?我只是奉了母亲之命,和小丽随便谈谈罢了。
我是王顾左右而言他,谈工作,谈学习,谈学校里有趣的见闻,就是不谈个人的感情,不谈爱情。
对待小丽,我是礼貌有余,亲切不足,不即不离,让她一下子也摸不清我的真实想法。
这样,我暂时不得罪母亲,不得罪小丽,哄过一天算一天。
德仁听了,心里暗暗高兴,只是嘴上却说:小王,根据目前这种形势,我想你和月容暂时就不必见面了,反正这事情一来看缘分,二来看展,强求不得,勉强不得,着急不得。
小王无可奈何的:唉,我这是骑虎难下,只能慢慢地拖了,只是委屈了月容姑娘。
说句心里话,我还是喜欢月容的,请张老师代我向月容姑娘转达这份心意。
德仁说:小王,你可要拿定主意,一句话说出去,就像一碗水泼在地上,没法收回来了。
小王说:你放心,我是认真的。
德仁把小王的这份心意告诉给月容,月容非常激动,这便有了她写给小王的第三封书信:王老师:你好。
你的那份真诚的心意,张老师已经转达给我了,谢谢你。
那天在公园里看见了小丽姑娘,她是一个美丽可爱的好姑娘,当时,我真的在为你们祝福的,希望你们能够美满幸福。
现在,你对我表示了好感,我受宠若惊,深感荣幸,也愿意和你继续交往下去。
如果,小丽姑娘因此受到伤害,我深感不安。
但是,世上的事情难得十全十美,我只能对她表示深深的歉意了。
王老师,公园里的巧遇可能使你感到尴尬、惊慌和不安,当时从你的眼神里已经流露出这种顾虑,你大概以为我会冲上去质问你,或者和小丽姑娘生争执……因为我事前并不知道你和小丽姑娘的种种曲折,所以突然看见你们在公园里约会时,感情上确实受到很大的刺激,甚至有一种受欺骗、被羞辱的感觉……多亏张老师及时解围,并告诉我其中的隐情,我终于理解了你的苦衷。
是啊,一边是事关前程、紧紧相逼的母亲,一边是只见过一面尚未深交的女孩,任谁也不会斩断浓浓的亲情,而去维系这朦胧的爱情。
唉,人之常情,人之亲情,这血浓于水的亲情啊!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感谢你,感谢你这份难得的感情,珍贵的感情……爱慕你的刘月容读了这封感情真挚的书信,小王感慨万千,一个初交的女孩竟然这样通情达理,隐忍包容,宽宏大量,是他想象不到的。
这封信,小王还是让德仁看了,并对月容的宽阔胸怀赞叹不已:张老师,我觉得月容确实是一个能够包容隐忍的姑娘。
她明明知道小丽是自己的情敌,却没有任何怨恨和嫉妒的情绪,她与人为善的情怀真是难得。
比起月容姑娘,小丽就显得俗气多了。
我几个礼拜没有跟她见面,她非要问出一个原因来,你说这叫人家如何回答呢?公园里遇见月容,他再三追问,我说不认识,她直摇头,她说从月容复杂的眼神里就看出问题了。
我和她谈工作,谈学习,谈单位里的趣闻:她也和我谈工作,谈学习,谈单位里的趣闻……我不谈感情问题,她也不谈感情问题,她知道我母亲的心愿,她拉大了网,等着我往里面钻,要逼着我自己说出来。
唉,这个女孩子可真有心计!德仁笑了:小王,你难道就没有心计?有心计的人,才说别人有心计呢。
小王无可奈何的:唉,一个跟一个耍心眼。
小丽耍心眼是想把事情办成,我耍心眼是要把事情办坏。
我这样做是不是很不道德呢?德仁一本正经的:咳,要说道德,你妈当科长的事情就未必是很道德的,再拿这作为条件来交换,就更不道德了。
在这许多不道德中,再去寻求道德,你不觉得有点可笑吗?小王尴尬地笑笑:张老师,你这一大堆道德、不道德,把我也搞糊涂了,那么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才算是有道德呢?德仁说:咳,主意是我给你出的,我又来说三道四,你这一将算把我将死了。
小王不依不饶:张老师,将死了也得把棋走活,下一步棋还得你出主意。
德仁说:好好,我来说。
总的原则是,你一定要坚持寻找自己真正的爱情,寻找自己的真爱,这是关乎一生幸福的事情,达不到目的你就拖着,拖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拖到什么结果就什么结果。
小王恍然大悟似的:好,我明白了。
我的目标是月容,和小丽交往只是逢场作戏,即使母亲升迁科长的事情黄了,也不能改变主意。
于是,小王和小丽就这么不冷不热,不即不离,一次一次,客客气气地约会着,交谈着,耗着,拖着……寒假到了,德仁携儿带女奔向渭北。
公共汽车刚刚停在公路边,鹅毛般的雪花便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好像迎接他们似的……他们站在高高的公路上,向安平村望去,西北风呼啸而过,迷迷蒙蒙的雾气里,雪花像一个个小精灵飞到东,奔到西,有的还急急地向上蹿去,可蹿到一定的高度时,却被一阵旋风吹得在空中直打转儿,而当旋风力气耗尽时,这些刚才还趾高气扬、洋洋自得的雪花,便直直地下坠、散落到田野里了。
雪花越来越密,越下越大,一会儿,碧绿的麦苗上,黄色的土路上,灰色的屋舍上,全都蒙上了一层白纱……望着满天飞雪,红梅担心的:爸爸,雪下得这么大,不知道鸳鸯姑姑他们回家没有?正在这时,风雪中一辆公共汽车戛然而止,停在路边,车门打开处,走下一女一男,德仁看时正是鸳鸯和黄忠志。
还不等他开口,鸳鸯喊了一声德仁哥就张开双臂迎面扑来,德仁吓得面如土色,可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他要是闪在一边,又怕把鸳鸯摔了,关键时刻他只好紧闭双眼,听天由命了。
可是接着生的事情使他惊讶不已,既没有人冲撞他,也没有人拥抱他,耳旁倒是传来了一阵阵女人的笑声。
他睁眼一看,原来是鸳鸯和红梅拥抱在一起,嘻嘻哈哈地笑着。
德仁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嘿嘿地笑着,紧紧地握住黄忠志的双手:忠志老弟,你家里有了这么活泼的鸳鸯,恐怕整日价笑声不断哩。
黄忠志略显尴尬的:哪里!鸳鸯和干哥在一起的时候,才这样开怀大笑。
她平日在家里只是专心地创作,学习,学了一门功课,又学新的功课,创作了一幅作品,又创作新的作品,可绘画这事情总是进步很慢很慢,一着急鸳鸯连笑容也没有了。
德仁叹了口气:一样,彼此都一样。
我们教文学的成了教书匠,眼高手低,提起笔来反而写不出好作品了。
红梅和鸳鸯搂在一起嘻嘻地笑个不住,红梅咬着鸳鸯耳根说:姑姑,你可真够大胆的,当着黄叔叔的面,你敢扑向爸爸的怀抱。
鸳鸯满面绯红:红梅,没有啊。
我口里喊的你爸爸,实际上是扑向你的。
红梅笑笑:好了,姑姑,今天我替你解了围,以后你可要好自为之。
姑姑,我知道你对我爸好,你对我家好,我们会永远感激你的。
可是,你结了婚,你有了自己的家,你得顾好自己的家啊!红梅人小鬼大,语重心长,鸳鸯深为感动,从此在德仁跟前收敛起来……于是,两家五口人,说说笑笑,迎着风雪,向安平村走去……德仁说:搞文学的人,遇见这漫天飞雪,一时之间,也写不出什么好作品。
倒是搞美术的人,可以对着莽莽雪原写生,画画,搞创作嘛。
鸳鸯嫣然一笑:德仁哥,我听你写过一咏雪的诗:天地一笼统,井上黑窟窿。
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德仁哈哈大笑:我哪有这本事?这是古人写的雪天打油诗。
现代,**的一《沁园春?雪》,写尽了雪原风光,囊括了古今人物,我们还有什么可写呢?红梅兴奋地大声朗诵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
黄叔叔,你就画一幅《渭北雪原图》吧?黄忠志认真地四下观察着:红梅,我听你的,不但要画大雪纷飞的渭北雪原,而且要画红妆素裹的渭北雪原。
这时,德仁回头望去,一辆红色的公共汽车正从白雪茫茫的公路上驶过,他忙对黄忠志喊道:忠志,从这里看过去,背景是高高的雪原,公路处于画的中下部,一辆红色的公共汽车点缀着雪原,分外醒目。
嗨,我突然想起了董希文的《春到西藏》,那幅画的中间不是也有一辆红色公共汽车吗?黄忠志兴奋地:德仁哥的好记性,好眼力,好水平,我恨不得马上就来画这幅《渭北雪原图》,可惜,可惜我没有带油画用品啊。
鸳鸯嘻嘻地笑着:带着哩,我什么都带来了,嘻嘻……第一百章 做上门女婿德仁在生产队里参加劳动一个多月,队长给舅父见话了:经过队委会研究,不同意你外甥在咱队落户,你让他另找出路吧!德仁听到队委会的决定,并不感到意外,不过他还是拿着迁移证到县公安局去了,工作人员说:要是大跃进时期,一平二调共产风,公安局只要盖个章子,哪个队都得接收你。
现在是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生产队的权利大得很,生产队要是不同意,你就是拿着省上的介绍信,也不起作用。
工作人员的这句话倒提醒了德仁,是啊,得找一找省上,无论如何要把户口落在生产队里,要不的话成了黑人黑户,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再说,德仁来了一个多月,舅父不说,舅婆已经几次提说粮食不够吃的话,给德仁亮耳朵。
晚上睡在炕上,德仁又想起户口问题,越想越着急,睡不安稳了,第二天起来告别了舅父,直奔西安。
德仁找到省委,接待的同志很热情,立即给县公安局写了信函,要求他们要认真解决张德仁同志的户口问题。
德仁拿着省委的信函,就像拿着一柄尚方宝剑,兴匆匆地坐火车离开西安。
下了火车,在车站广场,德仁仍然在醪糟摊子的长凳上坐了,卖醪糟的老者好像和他已经熟识了,立即做了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鸡蛋醪糟,笑嘻嘻地摆放在他的面前。
老者向旁边卖锅盔的招招手,那人就给德仁送过来一块饼子。
十一月天气已经凉气袭人了,德仁用勺子搅了搅醪糟,一股带有甜酒味的醪糟香气沁入心脾,他随口问道:大叔,生意可好?大叔高兴地:好好,现在政策好了,分了自留地,划了十边地,人们有了吃的,搞副业有了收入,喝醪糟的人也多了,我做生意也来了兴头。
告别了大叔,德仁劲头十足地爬上大坡,攀上土塬,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一片绿油油的麦苗招手弯腰,热情地迎接着他。
德仁的眼睛湿润了,这片渭北的黄土地啊,将会成为他今后长期生活的地方,就像这越冬的小麦一样,他要把根须深深地扎进黄土地里……德仁正在专心走路,突然从路边庵棚里冲出两个人来,嘻嘻哈哈地向前跑去。
德仁倒被吓了一跳,定睛看时,原来是一男一女两个青年,啊,还是那两个青年。
那两人也认出了德仁,返身跑了过来,姑娘亲亲热热地拉住德仁的手:大哥哥,是你,真的是你,我们的好缘分呀!德仁微微一笑,指了指男孩:妹子,他才是你的好缘分呢。
姑娘笑嘻嘻地:我们现在已经是好姻缘了,你才是好缘分。
一月前在这里遇见你,今天又遇见你,不是缘分是什么?德仁取笑道:你们既然已经是好姻缘了,还钻到庵棚里干什么?姑娘红了脸:都怪大哥哥,都是大哥哥惹的祸,自从上次亲了你,他经常要抱住我亲嘴,也不管什么场合,我怕丢人,只好领他到庵棚来,让他亲个够……姑娘双手捂住脸面:啊啊,羞死人了!男孩笑嘻嘻地:大哥,自从上次你给我们传授了方法,她就缠住她妈做思想工作,又找来妇女主任、村长帮忙,总算打通了双方家长的思想,我们过年就要成亲了,真要感谢大哥哪!今天我们到县上去扯货(买结婚用的布料),还需要大哥当参谋呢。
姑娘脸蛋红红的:真的,真的要感谢大哥哥的。
德仁今天高兴,有意和姑娘开玩笑:感谢?你怎么感谢我呢?姑娘把脸一红:要说感谢,我上一次已经感谢过了。
今天到了县城,请你到食堂吃肉包子。
德仁吃惊了:我知道食堂只有两毛钱一碗的汤面条,什么时候有了肉包子?姑娘说:早就有了,你难道没有到食堂吃过饭?德仁惭愧了:咱们穷人,哪有钱到食堂吃饭啊。
姑娘疑惑地瞅瞅德仁:大哥哥,看你的样子像个干部,你究竟干什么呢?德仁尴尬地笑笑:妹子,和你一样,种庄稼呗。
姑娘仔细地看看德仁:不像,不像。
说说话话,到了塬边,男孩蹦蹦跳跳地冲下大坡去了,德仁正要下坡,姑娘一看四下无人,扑上去搂住德仁亲了几下:大哥哥,你放麻利些,亲我几下就算感谢你了。
此时此刻,德仁没有多想,就紧紧地抱住姑娘,姑娘正扬起漂亮的脸儿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等待着,德仁于是朝着她的脸蛋、嘴唇胡乱地亲了几下,撒腿就往坡下跑去……德仁追上了男孩,脸蛋还有点烫:小伙子,你真幸福,找了这么一个天真活泼、美丽大方的媳妇。
男孩有点腼腆:大哥,只怕她太活泼大方,我跟不上她哩!德仁说:没关系,你放大胆一点就行,现在坡上没人,你过去,搂着她亲吻,我给你站岗。
男孩转过身时,正好姑娘冲下坡来,男孩紧紧地拥抱住她,就朝着她的嘴唇热吻着,姑娘唔唔地喊道:你……你疯了,大……哥哥在……那儿看着呢……男孩并不理会,加快了亲吻的度,加大了亲吻的力度,姑娘于是也热烈地回应着……直到德仁喊了一声有人来了,他们才分开了,于是三人一起向坡下奔去……进了县城,姑娘真的要请德仁到食堂吃肉包子,德仁笑笑:妹子,你们还是抓紧时间扯货要紧,时间晚了商店就关门了。
于是,姑娘找了个大商店,邀请德仁当参谋,德仁摆摆手:妹子,我不进去了,我是个外行,啥也不懂。
你们扯货,要根据自己的经济情况量力而为,商量着办事,要记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妹子,兄弟,我们后会有期。
姑娘激动地向他招手:大哥哥,后会有期。
德仁向他俩招招手,转身就急急地向前走去,眼睛已经有点湿润了。
姑娘望着德仁远去的背影,对男孩说:唉,大哥哥真是个好人!德仁突然转过身来,想再看看漂亮妹子一眼,可是妹子已经走进商店去了。
就在这一瞬间,他下定了决心,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做上门女婿去!这个妹子是一个农村姑娘,可是美丽大方,天真活泼,惹人爱怜,和城市的大学生又有什么区别呢?要在农村落户,扎根,长期在农村生活,找一个农村姑娘结婚也是必由之路啊。
唉,到了农村,天天扛着锄头劳动,睡土炕,喝玉米糁子,满身尘土,没有条件洗澡,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这一切,他都认了,谁让自己爱提意见、当了右派呢?德仁正在胡思乱想,到了公安局门口,进去看看吧。
德仁取出省委的信函让办事人员看了,办事人员笑了:咳,我只是随便说说,你真的跑了一趟省委。
可是,我早就跟你说了,别说是省委的信函,就是党中央的信函,在农村也不起作用,关键要生产队同意才行。
这样吧,你自己去联系一个生产队,不管是哪个生产队,只要人家同意你落户,我立即给你把户口转过去。
德仁满腔的热忱凉了下来。
走出公安局,他蓦然记起在一块劳动时明义跟他说的一番话:哎呀,我说德仁,你是干过事的人,考虑问题怎么直戳戳的,脑子一点拐不过弯来?你以为在这儿落户,仅仅是生产队不同意吗?其实,你舅就不同意,天海更不同意,天海还怕你要分他家产呢。
德仁当时还不大赞成明义的说法,可是仔细一想,是啊,要落户就得住在舅家。
一个劳动日收入只有两毛钱,自己老大不小了,要想娶媳妇,既没有钱,又没有房,还得依靠舅父。
这样,把舅父一家都搞得不得安生,人家咋能乐意呢?还是那个心直口快的明义给他出了个主意:德仁兄弟,——我比你大,就叫你兄弟吧。
与其你勉勉强强地落户在这里,窝窝囊囊地生活在这里,恐怕以后也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你现在是独自一人,还不如做了上门女婿算啦。
那样的话,你有了媳妇,有了房子,有了落脚之地,公安局也就自然而然地给你落了户口。
当时,听了明义这样的话,德仁的头脑轰的一下,就像要爆炸似的,这对他来说,似乎是一种奇耻大辱,活了二十多岁,他从来可没有想过,还要给人家做上门女婿……现在,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真的别无选择了!他终于静下心来,冷静地思考着:人活在世上,就是受苦受难来了,俗话说,活到老,经到老,不走的路走三回,不经的事经三次。
当你在学校教书、飞黄腾达的时候,哪能想到自己会被打成右派,送去劳动教养呢?明明宣布的保留公职,怎么突然变成了开除公职?做上门女婿,有点意外,其实并不意外,自古以来,就有上门女婿这样的事情。
新社会了,男女平等,既然男的可以娶媳妇,女的就可以招女婿,还说什么当上门女婿是奇耻大辱呢?这都是封建思想在作怪,德仁想着想着已经是满身冷汗了。
看看到了舅家门前,德仁自言自语似地喊了一声:走,做上门女婿去!却不觉潸然泪下……——《上门女婿前传》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