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鸣小心的问道:贝利格丽尼亚丝,我问个问题行吗?什么问题?你今天脾气这么坏,是来了月经吗?一声沉闷的响声,高鸣在一瞬间天旋地转,等他明白过来,自己已经被扔出了窗外,摔在垃圾堆里。
从垃圾堆里爬出来,高鸣没敢直接回房间,今天的贝利格丽尼亚丝简直就像是燃烧的火山,还是躲的远一点才好。
而且高鸣也需要找一个地方冷静的想一下,贝利格丽尼亚丝不愿意去见法拉和夏菲,自己该怎么才能说服脾气臭的像坚硬石头的法拉。
无聊的走在街头,穿过大街小巷,高鸣没有目标的游走于城市的血管之中。
警车不时呼啸而过,但是车内的警察都是一脸疲惫。
这座城市,就像是垂死的老人,怀念着昔日的光辉,诅咒着时间的流逝。
高鸣陷入了回忆之中,阿雪喜欢旅游,两人从中学开始,在假期就会骑上自行车,背着包裹游历于各地。
到了大学,两人共同的梦想就是未来一起环游世界,去欣赏不同的景色文化。
高鸣努力地工作,就是为了完成两人的梦想。
像这样,什么都不想,走在陌生的街头,原本的祥和浪漫,现在却只有孤独和寂寞。
不论这世界有多少人多少风景多少色彩,没有你在我身边,一切都是黑白的。
和夏菲激烈的性爱让高鸣身体得到了释放,可是精神上却更加孤独悲伤。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的从天空中像是挣破囚笼的犯人兴奋用力撞向地面,呼啸的风儿欢唱着自由的歌。
雨雾中,天地一片茫然,高鸣抬起头看向天空,灰色的天空阴沉沉的乌云遮拦着一切光明。
忽然间无法抑制的疲惫感从骨骼深处涌遍全身。
我这是干什么?我为什么来这里,我为什么不在哪一晚切开自己的喉咙。
好痛苦,这种灵魂的痛苦为什么一次次的更加强烈?强烈的让高鸣已经快无法忍受了。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对这天空哀鸣着,雨点打在面部飞溅起点点的水花。
想哭,却哭不出。
贝利格丽尼亚丝站在窗台上,哀伤的看着雨幕。
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似乎在忍受着难以抑制的悲痛。
急促的呼吸,显得是那样的困难。
她的唇快速的颤抖着,细微的不可听闻的声音在说着什么,那不是人类的语言,重复着一个充满着悲伤自责的词汇。
夏菲的泪水不停的滚落,看着雨幕,她瘦小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法拉吓了一大跳,这个开朗的傻姑娘这是怎么了?夏菲用力的摇着头,我不知道,可是我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很悲伤很寂寞,法拉,让他停止,让这样的悲伤停止,太痛苦了。
法拉将夏菲搂在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头。
夏菲,可怜的孩子。
你的魔力,会让你感受到你所喜欢的人的喜怒哀乐。
你能理解安慰别人的痛苦悲伤,可是这世界上却没有人能够分担你的悲哀分享你的欢乐。
灰色的城市,寂寞的城市,不同的人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中,注视着自己灵魂的悲鸣。
生命,强者的生命,何其寂寞。
不知道何时,高鸣走到了一所建筑内,坐在走廊上,低着头,任由雨水从灰白的头发上滴落。
忘记了,他的思想在一点点的消失,记忆就像是裂开的水晶镜子的碎片,飞散在虚无的梦幻中。
空白,一片空白,高鸣知道自己在发生改变,但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孤独悲伤,让他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也不愿阻止自己的思维化为一片虚无。
那样,也许就不在这么痛苦了。
贝利格丽尼亚丝的手,深深的陷入了自己的身体中。
这是一具洋娃娃的身体,淡绿色鲜血却随着她的手指涌出。
这座城市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思念之雨?黑量子,是什么在释放黑量子?太早了,高鸣,还太早了呀。
现在的你,进入迷途还太早了。
一张口,一口绿色的鲜血喷出,贝利格丽尼亚丝身体倒了下去。
贝利格丽尼亚丝喷出的绿色鲜血飞过窗外,落在窗下一只流浪猫的头上。
流浪猫喵的一声跳到了一边。
几分钟后,流浪猫抬起头注视着天空,一对碧绿的大眼睛在深深的思考着什么。
如果有人看到眼前发生的事情,会骇然发现这只猫在几分钟内,目光变得完全不同,原本只是本能,而现在却有了智慧。
苦思了几分钟后,流浪猫跳入雨中雨雾弥漫,让这个世界的一切都隐藏在他的身后。
门打开了,一只涂着鲜红指甲的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淡淡的大麻烟香味在潮湿的空气中漂浮。
喂,这是我的家,你很碍眼。
高鸣抬起头,脑袋靠在墙壁上,看着眼前的女人。
褐色大波浪卷发下是一张混血的面孔,黑色的眼影下是散乱茫然却美丽的细长双目,年纪约二十七八岁,嘴角钓着大麻烟,身穿白色睡裙,露出赤裸细腻如奶油巧克力的大腿。
风儿掠过,睡裙随风卷动,可以看到修剪的整齐的金色毛发,这女人连内裤都没穿。
看着高鸣疲惫的靠在墙壁上,绝望悲凉的目光中深入骨髓的寂寞令女人早已化为灰烬的心竟然隐隐感到有些痛。
这种目光,就如当年的自己那样,就如燃烧殆尽的飞灰。
女人手中拿着手枪,顶在了高鸣的头上。
她吐掉烟滚,流浪狗就应该去流浪狗的地方,否则我轰碎你的头。
开枪呀。
高鸣笑了起来,笑得轻松解脱。
女人反而愣了,呆在了当场。
高鸣一伸手,拿过了枪,你不开枪我来开。
他笑着,笑得比哭还凄惨,将枪口吞入嘴巴,手指压到扳机上,就要扣动扳机。
女人一脚踢开了枪,你疯了。
高鸣靠在墙壁上,一言不发,只是直勾勾的注视着女人,女人无法忍受高鸣的目光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几分钟后,女人又打开了门。
她拉起高鸣,将高鸣拉进屋内,让他坐在地板上,白色的羊毛地毯温暖,高鸣直挺挺倒在地毯上,任由女人脱去他的衣服,擦干他的身体,为他拿了一套睡袍扔在他身上。
女人端过来一杯浓浓的鸡肉玉米奶油汤,蹲下给高鸣。
喝吧,很暖和的。
高鸣就像木偶,坐了起来,机械的喝光了汤。
女人从桌子上拿过大麻烟,抽出一根递给高鸣。
高鸣默默的接过大麻烟,女人给他点燃。
女人又提过来一大堆啤酒,两人背靠背坐着,一根根大麻烟在云雾中消耗一罐罐啤酒下肚,缓缓的音乐声在房间中回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抽了多少大麻喝了多少酒,两人一直一句话也没有说。
房间中只有迷离的音乐在回荡。
女人站了起来,身体随着音乐缓缓的摇摆着,她高举双手,浑身如同草丛中的蛇,摆动着。
她的目光越发的迷离茫然,似乎注视着一个不存在的美丽世界。
高鸣站了起来,女人扔给他的睡袍掉在地上,他赤裸着站在女人背后,双手环绕女人的腰部,紧贴着女人的身体,两人随着音乐舞动着。
女人高举的双手向后揽住高鸣的脖子,高鸣的头深深的埋在女人肩头,用牙齿将睡裙拉开。
他的舌头扫过嫣红的蓓蕾时,女人发出低微的呻吟。
当高鸣醒过来的时候,女人只在腰间披着一条毛巾。
坐在床前,雨过天晴,金色的眼光洒在她的身体上,就像是希腊神话中的女妖。
高鸣看到客厅中有画架,他坐在画架后,扔掉未完成的画,重新铺好画布,看着女人手中的笔飞舞着。
时间静静的流淌,画布的沙沙声,让万物似乎都凝固了。
女人终于回过头,站起来走到高鸣背后,看这已经几乎完成的画,画面上的自己,寂寞如时空中的乞儿,乞求着永远不可能的幸福。
女人抱住高鸣赤裸宽厚的背部,泪水落了下来。
不用说话,不用戴着面具去虚伪的应对,女人知道高鸣理解自己的寂寞,就如自己明白高鸣心中那深不见底的悲哀一样。
你会死的,当他们知道你和我发生关系,他们会杀了你的。
女人用意大利语低声说着,她的泪水忍耐不住的落下。
谁在乎。
高鸣淡淡的回答了一句,转过身,分开女人的双腿,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上。
当湿润吞没坚挺时,女人笑着哭着呻吟着,这一瞬间,死去的灵魂再次展翅飞扬,高唱着自由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