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最近江湖上出现的用冰蚕丝杀人的诡异教派?风护法呷了一口茶。
正是。
裴之槐看了看之柳,道:皓晟兄,想必你也知道,之柳从小患有一种奇病,通体冰冷,最近,病症正在不断加剧,皮肤也变得透明起来。
你们看她的脸,唉,其实脸上还不明显,仆人说身体——。
哥哥,裴之柳害羞地低垂下头,恼道,你不是对我说皓晟公子来这里和你会合,然后一起去盘龙寺吗?怎么突然说起我的事情来了?裴之槐温柔地看着她妹妹,呵呵笑着,看得出来,他非常宠爱他的妹妹。
你哥哥呀,是以归一方丈的盘龙寺聚会为诱饵,让我上钩呢,之槐兄我说的可对?梅皓晟放下茶杯,笑道。
哈哈哈,皓晟兄果然机智过人,一言中的啊。
裴之槐理了理白色的衣衫,陪笑道。
可是我与冰蚕女素不相识,裴兄为何找我帮忙?梅皓晟问道裴之槐叹了一口气,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我也是逼不得已。
为了之柳的病,我找遍了中原的名医,都毫无办法。
后来听说龙虎山的清心道长能医百病,有妙手回春之术,便带着之柳前去求医。
那道长说要治好她的病,先要找到药引子,也就是冰蚕。
我便派人千山万水,四处打听,好不容易得知吴地有冰蚕女以冰蚕丝为利器杀人的消息,我心想,既以冰蚕丝杀人,必饲养冰蚕。
我向江湖朋友询问冰蚕女的下落,却始终打听不到。
有一日,我在树下练剑,忽然从树上飘下一张纸来,上写要找冰蚕女,同锦城风梅馆梅皓晟同去吴地太湖边即可。
我忙追上去看是何人所赐,但只看到白影一闪,就无影无踪了。
我心生疑惑,可毕竟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我想起年前我们曾因这颗红豆的误会断了往来,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接到归一方丈的帖子,我便借此让你前来,郑重向你道歉,求你帮忙。
皓晟兄,只怪我当时一时糊涂,不信任你,你不会记恨我吧?哥哥,你为何瞒着我?裴之柳大声说道,可她即使再大声,听起来也是娇弱无比。
裴姑娘,我学过一些医术,可否让我瞧瞧?我心道此事蹊跷的很,不知有没有其他办法医好她的病。
裴之槐忙叫之柳走到我身边让我把脉。
我接过她的手,小巧滑软,冰冷刺骨,果然能清楚看见皮肤下的经脉。
她的脉象很奇特,异常地缓慢,时断时续。
这病,可当真罕见啊。
我松开她的手,对此病也琢磨不透。
裴之槐望着我,不语。
公子,我们和冰蚕女毫无瓜葛,不知她为何要见你,说不定背后有什么阴谋,你可要设想周全,不要冲动啊。
风护法护主心切,怕梅皓晟答应下来。
裴之槐忙道:馆主放心,我还会请几个江湖上的高人同去,归一方丈也已答应了我。
这次我们先去盘龙寺,之后再同去吴地。
我裴某发誓,若冰蚕女对皓晟兄不利,我会拼死相救。
哥哥,我从小就这样,不会有事的,我不希望你们去为我冒险。
裴之槐急道。
小妹别管,我只你一个妹妹,自然要想尽办法医你,难道你要一辈子在哥哥身边吗?现在此事已有眉目,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裴之槐走过去摸摸她的头,无比宠溺地说。
皓晟,你我多年兄弟情谊,我从未把你当成外人,如果我把妹妹的病医好了,把她嫁给你,如何?裴之槐看了看梅皓晟,冷不丁地说。
哥哥——你说什么呀?裴之柳急道,羞得从厅里跑了出去。
裴兄,你呀总喜欢拿妹妹开玩笑。
梅皓晟道。
皓晟,其实很早我就看出来了,我妹妹喜欢你,今天我之所以把话跟你挑明,就是怕万一我有什么不测,你可要代我照顾好她。
裴之槐看着妹妹离开的门口,严肃又诚恳的说道。
我们何时去盘龙寺?梅皓晟把话岔开。
尽早吧。
裴之槐拿起那颗红豆,递与梅皓晟,你收着吧,算是我赔罪的礼物。
说罢硬塞到他手上。
晚膳十分丰盛,尽是山中野味。
裴庄主不停地敬酒、夹菜,殷勤至极。
裴之柳羞羞答答,坐在兄长旁边不怎么说话。
她食量极小,只吃些蔬果之类。
梅皓晟尽挑些江湖上的事与裴之槐谈论,倒也谈兴甚浓。
翌日,我们准备动身前往盘龙寺。
裴之柳送出门来,眼中竟闪有泪花。
她对裴之槐道:哥哥,我也说服不了你,但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太强求,天意难违。
说罢又走到梅皓晟跟前,小声地嘱咐:公子休听我哥哥的,路上一定要小心啊。
梅皓晟笑着点点头:之柳不要太担心了,在家好好养病吧。
盘龙寺建在翠华山山顶,云雾缭绕,香火旺盛。
抬头望去,那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此刻全都沐浴在玫瑰红的霞光之中,圣洁静谧,望而生畏,真不愧为佛家名胜。
走上台阶,即被它庄严肃穆、安详恬静的氛围所震慑,身心犹如洗涤过一般。
裴之槐递给小僧请帖,让小僧前去通报。
小僧面露难色,道:施主没接到念慈大师的书信么?聚会改期了,请先回吧。
裴之槐道:念慈大师的书信,我没有收到。
但我们既然来了,就让我们见见方丈吧。
小僧顿了顿道:方丈不在寺中,还是请各位施主回去吧。
裴之槐有些恼了,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可不要骗我,你只管前去禀报,说红豆山庄裴之槐有事求见。
小僧见无法说动我们,便让我们留在门口。
梅皓晟打趣道:裴庄主真是好大面子啊。
皓晟兄不要取笑我了,你可知道,我是这盘龙寺最大的香客。
裴之槐双手合十道。
过了一会儿,小僧出来了,道:施主请随我来吧。
他把我们带至一间僧舍前。
小和尚,我要见归一方丈,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裴之槐问。
这是念慈大师的房间,请进吧。
小僧边说便进去禀报。
我们走进房间,一个白眉白须的老和尚正闭着眼睛打禅,见我们进来,便睁大双眼道:裴施主,劳你白跑一趟。
裴之槐忙行礼问道:念慈大师,寺中难道出了什么事吗?方丈不在寺中吗?这倒不是。
念慈大师答道。
可门外的小沙弥说方丈不在寺中,不让我们进得寺来。
裴之槐说道。
那也是逼不得已,不瞒裴施主,寺中的确出了大事。
念慈大师皱了皱眉。
什么事,可要我帮忙?裴之槐问道。
就在前日,有个黑衣人潜入寺中,伤了归一方丈。
念慈大师叹了一口气,这事还不能传开去,否则恐有什么邪门教派寻上门来。
方丈不碍事吧?那刺客抓到了没?裴之槐急问道。
所幸未伤及性命,但也要两三个月才能痊愈。
那刺客动作敏捷,轻功极好,我们这么多人,却不曾抓到他。
念慈大师轻声道。
可归一方丈武艺精湛,江湖上没几人是他对手,到底是何人所为?裴之槐疑惑得问道。
就是,就是。
裴庄主江湖朋友众多,可帮我们暗中调查一下,老衲也对凶手很好奇。
念慈大师边说边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所幸凶手留下了线索。
裴之槐接过匕首,细细端详。
这匕首上面沾有斑斑血渍,却好生眼熟,我肯定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