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平静的过了三天,大雪到了晚上才停止了飞舞,便凛烈的寒风一刻也没有停止过,狂肆的寒风卷动起树上,地上的积雪,漫天飞舞,呼呼着响。
在这鬼天气,出来闲逛,又哪有躲在温暖被窝中抱老婆,哄儿子舒服。
大街上早早的恢复了宁静,静得可以听见不知是谁家的狗躺在露街上沉睡的呼噜声。
波!的一声轻响,打破了这原有的宁静,一灰二黑三道人影空街而过,也只一眨眼的功夫,三人已消失在街的尽头,只留下几丝淡淡的影子,留着后面的寒风不断的嘶吼着、逛怒着……又是老王庙,好像自这个冬天以来,这里就一直没有安静过。
今天晚上亦是如此,破败不堪的庙门前站满了全神戒备的锦衣卫,明晃晃的刀光格外耀眼,没有人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阵脚步声响,脚步很零碎,踩在雪地上发出扑兹扑兹的声响,走得很快,一行九人出现在庙门前。
当先一人正是贝海勒。
背后一黑衣人腰插一对判官笔,身形魁梧,如此寒冬,却只身着一件单薄的衣服,露出胸前厚厚的一层胸毛,上面还有几片雪花,从他那隆起的太阳穴和粗大的脖子可以看出,此人是个内外兼修的好手。
另外七人却一身道家打扮,不用介绍,便知是茅山七道士,七人十年前自创茅山道,却不知怎地入了公门,这自是一段秘密。
却见七人一律都是青衫垂地,俱都是脖子缩在领口中,双手拢进袖内,厚厚的长衫就似一件棉被似的包裹的身子,远远看去,就似七个大棉球,显得格外滑稽。
门前锦衣卫慌忙躬身行礼,为首一人头也不抬,径直走进庙门,身后八人也跟了进去。
庙门内两人跪在地上康康直抖,正是魏必灵与文顶天,听得脚步声慢慢的靠近,两人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贝海勒倒负着双手缓缓的走到两人面前,冷深深的说道:这下总该告诉我那姑娘是谁了吧?一阵风吹来,半开的庙门发出吱的一声声响,雪花顺着缝隙钻了进来,又毫无顾忌的扑落在每个人的身上。
贝大人。
魏必灵双手撑在地上,声音冲满了恐惧: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姑娘身份的,奴才办事不力,请贝大人……惩罚。
是吗?贝海勒的声调显得怪怪的。
奴才所说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让我……。
魏必灵心里暗暗盘算道:这件事他怎么会知道了,莫非是文顶天露出了什么破绽不成?偷偷抬头看了贝海勒一眼,碰到贝海勒的直视的眼光,头皮一阵发麻,慌忙低下了头。
文顶天,难道你也不知道吗?贝海勒如刀似的目光又射向了文顶天。
文顶天虽没抬头,却已隐隐感到对方如炬的目光,隔了良久才小声道:属下……属下确也是今……天才知内情。
什么内情?难道你们还有什么事隐瞒我吗?声音明显变得沉重起来。
两人都低着头,哪还敢发出半丝声响。
你俩当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两人挑灯长谈,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呵,这下可好,引狼入室!贝海勒声调稍微高了些。
魏必灵脸慢慢变得苍白起来,暗道不好,一想到贝海勒心狠手辣,额头上冷汗直冒,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吱的一声,庙门被推开,上官云走了进来,一见魏必灵那颤抖的样子,心里不禁暗暗好笑,躬身说道:据那边消息,今天晚上血刀门有动静,不过有多少人不知道?是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还是血刀老祖亲自来了?贝海勒头也不抬,冷冷的问道。
阿三还没说?还自称什么百事知,这件事怎地不知道?让他查的血刀老祖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有结果了吗?贝海勒眼中杀气一隐,双手骨节咯咯着响。
也……没有,不过……不过什么?他有两个弟子,一个使剑,一个用刀。
嗯。
见贝海勒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上官云忙又说道:现在江湖上传言三绝教再现江湖的流言越来越厉害了。
是吗?对!比贝大人您想象中的效果还要好。
上官云脸上挂满了奸笑。
掌门帖发得怎么样了?贝海勒转过头问道。
回大人的话,除了四川唐门,点苍派没收到之外,其它都发了。
对了,下官想问一下,飞扇门可否要发?自是要发,我想见识他飞扇门很久了,如果不接受的门派可以……贝海勒作了个杀的手势,意思上官云自是明白。
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贝海勒手一挥,上官云忙躬身走了出去,心中那个高兴呀,暗暗说道:老天助我,没想到你魏师爷也有今天,哈哈哈。
贝海勒回过头来,脸上又恢复了阴沉,忽地怒喝一声:什么人鬼鬼祟祟在此偷听,一个后跃,对着千疮百孔的庙孔双指连弹,一缕缕劲风激射而出,庙顶瓦片纷纷碎落,却见庙顶两道人影,一闪而过,贝海勒一横衣袖,伸脚踢起倒在地上的香桌,香桌带着呼呼风响,砸破庙顶,激射而出,说时迟,哪时快,贝海勒也跟着香桌穿射而出。
哪敢迟疑,茅山七道士,太湖水寇孙天华一翻腰间判官笔,闪电似的从庙门跃出。
文顶天心中暗笑不已,心道将功补过的机会来了,一弹身,也从庙顶空隙中穿了出去。
魏必灵不会武功,只得缩身在大佛身下,额头上被掉下的碎瓦片砸了好几个包。
刹那间老王庙打破了这冬雪夜的宁静,喊杀声,吆喝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