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若将米巧儿轻轻的扶到床上,替她盖上了被子,坐在床头看着熟睡的米巧儿,也不由得迷迷糊糊起来,沉沉的似欲睡去,恍然间似见那白衣书生正在向自己打招呼,那热执的眼神让她感到心烦意乱,却又似乎舍不得这种眼神离去,她又看见了林少秋抱着自己,双手正至狂乱的抓着,抱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似要将自己窒息了般,他的胸膛是那么的结实,那么的富有安全感,靠在他怀里感觉心里很踏实,似一座永远也不会倒塌的山峰,让自己没有恐惧,什么也不会害怕。
恍若间,两人都笑着向自己的走来,向自己伸出了双手,一个的眼神让她意乱情迷,一个的诚恳却又让她恋恋不舍,她有些惊慌了,不住的后退,口中不住的说道:不要,我不会的,我决不会的……门外有人轻轻的在敲门,小若从模模糊糊中惊醒过来,一道熟悉的影子站在门外,心中不由得翻滚起来:是他!怎么会是他?本想不开门,手却不由自主的伸向了门栓。
快活张正摇着扇子笑着站在门外,一见小若开了门,轻声问道:巧儿……巧儿姑娘好些了吗?本想来找小若说下话的,可一见到她却是什么也说不上来,只得讪讪的问起了米巧儿。
小若将门又开大了些,不敢直视快活张,声音低低的说道:我……巧儿姐姐现在已睡了。
小若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在地上胡乱的看来看去,脸上红得愈来愈厉害。
快活张一见忙道:既然她睡了,我也不便进来打扰了,你也快去休息吧,我去看看林兄的伤势如何,一有了消息就马上告诉你们。
小若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朝快活张微微笑道:谢谢快活公子,我想林公子福大命大,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快活张倒像忘记了小若说什么似的,一双眼睛又呆呆的望着她,红肿着流动的眼睛,软润的面颊,玉葱似的鼻,柳叶似的眉,桃绽似的唇,衬着微微有些蓬乱的头发,似乎又多了一些柔美,久久竟未能回过神来。
小若似发觉得什么似的,忙轻声对快活张说道:快活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也要歇息了,你明天……明天再来好吗?话刚出口,心里亦不由得暗暗责怪自己:自己为什么要让他快点走呢?你不是一直都希望他来吗?忙伸手掩上了房门,背靠着门努力的平息着心中砰砰乱跳的小兔,待得片刻,便听到快活张下楼的声音,真想推开门叫住他,可无论如何再也没有勇气拉开房门。
※※※欧阳济世还在房中苦苦思索,轻轻拔下林少秋胸部膻中穴的金针,改插在背部曲恒穴上,又从盒中取下三颗金针,分别在他背部上仙穴、腰阳穴、命门穴上各扎一针,再次轻轻的一探他的脉门,虽说经脉倒置,但感觉已渐渐的恢复了平静,没有先前那种或急或缓的跳动,心头微微一喜,拔下林少秋脸上水沟穴上的金针,轻轻的放至旁边一个盛有清水的盆中,轻轻的搅拌着,慢慢的,清水渐渐变成了乌黑色,欧阳济世的眉头又紧皱了起来。
(注)中此毒的人一般分为三个层次,中毒稍浅为赤青色,较深为墨绿色,至最便为乌黑色,林少秋中毒不过二天时间为何毒性如何迅捷,前面已经说过,此毒本身无毒,却最忌与汗水相融,林少秋老庙中大战文顶天,又经烟熏火燎,自是加快了毒性的蔓延,是以令欧阳济世为难了。
林少秋缠着纱布的脸上已发出阵阵腐肉的臭味,如此情形下去,恐怕别说是七七四十九天,便是十天也挨不过。
看来只有去回生潭了。
欧阳济世独自想着,至于回生潭到底有没有希望,他自己也不知。
天色渐明,欧阳唤进一直守候在门外的快活张与侯三,把自己的想法对两人说了,两人当即答应了,快活张道:我去叫两位姑娘一起出发。
径直走到小若与米巧儿的房间门口,快活张用扇柄轻轻的敲了几下门,见如声响,又轻轻的敲了几下,还是一点回应也没有,快活张心道:两位姑娘想必应该早就惊醒了,怎地还没有人开门?又一想人家是女孩子,早上难免要梳洗一番,自是不必答话了,便默不作声的站在门外等候。
又过得些许时间,快活张奇怪起来:就是梳洗也应该早就完了吧?怎么还是没有开门?不好。
一个念头在头脑中升起,手上用力,一把推开了房门,却见小若趴在桌上沉沉睡去,床上却空着,右边的窗户微微开着,米巧儿已不知去向,一摸被窝,还是热热的,忙摇了摇小若,摇得数下,还是不见小若醒来,顿时醒悟,小若被人点了睡穴,是以酣睡不醒,伸出扇柄解了小若的穴道,焦急的问道:小若姑娘,巧儿姑娘呢?小若也一个激灵似的站起来:都怪我太困了,明明刚才还在这里呀?小若也奇怪起来。
快活张道:你可看见有人进过这房间?没有呀?我好像一直都在睡?快活张也不再问什么,心中明白小若被人点了穴道,自是什么也不知道,这里侯三已在外面备好了马车,见快活张久久不肯动身,也走了过来,一见两人的神色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快活张急道:侯兄,可曾在外面看见巧儿姑娘?巧儿姑娘不见了。
侯三也疑惑起来,奇怪的摇了摇头。
小若双眼微红,望着快活张,颤声道:快活公子,难道巧儿姐姐又是被贝海勒抓去了不成?上次我和她就是被贝海勒抓去的。
快活张与侯三同时摇了摇头,贝海勒的人最多也只知道快活张在这客栈之中,昨天晚上茅山七道来此只是为了快活张,并不知悉米巧儿与小若也在这里?这里应该可以肯定。
但米巧儿究竟去哪里了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