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浅晴觉得自己又有了意识,又能稍微动弹一下了。
静下心来,动动自己的手,还好,手是自由的,并没有被束缚住。
拿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掐了几把,哇,好痛!看来还活着呢,原来自己不曾被人做成人肉包子啊,真是够幸运的。
吟风?吟风你在吗?感觉自己是睁大了眼睛的,可是,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黑了,黑得渗不出一丝光亮。
方浅晴的手拼命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却也愣是看不到什么。
真黑,伸手不见五指,大概指的就是这样的情形了。
心底升起极大恐惧,明明记得是和吟风一起赶路,一起在茶棚休息喝茶,又一起趴倒在了那张破旧的桌子上。
耳边还似乎听到打破瓷器的清脆碎裂声,老板那得意洋洋的笑声。
那么,吟风呢?难道她会有了什么不测?吟风?你在就答应我一声,你别吓唬我!黑暗的空间中依旧无声,只有她惶急的呼唤声回荡在空间,叫人分外寒战。
方浅晴忽然觉得嘴里苦,心里冷,连当初被塔吊压下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恐惧感。
她一向都是大大咧咧的,就连面对着黑白无常都没有示弱过,可是在这样寂静无声地深深黑暗中。
她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惧意。
难道,这里还真是黑店,只是把吟风先做了包子?浑身的鸡皮疙瘩暴起,针刺般的感觉蔓延了全身。
手也不停得颤抖了起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呢?她试着站了起来,人刚往上一起,头就碰到了上面硬邦邦地顶。
幸亏她没使上大力。
是试探地往上起的,可就是这样,也把头顶给碰疼了。
她伸手去摸上面,原来是很光滑却很硬实的木质板状地东西。
[ }用手丈量一下,现整个空间的高度,只够她稍稍直起腰来,却不能整个人站挺了。
颓然地坐下来。
用手全部摸了一遍,这里全部都是用那种坚硬木料所做成,也没有什么大的空隙,类似于一个大箱子般的东西。
他们够可以的,居然把她放箱子里了。
靠着坚实的板壁。
心想与其以那种极其累人的姿势站着,不如好好歇会,也好养精蓄锐,静待其变。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黑暗中似乎起了一点轻微地波动。
方浅晴感觉到是有人进来了,虽然依旧是什么都看不到,但她能感觉在那个密闭的空间前站了人。
仿佛是在等她先开口,那人站着不语也不动。
方浅晴心道:你既然把我弄来,一定会有话要说。
我又何必沉不住气。
没有人的时候,更让人害怕,现在明明知道有了人来,她的恐惧感倒也下去了不少。
那人终于有点急躁了,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为什么把你带到此处?方浅晴见他先说话。
心里更安稳了些。
嘴也利落了起来:正如你说地,你既然把我找来。
一定有话要说,即便我不开口,你也不会沉默到底吧?不错,果然是个聪明人。
好吧,我先问你,你是什么人?小女子只是个行脚赶路的寻常百姓,要进城里去办点事情,谁知道才喝了口茶就变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小女子的侍婢去了哪里,难不成真的这边就是黑店,做了人肉包子不成?呵呵,王妃真是好想象力!那人冷笑,王妃何必妄自菲薄,尊贵如你,怎说自己是寻常百姓家?至于尊仆,我们自然不会为难她,已经在安全的地方了。
方浅晴注意到他说的是我们二字,显然那背后不止是一两个人的事情。
好在他说吟风没事,她也不必再为她担心了。
倒是自己,要如何脱困,还得好好想想。
手不由得又摸到了胸前的黑晶石,心说:黑晶石啊黑晶石,如果你真的能帮上我,那可就好了。
要是黑无常那混蛋是骗人地,那我小命就难说得很啦。
既然尊驾知道我的身份,又哪里来这样的大胆绑架王妃?难道,你的主子竟连王爷的威严都不怕么?王妃不必拿王爷地招牌吓唬小人,更不要试图探究什么底细,那样对王妃地安全极无好处。
小人只想问王妃一件小事,王妃若照实回答了,小人立刻将王妃送离此地,而且小人保证今日之事,绝不会有他人知道。
尊驾说笑了,你问我的话,岂会不去禀告你地上司?那人显然不料方浅晴有这样伶牙俐齿的,一时被驳了个哑口无言。
好在那人也是个老辣角色,调匀下呼吸,就恢复了常态。
王妃,此时此地,逞口舌之利是于事无补的。
不如王妃合作一点,我们也好早早送王妃回府。
那你说吧,你到底要知道什么。
我本是个弱女子,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你们感兴趣的。
小人斗胆,只问王妃此次出府所为何事。
方浅晴心中一惊,她出府是为了去请师父,归根到底是为了给花允炽查查,他到底有没有什么病,为什么至今无嗣。
但是,花允烈也说了,可能这事牵扯到了皇后一党的许多人物,所以要谨慎再谨慎。
轻轻一笑,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却没想到,方浅晴出来王府寻访故人,也有人那么想知道。
真不懂这和他人有何相关!王妃,怕不那么简单吧?唉,,方浅晴深深叹息了一声,看来此事再难隐瞒了。
那人以为方浅晴终于肯说,一时大喜,还请王妃明示!你们既然对我那么了解,一定知道我自幼多病,堪比药罐子了。
若不是世外高人一位道长相救,方浅晴一定不会活到今日。
近来在王府中,觉得旧疾有复的征兆,这才禀告了王爷,只带了吟风前来寻访师父,找些药吃。
你们想也知道,王爷对我并不那么恩爱,他怎肯陪伴我一起前去,只打我们主仆自己出来罢了。
说到这里,还自怨自艾地抽泣了几声,心说:你们信了吗?哼哼,那人的火气陡然大了起来,王妃以这样的借口告知,那不是消遣小人么?小人虽然愚鲁,却也并不至于就此被骗!顿了一顿,又道:王爷即便不肯顾惜王妃,可又何必连相府的人都不跟着伺候?王妃身体有疾,又何苦只带了贴身的丫环走那么多路?王妃若不肯说,真的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么?我已实话实说,你要再逼我,也是这个原因而已!方浅晴又开始了死猪准则,我就是为了找师父看病,你拿我怎地?一手抓住了胸前黑晶石,一边睁大了明眸看着那无边黑暗。
只听得喀拉一声大响,那人力一掌,已把关押方浅晴的大木箱子给打了个四分五裂,方浅晴只觉得自己暴露在了一个更大的黑暗空间中,却依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她啊地大叫了一声,听得风声过耳,擦面而来。
那人似乎是一掌又要向她劈来,她不由得向后大退了一步,情急中终于叫出曾经默默念过无数遍的话语:黑无常救我!!一道异常刺目的炫光撕破了黑暗,让人睁不开眼睛来。
方浅晴与那人都在这种强烈的光线下失去了视力,方浅晴只觉得头一晕,人软软地陷入了昏迷中。
总算在夜班前赶出来了,不容易啊,大家继续关注继续支持我!相信我,精彩的情节都要一一呈现了。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四十一章 茶棚重遇师妹,师妹!晴儿,醒来!耳边,是谁在低低呼唤,那么熟悉而温暖的声音。
似乎是师父和师兄,难道,那只是一个梦。
方浅晴的意识在呼唤中慢慢恢复,耳边的声音越真实了。
被强光刺激过的眼睛,是那么的酸涩,很勉力地睁开,泪水便泉水般涌了出来。
师妹,别哭。
这下不会错了,是洛玄的声音,她能感觉到他生涩地抱着她,用柔软的布帕给她拭去泪水。
在他怀里找到了安全的港湾,方浅晴顺从地把头靠在他的胸前,以一个最舒适的姿势搂着他的腰。
适应了一会,总算是能够张开妙目,细细打量面前的人。
风清道长还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清癯模样,而怀抱着她的洛玄则似乎比先前成熟了些,俊目直视着她,里面是满满的关切和担忧。
看到师父有点调侃的笑容,方浅晴不好意思地从洛玄的怀抱中直起身来,洛玄也惊觉,涨红了脸把她安置在旁边的座位上。
游目四顾,现自己竟然还是身处在那个茶棚里,还是那个桌子,那几张长凳。
地上,吟风摔碎的那个茶壶碎片还在,只是,吟风呢?师父,你有没有看到吟风啊?自己完好无损地遇救了,看来那黑晶石是有效的,黑无常老兄也没欺骗了她。
可是。
不知道吟风在不在他的救助范围之内,万一她有什么不测,也真是叫人心疼了。
一个细碎地闷闷地呻吟声传入众人的耳朵。
方浅晴略一分辨,便知道是吟风的声音。
她率先站了起来,向声音地来源处奔去。
吟风被绑得像个大粽子。
在茶棚的里间挣扎着,蹭了一身的泥。
口中被白布堵得严严实实,只能出一些类似呻吟地哼声。
方浅晴看到她安然无恙,先在心里念了一声佛,谢谢佛祖保佑,吟风没事了。
赶紧过去,和洛玄一起七手八脚地把吟风身上的束缚给去了。
又拿掉口中的白布,吟风一伸手抱住了方浅晴,叫声:小姐!便大哭了起来。
吟风从小就在丞相府里服侍着小姐,大户人家的贴身丫头,也是从来都不曾吃过苦头的。
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这一顿哭,真够哭得风云变色,万花齐落的。
方浅晴虽然也受了惊吓,到底比她有见识些,反倒搂着吟风,轻轻拍着她地背,百般安慰了一番。
| 网友上传 \'\'\' |总算,吟风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停了叫人掩耳的哭声。
风清早就在屋内巡视了一圈。
那个老板竟是人影皆无,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几个人坐在了室内,各自问起情由。
最好奇的要数方浅晴了,她明明记得自己喝了那老板的茶水,然后就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地时候。
已经在一个黑暗的大木箱里了。
然后有个人在黑暗中向她问话。
她和那人周旋,终于那人怒。
一掌劈碎了那个坚硬的木箱。
她情急之下捧着黑晶石叫了声:黑无常救我!再然后,醒了居然是仍旧在茶棚的板凳上,好像什么事都没生过一样。
只是,意外地遇到了师父和师兄。
她略过了喊叫黑无常救命的那段,怕吓坏了吟风,以为小姐得了什么失心疯。
然后说,我只记得那人以掌要劈我,我觉得一阵劲风掠过,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风清道长侧头听她说完,沉思道:你说的那个黑暗地方,难道是这茶棚里还有密道不成?稍后要细细查访一下了。
那师父,你们又怎么那么巧,会出现在此处?我和洛玄出门三天,今天刚要往回赶。
路过这边,本想歇脚喝茶的,却正好看到你趴在桌子上昏迷不醒。
方浅晴心里盘算,这大概是黑无常所安排的巧合了,恰到好处地利用风清师徒救了她,又让她找到了他们,可以共同回府帮皇帝看病。
可见鬼仙自有妙计,非常人可及。
洛玄再次关切地看向师妹,低声问道:那你看看,伤到哪里没有?方浅晴动动脖子腰身,手脚也晃悠了半天,好在不疼不痒,一切都很安好。
她回眸看着洛玄,摇摇头说: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吟风却嘤嘤哭了起来,她被人绑成大虾米一样,手上、脚踝上满是青紫的痕迹,此刻正一阵阵酸疼呢。
方浅晴玩心大起,示意洛玄:我家丫环有事,要不你安慰她去?洛玄岂会不知道她地那个性格,脸一红,佯怒瞪了她一眼,似怪她不懂他的心。
风清没空看他们几个小年轻的眉来眼去,一人起身在茶棚里每一处板壁敲敲打打,又在地上跺了跺,想找出有没有密道之类曾经囚禁方浅晴的地方。
洛玄跟着师父已成习惯,见师父起身做事,忙忙也跟了过来。
方浅晴看着吟风可怜兮兮的,拿过她手给她按摩了一会,问她:你怎么回事,自己还知道么?吟风委屈万分,一滴泪欲坠未坠地挂在长长睫毛上,睫毛一扑闪,终于掉落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不是喝了那老板沏地茶吗,随后就觉得很晕。
我好像记得还打翻了个茶壶,然后就不知道了。
再醒来,已经被绑着扔在地上了。
小姐,那个老板和我们无冤无仇地,为什么要这样?方浅晴一时也不能和她细说,只是拍着她安慰着: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等回到王府里你好好休息几天。
压压惊。
看着师父和洛玄忙碌,扬声问道:师父,寻到什么没有?风清正敲到一处墙壁。
听得是空洞洞的声音,说声:在这里了。
又细细查看墙面,那面墙地面前正是茶棚地一个小小帐台。
放着些账本等物,像是老板结账之处。
贴着墙壁有个大大的壁橱,上面陈列了一些酒水,茶叶罐子之类的东西。
壁橱很陈旧了,灰尘也似乎很久没擦地样子,有点脏兮兮的。
不过,风清仔细看了一遍。
还是现在壁橱的一角有手指印子,应该是搬动壁橱地时候留下的。
按着那个角度移动了一下,壁橱果然稍稍动了一动。
再加大力,往前一推,壁橱格格声响。
离开了原先的位置。
从橱后露出一个大大的洞来,足够一人侧身通过。
风清回头一笑:看来就是这里了,洛玄跟我进去看看,晴儿留在外头看着吟风。
方浅晴和吟风看到橱后出现了这么个黑洞,也都忙着围了过来,吟风连遭诡异的事情,依偎在方浅晴身后抖,手也紧紧捏着她的衣襟。
风清道长带着洛玄晃亮了火折子,举步向里走去。
若不是把橱移开了。
透进些许光亮,那里面还真是够密封的,一丝缝隙都不见。
那是个长长地木制甬道,走出几丈许,便是一个方正的空间。
空无一人。
只余下地上的破碎木屑。
两人看了一会,也不得线索。
只觉得此人的掌力雄浑,倒是个不好相与的角色。
也是方浅晴命大,居然并没受伤。
再次走出来地时候,正遇上方浅晴一脸希冀的表情。
洛玄缓缓摇头,师妹,里面果然有打碎的木屑,但是没有其他东西,也没有人。
没想到,一个路边茶棚的老板竟然会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把你弄晕了又是什么用意。
风清道长边往外走,边向方浅晴问。
师父,你常走在这条路上,那个老板是个中年男子,脸色和善。
仿佛左边耳朵有个小小痦子,其他也没什么特征了。
不知道你以往见到的,是不是这个人?正是此人。
绝对不会是有人冒充的,这个暗道时间已久,不会是短期里弄的。
师父师兄,有什么事,还是请你们跟我回王府去详谈吧。
我此次带吟风前来就是来找你们的,谁知道昨天扑了个空。
好在天缘巧合,在这里遇到你们,又正好把我们给救了。
简单地把有人要请师父看病地事情说了,再次请求师父去王府一叙。
关于花允炽子嗣的问题,因为事关大局,所以连吟风都是不知内情的。
而且茶棚又是个是非之地,在这里再呆着也多惹麻烦而已。
几人商量已定,决定依从着方浅晴,回到王府再作计较。
出得茶棚来,方浅晴抹去了一把冷汗。
危险啊危险,居然差点把个小命丢在此地了,好在有那黑晶石救命,却也是用去了一次救命的机会。
唉,只剩下两次了,倒霉!看看周遭环境,这个茶棚是也诡异,周围竟只有孤零零一家,附近再无人家。
火从心头起,她一下奔了进去,找到厨房。
拿来做菜的油,在木制地桌椅板壁上泼了,晃了火折子就往上点去。
油见了火,那还有不着地,轰地一声火苗就窜了起来。
方浅晴急忙回身,一把扯了吟风和洛玄,再对师父说句:快走,我可不留这个地方再去害人!几人见她已经都点着了,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随着她一阵狂奔。
快到城门处再回头看,那边已经是火光冲天,滚滚浓烟了。
哈哈,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得罪方浅晴,真不是好玩的事啊!柳丝清扬专用分割夜班回来好辛苦啊,拼命码了三千多字,总算是完成任务了。
上传完了还打算写点明天地,呵呵,我要花花,要月票。
有包月的朋友,还请莫吝惜手中滴票票,柳丝万分喜欢那玩意。
哦呵呵!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第四十二章 女版十八摸野外有很大的风,风助火势,很快将那间孤零零的茶棚吞噬于熊熊烈火之中。
几人看了一会,赶忙进了县城。
一行人奇形怪状的,有俗有道,走在县城大街上实在是惹眼。
风清道长提议道:晴儿,不如雇佣一辆马车,这样也隐蔽些。
吟风连连点头,心道:小姐都成了纵火犯了,还在外头露脸呢,赶紧躲到车里是正经。
方浅晴也是走累了,眼见已经到了下午时分,也就欣然同意了师父的意见。
四人雇了一辆马车,一路无事,天刚擦黑的时候终于回到了王府。
花允烈听得门人来报说王妃带着风清道长和洛玄来了,心里很是高兴,开了正门亲自来迎接他们入内。
随即吩咐厨下整治了上好的佳肴,宴请贵客。
洛玄看到花允烈,那么长身玉立,气宇轩昂的样子。
心想着他是师妹的丈夫,不由得酸涩不已,脸色也就有了几分沉郁。
花允烈并没觉察到这个还残留着几分孩子气的小道士有何情绪起伏,只看着风清道长一派世外高人的风范,只盼望是找对了人。
方浅晴一边跟着花允烈把他们延请到了大厅里,见花允烈对师父很是尊重,心中觉得这家伙算是很上道了,给足了她的面子。
一眼看到洛玄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明白他是看到了花允烈想起师妹已经嫁人,所以黯然。
可见这个是师兄对她。
还是那么在意的,不忍他为此烦恼。
见着开饭尚且有些时间,打算要开解他几句。
抬头对花允烈道:王爷还请和师父详谈。
我带师兄熟悉下王府里的路径,顺便去自己宫里换下衣服。
吟风地手脚还受了点伤,衣服也弄脏了。
我们先告退一下。
花允烈向来是不理方浅晴私事的,和他告假也只是在人前做戏而已,当即说声:王妃请便。
方浅晴独来独往惯了的,大大咧咧带着师兄和吟风径直向来凤宫里去了。
打了吟风赶紧去换衣服搽伤药,自己屏退了一众伺候地人,只和洛玄在自己寝宫的外间会客。
洛玄看看这个布置精雅,纱帘垂地的小小客厅。
一应器具也都很精致可心地样子,微微点头道:师妹,他对你不错吧。
想来有些传言并不可靠,王爷并没冷落你。
哎呀,我们俩之间。
{ }你还尽说些虚伪客套的话。
难道才大半年不见了我,就和我生分了么?洛玄脸上又泛起了红晕,嗫嚅着说:为兄不敢。
方浅晴是看到洛玄就会变身成妖精的那种,越是他在害羞,她就越喜欢来劲。
闪身挤到他的座位里,愣是把个红木椅子撑得满满的,害得洛玄无法动弹。
抬起头来看着我,方浅晴命令道,霸道而邪恶地捏着洛玄下巴。
一副调戏的模样,好久不见了,大爷要验货!师妹,,。
洛玄无语,她都是王妃了。
还要这样吗?验货,真是好生暧昧的词句,洛玄想想都觉得脸上快要沸腾了。
眼见那魅惑地脸蛋向着自己逼近,洛玄忽然现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身周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离了。
师妹,,,怎么,除了叫师妹,你不会别的话了吗?这样吧,我们按照十八摸的程序从头来一遍?十,,十八摸?洛玄现,每次和师妹在一起,都会让他有疯或崩溃的冲动。
什么是十八摸?听上去就不是什么纯洁地东西,这个师妹,到底是要在王府里做什么?香甜的鼻息吹拂到他的脸上,她的手已经攀爬到他的鬓边,嘴里还哼唱着:一呀摸,二呀摸,摸到小师哥的头边,,晴儿,只挣扎着出干干的一点喉音,意识便陷入了迷乱中。
眼前似乎有礼花绽放,绚烂无比。
(呃,其实就是眼冒金星啦!)额上有微汗渗出,虽然是深秋天气,洛玄还是感到无比的燥热。
肌肤在方浅晴凉浸浸的手指抚触到处,才有一丝清凉,他模糊地意识里在渴望着更大面积的接触,才会接触这样难耐的灼热。
鼻端有滚热的液体流出,洛玄伸手刚要去擦拭,却听方浅晴蛊惑而暗哑的嗓音低语:哦,我地小师兄,你居然流鼻血了呢,让我帮你擦掉可好?他不敢动,只能听任她拿了柔细地绢帕在细细擦拭他流下的几滴猩红。
心里却在说:遇到你,我很快连小命都要没了,何况鼻血。
方浅晴心里笑得都要抽筋了,真地,谁都没有这个小师兄好玩。
在炽面前,她总是有点吃瘪,在烈面前,她总是喜欢针锋相对。
而在小师兄面前,她始终是占着主动权的那个。
逗他,把他逗到流鼻血,是她从方倩到方浅晴都值得自豪的壮举。
好整以暇地帮他擦拭完了,看他羞得不敢再与她对视,心说:差不多了,好不容易重逢的,也别真就吓坏了他。
亲亲他的脸颊,正要说话,外面却来了解救洛玄困境的人。
王妃,王爷吩咐小人来请王妃和小道长同去入席,厨房已经准备妥当了。
哈哈,调戏师兄半天,厨房都把晚餐准备停当了。
想起自己折腾了一天,东西都没吃过呢,也真是饿了。
你先去,我马上带道长过来。
站起身整理整理。
洛玄总算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方浅晴道:玄子,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内室换了衣服就和你一起去。
把身上揉得皱巴巴的衣服换下。
穿上青色缎子深紫掐牙边的长裙,简单挽了头,只戴着洛玄送地白玉簪子。
出门来时。
一派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脱俗清新模样。
洛玄见她那种超脱俗世,雅丽如仙的风姿,早已痴了。
再见头上那支曾亲手给她戴过地簪子,更是心下感动。
走吧,该去吃饭了。
师妹,晴儿。
他对你可好?洛玄鼓起勇气终于问出了那句心中盘桓了无数次的话,刚才,我问你,你光顾着那个,也不回答我。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调戏那两个字。
表情却有点委屈。
那么关心她,她总是满不在乎的,也不知道她过得怎样。
我知道你关心我,我还是那样子。
他对我地客气,也是做给他人看的,我们之间其实就是名义上的夫妻。
一口气说完了,拿眼看着洛玄:怎样,现在你知道了,还有什么要问的么?洛玄心中有喜有忧。
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盼着他们夫妻和美呢,还是希望师妹和王爷并无实质关系。
看看她,也不像是受过委屈,就她那性子,想是到哪里也不会吃什么亏的吧。
第一次有勇气主动去牵她的手。
替他整整头上的玉簪。
多谢你一直戴着它。
只要你过得开心,我就为你开心。
深深吸了口气。
将涌上眼中地泪压了下去,勾起唇角:别让他们久等了,吃完了饭,我们还有要事商量呢。
烈鹰宫的那一席盛宴当然是极尽奢华,宾主无不尽欢。
酒饭罢了,花允烈邀请风清道长和洛玄方浅晴一起到他的书房里议事。
进得门来,花允烈先是不顾自己的身份,冲着风清师徒就是深深一揖。
风清道长不料他如此大礼,忙忙侧身不受,又示意洛玄将他扶直了身体,口中道:王爷切切不可多礼,有事但请吩咐,贫道只要能够帮忙,一定不辞其劳。
花允烈躬身道:事关重大,这才请王妃将老神仙师徒邀来。
并非是本王多礼,实乃为皇兄担忧日甚,盼着老神仙能替花盛解忧。
四人分别坐下后,方浅晴先把今天回程中,差点被茶棚老板暗算的事情说了一遍。
又道:其实,所有地事情都是围绕着皇上那件事而来的,那老板不抢钱不劫色,又没拿我做了人肉包子,一叠声只是问我出来到底为什么。
听完了事情经过,花允烈那两道浓眉纠结到了一处,眼中闪烁着丝丝怒意。
原来,你今天回来还遇到了这样的危险?怪不得吟风也受了伤。
是啊,吟风被人绑得严严实实的扔在当地,我则差点被那人一掌劈死了。
醒来才现趴在原来的地方,师父和师兄就在身边。
要不是他们来了,我今天怕是回不来了。
也是皇上福气好,不然我在山谷中找不到师父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请得他们来呢。
风清捋捋雪白的胡须,又想了想:这个贫道也是奇怪,我和洛玄到茶棚时,并没有看到那个老板,也没见有其他人。
晴儿就趴着在桌子前,神智昏迷。
那在她遇险时到底是谁所救,我也想不出来。
方浅晴扯扯嘴角,心说:你们当然不知道,是黑无常救的,我敢说你们敢信吗?这事里面牵扯很多,许多事情一时也参详不出来。
师父,您的医术非常人所能比,这次王爷叫我来请你们,就是想请你帮皇上看看病。
此事,关联着皇上的子息,和花盛地千秋万代,还请师父不要推辞。
方浅晴见花允烈还有点吞吞吐吐的,干脆直接把要求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不但是风清师徒吃了一惊,连花允烈也被她的大胆直白吓了一跳。
我知道,现在涨的收藏,都是看包月的朋友们了。
包月朋友,要记得给我投粉红票哦!柳丝感谢万分!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四十三章 初次诊断花允炽在宫中正值批改奏章,诸多朝政大事,也使他疲累不堪。
年节将至,各地的文书奏章堆满了一桌子。
东南雷泽又逢了水灾,地方官员只知道抱怨,却没人拿出好的治水方法。
那些饥民的粮食问题,肯定需要京师里派粮食去救助,必须要找可靠的人押运去赈灾。
正自边想边烦恼着,忽然,墙面上想起笃笃的敲打声,一架书柜戛然而开,夜枭闪身走了出来。
他依旧是一身黑衣,用黑巾蒙着面容。
轻轻跪下,在花允炽身前低低说了几句。
花允炽露出一丝惊喜,原来烈已经帮他寻访到了名医,要请他移驾去王府一次。
手一挥,夜枭早已从原路退出,书房里恢复了常态,一如他从未出现过。
桌上的红烛,也只是因着那细微的风动而哔博跳跃了一下。
刘安!刘安永远忠心耿耿站在他的书房外,静静等着他的传唤。
老奴在。
找一顶小轿,送我出宫,不要惊动他人。
吩咐刚刚出口,刘安早就去办了。
不过是半个时辰不到,花允炽的素布小轿已经直接抬进了花允烈的书房之中。
虽说是便装驾临,可众人还是以君臣之礼叩见了花允炽。
花允炽敬风清是清修之人,又是来帮他看病的,忙阻止了不让行礼。
又是如是客套了一番。
这才各自坐下。
方浅晴见了他来,总是有些微不自在。
俏目看去,见他有几分疲累的样子。
而那目光却灼灼看着她,依旧那么温暖如春,澄清若水。
王妃。
有劳你为我延请道长师徒前来,受累了。
方浅晴脸一红,轻声道:能为万岁效劳,浅晴之幸也。
皇上有何不妥尽管对我师父直言,浅晴告退。
她在这里也确实是不太方便,毕竟皇上地生育问题,她这个弟媳妇在场有些话都不是很好说。
{ }花允烈道声:王妃请便。
道长师徒我已经叫下人安排了住处了,你尽管放心就是。
转身走了出来,只觉得背上有灼热的温度,那是谁的目光在追随着?抑或是皇上地,抑或是小师哥的?风清带着了然一切的笑容。
看着女弟子翩然走出,随即道:贫道要向皇上请脉,大体地情形已经听王爷说过了,看看脉象再作计较。
花允炽伸出手来,洛玄在急忙在桌上垫了一个绣花的软垫,让花允炽把手搁在上面。
书房内鸦雀无声,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在静谧中显得分外清晰。
大家都把目光投注在风清道长的身上,看他的手指静静搭上花允炽的寸关尺,捻须不语。
一只手切毕。
又换了另外一只继续,始终不一语。
花允炽心中也忐忑了起来,不知道最终会是怎样的说法。
风清道长切脉已毕,又仔细看了花允炽地面色,甚至还翻看了他的眼底。
沉思了许久。
花允烈终于忍不住了。
轻声问道:道长,你看我皇兄的身体。
到底可有疾患?贫道斗胆,不知可否去陛下起居之处察看一番?道长有话尽可直言,可是现了什么不妥?至于进宫察看,只要等我稍作安排就可。
贫道曾听王爷所言,陛下的贵妃曾经有过身孕,那就可以说明陛下本来无病。
如果是宫中娘娘或不利生育,那也只会是个别现象,不会全部都是这样。
说实话,讲到这些后宫生育的事情,真地是很难措辞。
虽然这个皇帝极其和善,但风清道长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贫道就怕是一些外在的影响,导致了这个结果。
后宫娘娘们众多,只怕那个手脚是动在了陛下的身上。
刚才切脉,总觉得陛下的肾脏功能有些受损,但又不像是内部的病变,倒像是某些药物所阻碍。
具体的,是何种药物,贫道如果不是亲见,现在不能擅自作出决断。
难道是皇兄的饮食?花允烈一下子变了脸色,如果是御厨房里出了问题,那皇兄的生命都是捏在了人家手里,不是生育问题那么简单了。
花允炽摆了摆手,这倒还不至于,御厨房的人选,都是由刘安亲自安排地,那么久了,都没有换过人。
以前昭贵妃怀孕时,也是那些人在操持饮食的。
那会是哪里动了手脚呢?花允炽陷入沉思,忽然道:我倒有些怀疑,我宫中的龙涎香。
以前用的香料是从江南运来的,后来是换了供货地商号,那件事是左相推荐地,说那家商号的香料是从丝路那边过来,特别精美。
左相?花允烈也沉默了,事关皇后和左相一党,那么问题出在此处地可能已经极大了。
明日上殿,你上奏力荐风清道长师徒,说是为花盛国祈福。
近来雷泽闹水,地方官员治理不力,借着此事请有道之人祈福,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到时候立即准奏,你就可以安排道长师徒进宫了。
皇兄,臣弟明天一早就奏请皇上应允。
只是,如果查出来确实是香中的问题,皇兄打算如何?风清初步作了诊断,听到皇帝兄弟的话语渐渐涉及朝政,觉得多听没什么好处。
于是请求告退,与洛玄同去休息。
只等着皇上宣召,进宫再作勘察。
花氏兄弟也明白,这位道士是个明白之人,断断不会多言多听。
花允烈吩咐手下立刻安排他们去休息,赶路一天,他们也很辛苦了。
回过头来看着皇兄那懊恼的神色,心里一疼。
为一国之君,实在是比他这个闲王辛苦了许多。
而且祸起萧墙,也实在是让人痛心不已了。
他们的脚步更快了,,我再观望是不是会束手待毙?花允炽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影,那温暖的眼神刹那变得冷冽。
他看向自己的兄弟,沉声问道。
皇兄,一切待等道长察看了详情再说。
臣弟已经下了决心,再也不会袖手旁观,只要是皇兄用得着臣弟的,一定万死不辞。
我打算给你封地,你带着家人离开京城为好,就算是帮我保留着一份根据地吧。
皇兄一定要三思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岂能调我远离?如果那边有什么举动,那你,,花允烈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虽然是秋凉天气,却起了一身的冷汗。
一切从长计议吧,我也该回去了,明天上殿的时候,你记得怎样做就好。
见着花允烈那担心的表情,花允炽也觉得心里很是温暖。
许久以来,烈都不肯管理朝政,现在风云即起,反而能让他潜心帮助自己度过难关。
那种兄弟同心的感觉,才是最最弥足珍贵的。
花允炽双手握着花允烈的手,不语,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此时,他们就如寻常人家的兄弟,同仇敌忾,而没有地位皇臣的区别。
花允烈只觉得眼眶里有什么东西要奔流而出,竭力忍耐,却依旧挡不住那滚滚的热流。
兄弟二人拥抱在一起,那种默契和依恋,一如当初花允烈代替哥哥去邻国时的心情。
很多东西,都仿佛在一瞬间回来了,时光虽然不能倒流,可是心情却是可以重拾的。
目送着皇兄依旧是简朴的一顶小轿隐没在茫茫夜色中,花允烈只觉得鼻酸不已。
自己真的是太不愿意为他分忧了,那么久以来,只是陪伴着柳儿,过着自以为安乐的生活,却不想自己的亲哥哥一直生活在危险算计之中。
或,柳儿暂时离去也好,也能让他有心思为哥哥去做些重要的事情。
虽然这样说,对柳飞真的很不公平。
这真是个难眠的夜晚,仿佛被陷入到此事中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能好好睡着过。
不论是宫里人和宫外人,都在那声声更漏中等来了黎明的第一线曙色。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