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呢?你回国后,他怎样了?方浅晴沉浸在花允烈的故事中,随着他们的经历而喜悦感叹。
从来没有那么近距离地去探究作为男同志的**,若不是这样的敞开心扉,她永远都会对**有着一份反感。
虽然在结识了柳飞后,也对他们有了一定的宽容,可要说没有疙瘩,那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在花允烈的叙述中,她仿佛看到大漠寒风中两位少年的相识相知相濡以沫,忽然觉得那个也不那么恶心,甚至觉得那一切都是顺理成章而情有可原的。
方浅晴问了一句,却半天没听到回答,不由得转头去看。
花允烈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脸上有深深的沉痛。
怎么了?阿汉后来没能和你再见吗?他死了。
方浅晴再次震惊,以手掩口,瞪大了眼睛。
他是皇室之争的牺牲品,其实他无心皇权的,可是他的兄弟们却一直由于他的得宠而排挤他,妒忌他。
终于在北狄可汗病重的时候,他出事了。
那天,说是去打猎的,我等来等去,等不到他回来。
后来,他们说他去追赶猎物的时候,掉下了山谷。
如此说来,是现在的北狄可汗杀了阿汉?那倒也未必,当时争权的不止是当今的可汗一人,谁知道是哪个下的手。
呼出一口气,花允烈双手掩面,再也不一语。
忽然。
他的双肩耸动着,无声地哭泣了起来。
不知道多久了,这件事他再也没提过。
今夜却在方浅晴这个名义妻子地面前,把一切过往都说了出来。
****往事重提,他的眼前又出现了那最惨痛的一幕。
那天。
他等了很久很久,都没见阿汉鲜衣怒马潇洒不羁地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他有着很不好地预感,心口里凉凉的不好受,总觉得要出事一样。
夕阳快要下山了,血红色的球体悬挂在草原地尽头,不远处有炊烟冉冉升起,黄昏美得凄艳。
就在那红红的光线中。
一队人马簇拥而来,他听得那些人用北狄语说着:出事了,出事了,阿汉王子摔下山了。
心就在那一刻崩裂了,他飞奔着迎向他们。
疯一样去拉扯马背上那个摔得全身没有一片好地方的人。
曾经华丽的锦袍在风中飞扬,不过现在已经快成碎布条了,每一条布片里都浸透了他的血。
身体伤痕累累,叫人不忍卒睹,可那张俊秀的脸庞却是奇迹般的完好无损,只是那双明澈地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
花允烈痴痴站在马前,终于双腿弯曲,跪了下去。
他依稀感觉。
那曾披在他身上的那片温暖,将永远留在他的记忆之中。
方浅晴也是泪光莹然,爱情不论生在什么人之间,生在什么地方都是让人尊敬的。
虽然是两个男人,他们的感情照样有可歌可泣之处。
大大饮下一口醉红尘。
耳边却传来了一阵更为压抑地呜咽声。
她看着他。
那修长健伟的身躯缩成了一团,瑟缩得像是风中的秋叶。
她想:又回到那最初的寒冷中了吗?回忆,真是让人神伤。
看着他的悲怆,方浅晴也想起了很多事。
****此时此地,她在心里谅解了储卫坚和他的那个小男生,也许当时的她真的是太过激动了。
只是,她要责怪的是储卫坚地欺瞒,而花允烈却是从来不曾欺骗过她的。
不由自主地走近了那个伤悲孤独的人,男人地饮泣真的会激起女性那本能的母性。
也许是酒喝得太多了,方浅晴下意识地拥抱着那个颤抖地人。
暖阁里温暖如春,花允烈已经喝了很多醉红尘。
可是,方浅晴地触手处,却是冰凉蚀骨。
他的身体,为什么那么凉?你很冷么?她地声音暗他的声音闷闷的:我也不知道,每当想到过去寒冷的北狄,我就全身冰冷。
方浅晴喟叹,这大概算是渗透在他骨子里的后遗症了,不论此后怎样,只要那段回忆浮起,那他都将会觉得透骨的寒冷。
她同情地拥紧了他,那种纯粹地同情,纯粹地理解,纯粹地想去解除那冰冷的触感。
花允烈能感受到她的温暖,她柔软的拥抱包围着他,他贪恋着这样馨香的味道,暖融融的胸怀,他伸臂紧紧抱着方浅晴纤细的腰,投身在这一片如同阿汉才给过的温暖里。
他觉得自己是一只冻僵了的小动物,在她的呵护下,僵硬解除了,身体回暖了,生命又回到了他的体内。
他觉得自己是初春寒冷枝头的新芽,沐浴在最和煦的阳光下。
成年后,他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接近一个女性,除了母后,他未曾这样亲近过一个女子。
方浅晴的腰被他那么紧地收拢,他们的身体一下子贴合到了毫无缝隙的地步。
她感受到他的依恋,那是对温暖的本能依恋。
她轻轻地抚摸着他如水光滑的,丝在她的指缝间泻下,凉而舒适。
记忆的冲击和酒精的作,终于夺取了他的清醒,花允烈喃喃着,一些没有逻辑的话语。
方浅晴细听,他仿佛叫着母后,又仿佛叫着阿汉,还叫了几句柳儿。
最后,他像个孩子一样把脸贴在她的胸前,轻轻蹭着,叫她:王妃?我也叫你晴儿好不好,你真是一个好女人。
恩。
她无法拒绝。
我从来不知道,女人可以这样好。
花允烈抬起头,看方浅晴关切同情地眸子,终于忍不住直起身子,把唇贴上了她粉红色的嫩嫩唇瓣。
酒,真的不能多喝,方浅晴无奈地叹息,却不愿据却这样的亲近。
**是最不可抗拒的东西,男人抑或是女人,都会在某种程度上屈从于身体的召唤。
她被他抱着,放在了暖阁的锦榻上,在女子面前,他有着一份难得的生涩。
而混乱中,他却很愿意也很想与自己的妻子,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他像个最虔诚的教徒,在方浅晴美好的身姿上以吻宣告他的崇拜景仰,他的手在她最洁白无暇的躯体上逡巡,那是一个仙境般的乐园,百草丰茂,落英缤纷,那是他的新世界。
他在她的幽深面前忐忑,迟疑着,羞怯着。
在那与男人不一样的一片丛林中,有半开的花瓣,沾满了晶莹的露珠。
他试着去尝那清澈的露珠,深深感叹那是比醉红尘还要让人沉醉的醇醪。
恩,,方浅晴只觉得喉咙干涩,出一声许久压抑的吟哦。
花允烈的舌强烈刺激着她最敏感的地方,那**像泉水般涌了出来。
而花允烈也沉迷在那甘甜的泉水中,他的手在那花瓣上轻轻揉着,又俯下头去再次吸取美味的甘泉。
当他的唇无意中抿到了她的花蕊,方浅晴身子猛然一挺。
她忽然记起,这个人虽然有过很多经验,可却偏偏没有跟女人的经验。
方妖女的本性突然在这一刻爆,她想这个家伙不知道要吭哧到什么时候才进入正题呢。
号称来此地寻花问柳,却一次还没来过真的呢。
腿轻轻却有力地缠上了花允烈的背,她要教会这个笨笨的家伙。
手,握着他火热的**,引导着,直到桃花深处。
当他的火热贯穿了她的柔嫩,刺痛感彻底打倒了方浅晴老师。
她忽然意识到,她已经不是方倩了,她是方浅晴,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处子之身。
花允烈先是苦于未得其门而入,当找到了自己的轨道,他也就操作自如了。
他左右开拓冲突,在那温暖紧致的幽穴里快乐驰骋着,雄姿英。
惨的是方浅晴,被一波又一波的痛楚,带到了半昏迷状态。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道:妖女,谁让你引路的,自作孽不可活啊!一夜的痛,一夜的火热缠绵,一夜的神志不清。
什么叫做水深火热,大概就是这样的体验了吧。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五十一章 不告而别车辚辚,马萧萧,花允烈的赈灾马队已经浩浩荡荡地开出了京城,向着饥馁深重的雷泽灾区行进而去。
一夜的纵欲,并没给他带来什么影响,至少他看上去精神很好,在神骏的良驹乌云盖雪上显得分外意气风。
只是在出京那刻,他回望了一下王府的方向,面上有一丝复杂的表情。
他,居然碰了女人。
一个纠结再纠结的大矛盾,居然在昨夜的酒后打破了。
她,还好么?他也不愿意就此不告而别的,蹑手蹑脚起来后,还拿了纸笔想跟她说些什么。
可是,说什么呢,道歉,请求谅解?还是告诉她,在昨夜他其实也是动心了的,在那肌肤紧密结合的时刻,他没有想起柳没有想起阿汉,只想着要她,要她。
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揉皱了纸团,扔了出去,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默默在心里说:保重吧,晴儿,愿来日见时,一切都会很好。
仿佛是有什么感应似的,花允烈回望默祷的一瞬,方浅晴醒了。
疼痛酸麻再次清晰地袭来,她不禁呻吟了一下,而那嗓子也是干涩无比。
宿醉的感觉还在,醉红尘的后劲真是厉害啊,她觉得她头痛欲裂。
下身的不适感告诉她,她昨夜经历了穿越后的初夜,她放纵了,沉沦了,和一个性向与众不同的人。
她不是讨厌的吗,怎么昨夜的她竟然接受了他,是因为同情,还是因为孤独?披散的秀滑落到身前,带来一丝凉意,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衫是如何羞人的不整。
^^ ^^胸膛半裸着,鲜艳的樱桃傲然挺立,几乎要跳跃而出。
而在雪白地身躯上。
满是旖旎后的痕迹,青青紫紫。
大小不一。
后来地时髦叫法,叫做种草莓。
可是,这个野蛮的男人在她身上种下的,简直是一座果园。
什么青梅草莓樱桃葡萄,品种出奇地多。
她试着撑起来,手脚腰肢无不疲累得在抗议她哪怕最轻微的举动,一动就像要散架一样。
她想她大概需要休息一百天。
妈的,这么不济的身体。
方浅晴在穿前也是那经过人事的了,不济地不是她本人,而是属于原来方浅晴的那个脆弱身子,如此不堪蹂躏。
不过,那个禽兽也太厉害了吧,居然不鸣则已。
一鸣惊人,把她折腾成这个样子。
稍微移开一点。
她垂目看到榻上洁净的床衣上,留下了她初夜的血迹,象征着女子纯洁的玫瑰色。
正在无声绽放。
她苦笑,证明给谁看呢?那个人,已经在她熟睡的时候,落荒而逃了吧?昨夜对他来说,或是一次出轨,一次酒后的偏离。
以后地他会怎样。
谁知道呢?一下依旧回复到当初。
他只会喜欢他的同性。
忽然就有些恼恨了,为什么昨夜那么不能自抑。
任他予取予求了,还引导他,自己送上了甘甜与他品尝。
虽然,她不可否认,她也有着渴求,也有着想疯狂地**。
= =她是被魔鬼召唤了,所以失去了理智。
那,她现在的怨恨又来自何处呢?为什么,心底存着不满和怨怼,是因为他的不告而别吗?他们本来就不是同路,因为偶然而聚合离散,此后再回到各自地轨道,各自喜怒哀乐。
小姐!吟风的叫声打破了她的纷乱思绪,她不由得红了脸。
一夜未归,竟让吟风找寻到了烈鹰宫里,真够叫人抬不起头的了。
吟风站在榻前,暖阁里了无寒意,她的小姐虽然衣衫不整,却也不会着凉。
只是,小姐的样子太让人不敢多看了,慵懒无力地身躯和玉肤上地点点痕迹,都昭示着昨夜生的一切。
吟风虽然未经人事,可毕竟也是大姑娘了,岂会丝毫不懂。
她以比方浅晴更甚地羞涩,来面对方浅晴的尴尬境地,以至于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还是方浅晴先开了口,你怎么来了?是王爷吩咐管家一早来叫我,让我在烈鹰宫伺候小姐起床。
我来了很久了,刚听到小姐有响动,这才进来看看。
哦,,那王爷走了么?王爷一早就走了,去雷泽赈灾了。
还是那家伙贼精,省得两人见面尴尬,甚至都没叫醒她告个别就溜了。
倒是自己,被丫头看了个光光,挺不好意思的。
虽则,她和烈是皇帝赐婚的夫妻,她是正牌王妃。
可毕竟谁都知道,这个王爷是喜欢男人的啊,在柳飞不在的时候,他又接受了女人,很是戏剧性,不是吗?吟风,准备大浴房,我要洗澡!王府里只有主子才用的偌大浴池,引来温泉之水,源源不绝从鸟嘴状的喷口汩汩而出。
池子以汉白玉砌成,里面暖气氤氲,恍若仙境。
池水中撒下了香气四溢的花瓣,也加入了疗伤的草药,方浅晴把自己的身子深深埋进了水中。
昨夜的一切,都不在她的计划中,她心情负杂地胡思乱想着,淤积着一股子火气。
她狠狠擦洗着自己,仿佛觉得自己被弄脏了。
哇,好疼。
实在是太用力了,那本来就伤痕遍布的肌肤受不了那么虐待,每一处都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她颓然仰躺在水上,让自己漂浮了起来,那温泉水在有力地托举着她,她觉得自己像在云端里。
在舒适的感觉里,她依稀想起了温泉水滑洗凝脂的诗句,而且,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还正是在新承恩泽后的第二天。
心里有点后悔,她喜欢炽,也喜欢玄子,却独独没有对这个花允烈有过爱意。
可是,来了那么久,却偏偏把她的第一次给了烈。
造化弄人啊,方浅晴,你真够混的。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又过了很多天,方浅晴仿佛陷入了冬眠状态,哪里也不想去,只是休养生息。
好在现在的方浅晴毕竟不是以前病弱的那个方浅晴了,在吟风尽心地调养下,她很快恢复了体力。
身上的伤痕,也渐渐消退了,方浅晴偶尔看时,会茫然觉得那一夜是一个梦境,一旦醒来,便什么都没留下。
终于有一日,蛰伏的人苏醒了。
太无聊了,太安静了。
花蕊走了,柳飞走了,花允烈走了,洛玄和师父也走了。
天地间,难道只剩下我了吗?她想大吼,想跳脚,想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不那么孤独。
吟风看着她抓狂的样子,有点害怕。
自从小姐和王爷有了那什么之后,变得神神叨叨的,不那么正常。
时而心情郁闷,不愿见人,时而又怒气冲冲,责怪花允烈趁着酒醉做了些不道德的事情。
其实吟风是一直希望小姐能和王爷像普通夫妻一样幸福的,她总觉得王爷如果永远不改变自己的习性,那么小姐将是多么可怜啊。
小姐如果觉得在王府中烦闷,那么我们去相府住些日子吧?相府里,除了爹娘没什么亮点,不好玩。
吟风不懂亮点是什么,不过也知道小姐不想去。
那,要不去看公主啊?公主?这下方浅晴眼前一亮,对啊,和花蕊也很多时间没见到了,她在景华过得可好呢?和小驸马两人可恩爱?吟风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主意算是出对了。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五十二章 易钗而弁既然要走,当然得把事情安排停当。
方浅晴并不想搞得沸沸扬扬的,让所有人知道她出门了,毕竟上次在途中遇险等于是给她敲了警钟。
这京城里,到底有多少人对她心怀不轨,尚且很难判断。
叫吟风悄声唤来了管家,把自己出门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管家大约四十出头,一个容貌平实而双目中透出精明之光的汉子。
听得王爷不在,王妃又要悄悄出门,不由得大是踌躇。
放心吧,管家,我平日很少出门也不爱招摇。
我已经打算好了,我不以王妃的身份出现,这样总行了吧。
你对外人只说我在府中修养不就好了,你也不想我在府里憋死吧?管家沉吟了半晌,实在是拿她没辙。
王爷在时,也是不多过问王妃的行踪的,似乎是当日有什么协议,各自有自己的自由。
可是,管家也知道,在王爷走的那夜,王妃在烈鹰宫里留宿了。
以前明显是因为王爷只喜欢柳飞,所以对这个王妃不管不顾的,可一旦他们有了亲密关系后,王爷到底是如何想的呢?这个,王爷走的时候分外匆忙,甚至像是跑路一样,管家幽怨地想:王爷真是的,什么都没关照出。
如果放走了王妃,王爷回来怪罪怎么办?方浅晴看他脸色一时一个变化,知道他不敢轻易答应。
我说管家。
你也太小心了吧。
我不妨告诉你行踪,如果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派人来找我。
我这是去探望公主,陪陪她地。
花蕊和方浅晴交好的事情,可说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管家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大为放心,只是一再叮嘱王妃路上要小心。
按他的意思,是要派出家丁随行保护的。
^^ ^^可是方浅晴特意和吟风想到处走走看看。
最后才是探望花蕊,又怎耐烦那么多人跟来跟去的。
两个人扯皮许久,方浅晴火了:我说管家,你可管得真是宽了!再管。
也不能爬到我头上去吧?小人不敢!管家头上一把冷汗。
看方浅晴火的表情,觉得很像一只露出爪子的猫。
吃过午饭地时候,管家在平时管账的账房里看看账目,理理思路,却听得有人叫门。
打开门。
只见一个少年人一步跨了进来,细看眉目虽然熟悉,却记不起是谁。
按说。
此人风姿高雅,气质不凡,唇红齿白,少年英俊,看到过就不会忘记,可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此人名号呢?来人灿然一笑。
露出编贝般的细白牙齿。
直把管家给晃晕了头脑。
公子,公子是哪位你果然认我不得?声音隐然有雌音。
不过少年人长头上,变身未完也是有的。
小人,小人一时愚钝,请公子赐教。
哈哈哈哈,我说可以掩人耳目吧!一阵娇笑,赫然便是王妃地声音。
管家额头冷汗终于滴下,要说此人面熟呢,却是王妃扮了男人来戏弄他。
你别不高兴,我可不是戏弄于你。
我只是告诉你,我一旦扮了男装,完全不会有人猜到我是王妃,这样出去,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事已如此,管家复有何言,只能唯唯诺诺再次叮咛,希望王妃一路平安。
第二日清晨,王府后门早早停下一辆油壁马车,一名装束精干地马夫似在等候着什么。
\\\\\\\\\\\\后门吱呀开处,一名白衣少年,一名青衣童子便闪了出来,身形都比常人为娇小。
看到马车,低声嘀咕了几句,车夫恭敬下马,为二人打开车门帘。
两人飞快上了车,马车远去,消失在悠长的巷道中。
自从计划这次出游以来,方浅晴早让吟风去寻好了马车,付好了定金,一切迅速而隐秘,天衣无缝。
可是,真的无缝吗?天知道。
此时,方浅晴和吟风坐在舒适的车中无比兴奋,在王府里确实是无聊极了,能出来自己逛逛,感觉和小时候一年一次的春游差不多。
吟风,方浅晴打量着自己丫头,看她穿了男装水灵灵地透着精灵可爱,好个俊俏童子!小姐,好个绝色郎君!吟风兴奋中,也就少了几分拘谨。
再说了,方浅晴一穿男装,那份风流俊朗,就别提了。
死丫头,呃,大胆童儿,你可别忘记了,我们是男人呢,以后别漏出小姐二字!吟风伸了伸舌头,小脸微红:知道啦,我叫你少爷!京城耳目众多,而且方浅晴也曾经逛过玩过,所以一路直向城外而去。
景华城,在京城地西北,马车摇啊摇,出了西城门后,又转而向北。
唉,我们现在走的,正是花蕊当初嫁人的路线啊。
被车摇晃得犯困地方浅晴忽然冒出一句。
看来少爷真是想她了。
吟风的头也直垂。
方浅晴看过地图,知道要她们晚上要歇脚的第一站将是在一个小小县城,叫做漓水。
不过,现在为时尚早,既然困了,不如好好睡一觉。
马车里铺垫得很是舒适温暖,也摆满了吃的东西,主仆二人吃饱喝足了,两人都被周公招了去,睡了个天昏地暗。
一声响亮的吆喝,马戛然停下了脚步,那惯性使得马车一个震动,把方浅晴和吟风都从睡梦里给弄醒了。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方浅晴掀起车窗地帘子往外看,夕阳落日,正是黄昏了。
看来是到了漓水了吧。
车大哥,是不是到了漓水?回公子,正是。
在车上呆长了也是气闷,方浅晴略微活动了一下手脚,一拉吟风,两人下得车来。
县城虽小,倒也五脏俱全,而车正停在了城中最大地一家客栈前。
方浅晴看那客栈的酒楼生意很好地样子,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
早有殷勤的小二上前招呼了,公子是住店还是吃饭?住店也要,吃饭更不能少。
方浅晴哗地打开折扇,装模作样地摇着,作花花公子状。
公子里边请!此时车夫也被客栈里其他人带着他和他的马车一起进了边门,到后面给马喂草料。
方浅晴吩咐:给我一个雅座,另外在大厅开一桌饭菜,给车大哥。
回头又叫那车夫:车大哥,把马安顿好了,来前面喝酒解解乏。
谁知道小二的脸色有点为难,公子,今日雅座都客满了,烦劳公子就在外面开席吧。
真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生意啊。
这次出来又不以王妃身份,也不能说自己是相国千金,算了,外头就外头吧。
小二看出这位公子身边虽然没带多少人,可那行事和口气,显然是有钱人家出来的。
当下也不敢怠慢,引了他们来到二楼靠窗处坐下,放眼看去,就能看到街景。
方浅晴拿了菜单在看,却不觉酒楼里吸引了许多目光在她们身上。
这里本是小地方,虽然靠近京城比较富庶,也自不能和京师比。
她和吟风虽作男子打扮,可是衣着相貌,无不鹤立鸡群,又怎能不让众人偷偷打量个没完。
忽然一个喝得醉醺醺脚步踉跄的人从雅座里走出,大概是要去寻方便之所。
路过方浅晴的桌边,细看了她一眼,忽然笑道:好个俊俏的孩子,是哪个勾栏里的小倌啊,还是那家戏班的旦角?方浅晴正研究着菜单,边点着菜呢,一时不觉此人竟是在说自己。
可是那人见她不动声色,心里痒痒难耐,一手撑着桌边,一手径自来扣她的下巴。
怎么,不理爷吗?放肆!一声清叱,自方浅晴口中逸出,秀眉几乎竖了起来。
从没被人这样无理调笑过,尤其可笑的是,拿她当鸭子了?呵呵,小倌儿,你怒的样子真好看!别做坐在外头啦,跟大爷去雅座里,喝几杯小酒,唱几句小曲儿。
啪!一个耳光,正经拍在那个人的面门,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辨,就跟画上去的一样。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五十三章 荒郊野外一个耳光,正经拍在那个人的面门,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辨,就跟画上去的一样。
那人被打,倒似一下醒过了劲儿,猛地愣住了。
再回神,双目已经成了赤红色,伸手一掌扫去,嘴里不干不净骂着:妈的,大爷我看你几分姿色,抬举抬举你,你倒翻了天了!方浅晴武功没有,那纤云步可是时时在练的,岂能让他打到。
人一闪,按着纤云步法,早就到了他身后。
刚刚小二给她上了茶,她探手拿过茶壶,道声:你那么客气,我请你喝茶。
那滚烫的茶水直往那人脖子里灌去。
哇呀!一声惨叫,那人在原地扯衣服跳脚,烫得直颤。
那茶是小二刚刚沏上的,看着那小公子是个有钱的主,那当然是好茶热水的伺候着。
这新鲜**地灌进脖子,又飞快流向后背,当真能把人烫下一层油皮来。
众人惊叫的,好笑的,议论的,早就热闹成了一锅粥。
只听得那雅座里还有人在,似是听得同伴叫声,在里头朗声问道:吴兄,出了何事?听得此声,那人还不怎样,方浅晴的脸色却是变了。
那磁性而邪魅的声音,是方浅晴永远的噩梦,每次遇到此人,她都会落在下风。
不及与那人再做纠缠,耳边只听那人似乎在说:花兄,快来。
^^ ^^人已经扯了吟风催动纤云步,从窗口跳了下去。
吟风尖声大叫,吓得心都似乎要从腔子里跳了出来。
小二及店里众人一时呆若木鸡,刚才还动手整治那个醉鬼的清俊小子,眨眼间却像见了鬼一样从窗边直跳了下去,一眨眼不见了人影。
方浅晴不顾吟风大声抗议和踉跄的脚步,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好在那个车夫正安顿好了马匹车辆,从后院出来,正想着来酒楼吃饭呢。
两下里撞个正着。
车大哥,劳驾您了,我们不在这里过夜,立刻出城。
我会多多加付车前的,辛苦了多谢了麻烦了!一叠声的恳求。
简直语无伦次。
车夫像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可一听加付车资,加上方浅晴那急赤白脸的样子。
当下也不敢多问,回头再去赶出马车。
当在雅座里的花允翊意态娴雅地踱步出来,又看了看那姓吴的伤势,再随着众人看向窗外大街的时候,只见一驾油壁车如同被鬼追赶着似的绝尘而去,惊动了路边不少百姓和半空中晚归地乌鸦。
看那车子怎么看都跑得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花允翊不由得浮出一个冷笑。
吴兄,多谢你的盛情款待,本郡王尚有事要处理。
\\\\\\\\\\\\失陪了。
话音已毕,人也闪身不见,留下那个姓吴的兀自龇牙咧嘴,气愤难平。
车子飞驰而去,车夫倒也识相,没出言问个究竟。
车里的吟风可不干了,刚刚坐下要点菜,想着好好吃一顿。
好好歇一宿,再到处游玩游玩看看风景地。
可是,刚才明明小姐占了上风。
把那个色狼烫了个鬼哭狼嚎的。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色,竟拖着她从窗口跳了下去,把她吓得几乎要昏厥了。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夜里赶路,在野外很危险的!方浅晴不语,心有余悸地掀开车窗帘向后看。
只见车子呼呼往前。
并没见什么人跟来,这才舒了一口气。
这才有精神对付吟风地喋喋不休:你怕什么。
你小姐那轻功,我不敢开口说拖了你往上跳,可往下跳绝对没问题。
吟风脸色青,只觉得听着玄乎。
看她面色不豫,嬉皮笑脸地搂着她肩道:放心啦,跟着我不会有事的!吟风心说:如果是以前,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确实是没什么事。
可现在的小姐,胆子大了,喜欢东闯西闯的,上次去寻访洛玄他们,还差点丢了性命呢。
好啦,别唧唧歪歪了,车里有点心,你要是饿了,就随便吃点吧。
明天咱们到了别的城镇再吃好的。
过来许久,天色已经黑透,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车夫的声音传来:公子,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已经是荒山野岭了。
是寻个地方先歇着呢,还是继续赶路。
今夜连月光都没有,怕是天气不好,如果半路下雨就麻烦了。
啊?被他一说,方浅晴和吟风都傻了眼。
方浅晴扒着车门一看,果然,野外一片黝黑,山风烈烈,带来阵阵寒意。
心想糟了,一直想着快跑,却不想打乱了原先计划。
本来是走走停停,到处观光的,哪里准备过在荒郊过夜呢。
咽了口吐沫,方浅晴看向那个憨厚地车夫:车大哥,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车夫搓了搓手,抓抓头道:公子,俺这样的人,找个避风处生堆火凑合一下怕还行,可是公主和小管家就,,,迎面寒风吹来,方浅晴不由得瑟缩,更叫人胆颤的是,那风中似乎还有着某些动物的嚎叫呜咽声。
吟风更是离谱,忽然在方浅晴耳边抖抖索索地问了句:少爷,会不会有鬼啊?啊!别胡说!方浅晴恨不得揍这丫头,该死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他们吓成这样,车夫不禁苦笑。
公子这样吧,你和小管家先在车里躲一躲,我去探探路,看有没有大户人家建在山间的别墅庄园什么的。
一般那些地方会有下人看管,求着借住一宿怕也不是难事。
那太好了,快去快去!车大哥,我到了景华城一定重重谢你。
听着车夫的脚步声远去,方浅晴主仆再次意识到这四顾无人地地方,只剩下她们两个女人了。
车门掩好了,车窗帘也拉得很严实,可那呜呜的风声还是清晰可辨地送入耳中。
两人不由自主抱在一起,闭上了眼睛不敢乱看。
偶尔有风吹断枯枝的咔嚓声,都会被他们听作异声而心跳尖叫。
总算,沉重地脚步声响起,一步一步靠近了马车。
应该是车夫回来了吧?两人如获救星,异口同声叫了一声:车大哥!车外,却是没有传来车夫熟悉的声音,而是一片沉寂。
方浅晴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缩了起来,这来的人,到底是谁?这章写得有点怪异,唉,夜班回来睡了个昏昏沉沉的。
怕来不及,急匆匆了两千多字上来。
继续吼叫要票,要推荐要收藏!!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五十四章 半壁山庄看一眼筛糠似的吟风,知道是指望不上她了。
方浅晴壮了壮胆子,故作镇静地咳嗽了一声,问道:是谁?饶是她凝神静气,那声音还是带了一丝颤音。
依旧是死寂,可是,马车却动了起来。
平时车夫总是吆喝一声,马车才会走动起来,可是,来的这个人竟是悄没声的就把马车赶动了。
这时候方浅晴心里想知道又不敢知道的是:这赶车的,到底是不是人这个物种呢?难道是山魈鬼魅?难道是僵尸妖精?这车子,到底是要赶往何方?马车走得不快,似乎比较艰难地在行进中。
方浅晴终于一咬牙,掀开了门帘。
那是一条蜿蜒山路,并不很陡峭,曲折而上。
赶车人,明显不是那位车夫了,那人披着一件能把整个人都遮盖起来的黑色斗篷,浑身散着神秘气息。
斗篷的领子很高,几乎挡住了他的头部,方浅晴忽然想起一本看过的书:无头骑士。
方浅晴打着寒噤再看,在黑暗中依稀有个巨大的庄院建筑在半山腰,此时不见一点灯火,倒像是巨兽伺伏,正欲择人而噬。
我真的有那么衰吗?为什么每次出门都会遇到些倒霉的事情?方浅晴抚着胸口,安抚自己狂跳的心,念头却飞速转动:这个人到底要干嘛,车夫呢?是车夫和他们串通了带我们过来,还是他也糟了毒手?她想问,有许多许多的问题想要问,可是她知道那是没什么意义的,只是徒惹一笑而已。
= =所以,她掩上了门帘,沉沉地靠在了车壁上,闭上了眼睛。
少爷,。
吟风吓得变了声调的叫声。
方浅晴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摆了摆手。
既然这样了,还不如看看人家要带她去向何方吧。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遇到危险也会大惊小怪,害怕颤抖。
可是,那惊吓程度一旦到了某种程度,到了她无法控制时。
她又反而会镇静下来。
车,终于停了。
一个有礼貌的男声,带着些邪魅意味:烈王妃,您可以下车了。
花允翊!方浅晴一颤,双手互相握了握,感觉冰凉。
她深深吸了口气,忽然笑道:郡王啊,好久不见了,这是要请我去哪里啊?黑暗中。
花允翊的眼睛犹自晶亮闪烁,他一愣,仿佛没想到方浅晴马上听出了他的声音,又仿佛是没料到她居然还能笑。
对方浅晴来说,落到花允翊的手里也不是一次了,好歹他除了色迷迷貌似没有要她命的意思。
再说,深山夜里,好歹遇到地是人而不是鬼魅。
缓缓走下车来。
又随手拉出了吟风,她面对着花允翊,与他对视。
花允翊的脸依旧埋在宽大斗篷的阴影中。
却笑说:王妃贵人多忘事啊,我们今天黄昏还见过呢,只是王妃见了我如同鬼魅,跑得比兔子还快,叫翊好生伤感啊!小姐,他知道你是王妃。
^^ ^^吟风下车看着四周黑乎乎的环境,和那巨大的庄院。
忽然后知后觉地说了一句。
方浅晴不由得白了她一眼,道:这位是翊郡王,老朋友了。
又听花允翊把自己比作了兔子,哪里肯让步:本王妃倒霉得很,一路上遇到色狼,还遇到居心叵测地人,没法子了,一个弱女子也只能选择逃跑。
不过,再怎么跑,不也还是被猎狗追上了么?呵呵,好个伶牙俐齿的女人,本郡王却是深恨不得亲近王妃啊!既然来了我的别院,就让我稍尽地主之谊,请王妃在此盘桓几日再走吧。
好,我也真是饿了,连顿晚饭都没好生吃。
花允翊一伸手:请!人到了此地,那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方浅晴心道:人家地地头,跑不走,躲不开的,不如看他如何吧。
似是万分深情的模样,花允翊伸手揽着方浅晴的腰,柔声道:台阶很高,小心行走啊!马车停在半山的空地上,四周满是森森巨树,虽然春天没到,不见浓密的叶子。
那山庄,建筑在高处,抬头看去也是森严壁垒,叫人生寒。
大门前,是那几百级的台阶,走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呢。
谁能想到,在这个杳无人烟的山中,竟然有花允翊地一处隐秘庄院,要说皇帝每每警惕着他呢,此人确实有篡位之心吧。
也怪自己,巴巴地要出来,却立刻落在了此人手中。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近来方浅晴真是红人一个,到哪都有人盯着。
走得气喘,方浅晴不禁损他一句:郡王的府邸可真是不同凡响,就连台阶都比他处高些。
高贵门第这句话,指的就是这样的房子吧?嫂子,花允翊嬉皮笑脸叫了声嫂子,你要觉得累了,我抱你上去都成啊,只要你不嫌弃。
说罢,只管嬉皮笑脸看着她。
方浅晴翻了他一个卫生球,拖着手瘫脚软的吟风径自往上走。
总算走到了最高处,方浅晴细看周遭环境。
围墙很高,两扇巨大的黑色大门,上面遍布铜钉。
门前还有宽大的廊檐,两边有巨柱支撑。
上方一块匾额,龙飞凤舞写着半壁山庄四字方浅晴冷哼:半壁?怕是不止这些吧?嫂子,别思量过度了,快请进吧。
随着话音,门无声自开了,像是鬼神操纵的一般。
吟风拉着方浅晴地衣襟,又是一阵颤抖。
也不怪她害怕,这个地方,阴森森黑黝黝的,确实有点鬼气。
装神弄鬼!方浅晴冷哼了一声,跟着花允翊迈进了大门,门在身后砰地关上,却依旧没见有什么人。
庄院大且荒凉,屋宇都是巨大高耸的,却并不紧密排列。
花允翊也不说话,只是带着她们往前猛走,直到看到一线火光,才停了下来。
那是一排厅堂般地大房子,花允翊站定,那中间的门也开了,里面点着许多烛火,很是明亮,总算是给人一点安心的感觉。
厅堂的中央,有一张巨大的紫檀木八仙桌,上面热气腾腾摆着一桌精致佳肴。
先不说了,嫂子和小管家先用餐吧,这一天也该累了饿了,小弟的错,这点村野粗菜,就当是给嫂子赔罪地。
方浅晴也不客气,招手叫吟风也坐下,说道:这样地菜式叫做粗菜?郡王手笔果然是大得很!来吟风,快吃。
小姐,,快坐下啊,难道郡王和我家王爷是亲戚,还能毒死我不成?心说:这个丫头也够死脑筋的,他要我们死,何必带到此地来,什么地方不能杀了我们啊?当先运筷如风,捡了心爱地菜肴大口吃了起来。
一边嘴巴还不闲着,含着满口菜肴聊着天:恩恩,郡王,你家厨子不错,什么时候介绍到我家去做做菜啊?花允翊魅眼盯着她看,见她吃得爽快,不觉笑意盎然。
王妃要是看上了,便送你也无妨。
更好的办法是,王妃一辈子住在此处,都吃那厨子的菜可好?吟风见方浅晴吃得开心,也略微放松了警惕,侧着身子坐在方浅晴边上,小心地吃着。
方浅晴听到那句一辈子住在此处,心却一沉。
不禁思量着:他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将我为质,软禁在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