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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七十四章 内奸

2025-03-31 02:29:53

太平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方泓羽刚刚过了几天舒心日子,而烽烟又起,战火再次弥漫在边疆重镇----铁河。

这次北狄的来势很凶猛,似乎背后还有着很强大的后援力量,锲而不舍的动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铁河附近的村民被烧杀抢掠,无数的无辜百姓倒在了北狄无情的铁蹄下。

能逃脱的人几乎都涌进了铁河镇,而方泓羽的二十万大军也伤亡甚多。

起先方浅晴被勒令躲在将军府中,后来由于军情险恶,方泓羽干脆叫她离开这里。

方浅晴哪里会答应,虽然她知道铁河在这样的冲击下很吃紧,她在前线会很危险,可是要她就这么逃跑,却实在不是方浅晴性格所能允许的。

那日,方泓羽的大营里来了个男装打扮,却异常光彩照人的少年,直冲到帐中要求见将军。

方泓羽面有尘色,见了她却吃了一惊:晴儿,你又胡闹什么,这里是军营,还不给我回去!我可是来主动请缨的,军营里伤员那么多,难道你不需要人手吗?方泓羽正想回绝,却见一名军医匆匆赶来,禀报大将军,郑副将刚刚中了对方箭,现在严大夫正在救治呢。

副将郑均是方泓羽的得力手下,勇猛忠心,讷于言辞,宅心仁厚。

在战事如此吃紧的时候,连他也中箭受伤,对花盛军队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看方泓羽轰的起身跟着军医去探望。

方浅晴也一溜烟跟在了后头。

方泓羽待要说什么,忽然叹了口气,不再反对。

郑均地伤势很重,那箭几乎把他的肩膀给射穿了,那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这个营帐是被用作伤员救治的,可是这几天来受伤的人实在太多,几乎把七八个大帐都挤爆了。

医官们和他们的助手也忙了个不可开交,而且连裹伤用的干净棉布也越来越紧缺了。

方浅晴虽然被血腥气味熏得头昏,可也知道情势紧急。

人手又缺,挽起袖子就跟着忙乎了起来。

她在现代军训的时候学过些紧急救治之类的课程,对于一些小伤口处理起来倒也头头是道。

方泓羽本来想即刻就带她走的,可一看她做得很投入的样子,也就作罢了。

招手叫来了此地负责地医官,吩咐他多加留心方浅晴,道:方二就留下帮忙,你多看着她点。

那位医官是见过方浅晴的,她当时刚进将军府,方泓羽正是他在治疗。

所以方浅晴的王妃身份他心知肚明。

本来他也不敢留下王妃在此照顾伤员,可一来是将军吩咐,二来也是人手急缺,所以也就没再推辞。

方泓羽低头看着面如金纸的郑均。

心里疼痛不已,就如断了左膀右臂一样。

医官把箭镞砍断,用钳子将深深嵌在肉里的箭头夹了出来。

那箭头直透入骨,被医官用力取出,一股鲜血便飙了出来。

郑均大叫一声。

晕了过去。

方浅晴手脚飞快,等医官稍作处理,撒上金疮药粉,就立即帮他包扎了起来。

医官道:方二爷包扎伤口的手法却是另有章法,和我们常用的颇有不同,不过确实很有效,看来要烦劳二爷在军营中推广一下了。

方浅晴忙着应允,心说这可是现代经过多少年改良的,当然强过古代的方法。

连着几天。

方浅晴成了名人。

那些军医和他们的手下纷纷来学她地新式包扎法,她每天忙碌着教会他们,照料伤员,虽然很累却异常充实。

由于时时要防备着敌人侵犯,方泓羽晚间也不回到将军府中,方浅晴忙碌完毕也就和他一起住在营帐之中。

本来大帐里只设了一张卧床。

现在方浅晴也住了进来。

藤条就给加了一个软榻。

方泓羽不忍心妹子睡在榻上,就把卧床让了出来。

两人已经知道彼此并不是亲生兄妹。

有时候就会多了几分尴尬。

好在方浅晴每天都很累,吃过晚饭后,基本也是熄灯就睡。

而方泓羽则常常出去巡视,有时候索性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回来迷糊一会。

两天后,郑均已经清醒了过来,可是伤口炎,额头烧得厉害。

他一醒来,就要求见将军,方泓羽闻讯匆匆赶去。

郑均强撑着要坐起,方泓羽哪里肯让,他急道:将军,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这里人多不方便。

方泓羽见他眼神里闪烁着焦急的光芒,只能叫了藤条和方浅晴用担架抬了郑均放到自己地营帐里,吩咐藤条和几名亲兵在外头守卫,谁也不准进。

老郑,到底是什么事?将军,我怀疑我们军中有内奸。

何以见得?我吃的这一箭,并不是敌军方向射来的。

我在追赶敌寇的时候,追出了很远,那一箭是从背后射过来的,是我们自己地方向。

方泓羽脸色霎时凝重了起来,浓眉拧到了一处。

你追击的时候,后面都是些什么人?紧随其后的,是偏将邓辉,他和我向来有嫌隙,而且,他是兵部侍郎温庭轩派来的人。

属下本不敢妄自猜测,只想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让将军参详。

又是左相党?看来,这次北狄来势汹汹也是有内在原因的吧,我就怕那是造反的前奏曲。

方浅晴本来就是要来查探哥哥军营中有没有异己的,一听郑均的说法,顿时就多了个心眼。

再一把此事和温相一党联系起来,更是猜了个成。

现在没有凭据,倒也不能就此肯定,看来要想个什么计策引蛇出洞了。

是啊,如果内部有奸细,那我们地战局更将不利了。

不知道哥哥想到什么办法了吗?如果对方再大军压境,我们人困马乏肯定抵挡不住,我打算挂三天免战牌,看看那只隐藏的狐狸会不会露出马脚。

如果对方利用他,偷偷通风报信,或开启城门放敌进来,那我们一定会现的。

就怕行的是险招,如果我们不曾及时现他的动作,那岂不是真的把敌军放进城来了?放心吧,我们地援军快要到了,我早已经把战报上奏天子,昨天有快马加急来报,说我们援军地先头部队已经临近了,坚持一些日子就没事了。

而那个狐狸,我会派人随时盯紧,一旦有行动立刻抓住,不会放敌进城的。

方浅晴听说援军要到,立刻松了一口气,拉着方泓羽笑道:不知道来是谁?这个人啊,你见了肯定熟悉。

正是皇上赐婚与你地二王爷,花允烈。

啊?方浅晴听说是他,顿时一张脸垮了下来,眼皮也突突的跳了好几下。

写战事不是我强项,把我给难的,直写到此时才上传,唉,明天还上早班呢,,,可怜的我呀!如果亲们同情俺,就努力砸票票哦!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七十三章 身世有点像还珠加铁面人方泓羽见方浅晴闷闷不乐地闭上了嘴,眼中却依然充满了疑惑,还时不时斜眼看着欧阳哲,一百个不忿。

微笑着转向欧阳哲道:哲亲王,我还是那句话,此事里面关节重大,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你一双蓝眼睛出现在此,又很容易引起注意,不如先请回国,我自有计较。

没想到睿王如此固执,虽说证明此事的人都已经过世,可这生辰八字,你先母亲笔的血书,又岂能作假。

看了方泓羽一会,见他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终于长叹了一声,道声:告辞。

人便已经从窗口飞了出去,那身形翩然,有如一只矫健的蓝鸟。

见他终于失望而且,方泓羽也摇摇头,很是沮丧。

他一下子重重坐在红木椅子里,那样结实的椅子都咯吱了一下,可见用力之重。

哥哥,,真的有血书?他说什么你的先母,难道你的娘不是我的娘么?晴儿,既然你都听到了,我也不想瞒你。

只是这事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因为欧阳哲所说的了解我身世的那些人,现在都已经无法再出来证明什么,我不知道该不该听他的。

血书是有一封,可我不确定是不是他说的我亡母所留。

他巴巴地来和你接触,只为了叫你去做他们国家的皇帝,想来也不太会是儿戏。

难道,哥哥你真的不是我爹娘亲生的吗?方浅晴也不得不怀疑此事地可能性有几分了,总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像是假。

那个姓欧阳的虽然可恶。

但那脸上流露出来的焦急和失望,都是直达眼底的,很难装得出来。

却听得方泓羽沉重的声音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我非方丞相的亲儿。

我很小的时候来到方府,那时却也依稀记事了。

我只记得当初是一位老管家模样的人护送我走了很多很多路,一直走到当时的方家,那时爹还不是宰相。

什么?原来你早就知道不是我亲哥哥?方浅晴心里打了个突,太复杂了,就如京剧红灯记里所说地:奶奶不是你的亲奶奶。

爹也不是你的亲爹!现在更好玩了,连哥哥,都不是亲哥哥。

方泓羽见妹子脸上变颜变色的,像是心头陆乱。

忙忙安慰她道:晴儿,你不要难过,不论怎样,我都会像亲妹子那么疼你。

这个我自然省的,不过哥哥,如果你信任小妹,不妨将欧阳哲告诉你的故事说来我听听。

我们一起参详。

方泓羽怔怔出了一会神,终于露出一丝苦笑:其实,我是一个私生子。

睿王爷什么的,全是欧阳哲他们抬举我给的名号。

方浅晴知道一个身世复杂的人。

总是有着很多难言之隐,她并没有催促他,只是默默地用鼓励的目光看着他。

血书我曾看过,写得很简单,我只是我父亲微服出游时游戏人间风流潇洒地产物。

我母亲是西尧一个小地方的美女。

遇到了当初意气风的父亲。

在外面认识的百姓家女子是不能进宫地,于是就买了一处庄院留给我母亲。

后来,消息走漏了,宫里不知是皇后还是某个得宠的妃子找了人把庄子毁了。

我母亲和方家夫人是表亲,就托人把我送到了花盛国,她自己则逃入一处尼庵修行。

方泓羽难堪地说着,虎目蕴泪,额上爆起了几根青筋。

方浅晴微笑着走上前去,用手指去按压那些蠕动着的筋脉。

你别这样啊,这又不是你的错。

只是,我父母难道不知道你真实的出身吗?他们就知道我母遇人不淑,未婚而生子,被乡邻轻慢所以才把孩子托给他们抚养。

至于我是西尧皇室之后,却是丝毫不知。

从去年开始。

西尧几次派人来和我谈这件事情。

要我相信是皇帝地私生子,而且说老皇帝暗中封了我王位。

期待我能出来倒东宫而代之。

方浅晴听了个大概,心里觉得前段像还珠格格里紫薇娘的故事,而后来演变下去,则快要变成铁面人了。

好在方泓羽和西尧太子不是双胞胎,也不需要以路易十四的身份继续做皇帝。

真是太戏剧性了。

哥哥,你心里其实是信了对吗?只是你有怒气,也有怨气,你不想认那个当爹的。

要不是太子倒行逆施,弄得西尧国腥风血雨的,他们何尝会想起我来,也何尝会念起我亲娘?她在庵堂里郁郁而终,又有谁给她一个名分,给她应得的关怀?她没有享受到什么荣华富贵,却经历了很多伤心,爱她的一去不返,儿子又不得不托付他人,还要颠沛流离,最后青灯古佛独自伴着木鱼声声,我甚至不知道有她的存在,也不可能去送她。

语声忽然哽咽起来,方浅晴知道他正心情激荡,也不知道如何出言安慰他。

只是以手扶着他肩膀,掌心感觉微微颤。

这个叱咤疆场的大将军,此时其实也很是脆弱。

以后他们还会来找你吧,我觉得西尧国君一定对太子失望已极,他年纪大了,肯定很想要你认祖归宗。

而且,他地考虑也不无道理,如果太子登基,无疑会是个暴君,那西尧的百姓一定会更苦。

而且,这样的人野心也大,哪里会不来骚扰花盛?我现在不知道将来会如何,我只知道我现在是花盛的将军,和西尧无关。

方浅晴也很是茫然,忽然知道了哥哥不是自己的亲生兄长,不禁有些不适应起来。

而且,这个哥哥是知道和自己并无血缘关系的,那当时他看自己地目光和异乎寻常地宠爱,再加上死活不肯娶亲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她不知道该劝说他继续当好将军,还是去西尧拯救民众哪个更适合他,只能让他慢慢考虑了。

其实,让他去当西尧新太子貌似不错,方泓羽为人忠直,心地善良,断断不会是到处惹争端是非的好战分子。

虽然他一直在打仗,可他只是保卫自己地家园,并不是滥杀侵略的恶徒。

思潮起落不已,书房里面,一片寂静,只有两个心绪不宁的人各自想着心事。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七十二章 方泓羽的秘密(下)冲进将军府,方浅晴就直奔了哥哥的书房,谁知道被藤条给拦了下来。

王妃,将军在和客人谈事情,吩咐谁也不能进。

什么?我也不可以吗?藤条眼里虽然含着胆怯,可脸上却很公事公办,非常坚持的站在门口。

方浅晴气急了,一转头回了自己房间,呼哧呼哧直喘气。

她什么都不怕,心里就是隐隐担心着哥哥会和其他国家有什么瓜葛。

堂堂正正忠心耿耿的方大将军,如果真的成了叛徒,那花允炽的江山真的完了。

闷闷不乐的呆在自己房间里,连晚饭都没去厅堂里吃,后来还是藤条差了伙房的人给她送了过来。

没什么胃口地挑了几筷子,就再也不想吃了,任由着饭菜渐渐变凉。

夜渐渐深了,方浅晴却依然了无睡意。

本来想着,哥哥知道她找过他,一定会送客之后来和她说说情由的,可没想到起了更,还是不见踪影。

难道,他们真的有那么多话要谈,以至于到这么晚还在继续?夜幕低垂,夜色深深,只见缺月斜挂于疏桐枝头,细小如眉。

方浅晴再也忍不住了,把自己打扮成夜行侠的扮相,一溜烟跑了出去。

此时,在方泓羽的书房里气氛也很是凝重,话谈了无数,却始终无法达成共识。

睿王子,你真的至今都不肯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吗?那个蓝衣人地脸上写满了无奈。

一双眼角上扬的眸子里也失去了些微神采。

方泓羽笑了笑,侧头看着他那挫败的神色,其实你我见面很多次了,说实话被人猜疑起来很不好。

我不是说不信你,但是兹事体大,实在是不能随意就决断得了的。

更何况,就算我是你说的那个身份,但自小不在西尧长大,等于是西尧国的一个弃婴,是花盛人抚养我长大的。

生养之情。

并不能大过抚养之情,我只拿自己当花盛国的人。

唉,我没想到你这么忠心于花盛国,宁可做个驻守边疆的大将,也不肯回去主持大局,成为一国之君。

其实,那并不仅仅是荣华富贵之事,而是求你去挽救西尧的天下苍生。

言重了,哲亲王,我这里真地不方便你久留。

你请吧。

这样的话题,我以后都不想再提了。

那个哲亲王长叹一声道:并非我危言耸听,太子拥兵自重,倒行逆施。

实在已经是西尧的妖孽了。

他,不仅仅残暴,还听信谗言,又异乎人伦的爱好。

皇上年老多病,已经没经历管理朝政了。

他很是后悔当初立错了太子。

现在拖着不肯退位,就是盼望着你能回去,立你为新君。

你要是不肯出来,恐怕太子总有忍耐不住的那一天,那时候,可能连皇上都会有危险。

是什么异乎人伦的爱好?竟能这样天怒人怨?他听信邪教唆使,认为吃幼儿的心脏会让他益寿延年,增进功力。

这几年来,国中百姓家家自危。

经常会失踪出生不久的孩子,其实,那就是邪教中人所做,取了孩子的心,入药给太子进补。

方泓羽饶是久经沙场,见识过最惨烈的战场。

看过无数残肢血腥。

听闻此言却也经不住寒噤了一下,吞了一口吐沫。

一种恶心地感觉从胃部升起。

面色微微白。

而屋顶上,刚刚过来趴着偷听的方浅晴区却再也忍不住,出了轻轻的呕的声音。

里面那两人都是警觉十足地,刚才谈话时,心情激动尚且没有注意到方浅晴轻轻上屋面的声音。

可被她那反胃的声音一出,早就现了。

那哲亲王随手拿了一根筷子朝着方浅晴逗留的那处天花板射去,筷子挟着凌厉的风声竟穿透了屋顶,留下一个小小地洞。

筷子透瓦而出,掠过方浅晴的耳边,啪的落到瓦片上,击碎了好几片。

方浅晴啊的一声大叫,方泓羽听得是她声音,顿时变了颜色,急忙跃出房间,又飞上了屋面。

方浅晴吓得不轻,脸都脱色了,站在屋顶上颤抖不已。

方泓羽走过去,揽着她的肩膀一起跳下,方浅晴一到地面,立刻挣脱开他的搂抱,转身欲走。

晴儿,进来说话。

怎么,你怕我听到你的秘密,想要灭口?方浅晴冷冷说道,秀眸直视着方泓羽。

见他不语,又道:怎么,你不杀我吗?那我回房了。

此时一人如鬼魅般闪出,没等方浅晴有所反应,已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稍一用力就把她拖进了方泓羽的书房,随即把门严严实实地关上。

亲王千万不要胡来,那是舍妹。

别着急,这位方府千金,烈王妃,我们已经见过面了。

她大小姐自从在茶坊见我,就一脸地不顺眼,随后还跟着我,被我把她骗到西城外的松林里,还扔了她几个松球。

这位哲亲王皮是真厚,说起自己的无耻事来,简直叫一个理直气壮。

方浅晴愤愤然挣脱他,斜睨着他讲完,轻轻切了一声,非常不屑他的行径。

晴儿,这位是西尧的亲王,国君的侄子欧阳哲。

方浅晴没空和他见礼,冷冷看着方泓羽:哥哥,他是谁都不重要,重要地是你要做谁?是做西尧王子去呢,还是继续做你地方大将你都听到了?方浅晴其实心里也是没底,如果哥哥并非亲生的,不知道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呵疼她。

如果因为知道了他地秘密而真的要宰了她灭口,那她方浅晴也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毫无反抗余地。

现在只能赌一赌,赌方泓羽的亲情。

我说,方大小姐,你不要一脸紧张好不好?谁说要杀你灭口了吗,如果有那心思,我在松林里就可以送你上西天了。

哼,无耻的人做的事,我们正常人高不清楚。

晴儿,还是坐下来吧,有些事你可能有误会。

方浅晴敏感的捕捉到那两人身上并没有杀气,而欧阳哲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于是气呼呼坐下不语。

西尧和花盛向来友好邻邦互通有无,并没有开战过。

倒是我听说太子常常和贵国的翊郡王有来往,以后对你们国君不利也未可知。

我国太子天性残暴不仁,我们国君打算另立明君传给皇位,而那个人选就是你哥哥方泓羽。

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这个人就看着叫人不信任。

欧阳哲只是微笑,并不生气,你觉得,我们国家至于到处找不相干的人去做皇帝吗?方浅晴于是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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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丝真的很感谢你们支持!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七十一章 方泓羽的秘密(中)方浅晴白一眼,他就回瞪一眼,毫不示弱。

被他这么一瞪,方浅晴却现了个小秘密,这位蓝衫公子的眼睛,竟也像方泓羽一样,透着些深邃的蓝色,只是那蓝比方泓羽更为明显。

又是一只波斯猫?方浅晴骨碌碌转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心头疑窦丛生。

和蓝眼睛太有缘了吧,短短两天时间里,就现有两个人是这样的。

昨天刚说过哥哥的眼睛有异,今天又在茶坊里遇到一个,难道这里蓝眼人那么普遍么?回想想方亦儒和方夫人的形貌明显都是黑眼睛,自己也无数次照过镜子,分明是点漆一般的眸子。

是方泓羽基因突变了?是方夫人与人有染了?还是另外有什么蹊跷呢?一个又一个问号在方浅晴的心头打转,她,陷入了沉思之中。

浑然物外了半晌,再抬起头来时,忽然现对面桌子那蓝衣蓝眼的家伙已经不在位子上,自己光顾着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人竟已经悄悄走了。

方浅晴伸手招呼冲水的伙计,问道:刚才那位打扮周全的蓝衫公子哪里去了?那伙计撇撇嘴,指指门口说道:刚结了帐出门去了,喝茶没点样子,倒像我们给他喝了苦药汤一样。

哈,原来伙计也是看他不爽呢。

方浅晴扔下几文铜钱,匆匆赶了出去,想看看此人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路过门边柜台时,却听掌柜嘴里叽咕道:这个人眼睛是蓝色的。

分明不是我们花盛人,是从西尧国来的。

哦?老掌柜你知道?方浅晴听闻此言,立刻停了脚步,抓住老掌柜追问情由。

那老头摸摸花白胡须道:我年轻地时候跟着师父做生意去过西尧国,那里的人大多长着蓝色眼睛,说话口音也很稀奇。

在这铁河镇上,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西尧国的人呢。

听了老掌柜的话后,方浅晴心里的疑惑更是像迷雾一样愈来愈浓,置身在大街上后两边张望,却已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看到茶坊边上蹲着个卖山货的小贩。

忙问:有没有见一个蓝衣服的男子从茶坊里出来,他往哪里走了?我看他似乎是向将军府的方向去的,才过去不久。

方浅晴一路快奔,果然转个弯看到那个蓝色背影就在前头,她也不敢跟得近了,离开一段距离慢慢随着踱步。

那人似是很悠闲,慢悠悠地这里看看,那里问问,还不时回头一望。

方浅晴怕被他现自己在跟踪他,每当他乍然回头。

就装作问询商品价钱。

那蓝衣人岂会不知道有人一路跟来,回头看她装模作样地,嘴角一勾,自顾往前走。

铁河镇本来就不大。

这一直往前走着走着,就接近了西城门了。

方浅晴是专心跟踪,根本没注意走到了哪里,见那人身影一晃出了西城门,忙忙地也出得城来。

西城外的官路旁。

就是一片松树林,树高且大,直插入青天。

方浅晴饶是紧跟慢跟,一出城门却现又没了那人的踪迹,不觉大为气恼。

左右望望,官道上人影全无,想来那人鬼鬼祟祟地进了树林,可是,古人云:逢林莫入。

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考虑了一会,想起老掌柜说蓝眼睛的可能是西尧国人,这西尧离开铁河镇很远,莫不是来了奸细?再加上对哥哥眼睛的疑虑,方浅晴决心还是要跟踪到底为好。

自己身怀纤云步绝技,虽然遇到高手的时候往往不能逃脱。

可是。

也不会每次都遇到很高的高手啊!可怜那没有洛玄做保镖的方浅晴大小姐,学人家跟踪追击。

一下子踏进了松树林中。

越往里走,光线越是幽暗起来,树林很浓密,每棵树之间距离甚窄,塔形的巨松遮天蔽日,只有些微斑驳日影投到脚下被针叶落满的土地上。

绕来绕去地走了一会,也还是未见那个人的影子,方浅晴心里盘算:这下可是跟错地方了,那人大概并没进入松林吧。

正打算回头出去,却觉得头上衣服上都簌簌地落到很多松针,连脖子里都刺痒着,想是也中招了。

抖落抖落,再拍掉身上的脏物,继续往外走。

呃,不对,更多的松针落下,劈头盖脸地像是倒下来地。

就算是林间有风,也不至于像下雨一样落松针吧。

扑的一声,一个小孩拳头大小的松球正打在方浅晴的额头上,打得生疼。

猛然抬起头来,恰恰避过了当头掉落的另一个松球,却见自己跟踪了半天地蓝衫公子正站在一根颤巍巍的松枝上对他若无其事地勾唇而笑。

那人的手里,还握着另外一些松球,脸上带着恶趣味的笑容,显然是还要继续再扔。

喂,你无聊不无聊啊?你的松球打到我了!恩?不无聊啊,很好玩。

那人好整以暇地站着,那细细的松枝随风而动,他也随着那韵律晃动着,看着要掉下来,却又似很稳当。

拿起一个松球,冲着方浅晴瞄准了一下,嗖地扔了过来。

方浅晴一闪身让过,那人笑:身手不错么,闪避得挺快的。

真是无耻加无聊的家伙,你以为你是小孩啊,玩这样的游戏!方浅晴脸上涨得红红地,火气越来越大。

哦,我无聊加无耻?我觉得暗地跟踪的人更无聊吧?咦,似乎口音也不是很怪异啊,还挺伶牙俐齿的。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松林不是你家的地吧?我进来玩玩,你一个大男人家家的就拿松球打人,我却真不知道是谁无聊了。

恩,不错,你也很伶牙俐齿。

算了,本来这几个一起扔你头上的,惩罚你胡乱跟踪。

现在看你满会说话,就饶了你了。

说完,那人把手里地松球随手扔到地上,没等方浅晴回答,脚在松枝上一点一荡,人已经向其他树掠去,几个起落,终于人影不见。

方浅晴愕然,心里很是无趣,为什么每次遇到地都会是很高的高手呢?为什么看上去很好用地纤云步在那些人面前,就会显得很没用?怏怏地一路再走回去,刚到门口,门上的就悄悄透露道:王妃,今天府里来了个奇怪的客人,找将军的。

什么客人?是个有钱公子模样的人,指名道姓要找将军,后来将军把他请了进去,很客气的。

他穿什么颜色衣服?是蓝色缎子的。

啊?难道追踪了半天,那人竟来到了府里,还正是来找哥哥的。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七十章 方泓羽的秘密(上)连着几天,在方泓羽的早餐粥里卧了鸡蛋,然后炖放了药材的甲鱼汤给他一日吃几次,方泓羽得到营养滋补,伤口恢复得很快。

开始厨子老黄还一直悬着心,后来看将军吃得津津有味,而且大有成效,也就很乐意帮着炮制了。

那天,洛玄忽然接到了师父的飞鸽传书,细细看了后,面有难色。

方浅晴见了忙问:怎么了?有什么为难的。

师父在师叔那边乐不思返,这次又说师叔遇到一个新奇病例,叫我也去看看,观摩师叔出神入化的手段。

那就去吧,对你的医术有帮助啊,为什么不去?不放心你在这里啊,怕没人好好照顾你。

洛玄凝视着方浅晴秀美无双的丽容,眼中有着淡淡的牵挂。

方浅晴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晕,心中甜丝丝的很是受用。

你呀,我可是呆在哥哥的府中啊,你还怕他亏待了我么?话虽如此,可是这里战事一旦起来,怕你有危险。

不怕,你去吧,你也别忘记了我是哪里来的,是什么样的身份,黑白无常才不会让我死呢。

再说了,我有纤云步,实在不行就溜之大吉呗。

总算说服了洛玄自顾去找师父风清和那位幽谷医隐纳兰宵翔,方浅晴则留在将军府中继续照顾哥哥。

方泓羽在她的悉心照顾下,伤口愈合得七七八八,午后暖和的时候就会到后院子里晒晒太阳。

稍微活动活动。

北方地早春虽然还有寒意,但在阳光直射的时候,还是很舒适惬意。

方浅晴扶着方泓羽在细石铺就的小径上慢走,听方泓羽说她小时候的趣事。

晴儿,后来你记起那些过去的事情吗?不大能记起来,有的只是我醒来以后的记忆。

方泓羽扬起头来望着天空,眼睛被阳光耀得眯缝了起来。

方浅晴侧着头看他,却意外地现方泓羽的眼睛和一般花盛人有些不同。

他的瞳仁带着点微微的蓝色,不是很明显,却是那种很深邃地比夜空稍稍浅一些的蓝。

哇哥哥。

你像波斯猫啊!方泓羽被说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愕然道:什么?什么猫?方浅晴在自己嘴上轻轻打了一下,心说:又要露馅儿了,这里哪有什么波斯,,方泓羽好奇地看着她那个调皮的动作,笑着摇头:晴儿,你好像过得不错呢。

怎么好像越来越孩子气了?恩?这个有什么关联吗?当然有啊,如果成天都不高兴过来的,哪里会孩子气呢。

只会暮气沉沉。

我本担心你,,唉,看来是我多余了。

你是说花允烈吧?方浅晴想起花允烈。

心里轻轻咯噔了一下。

那一夜的激烈,确实是诡异了一点,此后便是没有任何音讯。

我本以为你在他那会过得不开心,现在看你的样子,可见他对你不坏。

而且吧。

我始终觉得你失去记忆后,人反而变得开朗大胆,和以前柔弱十分不同。

呃,方浅晴面色僵,讪笑着道:或,我是某个灵魂附身到了你妹妹的身上,你怕不怕?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是调皮!呼呼,抹去一把冷汗。

方浅晴心里念叨:不怪我啊,不怪我,我可说了老实话了,你自己不信的。

方泓羽的身体很是强健,伤好后立刻照常行走办公,训练兵马。

由于休息地时日很短。

总算在他伤病期间没有传出任何消息也没有惹来任何外敌的进犯。

他一忙碌。

方浅晴就无聊了起来,在府里常常无所事事。

只有晚间方泓羽回来的时候。

两人才会讲起些朝中的问题,和方浅晴此来地目的。

方泓羽道:我竟是没想到,皇上对你这样信任。

放心吧,我已经派心腹的人暗中注意了,只要有嫌疑的人,我会把他们调遣到一处,不给他们实际的事情做。

如果明显露出马脚地,甚至还会军法处置。

那就太好了,你驻守边疆,又握着重兵,皇上当然信任你了。

只是你一味尽忠,却是急坏了爹娘哦。

此话怎讲?你不娶一房嫂子,爹娘急着抱孙子呗。

方泓羽的目光忽然凝重起来,正视着方浅晴良久,表情变幻再三,却最终叹了口气,摸摸方浅晴柔软的秀道:你不懂,哥哥也没什么时间来应付那些。

什么和什么嘛,莫名其妙的,方浅晴被他看得心中直打鼓。

又如是过了几日,方浅晴不耐烦等着滕甲鱼上门,想着自己去找他玩玩看看野外风景,顺便再去收些鸡蛋来给哥哥补充营养。

伤好了?谁说伤好的人就不可以进补了,再说她方大小姐嘴里也要淡出鸟来啊!近来常在铁河镇上晃悠,买些东西,方二爷也是大家都熟悉的将军府里的红人了。

她一出门,街面上的小商贩纷纷打着招呼。

她也很有气派地挺着肚子大摇大摆,一边招手回应街坊们的热情。

购买完物品,找了家干净地茶铺走了进去,叫了一杯绿茶喝着。

在这样的地方,绿茶就是一个统称了,哪里还能分那么清楚,什么名茶一概是没有的。

好在方浅晴挺会随遇而安的,虽然茶叶很乏善可陈,却也饮得悠然自得。

没多久,对面桌子一个独自喝茶的蓝衫公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铁河镇上居民真地是没几个衣衫整齐地富人家,而且北方风沙较大,一般都会选择深色一点的衣服。

那位公子却是穿着极为讲究地粉蓝色缎子长袍,还照样一尘不染,而且举手投足间带着些高贵优雅的韵味,眉宇间有种超然笃定的气度。

看那张脸,也是洁净无暇,眉宇轩朗,英俊不凡。

尤其是那个表情,简直叫人好笑。

他明明是在喝茶,却偏偏像是在喝黄连汤,眉头打结,垮着脸蛋,本来俊美的卖相有点像挤扁了以后走样的洋娃娃。

方浅晴先鄙视了一个,这种人分明是外乡来的纨绔子弟,过惯了好日子,吃惯了好东西,喝点劣质茶叶就苦大仇深的样子,叫人生气。

想起自家哥哥身为相国公子,大将军,为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平日却是和普通士兵一样吃着粗硬的粮食,从来不见他有什么不乐意的。

也算得是个爱看帅哥的色女了,可是对这个挑剔的帅哥却是反感得很,忍不住喝几口茶,投过去一个白眼。

那人也不是木头啊,被人家用鄙视的眼色白来白去的,很快就现了方浅晴的怨念。

他诧异地看看这个相貌美丽身材娇小,却穿着男装像个兔儿爷似的方浅晴,心里纳闷自己不认识他啊,为什么要给自己看他的眼白。

方浅晴白一眼,他就回瞪一眼,毫不示弱。

被他这么一瞪,方浅晴却现了个小秘密,这位蓝衫公子的眼睛,竟也像方泓羽一样,透着些深邃的蓝色。

跌了几天收藏,终于又到上升通道了,感谢朋友给我带来的好运,甲鱼万岁!!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六十九章 发现了王八洛玄带着方浅晴走访了不少农家,费了挺多口舌,才买到了十来个鸡蛋。

至于那些家养的母鸡,当地村民是怎么都不肯卖了,就算是许以重酬,农人还是执意不答应。

方浅晴和洛玄甚是诧异,就不明白怎么有钱难买一只母鸡。

一个老婆婆好心告诉他们道:杀鸡取蛋的事情,谁家也不会做的。

我们这里的人,都等着鸡下了蛋去换些盐巴和其他用品,所以不可能卖给你啊。

古代战乱害死人啊,方浅晴总算体会到了穷人疾苦,分明就是一万恶的旧社会么!两人怏怏地揣了十来个鸡蛋出得村来,村后有山,方浅晴示意洛玄进山看看,或有什么野物可打。

寻寻觅觅的走了很久,却是一无所获,只有天空里偶尔有乌鸦嘎嘎叫着飞过。

可是,据说乌鸦肉超级不好吃,也只能作罢。

方浅晴和洛玄下马休息,不由得愁眉苦脸。

我真没想到,这里这么贫瘠,连个野兔子什么的小动物也找不到。

方浅晴随手扔着小土坷拉,有点火大。

你没看到吗,这里的山和一般地方的不同,都是裸露的岩石,能有什么。

就算本来有点能吃的,估计也给村民找来吃光光了,哪里还剩下什么。

唉,看来我哥够呛,受了伤还没点好的吃,伤口好得慢死了。

两人正谈论间,忽然见到一只黑乎乎灰扑扑。

缓慢爬行的身上带壳地生物正往脚边而来,顿时愣了。

甲鱼!方浅晴用脚轻轻一碰它,它小脑袋一缩,直接锁进了壳中,半天也不动弹了。

真是胆小如鼠的东西!只是奇怪,山里竟然有甲鱼?忽然山石后走出一个衣服敝旧,面色沧桑的当地人,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笑道:二位面生,这个东西我们这里叫做团鱼。

这里过去没几步就有个半干的水塘子,里面很多呢。

是吗?方浅晴和洛玄交换一个眼色,二人都是大喜。

那甲鱼可是好东西,医书上说它补劳伤,壮阳气可不正适合方泓羽吗?虽然找不到其他的,可要是抓几只肥美甲鱼给他蒸了或炖汤,那滋补功能可是一流啊。

洛玄谢了那农人,忙对方浅晴道:我们去瞧瞧,顺便抓一些。

那位农人听他们要抓,不禁停步问道:我多嘴问一句。

不知道你们抓来有什么用处?方浅晴侧头道:吃啊,我家人身体虚弱,正好寻了去给他补补身体。

啊?那位农人像吞了个鸡蛋一样张大了口,此物可有毒啊。

万万不能吃!什么?这下轮到方浅晴他们傻了,甲鱼怎么会有毒?老辈人相传下来就是这样的,那团鱼的头像蛇的形状,身上又黑黑的带着硬壳,我们这里从来都没人敢去吃它。

我晕。

方浅晴翻了翻白眼,心道:看来我们要做第一批在这里吃甲鱼地人了。

一时和他也说不清楚,方浅晴只顾拉着洛玄去找那个水塘子。

那农人也是好奇,想看看他们到底要怎么捉那团鱼,就跟在他们后面。

而那只倒霉的爬到他们脚边的甲鱼,早就被洛玄拿细绳捆了,提在手里。

果然面前是个盆状的浅浅池塘,底下有沙砾细石,塘边长满了芦苇。

去年的芦花已经失去了当时的洁白飞扬。

变成了灰色的絮状。

而芦苇根部,却已经冒出了嫩绿的新叶,开始拔节了。

在池塘里,淤泥边,爬来爬去都是肥美的甲鱼,把方浅晴看得高兴极了。

那名农人见洛玄靠近了一连抓了好几只。

用绳子穿成一串。

按捺不住问道:二位公子,这个还真的能吃啊?能。

还是上佳补品呢!方浅晴看了看他困苦地模样,起了善心,笑道:不知大叔高姓大名?我姓滕,名老原来是滕三叔,我倒有个让您笔小财的方法,这些甲鱼啊其实可以想法子圈养起来。

然后你定期送到将军府上,我们一定付给酬劳。

我们都在将军府里任职,你到时候来找方二就行。

隔几天给我们送一两个来就可。

真的?滕老三乐得都合不拢嘴了,心想今天真是遇到了贵人了。

方浅晴促狭一笑道:我不会骗你的,你到时候只要和看门地说是滕甲鱼来了,他们就会带你去账房算钱,如果有人阻拦,你就报我方二的名号。

洛玄摸出几两碎银,放在滕老三的手里说:这个事情没旁人知道,合该你一个人财。

今天多亏你给我们引路,这点小小意思就当我们的心意吧。

滕老三千恩万谢地走了,过得一天,他带了家人来这里搭了小棚屋在此饲养起甲鱼来,靠着这个常常去将军府里换些银两,从此得了个滕甲鱼的名号,倒也其乐融融。

方浅晴和洛玄二人得了一串甲鱼和鸡蛋若干,也算是收入颇丰了,两人兴冲冲得回到将军府,立刻吩咐厨房里给方泓羽炖汤。

厨房老黄看了大惊,王妃,这可是从来没人敢吃地,据老人说这个东西是毒的,吃了会出人命啊!是不是又要解释?方浅晴只觉得头上无数黑线蔓延而下,真是不懂了,这个花盛貌似和她以前所在的空间的古代没多大差别,为什么偏偏看到甲鱼视若洪水猛兽呢?老黄,你觉得我会害死将军么?这可是滋补圣品,将军若天天有这个吃,那伤就好得快了。

你赶紧宰杀了,给将军煮熟啊。

老黄很认真地摇头,一脸决不上当的坚决。

呃,,方浅晴无奈而认命地看洛玄。

洛玄只能点头,都不肯宰,那只好自己弄了咯。

洛玄也不曾宰过这个玩意啊,笨手笨脚地等着甲鱼伸出头来,好下刀。

谁知道,那甲鱼像是知道大难临头,死活不肯伸头。

方浅晴记起以前见人拿筷子逗引甲鱼,等它张牙咬住筷子,就能趁机下手。

取了筷子出来,在甲鱼缩头进去的那个空隙处晃来晃去,就等着甲鱼上当。

可是,人家耐心可好了,你再舞出花样来,它也就是没反应。

靠,不会有这么聪明的甲鱼吧?成仙了都。

晴儿,不如我们躲在一边,等它以为我们走开了,再下手?屏息静气地躲了半晌,甲鱼先生终于忍不住探出头来,刚刚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还来不及动动爪子呢,却见寒光一闪,一把菜刀精确至极地砍在了它的脖子上。

甲鱼先生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呢,便已经见动物世界的阎王去了。

呜呼,可怜地甲鱼!这个是为了调侃滕姓一位朋友而来,有点偏题,见谅。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六十八章 受伤的将军晴儿,,真的是你啊!像是用尽了力气,才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声音,眼皮微微一跳后,方泓羽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双本来炯炯有神的虎目里,布满了血丝,缺少了以往的精光,神情也很是委顿。

可是,当他的目光接触到方浅晴,脸色如云开雨霁,顿时生出光彩来。

即便是和方泓羽接触不多,也在他这样重视关切的在意下感觉到自己与他已经没了距离,感觉到了被他疼爱的幸运。

哥,你怎么受了这样的重伤?方泓羽不答,追问着方浅晴:你怎么不在王府里乖乖的,跑到这里来了?看完我早点回去吧,这里是边关,不是女孩子该呆的地方。

哥哥,方浅晴急了,你扯我干嘛呀,难道我一来就要赶走我啊?你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呀!寒以轩见方泓羽气喘不已,帮着回答道:将军前几天去城外巡视,正好遭遇对方一队皇室卫队的精兵,里面有人施暗器,将军方才避过,却被对方将官当胸划了一刀。

顿了一顿,又道:当时将军强忍住,对方误以为只是轻伤而已,所以我们回来后不敢把真实情况透露出去,只怕他们趁机而入。

方浅晴这才了解了,为什么将军府里神神秘秘的,连她要求见都周折再三。

方浅晴回头问洛玄:你那边还有没有治伤的良药,你给看看。

他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方泓羽贴身马弁道:将军地伤,军医早已看过,也用过最好的金疮药了。

只是,此地物资匮乏,又遭长期战乱,想给将军找点补品,吃点好的都很难。

将军失血很多,没有及时的调养,才好得慢。

寒先生又不让我们大张旗鼓去找好吃的,真是急死人了。

洛玄低头翻出药囊。

从一个小葫芦里倒出两颗丸药,笑道:这是我师父特制的圣药,固本培元,去腐生肌最好。

将军不妨用来试试,至于营养方面,确实也需要跟上才好。

方泓羽是了解风清道长本领的,若不是他,这个宝贝妹妹也早就不在人世了。

现在见她越来越精神奕奕,心里真是大大欣慰。

吃了丸药,方浅晴一双澄澈大眼直直盯着方泓羽看。

方泓羽笑:难道是仙丹吗,你这样看着伤口立刻愈合起来?方浅晴被他笑得不好意思起来,嗔道:关心你啊,你有我这样的妹妹。

就知足吧!当然当然,我已经觉得好多了,你们放心吧。

晴儿,你和洛玄也该累了,我让他们给你们安排好住处。

有什么话明天再讲吧。

洛玄也说道:是啊,将军吃了药,正该好好休息,让药力随着血气行走,及早挥效力。

众人看方泓羽也露出疲态,纷纷告辞了出来。

方泓羽的小马弁藤条忙引了方浅晴和洛玄到客房休息,方浅晴笑他的名字:怎么那么奇怪啊,叫个藤条?小人是个孤儿,得将军收留。

将军治军严厉。

对违纪扰民地军士往往责打藤条,所以给小人起了这个名字。

小人心里很高兴做将军手中的藤条呢。

看来,哥哥还是个亦严亦慈的好将军,方浅晴心里升起了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洛玄骑马赶路,好不容易到了,还进不了将军府。

在客栈刚想休息。

却偏偏又来找他们了。

见礼啊,寒暄啊。

送药啊,忙到了月过中天,实在是疲惫不堪了。

藤条安排的住处虽然小,却是铺被齐全,整洁舒适。

头一着枕头,就呼呼梦周公去了。

方浅晴可有点不习惯了,这些天日日都是和洛玄双宿双栖,突然叫她一个人睡,就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起来。

心说这个破藤条,怎么搞得么,居然叫老娘和玄子分开睡。

可反过来想想,也不好怪他,人家纯洁的小藤条哪里知道他们俩的JQ,敢把王妃和道士分一个屋里,怕是活腻味了呢。

胡思乱想了半天,翻了无数次大饼,终于决定自救。

洛玄在做梦,梦里的他躺在忘尘谷的山涧旁休息,仰着头看着碧蓝碧蓝的天,闻着阵阵地花香,正自惬意得不得了。

忽然,鼻子痒痒了,好想打喷嚏,却打不出来,憋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阿嚏!一个惊天打喷嚏总算打了出来,也成功地把他从睡梦中弄醒了。

眼睛猛然睁开,却见方浅晴捏了个小草叶还在不停逗弄他的鼻子,笑得奸诈极了。

哎呀晴儿,你不好好睡觉,你吵我干嘛啊?乖了,快去睡觉吧,被人看到多不好啊?我才不管,我在隔壁压根就睡不着!好玄子,我什么都不干,我只是在你这里蹭个睡哈!不等洛玄表态,她已经一头钻进了洛玄的被窝,摆了一个非常乖巧无害的姿势,睡到了里面。

洛玄尴尬道:晴儿,这是在你哥哥府上,,方浅晴眨眼:是啊,我知道,所以我一定不会骚扰你。

我只是害怕老鼠,害怕蜈蚣蝎子什么地。

洛玄:……一夜无话,至于方浅晴那夜到底有没有逾距,有没有骚扰可怜的小道士,除了他们自己谁都不知道。

早晨辰时光景,梳洗停当的方浅晴很尽责地来到方泓羽的房间探望受伤的哥哥。

她穿着浅蓝色长裙,绣着白色云丝花纹,清新得如同刚挤出来地牛奶,就连精神不佳的方泓羽看了,也觉得精神一振。

坐到他床沿,又好生看了看他的气色,方浅晴转头问藤条:将军吃过什么?回王妃,喝了点粥,一点肉干。

唉,总是这样营养怎么跟得上呢?就没点鸡鸭什么的炖汤吗?实在不行,每天吃几个鸡蛋也好啊。

藤条一脸委屈之色,垂头不语,眼圈红红的快要哭出来了。

晴儿,你可别为难他了,但凡有,哪里会不拿来给我做。

这里的百姓饱受战乱之苦,每家手里也是拿不出什么好的来。

方浅晴呆了一会,展颜道:我来想想法子吧,下午我和师兄出去看看,能不能寻点营养的东西来给你补补。

你可别乱跑啊,城外常有敌军来犯的,要是伤到你怎么办?我不会乱来地,你就放心吧。

吃过了简单的午餐,方浅晴换上男装,揪着洛玄就出将军府而去。

回到客栈取了二人的马匹,就一路拍马奔了城外,洛玄无奈,只得亦步亦趋跟着。

城外风景荒凉衰败,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可马蹄践踏下哪里有良田,哪里有绿树,哪里有鸟语花香呢?即便是本来绿油油的野菜,也早被人采了果腹,路上尽是黄土显露,难见绿意。

方浅晴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能不再兵戎相见,到处止息干戈,那该多好啊!洛玄难得见她如此正经,不禁大为赞同。

不知道为什么,两天来突然掉了收藏。

真是伤心,每天更新,反而掉了。

是亲们不喜欢我的书了吗?泪奔。

寻花问柳群存在很久了,大家若有什么提议可以加入进来,好好和我聊聊的,欢迎哈!!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六十七章 见将军难方浅晴和洛玄呆在一家简陋的客店里愁,她确信自己是不宜寻亲访友的,要不怎么每次都会吃闭门羹呢。

上次在公主府虽然遭人质疑身份,但好歹送上一个白玉簪子就被花蕊认了出来,马上就被热情地迎了进去。

可这个将军哥哥,她实在是不熟。

对于穿越过来的方倩来说,这个哥哥她只是在结婚之前见了他一次,还来不及了解他呢,就被抬到了花允烈的王府里。

等她回去见爹娘时,那位肩负着保卫边疆重任的哥哥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这次到了将军府,人家压根就不信她是将军妹妹王爷的正妃,二话没说就打他们走了,连通报都不肯。

方浅晴本来想撒野来着,可是呼啦啦围过来一群卫兵,虎视眈眈的冲他们瞪眼,洛玄一看不妥,拉着方浅晴就走了。

两人无奈之下,只能在镇上随便找了个客店先住下,想法子晚上再去探探情况。

刚才我和老板随意聊了几句,听说是你哥哥方大将军好几天没有露面了。

他在此地可是天神一般的人物,又很平易近人,老百姓对他的一举一动可在心了。

听说,你哥哥前几天和北狄小规模交锋过一次,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难道是我哥受了伤,怕消息外传后,北狄有所举动,这才不见外客,封锁消息?晚上我去探探,你先别急。

住几天再说。

洛玄看着方浅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打转,笑着平息她的怒意。

不料,洛玄地计划尚来不及实施,将军府中却有人来找他们了。

来人是一位青衫的中年男子,面容清癯,留着修剪整齐的清须,手里还摇着一把羽毛扇。

那扮相,有几分三国里诸葛亮的神韵,方浅晴心里暗笑:军师吧,一般军师都以这样的造型出现。

还玩了把羽扇纶巾。

果然那人彬彬有礼地躬身道:请问是否二位求见将军,我是将军座下的幕僚寒以轩。

哦,原来是寒先生,久仰久仰。

洛玄应付着场面客套话,而方浅晴则微微一福,不曾开口。

寒某听说是王妃驾到,只是不知这千里迢迢的,王妃怎么不带着丫环佣仆就赶到这边苦寒之地来了?王妃弱质千金,怎经得起这样的奔波。

那寒先生就是不信我了?方浅晴闭门羹吃多了,正自火大。

又听得此人满口客套,却硬是不信她的身份,不由得火药味直往外冒。

晴儿!洛玄忙叫停,生怕她直接翻脸。

这样吧。

你去把我哥叫来,你们不肯开门放我进去,那叫他来相认总行吧?这个,,寒以轩的脸上流露出为难之色。

仿佛有天大地难处。

什么这个那个的,难道他架子大到来看看自己妹子都不成吗?洛玄见他哼哼唧唧半天却不曾拿出个解决方式,不禁也有点不快,那先生高见呢,是不是要捆了我们见将军才放心呢?此次前来找将军,本是私事,所以王妃不曾惊动他人,你要是阻拦着,怕是误了正事。

寒以轩又沉吟了一会。

仔细看了看两人的容貌,像是要加深记忆。

方才道:实在是将军不便见客,我们做属下的也不敢造次。

二位请稍安勿躁,我将二位的容貌特征告知将军,将军一定会做出定夺。

好吧,如此有劳了。

有什么办法呢。

人家谨慎对待。

总也不能说是错。

眼看着寒以轩匆匆走了,两人不由得叹息。

我跟这个哥哥是真的不熟。

不知道他那么多疑胆小。

也未必,我看寒先生言辞闪烁,怕是有什么内情呢,等他们禀告了将军再说吧。

到得晚饭时分,也没见寒以轩再出现,两人只能叫了饭菜没什么兴致地吃着。

方浅晴更是想深了一层,说道:万一那姓寒的形容不当,我哥说那不是我们,那可不是见不见的问题了,干脆要把我们当冒名顶替的奸细来对待了。

应该还不至于吧,别说是自己家妹妹的容貌,就连我,他也是见过几回地。

那时我跟着师父帮以前的晴儿治病,也是和他有过几面之缘的,料想不至于不认我们。

夜色深沉,残灯明灭,方浅晴打着哈欠道:玄子,我们睡吧,我可不等了。

随他们怎么算吧,如果明天再不来见,我干脆打上他门去,就算把地方官员惊动了也不怕。

总有个说理的地方吧,还反了他了,我可是领着皇命来地,他敢不见?洛玄刚刚熄了灯火,两人躺下休息。

谁知,那窗口却有了低微的说话声。

二位打扰了,先别睡了,将军有请。

以为今天已经没机会见方泓羽了,谁知道半夜三更的,倒来人请他们去了,还鬼鬼祟祟地在窗口嘀咕。

洛玄反而不敢信了,点起油灯,拿了灯盏凑到窗前细看。

几名黑衣兵士,后面赫然站着白天来过的寒以轩。

寒以轩越众而前道:实在是抱歉,将军早就得知是真的王妃和道长来了,只是将军不便公然见客,所以此时才来请二位前往,恕罪恕罪。

方浅晴披着斗篷走过来,问他:我哥,是不是受了伤?寒以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眉头紧蹙道:此事机密,怕隔墙有耳,不如到府中详谈吧。

方浅晴和洛玄对视了一眼,点点头,略作收拾,也不去走大门了,二人干脆从窗口跃出,随着他们去了。

方泓羽地房间里,装饰简单,充满了阳刚气息。

可那位龙精虎猛的方大将军此刻却仰躺在床上,面色蜡黄,精神疲惫。

身边的手下和寒以轩他们,个个面露忧色,无比担心地看着他,气氛很是沉重。

方浅晴看到他的模样,脑海里忽然就显现出她嫁前那个晚上,看到的情景。

在桃花瓣飘飞的林中舞剑,那矫捷威猛的身影,仿佛一直都镌刻在她的心上。

可是今天的方泓羽,却是那么憔悴地躺在那里,好像失去了所有地力气。

他到底是怎么了,方浅晴快步走上前去,心酸不已地呼唤着他:哥,是我,晴儿来了。

她的手按在他的被子上,他仿佛抽痛了一下,眉头一皱,面部的肌肉倏然绷紧了。

方浅晴疑惑地掀开了他的被,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在他胸前缠了厚厚的白纱,而那白纱也被不断洇出来地血水染透了。

来很乖在码字,希望能看到更多粉红票票和推荐票票,亲们你们地支持是我的油,我愿意为你们燃烧!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六十六章 遥遥路途驸马言行素、公主花蕊、方浅晴和洛玄,再加上一个极其尊贵的客人皇帝花允炽团团圆圆地围坐在一起吃晚饭,菜式不见豪华,却是最贴心贴肺的家常菜肴。

那不是故意显摆给外人看的面子,而是实在的家宴。

花允炽吃得很开心的样子,无比轻松地说着笑话,说是很久没有这么温馨地和自己信任的人一起吃饭了,只可惜了花允烈还在遥远的地方,有点美中不足。

可是,人人都知道,花允炽其实心事重重,不过是故意制造气氛罢了,怕的是妹子和方浅晴的担心。

吃罢这顿饭,他就要回到朝中去了,将会独自面对很多未知的阴谋。

方浅晴一直都用担忧的眼神瞟着他,却见他脸上笑意融融,春风拂面。

终于忍不住了,她端了酒杯敬他:皇上一定要保重自己,我父亲也一定会忠心辅佐你的,他是懦弱了点,可是大关节上丝毫不差,不会让左相一党太过猖狂。

言行素沉思良久道:臣有一事相求,臣虽一介书生,于政务殊不通晓,但也愿意为皇上分忧,回到朝中效劳。

花允炽饮下深深一口,忽然呛到,眼圈微红:卿家忠心可鉴,不枉了朕将心爱的花蕊托付与你。

只是景华如同世外桃源,可保你过一生太平日子。

而回朝中后,不免风口浪尖,诸多烦恼。

花蕊情知皇兄最是疼爱自己,万事为己着想。

可是到了这样的危急关头,怎么能只顾着一己的悠闲。

皇兄,你就让他去吧,过得两三天,我让他启程,带上一半兵力。

景华城有另外一半戍守,也可保我平安了。

花蕊是考虑周到,让花允炽先行回程,言行素随后跟来,是怕外界现皇帝近来出宫和公主府有所联系。

让对手有了防备。

一切计议停当,皇帝便带着贴身卫士匆匆走了,方浅晴目送着他地背影尽显萧瑟之态,心里酸楚不已。

洛玄揽着她的腰,轻轻在她耳边劝慰着,她才随着回到客房之中休息。

三日后,花蕊在府里送别了两拨人马。

一拨是驸马和手下的卫戍队伍,另一拨则是洛玄和方浅晴二人。

珍重的话语说了又说,可离别时分来临,还是叫人落泪伤感。

边关路途遥远。

好在有洛玄陪伴着,路上倒也没人敢来骚扰他们。

两人骑着公主府里的两匹高头骏马,方浅晴的是白马,叫做玉露;洛玄骑着一匹黑色的。

叫做墨云。

为了防止多生枝节,方浅晴继续穿上了男装,骑在马上一派英姿飒爽的模样。

方泓羽驻扎在边关重镇河,再往北就与北狄接壤了,是兵家争斗最为激烈的地方。

方浅晴和洛玄一路取道向北。

路经各处城池名山,边赏玩边赶路,很是兴味盎然。

偶尔在野外看到一望无际的宽阔大道,就爱与洛玄比赛,纵马疾驰时,听任风声呼呼从耳边掠过,享受那风驰电掣地豪情。

洛玄最知道她好胜心切的孩子心性,常常故意落在后面,让她赢了去。

只怕她不甘落后急急催马。

会不小心掉下马去。

那个女人学会骑马时间不多,却偏偏要卖弄骑术,叫洛玄哭笑不得。

他是不知道方浅晴的心理,自小看武侠的时候,就特别萌白马白衣的侠士形象。

现在有了那么个显摆臭美的机会,哪里还肯放过。

路途之中。

不断听到茶楼酒肆传出花允烈在雷泽的许多政绩。

据说这次赈灾由于是他亲自办理,所以不像以往那样。

大部分物资落入了贪官手中。

百姓真正得到了救助,全心全意配合着官兵一起修筑堤坝,颇见成效。

花允烈又下了狠手来整顿贪官污吏,一时之间大快人心。

洛玄和方浅晴听到这样的消息,心头大慰。

如果少了天灾和战乱,那么花允炽的江山也就暂时稳固了,不至于成天忧虑重重。

那些奸党,总是要找一个外忧内患的时机才能造反,而天下太平时,他们也只能继续韬光养晦。

将要到达地时候,他们又听到了新的消息,说是雷泽的灾情已经控制住了,那边的百姓开始重建和自救,正为了安居乐业地愿望而努力。

提升了许多可信的官员来替代原先的根源,花允烈也带着手下回了京师,花允炽借机赐给了花允烈一片封地,给予三十万的兵马归他指挥。

这样一来,在左相党的手中又夺回了许多兵力。

方浅晴得知了这么多好消息,心里很是为花允炽高兴,说真地,她一直都希望不要动摇他的帝位,她只要能过她寻花问柳有帅哥陪伴的安逸日子就好。

玄子,看来这个烈王爷平时一直都是装着庸庸碌碌呢,一旦全力为皇兄办事,就是雷厉风行,打了个漂亮仗!呵呵,看来晴儿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想当女皇帝哦,看到皇上的江山稳固,很是替他开心呢!那是自然,我是个平凡的女人,而且,我也知道,只要是颠覆一个政权,就会死很多人。

很多百姓被牵连,很多兵士自相残杀,那都不是我想要的。

如果炽能做一个有道明君,而天下百姓又都有好日子过,我要做那劳什子女皇干嘛?午夜梦回,她最担心的是有朝一日,她被命运拨弄着,有一天会逼到和炽针锋相对。

她没有什么当女皇的野心,炽如果能太平做他地皇帝,她也会为他开心的。

道路再漫长,也终究有终点。

在三月中旬,江南已经花开烂漫,而北方却依然有着瑟瑟寒意的某一日,洛玄和方浅晴终于赶到了传说中的北地重镇---铁河。

铁河一带的百姓最是受到战乱的牵累,路上所见往往都是衣衫破旧,面色忧苦地贫民。

尤其是边境附近地农村,更是常常被北狄的守军骚扰。

或放火烧房,或抢劫民女,至于田间收成和家中鸡鸭,更是被掳掠不计其数。

好在,当地百姓交口称赞方大将军,称他为恩人。

方浅晴寄宿在一户农家时,看到过家里供奉着方泓羽地长生牌位,可见对他之敬畏,已经奉为神人了。

怀着对这个哥哥的万分崇敬,方浅晴和洛玄终于来到了方泓羽的将军府邸。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六十五章 会聚公主府景华城的豪华富庶不亚于京城繁华多少,只是商铺街市规模略小,显得精致平和。

公主府是城中最大的建筑,方浅晴一行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

店伙计本来一路都嘀咕着,吃不准自己是被挟持了呢还是真的能拿到车钱。

可看他们到了公主府门口,依然是成竹在胸的模样,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大半。

方浅晴支使他:去敲门,就说烈王妃求见公主和驸马爷。

带着一脸为什么是我的不情愿,小伙计硬着头皮叩响了青铜的大门环。

少顷,就从里面出来两个青衣紫褂的门子,细问情由。

门子听说是烈王妃来访,先是一惊,可回头看来坐着普通租用的马车,而从车里出来的方浅晴和洛玄也是穿着寻常百姓家的衣服,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一个中年满脸络腮胡的门子大喇喇过来道:冒认皇亲可是重罪啊,闲杂人等岂是人人能见公主驸马的?伙计听说,早就吓得面青唇白,只怕自己被牵连在内,双眼不住打量方浅晴和那两个门子的表情。

方浅晴拔下头上一直带着的白玉簪子,可说自从洛玄送她,便几乎是不离身的饰物,花蕊和她相熟,当然是常常见到的。

把这个给花蕊带去,看看我是何人!门子见她兀自镇定,且眉梢眼角带着天生的一股自信傲气,倒也不敢怠慢。

在公主府里守卫门户,他们见识不可谓少了,也确实有些不可貌相的身份高贵之人来过,万一得罪了真正王妃,那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方浅晴见他们进去禀报,回头耻笑诚惶诚恐的伙计:最多半盏茶功夫,公主就会亲自出来了,你这副腔调真叫人生厌。

到时候。

拿了车资你给我有过远滚多远,少在我面前惹人烦恼。

言语间,果然公主府的大门轰然洞开,里面丫环佣仆一一列队而出,在旁边静候成两列。

而在队伍的后面,疾步奔出一位粉红宫装,雍容华贵的年轻妇人,俨然就是新婚的公主花蕊。

她口中叫嚷着:二嫂来了?二嫂在哪里?方浅晴心下激动,花蕊脸上的喜色是出自内心。

绝对假装不来的。

本来是自己在家无聊,想出来看看闺中密友,哪里知道一路遇到种种挫折,受了不少阻隔,吃了不少苦楚,见到花蕊大阵仗出迎,早就泪流满面。

花蕊亲自牵了方浅晴地手。

一边嘘寒问暖着,一边往里走。

那两个门子颤颤巍巍匍匐在门边,不敢抬头。

花蕊自然明白,斥道:狗奴才,连烈王妃都敢得罪。

她要怒起来,你们还有命在?方浅晴微微一笑:算了,手下人也是怕我冒名顶替。

替你仔细把关呢。

只是,这狗眼看人低的,到处都有,也是世风使然。

说着瞥了一眼那个车行伙计,那伙计早就知道糟糕,头几乎要垂到裤裆里去了。

又朝着花蕊笑道:这下我可要有求于你了,我路上遇到些不测之事,银两都丢失了。

这位车行伙计一直担心我赖他的车钱。

我许了他十倍车费,他才肯跟着我来。

现在到了你这里,要烦劳你先替我付了这车资打他回去。

早有手下的管家急忙取了不止十倍的车钱付给车行伙计,那小子千恩万谢地去了,就此略过不提。

到了里面的花厅,各人见过了礼。

花蕊拍着胸口道:哎呀。

你可担心死我了,幸亏你来了。

不然还得找个没完呢。

驸马带了手下人,到处寻访你们呢,把半壁山庄都快翻个个了。

方浅晴这下真的是惊诧不已了,什么,你们都知道?花蕊满脸神秘地笑了起来,那是啊,本宫那么掐指一算,就什么都知道了。

洛玄略一思忖,轻声说道:我猜公主是得到了皇上那边的讯息,才派人去寻找王妃的吧?哈哈哈,果然洛玄小道长聪明绝顶!随着一阵温和而爽朗地笑声,一个白衣长身的人大步踏进了花蕊家的花厅,玉树临风地站在了众人面前。

炽,方浅晴太过惊喜,一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称呼逾距,奔上几步,直接投入了他的怀抱。

花允炽不顾旁边洛玄和花蕊那震惊的表情,环抱着方浅晴顺着她的脊背,给予她温暖地抚慰,晴儿吃苦了,都瘦了呢!在收到无数目光问号后,方浅晴终于意识到她这么一来,等于是把和花允炽的奸情曝光了,不觉大是羞。

好在花蕊他们都是良善之辈,不会太过为难这对暗地里的鸳鸯。

洛玄虽然微微有点不舒服,可对于方浅晴他是最了解的,也说好了不会吃些多余的醋,黯然了一会也就没事了。

平静下来后,彼此都落了座,方浅晴拒绝被蒙在鼓里,吵吵着要知道一切真相。

在洛玄和皇帝地叙述中,她总算明白了,那天洛玄救她出牢笼时身后跟着的蒙面人,根本就是皇帝一支贴身秘密卫队里的成员。

洛玄现方浅晴被困后,立即找人联络了他们,然后一行人悄悄打通了山间地通道,一直到牢狱的方位。

可惜的是,那几名卫队成员为了掩护洛玄和方浅晴,已经全部殉职了。

而当皇帝得知情况后,立即通知了驸马,言行素排遣手下的人马去搜索他们,却现半壁山庄已经被花允翊丢弃了,地毯式搜索也并未现有人。

可恨,这次又被他逃脱了,现在没有凭据,就算你们指证他也会来个死不认账的。

花允炽一贯平稳的口气里有了异乎寻常的怒意,他苦心孤诣营造的地方,居然说丢弃就丢弃了,朕倒是小瞧了他。

可惜啊,柳飞也不见了,不知道被他们藏到了哪里。

方浅晴幽幽叹道,在牢里,多亏了他一直照顾我。

决战之期不会远了,多方势力蠢蠢欲动,朕地江山可危啊!皇兄不用担心,你手下的卫队是铁杆忠心的,觉得没有问题。

还有驸马手里的兵马可用,再加上方大将军,不会有什么事的。

是要联络一下方将军了,最重要的是,他要确定手下兵马里有没有异己。

这件事情,交给我和玄子去做吧,反正我也闲着没事。

方浅晴急忙请缨,又道:炽,你这时候不是该坐镇在京城吗,怎么亲自出来了?唉,你这个小女人,朕若不是担心你已经糟了不测,我会赶出来寻访你吗?天啊,那你怎知我没死呢?我手下卫队巡山地时候,抓到一个半壁山庄地受伤庄客,他说你和洛玄坠崖了,可是毕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当然愿你和他吉人天相,好好活着了。

何况,你师兄的功夫过人,料想能逃出生天。

花允炽随即唤来了贴身地卫士,吩咐夜间即要出赶回京城,又着公主府的手下去召回驸马,停止寻找方浅晴和洛玄。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六十四章 找到出山的路许久许久,方浅晴和洛玄才疲倦地依偎相拥着斜倚在一块硕大的平滑石板上休憩。

温水正好漫过一半身躯,那一荡一漾的波纹像是按摩浴缸的水流,带给他们无比的放松,更不会让他们感到冷。

方浅晴被温泉泡着,粉白的皮肤成了粉红色,嫩若春桃。

洛玄爱不释手地轻轻抚摸着她,她就靠在他的怀里蜷曲得像一只小猫,慵懒而可爱,恨不得打上几声呼噜来应景。

晴儿,你此刻真像一只猫咪。

方浅晴懒洋洋地在洛玄胸前挠了挠,洛玄痒痒地缩了缩。

方浅晴轻笑道:哈,你怕痒痒,按我们那的说法,怕痒痒的男人怕老婆哦。

傻丫头,我当然怕老婆了,有你这样的老婆,不怕成么?说笑了一会,方浅晴忽然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情,扬起脸儿问:玄子,你有没有听到水声轰鸣?有啊,我们走近这边的时候,就已经听到水声了。

可是你看啊,这池温泉很是平静,并无落差,那声音又是从何而来的?还是你聪慧过人,我却没想到这一层。

晴儿在这里歇着,我顺着水流去看看。

洛玄伸出健美的手臂划开水面,双腿轻蹬,人已游出了了几米远。

他们走过来的时候,一眼看到就是这一眼椭圆的泉水,仿佛不是很大的样子。

谁知道洛玄顺着水流游过去,看似已到尽头的泉水竟另有洞天。

有一处极为狭窄,却能容人侧身通过的一个口子,连接着另外一个更大的泉眼。

踩上染了绿色青苔的阶梯状石头,就来到了那边。

那边水面虽大,却要比洛玄他们洗澡的地方浅,而那轰鸣的声音,则是来自从山岩上垂直注入下面浅水里的一带雪瀑。

那瀑布仿佛从天而降,通身如同一匹白练。

在山石上跳跃飞泄,犹如珠玉乱坠,雪花翩飞。

水帘扑入水底,又翻卷着漫上来,形成一个个小小漩涡。

而被水雾长期滋润着地山草,也分外浓绿可人,每一片叶子上都有着翡翠一样的青翠色泽。

哇,这里更美了,难道是人间仙境?突如其来的话语。

把洛玄从迷醉中惊醒,不觉吓了一跳。

回眸看时,却是方浅晴散着一头乌丝般的长,像个山鬼般散着妖异的美正站在他身后,大声赞叹着这人间异景给她带来的震撼。

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先歇着么?人家好奇啊,再说又没什么危险。

玄子。

这里更美啊,那瀑布的水竟也是温暖的呢,真的太美了!方浅晴第一次觉得词句地贫乏,除了说美,竟找不出其他的词句啦形容这里的一切。

那温暖而洁白的垂瀑。

好像带着眩惑人的魅力,方浅晴一步步向前走去,伸出兰花一样的手。

想要去接触那飞溅而下的水流。

她地心中出现了那样的一幕,水花在她身周形成了跳跃的轮廓,而她站在那仙境的中央,全身都沐浴着温暖的瀑布,而她像水里地精灵一样,和那水流合而为一,在飞瀑中翩翩起舞。

洛玄环顾着群山环抱中,这样碧绿的一池春水。

看着方浅晴那光裸的娇躯舞蹈般靠近瀑布,一时未曾察觉到瀑布从那么高地地方下坠,里面是挟着极大的冲势的。

方浅晴并没功夫,也没练过内力,如果真的站到瀑布下面,没准会受到伤害。

等到洛玄惊觉的时候。

方浅晴几乎已经到了那主水流的下面。

洛玄来不及示警。

只能运用毕生的功力飞扑而至,将方浅晴死死搂在怀中。

自己以背部承受着巨大落差带来的劲力。

也是洛玄太过关心,一时用力过猛,那个飞扑过来地势头收不住脚,两人一下子穿过了瀑布,摔倒在地上。

水柱落下,在洛玄也就是被人打一棍似的,忍忍也就好了。

心里却是后怕,如果落在了方浅晴身上,非受内伤不可。

两人跌倒在地,滚了个头昏眼花,好不容易醒过神来,才有精神打量所在的环境。

原来瀑布后头,是个宽大的山洞,有风徐徐吹来,想是和外头相通。

晴儿,我先送你回到我们住的山洞,这边我要弄个火把慢慢探探路,没准我们就此能出去了呢。

那好吧。

方浅晴和洛玄的衣服虽然已经丝丝缕缕,刚才沐浴过后却也已经洗净了,回到温泉地时候,晒在山石上地衣衫也已经差不多干了,两人穿了,回到居住的山洞里。

方浅晴呆着准备吃地,洛玄则取枯树枝绑成了火把,再次前去探路。

知道暮色四合的时候,洛玄方才回到洞里,满脸掩不住的喜色。

方浅晴一看就知道,他此行不虚,一定是有了眉目了。

看你这么高兴,一定是找到出去的路了?是啊,晴儿,你有所不知,那个山洞虽然曲折,却直通到山路边上。

出得洞去,就是出山的路了,只是那条路没什么人走动而已。

明天,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唉,,恩?晴儿你为什么叹息啊?你不是一直都在想着要出去么?是啊,话虽如此,就是觉得出去了事情多多,倒不如这里来得逍遥自在了。

人果然是无法满足的,在洞里无法出去的时候,想着外面的世界,能出去了,又留恋此间的逍遥自在。

最多我答应你啊,以后你如果厌倦了凡尘俗世,我陪你到这里来隐居,做一对逍遥的鸳鸯。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第二日,午间时分,附近小镇上的车马店门口。

两个衣衫褴褛的男女,大声嚷嚷着要租用马车去景华城。

店中伙计拿斜眼瞥着他们,心里不信这样的人也会有钱租用马车,一脸爱答不理的神气。

方浅晴平生最是痛恨以貌取人,狗眼看人低的小人,不由得火往上冲。

我说,我们要租一辆马车,去景华城公主府中,难道你聋了吗?那家伙一副惫懒模样,客官,租用马车可是要花钱的,我是在看二位的衣衫,似乎连口袋都烂穿了,不知道要从哪里取出车费来?方浅晴一使眼色,示意洛玄动手教训他。

洛玄是个忠厚的性子,脸色为难,只盼着那伙计识相一点不要再惹恼方浅晴。

可惜,不明白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那伙计依旧是油盐不进的德行。

这下,洛玄就算是个泥人也有几分土性,一把揪住那人髻,就把那人的脸按到了柜台之上,那人的脸顿时变了形。

好汉,饶命啊!娘滴,当我们是强盗了。

准备车马,到了公主府自然有人付钱给你们,不然,我一把火把你个破店烧了!既然被人误当成强盗,不如做戏做到底,你,不准走开,陪着我们一起去景华,如果半路耍花样,别怪本大王不客气!洛玄暗自好笑,要不是银两在坠崖的时候掉了,何至于此呢。

外面正自不可开交,早已惊动了车马店的老板,等他出来时,伙计已被洛玄一手摁到在柜台,杀鸡抹脖子地向他求救呢。

老板胆小怕事,作揖连连,方浅晴懒得多说:老板,不是我们为难你们,实在是遇到了麻烦了。

我们和公主府有亲属关系,你只要借车马给我们,你的伙计自然会带着十倍的车资回来。

老板再看看,此两人虽然衣着古怪褴褛,却是气度高华,而且点名要去见公主。

心说世道乱,谁知道是什么来头呢,古语有云人不可貌相,如果真的得罪了公主驸马的亲戚,岂不是死定了。

软硬兼施,王道也!玄子,你行走江湖不可不知啊!方浅晴坐在舒适的马车里,吃着老板准备的吃食,靠着洛玄给他上课。

送佛送到西,老板也是明白人一个,早给他们换了干净的衣衫,两人俨然一对璧人。

而那伙计,缩在马车一角,脸色苦得像吃了一斤黄连一样。

马车徐行,终于在五日后,到了景华城的公主府门前。

有亲说,H写得很是牵强,唉,我也不想的。

本来呢,是不太会写那些,现在又顾及很多东西。

所以,言辞枯涩也就是难免的了。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六十三章 温泉水滑洗凝脂鱼肉虽说是淡淡的,却着实很香,方浅晴折腾得累了,胃口正好呢,一气儿吃了两条,才停下来喘气。

洛玄宠溺地看着她吃,伸手替她抹去嘴边的一点鱼肉。

你不饿吗,怎么自己不吃?傻晴儿,当然是先让你吃饱了,我才安心吃啊!本来要找他算账的,那小家伙折腾得她骨头都痛,可是看他满脸真诚的说着关心的话语,心里很是温暖甜美,也就不忍心怪责他了。

取了一条肥大的吱吱作响的鱼儿,贤惠地递到洛玄嘴边,我来烤,这个给你吃,怎么能光顾着我呢,我家小夫君昨天也累惨了啊!语带双关,一下子把刚刚破处的小帅哥弄红了脸。

可是,方浅晴难得那么体贴,把烤鱼都送到唇边了,又怎能拒绝那样的心意呢。

不过,方小姐的烤技实在是不咋地,洛玄刚刚啃完了一条鱼后现,剩下的那些架子上的鱼儿,已经变成了焦黑色,而方大小姐却犹自呆呆愣神。

晴儿,鱼都焦了,你在想什么呢?啊,方浅晴惊觉,嘟着小嘴道歉,对不起啊,笨手笨脚的,都烤坏了。

我看你啊,是急着想要出去吧,所以才若有所思。

是啊,被他说中了心事,方浅晴不好意思地笑了。

听到花允炽的朝中殊不安稳,她是真的挺为他担心的。

一个皇帝,做到他那样也算是挺不容易了,自己的皇后,堂弟,皇叔,甚至岳丈都在算计他,还给他下药。

越来越明目张胆地给他制造麻烦,牵制他手下的人。

她真的很想快点找到花蕊,还有花允烈。

一切能够帮助花允炽的人们,能缓解他的危机。

虽然,黑白无常说,她来就是要颠覆他的王朝地。

可是,她很茫然,她不知道一切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展,她只是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想他受到伤害。

如果是她有一天真的能执掌大权,她也不愿意看到炽有什么危险和不妥。

她想,她会想到最好的方法。

让她爱的人们都和睦相处的。

晴儿,你放心,我一会就去打探路径,我不信我们会永远困在这里。

方浅晴感激洛玄的善解人意,灿然地对他一笑,那一笑在他眼里,就是最美丽的鲜花在盛开。

方浅晴本想和洛玄一起找寻路径的。

可是疼爱她地小玄子怎么都不肯叫她累着,硬是安排她在洞中休息。

她恶作剧地冲他耍赖,说他是:明着是好心叫我休息,暗里是想着夜里又要欺负我。

洛玄虽然一如既往害羞到脸红,却也仍然按照自己的主见。

一个人走了。

方浅晴独自在洞里狠:果然是男人女人不能XXOO了的,一旦有了那什么,那皮就厚得很快!连着几天。

洛玄一早就打些鸟儿,或叉了小溪里的肥美鱼儿让方浅晴打理,自己却四处探路,希望两人能早早离开这个幽深的谷底。

这个山谷看似并不很大,却有曲径层叠,丛林密布,寻路出去却也大是不易。

每日里洛玄早出晚归,也只是熟悉了不少路径。

并未寻到出去的途径。

好在两人刚刚定情,正是新婚燕尔蜜里调油,也丝毫不觉得夜长无聊。

每到夜间,就点起火堆,就着火光喁喁细语,互诉衷肠。

若非还有天大事情等着他们。

简直觉得这里就是天堂了,即使呆着不走。

也并不可怕。

那日方才过了午时不久,洛玄却匆匆回来了。

方浅晴本来躺着假寐,忽见洛玄面露欣喜之色,不由得诧异问道:你怎么回来了,难道是找到出路了吗?懒鬼,不要再睡了,快跟我来看看,你肯定喜欢!方浅晴被他拉得直打趔趄,满头雾水,问他却是只笑不答。

走得不长时间,洛玄嫌她动作太慢,索性抱着她运起轻功,如电掣风驰般朝前赶去。

穿过一带树林,便已听到有水声轰鸣,眼前更是如同大雾遮天,氤氲着一股子硫磺气息。

洛玄轻轻放下了方浅晴,得意地笑着问:这里有一处温泉,你没想到吧?清溪水虽然清澈,却是太凉,温泉的水温我已经试探过了,你一直吵着洗澡,这下可没问题了。

虽然不是找到出去地路,方浅晴微感失望,可是看着温泉那蒸腾的水汽和泉边盛开的各色奇花异草,也很是高兴。

要说谷底总觉得比外间要暖和些,原来附近便有地热,影响了整个谷底的气候。

山外犹自是早春的孤寒,而这里却是四季常温,蜂蝶争春了。

两人牵着手走近,只见山石围绕,花树掩映中,是一泓水汽弥漫地碧清温水。

那咕嘟咕嘟冒着泡泡的水池,仿佛在不停向他们招手。

方浅晴早已按捺不住,甩开洛玄的牵引就去解自己地衣带。

很久没有享受过热水泡澡的舒适了,如今有了这天然的一个浴池,便毫不迟疑地跃入了水中,畅快地游了起来。

洛玄没想到她那么性急,一个没拉住,她竟已经脱光了全部衣衫,像一条美人鱼般在水中游弋了。

水温正好,又含有丰富的矿物质,方浅晴一入水里就觉得通体舒泰,疲劳顿消。

她向来会游泳,一个翻身仰泳着朝池边呆看的洛玄游过来,叫道:你傻乎乎地看什么?还不快下来和我一起!什么?洛玄不由得干咽了一口吐沫。

饶是已经做了事实夫妻,可这样的豪放风格还是这个小道士不太容易接受的。

方浅晴哪里管他的犹豫,见他楞在那里,顿时不耐烦起来。

攀着泉边地乱石,伸手一扯洛玄的衣服下摆,洛玄本来就看得腿软,哪里经得起她那大力一扯,整个人翻到水里,扑通一声,激起了好大水花。

趁着洛玄手忙脚乱冒出头来,伸手在脸上抹去水迹的时候,方浅晴已经快手快脚把他剥了个精光了,洛玄一时没反应过来,以手遮住下部,面色然。

方浅晴格格大笑了起来:小玄子,你可真可爱,你还有什么是我没见过的么?一语把洛玄堵了个无言,哀怨地瞪眼看着这个放浪形骸的女人,心说:虽然是这样,可你也不必什么都实话实说吧。

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你,你又要干嘛?别怕啊,是好事,我只是让你帮我搓背。

呃,毋庸置疑,确实是个香艳地好任务。

洛玄认命地上前,认真帮她搓了起来。

那柔滑娇嫩地肌肤虽说不是第一次接触,可是洛玄每次一碰到,还是觉得煞是难耐。

手里机械地动作着,神魂却早已不知道飘荡到哪里去了。

感觉到背上越远越慢的节奏,方浅晴讶异地转过头来,只见那小家伙双颊如火,再低头看他身下,已经是蓄势待地状态了。

哈哈哈哈!方浅晴大笑了起来,真是好敏感,好容易激动的小色狼啊!方浅晴倏然转过身来,一把把洛玄推到了泉边,背靠着光滑的石壁。

现在轮到我了,你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你搓搓的啊?那妖媚邪气的声音,刺激得洛玄不由激灵了一下,好在这些天他也渐渐习惯了这只妖精的种种,更习惯了她的反攻。

她修长美丽的腿轻轻抬起,圈住了洛玄的腰,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胸前的柔软紧紧贴住洛玄的胸膛,贴合到没有丝毫缝隙。

湿透的长上,水珠淅沥沥地滴落下来,又迅速汇入了泉水之中,她柔软的樱唇婉转相就,和洛玄共谱出呢喃的乐章。

你,真是个妖精!洛玄的神智再次混乱于她的魅惑之下,温泉水暖,而情,更热。

近来很差么,怎么粉红票都米有的?支持俺啊,俺才有动力!!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二十章 饿死鬼方浅晴所料不差,这原本是供欧阳猛的一个场所,在此地不知道糟蹋过多少良家妇女。

后来云阳教主来了,为了取得邪恶的养生方法,讨好与她,便将这个地方赐给了她。

云阳教主善制各类药物,所以方浅晴才会看到这么多瓶瓶罐罐。

欧阳哲悠悠醒转,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放大的俏脸和他靠得好近,一双明澈如水的眸子正细细地打量着他,欧阳哲没来由的脸上一红。

你来看看,这些到底是什么?见他醒来,方浅晴将手中一大堆的药瓶递到他面前。

欧阳哲凝神一看,不由讶然: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取来的?就是那里,好像都是些药品。

方浅晴指了指一边的衣柜,有些得意地说道:看哪些能够治你的伤势。

这里面绝大多数都是驻颜葆容的药物,你吃才差不多,欧阳哲笑了笑:不过有几位药是补元气的,倒可以让我恢复一些功力。

说罢,费力地坐了起来,从偌多的药瓶中挑出了几样。

偏偏那些药物都盖得很紧,想要揭开瓶盖,却气力不济,一张俊脸涨的通红。

哼,一个大活人就在他旁边,也不出声恳求一下。

方浅晴有些看不下去了,俯下身来手上用劲,盖子应手而开。

给你,你自己看着吃吧,我去帮你倒点水。

方浅晴递过药丸。

在屋中帮他找水。

桌上的茶壶中倒还有水,闻闻并无异味,虽然时间或放得有点长,还可以将就一下。

不过,这食物……看来还要冒险出去一趟。

方浅晴暗暗寻思。

也不知道这太子府的厨房在哪里。

欧阳哲接过水,吞下几颗药丸。

端坐着吐纳气息,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妖婆虽然恶毒。

药效却真是不错。

谢谢你。

他注视着方浅晴,眼中似有层层涟漪,忽然毫无征兆地说出了这句话。

方浅晴一愣,很不习惯欧阳哲一本正经说谢谢之类地肉麻话。

面色有些尴尬地笑着,你知道就好。

记住你欠我一条命。

方浅晴回过神来,又糗了他一句,你还是像以前那样比较正常。

我们躲在这里,却不知道方泓羽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很担心,怕他们会有什么麻烦。

欧阳哲好像没有听到方浅晴这句话,撇开了话题,提起方泓羽等人的安危来。

是啊,我也很担心,他们几个没有我扯后腿。

料想自保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是。

对方人数众多,万一。

,方浅晴心系他们的安全,忧心忡忡地说道。

都是你,方浅晴目光一转,凝在了欧阳哲身上,红唇轻轻扬起,绽出了一丝嗔怒:平日里看你挺机灵的,你好歹也是个亲王,手下一大堆亲兵卫士,怎么这么容易被欧阳猛抓住了,也真是太怂包了吧。

欧阳哲苦笑一声,这该如何解释呢。

本来以他地多智,欧阳猛不会这么轻易抓住他,就算正面冲突,至少要付出惨痛地代价的。

可是欧阳猛拿西尧国君地性命威胁他,他才会落入圈套中。

这个欧阳猛是绝无人性的,起疯来,根本连自己地生身父亲都可以下手。

方浅晴见他苦笑,也不忍再打击他,夺过了他手中的药瓶,往桌子上一放,嘴里唠叨道:这西尧国没了我哥还真不行……你在这呆着,我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拿点食物过来。

抢过药瓶的时候,方浅晴顺便过目了一下,那两瓶正是回春丹和青龙散。

见方浅晴要出去,欧阳哲轻声说道:你要小心,这太子府……好了,我知道了,你自己也要多注意。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欧阳哲说这些关切感激的话,就感觉一阵肉麻。

可能在自己心中,他就是那个放荡不羁,风流又有些邪气的形象,被定了性,很难改变。

目送着方浅晴地身影消失在了石道口,欧阳哲的心头忽然泛起了一阵失落感,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和无措。

他甩一甩头,努力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然后入定行功。

融合了药力,欧阳哲的内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一些皮外伤,倒并没有什么大碍。

练武之人就是这样,只要内力充盈,外伤也就不足为患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

运功完毕,欧阳哲徐徐睁开了双眼,见方浅晴还没有回来,眸中抹过了一丝忧虑。

那个丫头,不熟悉太子府的地形,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可就太糟糕了。

他站起身,简单地活动了一下筋骨,脚步还有点虚浮,料想补充了食物就会无碍。

石道口传来一声轻微的脚步声,欧阳哲一辨认,就知道是方浅晴来了,而非其他人等。

方浅晴的脚步细而柔,犹如小猫落在泥泞路上地爪痕。

不知不觉,他已经很熟悉她地脚步声,也许他真的注意了她太久吧。

欧阳哲眼珠一转,嘴角挂上了一丝邪邪地笑容,他快步走到了床前,然后装作重伤未愈躺在了大床上。

一丝幽香淡淡传来,方浅晴一身黑夜紧身衣,将她曼妙的身材包裹的一览无遗,那张明媚俏脸,不论从何种角度来欣赏,都是一副最美的图画。

也许用秋水为神这样的词句,才能稍稍形容她的美妙。

不过此时她的神态行动却与她绝世的容貌与气质十分不符,她急匆匆地奔来,手中拎着两个大包裹,还时不时慌乱地往后张望,生怕有追兵赶到。

当当当,开饭了,起来吃东西了!安全到达目的地,方浅晴松了一口气,又轻松地打趣起来。

将包裹放在了桌上。

包裹里都是一个饭篮。

打开饭篮,一股肉香扑面而来。

方浅晴也真是神通广大,施展开纤云步在屋顶乱逛,居然就被她找到了太子的大厨房,还翻找出很多好东西。

这太子还真够奢侈的,小小的厨房,做出的东西居然被花盛的御膳房还要好吃。

方浅晴是填饱了肚子,才打包回来的。

欧阳哲似是刚知道方浅晴回来,双手支着床,想要坐起。

不料由于身子太虚弱,又倒了下去。

方浅晴看得直蹙眉,端起饭菜走到了欧阳哲身边。

你这家伙,吃了那么多补药,又打坐了半天,怎么还是没力气啊?好吧,我委屈下自己,喂给你吃吧。

一阵肉香扑鼻而来,已经几个月没有好好吃上一顿的欧阳哲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方浅晴小心地喂着他,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好多天没吃上好东西了吧。

她轻声问道,看他的猴急样,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差不多一个月了,那可恶的六鬼每天只给我吃点剩饭剩菜,倒每天拿刑罚招呼我,我都差不多忘了肉味了。

你倒是快点啊……欧阳哲大口吞咽的时候,还不忘催促方浅晴。

要不是他是个病员,还真想狠狠敲他一下,方浅晴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加快了,嘴里不忘损他,你哪里是什么亲王,你就是个饿死鬼投胎的!终于饱了,吃饱的感觉真好。

吃下无数食物,在方浅晴目瞪口呆的时候,欧阳哲摸着隆起的小肚子,打了个饱嗝,终于满意地停了下来。

真是饿死鬼投胎的,她一点都没冤枉他,足足吃了三个人的分量啊,幸亏方浅晴几乎席卷了整个厨房。

等会再吃药吧,等你伤势好了,我们也好早点离开这里。

方浅晴担心方泓羽他们的安危,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欧阳哲点点头,看着已混在一起的药瓶,不放心的说道:那两瓶药,你还分得清楚吗?废话,你以为我不识字啊,方浅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迅速地找到了青龙散。

糟了,另一位药是X春丸?第一个字怎么也想不起来,目光急急地在药瓶上搜索。

烈春丹,就是它了,方浅晴一喜,一把抓住了它。

亲们,小长假过得开心吗?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字之差欧阳哲惬意地享受着方浅晴的服务,心里悠然自得,暗叹赛过活神仙。

服下药丸后,他起身盘膝而坐,渐渐入定,化开体内的药力。

方浅晴见他迅捷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丝毫不像刚才的死样活气,不由楞了一下。

随即就想明白了,好你个欧阳哲,老娘那么好心服侍他,为他担心,他却居然敢戏弄我!要不是欧阳哲在运功疗伤,她早就冲上去,狠狠扁他一顿了。

心里恨恨的,暗道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小子的毛病。

药力顺着食道而下,一股热流从丹田散开,一直扩散到四肢百骸,热气升腾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欧阳哲心中一惊,出问题了,这药不对。

他摄定心神,想要压制住药性。

哪知一运动,那热流飞窜地更快。

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邪念,如同燃起的火星,起初只有几点,既而如同星星之火,燃气燎原之势,一不可收拾起来。

虽然端坐在床,两腿之间已然耸搭起了一座帐篷。

欧阳哲自己知道,不好,要坏事了。

方浅晴正在一边恶狠狠地等着这个可恶的家伙,忽然见他睁开了眼睛,正要开口痛骂一顿。

可是不对啊,欧阳哲的神色有些奇怪,不似愤怒,似在克制什么,以至于身体微微颤。

方浅晴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心里却暗暗生了警兆。

一无平日里的镇静,即使面对巴山六鬼的折磨,欧阳哲都没有露出半分胆怯。

可是如今。

脸上分明有一种惧色,眼睛赤红,眼神狂乱而迷离。

欧阳哲此时浑身滚烫,他知道误吃了什么药了。

这丫头,准是拿错了老妖婆地春药。

他只觉空气中干燥苦涩。

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灵台只剩下一点清明,苦苦挣扎着。

不可伤害方浅晴。

浅晴你走,你快走……欧阳哲看见方浅晴后。

脑中轰的一声,差点连最后的一点神智都被吞没。

虽然恨不得将她抱在怀中,恣意怜惜,口中却叫她不要靠近。

欧阳哲的异常,让方浅晴以为是伤势作。

她倒了一杯水,关切地再次走近。

来,喝点水。

,凉凉的小手搭上了他地额头,滚烫无比。

糟了,难道高烧了?是伤势反复了吧,方浅晴心中慌乱了起来。

你……欧阳哲地声音低沉而急促,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因为方浅晴地手已经碰上了他焦渴的肌肤。

烈火终于燃烧起来了。

欧阳哲再也没法考虑什么对错。

猛然抱住了身前地方浅晴。

砰,杯子掉在了地上。

正要怒骂他的时候,欧阳哲的唇封住了她的所有言语。

那个吻霸道而美妙,滚热的舌像火焰一样侵入了她地唇内。

对方灵活而烫的舌尖,犹如细蛇一样,卷住了她的小舌狂猛吮吸。

方浅晴的头脑由于缺氧而一片空白。

欧阳哲经此一吻后,压抑的欲火顿时爆出来,瞬间吞没了最后一丝明智。

衣衫被欧阳哲霸道地扯去,方浅晴如同一只小羊羔,顿时裸露而出。

肤如玉脂,人如美玉,两团玉兔般的山峰微微颤抖,洁白的身体下,黑色森林迤逦而现,令人遐想不断。

欧阳哲一手箍着方浅晴,以防她逃脱,另一只手迫不及待地撕开了自己的衣裳。

原本风流温存的他,此刻犹如野兽一样,红色地唇印,如同绽开地鲜花镌刻在了方浅晴洁白的身躯上。

郁闷,方浅晴毕尽其力,都无法挣脱欧阳哲地魔爪。

欧阳哲,你这个衣冠禽兽!他们还在外头,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方浅晴怒骂一声后,双腿不再乱蹬,反而勾住了欧阳哲的后背,低头吻在了欧阳哲的身上。

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在方倩生活的那个年代,有句相当经典的话语:既然强奸不可避免,那就尽情享受吧!何况方妖女已经渔猎了众多帅哥,也不在意再多一个。

或在以往的斗嘴中,也早已种下了情苗,总之此时他的吻,也并不叫人反感。

欧阳哲的脸上满是汗珠,细密的汗珠沿着优美的轮廓缓缓而落,滑过喉结,划过胸膛,再轻轻滚落于性感的肚脐上,沿着六块清晰的腹肌,倏然下坠。

那朵完全绽开的玉杵,昂然而立,几条青筋犹如溪水涓河,汇聚在了玉杵顶端。

欧阳哲猿臂轻舒,抱起方浅晴,那昂让而立的玉杵挺入了黝黑的深谷中。

如黑暗中破开的闪电,方浅晴被丝丝疼痛抛在了云端。

这丫也太狠了,与方泓羽等三人温柔呵护的动作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拿我泄恨呢?方浅晴恨恨地想。

欧阳哲如同一把一往无前的长矛,狠狠地叩击着她的壁垒,而她紧紧蜷缩着,用全身的力气包裹着它。

她的手抓住了他坚实的后背,修长的指甲在他后背划出了丝丝血痕,两腿勾住了他挺实的大腿,如同一只八爪鱼一样死死地攀住了他。

一波又一波的攻击,饶是方浅晴身经百战,也吃不住他的狂猛攻势。

欧阳哲可是在药物驱使之下,那种猛力岂是常人能比。

方浅晴的灵魂犹如浪花抛起,又倏然下坠,整个人陷入了欲仙欲死的境界。

那开凿千年深井的敲击声,在她的灵魂深处响起。

吼----欧阳哲低吼一声,方浅晴觉得体内像被劈开一样,如同久蓄的池水豁然开放,温润的河水滋润着仍旧在开垦的长矛。

欧阳哲出一声迷乱的声音后,所有的动作凝滞在一处,方浅晴感觉到那傲然的玉杵,猛然一张,倾吐出了所有的露水。

终于结束了,方浅晴香汗淋漓,眼神冷冷地扫射着这趁人不备就动手的恶劣家伙。

待他松手后,就准备大打出手。

孰料,欧阳哲喘息了一阵,那宝贝并没有疲软的迹象,战鼓声再次响起,如潮的攻势再度展开。

不对,方浅晴忍着疼痛,大脑却仍在风车般电转。

欧阳哲向来潇洒不羁,却自诩身份高贵,行动儒雅讲究,并无轻浮举动。

今天他的的所为迥然于平日的表现,五官扭曲,状若疯狂,倾泻完后,却依旧如此,难道是给他吃错了什么药?烈春丹,糟,不是回春丹,一定是春药。

方浅晴悔的肠子都青了,一字之差,却让自己堕入了无边的地狱之中。

可恶的老妖婆,方浅晴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从来没有这么疲惫和痛楚过,好不容易等欧阳哲泄完三次,心想这下总该消停了吧,谁知道欧阳哲越战越勇,仿佛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

糟,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死。

黑晶石还有一次救命之效,可是随着衣服,被抛落在一旁。

再说了,如果此时叫来黑无常,也实在是太丢人了吧。

犹豫之中,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那本破旧的《回春》。

当时粗粗一阅,也知道这本书的大概内容,里面分为三块,一种是采阴补阳,另一种是采阳补阴,还有一种就是双修。

欧阳猛和云阳教主修习的是前两种,能不能活命就看它了。

方浅晴决定赌一赌,按照秘籍所言,默守玄关,同时将一丝元阴之气度给了欧阳哲。

在欧阳哲元阳泻出的时候,又摄取了一些。

烈春丹,药性霸道无比,服用后,一般都是虚脱而死。

而此时方浅晴将元阴之气度给了欧阳哲,无意之间冲淡了药力。

以双修之功,渐渐缓解了药力。

回春果然神妙,没有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反而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渐入神妙,体内的精气也充盈了不少。

欧阳哲的动作越来越慢,终于受不住身体的亏虚,昏倒在了方浅晴身上。

他在被囚期间,一直都没有好好吃喝,还受尽了各种刑罚,可说是虚弱到了极点。

又因为药物的缘故,耗费精力与方浅晴春风几度,饶是功力深厚的他也抵受不住这样的折磨。

方浅晴见他终于晕去,瞪大了眼睛,也是没了推开他的力气。

且不说方浅晴那边,方泓羽等人在亲王府也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

外面的精兵见方浅晴背着要犯逃遁后,一部分人上前追踪,其他人马纷纷涌进了大殿。

巴山六鬼已经折损了三人,杜老大的一对开山斧舞得也远不如先前那么潇洒如意了。

抓住他们。

看到精兵们进来后,杜老大胆气一壮,奋力将手中巨斧舞出一股旋风,务求缠住对手,借着人多势众,可以将他们全部擒下。

允炽,洛玄,我们撤。

方泓羽见人越来越多,心中暗自计较此处不可久留。

大喝一声,手中剑光一盛,逼开了众人的攻击。

花允炽和洛玄心意亦是如此,剑光霍霍,逐渐杀出一条血路,往殿外闯去。

柳丝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懒惰的季节已经过去,俺决心把以前的损失给抓回来。

六月决心全勤,每天会日更三千以上,RP爆时会有两更,争取早日结文。

请亲们大力投票,多多撒花,谢谢谢谢!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二十二章 掩护洛玄杜老大喘了一口气,问旁边一个统领模样的人:外面准备弓箭手没有?那个统领一拱手,回道:杜先生,您放心,我已经在四周布置了弓箭手,这区区三个人,料他们插翅也难飞。

欧阳哲已经被人救走了,要是连一个刺客都没有抓到,恐怕大家头上的吃饭家伙是保不住了。

三人在人群中如飞燕穿梭,已经闯到了殿外,身形一振,朝屋顶上掠去。

屋顶上也埋伏了不少刀手。

看到他们上来,白刃频闪,刀光将他们裹了进去。

三人又是一场恶战。

杜老大在下方冷冷地注视着上面,见士兵人数虽多却根本克制不住,眸中闪过一片杀机,他手臂一抬,冷然说道:给我放箭!杜先生,这屋顶上还有不少兄弟,你看……统领有些为难地说道,毕竟那是他的手下,难道眼看着他们被射成刺猬。

放走了刺客,你负责?杜老大凶眼一瞪,匪气立显,统领顿时噤若寒蝉,不再多言。

号令一下,箭矢密密麻麻地飞来,屋顶上的士兵只顾着对付方泓羽等人,立刻被射得身上插满了箭枝,那叫一个芳草萋萋,哀嚎声声不断。

三人也陷入了困境,好在他们功力较深,背靠着背,将手中剑光舞的泼水不进,饶是如此,各自还是受了不小的伤。

但被他们这么一来,原先阻挡他们的人伤亡过半,忙着躲箭。

也无力再攻击他们。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一向并不多言的洛玄忽然喝道,人影似电,穿过层层箭羽,竟落向了弓箭手。

寒光闪过。

登时有不少弓箭手毙命在手下。

被洛玄一阻。

箭雨立刻缓了下来。

见方泓羽和花允炽还在犹豫,洛玄不由怒喝一声:还不快走!方泓羽和花允炽对望一眼。

齐声悲吼,剑光如同一条蛟龙。

搅落了身后地箭羽。

人影快逾无比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真正的朋友,都是生死相托。

洛玄将生的机会让给了他们,而他们如果放弃这机会的话,那么等于将洛玄地最后生机也扼杀了。

因为,如果他们不走。

三人必定会同时陷于欧阳猛地手中,他们如何放心让方浅晴一人涉险。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要逃出去,然后想办法联合欧阳哲救出洛玄。

两人带着一身重伤,终于摆脱了追兵,循着原路来到了老汉的破屋中。

洛玄和姐姐呢?小姑娘一见只有花允炽和方泓羽二人,心底一凉,泪水顿时盈满了眼眶。

急忙上前来询问,声音却已颤抖得接近嘶哑。

晴儿应该没事。

只不过洛玄他……可能落入了欧阳猛地手中。

花允炽叹息了一声。

眸子里是沉重的痛色。

晴儿背着欧阳哲先走地,至今还没回来吗?方泓羽紧锁双眉。

脸上的不安之色更甚了。

晴儿和欧阳哲在一起,欧阳哲对京都比你我都熟悉,或是先藏身在其他地方,想必不会有事的。

花允炽安慰道。

放心吧,晴姑娘和洛玄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菩萨也会保佑他们不会有事的。

两位也受了伤,还是赶紧包扎一下吧。

老汉在一旁说道。

花允炽和方泓羽对望一眼,相视苦笑,也只有如此了,等稍作调养,再寻机去探亲王府。

丫头,你这是去哪儿?老汉见小女孩一声不吭地推门而出,不由大急叫道。

小姑娘不答,步伐却加快了。

方泓羽和花允炽正要帮老汉将他的孙女拉回,老汉双手一拦道:两位公子,你们在此休息,你们是陌生地面孔,只怕被人怀疑身份。

这丫头自小任性,我去追她回来。

说罢,一路小跑跟着去了。

深沉的夜,掩藏了所有的东西,即使有几家燃着灯火,却也星星点点,倍添沉寂。

街道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吵杂的人声,打破了平静的夜晚。

几处燃着的灯火迅速吹灭,四周一片黑沉沉的,似乎连婴儿都不敢啼哭出声了。

夜半能这样肆无忌惮出来搜人的,也只能是太子一党了,也不知道哪家又遭了太子地毒手。

被惊醒地人们战战兢兢地想着,生怕那脚步声就停驻在自己的门前。

给我仔细搜!要是找不到他,大家谁都别想活命了!杜老大气急败坏地声音,如同巨槌一样擂在了众人的心头。

真是岂有此理,眼看就要抓住那个重伤的小道士。

谁知道小道士从怀里抛出了几张黄符,比划了几下,竟用玄门之术在他们眼皮底下逃走了。

还好,他没有逃远,要不然很难向太子交代了。

今天也不知道什么倒霉的日子,一向看守着欧阳哲都是有惊无险,这次却是来了几名硬手,愣是把人给劫走了。

如果连劫匪都无法逮住一个,那自己这方死伤也真是太无谓了。

最要命的是太子,怎么会任由脓包留在手下。

洛玄捂着肩头,指尖鲜血狂涌。

那箭镞是太子府中手下特制的,带有沟槽,划破肌肤后,鲜血就会顺着沟槽不停流出,让人失血过多而死。

没有时间做伤口处理,血越流越多,洛玄望着前方的道路,感觉路面开始飘荡起来。

头昏沉沉的,已到了力竭的程度,他踉跄着坚持向前奔去。

一身玄衣,已经被血迹染遍。

心头有一丝宽慰,还好,方泓羽和花允炽一定安全逃离了。

洛玄喘了一口气,感觉声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晴儿,他喃喃自语,眼前飘过那个美眸俏颜的女子。

他真的很想与她白头偕老,永生永世地呆在一起。

可是----脚下一个踩空,整个人摔倒在了大街上。

晴儿,我们来生再见吧。

一个瘦小的女孩子踩着急促的脚步声飞奔而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气喘吁吁的老汉。

蝶儿,快回来,路上到处在搜查,太危险了。

老汉在身后唤道。

不,我要去找洛玄公子。

彩蝶简促地回了一句。

听到喧嚣声离这儿越来越近,老汉的脸色一变,脚步加快了不少,正要硬拖回彩蝶的时候,却见彩蝶一个踉跄,像是绊到了什么摔倒在地上。

洛玄?彩蝶有些害怕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血人,待看清楚他的面容后,立刻惊呼出来。

是恩公?老汉也一阵惊疑,接着正色道:蝶儿,那群坏人就要来了,你赶紧带着恩公离开。

蝶儿,你,一切要小女孩子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彩蝶,她看着爷爷点点头,不顾洛玄身上的血污,弯下腰费力地抱起了他,拼了全力大步走去。

看着他俩消失在了夜幕中,老汉脸上的爱怜关切之色慢慢收起,面色变得深沉起来。

他整了整身上的衣衫,竟是挺立在大街的中心,纹丝不动。

喧嚣声眨眼即至,火把通明,把街道照得如同白昼。

杜老大看到老汉后,微微一愣,止住了脚步,瓮声喝道:老头,有没有看见一个小道士从这经过?还没等老汉有所应答,地上的血迹已经落入了他的眼中,一摸,还是温热的。

那个小道士一定没有走远,照他受伤的程度,他也跑不了多少路了,杜老大的心稍微宽了一下。

回军爷,刚才我看到一个血人,跌跌撞撞从那边经过,不知道是不是您说的那个道士。

老汉手指着另一个方向赔笑道。

什么,你看到了?给我们带路,回头重重有赏!老汉带着大家追了一阵,杜老大渐渐起了疑心,因为原本地上还有血迹可循,可被老汉带路后,地上一滴血痕都没有。

上当了,老东西,你敢骗我?杜老大一把拎起了老汉,恶狠狠地骂道。

军爷,老汉我怎么敢欺骗太子爷的人啊,我明明看见他往这边走的。

老汉一脸真诚,赌咒誓着表忠心。

分一队人马原路返回继续搜寻,我们估计上这个老头的当了。

杜老大下令,一脸狰狞地说道。

半夜三更的,听到他们到来,几乎所有人都躲到了屋里,偏偏这个老头会挺立在路中央等着他们,分明就是想引开他们。

杜老大怕极了找不到洛玄,连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不由得大怒。

是。

其中一个领兵模样的人拱手答道,带着几十人马匆匆原路折回。

老汉见他们离去,眸子中闪过了一丝忧虑。

希望,蝶儿和恩公能顺利脱险,他心里默默祝福。

老头,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如果你敢胡说八道,会死无葬身之地!军爷,老汉实在是没那胆量!杜老大冷笑点头,好吧,姑且信你!杜老大押着老汉,继续走了一段。

见四处空荡荡的,路上也没有丝毫痕迹。

杜老大不傻,对老汉的行径早已疑窦丛生,现在终于确认老汉撒谎骗他们。

单手一抓,已经扼住了老汉的喉咙,嘶声道:老东西,敢骗我们,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你不要命啦?老汉双手在空中乱抓,终究是不能再出一言,气息渐弱,眼珠子也渐渐凸了出来。

倾尽全力,一只手终于攀住了杜老大的手臂,使出最后的力气,指甲在对方黑紫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二十三章 身殉见老汉不再动弹,杜老大将他甩在地上,对着身后楞的士兵喝道:看什么看,还不给我快点追。

士兵们醒悟过来,又回过头去,照原路寻回去找洛玄。

彩蝶背着洛玄,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去,地上流淌着暗黑色的血迹,触目惊心。

彩蝶也注意到了地上的血迹,不由蹙紧了眉头。

这样不行,等于是在给对方引路。

街道旁的民居后面,有一条蜿蜒流转的护城河,此刻如一条黑色的带子,沉默的波浪,无声的涌动着。

护堤旁,有一只黑色木船,随着波浪上下起伏,木船的一头,有一条细小的铁链绑在了岸堤上。

彩蝶心中一动,走至河边,小心地将洛玄放在了小船上。

洛玄此时已接近昏迷,根本认不出眼前人,只依稀看到一个女子在眼前不停晃动。

是晴儿吗?他努力睁开双眼想要看清,眼皮就像有千钧重,将那人影渐渐掩去。

洛玄哥哥,你一定要活下去。

一个略带哭腔的声音在他耳旁喃喃叮咛着。

这是谁呢?他在半昏迷中思索,这声音不像晴儿。

俊逸的眉,深邃的眼,玉雕似的五官,因失血而淡淡的唇色,她将洛玄的一点一滴都藏在了心中。

爷爷说,他是彩云中的凤凰,而我只是屋檐边的家雀。

彩蝶凄然地想着,禁不住俯身在他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有这一吻,此生足矣。

彩蝶的嘴角含着一朵最美丽地笑意,而眼中的泪珠却沿着脸颊倏然坠落,落入默默无声的护城河中。

她蓦然起身,双手握着洛玄的随身佩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朝铁索上狠狠砍去。

叮叮----一阵清脆地声音响过后。

铁索应声断成了两截。

洛玄哥哥----她目送着逐渐飘远地木船,终于泣不成声。

身后隐隐有嘈杂的脚步声。

是那些恶人追来了吧?彩蝶止住了哭声,一手握着剑。

一手扬起了衣袖。

这裙衫双袖十分宽大,如同蝴蝶地双翅,异常美丽,正是方浅晴送给她的衣衫。

送给她地时候,方浅晴玩笑说给她以后做嫁衣。

今天她特地穿上了这套衣裙。

就如同在心里和洛玄有了一场婚礼。

她轻轻割下一大片衣衫,然后将河岸边的血迹擦干。

看着地上不再留有痕迹,彩蝶才站起身,横握亮湛湛的宝剑。

剑锋过处,割破了衣衫,割裂了肌肤,殷红的鲜血,顺着剑锋点滴躺下。

彩蝶扭头看了一下黑沉沉的护城河,然后足向前狂奔。

血迹洒满了每一步足迹。

第二天。

欧阳哲被救地消息悄然传遍了京都,其中两个刺客的尸身被悬挂在了城门口。

以示警戒。

其中一个头花白,身体佝偻;另一个穿着一身明艳的裙衫,右手宽大的袖口垂落,如同一只断翅的蝴蝶,迎风飘荡。

这不是倒夜香的祖孙两吗?怎么也成了刺客了?有认识他们的百姓在轻声交谈着,疑惑着。

太子府的密室中,欧阳哲疲惫地睁开了双眼。

方浅晴手托着腮帮,目光望着一旁的灯龛,怔怔出神。

绯红色地烛火,将房间衬托暖意洋洋。

烛光倾泻到方浅晴地脸上,将方浅晴的轮廓勾勒得分外柔美,修长地睫毛,小巧挺直的秀鼻,红若樱桃的小嘴,仿佛是一张温婉文静的仕女图。

这个女子,从任何一个角度去欣赏她,都能现不同的美。

像是柔柔的春水,融合了岸边所有的风景。

忽然,欧阳哲有个奇怪的念头,一幕香艳绮丽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这是他昏迷后做的梦吗,可是为何又如此真实?你醒了?方浅晴回过头来,目光中的忧色随即收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呢?欧阳哲想坐起来,却现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在想洛玄他们,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方浅晴叹了气,走到床前,将欧阳哲扶了起来,并在他后面靠了一个柔软的枕头,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一抹哀伤抹上了她的容颜,如同被寒霜侵袭过的嫩叶,忍不住让人心头生怜。

如果你放心不下,可以先回去看看。

欧阳哲轻轻说道,眸中有难掩的温柔。

方浅晴点点头:食物我都帮你准备好了,你的身体--她顿了一会,头微微扭到一旁,不再看欧阳哲:一定要好好调养,我会很快回来的。

两人从认识到现在,从来没用这样平静的语气对话过。

两人之间,似乎有一层无形的隔阂。

欧阳哲点头应允,内伤已经痊愈,虚弱的身子只要调养几日就可以康复了。

如果方泓羽出了什么问题,那才是关乎西尧命运的真正大事。

看着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了通道口,欧阳哲忍不住开口,嗫嚅道:昨晚……方浅晴霍然回头,神色似嗔似喜,又似有几分羞恼,他竟然判断不出。

昨晚……我们……有没有……一向口若悬河的他竟然期期艾艾,昨晚是不是梦呢?你说呢?这家伙,把我吃干抹净,还来问这种问题。

方浅晴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嘴角露出了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

清影翩然,细微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欧阳哲的心头一阵失落。

把一头雾水的欧阳哲抛在身后,径自潜出了太子府。

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一直充斥在她的心头。

那种感觉很难用言辞来形容,可是她却悚然心惊,似乎她最亲近的人将要离开她身边。

是谁?方泓羽,花允炽,还是洛玄?对她而言,那些人都一样至关重要,失去了谁,都将是锥心泣血的痛楚。

纤云步展开,身子曼妙如天仙,脚下如行云流水,可是心头却凌乱不堪。

你们,千万不能有事!方浅晴朝老汉的住处足狂奔,那一刻才知道什么叫做归心似箭。

破败的长巷,阴冷而幽长,如同藏身在暗处的野兽吐出细长的信子一样。

两边的住户都紧紧的掩盖着大门,更显得静谧凄凉。

一道白影忽然从暗处飞掠过来,以方浅晴的身手,竟然躲避不开。

晴儿,是我。

见方浅晴脚尖抬起,蓄势待,花允炽慌忙开口道。

是你?我哥呢?玄子呢?方浅晴惊喜交加,这是她失散后遇到的第一个亲人。

可除了花允炽外,在没有看到其他人,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惧感。

你随我来,这里说话不安全。

花允炽拉着方浅晴的手,朝前方掠去。

老汉和彩蝶被指认是刺客,高悬在城门口的时候,他们的家也被官府被查封,现在那里有许多留守的士兵。

花允炽躲在这,就是怕方浅晴中了对方的埋伏。

炽,你告诉我,小玄子和大哥去哪儿了?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待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后,方浅晴迫不及待地问道。

泓羽他没事,可是洛玄……他没能跟我们一起出来。

花允炽神色一黯。

小玄子怎么了,你快说?方浅晴的一颗心坠入了冰窖,难道预感是真的?她抓着花允炽的手不停摇晃。

看着她如此急切和哀伤,花允炽忙安慰道:晴儿你别担心,方泓羽去了亲王府,洛玄当时为了掩护我们,由他来断后。

此后有传言说,他已经逃了出去,而且城门上只有老伯和蝶姑娘两人的尸身在示众,并没有洛玄的,足可说明他还没有落在那些人手中。

老汉和彩蝶去找洛玄,却一夜未归。

第二日,两人的尸便被挂在了城门口。

以方泓羽和花允炽的阅历,自然猜到了事情的七七八八。

于是,方泓羽去查探洛玄的下落,而花允炽就在这等方浅晴。

方浅晴听完后,心里稍微安定了些,可是听到洛玄身受重伤,又忧虑无比。

她颓然靠在花允炽的身上,心中默默祷告着,希望他能平安回来。

花允炽忍不住将她拥在了怀里,目光落在了悠悠的护城河上。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二十四章 曙光在即护城河边,高耸的树木抽出了嫩叶,在春寒料峭中,绽放出了一些浅绿色。

在方浅晴的翘期盼中,终于等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影奔来似电,看见方浅晴后,速度陡然加快了。

晴儿,你没事就好,担心死我了。

方泓羽紧紧地抱着她。

将头挨在了他宽阔的胸膛,听着那怦然跃动的心跳声,方浅晴再也忍不住泪泉,大哥,打听到小玄子的消息了吗?方泓羽摇了摇头,指尖揉进了方浅晴的乌中,晴儿,别哭。

洛玄没有落入欧阳猛的手中,想必他正躲在某个角落疗伤。

等他伤势好了,就会来找我们的。

方浅晴点点头,天保佑小玄子没有事,不然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欧阳哲呢,他也安全吧?方泓羽这才注意到是方浅晴是一人孤身前来。

他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背着他本来都要被追上了,幸亏他指路,我们索性藏到了太子府中。

方浅晴将生在太子府的事情说了一遍,自然将欧阳哲误食烈春丹一事掠过不提。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杜老大他们绝对想不到,他们千辛万苦要找的人就藏在他们主子的大本营里。

方泓羽提议将欧阳哲接出来,方浅晴却摇头否决,那地方绝对没人能想到,再说我在那也备了好几天的食物,欧阳哲吃了不少苦。

正好趁这段时间养伤。

当务之急,我们要把小玄子找到,我实在是不放心他。

一日不见小玄子,她的心就不能平静。

听着她哽咽地声音,方泓羽和花允炽点了点头。

不忍心违拗她的意思。

即使将欧阳哲接了出来。

以他的伤势也要修养几天,这样的安排也很是妥帖。

三人动用了西来商号的人手。

全力查探洛玄地下落,可他地人就像凭空消失一样。

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两天后,方浅晴神情憔悴地站在了站在屋外翘期盼,这几日,她几乎是不眠不休,几乎站成了一座望夫石。

可是依然没有洛玄的消息。

她怀着矛盾地心情,等待着出去打探消息的人。

既希望能听到洛玄地消息,又害怕万一听到他不幸的消息。

心就这样煎熬着,短短两日,明显消瘦了不少。

晴儿……花允炽走了过来,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腰,见她如此,他的心何尝不痛呢:洛玄的事只能暂且缓一缓了,我们要联合欧阳哲地力量。

救出西尧国君。

推翻欧阳猛苛政。

见方浅晴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花允炽叹了一口气:晴儿。

我相信此刻洛玄肯定也急切地想见到你,那种心情我理解。

当时我容貌被毁,身体残废,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见到你。

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洛玄他一定还活着,只是暂时没有能力回到你身边而已。

方浅晴目光一颤,望着花允炽那张温润的脸,不由泪如雨下。

伸出手,抚摸他的俊颜:炽,当初见到你那个样子,心里难过极了,我害怕小玄子也这样,那时我的心……一定会受不了。

声音凄然,转过身趴在了花允炽的肩膀上,失声哭了出来。

哭出来就好。

花允炽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劝道。

趁着夜黑,方浅晴带着方泓羽和花允炽,悄悄潜入了太子府。

轻车熟路,一路绕过了守卫,来到了地下密室中。

烛光摇曳绯红,红色的纱帐下,却是空无一人。

欧阳哲,别藏猫猫啦,给我出来!方浅晴不由焦躁起来,轻声呼唤着,到处找寻。

这里有张纸,好像写了些什么!花允炽心思细腻,现了桌上有张白纸,用镇纸压着。

花香枝头空蝶梦,红罗绮帐忆君香。

救命之恩,永不相忘。

欧阳哲顿。

字迹鲜红,看地出是用梳妆台上地胭脂涂抹而成。

花允炽和方泓羽都读出了其中的韵味,当下意味深长地看着方浅晴,探究询问之意十分明显。

方浅晴到底不好意思,面色泛起了胭脂色,嘴里喃喃道:这欧阳哲真可恶,我特意替他准备了吃地,又把你们带来找他,他居然不声不响地溜走了。

下次遇到他,看我怎么收拾他。

方泓羽沉吟道:欧阳哲不是个鲁莽的人,虽然性喜玩笑,却不会拿大事取闹。

这么匆忙就离开了密室,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晴儿,你也别多想了,我们之间有很多约定,他很快会来找我们汇合的。

方浅晴和花允炽点了点头,毕竟欧阳哲和他们有个共同的目的,就是推翻欧阳猛的邪恶统治,还西尧一个和善的环境。

现在欧阳猛被花允烈的军队缠住,正是营救老国君的最后时刻。

果然,他们三人刚回到西来商号,就有人上来,轻声在花允炽耳旁低语了几句。

花允炽神色一喜,对着两人道:有个人已经比我们先到了。

方泓羽和方浅晴对望一眼,隐隐猜到了是谁。

果然,客厅中端坐着一个衣着讲究,容貌俊雅的年轻人,脸色虽然有些泛白,可掩不住眉宇间的高贵英挺之气。

欧阳哲,你个无信小人,敢放我的鸽子,今天非要了你命不可!方浅晴气势汹汹地走了上去,扬起手,作势欲打。

这家伙也太气人了,居然不在密室等他,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子,来找他们了,这不是浪费时间吗?欧阳哲面对方浅晴的怒火,不恼不恨,反而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浅晴,我就是送上门让你打的,我绝对不闪不避。

又是那种坏坏的笑容,方浅晴心里虽恨,手上却停了动作,要知她原本就是吓唬他的,哪知道他的脸皮异常厚实。

也不是真的要揍他,只是口头上解气罢了。

见他笑嘻嘻的,也就收了怒气。

浅晴也是你叫的?马不知道自己脸长,猪不知道自己皮厚。

欧阳哲,我可警告你,千万不要惹恼了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输人不输气势,方浅晴威胁道。

浅晴,浅晴,我就喜欢这么叫,你怎么着?欧阳哲脸上堆笑,饶有兴趣地看着方浅晴。

她生气的时候真是太可爱了。

嘿,还真以为不敢打他么?居然还叫板!方浅晴这下可没说话,冷不丁纵起纤云步,对着他胸口就是一记粉拳。

咳,咳----你真的下得了手啊。

欧阳哲痛苦地捂着胸好了,好了,还有正事呢,你们就知道打情骂俏的。

身后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方泓羽一脸正容地说道。

他是欧阳哲的堂哥,一拿出个哥哥样来,欧阳哲也只好买账。

欧阳哲听到方泓羽的话后,捂住胸口的手放了下来,脸上也恢复了常色,只是眸中还含着笑意。

说正事吧,今天我来到这,就是想告诉大家,今晚我们就要采取措施,控制皇宫。

转向方浅晴一笑,我也不是要放你鸽子,我是看自己伤势好得差不多,就去联络旧部了。

原来是做正事去,饶了他吧,方浅晴这才真的释然。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二十五章 攻打皇宫欧阳哲原本准备在太子府密室中多呆几天,好好调养身子,可运功的时候,现体内竟然多了一股玄阴之气,阴阳相济之下,伤势居然好的出奇的快。

联想到梦境中的事情,那一刻,他已经知道了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得暗自庆幸已经与心仪的女子有了最亲密的接触。

想到事情急迫,欧阳哲等到可以行走的时候,便偷偷潜出了太子府。

他的轻功十分高明,太子府又是自小来去的地方,即便身体虚弱,也是有惊无险的避过了守卫。

亲王府自然是不能去,可这些年,为了能剪除欧阳猛的势力,他也积蓄了不少力量,随便找个部下都能藏上几天。

京都看似平静无奇,其实下面波涛暗涌,哪怕投下一粒碎石,也能掀起滔天大浪。

而这块碎石,就是他手下的一些兵力。

今夜若能出兵控制皇城,救出西尧国君,那么西尧的历史就要改写了。

而西来商号本来就是他与花允烈结成联盟后,布置的联络两国的秘密组织。

方浅晴他们去了西来商号,他怎会不知?你有多少把握?方泓羽问道。

洛玄的失踪,已让他们三人痛惜万分,再也不希望有这样的状况生了。

如果可以,他宁愿一个人去,在他心目中,这也是他的家事。

五成把握,我手下的人并不多。

欧阳哲坦然道:但事在人为,如今欧阳猛不在京都,防卫明显虚弱一些。

我相信,老天不会永远帮着倒行逆施之人。

晴儿,你和允炽兄留在这里,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生怕他们有闪失,方泓羽态度坚决的让他们呆在这里。

不行。

我一定要跟你去。

让方泓羽一个人去犯险。

方浅晴可做不到。

见两人争执,欧阳哲笑道:你们也别争了。

我说的五成把握是指控制皇城。

至于全身而退。

我有十成把握,大家都可保没有危险。

所以----他顿了顿,眸中浮上了一层笑意,朝方浅晴莞尔一笑:所以,浅晴可以和我们一起去。

见他又口无遮拦得称呼自己为浅晴,方浅晴瞪了他一眼。

他对以笑脸,好像甘之如饴。

方泓羽略一思索,见欧阳哲信心满满地样子,也就答应了下来。

欧阳哲的目光落在了方泓羽的身上,笑道:大哥此番能来京都,看来一定是想通了吧。

方泓羽回道:一路上,我们看到了欧阳猛的暴虐行径。

不光是为了西尧国……方泓羽顿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西尧国君,最主要是为了这黎民百姓。

欧阳哲笑了笑。

也不去拆穿他。

一口饮下手中的清茶。

方泓羽能回来,说明他心中已经承认西尧国君这个父亲了。

当然。

要让他们父子相认,更重要地是将西尧皇位传承给他,还是需要一点时间地。

好了,我看差不多了,我们可以进皇宫去面见我那皇叔了。

欧阳哲一掷茶杯,慷然站起。

茶杯滴溜溜地在地上打滚,终于一合身,伏倒静止不动。

今天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身受太子欧阳猛荼毒地京都终于爆出了最强盛的怒火。

哲亲王逃脱欧阳猛地毒手后,就联络了朝中正义的力量,终于在黄昏时候,对皇宫出了最猛烈的攻击。

正如方浅晴那个时代的某位哲人说过的话一样,不再沉默中爆,就在沉默中灭亡。

自从欧阳承宙大权旁落,自己又气得大病一场后,一直都被软禁在后宫静养。

而皇宫原先地卫队也早已替换成了欧阳猛的人马。

想要进宫见到皇上,就必须将这群走狗驱除殆尽。

京都的百姓,见到哲亲王公然对抗欧阳猛的时候,纷纷奔走相告,有的举起了手中的能用的武器,加入了战团。

而欧阳猛那方,也有一部分不满太子所为,趁机两兵交战的时候,纷纷倒戈相向,甚至连宫中的一些太监,宫娥也纷纷选择了对抗太子一党。

火,一旦燃起后,就以燎原之势迅速向四方扩散,不光皇宫,连整个京都都差不多掌控在欧阳哲地手中。

事情展地顺利,出乎了欧阳哲的想象,可是他未有多大喜色。

因为宫中还有一部分势力还在负隅顽抗,而皇上被深藏在内宫,他地性命拿捏在他们的手中。

张将军,你带领人马强攻太和殿,记住要造出声势,不能攻破太和殿,明白了吗?欧阳哲在属下面前,一脸肃然,眉宇间英气洋溢,迥然于平时的他。

属下知道。

张硕一拱手,率军攻打太和殿去了。

睿王兄,你们随我进宫,救出皇叔。

欧阳哲转而朝方泓羽说道,目光在方浅晴身上稍一停顿,眸中多了一丝暖色:浅晴,你就在这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让张将军在前方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而他们却凭仗高明的身手,潜入太和殿,伺机救人。

为什么我不能去?在场的除了你,还有谁能胜过我的纤云步?方浅晴小胸脯一挺,不满地说道。

心里却隐隐一痛,要是当初她在洛玄的身边的话,洛玄就不会生死不知,因为她还可动用一次黑晶石的力量。

她自己知道,有黑晶石护体,或还有机会帮着他们,她不愿意再与任何人失散。

晴儿,此事不光凶险,还事关重大,你还是在这等我们的消息吧。

方泓羽和花允炽不知道她的想法,也尽量劝她不要涉险。

不行,听到他们这么说。

方浅晴断然否决,凤目中射出一道坚定的神色:欧阳哲,你地轻功三人中最高明的吧。

只要我赢过你,你们就不会再反对了吧。

好,晴儿。

这可是你说的。

方泓羽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别人不知。

可他心里清楚,方浅晴和欧阳哲的差距不是一丁点。

欧阳哲却苦笑:好了。

算你赢了。

这个女人,明知道他身体虚弱。

阳气匮乏,轻功已经大打折扣了,亏她想出了这个办法。

以欧阳哲地聪慧,自然明白方浅晴不是逞一时之能,而是担心他们地安危。

还真的很羡慕那三个家伙。

欧阳哲地心头隐隐升起了一点醋意,并暗下决心,要是呆会遇到什么危险,即使身死也要护住方浅晴的安危。

见欧阳哲主动认输,方泓羽和花允炽懊恼之余,均怀着和欧阳哲一样地心思,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护得她的安全。

四人在屋檐上飞驰如电,方泓羽和欧阳哲对视了一眼。

心中均升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欧阳哲明明内伤已痊。

为何还脚步虚晃,轻功大打折扣。

还好。

下面的人正打得热火朝天,倒没有现屋顶上的他们。

到了。

欧阳哲忽然蹲了下来,趴在屋檐上。

三人隐匿好身影,纷纷朝下方望去。

灯火通明,巴山三鬼和一个身材削瘦,双颊微陷,挑眉细眼地老太监一脸谨慎地望着前方。

老太监身后站着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面容削憔悴,却眉宇轩昂的五十多岁男子。

徐公公,我早就和你说过助纣为虐的下场了。

到今天还执迷不悟……那名男子并无惧意,声音不疾不徐,却透着威严。

住口,杜老大怒叱道:要不是看你还有用,我早就一把拧下你的脑袋。

巴山六鬼,已去其三,杜老大何尝不伤心痛恨。

现在听到西尧国君说这样的话,很不到上去给他一斧。

自作孽不可活。

西尧国君淡然说道,他是一国之君,哪怕被人囚禁,又挟持为人质,却也不肯失了气度。

杜老大,别生气,留着他还有大用处呢。

徐公公一把拉住了暴怒的杜老大,转而朝西尧国君冷冷说道:助纣为虐?我看你是五十步笑百步。

要不是你纵容欧阳猛,西尧国岂会有今天的局面?你教子无方,其实真正的罪魁祸是你!面对杜老大的威胁,他一脸淡然,无动于衷,可是徐公公地这番话,让他听之哀痛。

是啊,都是我纵容于他。

每次他闯了大祸,我都狠不下心来除去他,养虎为患啊。

不过我有一事不明,以你徐福地为人,为何要帮着孽子呢?徐福是太监总管,在宫中素有威望,为人处事也谦和有礼,亦不是贪财暴虐之辈。

西尧国君欧阳承宙正是错看了他,才堕入欧阳猛的诡计,被他囚禁起来。

我是一个阉人,自进宫来有谁真正把我当人看?有些人当面称呼你一声徐公公,背后却对你指指点点。

这世上只有太子,才真心对待我,将我当作一个人看待。

我不管他如何对别人,只知他是第一个尊敬我地人。

所以我这一命也就交给他了。

欧阳承宙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他静静伫立在风中,心头波澜起伏,等候着结果。

不论如何,对他而言都不算是好事。

如果侄子和私生子胜了,那么从小宠爱的儿子欧阳猛定会死于非命。

如果他们败了,那么西尧百姓和今天作反的所有人都将陷入永久的黑暗中。

一弯檐角,一个墨黑色的身影在轻轻颤抖,正是方泓羽。

方泓羽看着大殿中的欧阳承宙,心中翻滚,手脚也微微颤动着。

血浓于水,此话不假,刚才看到杜老大冲上去的时候,他忍不住要跃下屋檐。

一旁,方浅晴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胳膊,眸子清似幽水,让他激动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是啊,多等了二十多年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了,方泓羽努力收摄了心情,紧了紧手中宝剑,全神留意着场中的变化,伺机而动。

徐公公,太和殿就要被攻破了。

一个满脸血污的士兵奔了过来,急切地说道。

这么快?徐福脸色一变,看来是等不到欧阳猛的救兵了:杜老大,你们先去太和殿阻一会,要是守不住,我们再以欧阳承宙作为人质,杀出京都。

杜老大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徐福却看着欧阳承宙叹息,念声:何苦,何苦啊,父子相残,作孽喽!就是现在!看准了时机,四道人影齐齐从屋檐上飞落,寒光席卷,朝下方落去。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二十六章 父子相见四道人影齐齐从屋檐上飞落,寒光席卷,朝下方落去。

谁能料想,这个太监竟也是个高手。

只见徐福身形微动,双袖一拂,竟是以布帛卷住了左右两边利刃。

这时候两道快逾无比的身影掠过徐福,朝欧阳承宙扑去,想把他抢出徐福的控制范围。

徐福身形暴退,紧贴着欧阳承宙,哪知那两柄利刃如蛆附骨,也死缠着他不放。

护着我皇叔。

欧阳哲朝方浅晴说道,同时手中多了一把墨黑的短剑,剑身闪着幽暗的光芒。

那你----方浅晴知道欧阳哲还没恢复过来,如果贸然冲上,恐怕会有危险。

话还没说完,那边徐福已经舍身扑了上来,他当然知道皇帝若落到了他人手中,他们的凭借也就没有了。

欧阳哲手执短剑,展开灵动身法,尽量缠住了徐福。

事态危急,这徐福居然这么扎手,联合三个顶尖高手,都不能将他拿下。

方浅晴趁着他们缠斗不休,忙带着欧阳承宙掠向一边。

被欧阳哲一阻,方泓羽和花允炽已经跟了上来,剑光霍霍,又将徐福裹了进去。

欧阳哲趁机左手一抬,一道明亮的焰火升入了高空。

太和殿外,张硕看到那道焰火后,面色一喜,高声呼道:将士们,哲亲王已经救出皇上。

大家攻破太和殿,接应哲亲王!将士们听后,士气高涨,战意昂然。

而太子一党却如大海退潮,局势立刻朝张硕这一方倒去。

你就是方家的千金?欧阳承宙问道,眸子里是淡淡的笑意。

不错,我就是方浅晴。

方浅晴没有行君臣之礼,淡然回道。

欧阳承宙抛妻弃子。

快到终老了。

才想起要找回方泓羽,不由让方浅晴想到了寡情薄幸这个词语。

再说。

方泓羽长时间被此时困扰,她也为他相当不平。

方浅晴地神情落入了欧阳承宙的眼中。

当然了然这个姑娘对他的不满。

可是他没有半分恼意,本来就是他的过错,何况她是在关心睿儿。

这些年,谢谢你们家对睿儿的照顾,要不是你们。

这孩子又怎能如今日般威严神武……欧阳承宙叹了一口气,眼中已有泪花闪动。

其实宁紫烟带着欧阳睿离开京都后,他便派人多方打听,后来才知道紫烟自己遁入空门,却将儿子托付给了表亲方丞相一家。

而在长长地一段时间里,他早已失去了他们地消息。

最初也想过,把紫烟和儿子收入宫中,但皇后善妒,家族势力又强。

他不敢过分。

把民间女子和私生子堂而皇之带进皇宫。

也怕以宁紫烟的性格脾气,在宫中根本不能生存。

等到后来再去寻访地时候。

现宁紫烟母子已经踪迹全无了。

若不是长子欧阳猛倒行逆施,甚至敢于忤逆亲父,他欲将皇位托付给欧阳哲,欧阳哲也不会动一切力量,替他查访到了欧阳睿的下落。

浅晴姑娘,我有一事相求。

欧阳承宙苍老地脸上多了一丝疲倦,不过眸中却是强烈的期望。

欧阳国主,如果是关于我哥的事,请恕我不能帮忙。

这个心结,一定要由你自己来解开。

方浅晴拒绝,不打算介入他们父子之间的恩怨。

欧阳承宙想让她做说客,这个忙可不能帮,至于方泓羽认不认这个亲爹,只有他自己能做主,勉强不得。

我知道他心里还在恨我。

欧阳承宙叹了一口气,脸色愈苍老:年轻时,我自诩风流倜傥,但与睿儿生母之间的一段邂逅,却是出自真心。

他自小被人追杀,吃了不少苦楚,对我怀恨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西尧地情势你们也都看到了,猛儿不除,西尧终究会遭天谴。

他即使不为我这爹,为西尧的百姓,也应该接受我的请求,取代太子之位。

我已风烛残年,待得平定欧阳猛的军队,便将皇位传与睿儿。

他纵然不肯答应,也望方小姐看着百姓之苦,帮朕说服他。

他心里害怕,害怕方泓羽不承认他这个爹;害怕方泓羽撇下西尧国。

正因为心里没底,所以才不顾身份和辈分,求方浅晴帮忙的。

国主放心,既然我哥能来西尧国与欧阳猛对敌,就说明他心中已经承认了和你的这层关系。

他只是面子上一时半会下不来,需要时间去适应。

方浅晴见欧阳承宙露出一脸颓废,心里也很是不忍,柔声宽他的真的?欧阳承宙眸中射出一道神采,佝偻的身躯也渐渐挺直了起来。

但是你必须以诚相待,开诚布公地和他好好谈谈。

方浅晴说道。

欧阳承宙点了点头,重重地说了一声谢谢。

他拖着羸弱地躯体,忍着病痛地折磨,为的就是今天,他地躯体微微颤抖,眸中流下两行浑浊的泪。

随着徐福厉吼一声,打斗接近了尾声。

只见他身形晃动不止,肋下流淌着鲜血,满色灰白。

而方泓羽等三人成合围之势,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徐福,你助纣为虐,今日也是死有余辜了。

欧阳哲沉声说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

我徐福为太子而死,也算死得其所……言语渐渐衰弱,到后来声不可闻。

他已经死了。

花允炽叹道。

此人忠心可嘉,却是用错了地方,跟错了人,未免叫人为之嗟叹。

睿儿……欧阳承宙颤巍巍地叫着方泓羽,试探着走近,眸中闪烁着期待和畏缩。

方泓羽微微别过头,眼角余光忍不住偷偷打量着欧阳承宙。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去看他的生父,一头白,脸上沟壑丛生,黄色华丽的衣裳下裹了一根枯柴,显得那么的老朽羸弱。

年迈的身体里,那一点生命之火似乎都有可能熄灭。

这就是他日盼夜盼,又有些痛恨的父亲吗?血缘是如此神奇,方泓羽的眼中已又雾花闪动。

我们出去吧。

方浅晴招呼了一声花允炽和欧阳哲,走出了大殿。

空旷的大殿,只余两个淡淡的人影,随着烛光摇曳,夜随之抖动不已。

听说你母亲是在庵堂里去世的?欧阳承宙打破了窒息的沉默,开口问出的话,却是最让方泓羽心中生恨的。

是,她将我送走后,自己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她最不幸的,便是在年轻是遇上了出巡的你。

冷酷的话语出口后,方泓羽才觉有些过分残忍了,这个人已经成了老弱憔悴的样子,何必再加深他的愧意。

都是我的错。

欧阳承宙长叹一声,昏黄的灯光下,面色更暗淡苍老。

你为什么不去看她?为什么不将她接到你身边,你是皇帝,什么不是你说了算?不知为何,一想到娘亲二十多年来受的苦,方泓羽忍不住语速越来越快,仿佛是在替母亲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知道这权势争斗,即使是我,也难以左右的。

当初因为我的疏忽,差点害死了你们,所以我才……所以你才抛弃我们母子,独自逍遥!嘴唇蠕动了一下,欧阳承宙却并未出声解释。

一切都是他错了,纵然解释,又有何用?如果你想说些忏悔的话,我看你还是免了,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

你叫我来西尧,我也来了,你有什么话就干脆说了吧!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方泓羽不禁自问道。

尖锐的刺不仅刺痛了身前这个老人,同时也深深刺痛了自己。

欧阳承宙脸肉一阵抽搐,眸中的神采渐渐黯去:好吧,我叫你来确实有私心。

你也看到了,西尧国被欧阳猛这个孽子弄得天怒人怨。

所以为了避免欧阳家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我请求你做西尧国君。

声音苍老无力,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话。

累了,操心操力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落得一个孤家寡人的结局。

这就是报应吗?他将对方泓羽的愧疚,加在了欧阳猛的身上。

正是这份溺爱,才使得欧阳猛凶暴残忍,将西尧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叫我来京都,真的只是为了将西尧国君的位置传给我?而没有其他的?方泓羽身躯一震,眸中抹上了一层失落,缓缓说道。

自然还有……闻言,欧阳承宙眸中清亮了许多,接口道:可是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资格……方泓羽不再说话,却点着头,眼中闪动的泪花终于顺着脸颊滑下。

睿儿----欧阳承宙老泪纵横,仔仔细细看着这个陌生的儿子,用手捏捏他坚实的肩膀,又拍拍那硬邦邦的胸膛,是个男子汉,我自愧对不起你们母子二人,真怕你不肯认我这个父亲。

很不错啊,大团圆结局了。

恭喜恭喜,你们父子相认,真是大喜啊!方浅晴鼓着掌,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身后的花允炽和欧阳哲也是一脸的笑意,叫人看了心中温暖。

他们最为了解方泓羽的性格,知道他一时间还有许多尴尬和想法,所以进来插科打诨,把气氛搅得融洽而热烈。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到底有几个后宫中,欧阳承宙父子终于冰释前嫌,相拥而泣。

而身边的方浅晴和欧阳哲也衷心地为他们高兴,更为西尧百姓庆幸,终于会有一个有道明君来接替皇位。

经过一夜鏖战,皇城已经被欧阳哲手下精兵控制,欧阳猛的残余势力也被赶出了京都。

皇城终于回到了国君的手中,京都的百姓,也熬过了战战兢兢的一个晚上。

听着外面震天的厮杀声,每个人心里都在默默祈祷着,让哲亲王的人打个打胜仗。

清亮的晨辉散落在街头,有胆大的住户小心翼翼地启开了大门,透过门缝,看到了大街上矗立着一面大旗,上面抒写着一个斗大的哲字。

哲亲王胜了,哲亲王胜了!他打开城门,兴奋地跑到了大街上,高声欢呼。

听到呼喊声后,京都百姓的房门一扇扇开启了,无数的人流从家中涌出,走到了大街上,高呼:哲亲王胜了,哲亲王胜了!虽然欧阳猛的手下残部还聚集在各个地方,但这是一个开端,一个将他灭亡的良好开端。

百姓们喜极而泣,为头顶乌云散开而欢呼雀跃。

声音汇成一片巨浪,凝聚在京都上方,翻翻滚滚,连皇宫里都能听到这样的轰响。

宫廷深处,一座典雅别致的小轩内,两个身影懒懒地倚在了扶栏上,一个容颜绝世,风情嫣然,一颦一笑间都散着魅力。

另一个身形颀长,身穿精致挺括的蓝绸衫子,俊美的五官上洋溢着阳光般地笑容。

你听,外面都在称赞你呢,你口碑那么好。

怎么不干脆做了西尧的皇帝?还非要到处搜索到我哥哥。

求着他来西尧。

方浅晴笑着说道。

做皇帝?你看我皇叔这皇帝做的,我还想多过电逍遥日子呢!你就别夸我了。

我也是被逼无奈,可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高尚。

我的理想。

就这么大。

欧阳哲比划了一个手势。

方浅晴看着他比划出一个心型,撇撇嘴,拍了拍身前地扶栏,嘴里道:我才懒得关心你地理想。

总之,你想将我哥困在这个皇位上。

我可不答应。

真不答应?欧阳哲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就别贫了。

现在你是民心所向,位子给你坐,那是最合适不过地了。

我和我哥哥他们,还是回去花盛替炽讨公道去!方浅晴望着深沉的皇宫,目光幽幽:我们人也救了,京都也被你控制,该做地都做了,现在我们要回花盛不算过分吧。

虽然以前欧阳哲一再说明,要方泓羽接任太子之位。

可她是真不希望方泓羽被束缚在西尧的皇位上。

撇开两地分居。

受尽相思之苦不说,皇宫更是一个危险的地方。

也不知道有多少个欧阳猛在暗中窥视着这个位置。

花允炽的遭遇就是一个最好的先例。

你看看我,懒懒散散,没个正经样子,远没有堂哥这般稳重。

要是我坐上了这个位置,会浑身不舒服,我不舒服就会火,到时候恐怕又会成另一个欧阳猛地。

你就忍心将我看我变成一个暴君?欧阳哲苦着脸说道。

不怕,到那时候再说。

方浅晴笑了笑,慵懒地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好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太困了,我要回去补个回笼觉了。

浅晴----欧阳哲忽然喊道。

别这么叫,谁是你的浅晴了。

方浅晴娇躯一颤,头没有回过来,故作镇静地说道。

我问你,在太子府的密室中,我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欧阳哲足下一点,人影闪动,已经阻在了方浅晴面前。

眸子深邃似水,温情冉冉升起,逼视着她。

方浅晴注视他半晌,叹了一口气,不想否认什么,就当是一个梦吧,你别放在心上。

不行,欧阳哲咬牙道:刚才我说了,我的理想只有心那么大,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的。

方浅晴,我喜欢你。

欧阳哲大声说道。

方浅晴目中露出了惊异的神情,倒不是惊讶于欧阳哲对她的爱意,而是惊叹欧阳哲的大胆表白。

她和她貌似不是很熟吧,而且还次次见面次次斗嘴,方浅晴琢磨着。

至于那一晚生地事情,纯属意外,我女地都不介意了,他不用赖上我吧。

你尽管喜欢好了,我可没说我也要喜欢你啊!方浅晴故意这么说。

其实欧阳哲还挺讨人喜欢的,在她那个年代,就是属于阳光帅哥型地。

我不管,我们已经有肌肤之亲了,这辈子我都赖上你了。

欧阳哲很赖皮地说。

晕,还真是赖上了。

方浅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凤目圆睁,方浅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欧阳哲,讶声问道:欧阳哲,你还算不算个男人,怎么说出这种没出息的话?一个男人哭着喊着要女的负责,天下有没有这样的道理啊?是不是男人,那晚你不就已经知道了?欧阳哲狡黠地说道,他已经什么都记起来了,一点都不害臊。

服了,遇到这个变态王爷,方浅晴有吐血的冲动。

你知道,我已经有意中人了。

无奈,方浅晴决定换一个角度开导他。

我知道,我不介意和堂哥一起拥有你的。

欧阳哲大度地说道。

方泓羽和方浅晴亲密的关系,不用脑子想,就知道超乎兄妹之情。

恩,还要加上……方浅晴故作为难地说道。

哦,我知道了,是花允烈。

没关系,爱情不是自私的,我可以分出三分之一给他们。

方浅晴是花允烈明媒正娶过来的,所以欧阳哲并无异议。

如果再加上花允炽和洛玄呢?方浅晴不动声色地问道。

什么?连他们,你也……欧阳哲终于动容了,原本还期望三分之一的爱情,现在算算,,五分之一啊。

这个色女哪里来的,搜罗了那么多帅哥,却偏偏对自己拿乔。

方浅晴对他肯定地点头,还伴以很纯洁的微笑,可气的是,她还举起一个手掌,慢慢掰着手指头,花允炽一个,花允烈两个,洛玄三个,方泓羽四个,加上你五个,你愿意加入吗?这女人,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吗?欧阳哲俊美的五官扭在了一起,只见他咬着牙,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问道,就他们四个?没别人了吧?目前是,以后我不保证!你。

欧阳哲觉得自己终于被打败了。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二十八章 谁登宝座怎么,吃不消啦?那好,我可不勉强你,你慢慢考虑吧,我先走了。

还有西尧国君的位置,我也觉得你坐着最好!方浅晴看着欧阳哲直愣,心里暗暗笑,终究还是接受不了吧。

也不管他呆在当地,自己婀娜娉婷地扬长而去,甩下一串得意的笑声。

方浅晴回到住处,花允炽和方泓羽在那等她。

她情不自禁开口就是问洛玄消息,大哥,找到玄子了么?这几日虽然好事连连,方浅晴也随着他们笑着说着,可心底却总是无法驱走与洛玄失散的痛楚。

小玄子,你在哪儿啊?那个羞涩阳光的大男孩,连笑容都带着一点腼腆。

她常常眼前一花,仿佛看到他站在角落里,双手绞着手指,轻声唤她:晴儿。

没有。

方泓羽摇了摇头,脸色同样凝重。

他借西尧的国力,几乎将京都翻了个遍,也没有现洛玄的下落。

不行,我要出去找他,哪怕是见不到人,我也要,,方浅晴想说句死也要见尸,可这样不吉利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坐不住了,没有洛玄的消息,她一刻都不得安心。

我和你一起去吧。

方泓羽拥着她的肩膀,看她黯然神伤的样子很是心痛。

她抬起眸子,为他的关切而感动着,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不了,你们父子刚刚团聚,他身体又不好。

你还是多多陪他。

而且,我想你们之间需要一些相处。

我和炽去吧,你放心,我们又不离开京都,最多走向附近的城郊查访。

你就放心吧。

有我在少不了她一根头!花允炽的笑容如春水般温暖。

叫人看了安心不少。

方泓羽点了点头,拍怕花允炽地肩膀。

又抓着方浅晴的手紧紧握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方浅晴抓起了早就收拾好的包裹。

与花允炽并肩走出了大门。

跨过门槛的一瞬,方浅晴的身子一滞,不禁回头望去。

只见方泓羽依旧保持那个姿势,虎目中蕴满了难分难舍地情绪。

方浅晴扭头过去,挽着花允炽地手。

轻轻地迈出了朱红色的大门。

何止是方泓羽,一旦离别,即使只是几天,她也是倍受煎熬。

这是他们之间地缘分,看来今生都离不开这几个男人了。

花允炽揽着她的腰,两人展开轻功,犹如一对比翼鸟在皇宫上方飞掠。

清风徐徐,衣袂飘飘,真如一对神仙眷侣。

皇城大街小巷。

到处都有方浅晴和花允炽忙碌地身影。

请问。

您看到过这个道士吗?方浅晴手抓着一张画像,拦住了过路的人问道。

这人我见过。

那个老回答道。

他在哪儿?方浅晴惊喜地问道。

不自觉地抓住了对方的胳膊,使劲地摇晃起来。

姑娘,听我说完。

哎呦,我被你拽疼了。

老呲着牙说道:我说见过,是指这个人的画像满城都张贴着呢,皇帝说只要有这个人的消息,就会赏重金呢。

一下子从天堂坠到了地狱,心里拔凉拔凉地,方浅晴松开了手,漫无目的地往前面走去。

姑娘,你没事吧。

老在后面不放心地说道。

不远处的花允炽看到方浅晴这幅模样,忙撇了路人,奔到了方浅晴身边。

晴儿,别这样,我们继续问,说不准有人看到过洛玄的。

方浅晴点了点头,心里却愈加不安了。

这么久了,如果小玄子受伤的话,以他的医术,伤势早就痊愈了,也应该回来找她了。

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呢?他们从皇宫出来两天了,拿着洛玄的画像,逮住路人逐一盘问,可没有人能提供有用的线索。

这时,一对巡逻的士兵经过,其中一个头领模样地人,看到方浅晴和花允炽后,脸色一喜,舍了身后士兵,小跑过来。

见过两位大侠。

头领躬身行礼,西尧能有今天,这两人功不可没,睿亲王正到处找你呢,他吩咐巡逻地兄弟,只要看到你们,就务必要帮他传一句话。

请你们速速回宫。

速速回宫?这才刚出来,怎么又要叫回去,难道有什么大事生不成?方浅晴和花允炽心中一惊,忙道了一声谢后,拔足朝宫中走去。

宫中并没有多大变化,守门的侍卫也没有更替。

一路上,侍卫见到方浅晴和花允炽后,均躬身行礼。

欧阳承宙说过,方泓羽地朋友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不需通报。

晴儿……正在屋内来回踱步的方泓羽看到方浅晴和花允炽后,忙出来迎接。

我还没找到玄子呢,你着急叫我们回来干嘛?方浅晴问道。

欧阳哲失踪了,这加冕大典……方泓羽一脸无奈地说道。

原本他们都说好了,让欧阳哲做西尧国君,等到找到洛玄后,他们就回花盛去。

就方泓羽而言,他肯与父亲相认已经是下了很大决心的了,做皇帝的事情,他一直都没有打算过。

谁知,欧阳哲居然会玩这手,先他一步溜了。

好你个欧阳哲!方浅晴不由怒骂,这人真是狡猾透顶。

其实,他也一直没有应承过要接任皇位,也许是我们太一相情愿了。

晴儿,我现在该怎么办?方泓羽问道。

他并不是没有主见,只是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事先应该征求一下方浅晴的意见。

欧阳哲逃掉后,朝廷内还有没有适当的人选,做这西尧的国君?方浅晴问道。

除了我和欧阳猛外,父亲并无其他子嗣。

宗族嫡系,也只有欧阳哲这一个侄子,按说,不太可能将大宝随意留给他人。

方泓羽沉吟道。

方浅晴蹙起了双眉,细细思量。

睿亲王,皇上有请。

门口传来一个尖细苍老的声音,正是宣旨的公公。

事已至此,看来你只能做这个皇帝了。

以前一个太子,就够百姓遭罪的了,如果因为你而胡乱立一个皇帝,没准还不如欧阳猛呢!方浅晴抬头说道。

反过来想,方泓羽做西尧国君,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要知花允烈的势力位于花盛的西北方,不光要面对花允翊的征剿,还要提防北狄和欧阳猛的残部。

如果方泓羽坐上了西尧国君的宝座,可以和花允烈结成同盟,尾相应,博弈天下大局时,胜算也多了几分。

见方浅晴同意,方泓羽就对宣旨的公公说:公公稍候,我准备一下就过来。

大哥,你的加冕典礼我就不去了。

看到方泓羽的眸中不掩失落,方浅晴抓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待我找到了小玄子,一定要和你好好庆贺一番。

柔荑温润,眸如墨星,方浅晴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致命的魔力,让他难以自拔。

方泓羽低头看着方浅晴,点了点头,松开了她的小手,心中却想出了一个荒诞的主意。

暗自计较着,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出得皇宫,方浅晴和花允炽拿着画像,再次到处抓着路人一个一个的盘问。

几天下来,京都的角落都被他们走遍了,都没有现有效的线索。

我们还是去城外问问吧。

花允炽提议道。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二十九章 自投罗网或许洛玄受了重伤,冲到城外去了也未可知,或许是被人救了?方浅晴怀着最后一点希望,来到了郊外。

拿着洛玄的画像,拦住了路人,逐一盘问。

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可除了这样,还能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有时候明明知道这样做不太切合实际,可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人们也会去做。

寻找万分之一的希望,总比在闲坐中绝望好。

渐渐地离京都越来越远,脚下的道路也越来越偏僻。

方浅晴神情憔悴,秀目四扫,寻找路过的行人。

一旁的花允炽神情忽然一动,快步走到了方浅晴身边,挽着她的手,嘴巴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且快速地说道:后面有人跟踪,且那人的身手不错,你我要小心了。

方浅晴点了点头,两人不动声色地沿着小道往前走去。

前方是一片枫树林,初春伊始,细嫩的树叶点在了光秃秃的枝干上。

放眼望去,浅绿色的嫩叶,汇聚成一片绿色的河流,上下翻飞,如同江水东流,随着风儿往前流逝。

一进入树林,花允炽和方浅晴展开身法,跃上了高高的枝头,隐匿好身形。

站在高高的树冠,秀目之下,下方的情形一目了然。

一个淡蓝色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飞掠而来,轻功极为超卓。

那人跃进树林,小心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见并无方浅晴和花允炽的踪影,不由自语道:明明往这边走的。

这么没影了?难道他们现我了……不可能啊。

在树上地方浅晴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暗暗咬了咬牙,欧阳哲这个家伙,本姑娘心情正差呢,你就送上门来了。

方浅晴从树冠上一跃而下。

大声喝骂:欧阳哲你给我死过来。

谁让你不负责任说走就走的?欧阳哲听到衣襟破空声后,神色一变。

再听到姑奶奶威,知道要挨打挨骂了。

忙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欧阳哲,你还敢跑?方浅晴怒斥道。

糟了,欧阳哲正要展开绝顶轻功的时候,一个白衫之人笑吟吟地站在了他的对面。

哲亲王。

别来无恙啊。

嘿嘿,真地好巧,居然在这遇到你们俩,我堂兄登基,你们不是该陪在他身边吗,怎么来城外了?欧阳哲不愧是天下数得着地厚脸皮,既然跑不掉了,也就瞬间恢复了常色。

不过他不敢和方浅晴对话,转而和花允炽说笑道。

这话恐怕应该我们问才对吧。

花允炽面上含笑。

话语也温和得很。

可听在欧阳哲的耳中,滋味却不那么舒服。

嘿嘿……欧阳哲搔头笑道:这不春天到了。

我到郊外来赏景踏青了,刚好遇到了你们。

踏踏踏,我踏你个头啊!方浅晴就没有那个好耐心了,加上她地心情不佳,于是张口开骂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临阵脱逃,缩头乌龟!方浅晴恼他加冕典礼临阵脱逃,将西尧这个烂摊子丢给了方泓羽。

浅晴,这你就冤枉我了,你且想想,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做皇帝了?由始至终是你在说,我一直都在否认的。

你知道我是个散漫地人,我真的不适合坐这个位置,如果我要做,何必找我堂兄来……看见方浅晴动了真怒,欧阳哲忙赔笑。

真是个自私鬼!我懒得和你说方浅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细想来果然都是自己的一相情愿,他并没答应过要做什么皇帝。

见他又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心里就更加不爽了,你得意什么,你不是抛开一切去笑傲江湖了吗?怎么又偷偷粘着我们了?这不,自从与你分开,我就朝思暮想,想得人也瘦了一大圈。

所以从这一刻起,我和你寸步不离,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爱情,我也愿意。

太肉麻了,也不管花允炽在旁边,他自顾着滔滔不绝说了下去。

方浅晴地皮也不算薄,可被他这番表白整出了满身鸡皮疙瘩。

恶寒中,方浅晴恨不得去捂住他那没遮拦的嘴。

自从方浅晴将他从亲王府中救出后,欧阳哲就一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方浅晴。

不管是吃饭,还是休息,甚至连做梦,都会想起这个女子。

所以虽然话是夸张了点,句句都是出自内心。

喜欢她是真的,离不开也是真的。

被她掳去做她的某分之一,他也只能认了。

花允炽呆了半晌,俊脸有点尴尬,从不知道情话还可以这样说。

他佩服地看着欧阳哲,说不出话来。

方浅晴寒归寒,见他说的慎重,心里也有一丝暖意,可是一想起他不负责任地逃跑,心里的怒火还是没有办法全消。

她轻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欧阳哲一眼,心里想起和他的哪一段,早就不那么坚决了。

欧阳哲可怜兮兮地将目光转向了花允炽,花允炽无奈地笑了笑,开口道:晴儿,我可算是见识了他的嘴上功夫了,真叫人叹为观止啊。

我看他也是真心地,不妨……方浅晴回过头来,问道:不妨什么?花允炽顿了一顿,道:不妨给他一个机会,看看他地表现?再说我们现在正在找洛玄,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嘛。

是啊,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欧阳哲一脸期盼地说道。

方浅晴看着他半晌,俊眉星目,风神如玉,确实是个大帅哥。

心里有点得意,却拽得跟二五八万似地好像开了天大的恩,好吧,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要是你表现不好,我随时会踢开你的。

花允炽宠溺地捏捏她鼻子,看你,也为难够人家了吧,鼻子都冲天了。

好的,我这就去找洛玄。

欧阳哲从花允炽手中抢过一张画像,人影一闪,已经出现在了小道上。

偏僻的小道上,终于来了一个行人。

那人一身农家打扮,身上背了一捆木柴。

欧阳哲看到后,人影一闪,鬼魅般地出现在了樵夫面前。

鬼……鬼……樵夫吓得将身上的木柴丢在了地上,转身就想逃跑。

不能怪他胆小,实在是欧阳哲的身法太快了。

等等,你看有我这么帅的鬼吗?欧阳哲脚下一动,拦住了樵夫,整整蓝色绸衫,摆了一个自以为最帅的姿势,微微有些生气地说道。

不是鬼?樵夫打量了一下,蓦地双膝一跪,哭叫道:大爷饶命,小的上有七十岁的老母,下有八岁的孩子。

小的身上只有十文铜钱,大爷尽管拿去,求求您放过小的一命。

我的造型有这么烂吗,我帅成这样会是劫匪?欧阳哲再次被伤害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人乡农,因为这里已经接近巴山了。

巴山六鬼的名头,可止小儿夜啼,巴山脚下的百姓,更是忌惮不已。

巴山六鬼中有一个绰号的夺命书生的,唇红齿白,生的十分俊俏,和欧阳哲有那么一点类似。

所以樵夫才会这般苦苦哀求。

方浅晴和花允炽都快笑翻了,他们到处问询也没被人误会过,偏偏这个自诩潇洒英俊的哲亲王第一次出马,就被人又当鬼又当强盗的,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衰。

欧阳哲哀怨啊,这是什么世道啊,我遇到的人怎么眼神就那么差?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三十章 堕入圈套西尧京都背靠着苍穹山,向北一百里还有一座大山,叫巴山。

山势不高,山脉却绵延无穷。

京都扼居两山,易守难攻,和三国时的蜀国有些相似。

可是山中多盗匪,尤其是巴山六鬼,占据此地时日较久,祸害了不少附近百姓。

我看你是误会了吧,我只是来寻人的。

欧阳哲有些哭笑不得,扶起了樵夫,那樵夫还是战战兢兢,哪里肯信欧阳哲的话。

这里有一些银两,不管你答不答的出,我都给你。

欧阳哲掏出了一锭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是人人都明白的。

又拿出了画像,问道:你有没有看到过这个人?真的?樵夫惊喜地望着欧阳哲手中的银两,然后看了看画像中的人,仔细回想了一下道:这位道爷,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真的?这下轮到欧阳哲吃惊了。

往那个地方跑去了。

樵夫指着巴山方向说道。

这时候,方浅晴和花允炽也赶到欧阳哲身边,听到樵夫这么说,激动不已。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找了那么久,总算有了一点音讯,真是苍天保佑。

你真的看到他了?方浅晴颤声说道。

我哪敢欺骗你们,当时那位小道爷浑身是伤。

加上身穿道袍,所以我才记得这么清楚。

樵夫说道。

谢谢你了小哥,银两归你。

欧阳哲抛过一锭银子,和方浅晴,花允炽如飞般朝巴山方向走去。

樵夫望着他们三人逝去的方向。

嘴角蓦然挂上了一丝冷笑。

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终于有消息了,方浅晴地心激动无比。

洛玄一定受了很重的伤。

要不然早就回京都找她了。

都怪自己,怎么不早点想到到京都外找他呢?巴山山脉绵长。

树林阴翳,其中不知隐有多少山谷沟壑,让人从哪儿找寻呢?怎么办,怎么办?对着莽莽苍苍的深山,方浅晴顿足叹道。

秀目中泪光盈然,最为担心的还是,如果他在深山里竟然伤重不治,却又没人知道那又该如何。

晴儿别急,花允炽安慰道:既然我们能打探到洛玄的消息,就一定能找到他地。

欧阳哲也一改嬉笑之色:是啊,晴儿,我这就去寻找。

关系地得到进一步确认后,欧阳哲对方浅晴的称呼。

由浅晴升级到了晴儿。

方浅晴斜了他一眼。

见他很开心地瞧着自己,也就不去跟他别扭了。

三人分头行事。

遍寻零居在深山中地猎户,没有丁点线索。

难道那个樵夫骗人不成?欧阳哲寻思道。

方浅晴在一旁蹙眉不语,花允炽出去打探消息还没有回来。

这时候一个猎户大踏步而来,体格魁梧,相貌威猛,肩膀上扛着一头麝鹿。

这位兄弟,有没有看到过这个人?欧阳哲掏出画卷,问道。

道士?猎户皱着眉头:我们这里可没有什么道士啊,你要找道士,到山上的道观去问问。

我是问你有没有看到过这样地人?身上还带着伤的。

洛玄是道士不错,但他又不一定在道观中。

别妨碍我,我还有事情呢。

壮汉见欧阳哲唠唠叨叨,一脸不满地说道。

这位大哥,那道观怎么走呢?方浅晴心中一动。

顺着山路一直向上就是了。

壮汉略微诧异地看了一下方浅晴说道。

欧阳哲还想再问,那壮汉已经大步如飞地向前走去,转入山坳就消失了不见了。

一个打猎的,脾气还不小。

欧阳哲喃喃自语。

方浅晴捡起一根树枝,以树枝代笔在地上写道:山上道观。

以花允炽细腻的心思,必定能现这字迹的。

两人沿着山脊一路向上,山势渐渐陡峭起来,走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在山顶看到了一座小小地道观。

山峰上,道观孤零零地耸立,两扇大门破败不堪,灰黄色的幔布垂落下来,可见许多蛛网,迎着山风,抖动不止。

欧阳哲俊眉一耸,这是一座废弃的道观?既然已经无人居住,那个怪怪的猎户又怎么叫他们来山上道观找人呢,心里隐隐浮起不安的感觉。

方浅晴不顾欧阳哲站定了身躯沉思着什么,她飞步扑了进去,任何找到洛玄的机会,她都不想错过。

昏暗的道观中,泥塑的雕像早就坍塌了,泥尘土块分别散落在地上,一个颀长的身影背对着方浅晴,端坐在地上。

果然有人,难道真地是玄子吗?小玄子?昏暗地庙宇中,让她看不真切他的背影,只是那一身浸满血迹地衣裳,让她的心陡然提到了嗓间,险些跳了出来。

是他,一定是他,要不然深山古庙中,怎么会有一个浑身血迹的道士?小玄子!方浅晴飞奔过去,此时她已确定他就是洛玄。

惊喜的叫声戛然而止,一阵阴测测的冷笑忽然传来,打断了她的呼唤。

那个洛玄忽然回头,手中递过一把幽亮的长剑,直刺方浅晴的咽喉。

方浅晴一惊,去势之急,让她顿不住脚步。

加上事出突然,她连掏出黑晶石的时间都没有。

阴暗的道观中,洛玄缓缓露出了真面目,一张略微惨白的脸,五官虽然还算俊美,可是眼中闪着阴狠而得意万分的光芒。

巴山六鬼中的夺命书生!一切都要结束了吗?方浅晴一叹,唯一遗憾的是没能找到洛玄的下落。

叮的一声脆响,夺命书生的长剑被弹到了一边。

欧阳哲手执着短剑,挡在了方浅晴的身前,嘴里喝道:晴儿你快走!这是一个局,从京都外遇到那个樵夫开始,他们已经堕入了对方的圈套。

原本以花允炽和欧阳哲的见识,不会轻易上当的。

可是他们心系洛玄的安危,关心则乱。

直到踏入道观起,欧阳哲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在千钧一之际,救下了方浅晴。

方浅晴抽身而退,刚到门口,一只巨手快逾无比地抓了过来,将方浅晴抓了一个正着。

哈哈,看你往哪儿跑。

正是山下的那个猎户,此时他得意地狂笑。

杜威,你住手。

欧阳哲喝道,识破夺命书生的身份后,他就猜出了对方的来历。

巴山六鬼!杜老大大手往脸上一抹,原本根根直立的虬须纷纷落下,露出了真实面目。

欧阳哲,你也有今天!杜老大恨声说道。

巴山六鬼对欧阳哲可谓恨之入骨。

当初他们在巴山,占山为王,靠山吃山,日子过得逍遥无比。

可是被欧阳哲领兵剿灭,巴山六鬼也如丧家之犬一样,逃之夭夭。

后来幸得太子欧阳猛的收留,才保全了性命。

不过在亲王府,又因为方浅晴他们来营救欧阳哲,巴山六鬼中的三人也命丧黄泉。

一想起这些,杜老大就恨得牙根直咬,恨不得将欧阳哲生吞活剥。

当初他们险死还生,冲出了太和殿,逃离了京都。

方浅晴他们满世界地寻找洛玄,自然也被他们得知。

于是一个阴谋在他们的寻找途中悄悄地开始实施了。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三十一章 险象环生巴山六鬼的老二,化身樵夫,整天晃荡在京都外,为的就是等待方浅晴他们。

如今,总算让他们阴谋得逞了。

杜老大辖制住了方浅晴,露出一丝得意的狞笑。

杜威,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了她。

欧阳哲假装情绪激动,厉声问道,暗里却悄然思索,寻找一线生机。

放她可以,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作出这样的牺牲。

都是闯荡江湖多年的老手了,欧阳哲对方浅晴的好,他们怎么会看不出来。

如果,你能站着不动,受我们老三四剑,我就放了这个女人。

杜老大沉声说道。

欧阳哲,千万不可,到时不光是是我,连你都会没命的。

方浅晴奋力喊道。

如果欧阳哲能保住没事,没准还能救她,如果他被砍上几剑,那么铁定大家都是死路。

她心里痛骂黑无常不止,黑晶石可以救命,可是现在手都腾不出来,怎么救命?怎么不用那种简单一点,只要喊一下就能救命的那种?聒噪!杜老大不耐地说道,手中一用力,扣住了方浅晴的喉咙,让她说不出话来。

老三,你还不动手?夺命书生穿着那身血污的道袍,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手中长剑一指,对着欧阳哲说道:记住,只要你闪一下,这小美人就会没命。

幽光一闪,长剑已经刺入了欧阳哲的肩胛,鲜血随着长剑拔出之势。

喷溅而出。

山风扬起,那一抹身影却傲然挺立,即使剑光闪过,他都不曾动过分毫。

方浅晴咽喉被锢,说不出话来。

只能不停地晃动脑袋。

这个笨人。

为什么不闪,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死的!夺命书生地眼神更加阴冷了。

长剑再扬,欧阳哲的另一肩胛。

也鲜血淋漓。

欧阳哲的身躯终于颤抖,脸色渐渐苍白。

还有两剑!夺命书生阴阴说道,刷刷刺出两剑。

欧阳哲的大腿上登时多出了两个血洞。

欧阳哲双膝跪地,头颅依旧高高扬起,不曾露过半分惧色。

四剑我已受过。

杜老大你要是个人物,就遵守诺言,放了方浅晴。

要杀要剐,我欧阳哲随你。

是吗?我说过放过她的吗?今天,你们两个都要死。

杜老大狰狞一笑,干裂地嘴唇绽出一线血丝,残忍叫道:不过不会这么快这么死地,我会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

一旁那个精瘦汉子,飞身窜到了欧阳哲身边。

手掌一拍。

在欧阳哲地周身大穴上拍几下。

分筋错骨?方浅晴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在太子府密室中。

她曾听欧阳哲说过分筋错骨手地厉害之处。

筋脉骨骼寸寸断裂,肌肤如同撕裂一般,这是何等的痛苦?欧阳哲再也不能保持跪立的姿势,蜷缩在地,嘴里出嗬嗬的声音,可见痛苦之及。

巴山三鬼一脸冷漠地看着在蜷缩在地上的欧阳哲,眼里没有半分人性。

笨蛋,你这个大笨蛋,方浅晴心里不停地地咒骂着这个傻傻不知闪避地人,泪如泉涌,濡湿了胸前一大片衣衫。

自从穿越到到这个异世后,身边总有关爱的人,所以无论走到哪儿,都有人护着她。

可自从方家被灭后,她认命地接受了要接管天下的安排,变得不那么任性自如。

洛玄失踪后,伤心之余,她也深深自责,不能再一味的让人庇佑了。

一味因为她而伤害到爱她的人们,她的心里实在是难以接受。

现在看到她一直不那么放在心里还争斗不已的欧阳哲为了她而甘愿受尽筋骨寸裂之苦,她的心里真是锥心刺骨的疼痛。

她恨自己无用,除了纤云步逃跑外帮不了任何人,可她如果能活着,一定不让他们再为她而涉险,而付出任何代价。

欧阳哲显得痛苦无比,开始在地上打滚,巴山三鬼地眸中尽是冷酷之色,显然这些折磨还是不够地。

人落到他们手中,就如老鼠被按在了猫爪下,不慢慢折磨怎么能解恨。

欧阳哲滚落到了杜老大的脚下。

哼,高高在上地哲亲王,怎么像一条哈巴狗一样了?杜老大抬起大脚,正要向他身上踏落,口中还讥讽地嘲笑着他。

欧阳哲忽然一抬头,蜷缩的身体陡然绷紧,如利箭一样弹射而出。

墨色的短剑,带着一股幽冷的光芒,绕过方浅晴,准确无误得击向杜老大的心脏。

欧阳哲竟然能挨住分筋错骨手的疼痛,出雷霆一击!原来欧阳哲在亲王府早就尝尽了分筋错骨手的厉害,虽然疼痛无比,可他的意志是清醒的。

趁巴山三鬼得意忘形的时候,出了猛烈攻击。

杜老大想后退已然不及,只能身子向左偏了一下。

短剑入身,剧烈的疼痛让他松开了手。

方浅晴反应迅捷,足尖狠狠地朝他胯下一踢,又是正中命根,永不落空。

嗷----杜老大如狼嚎一般,痛苦长叫。

兔起鹘落,未等其余两人反应过来,方浅晴已经抱起了倒在地上的欧阳哲,展开纤云步,身形一纵,朝远方急遁。

给我追。

身后传来杜老大有气无力的声音,那一剑一腿虽未致命,却也要了他的大半条性命。

两边的树影飞快地朝后倒退,方浅晴也顾不上辨别山路,提劲往前狂奔。

感觉到怀里的欧阳哲依旧在抽搐抖动,不由涩声道:坚持住,我这就带你下山。

晴儿,要是我死了,你还会记得我吗?欧阳哲忽然忍痛说道。

说什么傻话,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说死字。

上次我能救回你一条命,这次也一样。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没用的,方浅晴恨不得掐他一把。

听了她责怪的话语,欧阳哲笑了,剧烈的疼痛掩饰不住他灿烂的笑容。

方浅晴低头一瞥,刚好看到他的笑容,心里一暖,忽然觉得他的笑容其实很好看。

这个家伙,其实没那么讨厌啊!你……你不要忘了我,欧阳哲忽然用尽余力猛然一推方浅晴,从她的怀里脱了出来。

骨碌碌地沿着山坡往下滚。

方浅晴一个人逃生的话,以她的纤云步,还能有一线生机。

现在带上了他,只待她力尽,就会被后面的人追上,两人都会送命的。

再确定方浅晴对他的心意后,欧阳哲再无憾意,毅然推开了她。

方浅晴一愣,一顿足,身躯如彩云般向下掠去,一把拖住了下滑的欧阳哲。

谁知欧阳哲是下了决心受死,下冲之势相当迅疾,方浅晴被巨大的冲势一带,也跟着翻滚下去。

方浅晴不忍他再受痛苦,紧紧搂抱着他的身体,以自己的身躯阻挡着突兀山石。

这个傻女人,欧阳哲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眼角溢出了一滴清泪。

在那里!上头传来一声厉喝,巴山三鬼飞扑而下。

方浅晴忍着伤痛,踉跄站起,抱着欧阳哲,咬牙向前飞奔。

山间云雾飘渺,两旁的树木渐渐稀疏,灰褐色的岩石如一条细蛇一样蜿蜒向让,钻入了云雾。

山路尽头,鹰喙般的岩角高高突起,下方是无边无际的云海。

一个火红的影子悄然而定,足尖踢落了一块碎石。

碎石落入山崖,没有半点声息。

看,他们追来了,今天我们可要做一对同命鸳鸯了。

方浅晴淡然一笑,冷漠地回头望了一眼疾奔而来的巴山三鬼。

如一朵灿烂之及的红色鸢尾,高高跃起,纵入了茫茫云海中,眨眼消失无踪。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人蛇大战山风激荡,云雾缭绕,方浅晴犹如一只断线的风筝,抱着欧阳哲直坠而下。

杜老大三人站在悬崖上,看着下方,恨恨地吐了口吐沫说道:临死还抱那么紧,倒便宜这对狗男女了。

巴山山势不高,照理不会有这么高的山崖。

可是大自然鬼斧神工,造物神奇。

巴山中有一巨大的深谷,就是方浅晴坠落的地方。

谷深不知几许,终年白云缭绕,即使是采药人也不敢下去。

一路直坠,耳旁的冷风嗖嗖地响,方浅晴想要掏出怀中的黑晶石,可一旦松手,欧阳哲势必离她而去。

方浅晴的手紧了紧,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欧阳哲抱的更紧了。

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一些至亲至近的人在一起。

忽然身下有一些细长柔软的东西抵住了自己,接着一阵树木破碎之声,不绝如屡。

原来崖下是一片阴郁的树林,高高的树冠上密布着蛛网一样的藤条,枝枝蔓蔓,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岁月。

方浅晴摔在那些树木枯藤上,下坠的势头慢了很多。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树林中,一头吊眼白虎双爪刨地,神情倨傲,一仰头,出一阵威猛的巨啸声,山林激荡,草木伏倒,百兽之王的名头,果然名不虚传。

白虎对面,有一条碗口粗的黑色巨蟒,身长丈余。

此时正仰起头颅,露出了猩红的信子,谨慎地望着白虎。

世人皆为权欲而斗,而白虎和巨蟒却为争夺丛林之王而对杀。

上方忽然传来一阵巨大地声响,白虎和巨蟒却不动声色。

都在等待对方分心时。

出最猛烈的一击。

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从树冠上直坠而下。

身上还缠绕着一些断裂的藤草。

也该那只白虎倒霉,不偏不巧。

两人下落的地方刚好是白虎地上头。

砰,白虎还没来得及哀嚎一声,在巨大地冲势下,压成一块扁扁的肉饼。

也真是天在保佑这两个人命不该绝了,本来那些藤条没有缠住他们。

可说是必死无疑地了,谁知好巧不巧的,那只老虎竟做了垫背地。

两人摔在了老虎身上,这才幸免于难。

饶是如此,方浅晴的身躯也受到了巨大震动,忍不住从喉头咳出了一口鲜血,五脏六腑像翻整过一样,无比的难受。

一旁的欧阳哲更是双目紧闭,生死不知。

方浅晴正庆幸自己命大。

擦去唇边的鲜血。

想要去看看欧阳哲地情形如何。

忽然,她呆住了。

一颗心几乎从喉咙里跳出来。

因为她看到了一条蛇,一条巨大凶悍的蟒蛇,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

女人几乎都怕蛇,方浅晴也不例外。

惊吓之下,她几乎忘了做任何反应,整个人僵在那里。

蛇类视力都不好,如果是静止不动的东西,它们轻易现不了。

方浅晴吓呆在当场,反而掩护了自己。

可方浅晴轻微的颤抖却出卖了她,蟒蛇性凶,察觉到前面有动静,就立刻目露凶光,红信长吐,碗口粗的身体蜿蜒盘旋着向方浅晴靠近。

既然对手已死,就拿眼前这两人作为食物吧。

方浅晴心下一惊,手禁不住向后摸去,指尖触摸到了一个凉凉的硬物。

她慌乱抓起,正是放在欧阳哲怀里的墨色短剑。

由于刚才的撞击,短剑也摔落而出。

她急忙抽出短剑,幽暗的剑身沁出冷冷地光芒。

利器在手,方浅晴地胆气立刻壮实了不少。

黑蟒巨嘴一张,一股腥臭陡然喷出。

方浅晴站起身,屏息凝视,见巨蟒张嘴而来,立刻腾身一跃,闪开了攻击。

一击不中,巨蟒眼中凶光大盛,巨大的蛇尾毫无声息地卷来。

好家伙,方浅晴心中一惊,忙向后闪去。

砰,身后地一棵大树被巨蟒一扫,整个躯干猛烈地摇晃起来,林中的鸟儿被巨声惊扰,都扑棱棱得拍着翅膀飞出。

好惊人的蛮力,方浅晴暗道一声,同时身形游走,企图引开巨蟒,好回去救走欧阳哲。

黑蟒几击不中后,凶性大盛开,身上的鳞甲一张一合,显示着它正处在暴走的边缘。

几番折腾后,它见不能缠住方浅晴,便舍了方浅晴朝欧阳哲游去。

这畜生居然还有一些灵性!方浅晴娇叱一声,手中短剑一扬,人影高高跃起。

叮的一声,锋利的剑刃和鳞甲相触,竟出一声金戈之声。

糟,居然刺不破它的皮肉,方浅晴一慌。

黑蟒巨尾一扫,犹如一条皮鞭一样狠狠地抽向方浅晴。

不及躲闪之下,方浅晴只能举起手中利剑相挡。

一股巨力涌来,将方浅晴高高抛起,还好总算她轻功高明,饶是如此,落地后气血一阵翻涌。

糟糕,那畜生竟然……方浅晴来不及喘一口气,忙飞身窜上。

只见黑蟒,张开巨口,竟将欧阳哲缓缓吞下。

快松嘴!方浅晴一阵乱砍,可是黑蟒身子鳞甲密布,唯一的弱点七寸之处,也紧紧地贴着地,让她无从下手。

眼见欧阳哲被吞了一大半,方浅晴一急,口中衔着短剑,身形一扑,抓住了欧阳哲的双腿。

决不能让他被蟒蛇吃了,这是方浅晴最后的信念,也不管一人一兽之间力量的悬殊。

两人就像拔河一样,不过优势显然在黑蟒一边,欧阳哲一点一点地被吞入腹中,眼见脚跟也要被吞了进去。

可是方浅晴的小手没有松开,她似乎忘了松开手,自己便可逃出生天。

据说巨蟒的口腹极大,即使是一条鳄鱼,一头小象,它也能一口吞下。

那个红色的身影,也渐渐地没入了口腹之中。

巨蟒吞了两人,身体也惊人的膨胀起来,它的行动已没有平日的灵活,吃饱了肚子就想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慢慢消化今日的美食。

忽然巨蟒痛苦地翻滚起来,尾巴胡乱甩动,激起石块灰土。

凶戾的头颅痛苦地摆动着,它的腹部逐渐有血迹渗出,接着一把幽暗的短剑从腹部弹出。

巨蟒周身鳞甲覆盖,可谓是刀枪不入。

可是方浅晴从里切入,那些鳞甲就失去了作用。

那把尖利的剑头,在腹部停留了一段,然后沿着腹部缓缓向下。

巨蟒的身子就像一条拉链一样,逐渐被打开了。

巨蟒虽受巨创,生命力却仍很顽强,它拼命向前游动,巨尾横扫。

树木,花草,甚至巨石都被它击得粉碎。

腥风四起,碎石乱溅,当巨蟒消耗完最后一份体力时,终于蔫委在地上,不再动弹。

一个黏糊糊的身影从巨蟒腹中慢慢爬出,爬出后,她有从里扯出了另外一个人。

一把拭去了脸上的黏液,方浅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好险,差一点就成了这畜生的口中之食。

一旁的欧阳哲脸色铁青,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已到了生命的边缘。

方浅晴一惊,好在她会人工呼吸,忙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樱唇一凑,贴在了欧阳哲的嘴上,将那一口气度给了欧阳哲。

就这样一吸一呼,还拼命在他胸前有节奏地按压,也不知道做了多久,欧阳哲的腹部自动欺负起来,好像是有了自主呼吸。

方浅晴这才停止了动作,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四肢百骸像断裂一样,动弹一下,都酸疼的要命。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三十三章 痛楚极致山谷树林阴翳,不时有鸟虫鸣叫,显得山谷更加空旷。

阳光虽然晒不进,可山林烦闷异常,没有一丝微风,连树叶都是似静止一般。

长长的树藤,如一条条细蛇一样,从高空悬下。

方浅晴怀抱着欧阳哲,快步穿梭在树林中。

这个家伙虽然恢复了呼吸,眼睛也能睁开,却是丝毫没有力气,只能是她付出点苦力,抱着他走了。

该死的,体内的水分都似蒸干了,方浅晴的嗓子也火烧火燎的难受。

衣裳如同在水中浸过,黏糊糊得粘在了身上,将曼妙玲珑的身材勾勒得清清楚楚。

方浅晴有些忧虑地看着沉睡过去的欧阳哲,焦急地寻找着出路。

以衣袖擦了一把汗,忽然眼前一亮,只见前方小树林中赫然有个碧绿的小湖。

湖水清澈,水底的鹅卵石清晰可见,不时有游鱼在其中穿梭游窜。

她放下欧阳哲,急切地弯下腰去,双手掬起清水,泼在了脸上。

清凉的水珠就如渗透进了骨髓,顿时将烦躁和闷热都驱散了。

自己清洗完毕后,又将水轻轻地泼在了欧阳哲脸上,帮他洗去脸上黏糊糊的脏物。

方浅晴除去了他的衣裳,双肩双腿被清水一洗,立刻露出了狰狞的伤口,看着叫人心疼莫名。

撕了些衣物给他粗略包扎起伤口,水遇到伤口的刺激让昏睡中的欧阳哲悠然醒转。

眼神聚焦到一个地方,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既然转变为惊叹。

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清潭中,一个女子,衣衫不著,披散着一头如云秀,正尽情地在水中玩耍。

那人正是方浅晴。

脸色清丽。

如九月清露,寒香淡淡。

手如柔荑。

肤如凝脂,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

此时地方浅晴竟又是一种风情。

堪称性感女神。

那个原本朦朦胧胧的梦境,此刻竟清晰无比,仿佛看见那个雪白的,与他纠结缠绵。

方浅晴无意间一抬头,正好瞥见欧阳哲一脸痴呆地望着她。

你个色狼!方浅晴一拍水花。

水沫立刻飞溅在欧阳哲的脸上,哪知他避也不避,任凭潭水扑在了脸上。

晴儿,你真美。

他不由赞道。

饶是方浅晴大胆开放,可是面对欧阳哲直勾勾的眼神,还是有一些不习惯,她一头缩进了水中,只露出了一个头。

欧阳哲淡淡一笑,一手撑着地。

费力地站了起来。

看了看身上。

略微皱眉,虽然方浅晴帮他清洗过了。

可是身上仍有一股酸臭味道。

他将里衫一脱,大大方方地走入了潭水中。

阳光透过树叶,切割成一个个小圆点,顷刻被搅动地水波粉碎。

欧阳哲,你真是个大色狼,身体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贼心不减!方浅晴佯嗔道。

我都是你地人了,你还和我这么见外,欧阳哲笑了笑,嘴巴一抿道:晴儿,你老是欺负人家,,话音一转,竟是撒娇的口吻。

明晃晃地阳光照在了他裸露的胸膛上,虽不似方泓羽那般强壮,却介于强健和文弱之间,倒是另一种口味。

哼,你要是不怕身体虚脱,我就成全你。

方浅晴撩起粘在脸颊上地乌,洁白的手臂,如同莲藕一般粉嫩诱人。

也已经习惯了他的调侃口吻,他不怕伤疼,妖精就更不介意了。

欧阳哲笑了笑,自顾自的洗了起来,还时不时地看着方浅晴。

他也是玩笑,身上伤痕累累,哪里就真有那么急色了,主要是逗她玩,看她生气嘟嘴的样子。

一时沉默,清冽地潭水中,两个人影各占一边,撩拨的水纹,如同他们的心思一样,抖荡不已。

方浅晴想起自己被杜老大挟为人质的时候,欧阳哲不顾自己安危,坦然受了毒手书生的四剑,更受了分筋错骨的酷刑,想必当时他已经抱了必死之心吧。

我说,你怎么这么傻,要是万一……方浅晴背对着欧阳哲幽幽一叹,洁白的双肩微微耸动,双肩下是如玉脂一样光滑的后背,水波晃动,将这一抹柔色敛在了波纹中。

身后没有声音,连水声都听不见了。

以后不用为我犯险,如果能逃脱生天,你就该自己先走,再想法救我。

如果你们为了我而离去,我会一辈子不安心。

方浅晴柔声叮咛,难得这么认真和他说话。

恩?为什么还是没有回音。

方浅晴猛然回头一看,欧阳哲蜷缩在水潭中,幸好水不深,裸露的后背弓在了水外,一张俊脸有一半露在了外面。

神情痛苦而狰狞,紧紧咬着牙关,唇上甚至溢出了鲜血。

分筋错骨之后地续脉接骨,其何止疼痛而已,简直是去鬼门关走一遭再回来。

可他不忍心方浅晴为他担心,依旧咬牙硬撑,当听到方浅晴说到我一辈子不安心地时候,神情才一松。

终于得到她的心了。

神智立刻被撕心裂肺地痛楚吞没,欧阳哲闷哼一声,倒在了水潭中。

方浅晴听到水声后,回头一看,俏脸登时变得惨白:欧阳,你怎么了?糟了,为何没有想到这续骨之痛?方浅晴奔过去搂住他,心中痛如刀割。

每次有危急,他都挡在她的面前,可是总默默承受着伤痛,不肯出声喊叫。

看着他坚忍的表情,她才真正感受到了他的好。

再也不要放开了吧,这个爱着她的男人。

这里是哪里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个破山谷?一个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幽静的树林中,方浅晴一脸疲惫,几乎是绝望地问道。

别急,再走一段,说不准就出了这个该死的山谷。

欧阳哲满头大汗地说道。

他们困在这山谷有好多天了,转转幽幽地兜了大半天,都没有走出这片树林。

你确定这地方我们没有来过?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方浅晴忍不住说道。

放心,以我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这个地方我们绝没有走过。

欧阳哲自信满满地说道。

算了,信他一回吧,方浅晴无力再争辩,垂头丧气地走在了身后。

要知道第一天,她带着欧阳哲兜了大半天,结果现竟然在原地打转。

都说女人比较盲目,往往找不到东南西北,看来此话不假。

茫茫无边的黑色树林,也不知道有多大。

就当方浅晴几乎绝望的时候,跨出一步,竟然现眼前不再是高耸的树林了。

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方浅晴兴奋地拉着欧阳哲,一时忘情,凑上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欧阳哲笑了笑,不过目光看到前方时,陡然凝滞下来。

方浅晴平静后,也一脸诧异地望着前方,忽然不可置信地说道:这……地方好熟悉!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三十四章 石林寻宝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奇异而瑰丽的情景,无数石笋有近百米长,高高耸立在面前。

风沙磨砺,流水腐蚀,石笋身上留下了岁月的印痕,也不知在山谷里矗立了多少年。

两人走到石柱前,宛如象脚下的一只蚂蚁,显得渺小无比。

听到方浅晴说起她好像来过这个地方,欧阳哲不禁笑道:晴儿,你在开玩笑吧。

我可是土生土长的西尧人,都没有听说过有这个山谷,更没有看到过这片石林。

你这么会来过,莫非你在梦里来过?傻丫头,你白天也做开梦了啊?一丝戏谑又出现在了他的眸中。

一边看着绮丽的景致,一边依然不忘开玩笑。

方浅晴却默然不语,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古朴的黄纸,那黄纸也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随着方浅晴几经磨难,都没有损坏分毫。

黄纸上,勾勒着一幅图画,林立的石柱宛如迷宫一样,有一些小小的记号,将石柱林从外到里,层层标注。

真的……真的是这个山谷,石笋的分布位置简直一模一样。

欧阳哲对比了一下,出一声惊叹,继而眸中充满了疑惑,晴儿,你怎么会有这样一副地图的?因祸得福,你就别管了。

找到这个地方,这下我们达了。

方浅晴的眼中闪着无数金色星星,当时白无常臭着脸给她这副图画时,说明了这里蕴藏着一个大宝藏。

要知花允烈和方泓羽是一方之主,军饷对他们来说何其重要。

要是将这笔巨大的财富搬回去。

那么对抗花允翊和欧阳猛以及北狄又多了一分胜算。

真是要谢谢白无常这个帅哥了,虽然他拽不拉几的,说话气人,可真金白银是方浅晴地最爱之一啊。

达?欧阳哲诧异地问道,这是什么词?别说了。

我们按照地图进去。

里面有一个巨大的宝藏在等着我们。

方浅晴兴奋地说道。

宝藏?欧阳哲有点不敢相信,晴儿。

你不会又是白日梦吧?胡说八道,你才白日梦呢。

快跟我走。

方浅晴白了他一眼。

看来是真的了,他一向是个不安分的主,现在有寻宝这样的刺激事情,他怎能不兴奋?两人按着地图,小心地走入了石林中。

石林高大耸立。

在里面分不清方向,要是没有地图,绝对会迷路地。

石林间,风景各异,长有一些不知道名字地小花,还有一些嫩绿的苔藓,在潮湿处生长,密密层层。

方浅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一切,认路地事情自然交给欧阳哲了。

落日。

将整个山谷染得一片绯红。

山谷上方,飘荡着的云雾立刻像火焰一样燃烧起来。

红光映衬下。

石柱镀上一层金灿灿地颜色,霎是好看。

只不过这奇景维持不了多久,不多久那辉煌的光芒渐渐消逝在了夜色中,取而代之的是皎洁清冷的月光。

不时有夜鸟低鸣,更显得山谷静谧。

即使是踢落了一块碎石,翻滚的声音如同被放大百倍一样,在夜间分外响亮。

其实这也是造化地神奇,如北京有一面天坛旁有一面墙壁,只需在墙壁旁轻轻低语几声,像个很远的人也能听到。

这石林看似错落无秩,可是蜿蜒回旋之下,声音便会被放大,在夜间显得有些阴森。

方浅晴不由靠紧了欧阳哲。

叮叮----,叮叮---一阵清脆响亮的声音在石林间回荡,听起来有些悚然。

这是什么声音?方浅晴小声地问道。

欧阳哲摇了摇头,见方浅晴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猫,不由心疼起来。

你靠着我走,就不怕啦!猿臂轻舒,将她搂在了怀里。

胆怯之下,方浅晴温顺地靠在他的肩头,听着他的温暖呼吸一起一伏,就觉得不那么害怕了。

以前去过地府,可那时心中正愤怒着,又有黑白无常开道,所以当时并没受到多大惊吓。

在暗夜里听到古怪声音却不同了,总叫人莫名的惊悚。

在山谷中,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孤魂野鬼,他们死前身世可怜,死后更是怨气冲天。

尤其是墓穴中的鬼怪,特别凶悍狠戾,想起了在后世看的《木乃伊》之类地恐怖电影,方浅晴心头还是难免紧。

欧阳哲却十分享受,美人在怀,脸上就一直挂着个爽朗地笑,他一手拿着地图,一手揽着方浅晴的细腰,笑眯眯地往前走去,盼着路永无止尽。

叮叮----地声音,响了一阵便停息下来,不过只是一会,便又响起。

不会是有人在凿刻自己的墓碑吧。

欧阳哲开玩笑道,存心想吓一吓方浅晴。

哼,要是真的有恶鬼,也是你去应付。

方浅晴贴在了他的胸口,胆气壮了不少,看到他一脸笑意,又加了一句:要是你不敌,你化成鬼和它一起斗。

欧阳哲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圆月悬空,清冽冽的月光洒下,原本干燥的大地上忽然有清水漫出,顷刻越来越多,眨眼浸湿了方浅晴和欧阳哲的鞋子。

这是这么一回事?方浅晴大惊。

欧阳哲一脸凝重,这水来的太突然,没有半点征兆。

他抱着方浅晴,飞身一掠,窜上了石柱。

还好石柱高大粗糙,尚有落脚的地方,再加上欧阳哲用短剑开垦,两人可以勉强坐下。

下方的水位却越涨越高,淹没了一切,整片石林矗立在一片巨大的湖面中。

月光照射下来,波光粼粼,可在方浅晴眼中却是诡异阴冷。

刚才明明是土地的,现在却成了湖泊,这也太奇怪了。

不会再漫上来吧。

方浅晴担心地说道。

两人离地面也有数十米高,要是水势将整片石林淹没,那么他们俩都会被淹没在这片突如其来的汪洋中。

忽然,石林间静了下来,叮叮的凿刻声也消失了。

晴儿你这个乌鸦嘴,水真的上来了。

欧阳哲轻声说道。

方浅晴刚说完,就见身下的水势已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攀升,不用多久就会涨到他们落脚之处。

两人身形疾掠,朝石林中的一根最大的石柱掠去。

还好两人轻功卓绝,踩着石柱,飞掠起来也不算多费力。

就是那里,方浅晴和欧阳哲觑准那根最高的石柱,脚下一点,凌空飞去。

月色下,一切都分外清冷和明亮。

方浅晴如同一只飞舞的彩蝶,眼见就要落到了石柱上。

忽然一个黑色的身影,紧紧地贴在了石柱上,看到方浅晴和欧阳哲飞来,眸中陡然闪出了晶亮的神采。

鬼啊!方浅晴心头一惊,一口真气泻下,身子顿时朝下方水湖一头栽去。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又见洛玄就在方浅晴失足落下的时候,那道隐匿在暗中的人影陡然飞出。

晴儿!晴儿!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前更多的是惊喜,后则是有些担忧。

皎洁的月光下,将那张清秀出尘,俊美异常的脸庞清清楚楚显现在眼前。

破旧的道袍,暗紫色的血迹,还有又惊又喜的神情。

天啊,是洛玄!方浅晴的心几乎跳出了嗓门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真的还没有死!再见洛玄,恍若隔世。

欧阳哲也认出了洛玄,在指尖碰到方浅晴的一刹那,悄悄缩回了手,身形一转,又轻飘飘地飞回了石柱上。

洛玄双手一探,将方浅晴揽入了怀中,同时双足在靠近湖面的石柱底部,轻轻一顿足,整个身形如灰鹤般飞上了石柱。

小玄子,我一直在找你,找得我都快要绝望了。

甫一站定,方浅晴就紧紧抱住了他,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欧阳哲笑吟吟地退到了一旁,心下明了此时二人心情激动,一定有许多话要说。

晴儿,晴儿,,洛玄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抚摸着她的秀,喃喃唤着她的名字。

小玄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伤都好了吗,怎么也不回京都找我,害我担心死了。

方浅晴轻轻捶着洛玄的胸口,带着哭腔说道。

晴儿,一言难尽啊。

洛玄的眼眶也有些红。

他感受着方浅晴馨香地气息。

心下感慨万千。

真想狠狠吻住她的柔软嘴唇,真想放肆地和她融合到一起,可欧阳哲这个外人还在近旁呢,他不敢做出过分亲密的动作。

原来那日在昏迷中被彩蝶放在了木船上,随着水势。

晃晃悠悠地漂出了京都。

顺着水势流入了巴山山脉之中。

这护城河源起苍穹山,由苍穹山顶端的积雪所化。

一路奔腾壮大,流经京都。

再隐入巴山之中。

所以护城河河水虽然平静无波,可是底下有暗流涌动,所以洛玄才会来到了巴山之中。

护城河驰入巴山山脉后,便化为千万道水脉。

也是凑巧,洛玄居然顺着一条水脉流到了这个山谷。

洛玄醒来的时候。

现处在一片奇怪地石林中,身下小船也搁在了沙石之上。

彼时洛玄流入山谷地时候,刚好遇到石林水涨。

湖水退去后,自然就深陷石林了。

洛玄精通医理,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又精坐片刻,就想要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

哪知这石林看似杂乱无章地耸立,却似暗合了什么阵法,深陷其中后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即使是精通玄门道术地洛玄。

兜转了几日。

也无法脱身。

方浅晴问起他是否听到一阵怪异的叮叮之声时,洛玄不由哑然失笑:晴儿。

那是我怕在石林中迷路,所以在经过地石柱上都刻上了一个标记。

大大松了一口气,亲我一下!方浅晴突然用命令地口吻对洛玄说道。

这……不太好吧。

洛玄俊脸一红,瞟了一下一旁的欧阳哲,期期艾艾不肯上前。

有什么不好的。

我为你吃不饱,睡不香。

刚才你又用那可恶的声音吓我。

你说是不是要补偿我一下了?方浅晴看出了洛玄的顾虑,说道:你怕他啊?不用管啦,当他是空气好了。

他,自然指地是欧阳哲了。

欧阳哲也不恼,见洛玄还有些犹豫,便笑着说道:你要是不亲,我可要动手了。

说吧,扑上去,作势欲亲。

方浅晴一把推开了他,顺便在他的脸上捏了一把,凶狠狠地说道:还说,这一切都是你引起的,回去好好找你算账。

洛玄你也看出了他俩关系不一般,心想晴儿真是大本事,这么快又搞定了一个帅哥。

脸色微微泛红,一低头,快速地在方浅晴唇边点了一下。

这算什么?被小鸟啄了一下?不算,不算。

方浅晴对洛玄拙劣的吻功大为不满,要求他重新来过。

洛玄虽然面嫩,可看到一旁的欧阳哲笑意连连,便低头再度贴上了方浅晴的红唇,唇舌相交缠绵,直到缺氧的肺部出警告,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几日来的思念和担忧,在这一吻中才消逝无踪。

方浅晴也说起了这几日京都生大事,洛玄心中一动,问道:彩蝶现在怎么样了?那一日,恍惚之间,曾将一个女子当做了方浅晴,可是后来细想后,才知不是。

细细回想,心下怀疑是彩蝶所为。

方浅晴脸色一黯,叹道:老伯和彩蝶为了救你,遭遇欧阳猛的手下。

玄子你也别太难过了,他们曾被挂在城墙上示众,其状甚惨。

肃清了京城余孽后,我们虽然将他们厚葬,可是如何能还清这份恩情?洛玄面色凄楚,忽然一拳击在身后地石柱上。

石屑簌簌而下,显然是动了真怒。

是他连累了这个两个无辜善良地人,他仿佛又看见了那双羞涩明亮的大眼,躲在一旁怯怯地看着他。

方浅晴心中也很难过,低声安慰洛玄,受欧阳猛荼毒地又何止祖孙两,好在我们已经大权在握,把欧阳猛的残余军队赶尽杀绝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告慰。

月色愈加分明,站在石柱顶端望去,平静的湖面上耸立着无数的石柱,如雨后的春笋一样,望也望不到边,而身下的湖水依旧在不停地往上涨。

小玄子,这湖水也太诡异了。

不会一直涨淹没这石柱吧。

方浅晴忧心忡忡地说道。

洛玄摇了摇头,他困在石林中有好几天了,所以知道的比方浅晴和欧阳哲两人要多些:这原本是谷中地底之水,可是受了月力影响,才溢出地表,形成湖泊。

不过你们放心,这月力有限,水势到达了一定的高度,便不会在继续往上涨了。

方浅晴暗道一声惭愧,要知道她可是来自科技时代的,钱塘江的潮汐就是这个道理,她怎么会没有想明白呢。

可是洛玄的神情没有松懈,有些忧心地说道:这石林十分怪异,我在这转了好几天,都没有走出去。

现在我们三人……方浅晴却眉开眼笑:小玄子,你放心。

等到水落后,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保管你会大开眼界。

洛玄看到方浅晴笑的十分开心,一旁的欧阳哲也是微笑不语,眉宇间没有半分忧虑之色,难道他们想到了走出石林的法子?看出了洛玄的疑惑,方浅晴掏出藏宝图,在洛玄眼前晃来晃去:你看,这是什么?收藏点击粉红票,千万不要忘记掉。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三十六章 凌天大帝这是什么?洛玄讶然问道,方浅晴得意笑着不答,洛玄待看清楚地图后,失声喊了出来:这是……这是这里的地图。

晴儿,还是你厉害啊,居然会有这里的地图,这下出去可没问题了。

他困在石林好几天,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所以稍微看了一下图,就辨出了是这里的地图。

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马上要迎刃而解,他顿时露出洁白的牙齿,灿灿得笑了。

还不止,方浅晴神神秘秘地说道:这还是一份藏宝图呢。

藏宝图?洛玄瞪大眼睛问道。

方浅晴就随便编了一个故事,说是这藏宝图是方家祖上传下来的宝贝,一直由方浅晴保管。

藏宝图上虽然有宝藏的提示,可是方家一直没有找到这片古怪的石林。

今天也算运气大了,不光找到了失散的洛玄,也意外地来到了这里。

方浅晴暗想,下次遇到白无常那家伙也要客气点了,好歹人家送了一份大礼啊。

石柱下方的湖水,到达了一个高度,就不再往上涨。

三人反正也不能下去,就在石柱顶端,意气风地聊了一个晚上的过去未来,当然也免不了一些亲密的举动。

说说笑笑时间就过得飞快,待明月西移,湖水也慢慢退去,渐渐露出了沙石。

方浅晴欢叫一声,可以下去寻宝啦!红日东升,山谷上方的云雾,在朝霞映照下变得绚丽多彩。

整个山谷都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

方浅晴一跃而下,脚踩着细软沙石,一边一个挽着洛玄和欧阳哲,走,寻宝行动开始!三人按图索骥。

绕过了层层石林。

终于走到了石林地最中央。

没有想象中的恢弘大殿,只有一座青色的古冢。

孤零零地座落在林立的石笋间,旁边是一块青石玉碑。

上面刻着洛玄和方浅晴看不懂的文字。

欧阳哲凑上去仔细地揣摩起来,若有所思。

你看地懂啊?方浅晴很是好奇,这稀奇古怪地文字欧阳哲居然研究得很认真。

白无常许诺过她,要给她一大笔开国的经费,这个宝藏一定有无数地奇珍异宝吧。

是。

欧阳哲收起了嬉笑随和的神情,露出了缅怀地神色:这是西尧的古文字。

我曾研习过。

想不到一代大帝居然深埋于此。

说完嗟叹不已。

一代大帝?欧阳哲知道这古冢的来历?不待方浅晴询问,欧阳哲已经开始解释了:凌天大帝是我朝第一代开国皇帝,文韬武略,震烁古今。

他的死一直都是个谜,想不到居然埋在这里。

好了,寻找宝物要紧,快快找出机关入口。

墓碑上没写里面藏了什么吗?她知道欧阳哲对这一套很在行,对凌天大帝的生平事迹她可是没有兴趣知道。

找宝物要紧。

没写那个。

好吧。

那我们进去吧。

欧阳哲欲言又止,右手在石碑上轻拍了几下。

便见墓穴前方缓缓地开启一扇石门,露出了一个幽深地地道。

欧阳哲果然非常精通机关一类,只是看了一下,就找到了开启的方法。

要是让方浅晴来胡乱揣摩,也不知道要如何入手。

要是他和黑牛凑在一起,那岂不是一个无敌的组合了?方浅晴不由想起了那个打洞高手黑牛。

石道幽暗而阴森,里面似是和什么地方相通,不时有阴冷的风吹出。

方浅晴有了好些次下到地道的经历,再加上两大高手护驾,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害怕黑暗了。

再说藏宝图是白无常送她的礼物,想必没有什么危险。

晴儿,你等等。

欧阳哲一把拉住了她。

捡起两块小石头,又从身上撕下了一块衣襟。

手中一用力,两块小石撞击在一起。

在他内力加热下,碰撞出的火星遇到衣襟就迅速地燃烧起来。

欧阳哲送出一股柔劲,将燃烧的衣物轻轻地推入了甬道处。

火焰一阵抖动,却没有熄灭。

欧阳哲的脸色缓了缓,才道:我们进去吧。

由于一些古墓长埋于地下,一旦开启,必需曝露一段时间,使其晦气散出。

不然要是贸然进入地话,有可能吸入毒气,也有可能缺氧而死。

刚才经过欧阳哲简单地测试,证明古墓通风良好。

方浅晴虽然有点佩服他见多识广,可是嘴上却习惯和他抬杠:就你多事,放心啦,我们身边还有一个大医师呢,就算出了问题也能及时救治。

欧阳哲习惯了她地嘴上刻薄,笑笑不说话,率先走了进去。

方浅晴心里却在暗暗咒骂白无常,搞什么啊,直接把宝藏给她不就得了,还非得弄得像探险一样,搞那么多花样。

摸黑走了一段,一些若有若无的光亮从里面投射而出。

走出甬道时,眼前就不再是一团漆黑了。

三人来到了一个宽阔地大厅,猛然觉得大放光明,两旁燃着晃动的烛火,也不知道它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竟然燃烧了几百年,还没有熄灭。

并没有想象中的金山银山,珍珠翡翠满地,空旷的大殿上只有两副棺材,和一块玉碑。

财宝呢?方浅晴秀目四望,哪里有财宝的影子,难道被人搬空了,或白无常在骗她?山河永寂!欧阳哲望着玉碑,喃喃自语道。

难道这里是一个空穴?搜寻未果地方浅晴大为沮丧地说,看来是白来一趟了。

那也未必。

欧阳哲目光灼灼地望着两副玉棺道:这宝藏,就在这玉棺下面。

看到方浅晴跃跃欲试的样子,他赶忙阻止,指着玉碑道:不过这上面写明了,两副玉棺,一具代表生;另一具代表死。

也就是说一具下面藏有财宝,另一具则会触机关,让我们陷入绝境。

方浅晴凑到了玉棺前,左边一具玉棺躺着一具骷髅,血肉早已消散,从玉棺中的黄色龙袍来看,应该是凌天大帝无遗;方浅晴目光落到了另一具玉棺前,神情变得震惊无比,一张嘴惊讶地再也合不拢。

只见玉棺中躺着一个丽装女子,虽然时隔几百年,可容貌却保存依旧,栩栩如生,仿佛在沉睡一样。

丽装女子旁,散落着一些奇怪的小花,似扎根在玉棺上,长有七片花瓣,流转着七彩颜色,煞是好看。

龙蜒草?一旁的洛玄惊呼了出来,目光陡然变得复杂无比。

晴儿,你先别轻易下判定。

听我先讲个故事好吗?欧阳哲望向玉棺中的两人,淡淡地说道。

方浅晴点了点头,凌天大帝只余一身朽骨,而他心爱的女子却保持如故,可见是一个痴情种子。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宝藏凌天大帝戎马一生,创立了西尧这个国都,并百年不衰。

然而他的心上人,却在一个小山村苦苦等他。

等到凌天大帝王赶到山村时,她却只余最后一口气了。

欧阳哲瞟了一眼方浅晴继续说道:凌天大帝悲恸之下,用天下奇珍吊住了心上人的最后一口气。

然后遍请名医,为之医治。

然后她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灵。

那吊住他最后一口气的奇珍也渐渐失去了效果,凌天大帝悲恸之下,做出了一个决定。

欧阳哲目光熠熠地注视着方浅晴,有些感叹道:世上有一种药叫龙蜒草,它能使人死而不朽,保持着生前容颜。

也能使垂死之人不死,只是那人没有意识,也不能行动。

就是这美丽的小花?方浅晴问道。

不错,就是它们。

欧阳哲说道。

凌天大帝就将龙蜒草喂入她的体内,想保着她不死,可毕竟不能和时间抵抗。

几百年过去了,她早已魂归九天,可是竟出现了这样的奇景。

欧阳哲叹道。

晴儿。

究竟选哪一具玉棺,由你决定。

欧阳哲说完后,将这个难题抛给了方浅晴,也等于是将大家的安危都交付给了她。

山河永寂,怪不得凌天大帝在墓碑上刻上了这四个字。

方浅晴被这个美丽的传说感动得双目蕴泪,闪烁着美丽的异彩,江山和爱情。

如果再一次给他选择地话,我想他一定会选择爱情的。

三人一阵嗟叹,洛玄道:既然凌天大帝王如此珍惜这个女子,或许会将他搜集来的宝藏埋在她身下吧。

方浅晴摇了摇头:小玄子,要是你是凌天大帝。

你会看着外人毁坏心上人的玉棺。

而攫取财宝吗?洛玄想了想,淡然摇头。

财宝虽重。

又如何及得上爱情呢?想必凌天大帝在丽装女子身下设置了绝杀的机关。

如果谁敢动她地棺木,势必会身陷绝境。

九死一生。

哲,你动手吧。

方浅晴吩咐道。

从这一刻起,方浅晴将欧阳哲地称呼改为哲,可见两人之间再无距离。

欧阳哲在凌天大帝棺前恭恭敬敬地跪下,方浅晴和洛玄对视了一下。

也相继跪下。

玉碑上除了山河永寂这四个字,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福祸两门,生死自断!欧阳哲起身,轻轻地按在了玉棺上的机簧开关。

吱嘎,一阵细微地声音轻轻传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三人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脸凝重地望着前方。

方浅晴手中握紧了黑色晶石,万一情况不对。

立马从地府召出黑无常。

一道金光从玉棺下面射了出来。

随着玉棺缓缓移开,三人眼中都被绚烂的光线耀地满目生辉。

一瞬间睁不开眼睛。

光芒强烈的刺眼,是什么?一手遮住眼,小心翼翼的从指缝间看出去,顿时惊叹无比----黄金!黄金,满眼的黄金,如同金灿灿的稻谷堆成了一个小山,旁边还有不少珍奇地玉石宝物。

方浅晴和欧阳哲都是见过大场面的,洛玄心性淡泊,所以都没有失态的举动。

方浅晴望着这一堆财宝,紧蹙着眉头,心里寻思如何将这些军饷运回去呢?洛玄在旁边说道:晴儿,要不我们回去找了帮手再来吧。

花兄和你哥这么久没你的消息,一定急坏了。

他怜爱地抚了抚方浅晴的秀,不再顾忌身旁的欧阳哲了。

方浅晴想想也对,就凭他们三人也实在是无法将大批宝物运出,不如汇合了方泓羽他们再说。

三人从墓穴中退出后按着藏宝图指示的路途退回出来,来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前。

忽然现了一个新问题,这藏宝图只写明了从石林走向墓穴的方法,没有说明如何走出这个山忽然一旁地洛玄扬起头,一拍脑袋叫道:晴儿,我想到一个法子走出这深谷。

原来他是被水流冲进这里,有来路自然也有去路,三人只需找到河脉,逆流而上,就一定可以离开这里。

欧阳哲地墨色短剑真是一柄利器,此时又被派上了大用场。

欧阳哲攀上了大树,利索地砍下了几段大树枝,然后用高悬在树梢上的树藤,扎成了一个简易地木筏。

等待水流漫起,三人坐在木筏上,逆流而上,在深谷中辗转了几天,终于成功走出了深谷。

西尧皇宫中,方泓羽一脸焦急地在大殿中来回踱步,旁边的花允炽也失去了往日的平和,眉宇间掩不住忧虑。

殿外,一身疲惫的侍卫走了进来。

方泓羽眸中一亮,摇手免了他的行礼:有没有晴儿的消息?陛下,那山谷实在是太深,许多侍卫下去后,就再也没有上来。

所以……所以还没有任何消息。

侍卫还是跪了下去,战战兢兢地说道。

废物!一时气急,方泓羽骂了出来。

花允炽赶到山神庙的时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地上房中都有打斗的痕迹,他知道方浅晴和欧阳哲一定出了事情,一边讯息给欧阳哲,一边急急地搜寻起来。

他在深山里找了数日,没有现两人的踪影。

他便想,或许方泓羽那边有了结果,便匆匆地赶回来。

方泓羽派大兵搜寻整个巴山时,也凑巧抓住了漏网的巴山三鬼,毒手书生受不住酷刑,就将方浅晴和欧阳哲坠入崖底的事情说了出来。

方泓羽顿时心急火燎,急遣高手下谷救人。

可是多日来依旧没有结果,把二人急得连脾气都暴躁了。

大哥,我看你的脾气可是越来越坏了哦。

一阵琳琅的轻笑声传来。

方泓羽和花允炽听到熟悉的声音,眉宇间顿时溢满了喜色,齐齐飞掠了出去。

晴儿……晴儿,你可回来了。

两声呼唤,惊喜得声音都变调了,一边的侍卫看得目瞪口呆,皇上怎么会如此失态?居然和另一个男人,同时抱住了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子。

方浅晴三人从天而降,笑嘻嘻地看着两人。

他们三人就像刚从泥土里刨出来一样,脸上都是脏污,只露出灵动晶亮的眼睛。

晴儿,你可担心死我们了。

洛玄,你也回来了啊!方泓羽紧紧地搂住了方浅晴,正好看到冲着他笑的洛玄。

看到洛玄也安然无恙的回来,两人都是无比的惊喜,围着他们又是一阵询问。

方浅晴道出了无名山谷中的经历,就如最精彩的探险故事,把方泓羽和花允炽听得直愣神。

特别是听到两人被吞入蛇腹的时候,更是紧张不已。

方浅晴叽叽喳喳说完,还得意地加了一句:看我多有本事啊,若不是情急跳下深谷,哪里能找到玄子。

欧阳哲一直都躲在旁边不敢说话,最好是堂兄不要现他才好。

方浅晴一直在讲别后的故事,他就很如愿地没被注意了很久。

眼看着方泓羽,如今的西尧新君欧阳睿将视线投到他身上,表情很严肃,眼神很凶狠,完了,乌云密布,接着就该是一阵狂风暴雨了。

搔搔头顶,他出足了一张灿烂笑脸踏上几步,哎呀皇兄,好久不见,你更威风凛凛,神采不凡了。

啊,穿上龙袍的你,简直比伯父当年还要雄姿英,犹如天神下凡。

俗话说,马屁是马屁精的通行证,自己弃位逃走,把个烫手山芋扔给了堂兄,拍他几句好听的,是怎么都必须的了。

虽然他向来飞扬跳脱,不善于低声下气,可嘴皮子上的功夫了得,说几句好话当然是信手拈来。

看着他谄媚的样子,方泓羽真是又气又好笑,想要骂他几句吧,见他面容憔悴,衣衫褴褛,肩膀处还有血糊糊的伤痕,显然是吃了不少苦楚。

心里一软,就怎么也责备不出口了。

再说,毕竟自己才是欧阳承宙的亲子,担当此大任也是不容推卸的责任。

瞪了他一眼,挥手道:少说这些没用的,此后你也别想逍遥了。

父皇告病在后宫养老,我刚刚继任大位,欧阳猛在逃,这朝堂上的国事你怎么也得帮我承担起来。

这个是一定的,皇兄但请放心,为了皇兄,我欧阳哲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皇恩大赦了,欧阳哲悄悄抹去额上的汗珠,嘴里的马屁还在滔滔不绝。

够啦!你一生的肉麻话都在今天说完了!方浅晴看他们兄弟尽释前嫌,心里也很开心,忍不住出口损他。

方泓羽看着方浅晴、洛玄和欧阳哲身上衣衫破旧,又是极度疲惫的样子,忙吩咐宫里太监宫女陪伴他们下去沐浴休息。

洛玄点头起身,望着檐外的白云,眼前闪过了那双纯洁明亮,一直都偷偷注视着他的眼睛。

不知道老伯和彩蝶他们的坟茔在何处,等洗漱完了,我要去好好祭奠一下他们。

若不是他们两人,我们又怎会有这样的好结果。

他黯然说道。

方浅晴最喜欢的就是洛玄的侠骨柔肠,注重情意,她挽着他道:放心吧,我陪你一起去。

大哥在皇陵侧边选了风水宝地,以国礼厚葬了他们,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帖。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夜探冷宫花盛皇宫。

幽深的大殿中,布幔长垂,两旁的灯火昏黄暗淡。

一个人影蜷缩在龙椅中,眸中闪着些许的疲惫。

花允翊啊,花允翊,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宝座吗,这不是你要的荣华富贵吗?为什么没有预期中的快乐,一丝苦笑慢慢爬上了唇角。

皇帝的位置不好坐啊,这一段时间,让他操心的事还真不少。

花允烈纠集了花允炽旧部,在西北方公然与他作对,牢牢掌控了花盛半壁江山。

前些日子,在与花盛交锋中吃了大亏的北狄也趁机不断地骚扰花盛边界。

而现在,又有探子回报,西尧重立国君,而那新国君竟是他认识的----方泓羽!花允烈,花允炽,还有方泓羽,一想起这几个大敌,花允翎的头就有几个大。

思索中,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婀娜的倩影,那是方浅晴,烈王妃。

这是个神奇的女人,那些伟岸傲气的男人竟都因为她而走到一起,不争不斗,对她呵护备至。

不由想起了去年元宵之夜,灯光如昼,如果自己对她温婉有礼,会不会是另一种结果呢?皇上,温丞相求见。

一旁的老太监轻轻说道。

俊秀的脸陡然扯出一丝不耐。

温家,又是温家!啪的一声,他重重拍在龙椅的扶手上。

一旁的老太监身子禁不住颤抖起来。

不见!他恼怒地喝道。

他们倒好,将自己推在了皇帝这个位置上,自己就像傀儡般被他们操控一样!温老头现在赶来。

恐怕又是来斥责自己地吧!要不是估计外患连连,他早就将温家的势力连根拔起!原来坐上这万人渴求的位置,竟是如此艰难!他不由想起花允炽,被他们篡夺天子之位的时候,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孤家寡人。

真地是孤单一人了!颀长地身躯隐入了黑沉沉的夜色中。

往日里光彩夺目地九龙玉椅也仿佛抹上了一层灰暗。

皇上似睡着了?一旁的老太监久候良久,见他依旧保持这样地动作。

不由自忖道。

不敢惊动,只能放轻脚步。

悄悄退了出去。

殿外,温若翰一脸不耐,几次欲抬足走进大殿,又生生止住了。

温大人,皇上身子劳累。

回宫休息了,我看您还是明天再来吧。

老太监说道。

温若翰眸中寒光一闪,似乎是自语又似对老太监说道:休息?哼,恐怕是不愿见我吧。

温大人多虑了。

老太监淡然说道,平和的目光中却暗掩浓烈的仇恨。

他忠实于花家,无论是花允炽还是花允翎做皇帝,他都誓死效忠,可是决不允许温氏染指花家的江山!哼……温若翰一甩袖,临走时甩下一句冰冷的话。

不要忘了。

是谁让他拥有今天地一切的!你告诉他,饮水莫忘思源!似是睡着了的花允翎。

忽然睁开了双眼,目光冰冷而空洞。

他缓缓起身,淡淡的身影被两旁的烛火,拉的细长无比。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转身隐入了后殿之中。

富丽堂皇的宫殿,褪去了白日里华丽的外装,如同一只巨兽,蛰伏在黑暗中,露着狰狞大皇宫一隅,竟也有一些破败的屋宇。

四处荒草连连,断壁残垣,时不时还有凄厉地歌声在夜半时分响起。

冷宫,在任何朝代,都是让宫中女性战栗地一个名字。

阴冷的破屋中,除了一张小床,和一张破椅,就再无他物。

初春地冷风吹着破损的窗户,出凄厉的呜咽声。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略显瘦弱的身影,坐在了破椅中,神情淡定。

烛光摇曳,将他的五官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精美细致的五官有着难掩的韵致,让人怜惜。

如此容貌,即使是女子,也喟叹不如。

天下有如此美貌的男子,除了柳飞还会有谁?花允翎居然将柳飞藏在冷宫之中,这确实出乎一般人的想象。

难怪花允烈多次潜派高手,都没有打探到任何消息,方浅晴和花允烈一直都担心他已遭受不测,却总是得不到肯定。

一个高贵傲慢的身影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这里,花允翎下了龙辇,原先那邪魅跳荡的声音已变得颇有威势,让人抗拒不得。

在这等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复杂的目光望着破旧的房屋,稍一犹豫,还是举步走了进去。

门没有锁,进来吧。

听到外面的声响,柳飞说道,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花允翎的俊眉一抖,脸上浮起一丝无奈。

当初洛玄救走了方浅晴,他的手下则抓住了受伤的柳飞。

曾经把他下过大牢,用过酷刑,要他修书昭告天下,他已投奔这个新皇。

这个女人气息很重的柔弱男子竟一直都保持了平静,不投降,不说话,不低头。

不是说戏子无情吗,这个戏子竟对花允烈如此有情,可见他们之间相爱至深了。

也许是知道总有那么一天,花允烈是不会允许别人残杀他的兄长,篡夺兄长皇位的。

那么,这个柳飞将会是个最好的筹码,这样的筹码他可不想落在别人的手中。

毕竟柳飞的身子骨太过孱弱了,长期在那种惨酷的环境中折磨着,难免会不长命。

花允翊灵机一动,就把他偷偷送进皇宫。

关进了以前弃妃们居住的冷宫。

这冷宫可以说是一座地狱,这里埋的不光是尸骨,还有无尽地哀怨和仇恨!任何一个女子,被锁在了暗无天日的冷宫中,即便不寻死觅活。

也几乎崩溃。

为什么柳飞能保持这样的平和?推门踱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诧异的脸。

这么久被禁锢在狭小而单调地空间里。

他不渴望着要出去找回自由吗?这次看到我,他应该会求恳几句了吧?原来是圣上。

冷宫是个不祥之地,还请圣上速离此地。

柳飞也不行礼,淡淡说道,圣上二字咬地颇重。

还是老样子,他的脸上只有平静。

没有预期地怯懦和求告,好像他很乐意在这样无味的环境中终老。

失望啃噬着花允翊地心,他堂堂一个国主过得反而不如这个冷宫中被囚的戏子自在吗。

心头虽然恼怒,脸上却依然挂着个很宽容的笑。

真是不详之地吗?我却看你过得很是舒坦啊。

花允翎戏谑道。

各人各命,柳飞瞟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户外的黑沉沉的夜色中:我知道你早晚会来这地。

不过这一天比我预想的要早一些。

哦?眸中的冰冷之意陡盛,花允翎冷冷地注视着他,你竟还会揣度朕的心意?不是吗?柳飞失声大笑了起来,自从再次被抓他就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只要烈和方浅晴在外面平安。

他在哪里都不重要。

花允翎。

你如果想用我来要挟花允烈,我看你还是别妄想了。

手中执了一块破碎的锋利瓷器。

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很久以来,他都在手边藏了一块碎瓷片,如果谁要拿他来威胁烈,他就毫不吝啬地交付自己的生命,绝不会为难到他。

是吗?柳飞,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花允翎冷冷笑道,恶毒地想要打破他的平静无波:花允烈和方浅晴恩爱缠绵,早已把你这个旧情人忘了。

你还真以为花允烈会来救你吗?花允翊,柳飞抬头,毫不畏惧地对上了他冰冷的目光:我虽然只是个戏子,可我唱过许多戏文,戏里地乱臣贼子都没什么好下场。

我从来都不希望他会来救我,我不愿意让他为我而放弃大局。

想让烈王来救我地,恐怕是你吧!很可惜,让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难道你地心中就没有一点怨他?花允翎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你与花允烈好歹也有旧爱,你陷入险境,他却不闻不问,你就一点怨念都没有?柳飞越是淡然处之,他就越是不甘。

不光是柳飞,还有方浅晴,花允烈和方泓羽!他们明明都是失败,为何过的比他幸福?所以,他不顾宫中忌讳,深夜来到了冷宫之中。

原以为在深宫中呆了三个多月的柳飞,心理已经濒临崩溃,要是再加上他的言语刺激,将花允烈说成一个负心薄幸之人,柳飞一定会崩溃抓狂的。

欣赏比自己痛苦的人,才会让自己疲惫的心舒坦一点。

哪知结果出乎意料,险些崩溃的竟然是他自己!柳飞有些同情身前的这个人了。

除了权势和地位,他还能有什么?我和花允烈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

现在么,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其实在你抓到我之前,我们已经分开了。

如果你以一己之心,却揣度天下人,那么真正崩溃的会是你。

柳飞一字一句地说道,轻轻地妩媚地笑了起来,他用戏台上的身法转了个圈,兰花指依旧优美动人,我已经没有价值了,要杀要剐请便吧。

花允翎一阵失神,俊脸又浮上了一层冷漠之色:用不着你教训朕,走着瞧吧,收起你的瓷片,现在没人要你死。

花允翎,我现你真的是一个可怜人。

越是彰显权势,越显得他心虚无力,柳飞恢复常态,自顾坐在了椅子上。

哼,你就这冷宫中,慢慢过你的舒适日子吧。

花允翎一转身,走出了破败的屋子。

在外守护的太监想要扶他坐上龙辇,却被他一甩手拍开。

在太监惊惧错愕的眼神中,花允翎一步一步没入了夜色之中。

柳飞看着他色厉内荏地走出,秀眉飞扬,唇边是一个不屑的笑容。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女气?哎呦,柳飞总算出现了,喜欢他的人可以放心了吧?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三十九章 阵前西尧境内,欧阳猛的军队节节败退。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欧阳猛先是失去了民心,几场败仗后,军心也为之涣散,一些军官约束也约束不住部下。

败亡途中,许多士兵纷纷丢弃了手中的武器,四散而逃,宁可回去做个自食其力的农夫也好。

有的更是投靠了方泓羽那方,成了追杀太子的新生力量。

殿下,又现一些士兵偷偷潜走,现在已经被擒获,如何处置,还请殿下定夺。

南宫平大步上前禀告,脸上的暴戾更甚。

杀无赦。

一个臃肿的身躯站立在那,面色冷冷的,声音里却充满杀意。

是!南宫平领命而退,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他一向视人命为草芥,可像这般杀的都是自己弟兄,连他也感到心里虚,手上软。

最重要的是,这样屠杀己方人员,使得原本不稳的军心更如一盘散沙,底下没走的人抱怨声声,眼看就要崩溃了。

可是这样的情形他自己心知肚明,却不敢和欧阳猛提起,欧阳猛性子暴躁,要是有个不顺心,连自己也会倒霉的。

将别人的性命视为草芥,可自己的性命却珍惜异常。

南宫平也打起了小算盘,这个主子天天在逃亡中,肯定是没前途的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他就带领部下投靠北狄或花盛去。

高高的小山峰上,欧阳猛一脸冷漠地扫射下面。

山峰下面是驻扎的军队,原本住在这里地小山村已经被他们屠尽。

士兵们燃起了篝火。

袅袅炊烟从山底升起,经风一吹,就消失无踪。

几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山底传来,隐隐约约可听到有人在怒吼欧阳猛。

你不是人……不是人?他早就不是人了。

这世界本来就亏欠于他。

他即使屠尽了西尧所有的人,也换不回他的失去的东西。

老东西----欧阳猛朝京都地方向低骂一声。

心中地忿恨又燃了起来,如同荒原上的大火。

再也不能熄灭。

找到了那个私生子,就迫不及待想要自己地性命了,他好歹也是亲生的儿子啊。

欧阳猛地脸上狰狞一片,仿佛勾起了最深沉的怨恨。

那一年,他高烧不退。

奄奄一息地躺在了病床上,母后拉着他的小手,垂泣着满脸绝望之色。

他涩声问道:父皇呢,孩儿得了这么重的病,父皇为什么没有来看我?母后的脸上掠过更深地伤痛,继而是一阵冷笑:你放心,你的父皇很快就会回到你的身边。

因为----我已经杀了那个贱人和她的杂种。

她顿了顿,抓着他的手,满眼都是疼爱:你放心。

以后你父皇就只疼你一个人。

父皇果然来了。

不过却是带着满腔的怒火。

他不关心自己的重病,一进门。

就快步走到了母后的身前,一把揪住了母后的衣领。

你这个毒妇!他恨恨地咒骂。

母后就像一只可怜地小狗,被他肆意丢在了角落。

来人,将皇后打入冷宫!他冷漠说道,然后一甩袖出了大殿。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他一眼,从那时候起,他就恨上了欧阳承宙。

然而仇恨只是刚刚开始。

母后被打入冷宫,受不了孤苦凄冷地生活,用一段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死前,她用鲜血在白绫上写下这几个字:猛儿,我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刚刚病愈地他赶到冷宫,抓着那段白绫,放声大哭。

而那个男人,母后的丈夫,他的父亲,却没有掉一滴眼泪。

那一天起,他就斩断了这段父子情。

母后说的没错,这世界上只有自己才能照顾自己。

高烧后,太医告诉了他一个噩耗,由于体质原因,他不能修习内力,也就不是说不能习武。

欧阳承宙虽然没说什么,可他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失望。

他不信,翻遍了所有的武学典籍,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修炼法门,一套强横的外家功夫。

然而连老天也仇视他。

正当为自己拍碎一块巨石兴奋时,自己的身形竟然渐渐走形了,以至于成了今天的模样。

落日渐渐隐入了山头,金色的余辉将他的身影拉长拉细。

欧阳猛的目光落在了脚旁的影子上。

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恢复成原先的模样,再也不用顶着这个丑陋的身躯了。

回春终于要大成了!即使战事连连,他也没有中断这门邪功。

虎卫仍旧在给他搜集婴儿。

方泓羽,你不要得意,待得一成,我失去的一切终究会夺回来的。

山风猎猎,太阳一头坠入了山峰后,天地陷入了一片黑暗,隐没了欧阳猛的身躯。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距欧阳猛的军队三百里外,亲自出征的西尧新君欧阳睿正和方浅晴他们商讨着军情。

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他指着悬挂在前面的一副地图道:哲弟,你率大军将欧阳猛的军队赶到这个山谷,而我和大家就埋伏在山谷中,来个瓮中捉鳖。

欧阳哲穿了一身白色战袍,更显得俊朗非凡,只见他一抱拳,喝道:得令。

末了,在后面又加了两个字堂哥。

众人一时莞尔,几日来绷紧的心也渐渐松弛了下来。

花允炽目送着欧阳哲远去,一时感叹道:待这里的战事一了,我们就可以回烈王那边。

全力襄助他了。

欧阳睿的眼皮微微跳动,嘴角扯出了一丝无奈,苦笑道:你们几个人倒是无官一身轻,而我肩膀上还抗了一个大担子。

方浅晴知道他有些吃醋,便笑着安慰道:大哥。

烈离西尧又不远。

只要烈那边局势稳定,我们一定会过来看你地。

方泓羽笑道:晴儿。

我倒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们几个人可以呆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什么办法?不光是方浅晴。

花允炽和洛玄都眼睛一亮,惊讶地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

方泓羽的唇角勾起了淡淡的笑容,眼睛也调皮地眨着,却就是不肯透露。

切,你们看他还卖关子。

太坏了!方浅晴扑到了方泓羽的身边,花拳绣腿地打了他几下。

哎呦----欧阳睿一把抓住了洛玄,挡在身前,嘴里笑道:就知道欺负做大哥地,看你舍不舍得打你地小玄子。

洛玄挣扎着要逃脱,大叫:不关我事!一时,军帐中满是欢声笑语。

丑时正处人体最疲惫的时候,精神也最容易松懈,守卫地士兵禁不住打着瞌睡。

这几日被国君的大军追着打。

而自己一方成了亡命之徒。

士兵们地体力和心神已经近乎透支了。

一个士兵甩甩头,以为是过于劳累。

产生了幻觉。

火把高举,马蹄声声,黑压压的大军从前方快速地朝己方移动。

夜袭,夜袭!他猛然喝道,手中摇起了警铃。

顿时一片喧哗声大作,军营中乱作一团,刚整列好队伍,对方已经杀了过来。

欧阳哲!南宫平骑着骏马,手中狼牙棒一抖,出了呜呜的声音。

火光中,欧阳哲俊朗帅气如天神下凡,口角含着一个淡然的微笑,以一种极为蛊惑人心的声音道:将士们,近来地日子不好过吧。

口气就似是在谈家常,却如重锤般击到了每一个人的心上。

看自己的话已经起了效果,欧阳哲提高了声音叫道:欧阳猛倒行逆施,作恶无数,早就气数已尽。

顺应天意,放下屠刀,才能给自己一条生路,新君仁慈,定会放你们归家团聚。

真是好一张利嘴,几句话的威力实在不差于四面楚歌。

欧阳猛那方,早就军心不稳,听了他的话后,动摇的更多。

叮有人扔下了手中兵器,接着钢铁掉地的声音更多,有人带头后,不少士兵都丢弃了手中的武器,真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欧阳哲笑意绽开,欧阳猛失心失德,这一战他们必胜!谁舍了手中兵器,一律杀无赦。

南宫平色厉内荏地吼道。

其实听到欧阳哲这番话,他也禁不住意动。

只是他追随欧阳猛多年,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民愤极大,相信欧阳哲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他地。

声音淹没在嘈杂地人群中。

无数的士兵奔向了对方军营。

一个肥硕地身躯忽然从众人头上飞过,闪电般地挡在了第一个奔出的士兵面前。

大手一抓,就扯住了他的胳膊。

谁再前进一步,这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欧阳猛将那名士兵高高举在头顶,手中一用力。

那名士兵登时出了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

鲜血,内脏,纷纷飞溅,将欧阳猛凶戾的脸染得更加狰狞,可他恍若未觉。

那名士兵竟被他撕裂了,他随手将断肢,残躯抛出,散落在逃跑的士兵们面前。

简直是惨无人道,几乎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不由自主刹住了脚步,面色惨白该死的欧阳猛,真是没人性。

欧阳哲皱褶俊眉,面上抽搐。

镇定一下,扬声道:进一步就是生,退一步就是死。

生死一线,就在你们的一念之间。

一个士兵咬牙道:兄弟们,欧阳猛无道,我们跟着他必死无疑,不若信哲亲王一回,还有机会一博。

不在沉默中爆,就在沉默中灭亡。

久蓄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爆了。

是啊,左右是个死,跟这狂人拼了!拼了!滚滚不息。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四十章 对决欧阳猛耳中听着士兵们的喧哗,更是狂躁不已,身形一动,朝那个话的士兵扑去。

他心知肚明,此时只有杀鸡儆猴,才能取到震慑的效果,暂时约束住目前的情势。

欧阳哲双腿一震,驱马而来,长枪抖处,幻化出无数花蕊,招招都攻向欧阳猛的要害。

他们也是堂兄弟的情分,可是欧阳哲当时落在他手下的魔爪中时,日日受的都是惨绝人寰的酷刑,真是生不如死。

若非他意志坚强,忍了下来,此时怕不是尸骨无存。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下手更不容情。

欧阳猛人在空中,并无借力,肥硕的身躯忽然诡异的一缩,成一个圆球,朝下方落去。

欧阳猛躲过一击,眼神凶狠地朝欧阳哲望去,似在怪他不念兄弟之谊,可他却不想自己从来都不曾念过什么亲情。

欧阳猛,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我也该有个了断了。

欧阳哲清叱一声,长枪一指,招招都很辣凌厉,直教风云变色。

欧阳猛双臂一挡,竟以血肉之躯挡住了长枪。

我命由我不由天。

欧阳猛狰狞一笑,两人翻翻滚滚地斗作一处。

两大主帅打得难解难分,双方军营响起了震天的擂鼓助威声,厮杀声响彻了整个战场。

欧阳猛的军队人数虽然不少,可是军心涣散,更有不少士兵倒戈相向。

南宫平正与对方大将厮杀在一起,斗得难分难解。

将军。

我来助你。

一名将士拍马而来,大声说道。

南宫一喜,狼牙棒架住了对方的双锏:好,你我联手,杀了这……话还未说完。

就觉后背一凉。

胸口露出了尖矛。

你……还还未说完,南宫平就坠马而亡。

却是那名将官早已不满太子党的残暴。

总算是临阵倒戈,杀了南宫平。

战局已成一面倒之势。

欧阳猛不敢恋战,边战边退,一直退向荒山之中。

欧阳哲见他们正往身后地山谷退去,也不猛攻,只在身后紧追不舍。

此山名为伏龙山。

深深的山谷便叫做伏龙谷。

欧阳猛率领大军退到了伏龙谷,忽然一阵强烈的不详感,从心头升起。

伏龙谷是一个奇怪的地方,谷外树林茂密,谷内却寸草不生,到处都是裸露的黑漆漆岩石。

从远处望去,就像一条黑色巨龙,盘绕着整个山谷。

溃散地军队中,还有一辆奇怪地马车。

马车里传出的哭泣声。

迅速被嘈杂地脚步声和喧闹声掩盖。

欧阳猛站在马车后,一脸阴狠地怒斥着周围的士兵。

快点。

在谷口列队,一定不能让欧阳哲突破进来。

伏龙谷只有一个狭长地入口,当地人人称之为龙嘴。

在军事战略上,可以说是易守难攻。

所以欧阳哲才会选择逃亡这里。

欧阳猛刚刚喘定一口气,忽然山谷上方传来了隆隆的战鼓声,如同浪花拍击礁石一样。

不好,这是一个陷阱!欧阳猛心中已经,凝神向上方望去。

月色朦胧,可见山谷上方有许多隐隐绰绰的人影。

火箭,落石准备。

方泓羽吩咐一旁的将士道。

哥,方浅晴忍不住打断道: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毕竟很多人都是无辜的。

随欧阳猛溃逃地士兵少说也有几万人马,只要巨石火箭一落,可以说他们没有半点逃生的机会。

晴儿,古来征战难脱残酷二字,战场上若存了妇人之仁,我方战局便会为之改变。

今日放过了欧阳猛,那么因此而死的战士只会更多。

方浅晴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让她眼睁睁的地看着数万人将要死去,她还真的硬不下心肠。

花允炽上前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晴儿,当年我就是怕连累无辜的人,所以才对花允翊和温家一忍再忍,可是结果呢?舍小仁,取大义,才是掌国的胸襟。

方家惨遭灭门,花蕊和言行素也都在战火中死去,还有许多支持的他地臣子……晴儿,你要是觉得难受,我们到后面休息一下。

洛玄也在一旁劝道。

方浅晴点点头,和洛玄朝后方退去。

欧阳睿神色肃然,手臂陡然一挥,旁边地将士看到后,呼道:火箭,落石放!顿时,一道道火光从山谷上方落下,巨大的轰响声回荡在山谷。

火箭,巨石之下,欧阳猛地军队损失惨重,士兵们哭爹叫娘,只恨自己没早早投靠新君而去。

这一场仗没法打,谷口被欧阳哲扼守住,以一当十,谷顶又有凌厉的攻击。

跟随着他的人马越来越少,而且根本就没有了斗志。

欧阳猛面色铁青,拍落了迎面飞来的火箭。

该死的,老天爷果然不站在他一边。

只要再等几天,他的回春就达到了大成的境界,到时候不光容貌可以恢复,功力更是可以上涨几个层次,即使在千军万马中,他也能安然逃出。

可是现在,方泓羽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就能缠住他,让他脱身不得。

一块巨石轰然而落,砸在了马车旁,马车里传出了婴儿惊恐的啼哭声。

欧阳猛灵机一动,飞身闪到了马车旁,从马车里一把抓过一个哭叫不已的小孩。

欧阳睿!他将小孩托在手上,高高举起,运劲喝出。

声音清晰的传到了谷顶上方。

我这里尚存一万四千多名部众,手中还有二十三个婴儿。

你不是自命仁慈吗?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和花允炽听到欧阳猛手上还有婴儿,眉头不由一皱,示意士兵们停止攻击。

欧阳猛,你死到临头。

还想耍什么花招?欧阳睿的声音不是很大。

却清晰地传到了谷底。

他手上还有婴儿?方浅晴听到欧阳猛的话后,急忙和洛玄匆匆走上前来。

欧阳睿轻拍方浅晴的手。

示意她稍安勿躁,一定会有妥善方法解决。

欧阳睿。

你可有胆下来和我一战?如果,今天真要注定他丧生伏龙谷的话,那么他也要将这个死敌拉下黄泉。

从前到现在,两人间所有的恩怨,也该有个了解了。

皇上。

您九五之尊,可不能轻易犯险。

身边地将领赶忙上前劝阻道。

欧阳睿是西尧地国君,欧阳承宙已经退居后宫颐养天年,他若有危险西尧又将陷入大乱。

欧阳睿,难道你真的是个懦夫吗?从你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你我之间地仇恨。

你夺走了我的父皇,害死了我地母后,更是让我变成这副人不人过不鬼的模样。

我们就用一场对决,来结束这场仇恨吧。

见欧阳睿沉思没有回答。

欧阳猛低声对身边的亲信说道:你在这看着这群婴儿。

我叫你动手的时候,你就给我一个个地杀。

明白吗?欧阳猛手托那名婴儿,背负大刀,飞身一跃,就窜起了数丈高。

空中,足尖在岩壁上点了几下,身形又拔高了许多,直到攀到了一块突出来的岩石上。

身形虽然肥胖,可行动却如猿猴一样灵敏。

欧阳睿,敢不敢和我一战?他站在岩石上,拔出钢刀,一脸凶戾地扬头叫道。

见上面依旧没有动作,欧阳猛残忍一笑:果然是个懦夫!记住了,这个婴儿是因为你而死地。

他手中稍一用力,粗大的手掌捏在了婴儿的后背上,婴儿顿时大声哭了出来。

手中钢刀已经扬起,作势欲砍。

欧阳睿朝方浅晴他们点了点头,拔出腰畔长剑,黄衣一振,如仙鹤般悠悠向下坠去。

他们已经想出了应付的办法,不过方浅晴仍旧不放心,一双妙目,一瞬不瞬地盯着方泓羽洛玄朝谷口飞掠而去,他的任务是会同欧阳哲,务必在方泓羽缠住欧阳猛的时候,攻克伏龙谷。

而欧阳兄弟这一战再也不可避免,从出生开始,父母的恩怨就昭示了他们的敌对身份,或许正如欧阳猛说的一样,只等今日来作一个了断。

欧阳猛见欧阳睿落下,眼中凶光一闪,喝道:给你!说吧,将手中婴儿抛向了欧阳睿。

欧阳睿如果闪身躲避,这婴儿势必会摔得粉身碎骨。

欧阳睿微一蹙眉,左手探出,接住了婴儿。

就是这时!欧阳猛厉喝一声,钢刀划过一道凄冷地弧线,朝欧阳睿地头部直砍而下。

欧阳睿在空中并无借力,面对着欧阳猛刚猛的一刀,只得举剑横挡。

叮----刀剑相交,欧阳猛蓄势待,欧阳睿却是仓促抵挡,况且手中还抱着一个婴儿。

大力涌来,欧阳睿禁不住后退,空中地身形抵在了岩壁上。

去死吧。

欧阳猛眼中凶光大盛,双手高举着大刀,出最为猛烈地一击。

大哥,将孩子给我!一声娇叱从身旁传来,方浅晴一身红衣,足尖踩着一方细小突出的岩石,焦急地喝道。

原来方浅晴和花允炽不放心欧阳睿,等他跳下却和欧阳哲决斗的时候,也一前一后地飞掠而来。

花允炽手挽剑花,幽冷的剑身直刺欧阳猛的后背。

接着。

电光火石之间,欧阳睿将孩子朝方浅晴抛去,同时运足全身的力量,迎上了欧阳猛刚猛霸烈的一击。

方浅晴脚尖勾住岩石,身形如荡秋千般晃起,一把抄住了空中的孩子。

别哭。

方浅晴拍了拍孩子,目光却朝一旁望去。

以二敌一,应该没问题吧。

欧阳猛出一阵怒吼声,声音凄厉响亮。

原来他感到背后劲风袭来,知道有人偷袭。

可他不愿放过杀死欧阳睿的最好机会,硬受了花允炽的一剑。

哪知欧阳睿已经将婴儿抛出,也是倾尽全力和他对抗。

刀剑相碰,受不住巨力,都短为两截。

扑哧两声,两人均将手中短剑的断刀刺入了对方的胸今天开始主频封推,好开心啊,大家一定要多收藏多点击多给粉红票哦。

记得还有鲜花,,,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四十一章 欧阳猛受诛欧阳猛后背也多出了一个血洞,鲜血喷涌,可他恍若未觉,狞笑道:哈哈,兄弟,跟我一同去吧!说罢,悍然扑上,竟要抱着欧阳睿一同赴死。

花允炽长剑疾刺,可是欧阳猛已经存了必死之心,竟然无惧剑锋,依然速度不减朝着欧阳睿猛冲过去。

欧阳睿力气用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欧阳猛几下扑到眼前。

方浅晴就在身边,眼见形势危急,再也顾不得其他,足尖一点,离开了那块细小的岩石,展开纤云步,抢在了欧阳猛之前,一把拉住欧阳睿。

欧阳猛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砰的一声狠狠地撞在了山壁上。

石屑扑簌簌地直下,欧阳猛肥硕的身躯也直挺挺地掉了下来,落在了那块突起的巨石上。

虽然方浅晴即使拉走了欧阳睿,可是她气力用尽,两人连同一个孩子,往下落去。

不会就这么挂掉了吧,方浅晴有些不甘地想,同时又恨起黑无常了,为什么每次危险时刻,她都腾不出手掏那块黑晶石呢?脚踝一紧,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

晴儿,坚持住!花允炽抓着方浅晴的脚踝,宝剑往山壁上一插。

花允炽一手抓着宝剑,一手抓着方浅晴的脚踝。

而头朝下的方浅晴也同样吃力,左手抱着一个孩子,右手还紧抓着欧阳睿。

不能撤手,不能撤手。

手上的力气在迅速消失。

仿佛随时会抓不住他们,她在心里默默念道,凭着一股意志咬牙坚持着。

山谷中,两道身形快逾无比地飞了上来,一人抢过欧阳睿。

一人抱着方浅晴。

这两人自然是洛玄和欧阳哲。

安全着陆。

方浅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上气不接下地斥责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晚才赶到。

我差点就……回想起刚才的凶险,大家都是一头冷汗。

心悸不已。

谷内已经被欧阳哲控制住了,孩子们也安然无恙。

方浅晴仰头望着那块突起地岩石,嘴里说道:那可恶的家伙应该死掉了吧,要不要再上去补上两剑?花允炽拉着了她,道:他身中数剑。

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早就死了。

玉兔西隐,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岩石上,横倒在地的欧阳猛的身体忽然一阵抖动,如同一个鼓足气地气球一样,渐渐瘦了下去。

原本肥硕地身躯渐渐变得颀长,丑陋的脸庞竟变得俊秀无比。

由于散功地缘故,欧阳猛终于在死后恢复了容貌。

皇帝御驾亲征,剿灭了太子党。

欧阳猛也终在伏龙谷伏诛。

自此流毒全部肃清,可谓大胜而归。

西尧百姓听到消息后。

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以前虽然新君登基,可欧阳猛带着部分军队在外,谁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他反攻过来。

一时西尧上下,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苦难终于可以结束了。

皇宫内,方浅晴偎依在方泓羽怀里,恋恋不舍地说道:大哥,今天我们就要回花盛啦,你在西尧乖乖等我。

不许纳妃,不许找女人,听到了吗?一张小脸上醋意盎然,叫人怀疑她本来就是卖醋地。

欧阳睿轻抚着她的秀,英俊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我乃西尧国君,凭着什么不能纳妃?再说你这么狠心丢下我,我也是一个男人,男人么都是有需要的……话还没说完,方浅晴一拳捶到他地胸口:哈,你倒给我有需要试试看!不行,我可不能放任你胡来,得想个办法。

方浅晴挣脱了方泓羽的怀抱,一张俏脸布满了怒色。

欧阳睿看她动怒,心头窃喜,这样反应才说明喜欢自己么。

好在已经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今生再也不会离开她。

方浅晴怒气冲冲的走到了梳妆台上,抓起一把噌亮的小剪刀,心里却在暗笑:敢和我开玩笑,嘿嘿,看谁厉害。

欧阳睿见她操起剪刀,心中一慌,这女人可够狠的。

两腿不由紧了紧,慌道:晴儿,你这是干嘛,不会想……我和你开玩笑呢……不会真的要咔嚓了吧,太可怕了。

看把欧阳睿吓得变颜变色的,方浅晴得意地笑了笑,手上一动,小剪刀就出卡咔嚓,咔嚓的声音。

放心,我不会剪你那地方地,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呢。

不过……她顿了顿,脸上笑靥如花:这张俊脸实在不让我放心,我虽然对你有信心,但保不得其他女人勾引你。

不如这样,我在你脸上划几下,反正我喜欢地是你的人,而不是这一张脸。

晴儿饶命!见剪刀快触到了自己地肌肤,欧阳睿慌忙朝后一退:我答应你,除了你,我绝不碰其他女人。

这就对了么。

方浅晴收起了剪刀,又嗲嗲地钻入了欧阳睿的怀里,若小鸟依人,哪有半分煞气。

晴儿,看你都吓坏我了,不如补偿我一下吧。

不待方浅晴回答,欧阳睿已经恶狠狠地吻了上去。

一把抱起方浅晴,大步往床边走去。

帐幔落下,隐约可见两个身影彼此纠缠缠绵,甜蜜的低吟溢满了整个空间。

良久,欧阳睿低吼一声,激烈的战势才告一段落。

晴儿,欧阳睿的额头上满是汗水,他搂着方浅晴说道: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什么事?方浅晴已经初通回春中的阴阳双修,一番苦战下来,精神却愈加抖擞。

明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离不开你。

答应我,明天再走,好吗?欧阳睿咬住了方浅晴的耳垂,低低说道。

方浅晴虽然舍不得离开欧阳睿,可是她同样思念花允烈,要知道她和花允烈已经分开了一百零三天了。

什么事?被欧阳睿一挑逗,方浅晴顺势吻着他的脖子,又顺延而下亲他的胸。

他的胸前有汗水,咸咸的,忍不住又啃了一下。

啊哟,你个小妖精,还咬人!方浅晴吃吃地笑,娇颜如花。

说正经的。

明日就能将巴山深谷的宝藏运回来了,烈兄战事吃紧,最需要军饷了,你回去的话可以将一部分财宝带给烈那可太好了,我和他们说一声,我们带了东西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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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上当了说起来凌天大帝的宝藏还在很不好取。

欧阳睿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直到今日才将宝藏悄悄运回了京城。

可是他故意说成了明日。

这里面显然有什么阴谋。

这法子不错,方浅晴点了点头,对自己堕入彀中毫无所觉,反而心情大好。

第二日,欧阳睿将获得凌天大帝宝藏的事昭告于众臣子,众臣无不震惊,原来传说都是真的,凌天大帝果然留下了一个让世人吃惊的宝藏。

看来天佑吾国啊!恭贺皇上得天眷顾,现大帝的宝藏!西尧必定千秋万代,永享太平!大臣们一阵喧哗,纷纷向欧阳睿道贺。

众爱卿,在凌天大帝的墓穴中,我现了此物。

众爱卿,不妨和我一起看看。

一块巨大的青色玉碑被抬了上来,上面四个大字,正是欧阳哲解释给方浅晴听的山河永寂。

李将军,你将现此碑的事情说给大家听听。

欧阳睿说道。

一个身着盔甲的中年将军站了出来,行礼后说道:当时,我按照浅晴公主的藏宝图寻到了凌天大帝的宝藏。

只不过在搬运宝藏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群臣纷纷交头议论,到底在深谷中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方浅晴也一头雾水,难不成中途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不由朝一旁的欧阳哲望去,目光里满是探寻。

熟料。

那家伙恍若未见,仍旧保持着那副淡淡高傲的神情。

叫你装,方浅晴悄悄地掐了他一把。

欧阳哲还真能忍,硬是没吭声。

我们将最后一块金砖搬出墓穴时,墓穴中忽然出了一声惊天动地地声音。

当时我心里一慌。

以为出现了什么变故。

还好。

一切安然无恙。

只是凌天大帝前的玉碑突然倒在了地上。

玉碑倒地,预示着什么事情呢?古时候的人都迷信。

大家又都嘀咕了起来。

众爱卿,李将军已经将玉碑带了回来。

我自小在花盛长大。

所以不认识这石碑上的字。

哪位爱卿能帮我解读一下?玉碑放在了众臣前,大臣们纷纷凑上去观看。

不就是山河永寂四个大字,还有下方的几个小字生死两门,福祸自定吗?大臣们看到那几个字后,纷纷摇头。

表示不知。

只有一个年迈地老臣说道:陛下,这是西尧地古字。

上书山河永寂四字,下面是……方浅晴不由看了一眼欧阳哲,这家伙后不错嘛,学识渊博的大臣中,也只有一位能认识这西尧古字。

这时候欧阳哲忽然扭头朝他看来,冲她咧嘴一笑。

这眼神不对啊,闪着狡黠和得意地光芒,有阴谋。

方浅晴心中一惊。

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果然那位年迈地老臣说道:下面是朕临去时,忽然触摸一隙天机。

便将藏宝图遗留在世上。

他日谁持藏宝图,并寻到此地,便是西尧的真命天子!西尧之繁荣昌盛,不可估量。

老臣读完后,吓得大汗淋漓,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欧阳睿面前。

老臣该死,不过这确实是玉碑上所言,没有半字虚假。

欧阳睿缓缓道:司徒大人所说自然是真,朕如何怪罪于你。

哲亲王----欧阳哲听到欧阳睿叫他,忙应了一声,臣在。

又冲方浅晴眨了眨眼,方才踏了出去。

哲亲王,当日是你们三人现了凌天大帝的墓穴,你们三人究竟谁持有凌天大帝的藏宝图?该死的,原来在这里等着呢,欧阳睿居然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金銮殿上,方浅晴不好作,心里却痛骂不止,可恶地兄弟两,待会回去好好收拾他们!启禀皇兄,持有藏宝图的是浅晴公主。

欧阳哲指向方浅晴。

群臣一阵骚动,一些大臣出列,齐齐跪在了欧阳睿面前:陛下,神鬼之说向来玄奥。

陛下登基不久,就平息前太子之乱,赢得百姓爱戴。

怎能,怎能将江山改姓,托付给一介女流呢?欧阳睿却一拍扶手,喝道:放肆,这是凌天大帝通晓天意所书,代表的自然是天命。

再说,晴儿是朕的妹妹,太上皇也已收她为女,怎么能说改姓呢?晴儿在云平城斩杀云阳这个老妖孽,在亲王府中又救了哲亲王一命,太和殿中,更是以一己之力救了太上皇。

伏龙谷中,晴儿为不光救了朕,也救了欧阳猛挟持的婴儿,她的功绩只在我之上而不在我之下。

这一切将士们都是亲眼所见,可谓没有晴儿,就没有如今的西尧国。

凌天大帝所留之字,自然代表天命。

可笑,你们居然还说她是一介女流,试问朝堂之中,有谁能强过她!如果有,朕立刻将皇位让给他!声音凛然,言辞激烈,再加上所说的都是事实,大臣们被欧阳睿这么一训斥,都哑口无言。

其实方浅晴在民间也颇得人心,有些人甚至把她说成了仙女下凡,来解救西尧的黎民苍生了。

方浅晴见欧阳睿将所有地功劳都归于她一个人了,不由急道:大哥……腰间一麻,喉头一紧,站在一边地欧阳哲出指如风,却笑吟吟地望着她。

可恶欧阳哲,居然敢点她麻穴和哑穴。

花允炽和洛玄对望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决定袖手旁观。

你们谁还有异议?欧阳睿冷然说道。

众臣匍匐在地上,口称不敢。

欧阳睿站起,摘下了头上的皇冠,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朕顺从天意,将西尧皇位让给方浅晴,从现在开始,方浅晴就是西尧地新国君。

欧阳睿将皇冠戴在了方浅晴头上,拥着她坐到宽大的龙椅上,并双膝一跪,口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欧阳哲,花允炽和洛玄也跟着跪下,念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心里却在嘀咕,晴儿做了女皇帝,这样我们不就成了她的后宫。

皇冠有些大,冠沿直接罩住了她的秀眉,垂下的玉珠一阵晃荡,听着彼此起伏的祝唱声,方浅晴神情一阵恍惚。

果真如黑白无常所说的一样,这天下终会归她所有。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礼后宫内,方浅晴一脸笑意地望着两人,深情款款,眉目温柔。

欧阳睿和欧阳哲却被她笑得直渗人,禁不住一步步后退着,嘴里讷讷道:晴儿,你……你想干什么?方浅晴嫣然一笑,春葱玉指对着两人勾了两下,柔声说道:今天你们两个立了大功,我奖赏你你们呢。

快过来啊,干嘛看见老虎一样。

她越是温柔,欧阳睿和欧阳哲就越是害怕。

欧阳哲忙指着欧阳睿道:这,这这都是大哥的主意,我是被逼得,我是无辜的。

看你们啊,我有那么凶吗?你们真是想歪了,我真的想好好犒赏你们呢。

说罢,一手一个,抓着他们往床上一推。

嘿嘿,今天就用回春好好折磨你们。

方浅晴有心要报复他们俩搞鬼,把她推上皇帝宝座,当然使出来好好叫他们卖卖力气。

兄弟二人沉沦于情天欲海之中,几番风雨,无法停息。

倏收,欧阳睿和欧阳哲大汉淋漓,即使是他们也禁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劳作。

晴儿,你就饶过我们吧。

欧阳睿脸贴在了被褥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而欧阳哲干脆直接睡了过去,打起了鼾声。

方浅晴拭去了两人额头的汗水,坏坏一笑,在欧阳睿的耳边道:叫你们害我,知道厉害了吧?欧阳睿轻轻点头,连手都抬不起来。

方浅晴这才出完了心中之气。

看着二人累成这个样子,随即想着:是时候将阴阳双修教给他们了。

三月春风,杨柳拂堤,一大早,两只喜鹊就在对面的屋檐上吱吱喳喳叫唤了一阵。

花允烈被鸟儿吵醒。

披衣而起。

今天天气不错。

洗漱用膳后,他就朝城中走去。

察视边城防御。

粮草备齐情况,还有士兵的生活状况……这一些。

都是他每天必做地事情。

这几个月,他过的很苦。

不光要应付花允翊,北狄也时常在边境骚扰,最主要的不是这些,还有那磨人的相思。

没人的时候。

花允烈地眼前就会飘过那个曼妙地身影,似是嗔怒,又似嬉笑,宛如蒙着一面面纱一样,让他看不透她的神色。

他地心,已经完全被她吸引过去了,即使分隔了三月多,他的柔情没有减退半分。

早就知道西尧地险情已过,方泓羽顺利登上帝位。

这晴儿。

也该回来了吧。

城中守备一切良好,花允烈视察完后。

准备回去批阅一些文牍。

王爷,你看那边。

站在城门口望的士兵忽然喝道。

虽然起兵造反,但花允烈并未称帝,所以手下的人仍以过去的叫法称呼他为王爷。

在他心中,有一个人更合适做这个位置,那就是自己的兄长。

花盛本来就是哥哥地天下,他和花允翊为敌,也是为了讨回一个公道。

可惜大哥说什么都不肯再做花盛的国君,他自己也不愿就此另立国号,事情就耽搁了下来。

花允翊又率兵进犯?难道他忘了上次的教训了?花允烈冷笑一声,沿着石阶走到了城墙上。

接过一旁士兵递来的千里镜,花允烈凝神细望。

前方沙尘漠漠,沙尘中隐隐绰绰地露出了一队骑兵。

花允烈心中一紧,正要喝令士兵迎战的时候,一面旗帜从尘土中显现出来。

上面书着斗大的西尧二字。

这些人是从西尧过来的,难道真的是晴儿回来了?握着千里镜的手不禁有点颤抖,一旁地士兵看到花允烈地神情不由一阵诧异。

王爷到底是怎么了,神情激动而紧张。

如果是花允翊带兵来犯,为何不叫他们准备作战呢?一个纤细的身影,忽然从一队骑兵中纵马跃出。

啪地一声,花允烈摔掉手中的千里镜,身形掠起,白衣飘飞,从高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

王爷----城墙上的士兵连忙高声呼道,花允烈可是三军之主,要是他有什么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这位王爷向来镇静,今天这是怎么了?足尖点在了墙壁上,卸去了下坠的势头,然后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接着白影一闪,朝前方的队伍奔去。

晴儿----平时的冷漠和孤傲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兴奋,眼角还隐隐有泪光闪动。

方浅晴见花允烈从城墙上跃下,疾步朝这里掠来,心中一阵感动。

马缰一抖,骏马四蹄翻飞,朝着那个白影奔去。

方浅晴从马上跃下,扑入了花允烈的怀里。

花允烈紧紧地抱着她,深怕一松手,方浅晴就会消失似的。

花允炽他们也驱马而来,见到这感人的重逢镜头,也一阵感叹。

他们和方浅晴分离的时候,何尝不是朝思暮想的思念呢?欧阳哲的神色一敛,故意喝道:大胆花允烈,居然敢这样迎接西尧国君,你还要不要命了?说到最后一句,他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晴儿,你怎么成西尧国君了?西尧国君不是方兄吗?花允烈诧异地问道。

说来话长。

方浅晴狠狠瞪了瞪欧阳睿和欧阳哲一眼,然后笑着对花允烈道:回去再说,你不会让我的军队一直站在城门口吧。

呵呵,那是,女皇驾到谁敢阻拦?花允烈看看她,还是有点难以置信,这丫头居然就成了西尧新君了。

烈王府中,花允烈听完方浅晴的叙述,真是惊心动魄精彩连连。

叹息道:哎呀晴儿,听你的故事都可以写一部书了。

好在你回来了,我也不用再为你担心啦。

方浅晴笑道:还好一切都过去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烈,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一份大礼哦,你怎么谢我?十几个大箱子被抬进了烈王府,箱子逐一打开,大厅立刻被宝光充盈,亮堂了许多。

晴儿,你怎么会有这么财宝,难道就是你说的那个宝藏……想起方浅晴刚刚说的巴山深谷中寻得宝藏的事,花允烈惊喜地说道,要知道现在最缺的就是军饷,方浅晴送来这么大批量的宝物,无异于雪中送炭啊。

方浅晴点了点头,看着花允烈开心的样子,心里十分享受。

烈,现在以你的实力再合并我们西尧的大军,有几份把握对付花允翊?方浅晴问道。

花允翊和温若翰貌合神离,所以如果有西尧的帮助,应该有十成的把握,只是听说最近花允翊和南越来往关系甚密,还有北狄也不得不防,所以贸然出兵进攻花允翊,我怕会牵一而动全身。

花允烈蹙眉说道。

恩,这些事应该从长计议。

方浅晴点头应道。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夜狂乱晴儿----花允烈一把拉着方浅晴,大踏步往里屋走。

一边还大声对着欧阳睿他们说道:晴儿被你们霸占了那么久,今天谁都不能和我抢!他们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轻轻一笑道:你请便,我们不争就是。

欧阳哲自然对他的猴急表示理解,另有一层意思却是不便说出来,那就是同情。

烈王还不知道现在的晴儿不同往日,那个厉害劲,他也未必招架得住。

要知道方浅晴修炼了阴阳双修,可谓是越战越勇,众人都吃过不小的亏。

你要干什么?方浅晴明知故问,两颊红酡一片,更是诱人。

晴儿----花允烈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吻着她的脸。

他已经可以忍受了三个多月,所以一等大事处理完毕,花允烈就不顾一切,将方浅晴扯了进来。

他的性子本来就有些急躁,所以也顾不得大家怎么看他了。

方浅晴看他一脸饥渴的样子,心中早就打定主意,要好好补偿他的相思之苦。

由我来做吧。

方浅晴将花允烈轻轻地推倒在床上,然后解开了他的衣衫。

花允烈双目紧闭,一副享受的模样。

方浅晴暗自好笑,心道:待会就由你好瞧得。

轻轻抚摩着对方健硕光洁的肌肤,然后从他的颈脖开始吻起,慢慢向下,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淡色红痕。

牙齿轻轻地咬着花允烈的颈处,热气喷洒在敏感处,让花允烈缩了一下身体。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敏感了。

方浅晴暗自好笑,怜爱地吻着他胸前两点茱萸。

并不时用湿软的红舌润泽。

花允烈被方浅晴这样一挑逗。

一张俊脸红通通地,嘴巴张开。

出了轻微的喘息声。

放开了口中被方浅晴弄的泛着水光的一点茱萸,方浅晴的注意力转向另一朵求她疼爱地茱萸。

着迷地卷住了它。

抚摩在花允烈身上地小手亦滑进了花允烈的大腿内侧,一把握住了早已挺立地。

花允烈脖子向后仰起,形成了一个美丽的弧度。

方浅晴手指刻意挑逗,故意用手指按住了顶端地小泉,让欲流出的泉水被阻挡在内。

然后轻轻松开。

适中地摸索,接着慢慢向上,跟着五指合起,让那在手中完全的绽放出来。

怎么多了这么多花招?花允烈暗暗惊讶,却完全地被挑逗出来,他睁开双眼,双手抱住了方浅晴的小腰,翻身而起,将她压在了身下。

分身进入。

两完美的契合在一起。

方浅晴暗暗运起双修。

身子慢慢扭动起来。

那神秘之处,仿佛带着一股不可抗拒地磁力。

牢牢将他吸住了。

猝不及防之下,花允烈闷哼一声,竟然早早缴械投降了。

烈,怎么这么快?方浅晴似笑非笑道。

花允烈的俊脸红白一片,以前都是引导方浅晴的,而现在被方浅晴占了上风后,竟然这么早就……一定是因为太过思念,心理没调整好,才会有跑马的现象。

花允烈强摄心神,决心全力地投入战斗之中。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又起,纱幔中两个灵魂彼此交付彼此真爱,灵肉交融,缠绵不已。

轻哼一声,花允烈满头是汗地趴在了床上,强健完美的身体上都是细密晶莹的汗珠。

晴儿,你……你太厉害了……我认输……说完后,疲惫的花允烈躺在一侧,呼呼大睡起来。

又放倒了一个,方浅晴眨眨眼笑了笑,拉过被子,盖在了花允烈的身上。

自己缓缓躺在他身边,伸手揽住他地腰,将脸贴着他地背,倾听他稳定的心跳声。

时光冉冉,直至黄昏时分,花允烈才从床上爬起,脸色还是有点憔悴。

面对众人笑嘻嘻地看着他地目光,不禁有点讪讪的。

这几人中,欧阳哲最会开玩笑,对着花允烈说道:烈兄,你作为主人,竟然把我们晾在列王府一天,而自己却在呼呼大睡,不够意思啊。

花允烈脸上一阵抽搐,无言以对。

欧阳哲笑道:烈兄,这也没什么惭愧的,我们都吃过晴儿的苦头,所以你不必往心里去。

要知道我大哥可是睡了一天一夜啊。

欧阳睿恨不得锯了他的嘴,在旁连忙斥责道:哲,不要瞎说。

其余的人生怕欧阳哲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连忙扭过头去,不再看欧阳哲。

欧阳哲神神秘秘地凑到花允烈耳边说道:烈兄,晴儿一下子这么厉害,你不觉得奇怪吗?花允烈点了点头,这个疑问他也萦绕在心头一夜了,可这话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也只有欧阳哲才不顾这些,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当初我和她在太子府避难的时候,我猜想她一定拿了云阳老妖女的什么东西,我们才会……败于她的手下。

欧阳哲想了一会,终于想到了合适的措词。

云阳老妖女?众人一惊。

我听说云阳老妖女手中有一本回春,上面有三种武功,一种是采阴补阳,一种是采阳补阴,还有一种是双修。

欧阳哲见大家凝神谛听,不由有些得意自己的分析能力。

前两种都是害人利己的邪门武功,只有后一种才于人无害,我想晴儿一定练了后一种。

所以我们一定要采取措施,将这个秘籍偷出来,大家练了才能和她平手啊。

原来是这样啊,众人一阵恍然,紧接着蹙起了双眉,这秘籍要怎么偷呢?我想晴儿一定是随身带着这个秘籍,所以只能牺牲一个人了。

欧阳哲说道。

花允烈差点晕厥过去,这小子不早点和他说,害他白白浪费了机会。

其余众人赶忙将目光放到别处,欧阳哲的意思他们都明白,就是派出一人,在两人恩爱缠绵的时候,将秘籍偷到手。

可是这双修之功实在厉害,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到时候别说头秘籍了,能不能起来都是个问题。

洛玄兄----欧阳哲笑着说道:你是玄门羽士,应该有清心定性的法门吧,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洛玄清秀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四十七章 苦斗白色的身影悄然站定,全身仿佛被一层云雾包裹,飘飘忽忽让人看不到真面目,只是那一双眼眸犀利无情,冷意直透骨髓。

洛玄和欧阳哲心里又惊又怒,惊的是这女子竟然如此强势,连洛玄也挡不住她的雷霆一击,怒的是,想要从她手中抢去贺兰千雪,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南越公主身边,还有这样的能人,这女子竟是个绝世高手。

这女子的的剑术简单狠辣,并无虚幻花招,仿佛就为杀人而生。

你们……找死。

若曦淡淡的吐出了这两字,浑身爆出了凛冽的杀机。

只见她手轻轻一抬,一道白练就从袖口飞出,而那条毒蛇一样的匕,就夹在白练之中,寻隙噬人。

洛玄和欧阳哲对望一眼,手中长剑一挺,银光四射,挡住了若曦的攻击。

一人之力不是这女子的对手,两人合力总不会落败吧。

黑牛握着铁铲,人已经没入了地道之中,这女人邪得吓人,他不能留在这里拖大家的后腿。

密林中忽然涌出了不少身穿南越服饰的士兵,花允炽和花允烈被他们团团包围。

林中埋伏的弓箭手,已经全部被对方斩杀了。

花允烈,你们没想到吧。

本王特意布了一个局,为的就是将你们这些叛贼一网打尽。

花允翊笑着说道,妖冶的瞳仁却泛起了一片冷色。

哼,无耻之徒,你以为凭你们就想把我们留下吗?花允烈目光灼灼。

恨恨地望着花允翊。

此番只是来劫人,所以全身而退还是有把握的。

他恨不得把眼前这人大卸八块,反倒是花允炽神色从容,连眼神都未曾改变过,依旧平淡温和。

他淡淡笑了一声。

呵呵。

叛贼么,这里到底谁才是叛逆之人?花允翊地目光甫一对上花允炽的眼神。

他就浑身不自在,仿佛被人一眼看穿了内心所想。

又好像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另一个让他最为厌恶的人。

他恨这样的眼神,恨他父亲是长子嫡孙,恨自己父亲只是旁支。

恨他天生就可以继承皇位,恨自己只能顶着郡王的封号成天无所事事。

他成天摆着一张和善地面孔,以仁君自居。

其实那都是虚伪地目光,只不过戴着一副伪善的面具而已。

他要毁了花允炽地容貌,废了他的双腿,甚至连声音都给剥夺了,只有那一双眼睛,他未动分毫。

他想看看,把所有伪善地外衣都给扒下,花允炽还能不能保持的这样温和的眼神。

从花允炽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深深地绝望和悲凉。

那一刻他所有的不快都已经消失。

哈哈,花允炽。

你终于失去了你地淡定和温和了吧?你也痛苦悲伤了吧?夜枭是拼死救出了花允炽,可也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所以他放了他,要让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子,备受世间的凌辱和折磨。

如果不看对方的长相,花允翊真的会以为花允炽回来了。

花允翊冷哼一声,对方的眼神已经让他起了杀机。

花允翊的护亲队伍已经折了一大半,而花允烈等人陷入了苦战,形势朝花允翊这一边倒去。

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这些反贼一网打尽!只可惜少了方浅晴和方泓羽这对兄妹。

想起方浅晴,花允翊的心不禁颤动了一下。

忽然一股浓烟传来,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地火光,两旁地树木竟然被点燃,火势在东风的吹拂下,愈燃愈烈。

小道处在密林之间,火势一起。

顿时陷入了火海之中。

有不少士兵被火苗子沾上,忙丢下手中兵刃,在地上打起滚来。

局势一片混乱,花允翊脸色阴冷。

要是再不退地话,后路会被火势封住,到时候想脱身都难。

后退!退出这片树林!花允翊喝道。

其实不用他说,士兵已经在向后撤了。

水火无情,谁还不知道害怕。

花允翊恨恨地朝花允烈和花允炽看了一样,转身后退。

四周已成一片火海,不时还有哀号声传来。

若曦神色依旧,顶着浓烟火光,将一条白绫,一把匕,死死缠住了洛玄和欧阳哲。

贺兰千雪被她护在身后,火苗一旦像这边蔓延,就被若曦的白绫逼退。

看来未毕尽全力。

看到花允翊时,若曦眼中冷芒一闪,白绫翻然回旋,卷住了贺兰千雪的腰,然后轻轻地飞向花允翊。

你带公主走。

若曦冷然喝道,手中动作毫不停歇,匕犹如毒蛇,上下翻飞,招招不离两人的要害。

花允翊抱住贺兰千雪,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这人是谁?怎么自己从未见过。

见她仅凭一己之力,就缠住了洛玄和欧阳哲,心里不由动了念头。

仙子保重。

花允翊抱拳施礼,带着贺兰千雪向后退去。

若曦见贺兰千雪离开,眼眸一片冰冷。

你们都该死。

话音刚落,白绫裹住了一团烈火,电掣而来。

那白绫也不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烈火灼烧,竟然未曾损伤分毫。

暗影,第一职责是守护主人的安全;第二职责就是绝不放过刺杀之人。

现在贺兰千雪已走,若曦可以放开手脚施展她最擅长的一门功夫。

花允烈和花允炽也飞身而来,见若曦以一己之力挡住了洛玄和欧阳哲,心里吃惊无比。

黑黝黝的洞口,忽然探出一个脑袋,正是方浅晴。

刚才的火,当然是她的杰作。

原本初春草木新长,很难燃烧起来。

可是被方浅晴灌上黑油(就是后世的石油)之后,整个树林迅速成了一片火海。

而他们逃生的通道,就是黑牛挖掘的地道。

方浅晴苦等一阵,见花允烈他们还没出来,便忍不住钻出了地道。

快点进来啊。

方浅晴喝道。

这火势太猛,连地道都是火热火热的。

方浅晴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议的画面,四人被一个白衣女子缠住,而且还束手束脚,显然处在了下风。

见方浅晴过来,四人忙递过焦急的眼神,嘴巴却紧闭着,却不开口说话。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四十六章 狭路相逢一个淡淡的人影悄然出现在了贺兰翼身边,悄无声息。

仿佛是贺兰翼的影子,亦步亦趋地跟着贺兰翼。

若曦,贺兰翼忽然驻足,淡淡说道:今日起,你不用跟着我了。

随千雪北下,保护她的安危。

淡淡的身影一滞,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响起:主公,若曦走的话,那谁来保护你呢?这你不用管,只需顾着公主的安全。

贺兰翼冷漠地说道。

如果,他连自己的安危都不能确定的话,如何敢争取这个天下呢。

影子沉默了一阵,开口道:主上,还有什么吩咐若曦的吗?贺兰翼沉思了一会,缓缓开口道:如果花允翊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你……顿了顿,贺兰翼脸上的不忍终于掩去了,声音平缓再无半点波澜,你就在花盛好好照顾千雪,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是。

若曦盈盈一礼,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就突兀地消失了。

十天后,花盛国的国君花允翊亲自来到南越,以数十箱珍奇异宝作为聘礼,向南越王讨要他的掌上明珠----贺兰千雪。

据说南越王特意设下了三道题目,却被被花允翊巧妙地解开了。

于是南越王龙颜大悦,不光将数十箱珍奇异宝作为嫁妆还给花允翊,更是添置不少财物。

花允翊在南越国逗留了几天后,便带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回了花盛国,当然将南越王最珍爱的宝贝----贺兰千雪。

一并带了回去。

花允翊走在前面,俊美的脸上却是一层淡淡地冷笑。

婚姻,如果仅是一场权利交易的话,何必要付出真感情呢?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贺兰千雪是胖还是瘦,是丑还是美。

这一切都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他能借助南越王的力量。

来牵制住愈渐壮大的花允烈,以及压制住温若翰。

古来帝王都喜欢以联姻来壮大力量。

他又怎能不用这样地方法。

不知怎地,他眼前飘过方浅晴巧笑倩兮的神情。

她现在怎么样了呢?花允翊不禁这样想道。

渐渐出了南越地边界,不用多久,就回到了花盛的国界。

花允翊示意身后地队伍小心谨慎,护亲队伍是他从大内侍卫中精心挑选出的好手,个个以一挡十。

因为这一处地界位处几方势力之边。

牵涉到南越王,他,还有花允烈三方,所以他不得不小心谨慎,说不准花允烈会在此设有埋伏。

花允翊却勾出了一丝冷笑,花允烈,我就怕你不来呢!我们是早晚要见面的。

是呀,谁会想到他花允翊会以自己的未婚妻为诱饵,以自己的婚事为局!花允翊不禁得意起来。

柳飞。

如果花允烈真地要救你。

我想他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的。

前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一条幽婉曲折的小道延伸到了密林深处。

宛如一条小溪,穿林而过。

前方树影忽然一阵摇晃,接着轰的一声,数十棵大树倒在了小道上,尘土飞扬,骏马惊得嘶嘶长鸣。

果然来了!花允翊俊眉一挑,凝神向前望去。

尘土散去,两个颀长的身影站在了横卧的大树前。

左边一个,身着黑色的长衫,长衫略微紧身,将他完美的身材展露无疑。

黑色地头挽起,然后轻轻披在了双肩,深邃地眸子中带着几许桀骜。

花允烈!花允翊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无比。

右边一人,穿着一件白色衣衫,肤色稍微有些黑,容貌俊美,和花允烈比起来丝毫不处下风。

那双眼眸淡淡温温,给人一种温润可亲的感觉。

那眼神竟是从哪儿看到一样,花允翊心中一惊,仔细回想,却又想不到在哪儿遇见过。

花允翊,想不到会在这遇到我们吧。

花允烈冷然喝道。

就凭你们两个?花允翊不屑地说道,邪魅地眼角绽出了一丝冷光。

擒你,我们两个就够了!花允烈拔出腰畔长剑,剑身清幽似水,直指花允翊。

花允翊正要开口讥笑,密林中忽然射出了无数箭雨。

饶是迎亲护卫身经百战,也被逼得手忙脚乱。

花允烈和花允炽身形飞起,手中长剑舞出了一团剑花,朝花允翊击去。

花允翊并不慌张,指尖一弹,将早就预备好的一枚烟花信号送入了高空。

轰的一声,在空中炸出了一道绚烂的奇景。

花允烈,你们自投罗网,就休怪我不顾手足之情了。

花允翊并不退让,竟然以一对两人见花允翊埋有伏兵,并不慌张。

花允翊诡计多端,哪能这么轻易就被他们擒获到。

他们的目标是花允翊的妻子,南越王的女儿----贺兰千雪!喜轿中,贺兰千雪听到到了震天的厮杀声,不由有些害怕,撩起轿帘,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

一个白色的身影悄然挡在了她的面前,将她掀起的车帘重新放了下去。

公主,外面危险,您还是呆在轿中吧。

声音淡淡冷冷。

贺兰千雪撅起了嘴,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想要说的话吞回了肚中。

算了,和父皇的暗影没有共同语言,她们只不过是一群杀人机器而已。

贺兰千雪悻悻得坐下,忽然一双黑黑地大手从轿底下伸出,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脚,然后使劲一拉,贺兰千雪就直接坠入了轿底中。

之所以用坠字,那是因为轿子底下突然多了一个大洞。

一个长相凶猛的黑大汉,正抓着她的双脚,一脸傻笑地望着她。

鬼啊!贺兰千雪猛然叫了出来。

轿外的若曦神色一冷,衣袖一拂,喜轿竟然高高飞起,摔落在一旁。

若曦已经遁入了地道中,一把黑色的匕,仿佛是长着眼睛的毒蛇,绕过贺兰千雪,直刺黑大汉的咽喉。

那黑大汉自然是擅长打地道的黑牛,此时他抓住了贺兰千雪,正在为完成任务高兴呢,完全没有意识到黑色匕刺来。

只能说,若曦的动作太快!黑牛根本反应不过来。

铮,一把长剑从旁边递了过来,挡住了若曦的必杀一击。

同时一只手扯住了黑牛的胳膊,将他拽了过去。

若曦眼神一冷,袖袍翻飞,长绫从她的衣袖飞出,宛若龙舞,将来人全部笼罩了进去。

只见好几道人影从地道中跃起,洛玄一手握剑,左手的衣袖已被削去了一角,嘴角溢出了鲜血。

欧阳哲一脸凝重地站在了他的身边。

一个淡淡的身影,全身被白衣笼罩,只余一双冷冷的眼眸。

此刻她一手托着贺兰千雪,一手握着黑色匕,长长的白绫垂落在地上,杀气凛然。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刁蛮公主干净整洁的屋子内,方浅晴悠闲地坐着,玉雕般的小手剥开一只金黄的橘子。

这几个男人到底在商量什么呢?想起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各个都躲着自己,想必是吃不消自己了,看来再不把双修之法告诉他们,一个个都要避她不及了。

往嘴里塞入了一片橘瓤,橘子的酸涩味让她忍不住蹙紧了眉头。

门外传来了一声怯怯的脚步声,一定是他,不会错的。

小玄子。

方浅晴眉毛一展,忙站了起来,一把拉他过来。

要是今晚再没人侍寝,她已经打算强行从他们中间拽出一个。

还是小玄子了解她心意啊,方浅晴感叹道,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了。

洛玄步步惊心,见方浅晴使劲将他往床边拽,一张脸色渐渐惨白。

晴儿啊,那个……一想起前阵子累得站不起来,洛玄心里就虚。

想和做,是两码事。

虽然在外面,洛玄被大家一阵忽悠,当时脑子一昏,就答应了下来。

可是一旦站在方浅晴面前,顿时明白他的想法有多荒谬。

玄门中纵然有清心寡欲的奇功,可是他一看到方浅晴,哪里能控制住心中的爱意,哪怕是死,他都会愿意。

方浅晴看着洛玄的俊脸红一块,白一块,便问道:小玄子,你这是怎么了?我还没好好疼你呢,你脸咋就变了?该不会吓到他了吧,放心,这次就传授他双修奇功。

两人共赴巫山。

没,没什么……洛玄有些嗫嚅道:只不过,晴儿,待会能不能……他想说些讨饶的话,可是面皮薄。

终究说不出口。

放心吧。

小玄子,今天累不着你。

我这就把双修教给你。

你我势均力敌,你不用怕我。

方浅晴凑在了洛玄的耳旁。

轻轻柔柔地告知了那绝妙。

半个时辰过去了,几人站在大厅中互相交递眼神,暗暗思忖:要是换做自己,能坚持多久呢?一个时辰过去了。

大家地脸色已经不能保持平静了。

只有两个结果,一是洛玄的清心寡欲功成功抵抗住了方浅晴的诱惑。

二是洛玄战斗至今。

众人还是比较相信后一种,因为他们知道,换做任何一人都无法抵制晴儿的诱惑,在她房中一个时辰而不做什么,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奋战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有收尾地迹象,这洛玄也太牛吧。

人不可貌相,洛玄长地清秀斯文,羞羞怯怯的。

想不到竟是这般厉害。

直到日落西山。

众人才见方浅晴一人笑吟吟地走了出来。

脸上红酡一片,如桃花瓣一样美丽粉嫩。

髻微散,愈加显得风流妩媚。

洛玄呢?该不会没有完成任务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吧。

正在疑惑间,一袭羽衣翩然而出,洛玄清秀地脸上,容光焕,哪有半分力竭的样子。

面对着众人地疑惑,方浅晴笑道:这几日辛苦大家了,原本想把这本小册子交给大家的。

只不过都一直凑不齐人。

现在大家都在这了,我就把这本书交给你们。

你们可要好好参详一下。

一本古旧的破书落在桌上,上面四个大字回春。

果然欧阳哲说对了,是回春。

众人心中砰然一动,可是又不好意思第一个抓取。

你们都让着?那我就不客气啦。

欧阳哲顺手一抓,把宝贝书揣在了怀里,想找个地方仔细参详一下。

欧阳哲,你等等。

欧阳睿赶忙跟了上去。

花允烈和花允炽对望了一眼,也赶紧跟了过去。

几人参习双修,然后与方浅晴又是一番恶战,恩爱缠绵,这里就不再赘述。

却说花盛境内,花允翊看到了一封书信,性情大悦,对身边的公公说道:李总管,你且将坤月殿好好打扫整理一番,过几日将会有一位贵人住进去。

李公公白眉一耸,答道:是。

心里却在奇怪究竟是哪个贵人,让皇上龙颜大悦。

坤月殿,原本一直是皇后温月如住的地方。

不过花允翊登位后,以温月如地身份不再适合住在宫里,所以才离开坤月殿,回温家去了。

虽然花允翊身边美女如云,可是他似乎并不认为她们有当皇后的资格,一直空置着后位,坤月殿自然也一直闲置着。

看到花允翊这么开心,李总管也暗自为他高兴,看来花盛将要有个新皇后了。

花允翊的脸上还挂着浅浅的微笑,千雪,,他念着这个名字,眼神中包含着一丝好奇,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呢。

另一边,相隔千里的南越皇宫,一个红衣女子正在大脾气,凡是她够得着的,提得起的,都被她抓了起来,然后狠狠地掷在了地上。

木器断裂声、瓷器摔碎声,响成一片,地上一片狼藉。

一旁四五个宫女抖抖索索地站着,却没有人敢出来劝阻。

够了,千雪----声音虽然严厉,却带着明显的宠溺,一个雍容典雅地中年女子款款走了进来,看着乱糟糟地地面,皱起了眉头。

母后----贺兰千雪将手中的花瓶一摔,扑到了皇后地怀里,我不要到花盛那么远的地方,不要嫁给那个叫花允翊的人。

千雪,乖啊,这是父皇定的婚事,我也没有办法啊。

皇后怜爱地摸着贺兰千雪的秀。

那我去找父皇,我要跟父皇说,我不去!。

贺兰千雪仰起小脸。

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地泪光。

皇后最看不得宝贝女儿落泪了,她抓着贺兰千雪的小手道:千雪,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的脾气。

他决定的事情,都与国家命运有关,是不会再改变的。

父皇就知道国家国家。

就不顾自己地女儿了。

那我出宫。

逃婚,跑远远地总行了吧。

贺兰千雪气鼓鼓地说道。

那可不行。

事关国体,堂堂公主怎么能逃婚?你要是逃跑的话。

你父皇哪怕将整个南越翻过来,任你跑到天边也会把你找到。

皇后脸色微变。

这样地事这任性丫头不是没做过,当初可是将南越国折腾的鸡飞狗跳,才平息了下来。

千雪,你早晚要嫁人地。

皇后劝道:听说花盛国君相貌英俊无比。

胸中才略也是世间罕有,你贵为公主,嫁去中原大国当皇后,这样才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这样一个夫君,你上哪儿去找呢?心里却在叹息,千雪虽然贵为公主,可在她父皇的眼中还是争夺权力的一枚棋子而已。

我才不要,我贺兰千雪的男人。

一定要自己去找……傻丫头。

任性也要有个分寸,小心被你父皇听到狠狠责罚你。

皇后忙打断了她。

这丫头大大咧咧。

行事说话一点都没有公主的样。

谁让千雪自小娇美可爱,多宠着她也是有地。

公主胡来,要你们身边人何用,也不知道劝阻一下。

你们还不把这里收拾干净了!皇后朝身边的宫女喝道,转而又柔声对贺兰千雪说道:千雪,你也是大姑娘了,该懂事了。

父皇的命令一定要遵从,你就别再多想了,乖乖听话。

贺兰千雪送走皇后后,心思却活络开来了。

想让她乖乖的认命?没那么容易。

守在外边的宫女太监们,心里总算安定了一点。

自从皇后来过以后,这个小祖宗安安静静地躲在了房间,没有再折腾出大的动静。

惜福!屋里传来了小祖宗的叫声。

一个眉清目秀的太监不由哆嗦了一下。

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下,他抖抖索索地走了进去。

刚踏进房门,一个黑漆漆地东西当头袭来。

哎呀----他躲闪不及,惨叫一声,当场昏迷过去。

贺兰千雪扔掉了手中地小木凳,抓着惜福的双脚将他拖了进去。

床上有一个大包裹,感情刚才那么安静,是贺兰千雪在收拾包裹。

贺兰千雪利索地扒下了惜福地外衣,他的身形和贺兰千雪差不多,所以穿上去正好合身。

委屈你了。

贺兰千雪丢了一锭金子在惜福身边。

然后将收拾好的包裹丢到了窗外,人从窗外跳了出去。

贺兰千雪早就制定好了一条路线,当下轻车熟路,避过了宫中守卫,只需翻过那道墙,就可以到宫外,自由飞翔了。

她攀着墙边的一棵树,顺着树杆爬到了墙上。

哎呀,糟糕,包裹还在地上呢。

既然离家出走,贺兰千雪可是带了好多东西出来的,她可不想在外面受苦。

正想着,那个包裹却自动从下面掷了上来。

谢谢。

贺兰千雪大喜,顺口说道。

等等,被人现了,贺兰千雪准备向下一跳的时候,双臂已经被人抓住,然后轻飘飘地飞回了地面。

不知何时,墙角下已经站了好多人,当先一人,穿着龙袍,神情不怒自威。

父皇----贺兰千雪将包裹挡住了脸,怯怯地说道。

胡闹,还不给我回去。

看着这个调皮的女儿,贺兰翼又好气又好笑。

她的行动,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我不回去,我不想嫁给那个花盛国君!贺兰千雪心下一横,扔了包裹,大声地说道。

贺兰翼的脸皮一阵跳动:婚姻大事,都由父母说了算,哪轮得到你做主。

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给我好好看着公主,一步都不许离开,若是出嫁前,找不到公主的影子,小心你们的脑袋。

一左一右架住贺兰千雪的两个大内高手点了点头,将贺兰千雪带回了公主寝宫。

我不服,我不服----贺兰千雪的声音渐渐远去。

女儿啊,为了父皇的霸业,对不住你了,贺兰翼望着挣扎着远去的贺兰千雪,心里微微不忍,可一想到自己的鸿途霸业,心肠复又刚硬了起来。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四十八章 毒烟弥漫洛玄见方浅晴不退反进,不由大惊,忙往嘴里丢了一颗药丸,冲方浅晴喝道:晴儿,别过来,烟雾有毒。

若曦见洛玄居然不惧自己的毒烟,冰冷的眼眸中不由掠过一丝诧异。

若曦最厉害的不是她的匕,也不是白绫,而是她的毒物!她自小就被贺兰翼送到了南越边陲之地,由神秘的五毒教收留,淬炼了一身神出鬼没的毒功。

她这毒烟无色无味,混于火焰之中,殊难现。

想不到却被洛玄识破,并告诫大家闭上口鼻。

要不让花允烈等人早就被放倒了。

现在毒烟浓烈,寻常习武之人闻上一点,便命丧九幽。

花允烈等人也只能闭口鼻,运功抗衡,不敢吸入半点。

洛玄心里也暗暗叫苦,刚才丢入口中的药丸,是他师傅精心研制的玉神丸,可解百毒。

可是对这毒烟,效果却不是很好,洛玄已经开始头晕目眩了,如果再继续下去,绝对会被对方看出破绽。

方浅晴闻言收住了脚步,她只会纤云步,如果上去的话,只会给大家添麻烦。

于是在边上叫着:不必和她死斗,我们先离开这里。

由于毒烟侵袭,大家的功力大打折扣,所以才会处在下风。

他们也知道今天时机不对,花允翊和贺兰千雪已经远走,没必要和这个恐怖的女子继续缠斗下去。

四人心意合一,剑光霍霍逼住若曦,慢慢朝地道口退去。

若曦手中一紧。

白绫漫天飞舞,裹着四周的火焰,烈烈作响。

轰的一声,白绫击在了地道口,溅起了一阵土屑。

而五人已经遁入了地道中。

若曦冷冷地看着下方。

不再追赶,双袖一拂。

火焰向两旁退去,白色地身影眨眼消失在了火海中。

五人在地道中急遁。

好不容易到了洞口,除了方浅晴,其他人都大口地呕吐起来。

好厉害的毒功,几乎被她一锅端了。

欧阳哲心有余悸地说道。

洛玄脸色苍白,身子忽然朝一边倒下。

小玄子。

你怎么了?方浅晴站在他身边,忙伸手扶住了他。

没事,我吸入了几口毒烟,调息一下就好了。

洛玄向后靠着方浅晴,虚弱地说道。

方浅晴见他这么说,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唤来欧阳哲,和他一左一右搀扶着洛玄回到花允烈那里。

欧阳睿一人坐镇华亭,正急得在屋内来回地踱步。

晴儿。

你们没事吧。

啊。

洛玄他怎么了?看到方浅晴他们回来,欧阳睿眼睛一亮。

可是看到被两人搀着回来面色灰白的洛玄,却是吃了一惊。

方浅晴摇了摇头,玄子没大事,只是吸到了一点毒烟,逼出来就好了。

欧阳哲见洛玄腿上没力,索性抱起了他,而花允烈则唤来了军医。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吃了解毒药丸,经过调息后,洛玄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

花允翊身边多了这样地高手,我们以后很难下手了。

花允烈地神色有些黯淡,想起柳飞,心中不免一阵伤痛。

南越极南之地的人,擅长用毒,我看此人应该是南越王派来保护贺兰千雪地高手。

欧阳哲见多识广,倒猜得不离十。

南越王……欧阳睿喃喃自语,神色一片凝重。

众人也是这个神情,默然不语。

南越王,绝对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

花允炽和花允烈地父亲可算是一代枭雄,数次征战南越,都铩羽而归,有一次,更是全军覆没,使得花盛的国力大打折扣。

而北狄就是在那个时候乘虚而入,几乎攻占了花盛的国都。

不得已之下,先帝才将花允烈送入北狄,充当人质。

可以这么说,南越是花盛的死敌。

虽说花允翊弑君篡位,可他身上毕竟还流淌着花家的血脉。

他怎么能忘记这段血仇,与虎谋皮呢?花允炽和花允烈想起过往,愤怒之色溢于言表。

都怎么啦,不就一个南越王吗?大家没必要垂头丧气地。

我们经过了重重磨难,才能走到今天的。

我就不信南越王长了三头六臂……方浅晴站了起来大家知道方浅晴是给他们打气,回想起来从认识方浅晴开始,方浅晴就一直保持着乐观的姿态。

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她都不曾放弃过。

晴儿说的对,我们何必要担心这个南越王呢。

欧阳哲笑了笑说道,现在以花兄的兵力,再加上西尧的鼎力相助,何惧这个南越王。

是啊,何必担心这么多呢,只要大家一条心,相信没有度不过的难关。

方浅晴的乐观地情绪感染了大家,众人也都展颜笑了,短暂地阴霾一扫而空。

花盛皇宫内,贺兰千雪百无聊赖地坐在了坤月殿中,大眼巴巴地看着窗外。

这坤月殿布置得雍容典雅,可见花允翊费了一番心思。

可是贺兰千雪没有兴致打量这些,在她眼中,再奢华的房子也只不过是一座冷冰冰地囚笼罢了。

她要的是新鲜空气,没有规矩,没有束缚,那种生活真是令人向往啊。

贺兰千雪深呼吸了一番,对自己说道:我没那么倒霉的,谁能让我困在这里,想都不要想!哼,父皇以为将她押到花盛就没事了?贺兰千雪墨色的眸子一亮,心中已经酝酿出一个逃跑的周密计划。

皇上驾到----门外太监大声宣道。

贺兰千雪却没有起身,依旧坐在着,眼神都未曾向外望去。

花允翊脸色微微一变。

眨眼堆上了温煦的笑容。

千雪,这坤月殿是我特地为你布置的,你还满意吗?也还罢了,不过和我在南越地寝宫比起来,就差得远了。

贺兰千雪淡淡说道。

她有意激怒花允翊。

或把他惹怒了。

他会把自己打入冷宫,到时候就方便她出逃了。

花允翊神色不变。

笑道:那是,哪能和南越国相比。

千雪。

你看这花苑,走廊,还有亭榭,我都是按照你在南越的府邸布置的。

不如我们出去看看……花允翊伸出手,想挽住贺兰千雪的胳膊。

贺兰千雪腾地一下站起。

退后几步,避开了花允翊的手:算了,那地方我刚才看过了,也没什么稀奇地。

原本以为坤月殿有什么出奇之处,现在看来真是让人失望啊。

花允翊地脸色禁不住变了变,强自温言道:千雪,过几天我们就成婚了,你马上就是我花盛的正宫娘娘了,怎么还和我这么疏离?陛下请自重。

只要一日不成亲。

我就是南越地公主,而不是花盛国的皇后。

花允翊看着她。

眸中精光一闪,转而哈哈一笑:千雪说地对,礼仪不可废,是我疏忽了。

贺兰千雪盯着他,美目似滴出水来,忽然伸出了葱葱玉指,点在了花允翊的额头,轻笑道:陛下真是深明大义,千雪佩服。

不过现在夜深了,陛下请回吧。

花允翊见她容貌秀美,似要滴出水来,美色几乎可以与方浅晴不相上下,额头被贺兰千雪一点,心中一股欲念燃了起来,险些压抑不住。

臭丫头,竟敢拿言语辖制我,你早晚是我的人,慢慢找你算账!花允翊压抑住心头的欲火,强笑道:千雪公主何必这么急就赶我走呢,我们完全可以如朋友一般坐下聊聊体己话啊!谁是你朋友。

贺兰千雪轻哼道。

花允翊却装作没听见,自己挑了一张凳子坐下。

今天白天生的事情,让我实在难以心安,要不是你身边地那个白衣姑娘,恐怕……说到这,花允翊顿了顿,察看了一下贺兰千雪的神情,继续说道:所以,我准备好好谢一下这位姑娘,若不是她,我花盛岂不是少了个国色天香的皇后……贺兰千雪打断了他,带着一丝蔑色:花允翊,我看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他是我爹的人,我劝你还是别做收买的打算。

花允翊的笑容凝滞在脸上,再也继续不下去了。

贺兰千雪几次三番都故意给他难堪,现在更是直言不讳。

泥人都有三分火,况且还是心胸狭隘的花允翊。

他压住了心中的怒火,站了起来,沉声道:夜深了,公主殿下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不送。

背后传来了贺兰千雪冷冷地声音。

花允翊脚步顿了一下,而后消失在了夜色中。

贺兰千雪见他离去,很不屑地说道:虚伪!月儿高悬,皎洁地月色给坤月殿镀上了一层银亮的光辉。

一个身影有些笨拙地爬出了窗口,然后攀着窗边地一颗桂树,缓缓而下。

那人自然是贺兰千雪,她为了躲避门口的太监宫女,就从后窗轻轻落下。

贺兰千雪等不及了,她不想嫁给花允翊这样的男人----虚伪,自私,无时无刻不想着利用别人,所以趁着还有几天功夫,她要抓紧时间准备她的出逃计划。

现在当然是出逃,如果出逃不成功,也可以算作是熟悉地形。

若曦隐藏在了夜色中,看着出逃的贺兰千雪,冰冷的眸子里多了一层柔和。

命运,真的由不得自己吗?清亮的道路寂静无声,贺兰千雪猫着腰,谨慎地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一有风吹草动,她就灵敏地躲在了一旁的树木中。

所以巡逻的侍卫,都被她机警地躲过了。

脚下的路渐渐变得狭窄,两旁的树木和花草也渐渐荒芜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贺兰千雪诧异地打量周围。

那树木花草分明没有人整修过,到了后面,连小径都被荒草掩埋了。

一片破败的房屋映入了贺兰千雪的眼帘,月色照耀下,那墙体斑驳沧桑,年久失修,仿佛岁月沧桑都刻在了那些墙上,让贺兰千雪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正在这个时候,一声凄厉的哭喊声,从破房子里传出。

那声音,就像被人捏紧了喉咙,让后陡然松开时,出濒临死亡的呼叫声。

贺兰千雪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心中已打了退堂鼓,正要折回的时候,耳旁忽然多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那琴声温婉无比,落在耳旁,似是有人对你低低相劝,让你忆起了最美好的事情。

凄厉的叫喊声渐渐平息了下去,而琴声却低低回绕,似清泉低流,林间清风,让听到之人的心渐渐平静下去。

一曲终了,贺兰千雪才回过神来。

好棒的琴技,她呆呆立在风中,赞叹着这样的绝技,不由生出了探访谈琴之人的念头。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四十九章 听琴是这间了,贺兰千雪驻足在一间破旧的小屋前。

踮起足尖,凑在一扇破败的窗户前往里张望。

屋内昏暗一片,一个颀长的身影背对着贺兰千雪,他的身前摆着一张瑶琴,十指按在了琴弦上,出了一阵低沉的余音。

似乎叹息,又似怀念,与刚才温婉和煦的琴音全然不同。

他的心一定很苦吧,可为何还要弹奏平缓的曲子去安慰人家呢?贺兰千雪的心中充满了好奇,恨不得去问问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琴音静了下来,冷冷的屋群中,沉寂了一会,忽然又爆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柳飞叹息一声,食指按在了琴弦上,音乐声陡起,叮叮咚咚,宛如山间清泉,回荡在冷宫上方。

这是个遗忘的角落,在这里,囚禁了你的一生,也埋葬了你的希望。

青丝转眼成蒹葭,恩爱也化成无尽的痛楚和怨恨。

所以,这里有许多人受不了日日煎熬的痛苦,在夜间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手中的琴,原本是这间屋子的主人所有。

也不知道她是哪一代皇帝的嫔妃,柳飞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太监,抬着一张破席子,匆匆走了出来,一双瘦骨嶙峋的手从席子中伸出,一晃一晃的。

柳飞看到了那张琴,便偷偷藏了起来。

每当听到那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时,他便会弹奏一曲曲温和的琴乐。

或许这张琴地主人,用她的十指弹奏了她的哀伤和不忿。

甚至到了后来,那些哀伤与不忿已经不能通过琴声来疏泄了。

活着,就是希望,柳飞唯一能做的,就是抚动手中的瑶琴。

给悲凉残酷地冷宫。

增添一点阳光。

窗外,传来了一阵声。

原来是贺兰千雪攀住了脱了栓地窗户。

糟,被现了。

贺兰千雪心里一惊。

柳飞却恍若未闻,琴音杳杳,在他指尖跳动飞跃。

最后一个余音完成,柳飞松开了手,站了起来。

颀长的身躯缓缓转了过来。

出来吧。

他朝贺兰千雪地隐身之处淡然说道。

好美的一个男子,贺兰千雪脑海中第一个蹦出地词是美。

那一双眼睛像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微微上扬,显得略微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完美地融合成一道美丽的风情,薄薄得唇,色淡如水。

虽然他的五官精致而显得有些秀美,可是浑身却散出一股淡淡地出尘之意,将身上的胭脂粉尽数洗去。

你是……看到窗口露出了一张明艳的脸蛋。

黛眉弯弯。

眸子似有水波荡漾,透着灵动和一丝俏皮。

灵巧的鼻子下,略薄柔软的樱唇,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宝石红,一头乌也不扎起,像瀑布般倾斜而下,恰到好处地披散在了微削的双肩。

柳飞不禁叹息,这样的一个女孩居然也被打入了冷宫。

贺兰千雪见被柳飞现了,也不着慌,双手抓住了窗台,接着整个人窜了上去。

轻轻地落地,贺兰千雪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地是我们相遇了。

贺兰千雪嫣然一笑,走到了柳飞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然后将目光落在了他身后地那张瑶琴上。

琴身呈灰褐色,琴弦赫然断了一根!想不到断了一弦的破琴,你都能弹出如此美妙地乐声,而且让人听不出破绽。

我想放眼整个花盛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贺兰千雪望着柳飞,眼里满是敬佩之色。

柳飞微微苦笑:微末小技,不值一谈。

倒是姑娘来到这个地方,仍旧能保持这副开朗活泼的模样,让我好生佩服。

贺兰千雪以为柳飞说的这个地方是指皇宫,便笑道:人要懂得珍惜自己何苦每天要和自己过不去呢?你是皇宫里的乐师?贺兰千雪眸中神采流转。

这个男子有意思,以后闷的时候,可以和他聊聊天,听听他的琴。

柳飞摇了摇头,他只不过是一个阶下囚而已。

不是乐师?那就是御医?在皇宫中办差事的男子只有三种身份,一是乐师,二是御医,第三就是侍卫了。

柳飞长的柔弱斯文,手指修长细腻,哪像一个握刀的侍卫。

所以贺兰千雪才会这么问。

柳飞还是摇了摇头,正要解释的时候,贺兰千雪捂住了嘴巴,失声叫了出来:那你是皇宫里的太监了?说罢,摇头叹息,一脸惋惜。

柳飞心中微微一动,颔答道:让姑娘失望了。

他本是京中的一个戏子,在戏台上永远扮演着别人取悦着观众,众人虽然出千金捧他,可是却没有尊重过他。

在他们心目中,他再出名,也只是一个戏子而已。

只有烈,给了他一份不容于世的感情,对于哪一段过往,他从来都不曾后悔过。

柳飞这么回答,也是想看看眼前这个看似单纯的女孩会不会对他以前的身份有所偏见。

他觉得这个女孩挺有意思,心中兴起逗她的念头。

戏子怎么了?贺兰千雪认真地道:戏子靠自己的手艺唱功吃饭,有什么丢人的啊?你可不对哦,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

柳飞低头看着贺兰千雪,淡淡说道:谢谢姑娘不对戏子起轻视之心,你呢?你这么会来这种地方的?两道黛眉轻轻搭在了一起,贺兰千雪酥手托着腮帮,坐在了柳飞刚才抚琴的地方:我啊。

是被逼着来到这个地方的。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从这个囚笼地地方逃出去的。

想必是她不肯屈服于花允翊,才会被花允翊打入了冷宫,柳飞淡然的脸上陡然升起了一股怒意。

花允翊作恶多端,早晚会受到报应的。

贺兰千雪见柳飞直呼花允翊的名字。

美目不由掠过一丝诧异。

不过她并未多想。

相反对于柳飞表现出地怒气,有些感动:你放心。

我不会让他得逞地。

贺兰千雪伸出玉指轻轻摇动了琴弦,刺----的一声。

好似锯子卡在了木头中,出地声音让人一阵牙软。

哎呀,这东西这么难弹。

贺兰千雪收回了手指,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她自小就活泼好动,琴棋书画之类的。

她都不喜欢,也没有学过。

方才也是见柳飞弹得好听,才一时兴起。

姑娘如果不介意地话,我可以教你。

柳飞敛笑说道。

好啊。

贺兰千雪一口应道,并让开了座位。

学琴,必须熟悉琴弦。

柳飞手指逐一按在了琴弦上,出了不同的乐声。

贺兰千雪正听得入神,耳旁忽然传来若曦冷冷的声音,公主。

时候不早了。

可以回坤月殿了。

柳飞调好了琴音,却现贺兰千雪冷冷地望着外面。

眉宇间锁着淡淡的忧愁。

姑娘,你没事吧。

贺兰千雪闻言,强自笑了一笑道:我还有事,必须先回去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柳飞。

柳飞……贺兰千雪喃喃自语,蓦然一抬头,娇笑道:我知道了,我会过来找你地。

记住,我叫贺兰千雪。

贺兰千雪,柳飞目送着那一抹红影消失在了门口,心上如留下了一个记号。

月色下,一个白色的身影淡淡地站在了小道上。

贺兰千雪狠狠地瞪着她,也不说话,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朝另一边走去。

白影一动,已让挡在了贺兰千雪的面前,淡淡道:公主,坤月殿在那边,你走错了。

若曦----贺兰千雪冷冷地望着她,愤然说道:你真的要阻我?此事被若曦现,看来出逃计划就要夭折了。

若曦的面容被一层淡淡的薄雾阻住,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到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公主,陛下曾吩咐,如果公主想要逃离花盛皇宫地话,属下就只能提着脑袋去见陛下了。

那是你地事。

贺兰千雪气鼓鼓地说道,脚下却不停留,想要从若曦身边绕过。

也不见若曦如何动作,若曦托着贺兰千雪的后背,足下一点,轻轻地朝前掠去。

贺兰千雪气急,决定大吼一声有刺客!,搅地皇宫一片动乱,到时候看若曦怎么办?或许,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趁乱逃脱了。

公主,我劝你别动这个念头,若曦似看穿了贺兰千雪的心思,淡淡道:那个男子已经走了出来,只要公主喊一声,我就会取了他的性命。

贺兰千雪的俏目似喷出火来,轻轻说道:若曦,你不要后悔了。

若曦不再言语,带着贺兰千雪,脚下频点,轻轻地掠向了远方。

小道上,柳飞身穿一件褐色的长袍,望着空空荡荡的小路,自语道:我明明听到贺兰千雪的声音……或许,只是错觉而已,柳飞轻叹一口气,踱回了屋中。

可恶的若曦!回到坤月殿后,贺兰千雪就一直在火。

宫娥太监们战战兢兢地守在了门外,不敢进来。

怎么办?要想逃出皇宫,一定要先甩掉若曦这个影子。

贺兰千雪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

花允翊!贺兰千雪忽然想到了他的未婚夫,也是她最厌恶的人,一丝笑容浮上了贺兰千雪的面容。

若曦,你就等着吧,贺兰千雪将手中的枕头狠狠丢了出去。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五十章 再气花允翊第二天,花允翊处理好了朝中事务,施施然来到了坤月殿。

气归气,花允翊还是得好好伺候贺兰千雪,谁叫她背后有个南越王呢,万一这女人弄点什么消息回了娘家,那就不好办了。

花允翊踏进坤月殿的门槛时,稍微犹豫了下,对于这个刁蛮起来不饶人的南越美女,他还真是有点怵。

俊眉一蹙,还是轻步走了进去。

贺兰公主呢?对于贺兰千雪没有出来迎驾,花允翊已经不再计较了。

如果真要计较起来,他会活活被贺兰千雪气死的。

公主……公主还在睡觉。

跪着的宫娥太监们战战兢兢地回答。

一阵无语!日晒三竿,他花允翊已经处理完了朝中事务才过来的,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还在睡觉!他们都顶着黑黑的大眼圈,昨天贺兰千雪可是了一宿的脾气,就差把坤月殿拆掉了。

皇上,要不我去催一下公主?领头的宫娥壮着胆子回答道。

贺兰千雪虽然可怕,可是惹恼了她,最多是一顿臭骂或毒打。

可要是惹怒了面前的这位天子,小命可就难保了。

算了。

花允翊一挥袖,坐了下来。

还是等等吧,花允翊决定迁就一下这个刁蛮公主。

时光慢悠悠地从指尖流过,就在花允翊就要失去耐心,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

坤月殿里面传来一阵哈欠声。

那声音懒懒的,又带着一点点稚嫩,正是贺兰千雪独有地声音。

花允翊脸色缓了下来,强自挤出了一点笑容。

嗨,今天怎么这么晦气。

一睁眼就看到这个讨厌的家伙。

贺兰千雪看到正向她走来的花允翊,俏脸冷肃。

正要出声讥诮他的时候,脑海中灵光一现。

慢着,待我来,,,眨眼春风拂面。

贺兰千雪款款而来,笑着说道:皇上这么早就过来看我,真是有心了。

还早?要是平时朕都已经用膳了,花允翊嘴角一阵抽搐。

看到贺兰千雪原本冰冷的面容,一下子笑意朵朵,心中一凛。

才一夜之间,她地态度如此改变,这丫头,葫芦里卖地是什么药!我处理完朝务就过来了。

见公主睡的正香。

就不忍打扰。

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公主和我一起用膳吧。

花允翊努力使自己地语调平和温柔。

这还真是为难他了。

要知道花允翊原本就是个喜怒无常。

性子暴虐之人。

花允翊做到这样,已经是他最大的底线了。

啊,现在都快正午啦。

贺兰千雪惊叫道,眸子里却闪过了一丝黠色,皇上地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我刚才起床的时候,已经吃了不少了……贺兰千雪指了指床边垒成一堆的点心水果。

人嘛,千万不能亏待了自己。

所以在贺兰千雪半夜泄掉火气后,就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噜噜地直叫。

于是她就命御膳房的厨子连夜做了许多甜心食品。

花允翊瞪了贺兰千雪一眼,绷紧地肌肉时刻处于暴走的边缘,他深呼吸了一口,淡淡说道:公主喜欢吃什么,以后直接和我说好了,我会叫下人准备好的。

既然公主吃过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哼,接连几次都铩羽而归,花允翊的一张俊脸不由铁青无比。

等等----贺兰千雪见花允翊带着一股怒意离开,忙唤住了他。

正事还没有办,他这么能离开呢。

公主还有事吗?花允翊豁然回头,语气虽然平淡,可是妖冶的眸子里已经泛起了一片怒火。

贺兰千雪,我警告你,你不要再考验我的耐心了。

皇上不是在打听若曦的事吗?贺兰千雪找了一张完好的凳子,笑吟吟地说道,我刚好知道一点点。

哦?花允翊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诧异,接着他立刻警觉起来,这个刁蛮公主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你不相信我?贺兰千雪心思玲珑剔透,看出了花允翊地警觉和不信任,装作叹息道:那算了。

若曦以一己之力抗衡四大高手,要是能收拢这样地高手……花允翊心里开始计算起来,脸上却满是笑容:哪里,公主请说。

贺兰千雪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番花允翊,嘴里开始说道:若曦姑娘不光武艺出众,人还长的漂亮。

如果谁娶到若曦姑娘,那真是天大地福气啊。

说罢,偷偷地瞟了一眼花允翊,果然,他的眉毛微不可查地抖动了一下。

有戏!明人不说暗话,贺兰千雪敛了笑意,声音淡然而冷漠:你我的婚姻只不过你和我父皇的一场政治交易,所以我也和你做个交易,如何?花允翊注视了她半晌,冷然笑道:公主且说来看看。

贺兰千雪睨了花允翊一眼:我可以和你结婚,不过只是形式上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花允翊没有说话,不过垂在两侧的手却紧紧攥了起来。

贺兰千雪,终有一日,今日所受的屈辱,我会叫你加倍偿还的。

还有呢?花允翊冷冷说道,既然谈开了,他也无需再继续伪装下去了。

而我会撮合你和若曦,若曦的本领你也看到了,对于你这种仇家遍布的人来,她是最好的帮手。

贺兰千雪笑了,明亮的眼睛中闪过一抹光彩。

只要不出这坤月殿,若曦是不会像影子一样紧跟着她的。

所以今天的谈话,若曦并不知情。

只要若曦被这个缠人地家伙粘住。

那么她就有机会逃出这个囚笼。

贺兰千雪,目光似冰雪一样寒冷,花允翊冷冷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他顿了顿,唇角勾出了一抹冷酷的笑容。

不过我答应你。

妖冶的眸子里陡然射出一道冷光。

好。

爽快。

花允翊。

这是你唯一的可取之处。

贺兰千雪,如何才能够接近若曦。

花允翊沉声说道。

由于若曦修炼地功法缘故。

所以每月总有一天,是会出那么一点状况地。

到时她就会找一个有水的阴性地方。

弥补功法地缺陷。

那时也是她最虚弱的时候,所以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哦。

你说地也太笼统了,到底是哪一天?花允翊皱眉说道。

这我不知道了,既然想抓住若曦的心,你总要有所付出的。

贺兰千雪笑的很开心。

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不告诉花允翊。

送走了花允翊,坤月宫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贺兰千雪闲坐了一会,愈觉得无聊。

要不去找柳飞玩?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张笑意连连地俊脸。

说实话,柳飞和花允翊长得都有些阴柔,可是一个看起来顺眼舒服,另一个却是打心眼里讨厌。

想到要见柳飞,心情都好了起来,想来只要不出皇宫。

若曦是不会束缚她自由的。

贺兰千雪起身。

身后的宫娥太监想要跟过来,却被贺兰千雪瞪了一眼。

吓得缩回了坤月宫。

贺兰千雪记性很好,沿着昨晚走的路,一路来到了冷宫。

门庭依旧,凄凄苦草爬满整座院落。

数百幢破败的屋宇连成一片,灰色的惨淡的屋檐填满了贺兰千雪的视野。

这是冷宫?昨晚来的时候,没有看清楚,此时再细细打量,贺兰千雪禁不住自语。

在皇宫中有这么破败地地方,也只有一个被众人遗落地地方----冷宫。

可是冷宫中怎么会有一个男子呢?他不是一个太监吗?贺兰千雪不禁自嘲一下。

或许他是照顾哪一个被遗弃的嫔妃吧。

贺兰千雪攀住了昨晚地那扇窗户,踮起脚跟,朝里望去。

屋内,一个颀长的男子穿着长衫,袖口掩在了嘴边,眉目间似哭又似不哭,嫣然一顾,脚下脚步细碎,似是一种舞步,让人看起来舒悦无比。

我若还招得个风流女婿,怎肯教费工夫学画远山眉。

宁可教银缸高照,锦帐低垂。

菡萏花深鸳并突,梧桐枝隐凤双栖。

唱腔婉转缠绵,清丽悠远,似是酿酒酿出来的,像是离远了,却又在心头泛起。

贺兰千雪一时听得入神。

柳飞袖子连摆,舞步翩翩,随着他娓娓唱来,贺兰千雪的眼中已有水雾蒙上。

原来柳飞唱的这一曲,是一个官宦家的女子为了追求爱情,不顾身份悬殊,毅然嫁给了一个落魄的学子。

哪知那个学子始乱终弃,狠心抛下了她。

只听柳飞唱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砰的一声,贺兰千雪俏脸寒霜,她翻窗而入,指着柳飞怒喝道:谁说的,谁说她是痴小人家女,谁说她是罪是自受!柳飞见贺兰千雪突然冲入,且是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不由一阵愕然,随即明了。

千雪姑娘,你误会了,我只不过在唱曲罢了。

他卷起了袖口,含笑说道。

贺兰千雪不禁脸红,刚才是听的太入迷,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她撅着嘴,一脸不服气的说道:我知道你在唱戏,我说的是这写曲的人不对。

这女子烈性率真,本应有一个好的结局,为何给她设置了这样的一个结果!柳飞笑道:那依姑娘的意思呢?贺兰千雪歪起头,微微蹙着眉,显然在考虑。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月下莲池这应该是个美满的结局,只有那些听从父母之命的唯诺女子,才会甘于接受这样的命运。

贺兰千雪低头想了一会,抬头注视着柳飞道。

柳飞笑了笑答道:好,就依姑娘的,结局我就这样唱来。

脚步细碎,唱腔委婉,却透着一丝洒脱之意。

……窗前共烛白头吟,一世恩爱两不悔。

贺兰千雪听得悠然神往,拍掌道:好,这样结局才美满嘛。

柳飞收起舞步,目光中眼波灵动似有光芒闪烁,双手负后,颀长的身躯卓然而立,显得俊美非凡。

不对啊,贺兰千雪忽然像记起了什么,盯着柳飞半晌道:你琴艺非凡,唱功也是举世无双,为何跑到皇宫来做太监呢,还呆在冷宫之中?一切都是命罢了。

柳飞叹了一口气,他不想把自己的遭遇告诉给贺兰千雪,徒增伤感罢了。

在冰冷的冷宫之中,只有相互鼓励和扶持才能重拾信心。

你一定是个伤心人。

贺兰千雪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第一次看到柳飞的背影时,她就觉得他是个寂寞的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双手拂在琴弦上的最后一个余音,是那么的落寞。

柳飞似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一时无语。

你是怎么……贺兰千雪原本想说你是这么当太监的,想想终究不妥,便改口道:你是怎么来到皇宫的?柳飞地俊眉微微耸动了一下:像我们这些卖艺的。

四海漂泊,无依无靠,能有一处收留之地已经不错了。

这冷宫虽然清冷,可是十分幽静,生活也有所依靠。

所以比起以前在江湖中流浪的日子。

实在是幸福很多。

贺兰千雪盯着他的眸子,樱唇撅起:你骗人。

柳飞一愣。

继而苦笑道:我怎么会是骗人呢?判断一个人有没有说谎,只要看他的眼睛就可以了。

贺兰千雪眨动着眼睛。

灵韵无比,所以从你地眼神中,我看出了你是被强留在这里地。

似乎怕柳飞辩解,贺兰千雪又加了一句:在江湖上流浪,虽然四海漂泊。

无依无靠,可是并无拘束,自由自在,那是何等的逍遥。

贺兰千雪自小就被贺兰翼关在了皇宫中,连出行都有一大队地护卫跟着。

在她眼中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最幸福地。

柳飞默然不语,算是同意了贺兰千雪说的话。

离开了花允烈,他四处流浪,日子虽然过的清苦,却比以前轻松了。

没有那种压迫感了。

和花允烈在一起的时候。

是感动于他不曾轻视了他戏子的身份,所以才开始了那份畸恋。

由于总是不容于世。

也就一直压抑着。

好多人把他称作是花允烈包养地小官儿,他也听过不少,但又有什么可辩解的呢,只能充耳不闻。

你别急,贺兰千雪小心地看了看窗外,压低了声音,踮起脚尖,凑在了柳飞耳旁轻轻说道:过几日我就会想法子逃出这个皇宫,到时候我会带上你的。

柳飞一震,逃出皇宫?这个看似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居然胆子这么大,还想逃出去。

他虽然被放逐在冷宫之中,周围没有士兵把守。

可是整个皇宫戒备森严,想要逃谈何容易。

如果到时候被抓住了,岂不是连累了这个姑娘。

这里是皇宫,要跑怕是太难太难了。

柳飞微微蹙起眉头,眼中满是颓丧。

你这个人啊,真是畏畏尾,难道你真的要像关在笼子里的小鸟,一生都失去自由吗?贺兰千雪瞪了他一眼。

看柳飞摇头叹息着,她也不再劝说,只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记住,这事情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是你我之间的一个秘密。

说罢,贺兰千雪调皮地把手在床边破桌上一撑,也不从正门走,一抹倩影翻窗而出。

听着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了远方,柳飞的心头漫起淡淡地失落感,太久都是一个人独处了,忽然多了个伴儿,她一走,竟觉得寂寞了起来。

花允翊最近几天十分累,不仅白天要处理许多国家事务,到了晚上,他还有守在御花园中地几处水潭边。

这一切都是拜贺兰千雪所赐,是她说若曦会不定期出现,他现在也只能苦苦守候着那个可能到来的神秘女子。

贺兰千雪,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地。

到最后他几乎断定是贺兰千雪在耍他,花允翊站在了莲花池边,攥紧了双拳,脸上狰狞一片。

每天他都守到子夜时分,可是哪儿有若曦的影子,反倒是有些消息灵通的嫔妃们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他的这个怪癖,搔弄姿到这里来假装与他邂逅,弄得他不耐其烦。

一抹白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花允翊的视线中。

白衣如雪,乌披肩,脚步轻盈。

她坐在了莲花池边,双足没在了清水之中,微微摇晃,晃动的涟漪在月色下熠熠闪光。

花允翊眸中精光一闪,轻轻地朝白衣女子走去。

若曦姑娘吗?他低低问道,声音柔柔,宛如她足下的清水柔波。

白衣女子的身躯轻微地抖动了一下,将头垂下,却没有回话。

有戏!花允翊薄唇轻笑,露出得意的表情。

除了方浅晴,呃,似乎那个贺兰千雪也不太买他的帐,可是他在其他人面前几乎没遇到过他得不到的女子,这个若曦,也将是他囊中之物。

他轻步上前。

毫无顾忌地弯下了身子,猿臂轻舒,一把搂住了她。

若曦----他轻轻呼道,声音充满着无尽的魅惑。

陛下,臣妾如妃见过陛下。

娇美地声音伴随着熟悉的面容。

花允翊的神情陡然一呆。

接着眸子里陡然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如妃看到皇帝露出狰狞之相,心知不妙。

这才满脸惊恐地拜服在地。

如妃?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冰冷无比。

和刚才的温柔判若两人。

是谁,是谁让你来这地?他一把提起如妃,扣住了她地咽喉。

陛下饶命----如妃惊恐无比,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从喉咙里挤出告饶的话音。

原本想她给花允翊一个美妙地邂逅的。

可当他听到花允翊喊她为若曦地时候,她就知道大祸临头了。

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够知道的。

是坤月殿的小太监和我说的,他说陛下最近一段时间会在莲花池边出现。

说陛下尤喜身穿白衣之人,所以……所以呢……花允翊手上用力,眸中凶光大盛。

如妃被他箍得透不过气来,两只手在空中乱舞。

臣妾想来伺候陛下,,回去告诉其他女人。

不要再耍什么小聪明!眼看如妃就要窒息而亡。

花允翊松开了手,冷冷地说道:谁再敢来莲花池骚扰朕。

朕一律杀无赦!如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抚在了勒疼的喉咙上,美目中满是泪水。

她慌忙点头。

还不快滚!花允翊喝道。

看着如妃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御花园,花允翊地脸色更加阴沉。

贺兰千雪,你果然是在耍朕!这女子始终与他不是一条心,还胆子大得惊人。

莲池上,月光下,忽然出现了一个纤细的女人身影。

她白衣飘飘,足踩莲叶,宛如洛神般,不食人间烟火。

月光将夜色点亮,那张终日像蒙在云雾之中的脸毫不吝啬地落入了花允翊的眼中。

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泉,带着一种疏离浅淡的神色。

两道远山般的烟眉此刻轻蹙一起,仿佛有锁不住的深愁。

若曦踏波而来,来到了莲池中央,足下一踩,破开了一道水波,然后悄无声息地遁入了湖中。

她这是干什么?洗澡?躲在暗处的花允翊暗暗揣测,同时也震惊于若曦的绝世面容。

破开地涟漪渐渐消逝,水面又恢复了银镜般地平静,水中倒映着玉盘一样的圆月,随着风儿轻轻浮动。

每逢十五,天地之间地极阴之气就最为浓烈。

而由于修习最为霸道的毒功,在这一天,若曦体内的毒素就会受极阴之气牵引而反噬。

这个时候,若曦就会找一处清净的水源,通过清水舒缓体内的毒素。

许久,水面依旧平静无纹,花允翊不由得讶异,不会是淹死了吧,怎么还没出来?就在花允翊渐渐不耐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湖中冉冉浮了上来,惨白的脸色犹如白玉雕成般没有血色,甚至还带着点透明,白色莲花似的衣裙已经湿透,此时紧紧粘在她妙曼的身上,将所有玲珑曲线勾勒得分外清晰。

真是武功高强,人也绝美,岸边的花允翊心中邪念陡生,正准备飞身跃入湖中,打算上演鸳鸯戏水的时候,却赫然现池中原本盛开的莲花陡然凋谢,漂浮在水面上的莲叶也瞬间变得漆黑无比。

月色下,原本清澈幽冷的池水竟然泛起了一层诡异的碧绿。

花允翊猛然收足,庆幸没有作出冲动的举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果然够毒的。

若曦睁开了双眼,头顶上星辰点点,蟾兔高悬在夜空之中,泻下皎洁月色。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体内的毒素终于不再反噬了。

足下蹈水,若曦轻轻一跃,人已翩然飞到了岸边。

花盛国君?若曦方到岸边,就觉得面前有人,细细打量着自己纤毫毕露的玉体。

面色一冷,手指挥动运起功来,一层淡淡的云雾遮去了真容。

花允翊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若曦的身上移开,轻笑道:仙子好,今夜星辉月朗,我一时无心睡眠就来到了御花园。

想不到却目睹了仙子出水,当真让人惊叹。

若曦冷冷说道:若曦打扰陛下了,告辞。

说吧,足尖一点,翩然如白蝶向前飘去。

花允翊眸中精光一闪,身形顿起,堪堪挡在了若曦的身前。

上次全仗仙子相助,千雪才没有被贼人掳走。

今日有缘相见。

仙子不如给个薄面,让我在御花园中设一小宴,一同享这无边美景,如何?若曦心中暗暗焦虑,要知道毒性反噬后,她的功力只有平时的十之一二,要不然刚才怎么会被花允翊轻巧拦下。

若曦无福,岂敢劳动陛下大驾,还请陛下借过一下。

若曦冷然说道,身形陡然加快,想要摆脱花允翊。

花允翊见她身法大不如前,知道定有玄机,哪肯舍弃这个好机会。

身形连闪,每次都挡在了若曦身前。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毒人花允翊见若曦功力明显不如以往,连连挡在了她的面前,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如猫儿看到了无力反抗的老鼠。

仙子,连这点薄面都不赏吗?花允翊的唇角勾出了一丝邪笑,只见他探手一抓,抓住了若曦的手,再一力,竟将她扯入了怀中。

良辰美景当前,你我可莫要辜负了……他邪邪笑道,另一只手却直接攀向了她的雪峰。

放肆!若曦再也忍不住了,一边挣扎闪避一边大声叱喝。

要知道她功力虽然大打折扣,可是一身毒功尤在,要不是顾忌花允翊的身份,早就将他化为一滩脓水了。

而花允翊也看出了这一点,才大胆出手的。

若曦的袖中飞出了一把毒匕,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电射花允翊的胸口。

花允翊脸色微变,想不到若曦竟真敢下狠手,来不及闪避,胸口上已钉上了那把毒匕。

你……花允翊双目圆睁,声音仿佛被什么捏断了,透着一份无奈和不甘,身形缓缓倒下。

毒匕上喂了剧烈的毒药,寻常人只要沾上一滴,呼吸间便可夺人性命。

若曦也露出了惶惑的神色,刚才也是被恼怒冲昏了头脑,才一时下了狠手,如果此人有什么不测,那么南越王的一切计划都将要泡汤了。

她是肩负着使命而来的,如果花允翊竟然命丧在她之手,那她怎么向南越王交代?她急切地扑到了花允翊的身边。

手中攥着一颗丹药,送入了花允翊地口中。

忽然后背一麻,大椎穴竟然被人制住,全身再也不能动弹。

若曦猛然僵住,心知中计。

一颗心顿时坠入了谷底。

这个花允翊。

远远不止表面那么纨绔简单,她若曦竟也着了他的道花允翊睁开了双眼。

笑嘻嘻地看着若曦。

若曦被制,脸上的云雾也渐渐散去。

露出了娇颜。

噗----他吐出了嘴里的丹丸,伸手摸了摸若曦滑腻的脸蛋,脸上露出了邪邪地笑意:仙子,刚才你在池中地时候,我就想跳下去。

和你来一场鱼水之欢。

听着他地淫词浪语,若曦紧抿着嘴,眸中射出了仇恨的目光。

仙子,你也别恼,我虽然行止率性鲁莽,唐突了佳人,却是真心喜欢你地。

花允翊说道,手上动作不停,一手已经握住了微微颤的雪峰。

那柔软又坚挺地触感在手心里滑动。

处子芳香直灌入鼻端。

心中的欲火刹那间星火燎原了起来。

仙子莫恼,稍停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最快乐的事情!花允翊咬住了她的耳垂。

轻轻说道。

剥开的裙衫,散落在地上,犹如凋落地花瓣,那长长的衣袖甩落在地,另一头没入了池水中。

若曦的美眸中已经蕴满了泪水,今天是她的大劫,她再也逃不过此人的凌辱。

身上游走着一双罪恶的手,每拂一寸肌肤,就加深了一层羞耻。

花允翊已经叩开了她的红唇,红舌霸道地挺进,在她空中肆意舞动,抽走了一缕缕空气,让她艰于呼吸。

花允翊已经除去了自己的衣衫,若曦在下,花允翊在上,两具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这感觉美妙吗?花允翊轻轻喘息,身下分身已经挺进了若曦的体内,抽动时缓时慢,快时如疾风骤雨,慢时如杨柳慢摇。

若曦雪白地身体上,留下了花允翊霸道地唇印,细碎绵长,显得触目惊心。

若曦,你是我的----花允翊深深地挺入了若曦地花蕊之中,一种不可抗拒的快感让他轻哼一声,然后倾吐出所有的花露后,才感觉一阵疲惫。

若曦身下,有一道殷红的血迹在身下蔓延,渐渐淌入了身边的池水之中。

她面色冰冷,眼神漠然地看着天空中那一轮皎然的月,绝美的容颜被月光映射,宛如石雕一般,看不出是喜是忧。

记住,你永远是我花允翊的。

花允翊满意地笑着,从若曦的身上爬起。

抓起身边的衣衫穿上,一丝玩味地笑容挂在了他的嘴角,女人么,只要得到了她的身子,就能得到她的心。

他处心积虑想要的东西,仿佛也很少失手过。

蓦然,一丝异样的感觉从心头蔓起,全身的血液宛如凝固一样,冰凉彻骨。

月光下,原本麦色的肌肤此刻竟变得白皙透明,清晰可见一条条静脉,诡异的情状让他如同堕入一场可怕的梦魇之中。

中毒了,而她似乎根本不能动弹,是什么时候出手了呢!花允翊骇然朝地上的若曦望去,双手一拍,解开了若曦的穴位,嘶声道:解药----刚才的得意和嚣张已经荡然无存。

若曦神色不变,拾取了地上的衣裳,缓缓披上,嘴里淡淡冷冷地说道:我是一个毒人,浑身都是毒素,你想占我便宜真是咎由自取!给我解药,我不想死,我是花盛国君。

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渐渐消失,花允翊惊恐地说道。

若曦的脸色冰冷无比,仿佛未听见花允翊的话一样,目光聚焦在遥远的某处,若有所思。

你……你要什么,钱财,权力?我都可以满足你,只要你解开了我身上的毒。

花允翊已经没有办法站立,跪坐在地上,吃力地说道。

四肢渐渐不能动弹,连嘴唇都难以张启。

我不能死……若曦,救我……我是喜欢你,,,原本妖冶的眸子中满是深深的恐惧和强烈的不甘。

他不能死,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花允翊开始后悔今日之举了。

若曦冷冷地注视着他。

待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地时候,双手在他身上轻拍了几下,一颗火红色的丹药送入了他的嘴中。

我警告你,没有下次了。

如果他不是花盛国君,足已死一千一万次了。

若曦冷冷地看着花允翊。

眼神仿佛两把利刀一样。

白衣飘起。

若曦莲足一点,消失在了夜雾之中。

身体渐渐有了温度。

四肢也逐渐恢复了行动能力,花允翊双手支撑在地。

嘴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刚才他在生死之线中徘徊,深深体会到了恐惧和无助。

只有他花允翊将别人的生死掌控在自己手中!任何人都休想将他的性命捏在手中,花允翊恨恨地望着若曦消失地方向。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天下动荡不止,先有花盛、西尧动乱,花盛更是一分为二。

双方各自以花允翊和花允烈为,相互仇视,双方交战无数次,各有胜负而今,花允翊这一方有南越相助;花允烈则有西尧支持,北狄则在一旁暗暗窥视,相信不久便会有动作。

一时天下纷争,各方势力都卷了进去。

议事厅中,花允炽等人面色凝重。

显然战况并不如人意。

南越王果然用兵如神。

青龙山一役,我心服口服。

欧阳睿一脸苦笑。

正是由他阻挡贺兰翼地援军。

双方在青龙山激战一场,贺兰翼率军突破了欧阳睿布置的防线,伸入了花盛境内。

睿兄,你不必这么气馁,南越王虽然赢了,却也只是险胜而已。

接下来我们要计议地是如何应付花允翊和南越王的尾相击。

花允烈安慰道。

洛玄生性淡然,对于排兵布阵一向不感兴趣,见几人热火朝天地讨论,注意力早就集中在了方浅晴身上,不时打量她一眼。

与众人一脸凝重不同,方浅晴嘴角噙着一抹微笑,脸色淡定而夹杂着一丝得意。

晴儿,难道你有办法?以洛玄对方浅晴地了解,她露出这样的笑容,多半心中有了主意。

众人听到洛玄这么问后,均齐齐看向方浅晴。

晴儿,你到底有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

花允烈性子最急,连忙追问。

几人讨论了这么久,都没有可行的办法,,都快急死他了。

办法是有,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方浅晴含笑说道。

面对着众人惊异的目光,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快说来听听。

欧阳哲催道。

好吧,那你们跟我来吧。

方浅晴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众人一脸狐疑,不知道她又要弄什么玄虚,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方浅晴将众人引到一个小山坡旁,山坡上有不少细石疏木。

晴儿,战事紧急,你带我们来此地做什么?好啦,不要开玩笑了。

花允烈着急地说道。

狗屁烈,我就那么没分寸啊,谁说我是在开玩笑。

我带你们来此地,就是要让你们开开眼界。

好晴儿,别卖关子吧,我们都着急呢!花允炽语声平和,却也是难以抑制急切心情。

好,方浅晴见众人一脸疑惑和焦急,也不卖关子了,从袖口掏出了一个黑黑圆圆地东西。

你们谁过来帮下忙。

方浅晴说道。

花允烈离她最近,当仁不让地承担了这个任务。

方浅晴小心地将黑丸放到了花允烈手中,指着距他们有百米之遥的小山坡道:烈,你将这东西使劲抛向山坡花允烈有些狐疑地看着手中黑不溜秋的东西,不过还是按照方浅晴的话,运劲掷向小山坡。

迎着山风,黑球出了呜呜----的声响。

方浅晴见黑球出手,身子慌忙朝草地上一伏,同时双耳捂住了耳朵。

晴儿,你这是干吗?众人大惑不解,花允烈更是弯下腰想要扶起方浅晴。

黑球落在了山坡上,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山石崩裂,草木横飞,席卷着一股巨浪,向四方扩散而去。

几人都是身经百战,应变能力非常迅速,花允烈弯腰抄起方浅晴,身形飞速地向后掠去,还有几人护在他的身后,手中已经握着宝剑,磕飞了袭来的碎石。

硝烟散过,小山坡旁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大坑,众人均觉得不可思议,不由面面相觑。

快放我下来。

被花允烈拎着,这姿势实在不雅。

花允烈这才记得手中还抱着方浅晴,赶紧小心翼翼地放下了她。

晴儿,你是如何做到地?大家一脸惊疑地问道。

方浅晴拉了拉起皱地衣衫,双手一拍,笑吟吟地看着众人道:这是我自制的雷丸,你们看效果如何?雷丸?这名字倒十分贴切,刚才确实有雷崩之势。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制作火药雷丸?这名字倒十分贴切,刚才确实有雷崩之势。

其实这哪是雷丸,只不过是方浅晴改良版的黑火药而已。

虽然方浅晴理科十分差劲,不过对于中国古代的四大明还是记忆深刻的。

前几日,众人忙于战事的时候,方浅晴就在想要利用自己那点小科学头脑,给花允烈他们明点厉害的家伙。

她将士兵搜集过来的原料,小心配料,又加上她的一些奇思妙想,这雷丸便这样问世了。

雷丸不同于黑火药,无需引燃,只要使劲一掷,雷丸内部就会产生剧烈的震荡,从而引爆炸,这威力也比黑火药大了好几倍。

如果将雷丸大范围的投入战事之中,这局势……见识过了雷丸的威力,众人的眼睛亮了。

不过雷丸威力巨大,我们需要谨慎使用,免得造成太大的杀孽。

虽然制出了这大杀器,可毕竟这笨不该是出现在这个时空的东西,如果伤亡巨大未免作孽,方浅晴并不希望广泛使用。

洛玄,今日你和我一起,我就将雷丸的制作秘方教给你。

烈,你从军中挑几个能干的人,辅助我们。

方浅晴吩咐道。

雷丸的制作一定要秘密进行,一方面这是方浅晴这一方的秘密武器,另一方面,方浅晴也不打算将雷丸的制作配方公开。

一旦战事结束,她立即会将雷丸销毁,免得贻祸人间。

国与国之间难免许多战争。

如果火器盛行,那么会超前将历史时代推进到火器时代,这个罪孽方浅晴觉得自己担当不起。

烈,你抵住花允翊的军队,千万不能让他们与贺兰翼的人汇合。

由于方浅晴已经认命了接任皇帝地事实。

近来狠K了一阵兵法书籍。

此时侃侃而谈,气度从容。

倒颇有女皇之风,哥。

你有没有把握困住贺兰翼的人马,只需三天就够了。

欧阳睿傲然一笑道:虽然我自忖不能打败南越王,但是困住三天应该可以做到的。

方浅晴舒眉一笑,原本妩媚的脸上竟多了一丝英姿飒爽。

众人心惊于方浅晴的改变,欧阳哲有些讷讷道:你……你是我们认识地晴儿吗?从认识方浅晴开始。

他好像一直没有真正了解方浅晴。

她纯真直率,一会野蛮粗鲁,有时妩媚柔嫩,有时又英姿飒爽。

她就是一个多面体,有着各色形态,越到后来,越看不透她。

晴儿,你还要给我们多少惊喜呢?花允炽也不禁叹道。

只有洛玄,从始至今。

都没有改变过对方浅晴地看法。

这个小师妹。

从强吻他开始,就知道她身上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

好像任何奇迹生在她身上。

都不会觉得奇怪。

我看你们忙地焦头烂额,所以就想法帮你们一把了。

呵呵,毕竟我也是西尧国君嘛,没有一点手段,怎么能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呢。

一瞬间,方浅晴又恢复了往日地嬉笑活泼。

北狄那边……花允炽心比较细,北狄虽然参与战事,可是不得不防。

北狄无非存了两个心思,一是我们与花允翊打的两败俱伤,然后他就坐收渔翁之利;二是我们与花允翊之间有一方胜出,他相助那一方,顺便捞些好处。

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哼----方浅晴冷哼一声。

想起花允烈年少时在北狄吃的苦,以及差点就改变了性倾向,方浅晴心头就恼火,这笔帐一定要好好清算。

哥,只需你困住南越王的军队,我想北狄很快就会知道该怎么做地。

方浅晴一脸笃定的说。

众人见方浅晴分析地头头是道,且实施的对策也俱是上上之策,不由暗暗称奇。

花允烈和欧阳睿更是按着方浅晴的指示,排兵布阵去了。

虽说有雷丸在手,不过方浅晴心中还有一丝不安。

那个擅长用毒的白衣女子始终是个隐患,花允炽等人中的任何一个对上她,恐怕凶多吉少。

小玄子,你有没有法子对付那个白衣女子?白衣女子不光武艺惊人,更重要的是她的毒功让人防不胜防。

想起那个白衣女子,洛玄一脸心悸,他摇了摇头道:南越蛮荒之地,有一门神秘的巫蛊之道,据说神通异常,变化莫测。

我想当今世上,也只有师叔才能对抗她地毒药了,不过师叔他……师叔自从帮花允炽整容之后,便四处云游去了,想要找到他,比登天还难。

小玄子,你多制一些上次地药丸,给烈他们。

一旦遇到这个女煞星,一定要躲避为上。

方浅晴不放心地说道。

洛玄点了点头,忽然心中一动,对方浅晴说道:晴儿,你还记得凌天大帝陵墓中的那些奇怪小草吗?龙涎草?那些保持凌天大帝心爱人地容貌近千年不变的奇异小草!龙涎草是一种奇特的药草,说不准我能从里面提炼出对抗巫蛊的药物。

洛玄兴奋地说道,为能帮上方浅晴他们而高好,我这就差人去将那些小草取来。

方浅晴一脸笑意,凑上前去,摸了摸洛玄白嫩的脸,嘴里道,小玄子,你要我这么犒赏你呢?虽然两人已经达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不过洛玄的脸色还是渐渐红了,方浅晴见状,愈加高兴起来,小小魔爪也挥舞得更凶猛了。

晴儿,你可不能毁坏玉棺中的丽人。

洛玄一边躲避,一边不放心地说道。

放心,欧阳睿他们已经退下了,山坡四周静悄悄的,只剩下洛玄和方浅晴两人:我会命人小心办的。

现在,我就来好好犒赏你……方浅晴一个饿狼扑食,将洛玄按倒在地,素手伸进了洛玄的羽衣中。

洛玄拗不过方浅晴,抬头迎上了方浅晴火辣辣的红唇。

山坡上,春色浓浓,方浅晴坐在了洛玄的身上,双手按在了他的胸口。

洛玄的俊脸微红,嘴里出了轻微的喘息声。

山风扬起,草木凄凄,顿时淹没了这一片火辣的春色。

黑火药制作的原料其实很简单,主要由硝石,木炭和硫磺。

方浅晴所处的异世,矿物资源都呈原始状态,都未有开采的痕迹,所以不担心原料的问题。

方浅晴和洛玄以及好几十个帮手在小秘室里捣鼓了好几天,终于将雷丸批量生产,足有近千颗,应付南越王的军队,可谓是绰绰有余了。

另一边,欧阳睿和贺兰翼激战了三天,战况激烈,双方互有损伤,不过总体上看,贺兰翼还是稍占上风。

群山之中,贺兰翼站在了山丘之上,望着山下密密麻麻的军队,老练的眸子似一潭深水,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皇上,此番我们孤军深入,会不会有危险?一个谋士胆战心惊地说道。

江亦城,你跟了我多少年了?贺兰翼不答反问,颔下的清须迎风飘荡。

从陛下与花盛先皇争雄时,我就追随陛下,算起来足足有二十年了。

江亦城躬身说道。

是啊,二十年了,多少英杰都化为一堆朽骨,放眼寰宇,当年的英豪估计只剩下老夫一人了。

贺兰翼感叹道。

陛下----江亦城欲言又止,他不明白为何贺兰翼在这个节骨眼会提这些。

哼,二十年中,你可曾见过老夫打过没有把握的仗?一瞬间感伤之情荡然无存,却而代之的是一股睥睨天下的雄危。

欧阳睿小儿,也算有几分本事,竟然能与我僵持这么久没有落败。

难怪欧阳猛不是他的对手,只可惜错信一个女流之辈,将大好的江山交给了一个女人。

似是惋惜,又似不屑。

陛下,我看的出您是故意让着欧阳睿,不然他岂会是您的对手。

这并不是恭维的话,三天的鏖战,虽然激烈,可是明明有好几次溃败欧阳睿军队的机会,贺兰翼却都错失了如果说是贺兰翼没有把握住战机,打死江亦城都不会相信。

哈哈,亦城,战场之上,并不是杀敌就是胜利,有时诱敌也是一种胜利。

贺兰翼大笑,豪气勃。

陛下的意思是……江亦城隐隐猜到了贺兰翼的心思,却又不敢相信。

不错,我就是要孤军深入,来一个困兽犹斗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贺兰翼沉声说道:欧阳睿明知不敌,还要与我激战,所谋得不过是一个拖字,他在等西尧和花允烈的支援,不过,哼哼,我岂会让他们如意。

贺兰翼站在山峰之上,俯视山下,一脸豪情,以我贺兰翼作为诱饵,到时他们必定举全国之力。

而东边,花允翊就会趁机兵,我南越大军,也会大举进犯,呵呵,北狄,想必也不会错失如此好的机会。

原来陛下竟以自己作棋子,而谋天下之局,这份气势和胆魄实在让人敬佩。

可是陛下,我们只有十数万大军,要是西尧和花允烈举全国之兵,那我们……江亦城还是说出了心中的忧虑。

无妨,我自有应对之策。

贺兰翼淡然说道。

江亦城不再言语,他知道如果没有十分的把握,王是绝不会去做的。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五十四章 青龙河可惜,贺兰翼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方浅晴和花允烈并未派大军前来支持。

一小队数百人的车队在慢慢行进中,方浅晴坐在了马车里,惬意地吃着水果,身边一左一右坐着花允炽和洛玄。

欧阳哲已经回到西尧了,她这个新上任的女皇还在外面寻花问柳,西尧国中没有自己的心腹,实在让人不放心。

纵然欧阳哲有点不那么情愿,也只能乖乖回国处理政务去了。

花允炽和洛玄则是承担了护花使的责任,如影随形陪侍在方浅晴的身边。

晴儿,贺兰翼诡计多端,我们只有数百人马,万一被贺兰翼觉,我们真的可以安然脱身吗?花允炽忧心忡忡,自己的生死固然可以置之度外,可方浅晴的安全却是他们必须要保障的。

花允烈和花允炽都曾执意要求要派重兵护送雷丸,可被方浅晴一口拒绝,还笑盈盈很轻描淡写的样子,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

哎呀,全世界最最关心我的炽,方浅晴撒了个娇,你不必担心嘛,老天爷看到我这么聪明机灵,国色天香,气质如神,一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方浅晴笑了笑,樱唇张开,身边的洛玄递过一粒已经剥开的葡萄,送入了她的嘴中。

花允炽忍俊不禁,恐怕全世界最臭美的也是她了吧。

唉,不管怎样了,总是拼死护着她没事就是了。

运气?方浅晴一边嚼着口中香甜的葡萄一边思绪如潮。

虽然她方浅晴的运气还算不错,可是她也不是一味鲁莽犯傻,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然后殃及身边人地事情她也是不做的。

自从花允炽遭难。

和洛玄失踪开始,方浅晴就学会了保护自己和保全身边人,虽然她没什么骄人的功夫,可也会尽力用自己学到的东西去化险为夷。

或许是天意吧,以前方浅晴只知道泡帅哥。

游山玩水。

一旦冷静下来,将心思放在了国事上。

所谋所思,竟比花允烈等人还周详。

或许是因为她来自后世,多了些他们不曾有过的见识。

她近来花了不少心思在分析贺兰翼,总觉得这个老狐狸一定不会无缘无故地一头扎进了己方地包围,这里恐怕有阴谋。

虽然她还猜不透对方的心思,可是只要不照常规出牌。

对方也就摸不到头脑,原先地计划也就无法得逞。

所以当花允烈和花允炽原本打算用全部兵力趁机消灭老狐狸时,方浅晴却坚决说不,要相信她的雷丸嘛。

至于方浅晴之所以派百十人护送雷丸,也是反其道而行之。

如果大张旗鼓,派个数万人马,贺兰翼一定会知道己方有新地策略。

所以,方浅晴选择了出奇兵,很低调地潜了过去。

嘿嘿。

三国可不是白看的。

方浅晴轻笑一声,感受着喉间的清甜。

有点小小得意。

她对着侧边妩媚一笑,示意一旁的洛玄再递一粒。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陛下,据探子回报,山间多了一小队人马,只有百十人,疑似来自花允烈的手下。

江亦城说道。

花允烈和西尧那边可有什么举动?贺兰翼眉毛一挑,沉声问道。

花允烈按兵不动,欧阳哲返回了西尧,主持大局。

江亦城恭敬地答道。

他们想做什么?贺兰翼剑眉轻锁,忽而脸上浮上了一层怒色,难道他们真地以为仅凭欧阳睿一人就能拦住本王吗?也未免太过轻视了本王!砰的一声,贺兰翼一掌拍在了军案上:亦城,你传信给花允翊,还有北狄,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哼,花允烈,你还真以为我是一条掉了牙齿的老虎吗?看来还是高估了花允烈,还有西尧的那个女国君,只要我方击溃欧阳睿的军队,再与花允翊,北狄,以及南越一同起猛烈地攻击。

而自己,就像一把插入对方脏腑的尖刀!那对方百十人的小队……感受到贺兰翼的怒气,江亦城小心翼翼地说道。

区区百十人,何足挂齿。

放他们过去,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

青龙山将是欧阳睿的葬身之处,现在就让他们暂且安逸着吧!贺兰翼双目闪着精光,粗犷冰冷地脸庞让人望而生威。

另一边,由于方浅晴地低调处理,车队毫无伤地来到了欧阳睿的军营中。

欧阳睿看到方浅晴后,激动地上前搂住了她。

靠在他胸前温存了一会,方浅晴怜惜地抚着那张满是灰尘地俊脸。

战事繁忙,欧阳睿的面色并不是很好,想来是少了休息所致。

我把雷丸给你带来了,你呀,也要多多注意身体才是,脸色那么差。

雷丸制好了?欧阳睿一脸惊喜地说,同时心惊于方浅晴只带了一百多个士兵护送,你还说我,自己不要命啦,只带这么点人?万一贺兰老贼派兵对付你,岂不是,,,欧阳睿起了一层冷汗,话也说不下去了。

方浅晴看出了他的忧虑,笑了笑: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地来了嘛。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乱来的,这叫虚虚实实么。

欧阳睿低头在她颊上轻轻一吻,低声说:答应我,别再做让我担心的事了。

方浅晴点点头,和他相拥在一起。

四人来到了军帐中,花允炽沉声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以前为花盛国君的时候,花允炽和南越王打过交道,所以深知他的厉害之处。

欧阳睿指了指悬挂在墙壁上一幅地图说道:我与贺兰翼胶着了三天。

双方互有损伤。

不过我已察觉,贺兰翼有所保留,不知道他打地什么鬼主意。

他是在故意示弱。

方浅晴淡淡道。

如果你是贺兰翼,你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击败我们,选择的战场会在哪?方浅晴问道。

换位思考。

有时候是一种不错的策略。

欧阳睿低头沉思了一会。

然后手中指着地图上的一座山脉,沉声说道:青龙山。

青龙山。

山脉绵长,犹如一条青龙蛰伏在地表。

沿着青龙山脉一直向前,有一条湍急地河流,又名青龙河,源于青龙山,流经花盛国。

如要剿灭对方。

天时,地利,人和之中,地利占据了主导因素。

这几日,贺兰翼明明占据上风,却且战且退,往青龙河地方向退去,相信一定有阴谋。

难道他向背水一战?想起孙武的典故,方浅晴不禁这样想到。

可是立刻否决了。

孙武是被逼到绝路之上。

才会这么做地,贺兰翼绝对不会平白无故这样做。

就这里吧。

既然对方将自己逼入绝路了,不管有没有阴谋,只要雷丸齐,哼,贺兰翼你就自求多福吧。

两军对垒,贺兰翼且战且退,将欧阳睿引入了青龙山中。

青龙河水湍急,水下暗流无数,如若不通水性的人掉入其中,必定九死一生。

贺兰翼站在了青龙河边,对着身边地江亦城说道:青龙河的河道修筑的怎么样了?江亦城躬身说道:陛下,堤坝已经修建完成,只要我方炸开青龙河上游的大坝,这河水肯定会吞没对方军队的,只不过我们……江亦城心思灵巧,听闻贺兰翼在青龙河上游修建堤坝地时候,就猜到了贺兰翼想利用青龙之水,淹没对方的军队,只是他们自己的军队,该如何躲过这青龙之水呢?贺兰翼当然知道江亦城的疑虑,说道:你看我们将士所穿的衣服。

将亦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南越士兵不着盔甲,而穿藤甲。

藤甲乃是南越特产,经烈油浇过,坚硬无比,丝毫不逊于铁甲,更重要的是藤甲轻便,这也是南越兵为何勇猛的缘故。

藤甲能漂浮于水上,到时候青龙水一泛滥,己方的士兵就能安然无恙了。

青龙山之中沟壑丛生,其中有一条大峡谷,山高百丈,两边岩壁光滑险要,即使是猿猴也难以攀越。

青龙山地尽头,也就是峡谷地末端,能听到滔滔的水声,仿佛九天之上,天河咆哮。

大自然就是这么神奇,青龙河横亘在峡谷之上。

贺兰翼已经率领大军进入了峡谷底腹。

欧阳睿骑着一匹白马,银白色地战甲,在日光下闪闪光。

晴儿,我们已经在峡谷上方埋下了雷丸,只待贺兰翼的军队齐集在谷底,便可引动雷丸,到时任他贺兰翼有多厉害,都难逃这巨石之厄。

可以想象,要是在峡谷引爆雷丸,到时山石崩塌,而唯一的入口又被自己守住,贺兰翼的军队当真是死鳖一只。

方浅晴穿着一身简练的红衫,愈显得英姿飒爽,花允炽和洛玄一左一右地护在了她身边。

等南越之危解除后,我们就可以全力对付花允翊了。

花允翊,你可千万给我好好活着啊!想到方家几百口人全部遭到了花允翊的毒手,方浅晴的眼睛里都是血丝,语声也变得怨毒无比。

欧阳睿也是虎目蕴泪,方亦儒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他怎能不恨杀父杀母之仇。

花允炽在旁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活泼爽利的花蕊,她和她的驸马言行素均葬身在那一场叛乱之中,自己更是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只不过他得知了花允翊登基后许多事情,却生不出一丝痛恨,反而有些怜悯花允翊了。

这个人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在那个本不属于他的位置上,他又坐得可安稳?权利的争斗,都是不死不休的结局,然而善恶到头终有报!是时候了吗?欧阳睿收起悲伤之情问道。

方浅晴点了点头,俏丽的脸上肃杀一片。

方泓羽举起了手中的一面金色小旗,对着阳光,挥舞了几下。

于此同时,贺兰翼也沉声说道:开堤坝,泻青龙之水。

轰隆隆的巨鸣声响彻不停,无数的碎石从青龙山顶奔泻而下,巨大的烟雾腾起,宛如一处处腾起的灰云,顿时将巨大的峡谷吞没。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五十五章 遭遇贺兰翼雷鸣震耳,烟雾蒸腾,山谷顿时被吞没了。

贺兰翼听着惊天崩地的声音,脸色陡然一变,终于失了从容气度,惊叫道:糟,中他们诡计了!数千颗雷丸一齐爆炸,足已将一座山丘夷平,巨大的气浪裹着无数的巨石从天而降,劈头盖脸朝人群砸了下来。

在天威面前,人渺小犹如蝼蚁一样,毫无反抗之力,只是一味奔跑躲避,无处藏身。

哀嚎声被巨大的山崩吞没,有些人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出,就碾为一堆碎泥。

贺兰翼脸色铁青,身形闪动,躲避着从天而降的巨石,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对今日的情形大大出于意料之外。

他嘶声喝道:欧阳睿,今日你也休想活着离开!青龙山外的堤坝开启,滔滔的江水宛如瀑布一样,从百来丈高的峡谷倾斜而下。

原本四散的灰飞,立刻被水浪淹没,溅起了灰蒙蒙的水雾。

身穿藤甲的南越士兵,漂浮在了巨浪之上,犹如一叶叶小舟。

无数的碎石依旧如密雨一样从天落下,落入水浪之中,顷刻夺去了无数的生命。

空气中渐渐多了一丝水汽,巨大的喧嚣中又夹杂着另一种咆哮声。

山谷震动,大地颤抖。

扼守在峡口的西尧士兵,听到峡谷里传出的巨响,心神惊悸。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欧阳睿俊脸突然一变,忽然间想到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他身形飞起。

朝方浅晴扑去,同时朝身后吼道:退后,退后!然而一切都晚了,还未等欧阳睿抓住方浅晴地衣衫,狭仄的谷口。

忽然涌出数十丈高的水浪。

挟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汹涌而来。

数十万军队。

刹那间,被冲刷的干干净净。

原本地青龙峡谷。

此刻被水浪淹没,汇聚成了一条新地江流。

在水的巨大力量前,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瞬间就被卷到了未知地地方。

方浅晴还未来得及施展纤云步,便被巨浪拍飞。

身不由己得向后翻卷而去。

方浅晴模模糊糊地看到一道人影冲来,然后眼睛就被巨大的水势打疼,再也不能睁开看到任何东西。

那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然后顺势搂住了她地腰,紧紧地抱住了她。

落水之手,一般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双手双脚扑打,尽量游到水面之上。

方浅晴也不例外,她两腿乱蹬,双手向上。

努力地想上游去。

可腰间的那双手却有力地抓住了她。

并使劲地向下拖。

方浅晴原本以为那人是花允炽他们三人中的一个,心里还正在高兴。

可是此时看来。

说不准是哪个不会水的小兵,把她当做救命稻草了。

溺水之人,一旦抓到了什么东西,即使是一根水草,他都至死不会松手地。

方浅晴学过游泳,这个道理是知道的。

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西尧国君要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兵害死了。

方浅晴心中一急,忙使出勾魂脚,使劲朝身下的人踢去。

一来,方浅晴不在状态,二来受水力阻挡,三来,视线受了干扰……总之方浅晴的勾魂脚大打折扣。

不踢还好,踢了后,腰间的手更加有力地抱住了她,她干脆丝毫都难以动弹了。

感觉到一口气将要用尽,肺部就如要炸开一般,方浅晴暗暗着急,双手在自己身上摸索着,想要掏出黑晶石。

哪知被那人搂住后,手根本伸不进内衣里面。

死黑无常,恨死你了,感觉到身体缓缓下坠,方浅晴心里怒骂不止。

江河上方怒浪滔天,水流湍急;江河底部的水势却是平缓无波。

方浅晴幽幽下坠,就在一口气将要用尽的时候,抱着她地那个人,忽然一吻紧紧地封住了她地唇。

一口灼热的气息度了过来,方浅晴不禁贪婪地呼吸。

那人抱着方浅晴,足下点着河底,顺着微弱地水流缓缓向前。

方浅晴感觉到了他的举动,不禁恍然大悟。

原来如果漂浮在水面上,虽然能张口呼吸,可是在水势冲击下,一定会撞上礁石等硬物,那时凶险反而更大。

倒是江流底部,风平浪静,不过要是没有深厚的内力,一口气憋不住的话,只能饮恨江底了。

两人在湖底相拥,顺着微弱的水势缓缓向前。

方浅晴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可是感受着对方温热的唇,心中暖洋洋的。

是谁呢?洛玄?方浅晴立刻否决,洛玄的唇浅浅温温,尽管无数次亲吻过了,他的舌还是生涩羞怯。

而这一吻含蓄而不失主动,肯定不是洛玄。

欧阳睿?不是他,方浅晴再度否定。

欧阳睿的吻带着一丝狂野和霸道,这个吻她的人也不是他。

是了,一定是花允炽,想到这儿,方浅晴揽住了他的腰,丁香小舌探进了他的嘴中,肆意搅动。

对方的身躯微微一震,灵舌卷住了方浅晴的香滑舌尖,彼此纠缠缠绵。

灰蒙蒙的河水,载着他们一路向前,漂浮着随波而行。

哗的一声,一朵浪花破开了水面,方浅晴长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对面,一张温润灿烂的脸,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望着他,一如当初那么春意盎然,正是花允炽。

两人劫后余生,生死与共到此时,不由搂得更紧了。

此时水势已经渐缓,花允炽觑准岸边一块石头,轻叱一声:起!两人便从江水中跃出,站到了岸边,浸得透湿的衣服。

将岸边的花草也滴得湿漉漉地。

也不知道洛玄和大哥怎么样了。

不停往下滴水的衣裳紧紧地裹住了她,曼妙的身姿纤毫毕现,曲线优美。

放心,他们两个内力深厚,一定没事。

只不过这数十万的军队。

怕是不能保住了……花允炽叹了一口气,十万生命。

顷刻间不再鲜活,实在是太叫人痛惜的事情。

花允炽白色地衣衫紧紧地贴着在身上。

性感地肌肤若隐若现。

要是平时,方浅晴早就色性大,狠狠地扑了上去。

可是此刻,眼看着那么多生命逝去,她却没有了那份兴致。

悠悠叹道:南越王果然是一代枭雄,居然想到了这样的一个法子,实在是十分阴毒。

若不是雷丸制成,我们真地是大败亏输,一点反手的余地都没有了。

这一战,他们也损失惨重,双方几乎全军覆没。

我们找路回去吧。

花允炽开口道,一切再从长计议。

方浅晴点点头,欧阳睿和洛玄找不到她。

肯定会先回花允烈那。

呵呵呵。

二位稍安勿躁,这样匆匆离去又是想去哪里呢?一个低沉地声音从身后传来。

语音中有着计谋得逞的笑意,还带着些刻骨的愤怒。

方浅晴悚然回头,却见一个威猛的老缓步走来,每走一步,地上就印下了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衣衫虽湿,却难掩高人一等地气势。

贺兰翼!她惊呼道。

虽然没见过贺兰翼,可是来人散着一股威严的王之气,况且还是南越将帅打扮,所以方浅晴才会如此断定。

花允炽拦在了方浅晴身前,一脸凝重。

狭路相逢,一定不能善罢甘休,可是晴儿的安危在他心中却永远是第一位。

西尧的女国君果然名不虚传。

虽然是赞叹之声,可是贺兰翼的脸上却闪着一片杀机,老夫纵横沙场这么多年,未尝有如此败绩。

实不相瞒,老夫对于此战花费颇多心思,自问计划周详,实在不明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局面。

南越王过谦了,这一仗只不过是平手而已。

若不是我方有新制成的武器,贵军可不伤毫而将我们全军尽没。

方浅晴平静下来,一边和他扯皮,一边细想着对策。

贺兰翼盯着方浅晴,浑然没有将花允炽放在心上。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连皇位都丢了的人,还不足以让他挂怀。

西尧国君如此笃定,莫不是还有所依仗不成?贺兰翼开口道,眸中却闪烁着精光。

这个女人如此笃定,是胸有成竹还是故弄玄虚?南越王就不好奇,青龙峡谷为何会有山崩之势?方浅晴笑吟吟地说道。

情况越是紧急,方浅晴却越是镇定自若。

老夫无需知道太多,只知道留你不得。

贺兰翼冷然说道,脚步一错,赫然出现在了花允炽身前。

花允炽怒喝一声,双掌一切,击向贺兰翼的胸口。

贺兰翼瞧也未瞧,单掌迎去。

砰的一声,花允炽后退了四五步,而贺兰翼地身躯轻微地摇晃了一下,另一只手仍旧抓向方浅晴。

方浅晴足下一点,纤云步展开,快速地闪到了一边。

打不过就跑,是方浅晴地人生宗旨。

贺兰翼脸色青,脚下微点,正欲再度扑进的时候,却听到方浅晴冷冷地说道:南越王你倒真是不好奇啊,不过,我却还是想给你看点东西。

你瞧,这个玩意你从来也不曾见过吧?方浅晴手中托着一颗黑幽幽地圆形东西,一脸笑意地看着贺兰翼。

贺兰翼冷哼一声:休要耍什么花招。

如果我说,这个就是引得山石巨动,南越军队全军覆没的东西呢?贺兰翼终于动容,眼中射出一道寒光,一瞬不瞬地顶着方浅晴手中的雷丸,面上肌肉微微抽搐起来。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五十六章 重伤贺兰翼神情虽然不变,可是脚下不由一滞:西尧国君,你说笑吧。

这火药子沾了水,怎么还可能燃起呢?那时已经有火药子了,可是威力远远不及方浅晴的雷丸,再加上运送,装备都比较麻烦,所以还未运用到战场上,只有在烟花爆竹上才能看得到它们的影子。

是吗?可是南越王为何止步不前了?难道是害怕了?方浅晴手托着雷丸,笑着说道。

贺兰翼心中飞快地计算,火药子遇水即湿,是不可能燃起来的。

虽然这女子面色淡定自若,可是博弈之道,虚虚实实,诡异难辨。

他注视了一会方浅晴的眼睛,却看不出她有何波动。

贺兰翼啊,枉你自以为看破世间一切,却为何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难道你真的老了?贺兰翼不禁一叹,眸中却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假以时日,这个女人定不简单,留着她,什么雄图霸业都不见得能得逞。

呵呵,西尧国君,你果然有资格和老夫斗上一斗。

本王也不是怕死之人,且看你手中的火药子能不能置老夫于死地!他大致判断方浅晴唱的是一出空城计,再说即使那玩意仍能爆炸,青龙河就在旁边,他可以第一时间遁入青龙河,躲过轰爆之厄。

脚步一错,已经追击方浅晴而去。

身旁的花允炽见贺兰翼一动,赶忙飞身扑上。

手中的佩剑早已掉落在青龙河中,他只能双掌贴上。

两人双掌相接。

花允炽只觉一股大力涌来,身不由己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而贺兰翼却不退反进,灰褐色的身影仍是追着方浅晴不放。

他不能让方浅晴找到机会出手,所以在迫退花允炽后,毫不停歇地扑了上去。

今日无论如何要将这个女子拿下。

因为他最大地敌人不是花允烈。

也不是欧阳睿,而是面前这个笑意盈盈。

却心思细腻的西尧国君。

方浅晴虽然不会武功,可是她最大的依仗就是纤云步。

特别是在休息回春中的双修之术之后,功力更是突飞猛进。

要知道和她双修之人,哪一个不是功力深厚,武艺高强之辈。

时间一久,她的轻功已经是顶级地高手了。

所以她见贺兰翼迫退花允炽时。

就已经展开了保命手段。

贺兰翼一眼识穿她微微慌乱地眼神,心里更加笃定她在唱空城计,灰色的身影如同一屡浮烟紧追方浅晴。

花允炽平息了胸中翻覆地真气,见方浅晴危急,不顾受创的身体,一咬牙,又阻住了贺兰翼。

贺兰翼见方浅晴这么久都没有将雷丸出手,当下哈哈大笑道:你倒也忠心,也罢。

我先解决了这个缠人地家伙。

双拳大开大阖。

掌力如怒涛般向花允炽狂卷而至。

花允炽一身湿漉漉的白衣,也被掌风震动猎猎飞扬。

晴儿。

快走!花允炽顿觉胸口如压着一块大石,深知坚持不了多久,猛的朝方浅晴喝道。

方浅晴秀眉紧蹙,绝美的容颜上闪过一丝决绝之意,她猛然喝道:老匹夫,有种就来追我!她手中带着雷丸,只有引开贺兰翼,花允炽才会安全!脚下纤云步展开,凌空飘起,宛如一只翩跹的蝴蝶,潇洒地向前飞去。

还不让开!贺兰翼深知方浅晴轻功卓绝,如果耽搁久了,便会被她逃脱。

手中已经不再保留,掌力如惊涛骇浪般裹住了花允炽。

犹如巨浪中地小舟,漂泊不定。

砰的一声,花允炽终于抵不住贺兰翼强猛的攻势,如同一只断线的白鹞,坠在了一旁。

贺兰翼来不及看花允炽的生死,踏步而飞,追着方浅晴而去。

花允炽想要站起,双腿却如千钧之重,噗的一口,溅出了一线血沫。

我也只能帮你拖住他一会,但愿你能逃脱老匹夫的魔爪,花允炽嘴唇翕动着,晕了过去。

昏沉中,时光仿佛回到了与方浅晴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圆月高挂,夜灯如昼,他穿着寻常衣服,有些饶有兴趣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鬓挽乌云,眉弯新月,一袭素衣,一瞬间就夺走了他地心神。

不知为何,他竟悄悄尾随着她。

直到花允翊地出现,他原本就想仗义出手。

却见这个女子却不慌不乱,春桃拂面,笑意嫣然,连一向阴狠孤僻的花允翊言语之间,也带着一丝温柔。

可他从眼神中却读出,她并不是甘愿束手待毙地女子,于是便止住了手,静静地在一边观看。

果然,她趁花允翊迷失心智的时候,突然动一击。

可惜花允翊岂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应付的。

她醒来的时候,躺在他的怀里,他们在那个屋顶上谈了很久很久,觉得特别投缘。

就这样,他们算是认识了。

他是知道了她的身份的,她那是的名分是他的弟媳,烈王未来的妃子。

可他却很难控制自己的心神,就此沉醉了下去。

中秋之夜,她那举世无双的舞蹈更是震惊了所有人,他以帝王至尊竟会忍不住半夜去探访她。

回想起来,自己真的是疯了吧,竟什么礼教都不顾了。

记忆又回到了青崖岭上的净居寺里,他脱去了所有华丽的外表,没有高贵的权势,没有俊美的容貌,连身躯都不再健全。

他只能远远地望着她,虽然还是那么爱她,可他却不敢靠近。

梦魇一般的磨难,却成了他一生最大的收获,她带着他找到师叔纳兰宵翔。

给他易容,并用黑晶石拯救了他地生命。

从此他就知道,只要和她在一起,哪怕是死,他也不后悔。

记忆如同涟漪一样渐渐扩散。

意识也渐渐模糊。

花允炽撑不住沉重的眼皮,渐渐阖上了双目。

死亡再一次那么近地与他牵手。

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晴儿,如果有来生。

我们还要在一起。

贺兰翼见红色的身影还在目力所及中,不由暗松了一口气。

脚下疾点,身如浮光。

方浅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靠近,心知距离差不多了,蓦然顿足。

眉目间满是笑意道:老狐狸,接着!说罢,奋力一掷,雷丸呜呜地朝贺兰翼飞去。

原来,方浅晴见贺兰翼站在青龙河边,自忖贸然出手,这老狐狸肯定会跃入水中,从而避过一劫,再说花允炽与之争斗。

雷丸也不好出手。

于是将计就计。

方浅晴故意目露惊惶之色,诱使贺兰翼误以为她唱的是空城计。

甩开花允炽,贸然追了上来。

现在四处空旷,如若投掷雷丸,还不把这个老狐狸炸得粉身碎骨!方浅晴唇角露出得意地笑容,老狐狸咄咄逼人,却也有今天地下场。

当初研制雷丸时候,就考虑到被水沾湿的可能,所以雷丸外部包裹着一层水火不侵地特殊材料。

就算在水里浸过,也丝毫不影响它的威力。

中计了,这是贺兰翼心中唯一地念头了,他双袖一抖,一股猛烈地劲风卷住了雷丸,想要拍到一边。

同时身形尽量往旁边闪躲。

可惜,他运的是刚劲,而不是太极一样的柔劲。

雷丸一触到罡气,就轰然炸裂开来。

猛烈地气流,迫得方浅晴连连后退。

贺兰翼灰色的身影赫然消失在了炽热的白光之中。

千钧一之际,贺兰翼显示出了卓越地判断力和深厚的功力,他咬破舌尖,运足了全身功力,徒手抓起了身边的一块巨石,挡在了身前。

轰的一声,整个山谷都在颤抖,气浪几乎把方浅晴冲了一溜跟头。

这老家伙应该死了吧,方浅晴远远地站立,等到硝烟散去,才掠到了爆炸现场。

只见,爆炸中心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深坑,深坑旁,碎石无数,一个灰色的身影趴在了碎石旁,浑身血肉模糊。

到底死了没有啊?方浅晴心中忐忑不定,足尖一点,飞到了贺兰翼的身边。

她费力地搬起脚边的一块巨石,老狐狸,不管你是真死还是假死,这一石下去,哼哼,一定砸的你脑袋稀巴烂。

在战场之上,没有任何怜悯可讲,如果不把敌人置于死地,可能倒霉地就是自己。

方浅晴觑准了贺兰翼地头颅,然后扭过头去,准备一石抛下。

你……你那朋友还存……一口气了……如果不去救他……你就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贺兰翼原本想装死躲过一劫的,孰料方浅晴恁是心狠,居然连他地尸都不放过。

无奈之下,他便抓住花允炽这棵最后的救命稻草。

狐狸的眼睛是雪亮的,在青龙河边,他就敏锐地察看出了两人的关系绝不一般。

所以危难之际,他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这是最后一线生机了,他赌的就是方浅晴对花允炽的不舍!果然,闻言后,方浅晴神情一呆,手中的大石岿然落下,砸在了贺兰翼的胳膊上。

贺兰翼咬着牙,哼都没哼一声。

方浅晴却无暇细看大石有没有砸中贺兰翼的头颅,身形已经消失在了前方。

贺兰翼松了一口气,满是伤痕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

任何强大的人,都会有弱点的,如今,方浅晴的弱点已经被他找到。

他费力地坐起,被大石砸中的手血肉模糊,隐隐可见森森白骨。

可他丝毫不在意,双手结了一个奇怪的手印,双目阖上,竟然不再动弹。

方浅晴心如火燎地奔回了青龙河边,就见一抹白衫静静地躺在那里,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五十七章 求告无门方浅晴心如火燎地奔回了青龙河边,就见一抹白衫静静地躺在那里,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炽!她飞奔过去,抱起了他的上身,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耳中轰轰鸣响,大脑却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阵阵昏沉。

原本以为,只要自己离开,贺兰翼便会舍了花允炽来追自己。

哪知道花允炽却存了拼命之心,宁可身死,也要为她争夺一点时间。

看着没有丝毫生命征兆的花允炽,方浅晴疯了一样将花允烈平放在地上,双拳击打着他的胸口,希望那心脏能在猛烈的捶打下恢复跳动。

炽,你给我醒来,我不许你有事!不停地捶打,不停地呼唤,声泪俱下。

然后地上的男子却不再动弹,俊朗的容颜尤挂着温润的笑容。

你会没事的,你别急,没事的,没事的。

方浅晴心慌起来,口中语无伦次地自语着,心里狂跳,面颊麻。

她俯身将红唇凑在了花允炽的嘴上,一口一口气息度进了他口中。

青龙河底,他就是这样,护着她,用他的氧气助她躲过了一劫。

然而身下的人却不再动弹,任她千呼万唤,任她不停向着他布气,他都没有反应,只是身上的肌肤还微微有些温度。

方浅晴忽然记起了什么,有些慌乱地从怀里掏出了黑晶石,哪怕只剩下一次机会。

她也要救他。

黑无常,黑无常,你快出来。

一阵白光闪过,帅气的黑无常出现在了白光中,依旧带着笑容。

方浅晴。

我善意地提醒你一下。

你可是只剩下最后一个愿望了。

黑无常心情很好地注视着她,显然对方浅晴的进展很满意。

别废话。

快点帮我救救炽。

方浅晴急道。

孰料黑无常摇了摇头:我已经救过他一回,不能再次逆天改命。

为什么?想不到黑无常会这么回答。

方浅晴呆立半晌,惨然道。

你要知道,同一个愿望,是不能实施两遍地。

黑无常轻轻叹了一口气。

是吗?方浅晴可不是那么轻易死心的人,那如果是我遇到危险呢。

你也不能救第二次吗?当初在小客栈中,方浅晴就曾动用过黑晶石,救了自己性命。

你是例外,这黑晶石本来就是送给你,用来给你三次生还机会的。

黑无常说道。

那好,方浅晴从身边取出一颗雷丸,放在手心里,眉宇间没有半分犹豫:如果你不肯救他,我就引爆雷丸。

你救我一次。

我就自杀一次。

我看你们叫我平天下!你这是何苦呢?世事无常,逆天行事本来就是不容于世的。

黑无常双手一挥。

方浅晴手中一空,那颗雷丸竟在眨眼间不见了,而她全身也不能动弹分毫。

抱歉,不是我不肯帮你,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你还是另想办法吧。

黑无常悠悠一叹,转身遁去。

天道运势,势不可转。

即使阎王掌控生死轮回,也不能逆天改命。

而这黑晶石的三次能救人生死,却是齐集了地府之力,以黑无常一个小小地鬼差,哪有这样大地能力。

三次过后,再也不能奏效。

他们算出,不久后,方浅晴有一次大劫,所以这最后一个愿望,决不能用在他人身上!方浅晴恨恨地看着消失在半空中的黑无常,眼泪已经流干了。

束缚地力量已经消失,她无力地跪坐在了地上,无奈地看着花允炽僵直不动的躯体,眸中一片空洞。

河岸边,一青一白地两道身影飞快地掠过,洛玄和欧阳睿心急火燎,正急得四处找方浅晴和花允炽。

青龙峡谷一役,贺兰翼以青龙之水葬送了欧阳睿的数十万军队,而欧阳睿却借助雷丸的奇效,毁了贺兰翼的藤甲兵,可为两败俱伤。

青龙河的水势虽然怒涛汹涌,可以洛玄和欧阳睿地身手,想逃出生天并不难。

现在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方浅晴的安危。

希望花允炽能好好护住晴儿的安危。

山水崩塌之际,他们两个都没能赶到方浅晴的身边,只看到离方浅晴最近的花允炽,一把抱住了她,然后被白浪翻滚的洪水吞没了。

两人搜寻无果,心里愈着急了起来。

不远处,一阵巨大的轰炸声传来。

雷丸----洛玄和欧阳睿脸色突变,失声叫道:是晴雷丸的威力他们最清楚不过了,一定是晴儿遇到了危险,才会动用它!衣襟破空,身形如电,二人迅如疾风般赶了过去。

然后等他们赶到地时候,却看见方浅晴一脸绝望地坐在了地上,花允炽则躺在一旁生死不知。

洛玄心头也是一阵寒意,他脸色凝重地抓住了花允炽地胳膊,手指已经搭上了花允炽的脉搏。

蓦然,俊眉深深地锁在了一起,脸色也灰暗起来。

晴儿,你没事吧。

欧阳睿上扶了方浅晴,冲她浑身上下打量着,唯恐她也受了伤。

我没事,我一点伤都没有。

可是,炽他,,他被贺兰翼那老匹夫打伤了,他一动也不动了,,哇地一声,方浅晴终于哭了出来,我找了黑无常救他,可黑无常说,他说,不能再用法力救其他人。

炽要是有什么,我该怎么办?洛玄,花允炽的伤势怎么样?欧阳睿将方浅晴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背安慰着她,见她哭得伤心。

心如刀绞一般。

花允炽又命在旦夕,他顾了这个又要顾着那头,忙忙问花允炽的伤情。

恐怕……洛玄叹了一口气,花允炽五脏六腑都受了严重地损伤,要不是功力精湛。

护住了心脉。

早就撑不住最后一口气了。

如果不是神力帮助,即使他师叔在这儿。

恐怕也回天乏力。

不行,我一定要再找黑无常。

要是他不答应我,我就死给他看!他们不帮我救炽,我就让他们的计划泡汤,我就叫他们跟上天没得交代,我就。

,方浅晴摸出了黑晶石,口中不停诅咒着那帮冷血的地府鬼差。

然而,任凭她如何呼唤,手中的黑晶石再无半点异色。

看来,黑无常说的是真话,他也是在是没法子了,才来了个不管不顾。

晴儿,你别这样……欧阳睿以为她心智错乱。

不由紧紧地搂住了她。

眼眶也湿润了。

纵是刀刃加身,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是看到方浅晴哭得这么凄苦绝望,和花允炽地交情也是非同一般,他地心疼得厉害或许……深锁的双眉渐渐舒展开来,洛玄眸中一亮,道:或许还有一个法子!方浅晴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入耳地声音,转头看向洛玄,面上充满了希冀:小玄子,你说什么,你有办法救他了吗?洛玄从衣袖中掏出一株奇异的小花,花分五瓣,每一瓣地颜色都不一样,透着蒙蒙的光辉,煞是好看。

还记得这个吗?当然记得,那是凌天大帝坟冢中美女棺椁里的龙涎草,把那女子保存得栩栩如生。

你怎么带着这个呢,你是想,,,那还是欧阳哲差人从西尧带来的,洛玄见方浅晴亲自与贺兰翼对阵,心忌南越的蛊毒,便将这奇草带了过来。

龙涎草,能保着垂死之人不死,却也不能让人行走如常,恢复健康。

龙涎草地药性,也只是能让花允炽形同活尸而已。

当初凌天大帝寻得此草,喂给了奄奄一息的结妻子,却只能护住了她最后一口气,并不能唤醒她的神智。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保护花允炽的一命,洛玄此举实属无奈。

或许等到他那个性格怪异的师叔过来,或有一救吧。

没其他办法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方浅晴投给洛玄感激的一瞥,静静等候在旁边让他施法。

洛玄暗运玄功,龙涎香草立刻碎为无色粉末,洛玄扶起花允炽,左手抚在了他的后背,右掌轻轻将药粉喂入了花允炽口中。

左掌内力一吐,那药粉就乖乖得顺着咽喉落入了花允炽的肚中。

一旁的方浅晴已经止住了哭声,一眼不眨地望着洛玄。

有……把握吗?方浅晴战战兢兢地问道,就怕听得不好地回答,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独自在手术室外等待地无助之人了。

不知道,洛玄摇了摇头: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不过这命是保住了。

至于能不能醒来,就要看炽地造化了。

洛玄也知,一旦人进入假死状态,是很难唤醒的,除非老天垂怜。

可面对方浅晴眼巴巴的询问,他又怎忍心说出些叫她失望的话。

且给她一点希冀,让她不要那么伤心吧。

方浅晴面色总算缓和了许多,她走到了花允炽的身边,抓着他的手,低声像念咒语般叨咕着:炽,你一定要醒来,一定啊,我们都在等着你呢----谁也不知道,虚空之中,一双眸子盯着他们,俊美的脸庞泛起了一阵奇异的笑容。

----那是黑无常!不简单啊,居然还有龙涎草,如果我让他恢复神智,也不算逆天改命吧。

黑无常也舒了口气,不过,,不行,不能这么便宜这个丫头。

想起了方浅晴刚才的无礼,黑无常诡异一笑,就让你们多等几日吧。

手中一挥,一道虚无的印记飞入了花允炽的身子内,黑无常看着方浅晴,笑吟吟地离去了。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婚之日晴儿,刚才那声爆炸是怎么回事?见花允炽暂时摆脱了危机,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欧阳睿想起刚才听到的声音,不由问道。

贺兰翼这个老贼,真是老奸巨猾!方浅晴的脸上怒意盎然,想起那老头就火大,也不知道刚才一石头下去有没有砸死他。

转头看向洛玄,小玄子,你带上炽,大哥,你跟我来。

说罢,方浅晴展开纤云步,领先朝刚才与贺兰翼争斗的地方跑去。

硝烟散去,碎石满地,除了一个黑黝黝的大坑,周围别无生物,哪儿还有贺兰翼的影子。

这老狐狸,刚才我太着急,没仔细看着,早该把他一石头砸死的。

方浅晴为自己的失手顿足不已。

晴儿,我们立刻赶回去,封锁花盛到南越的边境,不能让贺兰翼负伤逃跑。

欧阳睿说道。

方浅晴关切地看着洛玄怀里的花允炽,点了点头。

花允炽只是暂时保住了性命,伤势到底可不可治,现在还不能确定,当务之急就是把他送回去寻找良医医治。

几人回到城中,花允烈还在前方与花允翊激战,而欧阳哲则与南越的军队交锋。

北狄最为狡猾,原本准备在后方偷袭花允烈,可打听到贺兰翼在青龙峡谷中全军覆没的消息后,立刻改变了主意,采取了观望的姿态。

小玄子,你和我实话实说。

你有多少把握可以让炽恢复神智。

安顿好花允炽后,方浅晴一字一句地问道。

花允炽的情况类似于植物人。

植物人复苏的机会十分渺小。

想起凌天大帝到后来都没有唤回他地心爱之人,只留下山河永寂这四个大字,让后人嗟叹不已,方浅晴的心头就凉丝丝地感到害怕。

这难说的很,晴儿。

唯一的法子就是以情动之。

要有他最在意的人在身侧不停呼唤,或许只需一天。

或许一个月,或许……别说了。

我一定会不停呼唤他,直到他醒来。

方浅晴捂住了洛玄地嘴巴,眸光似水。

洛玄点了点头,临退时道:你和烈王都是他最亲近地人,有时间你们多陪陪他。

我这就差人去找师叔,或许他还有别的法子。

方浅晴点了点头,看着洛玄离去,又将全副心神放在了花允炽地身上,炽,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我当着你地面骂皇帝,可你却一点也不生气,还跟着我笑。

,方浅晴抓着花允炽的手。

从两人第一次认识,到走到一起,点点滴滴,娓娓道来,盼望着他能听在耳中,慢慢苏醒过来。

一直从中午说到了傍晚时分,其间,花允烈几次在门口徘徊,听着晴儿深情的诉说着他们之间的故事,他都止住了脚步,没有走进去打断她。

晴儿,吃点东西吧。

花允烈身上的战袍还没有换下,血迹斑斑,一张棱角分明地俊脸沾满了不少灰尘。

晴儿已经在里面太久了,他不放心。

花允炽是他的亲大哥,在他心中,何尝不是最重要的。

我来和大哥说说话,你去休息一会吧。

他换下了方浅晴。

洛玄和欧阳睿告知了他一切,花允炽现在陷入假死状态,任何药石都无效。

洛玄也只有在医册上看到这样一个病例,除了知道以情来唤醒他的沉睡外,他也没有其他方法。

有一个男子重病后陷入假死状态,可她的妻子并不放弃,精心照顾,每天都将两人十几年间生的点滴事情,回忆起来,然后在在他身边轻轻叙说。

就在其他人都劝她放弃的时候,她依然坚持如故。

两年后,他丈夫竟奇迹般地恢复了神智。

花允烈替下了方浅晴,也如方浅晴般,将两人之间最重要的回忆,从童年时开始,缓缓说给花允炽听。

只盼望着,这个办法是有效的,终于能看到花允炽醒过来,重新对他们所有人露出温和地笑容。

两天过去了,方浅晴地眼圈又红又肿,像个桃子一般,嗓子也有些干哑。

她坐在床边,她将自己的头埋在了花允炽地手中,低声道:炽,你感觉到了吗?晴儿一直在你身边,没有离开过你啊,你可要给我醒过来啊。

阳光透过轩窗,慵慵懒懒地照在了花允炽的身上,五官清晰而细腻,他静静地躺在那,脸上还保持着温温淡淡的笑容。

蓦然,他的指尖微微一动,双眸上的睫毛也轻轻抖动起来。

可惜方浅晴还沉浸在伤感中,并没有现这一点。

只要你醒来,我做什么都可以。

在我眼中,江山,地位,都及不上你们,哪怕是献出自己的生命,我都愿意。

真的?一个温暖如春风的声音突然响起。

方浅晴一时没反应过来,接口道:自然是真的,我方浅晴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了?不对,方浅晴回过神来,四处瞅瞅,周围哪里有人,这间房中可只有花允炽和她而已啊!天,难道是炽醒了吗?方浅晴惊喜地跳了起来,抓着花允炽的手不停的摇晃:炽,你醒了?刚才说话的是你吗,你快回答我呀!床上的人依旧是那个模样,平平静静地躺着不动,没有苏醒的迹象。

炽,你还是没有知觉吗?唉,看来是我太过专注,幻听了。

方浅晴自言自语道。

呵呵……花允炽终于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

刚才就已经醒了,他只想跟她开个玩笑。

好啊,炽。

你敢骗我。

方浅晴一愣,花允炽醒了,真叫她又是惊喜又是生气他的玩笑。

刚要捶打花允炽的胸口,终究是怕擂坏了他地身体,不敢落下。

晴儿。

你刚才说什么。

能不能再说一遍?花允炽一改往日的好人形象,难得地逗着方浅晴。

哼。

让我白白担心了这么久,我们都快急死了。

天天在这里陪着你,喊着你的名字。

你看你,醒了不好好告诉我们,还开这样的玩笑,以后可不许了啊。

再这样吓人,我非打死你不可!方浅晴说着说着,心里一阵委屈,眼泪又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花允炽用力点头,揽过她来哄着她道,好啦,这次是我不对,不该拿你的关心来逗笑。

我错了,罚我亲你好不好?忽然眉头一皱。

露出一种奇怪地神情。

闭口不语。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喊洛玄……方浅晴急忙站起。

准备去喊洛玄过来看看,现在地花允炽可是重点保护对象,来不得半点差池。

没什么……花允炽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只不过是肚子饿了。

咕噜,几天没吃喝了,他地肚子不争气地提起抗议来。

晕菜,居然白担心了,他只是饿了而已。

方浅晴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叫烈好好准备酒菜去,好好给你吃个饱。

你醒了是大喜啊,今天我们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贺兰翼与欧阳睿在青龙山一战,双方两败俱伤。

而花允翊和花允烈的对阵也是不分胜负,双方暂时成僵持状态,原本烽火连天地战事也出现了短暂的缓和。

花盛国内,一片喜气洋洋,今日是花盛国君迎娶南越公主的的祥瑞日子。

南越王虽然没有亲自前来,却也派出了他的心腹江亦城来道贺。

喧嚣地声音,汇成了一片海洋,夜色下,四处点燃的灯笼,将皇宫点缀的如同白昼一样。

坤月殿中,贺兰千雪头戴着沉重的凤冠,身披着鲜红的霞帔,脸色也被两旁的红烛渲染得分外红润。

等了良久,她不耐地猛然甩掉头上的凤冠,脸上怒意冲冲,眉毛也竖了起来。

去他的礼仪,真是该死,非要她坐等到吉时。

既然是做戏,两人只要过过堂就算了。

让她戴了一头重物一动不动地呆坐着,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公主,凤冠是不能摘下的,公主……见贺兰千雪摘下凤冠,身后地宫娥胆战心惊地说道。

啪地一声,贺兰千雪拔下间的一支凤钗,将手中地凤钗一摔,可怜的钗落到尘埃中,断成了两截。

啊,宫娥失色,这也太不吉利了吧。

本公主的事,用不着你们来管。

还不给我退下。

贺兰千雪看到她们害怕的样子就觉得生气,大声斥责着。

贺兰千雪的脾气已经在宫中出了名,连脾气乖戾难搞的皇帝都拿她没办法,她们身为一个小小的宫娥能有什么办法?当下都识趣地退下了。

贺兰千雪见一旁的宫娥太监退得干干净净,偌大的坤月殿只剩下她孤孤单单一人。

柳飞这个时候会在做什么呢?那绝魅的身影在心头浮起,在这个大婚的日子里,贺兰千雪不可遏制地思念起冷宫中的那个人来。

结婚是件无趣的事情,不过要是嫁给柳飞呢?似乎并不太坏呢,她自问自答。

这个荒诞的念头浮了上来后,便再也抹不去,在脑中纷至沓来,弄乱了她的思绪。

可惜他是个太监,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了。

一声冗长的叹息,从贺兰千雪的口中逸出,她托着下巴,陷入沉思之中。

要不现在去看看他?反正她和花允翊约法三章,这婚姻只不过是一场交易。

即使坤月殿中没有她,花允翊也会找一个宫女替代,一切无须她操心。

贺兰千雪是个想到就要动手去做的人,一旦拿定主意,立刻站了起来。

她脱掉了身上的喜袍,一把扯开了好不容易盘好的髻,乌顿时如瀑布般垂下,披在双肩。

看看门口,外面似乎有很多人等候着,还是翻窗的好。

贺兰千雪扒着窗户,双手用力,正要跃出窗户的时候,窗口忽然多出了一个冷漠的白影,堵在她的面前。

公主,请回吧。

一股柔和的力量轻轻托起了她,贺兰千雪不由自主地落回了屋中。

若曦,你好大的胆子!贺兰千雪怒喝道。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五十九章 温氏一党若曦丝毫不为她的怒气所动,仍旧拦在面前。

今天是公主大喜的日子,公主可不能丢了南越王的面子。

若曦循循善诱地说道,公主如果执意要去看那个男子,那么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以后公主就死心了。

若曦不光是一个影子护卫,更是一个出色的杀手,她说的出也绝对做的到。

若曦,你敢违抗我!我是公主!贺兰千雪的娇容满是怒色,可是不敢再迈出坤月殿半步。

窗外冷冷清清,若曦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只余一帘月色,一窗树影。

若曦,今日我和花允翊成婚,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贺兰千雪冷着脸色说道。

一片寂静,若曦并未回答贺兰千雪这个无趣的话题。

月半时分,花允翊有没有去找过去你?贺兰千雪见窗外并无动静,也不气馁,继续说道,即使你不回答,我也猜到了结局。

若曦啊,你怎么没有杀掉这个花心的男子呢?难道你也动心了?都说毒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体香,为何我会在花允翊的身上嗅到了你的体香呢?贺兰千雪冷笑道。

若曦,这是你逼我的,休要怪我。

蓦然眼前一花,宛如月光翻转流溢,一道淡淡的人影站在了贺兰千雪的面前。

褪去了云雾,若曦绝美的面色,竟丝毫不比贺兰千雪差。

只是冷漠如冰山上的积雪。

让人从心头感到寒冷。

贺兰千雪,我只是听命于你地父王,你不要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情。

语声中寒气逼人,如冰凌激荡,带着一股肃杀之意。

你也休要威胁我。

贺兰千雪并不退让。

你只不过是我父皇身边的一条狗。

凭什么威胁我?若曦神色不变,不过眸子清绝无比。

宛如两道寒光四射的利刃。

现在,你可以代替我嫁给花允翊。

不必再做我父皇身边的一条狗。

而我会向父皇解释这一切地,怎么样?她只不过是贺兰翼和花允翊手中地一枚棋子,换作若曦,同样也可以。

她给她富贵和权势,而贺兰千雪只求没有束缚的自由。

命。

是注定地。

贺兰千雪,你就安心做你的皇后吧。

若曦无动于衷,云雾又现,遮去了她地绝世真容。

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嚣声,是花允翊如期而来了!贺兰千雪恨恨地朝外望了一眼,回过头来却现若曦已经不见。

开启的窗户晃进了一地月光。

花允翊摇摇晃晃地进来了,花盛的百官和南越的使臣目送着花允翊进了坤月殿后,满意地回去了。

这是一场互惠互利的交易,随着花允翊踏进了坤月殿。

花盛和南越真正结成了同盟。

花允翊踏进坤月殿地时候。

脸上的醉态一扫而光,妖魅的眸中。

眼神阴冷无比。

他仿佛没有看见贺兰千雪,自顾抓起了身边的茶杯,轻斟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有什么不开心的,你想要的不是都已经到手了吗?贺兰千雪在一旁讥诮道。

贺兰千雪,我觉得你应该重新审视一下你自己的地位,花允翊抓着空杯,眼神却落在了窗外,贺兰翼老了,连欧阳睿这个后辈都打不过,青龙山一战,更是险些丢了老命。

我花允翊还真是后悔和他做了这笔买卖。

所以你要弄清楚处境,现在是贺兰翼求我,而不是我花允翊求他!贺兰千雪高高在上的姿态,他早就看不惯了。

当他听到贺兰翼在青龙山全军覆没的时候,他竟然一阵开心。

是吗?如果真是这样,你还会坐在这,这么客气地和我说话?贺兰千雪睨了他一眼,丝毫不给他半分面子,这个人要是没有收获又怎会做些白用功,夜深了,陛下还是回自己寝宫休息吧。

花允翊眸中冷光闪烁,他霍地站起,一步一步地逼近贺兰千雪,英俊地脸色竟然有些狰狞。

这个女人总是在挑战他地耐心,他很想一把撕碎了她。

你想做什么?贺兰千雪早有准备,飞身扑到了床边,从枕头下掏出了一把尖利的剪刀,对准了自己地咽喉。

如果你再敢迫近半步,我便在你面前自尽。

到时候被父皇得知,哼,花允翊恐怕你就会做一个亡国国君了。

花允翊的脚步止住了,他站在贺兰千雪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贺兰千雪,你别太过分了,你不要做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说罢,一甩袖,竟从窗口跃出。

皎洁的月光洒下一道淡淡的虚影,眨眼消逝不见。

贺兰千雪甩了手中的剪刀,一屁股坐在床上,望着身前红烛,怔怔出神。

忽然她抓起了摔落在地上的剪刀,剪刀的尖端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冷然朝窗外喝道:若曦,你要是敢阻止我,我就立刻在此地自尽!花允翊走后,她突然很想去看柳飞,很想听他用柔曼的声音娓娓而唱。

窗前共烛白头吟,一世恩爱两不悔。

柳飞的曲辞在耳边萦绕着,贺兰千雪深深叹息着,寻常女子都能做到这一点,可是她贺兰千雪却不能!若曦并没有回答,贺兰千雪趴着窗户,跃了出去。

月色清冷,喧嚣声也渐渐散去,只有高挂的灯笼,亮如白昼。

冷宫的路偏僻而幽静,皇宫的喜气并未浸染到这里。

衰草败墙,显得凄凉静谧。

她轻车熟路,走到了柳飞的窗前。

踮起脚尖朝里望去。

柳飞坐在桌前,没有抚琴,没有唱曲,青色的长衫被透过窗户地月光浸染,清雅而高洁。

他在想什么?清澈的眸子带着一丝暖色。

白皙的脸上竟带着一丝浅浅的笑。

而这笑倏忽间如云般淡去了。

柳飞----贺兰千雪再也忍不住,跃窗而入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又是这个丫头。

被打断思绪地柳飞笑着看着贺兰千雪,你来了?给我弹琴。

我要最悲伤地那种。

贺兰千雪一进屋,就这样吩咐道,小脸皱皱的,满是不豫之色。

柳飞只是略微诧异地望了望她,然后坐在了琴案前。

双手一抚,轻轻地弹奏起来。

琴声悠悠响起,如清水悠悠,山深林密,随着山水向上盘绕,山路也渐渐曲折幽静起来。

又如白雾渐渐缭绕,孤寒地山风吹散了一切灼热的气息。

不要,我不要这样地曲子,我要悲伤的。

悲伤的曲子。

能让人听了大哭的曲子。

贺兰千雪抓住了柳飞的手,一叠声地诉说着。

柳飞没有说话。

可是从贺兰千雪身上感到了她地悲伤和无助。

想想你一生中最苦的事情,然后弹出来。

贺兰千雪说道。

她需要宣泄,要是再不宣泄出心底苦闷的话,她想她一定会疯了。

柳飞叹了一口气,十指在琴弦上拨下一串音符。

最苦的事情?眼前飘过了往事,想起了孤苦的童年,魔鬼般的学艺生涯,还有噩梦一样的戏子生活。

最苦的事情?一个月白色的身影忽然定格在了他地脑海中,她白衣翩飞,在绿柳掩映中弹奏着古筝。

是什么时候开始,再也不能忘记了她呢?是她教他弹奏在水一方地时候,还是共舞一曲蝴蝶恋的时候?略一思索,赫然弹出了当初方浅晴弹奏地在水一方,悲切哀怨的曲子,在深宫里缓缓响起。

贺兰千雪终于冷静了下来,随着悠扬琴声,一串串泪珠扑簌簌地掉在大红的衣襟上。

京城中,权高位重的左相府中。

夜已经很深了,四周都陷入了一片沉寂,温家尚有一处还燃着灯火。

温若翰环顾四周,浓眉深锁。

大家对花允翊和南越王结亲的事情有什么看法?他缓缓开口,凌厉的眼神扫过众人。

现在,温家的中坚力量全部在此。

既然花允翊将他们温家逼到了绝路上,那么,是时候做出抉择了。

爹----一个长相还算可以的年轻男子恭敬说道,不过目光微微有些散乱,神色也有几分憔悴。

温若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是他的长子,正房所出,也是他有意栽培的对象。

可惜温庭云不争气,沉溺酒色。

这不,在皇宫内喝的酒劲至今还未退去,看着就是可气。

现在花允烈势头正猛,边关的几处要塞都被他控制了,再加上他和西尧连成一气,花盛的形式岌岌可危。

花允翊和南越王结成亲家,可以帮我们花盛牵制住西尧,而我们可以趁双方缓和之际,趁机展自己的势力。

温庭云向来好表现,趁机在父亲和亲属面前侃侃而谈。

趁机展自己的势力?旁边一个年轻人面露不屑,他是兵部侍郎温庭轩,温若翰的侄儿,开口讥诮:恐怕我们被推上风尖浪口,第一个遭殃的就会是我们温家。

你----温庭云心里气极,要不是顾忌温若翰在场,早就破口大骂了。

他平复了一下胸中的怒气,冷笑道:那你有什么高见呢?温庭轩转头向叔父温若翰恭敬地说道:花允翊早就视我们温家为眼中钉,我看他巴不得除掉我们。

要不是花允翊穷于应付花允烈,恐怕他早就拿我们开刀了。

现在花允翊与南越王勾结在一起,他便可以腾出手来对付我们温家。

温庭轩是温若翰兄弟的妾所生,却是自小颇有头脑,读书也高于常人。

状元及第后,在伯父的提拔下升迁很快,年纪轻轻就出任兵部侍郎之职。

那你有什么应对之策呢?温若翰问道,对这个侄儿还是相当赏识的。

道理十个人中九个人都明白,关键是怎么做?好像一盘棋,大家都可以看出陷入了僵局之中,稍微一个不慎,就会丢了棋局。

关键是这盘棋要怎样才可以起死回生?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六十章 女中张良这……温庭轩微笑道,还请伯父明示。

他虽明大局,可以不见得有什么对策,况且他在伯父面前向来谦逊有礼,喜欢多听少说。

爹,温庭云仗着温若翰宠爱,见温庭轩语塞,便插嘴道:温家在花盛立足百年,势力可谓根深蒂固。

我们可以趁此大加展,要是花允翊逼到紧,我们甚至可以起兵造反。

哼,一个花允烈,他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如果我们温家……够了,给我住口。

温若翰猛然喝道,言语之中已经不掩对温庭云的失望。

我温家在花盛展百年,当初先祖温太公从一个看门童子做起,一步一步爬到了如今的地位。

可笑我温若翰虽然子侄俱全,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担当大任之人,要是哪天我温若翰不在了,这温家的偌大家业还能保得住吗?说完,他猛烈地咳嗽了几句。

形势之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温家没有一个可堪大任之人。

众人见温若翰勃然大怒,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温若翰咳嗽完后,见大家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更加有气。

月如,你有什么看法?他将目光放在了站在一旁角落里的温月如。

可惜,温月如是个女儿身,要不然……温若翰叹息地摇了摇头。

父亲----温月如抬起头,冷漠地看了看四周,继而淡淡开口道:当初女儿就说过,与虎谋皮,恐怕会将自己送入虎口的。

想不到这么快就到了。

花允炽,那个温润谦和的男子又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虽然他不曾爱她,却也始终以礼相待,不曾亏欠于她。

即使他最后知晓和堂弟勾结对付他地是自己地皇后。

他也没有对她无礼。

只是用失望地眼神默默看着她。

想起花允炽这个名字。

温月如不由得心中叹息。

她曾无数次想过只要他对她有情。

哪怕冒着被父亲责骂也要帮着他。

去说服温氏一党不再对皇上有异心。

她一直在坤月殿等他。

想不到却等到了他身殒地噩耗。

(花允炽去世地消息。

当时天下皆知。

花允翊这才得以登基。

温若翰是为了让女儿死心。

也就一直隐瞒了当初花允炽失踪地事实。

直说他已经死在了乱军中。

)你……温若翰脸色不禁一变。

眼中神色参杂变化。

最终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所做地一切。

都是为了温家好。

是地。

我知道。

温月如淡淡道。

要不是因为敬爱自己地父亲。

她早就离开这个令他厌恶地地方。

权利。

计谋相争。

原本她也运用地得心应手。

可是当听到花允炽地噩耗后。

她地心便心如死灰。

觉得那一切不过是在葬送自己地希望而已。

她纵然荣华富贵。

可失去了他又如何再能享受那一切成果。

她原本以为只要将花允炽逼到绝路上,花允炽便会改变心意。

可是一切阴谋和手段在这个男人面前都变得那么轻飘而无聊,他走了,依旧没有爱过她。

南越王是一只老狐狸,他不会白白将女儿送给花允翊的。

我想花允翊一定许了什么好处。

温月如嘴角勾起了一丝浅笑。

好处?花允翊和南越王结亲,不就是为了联合对抗花允烈和西尧吗?温庭轩在一旁微带讥诮的说道。

南越王所图的是整个天下,而花允翊所谋是清除花盛境内的隐患。

我问你,温月如抬起头,目光变得冰冷无比,直射自己堂兄,一字一句问道。

如若你是花允翊,让你寝食难安的隐患是哪个?温庭轩一楞,继而脸色一傲:这谁不知道,花允翊的最大的心腹之患就是花允烈,还有我们温家。

蓦然他地脸色一变。

好像想到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失语道:难道他想……不错,我猜花允翊许诺南越王的好处就是将我们温家卖给了南越。

温月如地声音不大,在座的每个人听了后,均不寒而栗。

可是我们在花盛根深蒂固,岂是他花允翊说灭就灭的?温庭云是凡事都要表现下他的见解的人,兀自在那强辩,可是心中虚,越说越轻。

现在天下大乱。

温家更是处在了风尖浪口之中。

花允翊承诺南越王。

只要南越王帮他剪除了温家,那么温家在花盛的一切。

便全归南越王了。

如果温家造反,那么花允翊可以名正言顺地联合南越将温家连根拔起。

如果不造反,相信花允翊也会逐步蚕食,甚至会借助花允烈的力量,达到一举两得的目的。

月如,依你之见,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温若翰苦恼地就在此处,他苦思良久,都没有想到可行的办法。

放弃花盛的一切,投奔北狄。

温月如缓缓说道。

什么?众人大惊。

温家在花盛苦心经营百年,才有今日之势。

要让他们放弃,简直在剜心头肉。

再说北狄,乃是西北苦寒之地,冰天雪地的,生存状况及其差。

我知道了,知道了……温若翰惨然道,眸中的神采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疲惫。

温月如真是女中张良,一招壮士断腕以求新生,虽然让大家难舍这现有的基业,可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温家的最后一线希望。

这样的豪气和决断,竟是出自一个女人地头脑,真让温若翰又是赞赏又是遗憾,可惜了,月如这女儿身毕竟让她束手缚脚,若她执掌大权,怕也是一番天大的事业。

如今天下虽大,可是能让温家有容身之处的也只有北狄了。

当初温家帮助花允翊谋篡皇位,花允烈恨他们入骨,自然不会收留他们。

而西尧和南越分属两股势力,当然也不会收留他们。

北狄虽然静观其变,按兵未动。

可是往往隐藏在草丛的凶兽才是最危险的。

所以我想北狄肯定在等待最佳时机。

温月如看到温若翰瞬间苍老了许多,心下微微酸。

所以我们温家投靠北狄,还大有所为。

并且还可以来一招釜底抽薪,让花允翊陷入死局,也可促成北狄搅动这一趟浑水。

温月如的眼眸闪出了仇恨的目光。

哦?温若翰目光一动,我们应该怎么做?花允翊将我们温家的兵力都调集到了前方。

妄图借花允烈的手消灭我们,温月如地脸上冷漠无比,权谋较量,本身就是冷酷无情,没有半分人情地。

我们可兵分两路,父亲你可和温家其他子嗣易装,偷偷潜入北狄。

我已经和北狄国君通过气了,你们到了那里,北狄国君会以国师之位等待父亲的。

温若翰作为花盛地丞相。

自然有过人之处,更重要的是温家在花盛几百年的经营,有一笔令北狄垂涎的财富。

那你呢?温若翰目光流露出了深深地忧色:月如。

和我们一起走。

其他事我会吩咐人去做地。

温若翰隐隐猜到了温月如心中所想。

不,我会给花允翊一个惊喜的。

温月如冷然说道。

温若翰叹息了一口气,挥了挥手道:夜深了,大家都退下吧。

月如,你留下。

待大家走后,温若翰从袖中拿出了一本薄薄的账簿,递给温月如道:大变将起,权势和地位全然无用,温家的最后希望就是它了。

除了我。

没人知道温家有多少商号,多少财富,现在我把它将给你。

温若翰将账目递给了温月如,等同于将温家传给了温月如。

只要掌控了财富,那么即使温家兵败,也仍有机会东山再起。

温月如接过了手中的账簿,目光却没有半分惊喜,反而是清冷冰寒。

这不是简单的一份财产,而是温家命脉所在。

分量实在是重得不堪承受。

离樊阳城数十里外,白色的军帐层层叠叠,如同一朵朵白色的浪花叠在了绿色的山坡上。

樊阳城中,温月如站在了高高地城墙上,面色清冷,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

小姐,樊阳城城主萧伦在一旁说道,面色忧愁:这花允翊简直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

花允烈有二十万大军,而樊阳城只有四五万兵力。

没有援助。

樊阳城绝对守不住。

樊阳城只是一个开始,接下去凡是温家的地盘。

都逃不出花允翊的算计。

温月如淡淡说道。

那……小姐,我们不如弃城投降吧。

为这样一个主子卖命,实在不划算。

我们联合花允翊,谋害花允炽,花允烈和花允炽兄弟情深,你说他会收留我们吗?温月如回头淡淡一笑。

萧伦心头一颤,小姐自从从坤月殿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许多,一言一行中都带着一丝隐隐地伤痛。

小姐,那我们就白白让花允翊算计了?不会的,温月如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眸中闪着一丝冷光:花允翊无论想不到我温月如会带领温家助花允烈杀开一条血路。

小姐,你的意思是……萧伦大惊,感觉不可置信。

不错,今日,我们温家就反了。

温月如冷眼道,花允翊绝对想不到,我已经将温家的兵力布成一线,只要我们按照这个方向走下去,就可以联合温家势力,一步一步杀出花盛,投靠北狄。

小姐,万一花允烈乘机在后方攻击,那我们岂不是陷入双方的包围之中了?萧伦担心地说道。

花允烈不会那么傻,萧伦听我命令,开启北门,率领所有军队朝江都城进。

江都城,是温家控制饿另一个军队,到时候双方汇合,温家的力量就会增大不少。

樊阳城外,方浅晴,花允烈等人正在商议破城的方法,忽然听到前线探子进来回报,语气十分紧张。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六十一章 鼓动逃离报——,樊阳城主萧伦不知何故,竟然率领城中所有兵力从北门出,不知道要去哪里。

弃城?花允烈俊眉攒到了一块,这萧伦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再探!他冷然说道。

萧伦弃城?方浅晴笑了起来,对着大家说道:看来是天助我也,花允翊想借我们的手消耗温家的势力。

却没想到温家却不让他如意,宁可冒着腹背受敌的危险,也要拼死一争。

哼,花允翊谋篡成功,温家可是功不可没,要不是大势左右,我还真想立刻挥兵跟去,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花允烈愤然说道。

花允炽却是摇了摇头,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半点愤怒和不甘。

他们向北而去……欧阳睿低头沉思,蓦然眼睛一亮,脱口道:难道他们想投靠北狄?其余的人也想到了这点,眼中不禁流露出了钦佩之色:釜底抽薪,温若翰这只老狐狸果然不能小觑。

在旁一直不说话的花允炽忽然打破了沉默,开口道:我看未必是温若翰想出的,十有**是温月如出的主意,这个女人,,,温月如的性格他非常了解,她想得到的东西,她一定会想法设法得到;相反,她不想做的事情,任何人想要威胁她,也是不可能的。

女人,一旦决绝起来,绝对是世上最凶狠的动物。

方浅晴睨了花允炽一眼。

嘴里却笑道:这个女人我以前就见过,聪明内敛,可绝对不简单啊,今日之举,我想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炽地缘故。

她的怒她的决绝。

其实都是因为得不到炽的感情。

早知今日。

何必当初呢!花允烈胸中的怒火丝毫不减,想起哥哥遭受过地一切。

他就心痛难忍。

好了,这城我们要占。

同样温家这枚棋子我们也要好好加以利用。

在这样地情势下,每一个对我们有利的因素都不能放弃。

我是个贪心地女人哦,要了帅哥还要天下的既然老天都站在他们这一方,大家自然要好好筹划一番,方浅晴尤其兴奋。

很有些天下一切都是大爷地那种豪情。

只是花允炽清澈的眸子中忽然闪出了点点涟漪,面色似不忍,又似叹息,面上常见的温润笑容也慢慢收拢了。

对他而言,一直冷落着温月如心底也是有着一份亏欠的,他知道温月如曾经很努力地想要和他修好,可他始终都没有接受她的心意。

温家竟然不战而逃,更为可恶地是居然攻破沿路的城镇,一路势如破竹。

到达了江都城。

温家能这么顺利地到达江都城自然离不开花允烈等人的帮助。

既然要加以利用。

当然得送他们一程啦。

用方浅晴逗趣的话来说,她得谢谢前皇后把这么好的老公让了给她。

花盛国都。

森严的皇宫之内,花允翊神色暗沉,在空旷的御书房中,不停地来回踱步。

近来的他有着诸多不顺,他咬牙在书房里走动时,远远看去就如一只择认而噬的猛兽,随时都会扑上来似地。

好一个温若翰,一时不察,反而被你将了一军。

一个在前方攻城,一个在后面占城,什么时候温若翰和花允烈这般配合了!最最不可能合作地人,居然在某种意义上联起手来,那他花允翊算什么,是他们算计下的一块肥肉吗?这个认知让他非常非常恼怒。

皇上,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御书房外,老太监善意地提醒道。

朕地皇位都保不住了,哪有心思睡觉!花允翊心头烦躁,呵斥着老太监,袖子一甩,就将案上的奏折全部甩落在地。

匆匆又过了两个月,花允翊的局势更加危险。

温家的军队犹如一把锥子一样狠狠地钉在了他的心上,让他寝食难安。

有好几次,温家的军队都差点被花允翊剿灭,可是关键时候杀出了花允烈的人马,一举化解了温家之危。

花允翊那叫一个郁闷,那叫一个憋气。

这两方力量,配合得还真是默契,跟自己人似的,感情就让他做孤家寡人。

也不知温家打了什么算盘,即使攻破了花允翊的城池,他们也只是稍作休整,便继续向北突进。

而尾随其后的花允烈,便不费一兵一卒占领了城池。

这到底是怎么了,温家在帮花允烈打江山吗?花允翊真是恨不得能揪着老头子来问问,是不是老得糊涂了。

眨眼两月,就被温家突破了数十关,再这样下去,花允翊就只剩下一个皇城了。

而南越却正与西尧打得火热,没有余力帮助花允翊。

自从西尧突然多了一样致命杀伤武器,也就是当日在青龙山大展神威的雷丸后,南越的仗就变得很难打了。

贺兰翼折损不少兵力后,立刻缩回了本土,不再贸然进攻。

仗着南越森林繁茂,气候炎热的地利天时,和欧阳哲相持不下。

花允翊早宫中早就坐不住了,亲率花盛的精锐部队,前往边关,誓要剿灭温家,并阻住花允烈的步伐。

花允翊走后,整个皇宫人心惶惶,冷冷清清。

而贺兰千雪也乐得其所,这几个月来,她经常偷偷跑到冷宫,去听柳飞的琴音和戏文,两人开始熟悉起来。

令她有些诧异的是,若曦居然不再阻止。

花允翊走后,贺兰千雪的心思再度活络起来,一直在想着些什么。

若曦已经好多天没有出现了,说出准接到了父亲的命令,办别的事情去地。

贺兰千雪等到窗外的敲更声响过后,她偷偷地爬了起来。

从床底掏出一个早就藏好的小包裹,包裹里可都是金叶子,这是她以后流浪江湖的物资。

她翻窗而出,灵敏地躲过了护卫。

护卫的巡查时间,替班时间她都拿捏地丝毫不差。

这就是精心做准备地效果。

今天。

老天也助她。

你瞧,天空黑沉沉的。

月亮和星星都隐在了云层中。

将皇宫笼罩在了黑暗之中。

贺兰千雪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柳飞那里,轻松地跟他打着招呼:嗨。

我来了!柳飞还以为她过来听琴地,看到她来后,微笑着调了调琴弦,想听什么?今天不是来听你琴的,贺兰千雪拉住了他地手。

柳飞的手指很长,皮肤细腻,摸上去有一种温润的感觉。

贺兰千雪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情愫,竟然有些不舍得松开手,你听我说,今天月黑风高,正是我们逃出皇宫的绝佳时候。

千雪姑娘,柳飞松开了她地手,拒绝了贺兰千雪的好意:这个提议太匪夷所思了。

恐怕我不能和你同行。

虽然看似他在冷宫内行走可以如常。

也没有手铐脚镣之类的东西困住他,可冷宫之外。

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要是被逮个现着,恐怕会连累贺兰千雪的。

为什么?贺兰千雪不明白其中关节,以为是他胆怯甘心被困一辈子,心中微微有些恨其不争。

柳飞苦笑道:我有一点和你没有言明,其实我是花允翊的人质,我是被关起来的。

万一被禁军现,我倒无所谓,就是怕连累到你。

原来是这样,贺兰千雪嫣然一笑,美目落在了柳飞身上,许久许久都不曾挪开。

千雪姑娘,你……柳飞的俊脸飞红,他面子嫩,吃不得贺兰千雪这样盯着看。

我看你长的真俊,贺兰千雪不掩饰她的欣赏之意,唇角弯起了一抹好看地笑容:即使是女子,也及不上你地国色,唉这个词似乎有点不妥,可我想不到其它的了。

要是你打扮成一个宫女,你说还会有人认出你地男儿身吗?贺兰千雪忽然酝酿出一个主意,当下从小包裹中掏出了她的一些女儿家的小东西,拉着柳飞,坐在了一边。

千雪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双肩被贺兰千雪按住,髻也被她解开了,柳飞微微有些慌乱。

别动,给你改改装扮。

贺兰千雪挽着柳飞的长,分成几股,盘旋而上,接着一个漂亮的髻形成了。

你瞧,现在你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美女了。

现在即使被人抓到,也会当做一般犯事的宫女,绝不会有生命危险,更不会连累我了。

贺兰千雪见柳飞有些意动,便继续怂恿:花允翊将你作为人质关押在这儿,以他的性格为人,他一定会拿你要挟你的亲人好友。

我想你也不愿意你的亲人好友被花允翊左右吧,所以无论成与不成,我们都要试一试。

好的,我答应你。

一想起今后花允翊拿他要挟花允烈,柳飞就难以心安。

女男扮女装又如何,他在戏台上经常穿女子衣服,演各类女子。

恩……还差点什么,贺兰千雪打量了一阵,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哎呀,是衣服,我这么忘了呢。

她笑着打量柳飞,我说那么别扭呢,原来是女人头男人身啊!说罢,从包裹中掏出了一套替换衣服,递给了柳飞,你看,我带了多余的女装,你赶快换上我们好动身。

柳飞拿着衣服,僵了一会,却没有动作。

一旁的贺兰千雪见他不换衣服,便开始催促起来,你倒是快啊!千雪姑娘,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才好换衣衫。

柳飞见贺兰千雪站着不动,只得开口提醒道,脸上有点窘。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六十二章 出逃贺兰千雪一愣,随即格格地笑了起来: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谁曾料想柳大哥竟怕起羞来,是怕我眼睛有钉子啊,还是怕我吃了你?柳飞俊脸通红,蓦地将衣裳抛给了贺兰千雪:我还是男装出去吧,要是被侍卫现,姑娘一定要说是被我挟持的。

贺兰千雪接住了柳飞抛掷过的衣裳,笑意盈盈:柳大哥,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给你盘的乌云鬓,你就舍得糟蹋了我这番心意?快穿上吧,你穿着比哪个女孩都漂亮。

讲道理,柳飞还行;但是论歪理斗嘴,柳飞就望尘莫及了,听着贺兰千雪的调侃,他只好无语。

好了,柳大哥,贺兰千雪看到柳飞面色通红,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收了笑意道:适才和你开玩笑呢。

柳大哥,我背过身就是了,绝不会看你一眼。

要是看你,我将我的眼珠子挖下来给你,行了吧。

说罢,又将手中的群衫抛了过去,然后真的背对着他。

这丫头,柳飞苦笑一阵。

也罢,说不准女扮男装,跟着这个刁钻古怪的丫头,真能逃出皇宫呢,到时候就不会再连累花允烈和方浅晴了。

解开身上已经洗的白的青衫,正值初夏,所以柳飞只穿一件长衫,并无里衣。

幽暗的灯光下,听着背后的脱衣声,贺兰千雪蓦然一回头,清澈的眸子毫无畏惧地朝柳飞望去。

柳飞已经脱下长衫,正要穿上女装的时候,便见贺兰千雪转身望了过来。

于是慌忙将衣衫往重要部位遮去,同时又惊又怒道:你……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柳飞的肌肤细腻白皙,略微狭窄的双肩上,微微露出薄薄的削锁骨,锁骨下面被衣衫遮住,隐约可见细滑的肌肤。

//呵呵,我都不怕,柳大哥你又怕什么?柳飞的脸已经快滴出血来了,就在柳飞窘地要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时候,贺兰千雪转身走出了屋子。

柳大哥,我在屋外等你。

贺兰千雪只不过是有些刁钻野蛮罢了,你如果真叫她看柳飞的身体。

她还真不敢。

所以当看到柳飞快下不了台地时候,贺兰千雪识趣地退了出去,背过身后却又偷笑不已,晕红了小脸。

柳飞这模样还真是可爱,让人难以割舍。

柳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她退出,迅速地将衣衫穿了上去。

绿裙乌鬓下,原本一张俊美无比的脸顷刻竟然成天姿国色。

待柳飞推门走了出来,贺兰千雪目不转睛盯着柳飞半晌。

蓦然赞道:真是妖孽啊。

你这副打扮出去,一准会把天下男子都迷住的。

柳飞心中一痛。

忽然想起了花允烈,原本通红地脸渐渐恢复常色,心中忽然掠过一阵伤感。

他怔忡了一会,抬头道:我们走吧。

曾经深深陷入错爱,而今他们两个都走出了错爱的泥淖。

花允烈拥有了方浅晴,可是自己的感情何去何从呢?他不能否认自己的心中时刻有着方浅晴的影子,有时候午夜梦回,梦见的都是和她在地牢里的那一段。

可是这份感情他不敢面对,里面夹杂着烈和他和她的一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让他无法面对。

当晴儿被洛玄救走地时候,他落入了花允翊的手中,那时他想的是,牺牲了自己吧,只要他们幸福。

在花允翊的冷宫中被藏起的日子里,他也渐渐死心了,只要不被弄去威胁到烈的安危,他也宁可躲起来,不再见他们。

忽然,贺兰千雪站在他的面前,给了他一个出去的希望。

那么天地之大,或许流浪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贺兰千雪见柳飞地情绪忽然低落下来,还以为他在为刚才的事情生自己的气呢,便撅着嘴道:柳大哥不会这么小气吧,还在生气?看着这丫头一脸忐忑的神态,柳飞苦笑道:不是,我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罢了。

千雪姑娘,还请小心带路,这里有不少宫廷侍卫的……究竟是什么事,让这个洒脱淡然的男子一瞬间笼罩了浓浓的悲哀,贺兰千雪突然好奇心大炽,可是见柳飞撇开话题,又不好再追问,只得作罢。

只要他们逃出皇宫,那么她就有的是机会。

贺兰千雪带着柳飞七拐八绕,皇宫虽然戒备森严,可是对于贺兰千雪这个内贼和惯犯来说,还是有机可趁的。

从那棵树上攀到宫墙,我们就可以逃出皇宫,获得自由了。

贺兰千雪指了指宫墙边地地一棵大树说道。

只差一步,就可以逃出生天了,柳飞微微有些激动,正要动身潜过去的时候,手臂被贺兰千雪拉住了。

等等。

贺兰千雪凑在他地耳旁,轻轻说道。

一队侍卫忽然从花苑的另一头转了出来,在四周巡查了一番,才渐渐远去。

现在可以了。

贺兰千雪美目一动,拉着柳飞轻步朝前走去。

这里每隔侍卫巡查虽然紧密,但也有间隙。

间隙很短,只有半盏茶都不到的时间。

所以贺兰千雪和柳飞要在这段时间内,爬树,攀墙而出。

贺兰千雪身手矫健,倒是柳飞有些笨拙,要不是贺兰千雪帮他,光是他一个人爬树,还是有些难度的。

贺兰千雪顶着柳飞的后腰,轻声说道:你先上墙。

柳飞回过头来,目光中透着关切:还是你先上。

我爬树比你内行,快,时间不等人。

贺兰千雪不待柳飞回话,竟托住了柳飞腰,一用力,将他顶到了墙边。

柳飞双手扒着墙壁,略显费力地爬了上去。

你快过来。

柳飞一手扒着墙,一手伸向她。

高树与宫墙有一段距离,要是没人帮助的话,是很难攀住墙沿的。

只一步,就可以自由了。

贺兰千雪见柳飞并没有独自逃生,反而还挂念她的安危,不由心中一暖。

看来自己的确没有选错人,这人值得托付,这么一想,心头又涌上了甜意。

不用,我自己可以。

贺兰千雪双足蹬在了树干上,一用力,身子就斜飞出去,就在去势衰竭的时候,贺兰千雪灵敏地攀住了宫墙。

这时候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巡查的侍卫马上就要到了。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六十三章 漫漫逃亡路这时候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巡查的侍卫马上就要到了。

柳飞一急,忙拉住了贺兰千雪的双手,使劲向后一跃。

扑通一声,两人摔在了宫墙外的地上。

柳飞下,贺兰千雪在上。

宫墙很高,贺兰千雪见柳飞牙齿咬着嘴唇,秀致的五官微微扭在了一起,显然非常疼痛,可是柳飞忍着没有出半点声响。

脸对着脸,身体贴着身体,贺兰千雪的脸火辣辣地烫起来,鼻尖清晰可闻一阵浓烈的男子气息,双手不小心按在了柳飞的胸膛上,几乎能感受到他骨架的轮廓。

柳飞估算巡查的侍卫时候走了,便轻轻推开贺兰千雪,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然后轻声对贺兰千雪道:我们走吧!京城的街道异常静谧,皎洁的月光洒下,给宽阔的官道上镀上了一层银色。

终于自由了。

深陷囹圄许久的柳飞,纵然是一向淡定的性格也忍不住欢呼一声。

倒是贺兰千雪一声不吭,默默跟在身侧,大大迥异于平时。

柳飞不由诧异问道:千雪姑娘,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刚才摔疼了么?没,没什么----贺兰千雪见问,脸上更热,努力甩了甩头,将脸上的羞涩全部敛了进去。

好不容易逃脱出来,我是太高兴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罢,露出了浅浅一笑,掩藏起难以平复的心情,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千雪姑娘,你有什么亲人,或可以投靠的地方,我送你回去。

只不知还能持续多久。

这一日,僻静的小镇突然热闹了起来,许多人汇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昨天有人在这搭了戏台,那声音简直比黄莺还好听,听过的人都纷纷叫好,都说不过瘾呢。

哎呀,我不知道啊,家里那个婆娘怕我出去滥赌,死活不让我出门。

你急什么。

戏台还没拆呢。

那戏子说了。

要在这摆唱三天呢。

散落在了苍穹各方。

寂寥的夜空渐渐滤去了白日地喧嚣。

然而这个小镇此时却异常热闹起来,只有几丈大小的戏台前,围着密密麻麻的人群。

小镇上地人几乎都围聚在了一起。

唱戏的两个人模样长的可俊了。

下面有人小声的议论。

张老三,你看到过他们的真面目?光看那张画谱的脸就知道了,你瞧那眉,那眼睛,还有嘴巴,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俊俏的人。

张老三一脸回味地说道。

嘿嘿,张老三想娶媳妇了……一旁的人哄然大笑。

出来了,出来了,都别出声。

戏台后方的帘布掀开了,一个穿着戏服地女子,款步柔和,仪态万千。

只一举步,一望眼,下面的人就有些痴了,一时鸦雀无声。

琴声骤起,声音却不怎么好听,音阶之间的衔接往往凝滞苦涩,下方的观众眉头皱起,正要大声哄台。

戏台上的女子开腔唱起,声音宛如空谷黄鹂,圆润又不失清脆。

众人的心头仿佛被春风拂过一样,四肢百骸无一不熨帖舒服,刹那间又都平静地欣赏了起来。

一曲罢,下方的观众兀自听的如痴如醉,待美丽女子步入后台的时候,才被苦涩地琴音惊醒。

唱戏能唱得叫人痴醉不已的,当然非柳飞莫属了。

他转入后台,见贺兰千雪正手扶瑶琴,专注着弹奏着,手指长按在了琴弦上,最后一个余音才完成。

进步真快。

柳飞赞道。

后台被一条绳线一隔为二,绳线上挂着一块简陋的布纬。

柳飞进去后,一抬手,就将布纬合上。

贺兰千雪听到柳飞赞后,心里美滋滋的。

原本她对琴棋书画等文绉绉的东西一概提不起兴趣,可是在柳飞的感染下,也学起了瑶琴。

现在已经完整地弹下好几了,虽然弹的还不连贯,功力还有待加强。

但是能和柳飞一起登台献艺,她还是非常开心的。

灰色的布纬依稀显露出一个颀长地身影,正是柳飞在更换戏服。

看着那个淡淡地影子,贺兰千雪的秀容上浮出了一丝满意地笑容。

怎么还还不出来?下面的观众开始催促叫唤了。

布纬一掀,柳飞穿着一件乳白色的长衫,髻高挽起,上面绑着一块蓝色方巾,手中握着一把纸扇,说不出的飘逸洒然。

柳飞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弹了。

贺兰千雪收摄心神,手指灵活地在琴上流动,琴音在指下倾泻而出。

琴声柔和婉转,似流水弯弯曲曲,绕过千万沟堑,又似丝线缭绕不休,结成了一个难以解开的结。

这一次,琴音不再凝涩,贺兰千雪的心思完全浸透在了琴声中。

那一抹白影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扉中,恐怕今生今世都再也离不开他了,贺兰千雪的美丽瞳子里泛起了异彩。

柳飞的神采绝艺征服了全场,表演结束后,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你说那人是男是女啊?有人这样问道。

我看是男的,你没看他一身白衣,所露出的男子气质绝对是女人装扮不出的。

胡说,我说是女的。

哪有男子长的这般精秀的。

众人议论纷纷,忽然一阵笑声传来,你们争什么争,待本公子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一个华服的年轻人,手摇着纸扇,一脸傲慢地说道。

大家看到这个少年后,立刻噤声不语。

华服少年嗤笑一声,招摇地走上了戏台,身后跟着三个随从。

哎,想不到那个小霸王也来听戏了,这下那个戏子惨了。

等那个少年走后,底下的人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

希望这戏子是个男的,要不然……说话的人摇了摇头,眼中流露着怜悯。

大家虽然同情唱戏的柳飞,可是没有人上去阻止,因为谁都不敢惹这个小霸王。

刚才唱戏的人呢,快出来让小爷瞧瞧……华服少年甫一进入,眼神就呆滞了,嘴巴张得大大的。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六十四章 调戏与反抗华服少年甫一进入,眼神就呆滞了,嘴巴张得大大的。

美人啊,他楞了好一会,口水差点挂到衣襟上,这才回过神来。

啪嗒一声,他收回了折扇,眼神直勾勾的,落在了贺兰千雪的身上,再也不舍得离开。

小美人,刚才是你唱的曲吗?华服少年问道,眉眼间甚是轻佻。

对于这种人贺兰千雪一向厌恶的紧,要是平时,早就命手下拖出去狠狠地教训一顿了。

要是遇到为非作歹的,更是连喀嚓一下砍了脑袋的可能都有。

虽然不同往日,她现在正在落跑中,也没了跟班护卫的人,可是贺兰千雪的脾气没有变。

当下寒着脸,竖起了秀眉寒意森森地道:哪来的癞蛤蟆纠缠本姑娘,还不快给我滚。

华服少年吃了一惊,一个小小的卖艺唱曲的女子,竟敢当面斥骂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不过听到贺兰千雪悦耳动听的声音后,他并不着恼,反而涎笑道:小美人,你流浪江湖,四处卖唱,能赚几个钱啊?不如跟了本少爷,保管你金山银山享受不尽。

说罢,走到了贺兰千雪面前,大喇喇就去拉她的手。

啪,贺兰千雪不等他碰到自己,一抬手,华服少年白嫩的脸上就多了五个指印。

小婊子,你敢打小爷?华服少年吃疼,蓦然暴跳如雷,顿时出言不逊起来,从小美人变成了小婊子。

这时候柳飞在后面听到争吵声,慌忙跑了出来,刚好看到贺兰千雪抽了那少爷般的年轻人一个大嘴巴。

他心里担心要惹麻烦,不由得滞住了脚步。

如果不够,我再赏你一个。

贺兰千雪冷冷说道,右手一扬,趁胜追击又抽了对方一个耳刮子。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婊子。

老子今天跟你拼了!华服少年哪吃过这样的亏,再也不顾贺兰千雪是个娇滴滴的美人,立刻作势扑了上去。

好了千雪,这种人不值得计较,我们快走。

在这样下去的话。

非得闹出人命不可。

柳飞忙拉住了贺兰千雪。

算你走运。

见柳飞在身侧,贺兰千雪不好表现出过分暴力。

当下愤愤地收回了脚,跟着柳飞离去。

华服少年见两人逐渐远去,一双丹凤眼中露出了歹毒的神情。

千雪,你这火暴脾气应该改改了。

茶馆内,柳飞劝着贺兰千雪,我知道那些恶霸可恶,可是毕竟也是一条人命,尤其是,我们是逃出来的,行事还是低调的好……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么柳大哥,贺兰千雪轻笑道:下次我改就是了。

柳飞见她露出不以为意地神情,知道她没有听进去,不由轻叹一声。

恶霸之所以能为非作歹,都是仰仗着身后的势力,贺兰千雪虽然有武艺傍身,可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万一惹上了厉害的人物怎么办?柳飞地忧虑还没消除,就听到街道旁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

就是他们,他们在这儿!四五十个人呼啸着而来,华服公子被人抬着,脸上缠着绷带,眼中满是痛恨的神色。

谁抓住那个小娘皮,小爷我重重有赏。

华服少年恶狠狠地叫嚣着。

贺兰千雪站起身来,面上丝毫不惧,怒斥道:好大的狗胆,我给你生路你不要,看来今日本姑娘要替天行道了。

说罢,从茶厅一跃而出,大大方方的站在了恶仆对面,有恃无恐又轻蔑的样子叫人很想扁她。

几十个大汉将贺兰千雪团团围住,袖子捋起,露出了粗壮的胳膊,环眼怒睁,一脸凶相。

茶厅里的人四散而跑,一些胆子稍大的,就远远地在一旁观看。

除了她地脸,其他地方给我死里打。

满身绷带的恶少在后面叫道。

那些恶仆知道贺兰千雪会些武艺,当下仗着人多势众,拳头雨点般朝她落去。

千雪姑娘,小心。

柳飞奔出茶厅,想要过去,却被两个恶仆架住了。

收拾完这个小娘皮,再给你松松骨。

恶少恶狠狠地说道。

贺兰千雪身法灵动,虽然她的武艺只有半吊子,但是教导她的可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所以应付这些表面凶悍的恶仆,还是游刃有余的。

不少恶仆被贺兰千雪击倒在地上了,恶少的脸色开始难堪了:你们这群饭桶,养你们有什么用!少爷,那女子是个练家子,他们不是对手,还是我来吧。

恶少背后一个精瘦汉子说道。

他的手垂在了两侧,手掌宽厚无比。

恶少点了点头,精瘦汉子缓缓地朝贺兰千雪走去精瘦汉子一来到场中,贺兰千雪地注意力就大半放在了他的身上。

想不到堂堂一个高手,居然也甘心在恶少家里看家护院,帮着做些为非作歹的事情,品格十分低下。

贺兰千雪拍飞一个恶仆,一脸嗤笑道。

乱世之中,能存活性命就已经不错,谈品格不品格的有点不切实际。

精瘦汉子淡然说道,并不为贺兰千雪的言辞所动。

现在天下纷乱,百姓居无定所。

这精瘦汉子原本是个武师,在大乱之中背井离乡。

他不仗着武艺偷窃抢劫,已算很有武德了。

姑娘,为了讨口饭吃,对不住了。

精瘦汉子沉声说道,双掌一拍,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击,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道。

贺兰千雪的武功虽然是半吊子,可是轻功不赖,要不然也不会多次从皇宫中出逃成功了。

一旁的柳飞不由微微苦笑,原来当日两人逃出皇宫,特别是从树上跃到宫墙上那阵,这贺兰千雪故意隐藏实力。

这小妮子神神秘秘地,动地什么心思,又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呢,虽然是面对着她,柳飞心头却是罩着一层疑云。

等这两人斗在一起,恶仆就插不上手了,只得在一旁顿足观看。

一个岳峙渊,出手稳重刚猛;另一个身法灵动,犹如穿花蝴蝶,一动一静,霎时好看。

恶少见精瘦汉子出马,仍旧不能摆平那个小美女,高高肿起的脸颊上,一双眼睛闪着阴狠地光芒。

他瞥见了柳飞,忽的计上心头,对在旁边观看的恶仆说道:把那个男的给我拿下。

柳飞不谙武功,岂是些如狼似虎的饿仆的对手?见制住了柳飞,恶少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森然道:好个泼辣的小娘皮,你要是再不住手,我就在这家伙的脸蛋上划上几刀。

嘿嘿,这小白脸的脸蛋比女人的还白嫩些,划破了可就有点叫人心疼了啊。

匕抵住了柳飞的俊脸,只差一分,就割破了柳飞的俊脸。

恶少一个肘子击在了柳飞的腰间,厉声喝道:小白脸,你倒是给我叫啊。

柳飞忍痛,一声不吭。

恶少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一脚踢在了柳飞的膝间,柳飞闷哼一声,不由自主地跪在了了地上。

小娘皮,你再不来,我就把你的小情郎……还还未说完,一道人影飞来,还没来得及做反应,胸口就挨了重重一脚。

哎呦。

他哀嚎一声,滚落在了地上,胸口似是被重锤击中,喘不过起来。

走。

贺兰千雪拉着柳飞,今天情势不妙遇到硬手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离开这是非之地才好。

说时迟那时快,精瘦汉子不动声色地又出现在了她面前,沉声说道:对不住了。

双掌翻舞,将贺兰千雪罩进了掌风中贺兰千雪拉着柳飞本欲就走,却是无法再移动脚步。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六十五章 柳飞重伤贺兰千雪拉着柳飞,身形大大受阻,立刻陷入了被动的局面,情况十分危机。

千雪姑娘,你赶快松手。

那个恶少只针对你一个人,你赶紧逃命去吧。

你放心,我会没事的。

柳飞见情况危急,便急忙说道。

别胡说了,这时候还说什么傻话,刚才那个混蛋都差点毁了你的容。

落到他手里,你小命就没了!贺兰千雪紧紧拽着柳飞,不让他挣脱而去。

两人一边说话,还一边躲避着削汉子的进攻。

恶少从地上爬起,悄悄地走了过去,手中握着一把闪亮的匕,眼里闪着阴狠的光芒。

去死吧。

恶少趁贺兰千雪一边应付精瘦汉子,一边要照顾柳飞无暇顾及到他,挥舞着匕,狠狠地朝贺兰千雪刺去。

贺兰千雪没有注意到,可那一举一动却都落在了柳飞的眼中。

来不及细想,他一推贺兰千雪,几乎是出自本能地用自己的身体拦在了她身前。

匕啵的一声没入了柳飞的胸腹中,又迅速被恶少拔出,鲜血顿时将他的衣衫染得一片猩红。

贺兰千雪听得柳飞隐忍的呼叫声,看到他满身血迹,心痛欲裂。

她娇叱一声,顾不得精瘦汉子的铁掌,一拳打在了恶少软肋。

啪的一声,恶少倒在了地上,再也不能动弹。

精瘦汉子的铁掌眼见就要劈中贺兰千雪,蓦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斜斜一切,劈落了她的衣角。

柳飞!贺兰千雪抱着歪倒的柳飞,飞快地向前奔去。

少爷,少爷----恶仆们纷纷抢到恶少身边,呼天抢地乱叫一通,顿时慌了手脚。

精瘦汉子看着贺兰千雪远遁,叹息一声,不再追赶。

贺兰千雪不懂医术。

看着鲜血从柳飞的胸腹中汩汩流出,一时慌的俏脸煞白。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她将手捂住了柳飞的伤口,鲜血顺着五指流出,越来越多,怎么也堵不住。

滴滴嗒嗒落在地上。

怎么办。

怎么办?她喃喃自语。

脑子里完全一片空白。

对了。

医馆。

她就像溺水地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朝医馆奔去。

大夫。

快点救救我朋友。

还没进门。

她就高声呼道。

医馆里地大夫匆匆跑了出来。

一见是贺兰千雪和柳飞。

慌忙摆了摆手道:小地这里打样了。

你还是另找他处吧。

昨日恶少大闹戏台。

弄得整个城镇地人都知道了。

而贺兰千雪地容貌。

更是让大家传诵了个遍。

可谓家喻户晓。

可是这也只能当做茶余饭后地谈资。

虽然人人暗自赞她女英雄有胆气。

可谁敢真地得罪那个小霸王?不用说。

那个姑娘怀里地重伤之人。

一定是被小霸王弄成这样地。

要是被小霸王知道了是他救了这两个人。

那么他还要不要在这小镇上混了。

//..  //贺兰千雪一手抱着柳飞。

另一手却扯住了大夫。

秀目喷火。

狠声道:你要是不救他。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说罢松了大夫地衣领。

一掌拍在了柜台上。

轰地一声,本来结实的柜台在她掌下竟如豆腐一样松软,烂成一堆碎屑。

大夫看的目瞪口呆,顿时开始为自己的老命担忧起来,慌忙道:女侠,我这就给他上药治伤。

贺兰千雪的手已经红肿一片,刚才那一拍。

虽然震碎了柜台,可是猛然使用这样的大力,她的手还是经受不住,火辣辣地疼痛了起来。

大夫给柳飞查看了伤口,又敷上了一层厚厚的金疮药,然后愁眉道:这位小哥伤到了脏腑,要是刀尖再入半分,恐怕就会没命的。

女侠要是想救他,必须用上好地人参吊住他的元气。

然后再慢慢愈合伤人参?还磨蹭什么。

赶紧给我取来救他啊!我的小店小本经营,真地没有那些上好的人参。

女侠,我能做的只有这一些了。

求求你放过我吧。

贺兰千雪见他说的在理,倒没有难为他。

只不过临走之际,拿走了许多金疮药。

大夫在后面愁眉苦脸,正自怨自艾的时候,贺兰千雪袖口一抖,一片黄灿灿的金叶子落在了他身前。

没功夫理会大夫作何表情了,当务之急就是要找一处好的客栈,让柳飞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去找上等的好人参。

以前在南越皇宫,人参才不是什么稀罕物,可现在却是一支难求,贺兰千雪的心中难受得只想哭。

街道上一片狼藉,不少摊子都被砸地稀巴烂,四五十个恶仆们正进行地毯式搜索。

他们奉了恶少之命,即使是将整个镇子挖地三尺,也要把贺兰千雪找出来。

这些恶少也是欺软怕硬之辈,要是当真看到了贺兰千雪,恐怕第一反应就是逃跑。

如今这幅模样,也是做做样子,带回好回去交差,只是苦了镇上的百姓,在他们的折腾下,百姓家的物件可是弄坏了不少。

贺兰千雪见那个恶少派人大肆搜寻她,脸色不由一变。

这些恶仆她倒是不怕,那个精瘦汉子却十分扎手。

算了,还是避上一避。

贺兰千雪打定主意,带着柳飞往镇外跑去。

来的时候,他们就曾经在小镇的一户人家住过一宿,那里人烟稀少,相信比小镇安全多了。

绿草如茵,渐渐远离了小镇,转过一个小山坡,就见一户小屋耸立在那,屋前是一棵碧绿的大树。

姑娘,您又来啦。

正在门口打扫的老汉看到贺兰千雪后,笑呵呵地打了一个招呼。

你的同伴……他怎么了……老汉看到柳飞脸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胸口还绑着绷带,当下关切地说道。

老伯,说来话长,我们可以先进去吗?里面请。

老伯见柳飞伤势严重,慌忙引了进去。

贺兰千雪将柳飞小心地放在了床上,盖上了被褥,望着他苍白地脸,眼角不由溢出了泪珠。

老伯,我们住在这的事,你们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贺兰千雪从怀里掏出了几片金叶子,塞入了老汉手中。

老朽明白,不过这个我们不能收。

老汉忙将金叶子推给了贺兰千雪。

上次他们已经给的够多了。

姑娘,我知道你是怕我泄露了你们的行踪,所以才拿出这些金叶子。

可是不瞒你们,上次你们在我这住上一宿,我的心里就高兴的很。

好像……好像看到我儿子和儿媳妇了一样了……老汉哽咽道。

他的儿子儿媳妇在外经商,可是恰逢世乱,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

恐怕是……每每想到这些,老汉就禁不住老泪纵横。

与亲人比起来,再多的钱财算什么。

贺兰千雪点了点头,收起了金叶子,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并不都是要讲钱的。

在这样一个老人面前,再坚持送他金叶子,显得多么俗气。

床榻上地柳飞静静地躺着,他地侧脸美极了,好像最好的玉石雕琢成地一样,挑不出半点瑕疵。

贺兰千雪将热毛巾拧干,小心地贴在了柳飞的额头上。

他的额头滚烫无比,脸色也由惨白变得通红。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六十六章 偷取人参showDisabledChapterMsg();[a-zA-z]+://[^\\s]*.+?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六十七章 表白花盛境内到处燃着战火,温月如率领温家军队,一路北上。

凭着卓越的领导能力,突破了花允翊的重重封锁。

再过一城就是北狄了,马蹄下,绿草翻飞。

温月如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紧身衣衫,面色虽然不美,可是另有一种洒然的气质。

望着前方闪烁的灯光,温月如思绪万千。

小姐,前面百里有一个小镇,我们要不要在那歇息一脚?萧伦一脸疲惫地说道。

从樊阳城到现在,一路厮杀,几经生死,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只要再越过一城,那么战士们就可以好好睡一个踏实觉了。

好,温月如淡淡回道:吩咐将士,到前方小镇安营扎寨,养足精神,准备明日一战。

温月如的眼神犹如鹰隼一样锐利,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后,她早就不是那个安居深宫的女子了。

那是什么声音?贺兰千雪披衣来到了柳飞的床前。

隆隆的马蹄声,犹如大地擂起的战鼓,从远处奔来,越来越近,巨大的震动声,使得老汉的小木屋摇摇欲坠。

想不到战火波及到了这里。

柳飞也被惊醒了,强撑着坐了起来,轻叹一声。

老汉吓得抖抖索索,见柳飞的屋中还燃着灯火,便敲门进来。

看来这个小镇也要不太平了,老汉喟叹,对着柳飞和贺兰千雪说道:趁现在还没开始打仗,你们两个快去北狄吧。

老伯和我们一起走吧。

这几日,多亏了老汉无微不至的照顾,要是战火波及到这里,老汉孤身一人,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你们走吧,我还要在这里等我的儿子和儿媳妇。

老汉苦笑,声音无尽的落寞。

柳飞长叹一声,战乱的日子。

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

柳大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去去就来。

柳飞的伤势刚刚有些起色,不能让他受跋涉之苦,所以贺兰千雪决定去小镇购一辆马车。

千雪……柳飞在身后唤道。

柳大哥,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自己的。

贺兰千雪回眸看了他一眼。

温婉一笑,戴着老汉的斗笠出门了。

柳飞在她这样的目光下颤动了一下,心头一乱。

这一路承贺兰千雪地情太多了,现在又让她涉险,柳飞啊柳飞,以后如何还这笔债呢?老汉见柳飞望着贺兰千雪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便说道:小伙子,千雪是个好姑娘。

你以后可要对她好啊。

柳飞只能苦笑,又不好和老汉解释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老汉在柳飞地屋中又唠叨了一阵,方才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小镇的平静被打破,战马长嘶。

人声鼎沸。

燃起的篝火,如同坠落于草地的星辰一样,将小镇点得亮如白昼。

贺兰千雪用斗笠遮去了容颜,悄悄地潜入了小镇。

小镇地最东边有一个驿站,那里有几匹骏马。

贺兰千雪来到了驿站,却现驿站里早已是人去楼空。

想必站长在第一时间逃离了此地。

不过马厩里还有几匹马,贺兰千雪一喜。

正要上前牵马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明日就有一场死战,小姐却不让我们好生享乐,连这里的居民都不让动一下,哎----你小声点,小姐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另一个声音安慰道。

花允翊亲自带兵。

镇守日落城。

如果现在军纪散乱,明天怎么能攻破日落城呢?还有一个声音略微严厉些。

日落城。

就是花盛最北边的城市,也是扼守北方边塞的城镇。

要想到北狄,必须经过日落城。

花允翊居然在日落城?贺兰千雪一震,看来北狄暂时去不得。

大哥,这里有两匹无主的马,刚好宰了,下下老酒。

贺兰千雪无暇顾及这些了,从驿站的另一头悄悄退了出去。

小镇与草原毗邻,所以夜间地风很大。

贺兰千雪刚拐过那个小山坡,就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了小屋前,不停地往这边张望。

熠熠星辉下,白衫飘飘,站在了一地的墨绿草色中,显得尤为夺目。

柳大哥……贺兰千雪见柳飞不顾夜深风大,兀自站在门口,心里不由一颤。

她一头扑入了柳飞的怀中,这一幕正是她朝思暮想的。

柳飞地胸膛是如此温暖,让人只想一头栽了进去。

她将的头埋在了他的怀里,这是梦吗?她喃喃自语,汲取着他的清新和温度。

那个火辣活泼的女孩不见了,此时的她柔情似水。

与所有的柔弱女子一样,依靠在了值得托付地人的怀中。

柳飞见贺兰千雪突然扑入他的怀中,第一反应就想推开贺兰千雪,可听到贺兰千雪说这是梦的时候,举在空中的手顿了下来,实在是不忍做出太过冷酷的举动来。

就当这是一个梦吧,心底升起一个冗长的叹息,柳飞轻轻拥着她不动。

贺兰千雪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柳飞地怀抱,一抬头,便见柳飞深邃如墨星一样地眼眸正凝视着她。

他的眼中闪动着异样地色泽,她顿时羞红了脸蛋。

柳大哥,刚才我去小镇,听到了一个坏消息。

她掩饰地汇报着见闻,虽然是坏消息,可是贺兰千雪的心情很好,说话的语气也轻快了起来,花允翊就在日落城,所以我们还要再这小阵呆上一阵,直到他离开为止。

纵有再大的危险又如何?只要能和柳飞在一起,贺兰千雪就觉得一切是幸福的。

花允翊?想不到他也来这里了。

柳飞听说花允烈的军队一直跟着温家,不知道方浅晴会不会和花允烈一起来这里?蓦然想到了方浅晴,想到了烈,柳飞的心再也不能保持平静。

他害怕见他们,怕见到他们后,不知道如何处理自己的心情。

柳大哥。

你在想什么?见柳飞怔怔出神,贺兰千雪问道。

千雪。

你我一起从皇宫逃出,也有一段不短的日子了吧。

是啊,六十八天了。

贺兰千雪笑着回答,每过一天,她都清晰记得。

你我浪迹江湖。

同甘共苦,所以,我们不妨……说到这,柳飞不由顿了顿,凝神朝贺兰千雪望去。

他是要向自己表白吗?心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贺兰千雪瞬间被幸福击倒了。

我们不妨结为兄妹吧,现在就撮土为香。

说罢弯下腰,抓起了一把泥土。

结拜为兄妹。

宛如巨雷一样轰炸在贺兰千雪的耳旁,贺兰千雪不可置信地望着柳飞,蓦然一抬手,将柳飞手中的泥土打落。

我不要做你地妹妹,贺兰千雪嘶声说道:我要做你的妻子。

我地心,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对不起,我不可以。

柳飞沉声说道。

你如果想以太监之身作为搪塞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说了。

贺兰千雪的声音变得冷峭起来,她的心在往下沉,仿佛要沉到一个不可企及的深度。

柳飞默然不语,他可从来没有说自己是太监。

一切都是贺兰千雪误会所致。

还是为那个叫浅晴地女人吗?贺兰千雪见柳飞不答,决定捅破最后一层纸。

柳飞一震,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贺兰千雪。

你不用奇怪,你在睡梦中叫过她的名字。

柳大哥,我想知道我和她相比差在哪里,还是你们之间经历过的东西更多?她贺兰千雪贵为南越公主,容貌又是秀丽无比。

难道还会不如人吗。

她不甘心。

没有,你很好。

只不过我我们认识的太晚……我心里已经有了她。

白袍翻飞,星辉淡淡,将柳飞俊秀的眉眼辉映得更为传神。

他的眸子里有着思念和牵挂,仿佛眼前又见方浅晴那袅娜起舞的身影,和他一起演绎着醉人心扉的蝴蝶恋。

他和浅晴之间经历了什么?诚然,千雪也为他做了太多太多,可先入为主真是叫人无法抗拒。

从新婚夜冲入花允烈房中约法三章地泼辣,到在烟柳小筑里抚筝的沉静,到共舞蝴蝶恋的知心,直至最后地牢里的生死相依,他们的经历是谁也无法替代地了。

看着他神往的样子,贺兰千雪心中暗蕴一股怒气,可是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她贺兰千雪,从小到大都在宠爱中度过,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好,我也不做棒打鸳鸯的事。

柳大哥,我这就陪你去见那个浅晴姑娘,要输也要输得心服口服。

不用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们不提这事也罢……柳飞蓦然一转身,声音透着疲惫:千雪姑娘,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说罢,转身朝屋中走去。

风吹草动,出了沙沙的声音。

贺兰千雪站在草丛中,美丽的眸子上蒙上了一层伤心的泪雾。

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不,我不会放手!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日落城外就响起了惊天地厮杀声。

日落城,就像一座九幽地狱,上演着一幕幕惨痛的画面。

无尽的惨呼声,响彻了整个日照城,整个大草原上都飘荡着一股血腥味。

小镇上的人躲在了屋中,瑟缩着,双手掩着耳,可是仍旧掩不住震耳欲聋的厮杀声。

激战,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

直到硝烟褪去了最后一丝惨叫声,天地才恢复一片平静。

不过没有人敢出来,窒息的沉静让人更加透不过气来,究竟是谁赢了呢?小镇的街道外,响起了一阵马蹄声,接着一个洪亮地声音传来。

日落地子民们,花允翊本是篡位之君,如今本城已回烈王的统治之下。

烈王地军队是正义之师,不会为难自己的百姓,此后尽可安居乐业。

骑兵转过一圈后,然后又走向其他地方。

温家顺利逃到北狄了,现在日落城落在了花允烈的手中,贺兰千雪已经打探清楚了:我们现在可以安然出城了。

花允烈?柳飞的心头一颤,不知是喜是忧。

而那边贺兰千雪已经收拾好了一切,既然柳飞拒绝带她去见那个浅晴姑娘,那么两人远走大草原也是好事。

总有一日,她会打动柳飞的。

柳飞被贺兰千雪安置在一辆马车中,走之前,柳飞说道:老伯,你放心,烈王爱民如子,绝不会像花允翊那样暴虐无道的。

老汉连连点头,目送着两人远去。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六十八章 路遇柳飞太阳从东方升起,红色的火焰,将东边的彩霞染得火红。

透过彩霞,崔巍的日落城如同镀上了一层金粉,衰草连天,断壁残垣,未褪的硝烟,迎着晨风袅袅升起,一切显得凄美苍凉。

日落城中的居民得知了花允烈的亲民令后,都松了一口气,心上的大石头也略微放下了。

更有大胆的好事的,组织起来敲锣打鼓夹道欢迎,日落城中煞是热闹。

花允烈骑着一匹白马,红色的战袍将他衬托得更加威严,凛然有如天神下凡。

花允烈身边,一个容颜绝丽,年岁并不见长,却不似寻常女孩的稚拙简单,浑身散着吸引力的女子,正笑吟吟地望着四周。

她的笑容似乎带着极强的感染力,让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觉得世间本没什么可忧愁的。

这个女子,当然就是方浅晴这个妖女了。

花允烈和方浅晴身后是三个各有特色,却一样神采照人,英俊非凡的男子,五人一瞬间夺取了所有人的眼神。

哼,那个女的有什么好看的,要是我除下斗笠,一定不会输给她。

贺兰千雪放下车帘,一脸不服气。

也不知道怎的,她一看到那风华绝代的女孩就是觉得不爽,心里存了一较短长之心。

柳大哥,你说对不对嘛?见柳飞没有回答,贺兰千雪朝柳飞望去。

只见柳飞一手撩起车帘,一手放在了车窗上,双眸中神色复杂,透着款款柔情和丝丝无奈。

贺兰千雪秀眉蹙起,柳飞见她竟如此失态,莫非她就是柳飞口中的浅晴姑娘?停车。

贺兰千雪见柳飞没有回答,冷然对外面的车夫喝道。

她弯腰就欲走出马车,柳飞一把拉住了她,低声道:千雪,你这是做什么?从柳飞的眼神和举动中。

贺兰千雪确定外面的女子就是柳飞的心上人。

柳大哥,你不是喜欢她吗?我这就下车告诉那个女子,你就在这里。

千雪,你要再这么任性我可真生气了!柳飞忽然严厉说道。

花允烈和方浅晴才是天生一对,他已经看到他们那么开心在一起了,又何必再去打破什么现状。

好啊。

贺兰千雪忽然笑吟吟地说道:柳大哥。

既然你决定不再见那个浅晴姑娘。

那么就应该下决心把她忘了。

你看她与旁边地人。

情深意浓。

两情相悦。

欢喜地不得了。

你一个人在角落里偷偷伤心。

他们哪里知道你地痛苦。

贺兰千雪那无心地话语如锥子扎在柳飞心上。

他皱眉不语。

心里却翻江倒海。

车夫。

继续上路吧。

见柳飞不语。

贺兰千雪笑意更浓了。

以为自己地劝说已经奏效。

柳飞却撩开窗帘。

目光再一次投射在方浅晴身上。

或许。

这一别后。

再也没有相见地日子了。

看着方浅晴绽放笑容地脸。

他地心稍稍安定。

只要她幸福就够了。

他是可以默默为她祝福而不去打扰她地。

他柳飞本是个薄命又低贱地戏子。

晴儿。

前面那辆马车有古怪。

身后地欧阳睿忽然说道。

在场地人都是修为精湛之人。

马车忽然顿足地时候。

就被他们注意到了。

马车中似乎有人偷偷地打量他们。

难道是什么人要对他们不利?去看看吧。

方浅晴说道。

或许是来不及撤走地花允翊部下。

好在大家都在。

她压根不怕什么暗算。

欧阳睿一抖缰绳,骏马跃出,拦在了马车前。

马车中是什么人,我们需要检查一下。

他朗声说道。

这位将军,小女子犯了什么法了,非要我下车检查呢?一个脆生生的嗓音响起。

叫人听了如同六月里吃了冰镇西瓜那么爽脆。

例行公事罢了,得罪了。

欧阳睿却无动于衷。

在他心中没有比方浅晴的安危更重要的事情了。

对方越是不肯下来,就越有问题。

欧阳睿一弯腰,就将车帘掀开。

将军,你这是做什么……一个俏丽的身影忽然扑入了他的怀中,欧阳睿猝不及防,慌忙后退。

贺兰千雪出现在众人面前,两旁的士兵眼睛一亮,这容貌恐怕不输于西尧国君----方浅晴。

方浅晴之美。

刚柔并济。

气质高雅而不掩其魅惑。

而贺兰千雪地美丽大胆张扬,带着一股浓烈**。

仿佛夏日里盛开的牡丹,将最美丽的姿态绽放出来。

和方浅晴相比,就少了几分内敛和成熟,仿佛是个半生地果子。

将军,你吓死我了。

贺兰千雪故作害怕状,手轻拍着胸口。

另一只手却不动声色地将车帘垂下。

这一声娇嗔足把日落城中的一般男性迷倒了,不过欧阳睿不吃一套,眼中精光一闪,厉声喝道:车里还有什么人,一并出来。

刚才贺兰千雪垂下车帘的一刹那,他看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不肯下车检查,就一定有问题。

里面会有谁?小女子孤身一人,将军不是为了为难我,故意找一个借口吧。

贺兰千雪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围观的百姓开始低头议论起来了。

有些当官的,见财贪财,见色起色。

所以欧阳睿贪图这个女子的美貌而故意找茬,并不意外。

欧阳睿俊脸冰冷,手中马鞭一扬,绕过贺兰千雪,朝车帘卷去。

贺兰千雪面色一冷,身形后退,同时右手抬起,朝软鞭抓去。

竟然是个练家子,欧阳睿再不怀疑,马鞭陡然一挺,让过了贺兰千雪,不再缠卷车帘,而是绕住了车厢的顶盖。

手上运劲,马鞭一抖,马车车顶竟被他地神力掀掉。

车顶被去掉,车厢四壁轰然朝外倒落。

一个白色的身影,颀长而消瘦,转过头,朝方浅晴和花允烈望去。

果然有人。

欧阳睿冷哼一声。

正要抓住这个白衣人。

住手!住手!花允烈和方浅晴同时喝道。

花允烈一拍马鞍,人已如灰鹤般跃起,拦在了欧阳睿身前。

而方浅晴展开纤云步,几个起落,就来到了散落的马车上。

这一切只生在一瞬间,马车轰裂。

前面的马顿时受惊,拖着残余的马车向前狂奔。

柳飞一个踉跄,就朝外栽去。

贺兰千雪一惊,正要上前接住柳飞时,一个身影掠过,方浅晴已然抱住了柳飞,轻飘飘地朝一边坠去。

花允烈见马儿失惊,立刻揪住马缰,运起神力。

生生拉住了它。

骏马长嘶,前足高高抬起,却不能前进半分。

柳飞。

你怎么会在这?我到处找不到你,还以为你,,,方浅晴放下柳飞,激动地说道。

她与花允烈派了无数高手,潜入花盛的天牢,都一无所获。

柳飞就像凭空消失一样,没有半点音讯。

今日在日落城中见到柳飞。

又是意外又是惊喜。

烈,你快来,是柳飞啊!方浅晴倒不觉得三人间有何尴尬,大声招呼着花允烈,花允烈缓步走来,看着柳飞,吐出两个字:小柳?这声称呼,如今听来真是恍若隔世。

她是不是花允翊的人?方浅晴见站立一边的贺兰千雪冷冷地望着她,带着明显敌意。

不由冷然说道。

经历多次生死之险,方浅晴已经变得决绝,杀伐果断,尤其是对自己充满敌意地人,立时就有了感觉。

不,她是我地救命恩人。

要不是千雪姑娘,恐怕我还没有逃脱花允翊的魔掌。

柳飞与方浅晴、花允烈面对面地站着,原本不知道如何开口,见方浅晴这么说。

慌忙回答道。

啊。

是这样啊!贺兰姑娘,谢谢你救了柳飞一命。

如果不嫌弃,今晚请参加我们的庆功宴。

从柳飞口中得知她叫贺兰千雪,方浅晴消除了敌意,温颜说道。

只不过,为何贺兰千雪要这种眼神看她,好像她们之间有着深仇大恨似的。

千雪恭敬不如从命。

贺兰千雪望了一眼身后的柳飞,淡淡说道。

花允烈制服了失惊地烈马后,就被方浅晴喊了过来。

他只叫了一声小柳,却再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对柳飞他总觉得有所亏欠,如今大家再次重逢,他却已经和方浅晴定下心盟,对以往的短袖癖好也消除了干净,只是觉得尴尬。

柳飞感觉到花允烈正在注视他,便朝他淡然一笑,目光清澈无波。

既然不可避免的相遇了,那么他已经作出决定,那就是默默地祝他们幸福。

柳飞,花允翊把你藏哪儿了,还有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一路上,方浅晴将她与花允烈派遣高手,寻找他地事情说了出来。

他把我藏到了冷宫之中。

柳飞简单地说道,而我,正是在千雪姑娘地帮助下才逃脱皇宫的。

方浅晴觉得柳飞似乎刻意与大家保持距离,回话也简单无比,脸色也没有多大地神色变化。

不过从他苍白的脸和瘦削地身体来看,他一定吃了不少苦。

柳飞,既然回来了,就和大家一起吧。

现在天下大乱,你又没有武艺傍身,在外面太危险了。

一只默不作声的花允烈忽然开口道。

不用了,我们准备去北狄,那里还没有战火。

贺兰千雪答道。

北狄?方浅晴看着柳飞,眸子里染上了一抹笑意:恐怕战火马上就要绵延到那里了。

柳飞,你哪里也不许去,就和大家呆一起。

柳飞没有回话,一边的贺兰千雪却冷然回答道:这要看柳大哥答不答应了。

见这个小姑娘三番五次与自己为敌,方浅晴不由微微动怒:千雪姑娘,谢谢你救了柳飞。

不过这是我们与柳飞之间地事,还请你不要插手。

贺兰千雪轻哼一声,正要反驳的时候,柳飞忽然开口道:千雪姑娘别说了。

方姑娘,我答应你。

不过等天下太平了,我还会离开的。

好。

方浅晴一喜,一口答应了下来。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斗琴对于柳飞,方浅晴和花允烈的心态几乎是一样的,总怀有一股亏欠感。

特别是她,本来和柳飞并无太大交集,可是地牢中的情谊,和柳飞牺牲自己,被花允翊掳走才换来了她的自由,从那以后她一直都心里难安。

现在柳飞回来了,心中的这一块石头也落了下来。

当然她对花允烈和柳飞充满信心,凭着女人的直觉,这两人的取向已经完全转变过来了,不可能再生以往的事情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柳飞一个安定的环境,然后再给他找一个媳妇。

贺兰千雪虽然长的美丽,不过看她虎视眈眈颇有恶意的样子,方浅晴对她也存了极大的戒心。

几人欢聚一堂,聊着别后情由,不一会就到了庆功宴的时候了。

花允烈对有功的将士,分别论功行赏。

从樊阳城到日落城,花允烈借助温家,成功地将势力扩大了不止一倍。

而花允翊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原本算计温家,可谓滴水不漏。

哪知道温家会拼个鱼死网破,白白便宜了花允烈。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日落城喧闹一片,现在是全城同庆。

喝到尽兴处,将士们高歌不止,歌声苍凉而悲伤。

他们追随花允炽,在京都叛乱的时候,他们的亲人好友,都丧生在花允翊的铁血手腕下。

现在局势明朗,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逼近京都,为家人好友报仇雪恨了,所以他们才会喝得如此尽性。

方浅晴注意到下的柳飞一直默不作声,也不饮酒,只是浅浅喝一口手中的清茶。

柳飞,你的琴艺举世无双,不如给将士们弹一如何?方浅晴笑着说道。

一旁的将士听到方浅晴这么说,纷纷叫好。

柳飞放下茶杯,正要说话的时候,一旁的贺兰千雪忽然站了起来说道:前些日子。

柳大哥为了救我,身受重伤。

现在还没痊愈,所以恐怕不能弹琴。

不过为了不拂大家的美意,我就代柳大哥献上一曲。

方浅晴听到贺兰千雪说到柳飞为救她而身受重伤的时候,微微一怔:如此,有劳千雪姑娘了。

一旁早有人准备了瑶琴。

贺兰千雪调了调琴音。

十指飞弹。

琴音响起。

登时将喧嚣声掩了下去。

这曲子?方浅晴面色陡然一变。

目光陡然朝柳飞射去。

是在水一方?那可是方浅晴在柳飞地居处次弹过地。

两人正是因为那一曲子。

才互引为知己地。

如今由贺兰千雪弹来。

方浅晴地心里很不是滋味。

千雪姑娘。

你这琴虽然弹得还算不错。

不过只是形似。

远没有达到其中神韵。

方浅晴淡淡说道。

哦。

这么说方国主想必也是此中好手了。

千雪斗胆。

还请方国主弹上一曲。

让千雪学习。

贺兰千雪虽然说地谦恭有礼。

可是言语中暗藏锋芒。

她有什么资格评论这曲子?贺兰千雪心里嗤笑。

她与柳飞浪迹江湖。

弹得最多地就是这一《在水一方》。

琴音犹如流水,娟娟不停。

思念化为琴弦,轻轻一拨,便缠绕迂回,仿佛她对柳飞的爱慕一样,百转千回。

情深悠长。

所以贺兰千雪爱及了这曲子,不容方浅晴半点亵渎。

柳飞抬起头来,深邃地双眸就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望着方浅晴。

似是期盼,又似守护,眼神稍纵即逝,方浅晴不由心中一颤。

贺兰姑娘弹得神乎其技,果然不同凡响。

不过,恐怕贺兰姑娘有所不知,这曲子原先是个筝曲。

也罢。

既然贺兰姑娘要求,我就颜献丑一曲。

大家都以为这话是对贺兰千雪说的,只有柳飞心里明白,方浅晴是对她所的。

来人,取我的筝来。

方浅晴笑着说道,一旁早已有人献上古筝了。

贺兰千雪让过,脸上带着一丝嘲讽和冷漠。

这曲子乐坊中不曾流传过,她相信是柳飞自创的。

即使方浅晴会弹,也弹不出其中的韵味。

这曲子的真谛就是思念。

唯有执着于得不到的爱情。

方能弹出其中的味道。

方浅晴身边美男如云。

快乐无边,她懂得什么是思念。

什么是遗憾?筝身地木质呈紫檀般的暗红,柳飞看到古筝的时候,目光陡然一缩。

那古筝,他认识。

方浅晴第一次弹奏《在水一方》地时候,就是用这古筝弹奏的。

想不到她还时刻带在身边。

方浅晴施施然坐下,指尖只是闲拨几下,已有凄婉之声悠扬而起。

众人一时默然,感觉心弦像被触动了一样,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了音乐声中。

握着茶杯的手停在了空中,柳飞眸中一片迷离,仿佛又回到了当初。

音由心生,时隔这么久,她弹奏这曲的时候,依然是那么的清丽淡雅。

贺兰千雪的脸冷了下来,想不到弄巧成拙了。

令她惊讶的还在后面,方浅晴边抚筝,边柔声唱到: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寻找她的方向,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踪迹,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

歌曲有些奇异,可是配合这曲偏偏又无懈可击,将愁肠千百回地咏唱。

如果说贺兰千雪弹出思念之意地话,那么方浅晴直接将众人带到了一个画面之中。

这是一幅唯美又让人伤痛的画面,那百转千绕的琴音化为流水,将思念点点流淌。

砰的一声,柳飞的手一松,茶杯应声而落,可是他恍若未觉,只是定定地看着方浅晴。

方浅晴淡淡一笑,手指弹拨未停。

余音缭绕,待她起身站立的时候,众人还沉浸在音乐中。

没有醒觉。

千雪姑娘,这曲叫做《在水一方》,如何弹,你可会了?方浅晴笑吟吟地看着贺兰千雪。

这歌曲,可是你作的?贺兰千雪一脸惨白地问道。

歌词奇异,却是女子心思。

不似出自柳飞之手。

这一曲《在水一方》,字字情深,让人听之心动。

难道方浅晴对柳飞也是有意?贺兰千雪看到了柳飞的神情,一颗心渐渐冷。

无他,因为这是我弹给柳飞的。

方浅晴回到座位上,声音清越动人。

弹给柳飞地?贺兰千雪俏脸白,为什么柳飞会喜欢这样地女人哪!她到底哪一点好了,难道她身边的俊男还少吗?为什么连柳飞都要剥夺。

贺兰千雪的目光渐渐冰冷。

方浅晴----她竟然直呼西尧国君的姓名,殿下的士兵一阵愕然。

如果你真是用心弹这琴的。

为何自己左拥右揽,而将柳飞独自一人抛落在冷宫之中,不闻不问?贺兰千雪厉声直问。

千雪。

我与浅晴并无瓜葛,你不许这样出言不逊!柳飞站起身来,拉住了贺兰千雪向后退去。

柳大哥,这样地女人值得你爱吗?你看看她,身边坐的是什么人?贺兰千雪豁出去了,琴音传意,两人之间地爱意已经**裸地摆在了她面前。

如果再放任不管,那么柳飞一定会被方浅晴夺去地。

她恨方浅晴,有了所爱的人。

为何还要抢走柳飞,那可是她地全部。

啪,一声脆响,柳飞一掌打在了贺兰千雪的脸上。

贺兰千雪呆呆地望着他,满脸尽是不信。

我父……爸爸都没碰过我一下,你……你居然打我。

贺兰千雪捂着脸,眼泪滚落下来,蓦然朝方浅晴嘶声喝道,你这个妖精!娇躯一转。

朝殿外飞奔出去。

殿下侍卫见贺兰千雪无礼顶撞方浅晴,正要上前把她拿下,却被方浅晴制止了。

千雪----柳飞呆呆地望着举在空中的手,为什么会打她?见贺兰千雪飞奔而走,赶忙跟了上去。

妖精,她真的是妖精吗?方浅晴心头泛起了一阵苦涩。

晴儿,我去把柳飞他们找回来。

花允烈说了一句后,匆匆离开。

你们继续,我先回去了。

方浅晴已无兴致。

说了一句后。

匆匆离去。

洛玄他们互相看了看,也跟着追了出去。

虽然正值鲜花怒放地时节。

可是由于战火,花苑里只剩下一些枯枝残叶,偶然有一些花骨朵,星星点点地藏在了里面。

或许贺兰千雪说的对,自己真的很自私,见一个爱一个,霸占了这么多人。

方浅晴边走边寻思,一袭白色地薄纱长裙,掠过了烧焦的泥土。

风吹纱袂,长翩飞,恍若仙子。

晴儿----欧阳睿他们走了过来,看到方浅晴面色忧愁,不由替她担心。

大哥,我是不是很滥情?方浅晴忽然抬起头来,轻声问道。

滥情?对于后代的新鲜名字,欧阳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见他疑惑,方浅晴解释道:就是说我见一个爱一个,用情不专一。

呵呵,这就是滥情?欧阳睿笑了起来,你就是为这个苦恼?看到我爱上别的男人,难道你们就……就没有一点醋意?方浅晴小心地问道。

皇帝的妃子尚且争宠恃娇,万一她后宫也起纷乱怎么办?这一直是她担心的,也一直是她想问的。

不过看到他们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方浅晴就没有说出口。

不过这次贺兰千雪尖锐地提出了这个问题,所以她有必要提出来,问问大家。

有啊,怎么会没有?欧阳睿脸色故意板起。

真的?方浅晴心中一紧,她担心地事情终于生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喜欢你?晴儿啊,要不是你见一个爱一个,你怎么会接纳我呢?灿烂的笑容瞬间取代了板着的脸,欧阳睿笑嘻嘻地刮了一下方浅晴的鼻子。

坏死了。

方浅晴不停地捶打欧阳睿。

末了,她又不放心地堆洛玄和花允炽说道:那你们呢?晴儿,能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洛玄的回答,让方浅晴热泪眼眶。

你虽然见一个,爱一个。

可是我们都知道你是真心去爱的,所以我们并不介意。

花允炽脸色温润,眸中是淡淡的笑意。

方浅晴开始哽咽了,眼泪落满了腮颊。

晴儿,你怎么了,为什么还这么伤心?欧阳睿等人大急,以为他们的回答都不合方浅晴的心意。

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

明明是高兴,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穿越到这个陌生地地方,遇到这么一群爱她的人,方浅晴忽然觉得上苍对她真是太好太宽厚了。

黑白无常,谢谢你们。

终于在心底对这俩鬼差改观了,方浅晴由衷道了一声谢。

写下这个标题,不由得想起了海上钢琴师里的斗琴情节,,,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七十章 京都另一边,花允烈也将柳飞他们追了回来。

贺兰千雪本来已经伤透了心,可是见柳飞舍了方浅晴来追她,一颗心就软了下来。

不过也将所有的怒气都转嫁在了方浅晴身上,几乎咬碎银牙,在心中把方浅晴骂了无数遍。

日落城被花允烈攻占下来后,花允翊可谓大势已去,只能退守京都。

花允烈稍作休整,便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朝京都进。

趁南越王被欧阳哲缠住,花允烈决定一鼓作气,趁胜追击。

柳飞原本想和贺兰千雪呆在日落城的,可是方浅晴却不同意,她说现在局势未定,日落城毗邻北狄,也不安全。

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柳飞和贺兰千雪也随军同行。

花允烈占尽优势,一路势如破竹,只用了一个多月,就离京都只有数里之遥。

离京都越近,大家的心情就越不平静。

清风吹过,暮色下,京都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高高的城墙上,隐约可见来往巡查的士兵。

我等这一天不知等了多少天了。

望着不远处的京都,花允烈虎目闪烁着簇簇火焰。

身旁的花允炽,与兄弟并肩站着,一身白衫被风吹得猎猎飞扬,俊朗的面孔上多了一层黯然。

花允翊这恶贼,谋朝篡位,把皇兄害成这样,我定然饶不了他!花允烈恨恨地道。

许久以来,他还是有习惯将花允炽叫成皇兄,花允炽说了很多遍他也没能改回来。

此时面对着近在咫尺的花都,花允翊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他更是觉得自己哥哥复位有望。

烈,要是攻下京城,你打算怎么办?花允炽忽然问道。

这还用说?自然助你夺回皇位,结束花盛几年来的战乱。

我知道你一心助我,可是我不会再坐上这位置了,花允炽摇摇头。

其实有时候我想,我反而要谢谢他。

皇兄你。

你……大哥今天怎么了。

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花允烈疑惑地望向花允炽。

听我把话说完。

花允炽对花允烈说道:当年忝为花盛国君。

身居此位。

一直过地战战兢兢。

没有一天快乐过。

倒是……说到这时。

他地眸子里泛起了一片温和之色。

倒是被晴儿救了以后。

我不用再管那么多琐事。

终于可以追求自己地幸福了。

又笑着看向花允烈:所以我总不让你再叫我皇兄。

亦是此理。

花允烈一阵默然。

花允炽为花盛国君地时候。

一时兢兢业业。

所做地都是以国事为重。

即使婚姻。

也是一场政治权谋。

那花盛国君之位由谁来坐?花允烈心中虽肯大哥地看法。

神色却依然犯难。

如果你也不愿意坐这江山地话。

一并交给晴儿吧。

花允炽淡淡地说道。

这……花家百年基业,如果改姓后,我们有何颜目面对泉下地父皇母后?花允烈不是不想把花盛交给方浅晴,可一想起花氏的百年基业,心里就觉不忍。

你还参不透吗?晴儿颇具机智,又有把天下人都归拢于她身边的那种异能,到时候不光西尧,花盛,连北狄和南越都会归于她。

花允炽平时不参与国事。

可是作为旁观,他看的透彻。

你是说……一统天下?花允烈惊问道。

这可是前无古人的壮举,他们的晴儿能办到吗?是地,只有一统天下,才能结束战乱之举,才能让寰宇内的百姓安详太平生活。

花允翊沉声说道。

一统天下,一统天下……花允烈喃喃自语,蓦地抬起头,眸中掠过一阵神采。

好,我们就助晴儿一统天下!京都已被花允烈团团围住,花允翊几成败局。

空荡荡的大殿上,早已没了臣子。

偌大的龙椅上,花允翊一脸疲惫地坐着。

枉他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他望着空旷的大殿,嘴角蓦然扯出了一丝冷笑。

昔日篡位成功时,这里是何等的光景。

群臣拜服,高呼万岁。

而现在----花允翊突然觉得很累。

很想找一个人诉说一番,可是思来想去。

竟没有想到一人。

看来真的成孤家寡人了,他重重地一拍扶手,脸上露出了不甘心的神情。

一个白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大殿上,白雾散去,露出了若曦绝美地脸庞。

你不是和贺兰千雪一起走了吗?来这干什么?看到若曦出现,花允翊大敢惊讶。

若曦不语,只是定定地望着他,眼睛里看不出是喜是忧。

是南越王派你来的?只不过我这弃子,在他眼中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呢?花允翊自嘲地笑道。

是我自己来的。

冷若冰霜地若曦忽然开口。

你自己来的?花允翊诧异地望着她,接着大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若曦等他笑完后才说道:你若觉得痛苦,不如喝下它。

说罢,手中多了一个杯子,轻轻一振,杯子就平稳地朝花允翊飞去。

花允翊一把抄住了酒杯,放在鼻尖闻了闻,诧声道:酒?你若是怕了,就扔了它。

若曦淡淡说道。

我已是孤家寡人一个,还怕什么?花允翊心中凄苦,全无平日的意气风。

举杯一饮而尽。

好酒,还有吗?若曦手中已多了一把酒壶,白袖一翻,酒壶朝花允翊飞去。

花允翊接过,也不道谢,自顾自地饮用,直到饮完整壶酒,才抬头对若曦说道:为什么,现在连酒都是那么苦?为什么老天对我这么不公平?明明是我的,却还要收回去?花允翊眼神迷离,行动间大见狂态,竟已醉了。

心不苦时候,饮用千杯都不会醉;心苦时,一杯就会醉倒。

若曦没有说话,静静地听花允翊说。

从小到大,我都生活在他们兄弟俩的阴影下。

他们有父亲母亲疼爱,而我的父亲,却为了帮他们打江山,死在了战场之上。

你说,这公不公平?花允翊嘶声问道。

所以我要夺回这一切,让他们臣服于我……花允翊的眼神迷乱而张狂,很不甘心所得到的一切都被花氏兄弟夺走。

就连我看中地女子他们也要和我抢。

花允翊吐了一口酒气,想起了元宵节时,花允炽抢走方浅晴的事,愈觉得凡事不平了。

若曦身躯微微一颤,蓦然轻声吐到:我有孩子了。

大殿上,一阵沉寂,接着响起了花允翊的轻微笑的打鼾声,竟是睡着了。

若曦走到花允翊身前,冷冷的眸光中神色变幻良久,最终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朝殿外走去。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七十一章 花都告破初晨的阳光升起,将东方染得一片火红,京都沐浴在晨辉之中,仿佛染上了一层血色。

众将士!花允烈环顾四周,声音如春雷般炸响,汇聚着无比愤怒,你们都是花盛的忠臣烈子,可曾忘了花允翊那狗贼弑君篡位,可曾忘了京都中丧生的家人?将士们闻言,双目渐渐燃起愤怒的火焰。

这是一批誓死效忠花允烈和花允炽的军队,其中有士兵的家人在京都之乱惨遭花允翊的毒手。

不能忘!不能忘!汇聚成海的声音,隆隆朝京都传去。

那么就用手中的剑,让花允翊血债血还!花允烈拔出腰间佩剑,剑指苍穹,宛如天神一般。

不破花都,誓不生还!他仰天啸起,悲壮的声音顿时将周围士兵的情绪完全调动起来了。

不破花都,誓不生还!将士们高举着手中的兵器,仰天大吼,声音回荡在上方,久久不散。

朝阳倚在了山头。

将晨辉轻轻洒下。

每个人地脸上映得通红一片。

连同身身后地树林。

竟如一片血海。

渐渐散开。

高高地城墙上。

花允翊冷然看着渐渐逼近地军队。

一挥手道:放箭!无数地羽箭汇成了一片箭雨。

呼啸着朝城头落下。

城外。

花允烈地士兵用盾牌压低了身子。

一个个迎着箭雨。

向着城头奋力拼杀。

云梯已经架在了城墙上。

花允烈地士兵开始攀墙而上。

有地甚至跃上了城墙。

而巨大地沉木有数十个强壮士兵抬着。

不停地撞击着坚实地城门。

城内。

士兵身影闪动。

一旦有人倒下。

就立刻补上。

面对着扑上来地士兵毫不容情地斩杀。

生死一线。

没有人退缩。

一方死守。

一方强攻。

一场血战空前地惨烈。

敌我双方浴血奋战。

只杀得天昏地暗。

血流成河。

整个城头都被鲜血浸染。

鲜血遍布满地。

一个个鲜血淋漓地士兵尸。

睁大了双眼。

不甘地望着苍天。

这样惨厉地尸体。

爬满了整个箭垛。

城下形成了一片黑红色的鲜血沼泽,鲜血甚至能将人地足面淹没,刺激的血腥气将这里笼罩,凛冽的杀气在城门口尽情的肆虐。

坚固的城门终于在沉木的撞击下。

豁然倒塌,花允烈地军队欢呼一声,顿时如潮水般涌进了京都。

花允翊见城门被破。

脸色微微一变,一掌击毙了扑过来的士兵后,身形急闪,往后飞掠而去。

京都已失,事不可为。

现在唯一还在他掌控之中的,只有皇宫了,他必须退回皇宫去。

往哪里走?花允烈早就盯上了花允翊,城门一破,他立刻追了上来。

长剑一扬。

如灵蛇般缠上了花允翊。

花允翊不得已反身一剑,挡开了花允烈的攻击。

衣袂破空之声传来,洛玄,欧阳睿还有花允炽围住了花允翊。

花允翊,我看你是插翅也难逃了。

花允烈冷然说道。

花允翊暗暗叫苦,对方无论哪个都和他的武艺不相上下。

现在四人合力,自己必败无疑。

花允烈,你仗着人多,算什么能耐。

有本事和我一对一。

生死凭天论!少做梦了。

花允烈长剑一抖,幻化出无数的剑花,击向花允翊。

两军交战,任何手段都可使出,那论得上江湖道义?四人齐齐出手,花允翊勉强挡了几招,便顶不住了。

刷后背一凉,已经洛玄的宝剑割破了衣襟,而左肘也被欧阳睿刺了一剑。

就当他自认无幸的时候。

一抹白影忽然飞了过来。

白影飞近。

一把毒砂已漫天洒出。

有毒,大家后退。

洛玄看到漫天的毒砂时。

急忙叫道。

众人舞着剑花,飞身而退。

而花允翊已被对方救走。

皇宫内已是一片狼藉,宫娥、太监慌作一团,大部分在收拾包裹,准备四散逃命了。

人在危机之下,都只会顾着自己地命运,何况花允翊这样的皇帝从来都不懂得尊重下人。

现在是树倒猢狲散,谁还顾得了什么忠花允翊回到宫中,见此情形,眸中陡然闪出一片煞光。

皇上----背着包裹,正准备逃命的两个小太监,真可谓时运不济,刚好遇到了花允翊,他们慌忙跪下行礼。

好一个树倒猕猴散,你们真地以为朕死了吗?花允翊怒声喝道,俊秀的脸狰狞一片。

皇……上……大家都在逃命,所以我们……小太监斗着胆子,战战兢兢地说。

所以?花允翊一把扣住小太监的喉咙,眼中已是血红一片,所以你们想背叛朕,是不是?被扼住喉咙的小太监,眼睛突出,舌头伸出了嘴巴,双手不停地扑打着花允翊的胳膊,可是哪够得着。

旁边一个太监,身子抖如筛糠,已经吓得没有半点血色了。

背叛,死!凶光大盛,花允翊手中一运劲,勒碎了小太监的咽喉。

他将尸抛到一旁,瞪着另一个小太监道:你呢,还想走吗?小太监吓得抖抖索索,蓦然跳起来,大叫一声,朝外奔去。

花允翊面色一沉,跨开一步,一掌击在了小太监的后背,小太监闷哼一声,倒在了一边。

谁要是踏出皇宫半步,这两人就是你们的下场!花允翊环顾四周,恶狠狠地说道。

周围鸦雀无声,没有人再敢逃命,都顿住了脚步,一脸惊惧地望着花允翊。

即使今日真的死了,他花允翊也要这些人为他陪葬!跟着这昏君,大家只有死路一条,不如我们搏一搏,说不准还有逃生地机会。

一个中年太监忽然喊道,竟不顾花允翊的命令,朝外狂奔而去。

众人闻言,四散而开,如同惊飞的麻雀。

找死!花允翊拔出长剑,正要一剑刺死那个带头之人的时候,一抹白影忽然拦住了他。

算了,让他们走吧。

若曦淡淡说道。

你……你也看够了吧,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还不走,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花允翊怒喝道。

危急关头,身边竟无一忠实之人,花允翊心头的怒火再也难以遏制。

我说过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是来帮你的。

白衣飘然,若曦望着花允翊,一字一句说道。

帮我?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在南越王眼中已无半点利用之处。

花允翊冷笑道。

南越王下手倒真快,趁自己不在宫中,将贺兰千雪偷偷接走,并将柳飞一并带走了,果然是一头奸诈的老狐狸。

合作基于互相利用,现在他已输得一无所有,老狐狸怎么会帮他呢?我带你离开这里。

不理花盛,不管南越,寻一处没有人地地方,我们一起住下。

若曦忽然说道,雪白的脸颊隐隐透着一丝红晕。

花允翊狐疑地望着她,不知道她为何这么说。

这女人从昨天开始就表现地相当奇怪,让他猜不透她的心思。

如果你真要帮我,那么就帮我杀了花允烈和方浅晴这对狗男女。

花允翊恨恨地说道。

他得不到的东西,花允烈也休想得到。

以前他能毁掉花允炽,如果有机会,他也不会放过花允烈的。

若曦的脸色渐渐黯淡下来,自语道:你的心中除了仇杀和报复,真的一无所有了。

五十步笑百步,花允翊嗤笑道:你是杀手,这些年替贺兰翼卖命,杀的人也不在少数吧。

花允翊,若曦抬起头,明亮地眸子里闪动着水雾:好地,我答应你。

花允翊盯着她,脸上渐渐绽出一丝笑容,声音却森冷无比:若曦姑娘,你会在开玩笑吧。

不是!一瞬间,白雾又罩住了她的真容,若曦冷然说道:不过我要你答应,一旦事了,就必须和我离开花盛!虽然搞不清楚若曦到底打地什么算盘,可是有机会除去花允烈和方浅晴,花允翊怎么放弃。

妖冶的瞳仁中绽出了冰冷的目光,花允翊邪邪一笑:好,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白雾中忽然射出一条白绫,快速无比地点在了他的大椎穴上。

花允翊只觉周身一麻,身子已经不能动弹。

他顿时惊怒交加,厉声道:你这是何意!想不到若曦如此狡诈,许他诺言,又出其不意地制住了他。

不过如果要杀他,也没必要将他从花允烈手中救下来了。

若曦走了过去,一指点在了他的哑穴上。

花允翊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愤怒地瞪着她。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七十一章 金蚕蛊若曦双袖舞动,周围立刻蒙上了一层绿雾,将两人笼罩在了里面。

你听着,我将南越蛮荒的毒功传给你,届时你就会得到我的全部功力。

双掌贴在了花允翊的后背,白雾之中看不出若曦是何神情,只听她顿了一下,缓缓说道:花允翊,你听着,我,我已怀了你的孩子。

一旦事了,你就来云亭找我。

我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花允翊的眼中满是惊疑,他有孩子了?难道荷花池那一夜已经珠胎暗结吗?在失去了一切的时候听得这样的消息,一时心中百感交集,不知是什么滋味。

容不得他多想,一股霸道的力量从若曦掌中涌出,他的经脉顿时撕扯欲裂,周身骨骼似寸寸而断,难耐的痛楚袭遍了全身。

若曦头顶忽然升出了一条胖乎乎金灿灿的小虫。

那小虫有手指那么长,长了一对透明的羽翼,双翼一扇,竟出了风雷之声。

金蚕蛊,南越蛮荒的蛊中之王。

金蚕蛊霸毒无比,寻常人被它碰一下,就立刻身陨。

金蚕蛊又是若曦的本命蛊,她一身的毒功全赖于此。

金蚕蛊双翅一扇,一层薄薄的金光透射而下,缓缓溶进了花允翊的体内。

随着金光不断融入花允翊的身体,金蚕蛊的身子也越来越小,到后来只有米粒般大小。

双翅拍动空气出的风雷之声,也消失不见。

金蚕蛊突然哀鸣一声,射入若曦体内,消失不见。

若曦缓缓收掌,脸上的白雾已然消失不见。

此时她的脸如白纸一样,她费力地站了起来,看了一下兀自在运功的花允翊,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绿雾渐渐转淡。

露出了花允翊的身影,此时他盘膝而坐。

一动也不动。

一个侍卫恰巧从那经过,他看见花允翊端坐在那,心下一惊,忙上前行礼道:见过陛下----花允翊纹丝不动。

侍卫又小声地说了一遍,花允翊还是不动。

做火入魔了?侍卫心中一动。

又呼了一声。

见花允翊没有动作。

便悄悄地拔出了佩刀。

花允翊暴虐无道。

早就激起了众怒。

要不是忌惮他地雷霆手段。

侍卫们早就反了。

现在就是一个机会。

取了花允翊地人头。

不光可以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还可以到花允烈那邀功领赏。

一旦动了这个念头。

心头地激动再也压抑不住。

刀光一闪。

狠辣无比地砍向花允翊。

这一刀倾尽全力。

因为他知道一旦失手。

等待自己地只有是死亡。

刀光临近花允翊脖子地时候。

花允翊陡然睁开了双眼。

眼睛竟成碧绿色。

右手一抬。

竟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刀身。

可恶地奴才!他厉声喝道。

原本雪亮地刀身。

已抹上了一层惨碧色。

接着那个侍卫惊叫一声。

松开了佩刀。

他地手也如钢刀一样。

变成了诡异地绿色。

毒气顺着经脉游走全身。

几个呼吸间。

那侍卫就毒身亡。

好霸道地毒功。

真乃天助我也。

花允翊蓦然放声大笑。

周围地花草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凋谢枯萎。

京都被攻下,花允翊的残余势力留守在皇宫中,准备做最后一击。

若曦的出现,让大家的心头沉甸甸的,她的毒功太过霸道,即使四人联手,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又遇上她了,我们真是不走运啊!方浅晴开了个玩笑。

随即又敛容问洛玄:小玄子,你有什么办法?洛玄摇了摇头道:我的药只能抵挡她地毒气,可是毒掌和剑刃却是很难说……总是不能让花允翊这个乱臣贼子逍遥!花允烈一拳击在了桌子上,桌上的茶杯登时跳了起来。

仇人在前,却不能手刃于他,这叫花允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不如这样,我们只需用雷丸……方浅晴心中一动,眼前仿佛已经看见花盛皇宫在雷丸的攻势下夷为平地,心中大是得意。

雷丸齐放。

任你武功盖世。

都无济于事。

不可!花允烈和花允炽齐声阻止,两人都是面上变色。

皇宫乃花家第一代君主所造。

后经花家历代皇帝修葺改善,才有今日地规模。

虽然称不上举世无双,可是毕竟是历代君王的心血,同时是花家的象征。

所以花允炽和花允烈听到方浅晴要用雷丸轰炸皇宫的时候,立刻出言阻止,他们自小生长在这个宫殿里,实在是有着千丝万缕的情感。

雷丸的威力大家都是见过的,他们又怎舍得皇宫在他们手中毁于一旦。

方浅晴眨着灵动秀目笑了笑:瞧你们急的,我只不过是说说过嘴瘾罢了,也是恨不得早日取了花允翊的意思。

既然你们都不舍得用雷丸,只能是群殴了。

到时候一并上去,也未必就弱过他们。

大家地武功并不输于若曦,只是忌惮她的毒功,所以功夫才大打折扣。

既然雷丸不能用,那么解决问题的关键就是在如何防毒了。

我还有一个法子,方浅晴想起了她那个世界的防毒面具,心道不妨试一下。

晴儿,你有什么办法,快点说。

花允烈又惊又喜。

我也不知道这法子可行不行,你们先将皇宫围住,等我制成了那样东西,我们再突破皇宫,取花允翊那狗贼的人头。

晴儿,你不要卖关子了,都快要把人给急死。

花允烈稍稍有些不满。

仇人在前,却不能立刻手刃,他如何不急。

性急吃不到热豆腐,说了你也不明白。

方浅晴瞪了花允烈一眼,转头对洛玄道,小玄子,走,我们去一个地方。

呃,为什么又是她和洛玄?花允烈拦在了方浅晴身前,非常不满地说道:非得两个人这么神神秘秘的?都什么时候了。

你还计较这个,看你的德行像个卖醋的!方浅晴假装训斥花允烈,心里却是得意地偷笑。

花允烈那副气鼓鼓很在意她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你是三军主帅,京都刚被攻下,一切都要靠你去主持。

放心啦。

我和玄子一定很快研究出一个防毒地好东西。

方浅晴安抚吃醋的花允烈。

花允炽和欧阳睿见他们三个嘀嘀咕咕吃醋闹别扭,又气又是好笑,只能也在一旁做起来和事老。

作好作歹,才让花允烈答应了方浅晴的要求。

好,洛玄,你一定要保护晴儿的安危,她做的那些……那些东西都很危险,你要看着她才好。

当初试验雷丸地情景,花允烈还历历在目。

所以他才执意要跟着方浅晴一道去。

方浅晴心中一热,看似性子暴躁的花允烈,心思却如此细腻。

烈。

你放心,这次没有危险的,你就安心等着吧。

洛玄黑眸认真地注视着花允烈,点了点头,男人之间的承诺是不需言语说明地。

晴儿,我们要去哪儿啊。

离开了花允烈他们后,洛玄在身后问道,其实他也真是不知道方浅晴要弄什么,只是习惯了跟着她走。

火头军那。

方浅晴笑着回答。

火头军?火头军能对付若曦地毒功吗?洛玄皱着眉头想了半天。

也没明白方浅晴地葫芦里卖地什么药。

方浅晴来到了火头军那,火头军看到西尧国君屈尊降贵,来检查三军的伙食,大家慌作一团。

大家不要慌,各司其职,我只是随便看看。

方浅晴见大家手忙脚乱的样子,忙出声安抚。

她越是这样说,火头军就越紧张。

不过已没有时间去计较这些了,她从火头军那取了一点东西。

木炭。

花生壳?这是要干什么啊,身后的洛玄看的目瞪口呆。

走,我们现在去铁匠铺。

方浅晴对洛玄说道。

一头雾水的洛玄再也忍不住了,出声问道:晴儿,你就靠这些东西,对付那个白衣女子的毒功能成吗?成与不成还不知道,哎呀你别问了,快走吧。

方浅晴故作神秘。

活性炭有很好的吸附作用,防毒面具中就因为有了这个才起到防毒地作用。

现在方浅晴的设想就是做几个防毒面具。

听说将木炭放入坩埚中高温加热。

就可制成活性炭。

坩埚没有。

风炉倒是有,况且温度也不会低于坩埚。

洛玄拉着风箱。

不停地鼓动着风炉中的火焰。

现在正是三伏天,两人站在了风炉旁,不一会就汗水直流。

特别是洛玄,一身玄衣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地一样,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身上。

额头挂满了汗珠,沿着俊秀的面颊坠落下来,还没接触到炉子,便被炽热的火焰一蒸,化为一阵水汽。

玄衣的质地柔软,布料丝滑,所以被汗水浸湿后,洛玄的身躯若隐若现。

方浅晴盯着洛玄的后背,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啧啧,这身躯没的说。

虽然洛玄看起来有些清瘦,可是她知道他的肌肉可是结实地很。

特别是那臀部,简直带着致命的诱惑。

方浅晴不得不承认,自己很色,且并不是一般的色。

在这这种情况下,她都有些忍不住了。

没办法,那就先过过手瘾吧。

伸手,在小玄子结实有弹性的臀部狠狠地来了一把。

晴儿----洛玄跳了起来,面色通红,也不知是被火烤成这样的,还是羞成这样的。

天啊,这个色女人,他们不是在做正经事吗,怎么还要忍受性侵犯。

呜呜,洛玄的命运好可怜。

恩……那个……小玄子,只能怪你长得太妖孽了,祸害啊,我这么端方淑德的人都没忍住。

方浅晴很无耻地说道。

妖孽,晴儿,我不是妖孽,是道士。

洛玄很认真地纠正道,而且对方浅晴所谓的淑德也抱着严重质疑态度。

算了,洛玄较真起来,连方浅晴都拗不过他。

方浅晴索性不解释,立马转移话题道:不知道风炉中地东西有没有好了。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七十三章 试用防毒面具上一章金蚕蛊应该是第一百七十二章,柳丝被热昏了,所以弄错了章节数。

唉,原谅俺吧,实在是头晕。

待会试试看就知道了。

说实话方浅晴也没有多少把握,也不知道用这种工艺制出的活性炭有没有吸附的效果。

待热气散去的时候,方浅晴将炭粒装在了一个用盔甲做成的面罩里,然后对洛玄说道:小玄子,等我戴上头盔的时候,你就些毒烟毒雾。

如果我还站着,就说明没事,如果我倒在了地上,你立刻救我,明白了吗?洛玄一听,哪里肯答应这样的试验,慌忙摇头,一把抢过了头盔道:晴儿,怎么能叫你做这样的事情?这个太危险,还是我来试吧。

我可不会毒烟,也不会解毒,要是你中毒了,怎么办?方浅晴看他紧张的样子,打心眼里甜了出来。

洛玄想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这里面是解药,要是我中毒了,你就给我吃这里面的药丸。

说完,不顾方浅晴反对,将她命名的防毒面具戴在了头上,然后推开了忐忑不安的方浅晴。

指尖捏碎了一颗药丸,一股紫色的烟雾缓缓散开,将洛玄的身影吞没。

方浅晴已按照洛玄的吩咐服用了解药,在一旁小心地注视着他,怕他有什么不测。

方浅晴就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数着自己的呼吸声给洛玄计时,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洛玄还挺立在毒烟中。

成功了,方浅晴欢呼一声:小玄子,出来吧。

洛玄带着头盔,从紫雾中走出。

他摘下头盔,兴奋地说道:晴儿,你真是太神了。

连紫罗烟瘴都不怕。

紫罗烟瘴?他为了试验竟动用了如此厉害地毒药。

方浅晴心下一惊。

正色道:小玄子。

你也太冒险了。

以后可不能乱来啊。

人家会担心地么。

语声到尾。

却已换成了情人间旖旎地调子。

洛玄小脸一红。

被她又是指责又是关心弄得很是熨帖。

憨憨笑着。

冲方浅晴直点头。

紫罗烟瘴是洛玄手中最厉害地毒烟。

寻常人只要嗅上几口。

就倒地不起。

即使清醒了。

神智也会错乱。

虽说方浅晴有解药。

可是万一迟一步怎么办?方浅晴犹自白他一眼。

怪他不懂得爱惜自己地生命。

可是晴儿。

那白衣女子地毒功比我厉害十倍。

要不是用我最厉害地毒烟。

怎么能知道这面具好不好用?洛玄呐呐地解释。

就怕晴儿真地生气。

洛玄递过面具。

笑着问道晴儿。

会地那些东西总是稀奇古怪。

即使是神仙。

怕也做不出来。

我有时真地很好奇你那个世界。

那边地人特别聪明些吗?怎么你看到过神仙?方浅晴抿嘴调侃他。

洛玄面色一红,晴儿总是喜欢逗他。

我哪里有那样的福气,没有见过神仙。

小玄子,你其实可以像师父一样做个半仙的,可现在即使想做神仙也没有办法了,因为你已经犯了清规戒律了。

方浅晴半开玩笑地说道。

是地……洛玄嗫嚅地说道,清俊的脸色浮现出一丝为难之色。

方浅晴并没看出他的迟疑,随手捏了捏他的脸蛋,我们回去吧!防毒面具制成后,方浅晴每人一个。

花允烈戴上后。

立刻脱了下来。

晴儿,这个戴上后,就像一个闷葫芦一样,我不想带了。

堂堂烈王爷,顶着这个头盔带军作战,这形象实在有些不堪。

烈,是诛杀花允翊重要呢,还是你的风度重要。

方浅晴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花允烈一时语塞,嘴里喃喃道:戴就戴。

谁让是晴儿做的东西。

方浅晴扑哧一笑。

摇了摇头,这个家伙好玩的时候真的可爱。

花允烈地大军攻破了皇宫正门。

军队如潮水般涌进了皇宫。

花允翊呢?花允烈带着头盔,声音低沉闷哑。

攻破皇宫时,他们并没有现花允翊,花允烈不由有些着急了,万一被那人溜了,也是后患无穷。

我大概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跟我来。

花允炽想到了一个地方,忙招呼大家跟着他去。

如果说花允翊最贪恋什么,那一定就是权力了。

所以即使失去了一切,他仍会呆在他最看重的地方。

当初花允炽几近身死的时候,他最渴望地就是想见到方浅晴。

所以花允炽相信,花允翊最后的时刻,应该会在他苦心得来的金殿上。

奔进金銮殿,果然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端坐在了龙椅之上。

他见有人走进了金銮殿,缓缓站了起来。

花允烈?他皱着眉头,对着走在最前面的人说道。

他们头上为何要戴一个奇怪的头盔?花允翊----花允烈也不多废话,长剑一震,直接扑了过去。

而其他人则小心地看着四周,提防那个神秘白衣人。

两剑相击,花允烈腾腾后退了好几步,还没缓过起来。

花允翊已经扑到了他的身前,一掌朝他击去。

那手掌泛着一种惨碧的颜色。

一柄长剑从斜里刺了过来,挡住了花允翊的毒掌。

花允翊竟不闪不避,直接捏住了长剑,剑身瞬间如同涂上了一层绿色,闪动着碧寒地幽光。

那人正是花允炽,此时他见剑身变色,暗道不好,忙弃了长剑,飞身后退。

花允翊也不追击,指着对面四人,冷冷说道:今日,你们都要死!花允炽叹道:时至今日,你还是不悔吗?花允翊的目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忽然仰天大笑道:哈哈。

果然,果然我们的皇兄还健在!我以为那次已经送了你上西天了,谁知道你命不该绝,换了个容颜又出现在我面前。

看他行动言语已带疯狂之态,花允炽苦笑摇头:夺来的江山你也坐过了,你又何尝得到了快乐?呵呵。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处,不如大家来个了断吧!你有本事就来拿你的江山,要我拱手相让,却是休想!花允翊双掌一拍,激起一股腥风,众人都被震慑了一下,不由得悚然变色。

才几个时辰,花允翊就像换了一个人。

功力浑厚且不说,一身毒功更是骇人。

洛玄忽然想到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当下沉声问道:那白衣女子的功力是不是传给了你?南越巫蛊却是有独到之处。

传说有一门神功,可以将自己的功力度给人家,令所受功力倍增。

然而谁会将自己辛辛苦苦修炼的真气和毒功给人家呢?所以虽有这门奇功,可是没有看到过有人使用。

哈哈哈,小道士,算你有一些见识。

花允翊眸中煞气更盛,周身透着一股惨绿地毒烟。

当初在树林中,几人缠斗若曦,就是因为忌惮这毒烟。

功力才大打折扣。

今日花允翊再度使出,已经下定决心要除了他们。

几人对视了一下,现在戴着面具,已经不再惧怕这毒烟了。

长剑一挺,银辉万点,将花允翊裹了进去。

战乱之中,殿外遗弃了不少兵刃,花允炽随手找了一把长剑,也加入了战圈。

花允翊拔出腰间宝剑。

与众人缠斗在了一起。

毒烟虽然不惧,可是花允翊的毒掌却不得不防,甚至连剑身都不能让花允翊碰到。

花允翊一剑一掌,竟然逼得众人不断后退。

这贼子居然这么厉害了!花允烈等人又惊又怒,却又一时奈何不得他,大家从金銮殿上一直打到了殿外。

,一个白衣女子悄然站在了墙头,乌如墨,眉眼如画。

举手投足风华绝代。

美艳不可方物,正是方浅晴。

而在她的身后。

宫墙四周站满了弓箭手。

你们还不让开。

方浅晴娇叱一声。

她担心事情有变,便率领弓箭手埋伏在了金銮殿外。

不是不让用雷丸么,方浅晴大是觉得扫兴,后来灵机一动,想起了弓箭的威力。

没有雷丸也成,射死那丫的。

有多少英雄豪杰死于乱箭之下,隋唐的罗成,南宋地杨再兴……总之布下箭阵,就多了一分把握。

洛玄轻喝:青龙左列,白虎右宾,太玄落景,七神冲庭……四人脚踩一方,暗合四相。

这正是洛玄的玄门道术,以此结阵,可以在最短时间内积聚最强的力量。

四相之力,相辅相成。

四人地剑尖点在了一起,一股强大地剑气从剑尖吐出。

花允翊脸色一变,即使他现在功力卓绝,也不敢硬接。

身形陡然斜斜朝一变掠过,躲过了这雷霆一击。

洛玄等人却收剑而退。

这一招原本是用来应付若曦和花允翊的,要是不敌,便可用这个剑阵全身而退。

放箭!方浅晴见四人安然身退,冷然下达命令。

弓弦之声大作,森然地箭羽封住了花允翊的所有去路。

不要停,一直给我射,直到手中的弓箭射完为止。

花允翊武功卓绝,可不能让他寻隙逃跑,方浅晴咬着牙吩咐手下。

漫天箭雨遮蔽了方浅晴地视线。

花允翊,这下你要变成一只刺猬了吧,方浅晴站在墙上,浮现出了一脸笑意。

忽然一团银光从箭羽中冲出,剑光倾洒,羽箭一触到银光便断为两截,摔落在地上。

射他,不要停!方浅晴临危不乱,指挥着弓箭手。

花允烈等人见花允翊冲出,为怕方浅晴受伤,赶忙冲了过来。

花允翊飞天而起,一股毒烟倾洒而下。

靠近他的弓箭手,只觉头一晕,就从墙头摔了下来。

晴儿,快闪。

几人急忙喊道。

方浅晴没有戴头盔,要是接触到毒烟,那可是性命堪虞啊。

不用他们提醒,方浅晴已在第一时间向后急退。

她右手轻抬,望向花允翊的目光竟没有半点恐惧。

这时候花允烈等四人已经冲了上来,剑光如练,拦下了花允翊。

方浅晴目光微动,秀飞扬,白衣飘然,宛如凌波仙子,踩着如鳞般地瓦片飞驰而去。

花允翊看出他们对方浅晴的关心,俊邪的脸上浮现出了一股阴阴笑意。

好吧,花允烈,我就先拿你心爱的王妃开刀。

内力一吐,毒掌透着一股腥臭之气,四散而开。

站在墙头的弓箭手,一嗅到那股腥臭味,便从墙头栽下。

即使戴了铁盔,花允烈等人也一阵目眩。

这毒太过霸道了,幸好,他们最心爱的晴儿已经早早离去。

花允翊不惜燃烧自己的功力,将毒功引到极致,为的就是逼退四人。

而他也暂时失去了战斗力,仅借着最后一口真气,朝方浅晴逝去的方向追去。

花允烈四人大急,刚要拔步追去地时候,一口真气居然提不上来,只一停顿,花允翊和方浅晴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中。

洛玄,有没有解药!花允烈急地大吼一声。

洛玄不语,双目紧闭,他要在最短时间将毒素驱除掉。

花允烈见其他三人都在运功驱毒,大吼一声,身形陡然拔高一尺,可是人在半空气力已尽,又摔了回去。

这时候身边三道人影,宛如闪电般朝前方掠去。

花允烈除下头盔,大声吼道:一定要救晴儿!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两败俱伤远远的看见了那一抹白影,飘然飞驰在屋檐上,花允翊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

这女人跑得还真不慢,当初对她当真动过心,可她偏偏和花允炽他们混成一团,今日的下场是她自找的。

如果弄死她,那些所谓的好人都会心疼难过吧。

体内的真气已经运转自如,而后面的追兵却没跟来,花允翊轻笑道:方浅晴,现在知道害怕了吧?不过后悔已经迟了。

谁说我后悔了。

声音有些沉闷,却傲然不惧,驻足而立面对着花允翊的威胁,口气很是淡定。

白影回头,却没有展现风华绝代的容颜,乌黑的铁甲遮去了她的真容。

你以为凭这个头盔,就能挡住我的毒功了?花允翊不屑地说道。

方浅晴的武功他知道,除了轻功还行,其他根本不值一提。

是吗?你过来不就知道了吗?方浅晴笑着说道,口气中还蕴含着调侃之意。

如果你想拖延时间,那你就错了。

花允烈他们最起码还要半柱香的时间才能赶到,所以……花允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忽然改口道:你玩过猫捉老鼠的游戏吗?谁是老鼠谁是猫?白衫飞舞,声音却淡淡无波。

连死亡都不能威胁她吗?为什么?难道她有什么依仗不成?不,她一定是在拖延时间。

花允翊不由紧了紧手中的佩剑。

方浅晴手中捏了一个雷丸。

原本在金銮殿前。

花允翊突出箭雨地时候。

她就想投掷过去地。

可是当时洛玄他们挡在了她地身前。

现在。

她就在等。

等花允翊身动。

在空中无可借力地时候。

再动雷霆一击。

花允翊。

你想什么呢?方浅晴淡淡说道。

我和你说。

温月如是我放她进北狄地。

而南越王也是被我阻在南越国中。

不能越近半分。

你知道西尧国君是谁吗?听说欧阳睿将国君之位拱手让给了一个神秘女子。

难道这个女子就是方浅晴?你不信吗?青龙河一役。

贺兰翼就是败在我手中。

当初老狐狸地神情和你一样……见花允翊眉毛攒动。

脸上地肌肉微微跳动。

方浅晴就再添了一把火。

怎么。

连花允炽地皇位都敢篡夺。

却畏惧我这个弱女子了?她越是这么说。

花允翊越是有所顾忌。

晴儿----身后传来一声声急促地呼喊声。

不能再等了,花允翊手中的长剑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同时毒掌舞动,朝方浅晴击去。

方浅晴面对着他。

足下却一踩,飞一般地朝后退去。

果然是一场空城计,险些上了她的当。

花允翊恨得直咬牙,誓要将方浅晴毙于毒掌之下。

忽然一个乌黑的小丸从方浅晴手中掷出,朝花允翊飞去。

暗器?花允翊袖角一拂,便要将那奇怪的暗器拍飞。

哪知劲气一遇到那乌黑地东西后,竟然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

轰的一声,整个屋面都翻腾起来,无数的瓦片四面八方地四散而开。

气浪翻滚,方浅晴后退的时候,还不忘再掷去一颗雷丸。

去死吧。

她可没有忘记当初因为她一时疏忽。

放走了贺兰翼这只老狐狸。

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犯第二遍了。

所以方浅晴决定双管齐下,一劳永逸。

又一阵猛烈的爆炸声响起,恢弘的屋宇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冲击,直接坍塌了一大半。

待硝烟散去后,方浅晴站在了破碎地屋檐上,秀目朝前望去。

这下应该死透了吧。

洛玄,欧阳睿和花允炽听到惊天动地的声音后,心里猛然一怵。

晴儿不会有事吧。

待青烟散尽,屋檐上依然站立着一个俏生生的白衣身影,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方浅晴没有找到花允翊地尸,心想应该炸成灰了吧。

听到洛玄他们的叫喊声后,方浅晴摘下面具,冲着他们招招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米粒般大小的虫子从瓦片中悄然飞出,然后化成一道乌光,不带半点声息。

朝方浅晴的心脏飞去。

传说金蚕蛊刀枪不入。

水火不侵。

想不到花允翊竟然身怀金蚕蛊,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在刚才剧烈的爆炸中。

金蚕蛊竟然还能生存下来。

噗的一声,带着他主人的最后一丝怨念,金蚕蛊洞穿了方浅晴的身体。

方浅晴地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她的手伸进了怀里,然而没等到她掏出什么,就一头栽下。

京都的一个角落里,若曦一脸惨然,她手中赫然也有一只米粒般大小的虫子,此刻出了呜呜的声音。

仿佛是一个孩子在轻声哭泣。

子母蛊,子丧母岂能不悲。

看来他是不能回来了。

若曦长叹一声,秀美的脸上挂上了两串珍珠。

对他的感情,可能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女人的心,总是充满了不可理喻的东西。

也许是,仅仅因为有了肌肤之亲,也许是,因为竟有了共同地骨肉。

奔在最前面的花允炽,一个旋身,抄手接过了半空中的方浅晴。

晴儿----他低低唤道,怀里的人第一次那么安静,秀美无比的脸,加之略微苍白的脸色,宛如一块美玉一样。

只不过是那么的冰冷,渐渐失却了温度。

花允炽摸到她的手时候,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一起。

宛如世界崩塌了一样,花允炽地心中空荡荡地。

他忘了自己还处在半空,两人直摔而下。

晴儿……他不顾身上的疼痛,抱着怀中地人,痴痴念道。

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宛如乍碎的珍珠一样,落于了尘埃灰烬之中。

当初失去皇位,生不如死的时候,花允炽都未曾掉下一滴眼泪,都未曾感到如此绝望。

原来失去一个人,竟是那么的痛苦。

晴儿……她怎么样了,炽,你说话啊。

欧阳睿飞身掠下,见花允炽这副表情,心中一痛,可是仍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道。

没有回答便是最好的答案,欧阳睿知道花允炽为人温润谦逊,是不会开玩笑的,可他忍不住吼道:花允炽你这个混蛋,你是在骗人,是不是!他推开了花允炽,一把抱住了方浅晴,嘴里不停地重复道:晴儿,你别吓我们啊,别开玩笑了,快起来。

花允炽被欧阳睿推倒一边,犹如一具失去灵魂的身体,眼神空洞而无助。

白色的衣衫被灰烬沾染,可是他恍若未觉。

洛玄搭着方浅晴的手脉,清俊的脸死灰一片。

金蚕蛊,洞穿心脉,气息全无……洛玄身体微颤,嘴里轻轻念道。

另一只手还握着一株五彩碧人的小草。

龙涎草,当初就是这一棵香草让花允炽死而复生。

可是此时方浅晴气息全无,即使是龙涎草,也无法从阎王手中争回一命。

洛玄忽然想起一物,霍的站起,从怀里掏出了一粒闪亮的明珠,伤痛的目光中闪现出一丝希望。

花兄,欧阳大哥,这是师父传我的异宝定颜珠,让晴儿含在口中。

我离开三日,三日内决不能让晴儿的肉身有半点损毁!说罢,洛玄飞身而去,眨眼消失在了远方。

花允烈感到了,当他听见雷丸剧烈的爆炸声后,就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当看到欧阳睿和花允炽呆呆地坐在烧焦的瓦砾中时,眸子的光彩瞬间熄灭,转而是浓重的绝望。

每走近一步,却像离她更远了。

等到离方浅晴只有五六步距离的时候,他再也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跨出一步了。

晴儿----他双膝一跪,如同孩子般失声痛哭起来。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七十五章 心痛不已皇宫内,传出了一阵阵欢呼声,那是他的士兵在庆贺剿灭了最后一股反抗势力。

然而得到了江山又有何用?眼看大业将成,晴儿却遽然离去,叫人痛不欲生。

三人就这样静静地呆着,从日落到月升,都未移过半分。

一些将领找到了花允烈,可是接连禀告多声,花允烈神情漠然,不理不睬,最后他们都无声的退下了,将沉寂留给了他们。

月光轻轻洒下,凝脂般的玉容被月光一照,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欧阳睿手中的定颜珠流溢出五彩的色泽,从他的指缝中一点一点泄出,落在了方浅晴的脸上。

欧阳睿神色一动,想起了洛玄临走时说的话。

将定颜珠放在晴儿口中,等我三天……是了,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洛玄一定有办法的。

他轻轻捏开了方浅晴的嘴,将定颜珠放入了口中。

五彩光华顿时湮没在方浅晴的体内。

而方浅晴的身体被一层奇异淡淡的光辉笼罩住,朦胧而美丽。

我们回去吧,洛玄既然这么说,一定会有办法的。

欧阳睿站起身。

由于长时间坐着没用动过,所以经脉晦涩,刚跨出一步,身子禁不住一晃。

欧阳睿将方浅晴搂得更紧了,身后跟着花允烈和花允炽。

光皎洁,将几人的身影拉得分外修长。

回到王府,方浅晴的消息传到了柳飞的耳中,他面色惨白,身体晃了一晃。

若不是身边贺兰千雪扶着,差点倒在地上。

柳大哥,你没事吧。

贺兰千雪一脸关切地问道,心里却是欣喜无比。

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只要方浅晴不在人世。

那柳大哥就该死心了吧。

看一眼柳飞。

心里又充满了希望。

我要去见她。

我一定要去看看她!柳飞喃喃自语着。

冲了出去。

柳大哥----贺兰千雪急切地叫道。

怕柳飞出什么意外。

也急忙跟在后面。

烈王府。

当初就是在这邂逅了方浅晴。

一曲《在水一方》将两人地心彼此拉近。

到后来柳飞再也忘不了这个古灵精怪地女孩。

方浅晴静静地躺在了床上。

花允烈等人坐在了床边。

一动不动。

宛如石雕一样。

透过众人。

柳飞看到了方浅晴。

容貌更加美丽。

但那么静静躺着。

却是叫人心碎地无法接受。

那不是她平时地性格。

她是那么活泼聪慧地。

她不该那么死气沉沉。

临近门口。

他却不能踏进去。

他与他们不同。

他只能远远地望着方浅晴。

晴儿----他在心里默默地喊。

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柳大哥,不要打扰他们了,我相信方姑娘会没事的。

贺兰千雪在一旁安慰。

在柳飞伤心无助的时候,她一定要站在他身边,半步都不离开。

闻言,柳飞抬头望着贺兰千雪。

贺兰千雪地心不禁一颤,柳飞明明是在看她,为何她会觉得他是在看另一个人呢?如此之近,心却隔了千里之远。

贺兰千雪的心头忽然生出了一种无助的感觉。

柳飞一语不,对贺兰千雪道: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然后关上了门,再无半点声息。

列王府的花苑里忽然扬起了一阵哀伤的琴声,柳飞一身白衣,十指飞弹,一曲《在水一方》,从他的指尖倾泻而出。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

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仿佛又看到了身穿月白色薄纱长裙地的女子,长披肩。

柳絮飞舞中,抚琴而唱。

晴儿,你听到了吗?他心中默默哀唱。

一曲终了。

又接着弹上。

凄婉的声音回绕在花苑上方,初始有几只鸟雀飞舞在柳树旁。

听着琴音不肯离去。

到后来越来越多的鸟儿,在烈王府的上方盘旋环绕,不肯离去。

贺兰千雪站在了柳飞的身后,可是柳飞恍若未觉,他所有的心思都付与了琴声。

铮的一声,琴弦段落,断为两条银线,在柳飞身前翻转回绕。

最后一个余音只出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列王府上方的群鸟齐齐哀鸣,蓦地一振翅,四散而去。

柳飞抚着古筝,默然无语,清亮地眸子如一泓秋水,没有半点涟漪。

贺兰千雪紧抿着嘴,唇瓣渐渐渗出鲜血,垂在两侧的手不由紧紧握成了拳头,其中一个赫然握着一颗火红的药丸。

神仙丸!当日从恶少府中取到地药丸。

贺兰千雪垂下长长的睫毛,掩住目中深思的光芒,暗中下定了决心。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飘渺山,花盛境内的一座神山。

山高万仞,中间就被云雾遮绕,谁也不知道这山有多高,因为从来没有人上去过。

不过当地流传着一个传说,相传天界的一个神仙,留恋飘渺山的风景,就在飘渺山顶开辟了一处洞府。

等到闲暇时,他便会从天界降下,来到飘渺峰中。

故事的真假,如同缥缈峰到底有多高一样,谁也不知道。

当如洛玄的师傅风清道长给他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洛玄也好奇地问道:师傅,这故事是不是真地?风清哈哈一笑,摸着洛玄的头说道:是真是假,等你上了飘渺峰不就知道了?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仙,或许别人想过一阵就罢了,不会深究。

可是作为玄门修道之士的洛玄,却常常深思。

他经常会做一样梦,梦里的地方虚无缥缈,可是又那么的真切。

他仿佛看到了仙山云雾,灵草奇兽,可是每次做到一半,便悚然惊醒。

风清听了他的话后,叹道:前世今生,总有磨不灭的记忆。

洛玄,等你有一日有登上缥缈峰的能力时,便去那里走一遭,或许你要的答案就在那里。

洛玄自小默记在心,总是有个心愿要去看看传说中地缥缈峰。

不过遇到方浅晴后,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成仙修佛,在他眼中已不重要了,他的心已经完全归于了方浅晴。

一个青褐色的身影在险峻的山路上不停跳纵飞跃,宛如灵猿一样,渐渐地没入了白云之中。

洛玄手执长剑,斩落了藤条枯草,开出了一条山路。

有时遇到悬崖绝壁的时候,便施展身法,险之又险地飞渡了过去雾气渐渐浓烈,湿气也越来越大。

洛玄的一身玄衣已经湿漉漉的,挽起的髻也滴着雾水。

这还不算糟,最糟糕的是,在雾气浓郁地时候,四周白茫茫一片,飞不出哪儿是山路,哪儿是绝壁,稍一不慎,就会失足坠下万丈深渊。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七十六章 回归白云飘飞,雾霭迷离,洛玄处在了茫茫云海之中,目不能视。

宽大的衣袖一振,劲气透而出。

劲气激荡之下,白雾逐渐飘散,露出了脚下的山路。

然而却也只是一瞬间,不久白雾又聚合在一起。

洛玄就是趁这一瞬,用心记着路径,千辛万苦地攀援而上。

这山不知道有多高,洛玄暗暗焦急。

定颜珠是道家玄门重宝,可以收聚魂魄,保持肉身,然而只有三日之效。

当初一清道长将定颜珠传给他的时候,就曾叹道:你今后有一劫,或许它能用的上。

而如今,他只希望能保得晴儿的性命。

要是以这样的速度走下去,估计等他攀上缥缈峰,晴儿真的要魂归黄泉了。

正在他焦急的时候,白雾倏然变化,风起云涌,竟渐渐成了灰黑色。

一道道白色的闪电横亘在云层,俄顷巨大的轰雷声,震得整个山峰都似抖动起来。

铜钱般大小的雨点从云雾中纷纷坠下,落在洛玄的脸上,隐隐生疼。

云雾加雨水迷住了他的眼睛,脚下之路更难辨出了。

白光撕破天际的时候,洛玄看到上方十丈高的地方,飘荡着一根长长的藤蔓。

洛玄计算好了方位,一咬牙,灰色的身影腾空而起。

雷电瞬间被乌云吞没,一切笼罩在了黑暗之中,只有震天的雷声在云层间咆哮不止。

黑暗中,洛玄抓住了那根垂下的藤条,心中一喜,正欲攀登而上。

哪知手中一轻,人直往下坠落。

原来那藤条生长在山壁的松泥之中,扎根轻浅,承受不住洛玄的重量。

耳旁是呼啸的山风和滂沱大雨,急坠的洛玄没有乱了方寸,拔出佩剑,运劲于剑。

三尺青锋划过坚硬的石壁,溅出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下坠的速度终于停止了,洛玄握着宝剑,身子却挂在了半空之中,宽大的道袍迎着劲风猎猎飞扬。

洛玄松了一口气,正欲趁着闪电破开云雾时。

寻找落脚地地方。

白色的闪电如期而至,然而没等他展开身法,落到安全的地方。

一条白色的神龙划破层层云雾,击在了洛玄手中的宝剑上。

轰的一声,整个缥缈峰都似坍塌了一样,闪电破开黑云,一个灰褐色地身影从缥缈峰上直坠而下。

与飘渺峰上地惊心动魄不同。

花盛地京都却是一派云清风淡。

只不过烈王府中笼罩着一层浓重地悲哀。

欧阳哲已经连夜从西尧赶来。

顾不得休整。

在方浅晴身旁静静地守候。

这是第几天了?花允烈地眼睛空洞而无神。

第三天了。

可是洛玄他还没有回来。

欧阳睿地眸子里充满着绝望。

声音都微微颤抖了。

无助和绝望弥漫着整个房间。

大家谁都没有说话。

屋子里是可怕地沉默。

晴儿手中握着什么?无意之间。

欧阳哲现方浅晴地手紧握着。

指缝间隐隐能看出黑色地亮光。

经欧阳哲这么一说,大家想起方浅晴从屋檐上掉落地时候,似乎看到她往怀里摸索着什么。

晴儿一向精灵古怪,说不准会有什么保命的手段。

大家怀着最后一线希望,摊开了方浅晴的手掌。

只见手掌中是一块黑色地晶石。

除了晶莹透明外。

这黑石没什么奇异之处。

石头?花允炽拿过了那块石头,仔细地端详起来。

一道奇异的光芒从黑色晶石中射出,花允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等他睁开双眼的时候,却现他已不在烈王府中。

这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四周黑漆漆的,耳中还有些隐约的凄厉哭声。

脚下是一条悠长的小道,出暗红色的光芒。

小道尽头是一座石桥,一抹熟悉已极白色的身影悄然站在了石桥边。

这是晴儿吗?花允炽再也不管这是梦境还是现实,脚下一动。

已经奔到了那影子地身边。

晴儿----人在眼前,已能看清楚那白影的真实模样。

果然是她,是他们念念不忘为她担心的晴儿。

他情不自禁伸手去抓她,却现自己的双手竟从方浅晴的身体穿透而过,而方浅晴却神情木然,痴痴地站在了石桥边,没有任何反应。

石桥上,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太婆,望着腰。

手中端了一碗汤水。

正一脸笑意地望着方浅晴和花允炽。

汤水冒着丝丝白气,老太婆笑容宛如一朵晚秋的金菊。

绽开了层层皱纹。

没有半点风,石桥下的河水掀起了无数的巨浪。

然而巨浪再大,也没有半点水珠溅上石桥和岸边。

石桥中地栏杆上,镌刻着三个古朴的大字----奈何桥!花允炽悚然一惊,怎么到了地府了?他慌忙喊道:晴儿,你听到没,千万不要往前走。

然而任他怎么呼喊,方浅晴都没有应答,依旧痴痴呆呆地站在了石桥前。

她是听不到的。

一个清朗的声音忽然传来,石桥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衣青年人。

那人长的极其英俊,笑起来带着很强的感染力。

仙长,求求你救救晴儿,千万不能让她走上奈何桥。

虽然不知道这个年青人是谁,但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或许他可以救晴儿。

是啊,我就是来救她的。

这人正是黑无常,他望着方浅晴,嘴里唠叨道,我说过你有一劫的,还好你还有最后一次救生机会。

只是你也太笨了,都没来得及使用,就一命呜呼了。

幸好那个小道士有定颜珠,而你们也在最后一日擦亮了黑晶石,要不然这丫头真地要轮回投胎了。

黑无常一个人不停地嗦,仿佛这一切都是方浅晴地错。

听这个奇怪的黑衣人说可以救晴儿,花允炽感激地说道:谢谢仙长。

仙长?黑无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你曾两次身死,都阴差阳错地回了阳。

所以只有你才能看到我。

我们是见过面地,方浅晴有一次求生机会就是给了你。

仿佛很久没人和他说话了,黑无常打开话匣子后,就收不住了。

仙长的大恩我自当感谢,不过。

能不能先救晴儿。

花允炽忍不住提醒黑无常。

定颜珠只有三日之效,要是三日过去,方浅晴就会魂飞魄散,到时候就是大罗金仙都没有办法救她了。

恩,办正事要紧。

不然这个麻烦的女人死了,我们以前的精力也全都白费了。

黑无常点了点头。

手中结了一个复杂的法印。

一个晶亮的小珠子从他手中升起。

三魂七魄,归位!他轻喝一声。

站在石桥旁地方浅晴身形一阵虚幻,渐渐被摄入了珠子内。

花允炽看着他做法,方浅晴终于消失在神秘的珠子之中,不由得惊讶万分,张大了口不能成言。

黑无常看了看一旁紧张的花允炽,口中平淡说道:别担心了,你也回去吧。

一挥手,便将珠子和花允炽远远地弹向了远方。

花允炽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

浑然不受他控制。

周围的情景倏然变化。

待一切安定下来后,便听到耳旁一阵阵急切的呼叫声。

炽兄,大哥。

你怎么样了?众人见花允炽托着那颗黑色晶石,竟一动不动,任他们怎么呼唤,都叫不应。

黑色地晶石忽然裂出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缝,接着碎为无数片黑色的碎末,然后汇成了一道黑色的光辉,渐渐没入了方浅晴体内。

众人一眼不眨地盯着那道黑色的光芒,那块奇怪的石头,真的能救晴儿的命吗?房中突然安静了下来。

就连心跳声都能清晰可闻,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了。

京都街道上远远传来了更夫地锣声,第三日过去了,定颜珠的效果就要失去,可是晴儿却至今没有醒来。

就在众人陷入绝望的时候,方浅晴地手忽然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神智刚刚清醒,那喜欢玩笑大大咧咧的劲头可就又回来了。

哟,刚才还是哭哭啼啼的。

怎么一下子这么安静了?方浅晴笑靥如花,坐起身子,清凉的眸子里闪着灵动的色泽,忍不住调侃着面前那几个男人。

总算醒了,花允烈他们饶是身经百战,也禁不起这样的大起大落。

这个女人倒轻松,把他们都急成什么样了。

晴儿,你每次都生死一线的吓人,还敢说这些。

激动之余。

花允烈还有一点点怒意。

她任性起来,总是让大家都不得安生。

是啊。

害我连夜从西尧国赶了过来,眼睛都没闭一下,欧阳哲伸了一个懒腰,望了望窗外的夜色道,恩,还可以补一觉。

转身的刹那,眼角分明有泪花涌现。

花允炽和欧阳睿则站在了一旁,互相将手一握,心里大感庆幸。

花允炽地心落到了实处,暗自觉得地府之行没有白去。

方浅晴觉得眼眶酸酸的,也忍不住想落泪了。

得到一个生死不弃的夫君已经足矣,现在她一下子拥有了五个,老天对她真是太照顾了。

洛玄呢?方浅晴现眼前个个都齐,就是洛玄不在,不由问道。

他留下了定颜珠,说是三日之内就回来,可是你已经没事了,他倒还没出现。

花允烈说道。

小玄子一定是去找他的怪师叔了,可是如果顺利,他肯定会带了师叔来救她了。

即便是找不到,也不会最后时刻都不来陪伴着她的。

难道说,他遇到了什么不测吗?心头忐忑,不由将目光投向了窗外,为洛玄担心起来。

窗外,月色清朗,一个清瘦的人影站在了柳树下,柳枝迎风乱舞,将他的身影打得一片迷离。

影子虽然凌乱,可依旧能清晰辨认出那是柳飞,这个人怎么就躲在窗外呆呢。

烈,柳飞在外面,快去把他带进来。

花允烈一愣,大家的心思一直都牵挂着垂危的方浅晴,居然没人现柳飞站在了窗外。

不一会儿,柳飞被花允烈拽了进来。

才短短几天,柳飞就消瘦了不少,俊朗地脸上明显有一些倦意,青色的衣袖上也被夜露沾得透湿。

柳飞,你怎么站在窗外不进来呢?也太见外了吧。

方浅晴半开玩笑地说道。

谢天谢地,方姑娘你终于平安无事。

柳飞答非所问,目光在方浅晴身上匆匆一瞥,又看看周围一心关切着方浅晴的那几个男人,忽然觉得自己在这里好多余。

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下药方浅晴斜倚在床上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

在黑牢中,只有他们两人相处的时候,已经彼此引为知己了。

可如今这样的见外,又是因为什么,就因为他身边有了贺兰千雪吗?柳飞,谢谢你,你的琴弹得真好听。

恍惚之间,一阵若有若无的琴声一直在陪伴着她,所以方浅晴相信,在她昏迷的时候,柳飞一定在弹琴给她听。

柳飞身形微微一滞,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这是他唯一能做帮助方浅晴的了。

看他不语,方浅晴笑道:我就知道,能让我重回人间,有你的一大功劳。

这可不敢当了,方姑娘吉人天相,再加上他们几位的功劳,柳飞可帮不上什么。

说罢冲大家团团作了一个揖,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晴儿,我看那个柳飞喜欢你呢。

看着柳飞匆忙的背影,欧阳睿浓眉一展,半开玩笑地道。

就你想得多,我和他不过惺惺相惜,又有过患难的一段日子,彼此是很好的朋友罢了。

我看未必,欧阳睿笑道,记得以前,我明明喜欢你,可是又不敢和你说。

只能偷偷地注视着你的一切,你的一颦一笑,我都放在心里。

我看到你笑,就知道你为什么笑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七十八章 撞破好事贺兰千雪拾起了地上的红衣,披在了身上。

她见方浅晴只有一人前来,虽然有点羞涩,眼中的惊慌之意却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敌对的情绪。

方国主,你不和自己的夫君们一起度,来柳大哥屋里做什么?方浅晴淡淡一笑,只作不懂她话中尖锐的嘲讽。

这话恰恰是我想问的,你一个姑娘家不去自己的房中歇息,留在柳飞的屋里做什么?我和柳大哥两情相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这你也要管吗?贺兰千雪似笑非笑地说道,脸上的红潮还没有褪去,酥胸半露,妖魅的眸子里却闪出了一丝冷光。

如果两情相悦,我当然不会管。

可是你居然给他下药,以达到卑鄙的目的,我就饶不得你。

方浅晴厉声叱喝。

坐在床上的柳飞,衣服虽然还没有除去,可是凌乱不堪,双眼更是迷乱不堪。

不过当看到方浅晴的时候,他渐渐恢复了神智。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没有时间细想,目光掠过贺兰千雪裸露的双肩时,仅剩的神智又被迷乱湮灭。

见柳飞涨红着脸,一脸痛苦的样子,方浅晴决定把贺兰千雪赶走,然后带柳飞去延医救治。

走开!她走到柳飞身前,一把推开了不肯让步的贺兰千雪。

贺兰千雪原本就恼恨方浅晴坏了她的好事,现在又被方浅晴推了一把,心中立刻生了杀机。

该走的是你!贺兰千雪举起右掌,狠狠地朝方浅晴后背拍下。

方浅晴心细,上前搀扶柳飞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暗暗提防贺兰千雪。

好狠地女人。

她见贺兰千雪突然出手。

心里怒骂不止。

足下轻轻一点。

人似浮光掠影般滑向了另一侧。

贺兰千雪见方浅晴有高明地轻功。

心下一惊。

可是事情展到这一步。

她是不会让方浅晴留着性命走出这个房间地。

贺兰千雪如蛆附骨。

漫天地掌影将方浅晴笼罩了进去。

她掌法虽然高明。

可惜内力不够。

所以方浅晴虽然没有还手之力。

自保却绰绰有余。

她想还手也没有。

谁叫她只会纤云步啊。

柳飞忽然抱着头。

痛苦地蜷缩在了床上。

神仙丸虽然没有烈春丹这么霸道。

可是柳飞本就文弱。

特别是方浅晴昏迷后。

他不吃不睡。

身体已经是虚弱之及。

现在被这么猛烈地药物一冲。

身体自然有些吃不消。

柳飞----柳大哥……两声娇叱同时响起,一红一白的身影朝柳飞扑去。

不过还是方浅晴地纤云步高明,被她抢了先。

她一把抱起柳飞,身形不敢停顿,因为贺兰千雪已第一时间扑了过来。

好轻的身子。

方浅晴心中一痛,这一年,柳飞吃了多少苦才清减成这样。

贺兰千雪见方浅晴抱住了柳飞。

妒恨交加,杀机更甚了。

放下柳大哥!她捡起了地上的匕。

那把匕是她随身携带,用作护身之用的。

刚才与柳飞缠绵的时候,随衣物一起丢在了地上。

方浅晴见她势猛,不欲与她纠缠,身影飘飘,飞出了屋外,同时扯开嗓子喊道:来人!贺兰千雪的匕招招不离她地要害。

看来这妖女铁了心的要除去自己了,方浅晴暗暗焦急。

由于她抱着柳飞。

所以在轻功上已经和贺兰千雪扯平。

可是其他方面就不如贺兰千雪了,所以她只能拼了命地往前跑。

她想跑回花允烈他们身边,可是贺兰千雪仿佛洞悉了她的心思,竟将那边的去路全部封死了。

方浅晴暗暗叫苦,只得抱着柳飞不停地往前跑,希望花允烈他们能及时跟上。

两人的去势很快,待花允烈他们赶到的时候,早已人影全无。

她们往哪儿跑了?花允烈揪住了一个士兵的衣领大声问道。

方国主抱着一个人往那边走了。

士兵指着一个方向战战兢兢地说道。

这一切生的太突然了,他们只看到一白一红的两道身影从他们面前掠过。

穿白衣地是方国主。

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他们追了几步,就失去了两人的踪影。

花允烈一松手,心中恼怒,刚答应了不会独自犯险,这下倒好,又一个人跑了。

四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四道人影闪电般的掠向了长空。

两人在夜色苍茫中飞掠,方浅晴将纤云步提到了极至,可是仍旧没有办法甩开贺兰千雪。

贺兰千雪始终和她保持着五丈左右地距离。

方浅晴忽然想起了京都城中有一片枫树林。

以前方亦儒带着他们去那儿欣赏过红枫。

那里树高林密。

只要到了那里,甩掉贺兰千雪的机会就会大很多。

方浅晴抱着柳飞朝枫林方向掠去。

不多久。

一片黝黑的枫树林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白色的人影翩然飞进了枫树林,不见了踪迹。

贺兰千雪心中一紧,急忙跟了进去。

夜色下,枫叶萧萧,夜虫低鸣,哪里有方浅晴的踪迹。

贺兰千雪知道她一定躲了起来,没有走远。

她并不慌张,小心地看着四周,一步一步缓缓朝前走去,同时凝神谛听,不放过周围的一丝声响。

方浅晴抱着柳飞越到了一棵高树上,此刻她捂着柳飞的嘴,双目不瞬地盯着树下的贺兰千雪。

这个妖女不算太笨,看来得想个办法引开她,时间长了柳飞的药性作得厉害,就很难压制住不出声音来了,方浅晴心里暗自计较。

被夜风一吹,柳飞渐渐恢复了神智,他看到了方浅晴低头细思地模样,她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香气一阵阵袭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一场梦境吗?然而还没等他继续细思,那股无法遏制的欲念又蔓延了他的全身。

他的心头忽然窜起了这个念头,那就是想要完全占有身边的这个女子。

药物摧毁了他的矜持。

他双臂猛地一探,就将方浅晴搂在了怀里。

柳飞突然抱住了她,方浅晴冷不防吓了一跳。

刚想惊叫,却怕惊动了贺兰千雪,她没有抗拒柳飞,只是一手捂着柳飞地嘴。

食指放在了自己地唇边,以示噤声。

葱葱玉指,红色的唇,迷人的双眼,还有那妖娆的身材,柳飞本就被药物所侵,此时如何按捺得住,眸中闪动着最为原始的光芒。

他地手开始在方浅晴身上不安分地游走起来,呼吸也很是急促。

方浅晴知道柳飞的药性作了。

想起洛玄教过她的一个法子,就是点在双耳后的聚神穴,可以让人耳聪目明。

聚精会神。

声音再大些,肯定会落到贺兰千雪地耳中,她不再迟疑,朝柳飞地聚神穴连点了几下。

柳飞眼中的迷乱渐渐消退,他见自己地手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慌忙一松,刚要张口说话,却被方浅晴捂住了嘴。

由于双手松开了方浅晴,柳飞身子失去了托凭。

摇摇晃晃地,眼看就要往下掉去。

蓦然,腰间一紧,方浅晴揽住了他地腰。

两人紧紧想贴着,一股奇异的感觉又蔓延开了,柳飞忙扭过头,尽量不去看方浅晴。

方浅晴知道他忍的辛苦,可是贺兰千雪还在树下,一定要想个办法引她离开。

柳飞。

你就在这树上等我,我去去就回来。

方浅晴俯在他地耳旁轻轻说道。

颈旁一阵热气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她的幽兰芳香。

柳飞点了点头,可是仍旧不敢看方浅晴,生怕一看到她,就控制不住心中的邪念。

方浅晴踩着树枝,轻轻一晃,人已经消失在了前方的树林中。

贺兰千雪冷冷地看着四周,心知柳飞吃了神仙丸。

药效早晚会作。

到时候一定会有动静的。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静下心来,守株待兔。

贺兰千雪紧了紧手中的匕。

静静等着他们出来。

柳大哥,你不是一直喜欢方浅晴的吗?贺兰千雪冷声说道,现在她就在你身边,如果你真地喜欢她,为什么不抱着她,和她亲热,把她变成你的女人?她极尽魅惑地引诱着柳飞,就等着他失控的那一刻。

她违心地劝说着,忍受着满心酸妒忌。

哪怕容忍他们在她眼皮底下亲热一次,只要柳飞有所动作,她便可以找到他们。

然后将方浅晴杀了,她立刻带柳飞去南越,一生一世地守着她的柳大哥。

蓦然,一阵声从不远处传来,接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踏着树枝而过。

终于出来了,贺兰千雪面色一冷。

月光下,手中的匕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两道人影在枫树林中不停地穿梭跳跃。

穿过枫林,是一座矮山,山体不高,长满了一些郁郁葱葱的小树。

前面的白影忽然停了下来。

跑不动了吗?贺兰千雪冷冷说道,啧啧,好一个美人,好一个女皇!可惜,你今天和柳大哥成不了事了,你马上会成为我地刀下之鬼。

是吗?方浅晴转过身,两手空空,哪里有柳飞的影子。

柳大哥呢?贺兰千雪惊怒交加。

贺兰千雪,你以为我会这么笨吗?知道你对他不怀好意,我还把他送上门来?方浅晴笑吟吟地对贺兰千雪说道。

你把柳大哥放哪儿了?贺兰千雪喝道。

如果你真的这么在意柳飞,何必用这种极端的手段呢?还不是因为你,柳大哥说过他心里有了你,便再也不能容纳任何人。

原本我想只要我把身子给了他,或许他能喜欢我,即使不喜欢我,也要让他对我愧疚。

可是偏偏又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杀了你,柳大哥便会忘记你,他会喜欢我的。

贺兰千雪的脸上浮现出了一层凌厉之色,由于很多经历都不顺利,再加上得不到柳飞的爱,她已经变得不可理喻。

贺兰千雪,我的武艺不及你,可是你能追地上我吗?和失去理智地人,是没有办法交流了。

方浅晴决定走为上策。

她的轻功比贺兰千雪高明不少,只用了一会儿,就将贺兰千雪甩开了。

回到枫林中,可是原先她和柳飞呆地那棵高树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柳飞的身影。

这下可太出意料了,方浅晴不由得怔在当场。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七十九章 融为一体方浅晴急忙跃下枝头,仔细查看了四周,脸色才渐渐缓和了下来。

现场只有三个脚印。

另外两个是她和贺兰千雪的,所以柳飞应该自己应该是自己走的,而不是被人劫持。

不是叫他别走的吗?怎么还自己离开了,想起来方浅晴就有点不爽。

月色下,地上凌乱的脚印还算清晰可辨,方浅晴沿着脚印,快速地往前奔去,只怕那不听话的家伙遇到什么麻烦。

一定要在贺兰千雪回来之前找到柳飞,不然前功尽弃,方浅晴心急火燎地想着。

枫林深处有一片小湖,脚印到了那里边戛然而止。

湖面一片平静,映鉴着月光,泛着粼粼的波光,宛如一片片碎银一样。

景色静幽,叫人着迷,可此时的方浅晴却是无心欣赏面前的一线索到了这就中断了,他不会抑制不住欲念去跳湖了吧?方浅晴心里担忧,跃上了高高的枝头,树下的一切,清晰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平静的湖面,忽然波浪翻滚,接着一个人身影从湖中站起。

月光毫不吝啬地洒下,将他白皙的肌肤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

只不过他的脸色依然血红,就像要把脸皮涨破医院,秀眉紧蹙,俊美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是柳飞,他一个人跑到这里做什么!浸凉水么?真是不要命了。

白色的身影飘然而下,方浅晴站在湖边,轻声对柳飞喝道:柳飞,快过来。

湿润的乌,软软地贴在线条秀美的颈项,裸露的白皙肌肤,沾着晶莹的水珠,在月光下,出了熠熠的色泽。

那纤细俊雅的身影,衬着面前美景更是如梦如幻。

显得很不真实。

柳飞看到方浅晴,双目如火,忽然嘶声喝道:你走,快点走。

心中的欲火再也难以压制,周身的血管竟似爆裂开来一样,柳飞疼痛难忍。

所以才会来到小湖边。

希望冰冷地湖水能浇灭心中那团邪恶之火。

这个呆子。

明明喜欢她。

还这么克制。

方浅晴见他不回来。

也不顾湖水浸湿了衣裳。

风情万种地向柳飞走去。

她要解救他。

就在此时此刻。

柳飞赤红地眼中。

神智已几被**全部吞没。

那抹白色地身影离他越来越近。

他觉得自己眼看就要做出魔鬼般地事情来。

晴儿。

你快走!他一咬舌尖。

强自压抑住了胸中地欲火。

朝方浅晴喝道。

他情急中不知不觉中将方浅晴地称呼也改了。

只是想着不要伤害到她。

晴儿?方浅晴听柳飞这样称他。

看到他一脸痛苦地样子。

心里微微一酸。

傻柳飞。

你是喜欢我地。

对不对?为什么到现在还要苦苦抵制自己地感情呢?柳飞瞪大了眼睛。

不敢回应。

怎么,还不敢承认吗?你是怕我不喜欢你?柳飞,你还记得当初我在你的烟柳小筑弹在水一方的情景吗,那时候我们就已经惺惺相惜了。

是不是?方浅晴柔声鼓励着他。

你不要说了。

柳飞痛苦地扭过头去,生怕多看一眼方浅晴,他就会失去理智。

直挺如刀削的肩线上细密的水珠,沿着肩胛,滑过了胸膛滴滴淌下。

胸膛微微起伏,两点茱萸红润亮。

那天我真的很震惊,一个从来没有听过这个曲子的人能在短短时间内弹得那么悠扬动听,我就在想,真是个天才!等到我们一起共舞蝴蝶恋地时候。

你的心里早已将我当作了祝英台,而我,方浅晴边说边朝柳飞走去,吐气如兰,也在心里把你当作了梁兄。

听到方浅晴喃喃的表白,诉说着过去地一切,柳飞的身躯猛地一震,眸子里焕出了耀目的神采。

不过只是一瞬,那神采再度暗淡了下去。

我配不上你的。

你是一国之主。

我只是个声名狼藉的戏子。

你也知道,我和烈王的那些事情。

,柳飞痛苦地说道。

我不在意,真的。

方浅晴走到了柳飞身边。

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勾勒出了曲线玲珑的身材。

方浅晴捧着柳飞地脸,不让他回避胆怯,可柳飞依然紧闭着双眼柳飞,睁开眼睛,我要你看着我。

柳飞瑟缩着不肯就范,方浅晴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然后踮起足尖,在他的唇上印下深切的吻。

柳飞中了烈性的春药,如果不及时放纵行乐,以柳飞那瘦弱的体质,恐怕很难挨的住。

只那唇瓣的轻轻一触,柳飞便如遭雷击,脑子轰地一下,顿时失去了思考。

他的全身都被**驱使了,用舌尖碰撞着方浅晴的舌头。

柳飞的手抚上了方浅晴的后背。

俊脸上布满了红晕,他的呼吸,也在这一瞬,变得粗重起来,本能的反映,随着方浅晴的一吻,不断地爆出来。

两人紧抱激吻,身体的摩擦,将柳飞地那男性地本能完全的激了出来。

柳飞手臂一收,下意识地搂紧了方浅晴。

嗯----柳飞地动作太大力了,方浅晴只觉得自己的骨头要被他勒断了,嘴里出了一阵嘤咛声。

柳飞的动作还有些生涩,不过在方浅晴巧妙的引导下,那男性的本能还是深入了方浅晴的体内。

湖水荡漾,伴随着阵阵低喘声,夜色顿时迷离起来。

夜色既深,水面上渐渐蒸腾出了些许白雾,湖面上朦朦胧胧的,像在梦境之中。

白雾越来越多地涌出,将两人身影淹没其中。

正当他们忘情地贪恋相爱的欢乐时,贺兰千雪却踏枝而来。

她在林中遍寻不着柳飞的踪迹,终于也现了柳飞留下的脚印。

刚来到湖边,就听到了方柳二人**的声音,接着就看到了雾气中那两个契合着的朦胧身影。

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竟被人抢了先,贺兰千雪脸色煞白,气不打一出来。

咯吱一声,足下的树枝已被她踩断。

红色的身影一翻,宛如一朵怒放的红花一样,手执着一把雪亮的匕,已经朝毫无防备的方浅晴冲来。

正在这个危急时候,枫林中传来着一声声呼喊声,正是花允烈他们也赶到了。

被呼喊声惊醒,方浅晴猛一抬头,便见贺兰千雪握着匕朝她刺了过来。

来不及细想,方浅晴的唇封住了柳飞的嘴,然后猛地一用力,带着柳飞潜入了水中。

两人像贴在一起的两条游鱼一样,沿着湖底游弋。

柳飞还沉浸在无边的**之中,他和方浅晴虽然沉了下去,可依旧肌肤相亲,私密地契合在一起。

随着方浅晴不断游动,柳飞终于忍不住,所有的欲念都随着身下勃的坚挺一起喷泄而出。

清冽的湖水陡然泛起了点点棉絮般的白屑,随着湖水,不断被拖曳拉长,最终消失在了荡漾的波光中。

见两人消失在了湖底,而身旁的呼声越来越近了,贺兰千雪眼神冷,她恨恨地望着不断扩散的涟漪,快速地朝河边走去。

方浅晴,你等着。

等我回南越后,所有的一切都会让加倍偿还的。

贺兰千雪恨声自语,足尖一点,她红色的身影消失在了枫林之中。

她刚刚离去,四道人影也快速地掠到了小湖边。

晴儿----花允烈他们高声喊道。

他们也是追踪脚印而来的,脚印到了河边就消失了踪迹,想是就在此处了。

哗的一声,平静的湖水陡然破开,两个紧紧相依的人影陡然站起。

白衣贴身,髻散乱,脸上挂满了水珠,不正是方浅晴吗?她手中抱着一个**的男子,那男子双目紧闭,容貌俊美无俦,正是柳飞。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八十章 洛玄获救晴儿,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众人看到这幅情景,一时没明白状况。

晴儿忽然跑了出来,柳飞又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面面相觑。

说来话长,都是贺兰千雪那小妖精闹的。

柳飞快吃不消了,回去和你们解释吧。

柳飞虚弱之极,身体被水浸得冰凉,实在是没心思细细解释。

花允烈脱下外袍,披在了柳飞身上,柳飞的身体瑟缩了一下,看着叫人心疼。

花允炽见方浅晴依然抱着柳飞,有点不堪沉重,轻声道:晴儿,还是我来吧。

方浅晴奔了一阵,再加上和柳飞一番激战,现在松懈下来,还真的感到有些劳累。

明眸含笑投给花允炽一个感谢的眼神,便将柳飞交给了花允炽。

本来方浅晴还想叫花允烈他们去找贺兰千雪的,可是一想她为情所困已经失去了理智,即使抓住了她,也不知该如何处置。

又不能弄死她,与其见面尴尬还不如让她和柳飞两不相见。

回到烈王府,花允炽抱着柳飞往他的寝室走去,方浅晴在后说道:炽,把他带回我们屋中吧。

花允炽一愣,随即恍然一笑,抱着柳飞往方浅晴的寝室走去。

方浅晴大眼骨碌碌地看着众人,心里有点担心他们是否会吃醋。

不过大家的表现出乎了她的意料,没有半点愠色,反而是一脸笑意,似乎早在意料之中。

怎么,你们一点都不生气?方浅晴好奇地问道。

虽然知道他们理解,支持她,可是至少要表现一点醋意嘛,这么大方,倒似不在意她似的,真是不好玩。

欧阳睿等人相视一笑。

欧阳哲说道:晴儿,在你昏迷那段时间。

柳飞可是不眠不休地弹了好几天的琴,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本来是想找他算账的,可看他对你这么一往情深的,算啦,放过他了。

晴儿。

柳飞对你地情。

这些天我们也早看出来了。

他能和你在一起。

我是真地为他高兴。

花允烈轻叹了一声。

眸子中浮起一层迷离。

仿佛又想起些过去地事情。

曾经一番错爱。

让两人迷失在了感情地漩涡中。

现在柳飞能重新找回幸福。

花允烈怎么会阻止他呢?那你们呢?方浅晴朝花允炽和欧阳睿问道。

只要是柳飞真心爱你。

而你也是真心爱柳飞地。

我们自然不会反对。

欧阳睿说道。

而性格温润地花允炽就更不用说了。

方浅晴心中感动。

一时说不出话来。

吸吸鼻子。

她忽然想到洛玄。

要是他在这里。

又会说些什么话呢这个小玄子真是叫人担心啊。

那么多天没有音信。

到底是怎么了?那日在飘渺峰。

洛玄被雷电击中。

一股强大地能量席卷了他全身。

让他立刻失去了知觉。

陷入昏迷之中。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洛玄才悠悠从昏迷中醒来,入目的是一座绿竹搭建的小屋,小屋干净而淡雅。

除了一张小床,小屋内没有其他摆设了。

轩窗支起,丝丝袅袅的白雾从外面扑了进来,空气湿润而清香。

这是哪里?洛玄想坐起来,却现四肢百骸浑似断了一样,稍一动弹,就疼地要命。

他禁不住轻哼了出来。

一抹清影闪过。

出现在屋中的是一老,颔下几缕青须,脸色淡然而出尘,不正是他的师傅风清道长吗?师父,您怎么在这里?久别重逢,洛玄忍不住垂下泪来。

痴儿,你为何要上飘渺峰呢?风清轻轻一叹,身上的衣袍随着扑进窗来的山风猎猎鼓动,宛如神仙一样。

这是第几天了?洛玄忽然想起了他所行的目的。

大惊失色:师傅。

快去救救晴儿吧。

晴儿生命垂危,我是出来想法救她的。

现在我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她,,她不会是,,,风清看着洛玄,眸子里充满着关爱,又有一些责备:晴儿吉人自有天相,你不必担心她。

你只顾着她的安危,却不知自己这次差点和我们两世为人。

说着,不禁唏嘘。

这个徒弟是风清从他小时候就带到大地,感情自然深厚异常。

洛玄身遭雷击,要不是他有半仙之体,早已命赴黄泉了。

可是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他的仙基已经毁掉了,这也是风清最心痛的地方。

玄门羽士修仙,虽然属于虚无缥缈之说,但是确实存在。

玄门一脉之所以这么凋零,除了仙道难求外,天生拥有仙基地人实在是太少了。

哎,整天呆在这地方讨厌死了。

门外传来了一阵尖利的声音,接着走进了一个清瘦灰色的身影,正是洛玄的师叔---怪医纳兰宵翔。

你这小子总算醒了,没死算你命大。

纳兰宵翔一进门,就朝洛玄嘟囔,可苦了我,每天都跑到悬崖边上给你摘那续断草,不然你小子的小命可就难保咯。

也是他这几天实在辛苦,又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兄,好像风清也欠了他似的。

风清向来好涵养,微微捻须而笑,不去在意他的情绪。

师兄,快给他解了绷带,我要给他上药了。

他一手抓着一个药钵,另一只手握着药杵,药钵里是黑漆漆的粘稠状液体,散着刺鼻地味道。

清风解开了缠绕在洛玄身上的绷带,洛玄的周身都涂了一层黑漆漆的东西,正是前日涂上的药物。

续断草,长于深山悬崖之间,非常难寻,有些采药人穷极一生都没有采到续断草。

续断草的神效就是不管受了多重的外伤,只要涂抹上它的药汁,就能接骨续筋。

纳兰宵翔见洛玄露出了一丝羞赧,便笑道:你这小家伙,给你敷药也不是头一遭了,和我们有什么害羞的。

他用一个薄薄地木片,刮去了覆在肌肤上干掉的续断药泥。

不一会,地上就落满了一堆黑黑土状物。

我说师兄,你非要洛玄去求什么仙。

纳兰宵翔一边做事一边不住唠叨着,我看这小子是落在了温柔乡里,他的元阳之气早就泄掉了,还修什么仙啊。

纳兰宵翔瞥了一眼洛玄**的身子。

特地还往某处一指,毫无顾忌地说道。

这下洛玄羞得脸色通红,简直全身都红透了,要不是被药汁所染,真的和一只烧红了地大虾没区别。

他和方浅晴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告诉师傅呢,被师叔一说,等于是无所遁形。

一饮一啄天注定,所以师兄,你也不要太在意洛玄仙基被毁的事了。

刮干净了洛玄身上的药泥后。

纳兰宵翔将药钵里地新鲜续断汁轻轻地涂在了他地身上。

师叔,我这伤什么时候能好?洛玄心里还是担心方浅晴,忐忑地问道。

又在想那刁蛮丫头了?纳兰宵翔手中顿了一下。

又嘀咕一句,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还是个好凶地丫头。

方浅晴地厉害他可是领教过,洛玄和她在一起,估计被她吃的死死的。

放心,有你师叔在,三天过后,保准让你活蹦乱跳地去见那个丫头。

见洛玄露出了欣喜的神情,风清则在一旁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孩子真的与仙道无缘了。

不过从方浅晴穿越而来那一刻,他也隐约知道了世事会有些变化,天缘巧合,总叫人无法抗拒。

听到师父的低叹,洛玄心中颇觉对不住一直期望他继承仙家衣钵的师父,不由担忧地看一眼风清,只怕他不肯原谅自己的任性。

况且自己遭了雷击,又掉下悬崖,本以为命已休矣。

可师父师叔二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飘渺峰?又恰巧救了自己呢?仿佛看出了洛玄地疑惑,风清开口道:洛玄,当初和你说缥缈峰的事情,其实想让你知道这世界上确实存在仙道的。

缥缈峰,并不是世人传说地仙人开辟的洞府,而是修道之人抵抗天劫的地方……抵抗的天劫的地方?那师父岂不是要有危险。

洛玄抬起头,震惊而又担心地问道:那师傅有没有把握渡过天劫?你放心,你师父为了这天劫,可是准备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不还拉我过来给他炼制了不少增加元气的药丸。

放心吧。

他一把年纪了,自己有分寸。

不会自寻死路的。

纳兰宵翔滔滔不绝地说道。

风清道长却一阵无语,他心中还是有几分懊恼的,要不是他忙于天劫的事,也不会孤零零地扔下洛玄一人,让方浅晴乘虚而入了。

其实当初他也怀有私念地,因为他知道方浅晴的秘密,她注定是一统天下的君王。

于是便让洛玄跟着方浅晴。

如果能辅佐方浅晴完成统一大业,可是不小的功德啊。

洛玄得到了这份功德,对他的修道无疑有很大的裨益。

怪只怪,命运弄人啊,想不到他收的一对徒弟,居然彼此相爱了。

师傅的天劫什么时候到呢?洛玄问道。

天劫凶险至及,稍一不慎,便会化为灰飞。

洛玄放心不下风清,才会这么说的。

风清刚要说话,便被一旁地纳兰宵翔抢了话头:明天吧,你放心,我看他至少有七成的把握。

洛玄,为师天劫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安心养伤就可以。

风清原本还想说些别的,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罢了,天意如此,何必强求人呢。

风清缓缓走出竹屋,青色的身影消失在了茫茫云气之中。

哎呀,洛玄,你给我好好养伤。

我的九转天丹就要练成了,就不在这浪费时间了。

说完,就匆匆离去。

看得出来,纳兰宵翔很担心风清的天劫,这对师兄弟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刚涂抹上的续断药汁透着一股清凉,直达体内,可是洛玄却心乱如麻。

方浅晴和风清地事让他忧虑不安。

缥缈峰也不知有多高,山顶飘荡着茫茫地云海,终年不散,就连竹屋里都是云雾,飘渺流转,让人产生一种虚幻的感觉。

这个时候,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震天地如同爆炸的声音。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天劫这个时候,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爆炸般的震天声响。

(秀书网专业提供电子书下载-xiushu.com)师傅的天劫来临了?洛玄一惊,挣扎地撑了起来。

续断草果然神奇,敷了几次药,洛玄居然可以动弹了。

不过也只是四肢恢复知觉而已,想要下地走动,那还是不可能,非要一段时间的恢复不可。

哈哈----九转天丹----我纳兰宵翔终于制成了!竹屋外,传来了纳兰宵翔的得意的笑声。

要是方浅晴在这儿,她一定会嗤笑这个制药狂人,冷嘲热讽几句。

洛玄也是满脸惊喜之色,九转天丹,他只是在药籍上看过,但是据说从来没有人能炼制成功。

想不到师叔这么厉害,这种逆天的药物也在他手中诞生了。

九转天丹虽没有起死回生的神效,但是它迅速恢复体内的真气,对于修道和习武之人,弥足珍贵。

不一会,纳兰宵翔披头散地跑了进来,脸上黑黝黝的,都是烟尘。

不过他全然不在乎,满脸兴奋对着洛玄说道:洛玄,你看,我终于把九转天丹练成了。

洛玄也替他高兴,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纳兰宵翔喜笑颜开的脸上忽然掉下泪来,大概实在是太激动了,眼泪在烟尘密布的脸上洗出了两道白痕。

师兄的天劫终于可以安然度过了。

这个疯疯癫癫,性格怪异的师叔其实很关心风清和洛玄的,只是平时性格乖戾,不善表达。

此次担心师兄的安危,不分昼夜地试炼药物,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成就了一番功德。

风清站在了门口,脸上充满了感慨,更多的是一份不舍。

一旦登入仙界,他便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时见到洛玄和纳兰宵翔。

仙道,真的是无情之道吗?这一刻。

他忽然理解了洛玄的尘缘难断。

他挥手在竹屋内打出了一片禁制,外面的云雾再难涌进竹屋,竹屋外闪着一层青蒙蒙的光辉。

既然他选择了有情之道。

那么这天劫洛玄他们还是不看地为好。

免得要为他担心。

师弟。

天劫就要来了。

你出来吧。

风清在屋外喊道。

师傅。

我也要出去。

洛玄一听天劫马上就要来了。

赶忙说道。

洛玄。

你与仙道无缘。

就安心在屋里养伤吧。

风清地声音淡淡地。

恍若屋外地云雾。

不带一丝色彩。

洛玄。

你赶紧躺下吧。

你伤还没好呢。

折腾什么。

若你这个样子出去地话。

只会让你师父分心。

纳兰宵翔把他放在了床上后。

便匆匆离去。

师兄。

不进去和这孩子说两句?他从小跟着你。

总是舍不得你地。

纳兰宵翔对站在屋外地风清说道。

对抗天劫,不管成功与否,风清是很难见到洛玄了。

不去了,各自缘法,均有天定。

风清一拂袖,飘然远去。

不多久,飘渺峰上风云呼啸,窗外云雾飘散聚合。

一声声惊雷声响彻了整个山顶。

天劫!洛玄挣扎着从床上滚落了下来。

然后双手撑着地,一寸一寸地往前移。

可是等他费力地爬到门口的时候,一股柔和地力量阻住了他,让他不能前进半分。

雷声越来越大,闪电破开了茫茫白雾,宛如一把利刃一样砍在了山峰上。

斗大的雨点拍在了屋顶,出了细碎的声音。

这细碎的声音瞬间被巨大的雷声吞没。

被世人奉为神明之山的飘渺山,在天劫之下,竟也是这般渺小。

也不知过了多久。

才风停云收。

终年白云湮没的飘渺峰露出了真容。

炽热的阳光从窗外洒下,树林莎莎,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祥和。

一阵悠扬地仙音响起,接着天边划过一道七彩光柱,七彩光柱中,一个青色身影渐渐远去,终于越来越高,再也看不到了。

洛玄仿佛看到了风清临别时,还朝他望了一眼。

师傅……洛玄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这时候。

纳兰宵翔推门进来。

看见洛玄躺在地上,扶起了他。

轻叹一口气。

师兄弟一场,心中也是空落落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见洛玄伤感,又忍不住劝说他。

师兄飞升成仙,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可是自己的心中分明也是失去了亲人那般难受,劝说地话语也就无法理直气壮。

傻小子,赶紧养好你的伤,回去抱你的美人吧。

他将洛玄扶回了床,戏谑道。

洛玄恍若未觉,只是呆怔怔看着虚空,忽然对纳兰宵翔说道:师叔,什么是道?纳兰宵翔一呆,看来这小子确有仙根,他撇撇嘴道:什么是道?如果我想明白了,今天飞升的就不是你师父,而是我了。

洛玄喃喃自语:有情之道,真的也可以永存天地之间吗?那为何奈何桥上还有孟婆汤,要磨灭这爱情呢?纳兰宵翔轻轻敲了一下洛玄的脑门,要不是他重伤未愈,纳兰宵翔早就狠狠地拍了过去。

傻小子,道在心中,哪管的了许多!洛玄见风清飞升成仙,想起和师傅在一起的日子才不过短短十几载,不由伤感起来。

可是继而一想,人生不过百年,到时候和晴儿也如这样分别,那自己怎么办?所以越想越急,性子单纯的他一时转不过弯来,幸好纳兰宵翔狠狠地拍醒了他。

道在心中,随性而为。

洛玄相通此理后,眼睛放亮,抬头对纳兰宵翔说道:谢谢师叔,听师叔一番话,弟子如醍醐灌顶。

哎,师兄怎么收了这么一个笨徒弟呢?纳兰宵翔半开玩笑地叹道。

师叔----纳兰宵翔正在感叹洛玄的笨时,洛玄忽然仰头问道,你那九转天丹一共炼了几颗?三颗!这可不是寻常的药物,这三颗已是我毕生精力所在了。

纳兰宵翔自豪地说道,神色中夹杂着得意。

师叔,你能不能……给我一颗。

洛玄嗫嚅着提出自己的要求,神情十分羞涩。

这是师叔的至宝。

开口讨取,实在是不情之请。

想起若曦的毒功,洛玄还心有余悸,如果有九转天丹在手,无疑多了一份把握。

不行,这可是我穷尽一生才炼制的。

刚才给师兄吃了一颗,已经让我非常痛心了。

纳兰宵翔戒备地和洛玄保持了一段距离,小气吧啦地直接拒绝。

这是他一生的心血啊,怎么能说给就给呢。

刚才还在感叹洛玄木讷呢,现在又痛恨他打他九转天丹的主意了。

师叔,你还有两颗九转天丹,我只要一颗就足够了,一颗----洛玄睁大眼睛,露出了期盼地神情。

哎。

师兄走后,洛玄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再说洛玄的神情可怜巴巴的,实在让人不忍拒绝。

好吧。

不过九转天丹炼制不易,你一定要慎用。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打开瓷瓶,一股浓郁的香味就蔓延了整个屋子。

纳兰宵翔小心地倒出了一粒圆溜溜的药丸。

那药丸色泽金黄,闪着灿灿地光芒,孕育着无尽的灵气。

纳兰宵翔将九转天丹递给洛玄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不放心地说道:记住,这东西是用来给你救命地。

可不许给那丫头。

让那丫头吃了,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方浅晴不修内功,体内没有半点真气,给她吃还真是浪费了,所以纳兰宵翔才会这么说。

见洛玄不住地点头,纳兰宵翔才万分不舍地将九转天丹给了洛玄。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两天过去了。

洛玄已经能下地走路了,他担心方浅晴的安危,央求纳兰宵翔带他下山。

纳兰宵翔原本还要在山上多留几天。

好采一些珍稀地草药。

可是他被洛玄磨的没办法了,只得答应带他下山。

纳兰宵翔背起了洛玄,然后用一根细绳捆在腰间,将两人绑在了一起。

洛玄,你忍着点。

他回头说道。

然后手执一根竹杖,嘴里高唱险尽群峰幽水重,山复依依。

恨不能,纵云梯,双手化飞翼。

一览江山无遗。

绿透春山碧云葱。

烟雨汲汲。

唯只愿,驾长风。

于天借一骑,看尽一路清奇。

歌声飘渺潇洒,回荡在了层层云岚之中。

虽然四周云海迷茫,目不能视,可是纳兰宵翔落脚极准,灰色的身影在崇山峻岭中飞跃跳纵。

洛玄趴在纳兰宵翔地肩膀上,心中震惊不已。

以前以为师叔都将精力放在了医道上,想不到一身武艺同样惊人。

看来,纳兰师叔终将面临天劫,那这一粒九转天丹……等到走到了山脚下,洛玄再也忍不住,开口说道:师叔,这九转天丹还是还给你吧。

天劫中,多一粒九转天丹就多一份把握。

笨师侄在想什么呢?纳兰宵翔笑道,我虽然小气,可你见我送出过的东西有收回吗?洛玄摇了摇头。

那就对了,既然我送给了你,你就给我好好收着吧,说不准哪天会派上大用场呢。

纳兰宵翔说道。

纳兰宵翔在山脚下找了一家客栈。

给洛玄换好续断草药汁后,纳兰宵翔拍了拍手,如释重负道:好了,这药泥再敷上一日,你的身体就完全恢复了。

乖师侄,我也该走了,后悔无期。

他朝洛玄摇了摇手,很潇洒地走了。

师叔,洛玄见纳兰宵翔说走就走,不由大急,可是又找不出留下他地话语,情急之下大喊道:什么是道?大道三千取其一,我修的是逍遥之道。

洛玄,哪天你参透了你的爱情,说不准就有机会重获仙基。

声音渐渐远去,可是在洛玄的心头激起波涛阵阵,难以平息。

洛玄在小镇上,买了一匹骏马,马不停蹄地朝京都方向进。

烈王府中,柳飞早已经醒来,在方浅晴的悉心照料下,身子恢复地很快。

照顾柳飞的时候,方浅晴就后世的一些理念慢慢地灌注到了柳飞的头脑中。

她知道柳飞还放不下他与花允烈曾有的尴尬关系,便拉着花允炽道:按照你地观念,我是他的弟妹,怎能又嫁给他呢?可是我们不是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吗?见柳飞有些异动,方浅晴又拉来了欧阳睿:他还是我哥呢,还不是照样和我在一起?只要两人真心相爱,就应该在一起幸福的生活。

讲了一大堆道理,又举出了许多例子,是时候总结了。

方浅晴问柳飞:柳飞,你爱我吗?柳飞脸色微微一红,可还是点了点头,他不能欺骗自己的我现在告诉你,我也爱你。

所以----她仰起头,得意洋洋地宣告,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八十二章 计谋一番恩爱缠绵,那是自不必说的了,由于柳飞体质较弱,方浅晴就手把手地把双修之术教给他。

秀书网专业提供手机电子书/电子书下载(xiushu.com)双修之后,柳飞的面色逐渐红润了起来,不得不说这是一门奇功。

自此。

柳飞终于将最后一点隔阂去除掉了。

现在让方浅晴放不下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洛玄的下落,还有一件就是攻打南越和北狄。

几人正在议事厅商议着如何攻克南越,我回来了!随着清澈的声音进来的是一个青色身影,众人一愣,随即喜上眉梢。

方浅晴更是情不自禁,双手合十暗道一声:佛祖保佑,总算一个都不缺。

眼前这个,不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洛玄吗?小玄子!她惊喜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扑上前一把搂住了他。

趁我昏迷,你居然丢下我这么多天,害我担心死了。

方浅晴开心着重见洛玄,嘴里却不忘恶狠狠地数落着他的罪状。

不是的,晴儿,洛玄慌乱地摇手否定,我去缥缈峰,给你求……下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方浅晴已经用一个甜蜜的吻封住了他的嘴。

一丝慌乱,一丝羞涩出现在了洛玄的脸上,随即又沉溺其中。

方浅晴最喜欢的就是他这个羞涩的样子,好像回到了第一次接吻的时候,那么清纯而青涩。

一股浓烈的药味不合时宜地充斥着她的鼻子,这是什么怪味,方浅晴吸吸鼻子,大声问道:小玄子,你几天没洗澡了,这是什么味儿啊?一眼看到洛玄脖子里黑不溜秋地,吓了一跳。

几天没洗澡,也不至于成这样啊。

她抓住了洛玄的衣襟,然后朝外一解。

而洛玄则步步后退,脸色红的像番茄一样。

晴儿。

不可----堂上很多人呢,丢死人了。

可是洛玄哪抵地过方浅晴。

被她彪悍地一把扯开衣衫。

方浅晴看着洛玄满是药泥地胸膛。

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小玄子。

这是什么啊。

怎么会弄成这样?知道他会为了自己吃苦受累。

一定是他为了救自己。

所以才弄成这样地。

没事了。

受了点伤。

这药是师叔给我涂上地。

过了今晚就好了。

洛玄不想把飘渺峰上地事情说给方浅晴他们听。

一是怕他们担心。

二是这事说出来实在是有些离奇。

怪师叔?纳兰宵翔医术高超。

由他医治。

看来洛玄应该没有大碍了。

方浅晴放下心来。

看洛玄故意撇开这个话题。

也就没有多加追问。

洛玄回来后。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于是把全部精力放在如何攻打南越上。

重新开始商议大计。

南越树林广密,地形复杂,有的地方甚至有毒雾瘴气,想要攻打南越不容易啊。

与贺兰翼交过几次手的欧阳哲叹道。

而且南越王贺兰翼颇工计谋,排兵布阵往往有超人之处,和他对阵实在不易。

他仰仗着方浅晴地雷丸,却也只能逼得南越龟缩不出。

可是一旦欧阳哲挥军进攻南越,贺兰翼便利用地形之利。

让欧阳哲吃了很大的亏。

陆地不行,那水路呢?方浅晴指着地图问道。

苍兰江,连接着南越和花盛,直达南越深腹。

欧阳哲摇了摇头:我们想到的,老狐狸肯定也能想到。

我想他一定会在这条水路上动手脚的。

还有南越巫蛊十分厉害,这一点我们不得不防。

方浅晴点了点头,笑道:我猜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有了对付他们的办法吧。

方浅晴所说的办法就是防毒面具。

现在花允烈已经命士兵连夜赶制出了好几批面具。

晴儿,南越士兵身穿藤甲,刀枪不入。

而且穿在身上甚为便捷。

如果两军交战,对我方很不利啊……欧阳睿担忧地说道。

藤甲……方浅晴忽然想起三国时地故事了,藤甲虽然厉害,可是怕火啊。

而且方浅晴比诸葛亮更为先进,因为她有石油。

心下不由颇为得意,这不是间接说来,她比小亮亮还要厉害些。

为了平定天下这个宏伟目标,方浅晴早已叫人寻找石油。

只不过那时候知道石油的人不多,只称之为黑油。

更没有现其作用。

只是这一把火烧下去。

对方那些兵士未免下场很惨,方浅晴心中也着实不忍。

大家见方浅晴锁着眉头。

以为她在想如何对付藤甲的事。

花允烈看得心疼,便上前安慰道:晴儿,你也别太为这些事情烦恼,思虑过度伤脑筋的。

西尧和花盛的兵力加起来,大大超过偏居南方的那只老狐狸,即使硬拼,也还是他们吃亏。

方浅晴见他为己担忧,很是受用,对花允烈嫣然一笑道:不是,对策倒也不难想,目前已经有了一个,只不过这法子太歹毒了,有些不忍罢了。

一旦用起来,死伤过大,有伤仁德。

众人惊异地看着方浅晴,当初雷丸炸裂青龙谷,葬送了贺兰翼的十万大军,方浅晴也是这么叹息过天下苍生,现在又说歹毒,这计策肯定是个大手笔。

唉,你们也别多想了,到时候自然会知道。

方浅晴轻叹一声,希望贺兰翼不要把自己逼到这一步,为了这平定天下,死伤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方浅晴不说,自然有她的道理,几个男人见她面带烦恼之色,也就默契地都不去多问。

只是还有一个地方,我们不得不防。

不要顾了这头,便失了那头。

方浅晴转过话题说道。

北狄!众人地目光一沉,落在花盛的北方。

虽然北狄上次被花允烈和欧阳睿大败,可是谁说那边就能严守本分不再惹事生非了?如果趁着他们把兵力扑向南方,后防空虚的时候,难保他不会在背后放冷枪。

花允翊还在地时候,北狄还存观望态度。

现在花允翊败亡,平衡局面已经被打破。

我想北狄一定会相助南越的。

万一两面呼应起来,我们在中间倒是有点麻烦。

花允烈看着地形图,思索着分析道。

唇亡齿寒这个道理未必人人都懂,那两个国家向来瓜葛甚少,也不一定就会联合起来呢。

方浅晴忽然冷笑,从北狄一直按兵不动来看,就看出北狄国君既贪婪又胆小的个性。

利字向来诱人,要不然七国战乱时候,六国为何不紧密团结一起对抗秦国呢?所以说天下的道理很多人都懂,可真的去遵循的,又有几人。

只要我们许诺北狄国君,一旦我们攻下南越,就将南越的三分之一国土让给北狄,我想北狄是不会出兵相助南越的。

方浅晴淡淡说道,而且,或还会加上一把劲,也去踏上一脚。

以北狄国君贪婪胆小的个性,应该不会拒绝这个天大地馅饼的。

不费兵卒不用损耗自己的实力,却能得到战利品,这样的好事谁不想呢?晴儿,那怎么行。

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疆土就拱手相让给别人?花允烈的急脾气上来,心说没有这样的道理,哪有把自己的收获拱手让人的。

哎呀,看你急地,青筋都冒出来了。

小气鬼啊,这只是权宜之计,方浅晴笑道:南越和北狄,相隔何止万里。

到时候北狄肯定会出兵坐镇南越的。

那时他们兵力分散,也就不能构成对我们的威胁啦!好计谋,众人纷纷点头。

大家都是按常理在想,所以没有想到这样的方法。

反倒是方浅晴以现代人多元化的目光分析下,用了个看似吃亏实则划算的计策。

这样一来,原本形势复杂的局势,经她这么一说,顿时豁然开朗。

只是这说客该有谁来担当呢?方浅晴忽然沉吟道。

我帐下有很多谋士,随便挑一个就可以了。

花允烈不以为意地说道。

不行,此去至关重要,万万不能马虎,我们要挑一个说服力强,又讨人喜欢的。

方浅晴眼睛忽然一亮,目光落在了花允炽身上,炽,这一次就靠你了!我?花允翊诧然问道。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八十三章 沐浴我?花允炽诧然问道。

能帮上方浅晴,花允炽自然高兴,可是他心中还有一丝疑惑,为什么会选他呢?不会像她调侃的那样,因为他讨人喜欢吧。

不过现在的方浅晴做每一样事情,都是有条有理,很有女政治家的风范,所以花允炽对她也很是放心,知道她不会胡来。

方浅晴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咯咯笑了起来,炽最聪明了,知道我安排他去肯定有原因。

光有筹码还不行,我们在北狄还需找一个帮手,那就是温家。

温家?你说温月如?花允炽不由蹙眉说道,晴儿没说错吧,温家勾结花允翊谋反,这个皇后连自己丈夫都背叛了,怎么还能得到他们的帮助。

他和温月如虽然夫妻一场,但没有半分郎情妾意。

现在和方浅晴在一起,他更是想把过去都抛却,全心全意地和方浅晴一起生活。

所以没有必要,他不想面对温月如,也不认为温月如看到他会有什么好心情。

炽,我相信你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方浅晴望着花允炽,眸子里闪着一层异彩,再说温月如也是一个聪明人,她会在温家和你之间做个选择的。

自从给花允炽整容后,花允炽虽然和从前一样,风神如玉,温润谦和。

可是方浅晴总觉得他并不高兴,好像缺少了什么,又似丢失了什么。

一层淡淡的悲伤一直萦绕着他,想来虽然他不在意皇位,可被身边人出卖的滋味依旧难以释怀。

对了,他是在躲避过去。

过去的一切,对他来说仿佛梦魇一样,所以他想努力忘记过去一切,那些对他而言,成了不可触碰的伤痛。

这次远去北狄,除了游说北狄国君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让花允炽重拾过去。

躲避并不是办法,只有勇敢的面对,才能解开心中的阴霾,或许温月如就是一个契机。

晴儿。

要不我去吧。

花允烈知道花允炽一直在回避过去。

担心他见到温月如后。

会生意外。

他是知道温月如地。

以前很爱自己大哥。

要不是大哥冷淡。

也不会生后来地事情。

女人吃起醋来。

到底有多疯狂。

这实在是很难说。

不。

花允炽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我必须去承担。

再说我也不愿你再入北狄。

花允烈神色一黯。

似勾起了他心中地往事。

他知道花允炽虽则外表不像他自己那样坚强。

内心则很有韧性。

或许去北狄。

他地承受能力还真不如大哥。

晴儿。

事不宜迟。

我先去准备了。

北狄是一个不定时地炸弹。

只有确定了北狄地态度。

方浅晴才能全力攻打南越。

战机不容耽误。

花允炽当然也不敢耽搁。

当即就行动了起来。

晴儿。

大哥孤身一人深入北狄。

会不会有危险?花允烈不放心地说道。

这正是我要和你说地。

方浅晴神色凝重。

她要确保花允炽地安全:烈。

你率军三十万。

带上雷丸。

用一日时间。

攻下望月城!然后全军撤退。

明白吗?以雷霆之势攻取望月城,这也是对北狄国君地一个警告。

晴儿你越来越厉害了,北狄被你这么一来,肯定老实多了。

花允烈领命。

也赶紧下去准备了。

花氏兄弟应对北狄去了,而欧阳睿和欧阳哲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攻打南越。

他们与方浅晴商议了一阵后,也匆匆离去了。

柳飞不谙兵法武艺,没有来议事厅,所以偌大的议事厅,只剩下方浅晴和洛玄两个人了。

方浅晴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忽的叹了一口气,神情似乎有些落寞。

待天下大定后。

她才能时时刻刻都和他们在一起。

而不用担心着谁会不安全。

晴儿,你不放心花兄他们?要不我去北狄。

暗中护他安全,怎么样?洛玄以为方浅晴担心花允炽深入敌人腹地,身上承担着风险,这才闷闷不乐。

没有,倒是你,,,方浅晴目光一凝,落在了洛玄身上,俏丽的脸上浮现出了魅惑的笑意。

洛玄害羞的天性大概是改不了了,即使和方浅晴在一起那么久,还是不由后退几步。

方浅晴一旦露出这样色迷迷的笑容,肯定没什么好事。

小玄子,你也有很重要地事情要去做。

方浅晴笑道。

什么事?洛玄小心地问道,方浅晴的笑容实在让他有些不放心,这时候还有什么是很重要的事呢。

就是给我把这一身臭烘烘地黑泥洗掉!你臭烘烘的,就不可爱啦!方浅晴比划着他的脖子和胸口,装出很凶的样子。

氤氲的水汽,荡漾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层花瓣。

方浅晴指着身前的这个花木大桶说道:小玄子,这是凝脂花瓣,可洗去一身疲劳,还能让你的皮肤白白嫩嫩,摸起来手感更好哦。

说罢,一边色色地笑着,一边动手去解洛玄的衣服。

这屋子里没有别人,洛玄也没有拒绝,乐得享受这无边地风青色道袍脱下,又被卸去里面贴身的亵衣,方浅晴看着面前黑不溜秋的洛玄,哑然失笑。

我来伺候伺候我的小玄子吧。

她让洛玄坐在了木桶中,然后搅动浴水,双手放在了洛玄的背上,轻轻地搓去了药泥。

感觉到背上那双柔软的手,洛玄白皙的脸上抹上了一层红晕。

不知为何,只要和方浅晴近距离的接触,他都会有一种不可遏制地冲动。

方浅晴的手沿着他地后背游走,宛如一条灵蛇攀爬在他的身上。

继而穿过腋下,抚在了他的胸口。

一丝丝颤动从肌肤处传来,洛玄俊秀的脸庞被雾气蒸腾,愈泛起情动的红潮。

晴儿----他低低喘息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霍地站了起来。

水花四溅,齐腰的水面不停地荡漾,洛玄猿臂轻舒,紧紧地抱住了方浅晴。

我真的好害怕,我以为回不来了。

洛玄吻着方浅晴,声音有些呜咽。

这是他忘情的呼声,在缥缈峰上被雷电击中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他害怕再也见不到方浅晴了。

方浅晴停下了手中动作,抬头问道:小玄子,你在飘渺山到底生了什么事?我看你回来涂了满身药物,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唉,我地玄子,你又为我吃苦了吧。

定颜珠地三日之效过了,洛玄都没有回来。

他带着一身伤势回来了,却不肯说出缥缈山生的事情。

方浅晴当然不会疑心这个小师兄会丢下自己不管,所以一直为他担心不已。

现在听到洛玄这样忘情地呼唤,方浅晴再也忍不住了,仔细询问了起来。

洛玄见一时口误差点说出了真相,忙闭口不谈,可是禁不住方浅晴再三逼问,只能将缥缈峰生地事情如实地告诉方浅晴。

方浅晴一阵感叹,对于师父的飞升,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

因为风清道长的来历她早就知道了。

风清道长可是她来这异界的接线人哦。

洛玄对方浅晴的平静大感惊讶,不过他没有问,毕竟方浅晴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太多了。

洛玄,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

方浅晴的眼睛微微红,说的也是情深意切。

可是动作----不错动作有些凶猛,她抱着洛玄,宛如灵蛇一样贴在了洛玄的身上。

扑通一声,方浅晴也坠入了浴桶中。

花瓣荡漾,水雾迷离,两道人影彼此纠缠释放,一时连空气都温婉了,只余低沉的喘息声。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使臣北狄皇宫,狄王坐在宝座上一脸怒容,而下面群臣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已经骂了很久了,真不知道这场狂风暴雨什么时候可以过去。

我北狄是个马背上的民族,骁勇好战,自古以来出过多少英雄豪杰,想不到到了我们这一辈,却只剩下懦夫了。

狄王的声音如雷霆在大殿里震响。

花允烈只用了一日时间,就攻下了望月城。

望月城是北狄边塞的重城啊,想不到连一日都撑不下。

花允烈仰仗雷丸,对这望月城狂轰乱炸,等他们攻进望月城时,望月城几成废墟了。

幸存的将领回到北狄京都,心有余悸说起当日的战斗时,他们这样形容道:简直是一场噩梦,我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战斗。

还没有看到对方一个人,整个城就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坍塌了……所以当狄王问起诸将谁敢出战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对方的杀器实在太恐怖了,无论是城墙,还是血肉之躯,在它们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更何况,这种可怕的东西他们闻所未闻,谁敢去抗击一个未知的事物呢?陛下……这时候有通报官进来,花盛的使臣在宫外求见。

不论是花允翊篡了花允炽的位,还是花允烈打败了花允翊,都未改变国名,仍沿袭了花盛名称。

毕竟说来,这是花氏兄弟的江山,秉承自同一个祖先。

对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先是快速攻破己方城池,却不乘胜追击,随即派了使臣来访。

狄王沉思了一下,继而沉声道:宣他进来。

一袭惯常的纯白长袍,丰神俊朗,卓尔不凡的花允炽傲然站在了殿上,目光炯炯地望着狄王。

他彬彬有礼地施礼,却分明不卑不亢。

有着一种难掩的贵胄之气。

温月如看到花允炽的时候,心突的一跳。

这个男子面容虽然陌生,可是在他身上,温月如分明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这人怎么会给她见到花允炽地那种熟悉感呢。

不会地。

不可能是他。

温月如迅速地排除掉了这个想法。

花允炽已经死了。

死在了花允翊夺君篡位地叛乱中。

虽然。

这个人地眼睛真地很像他。

好大地胆。

看到本王居然不下跪!狄王见花允炽只是一揖。

并不下跪见礼。

不由大怒。

呼和哈勇。

你有何德何能。

让堂堂一国之君给你行跪礼?花允炽淡然说道。

你是花盛先皇?你是花允炽?狄王像是看到了鬼一样。

忽地惊叫道:不可能。

你怎么会是他。

花允炽不早就死了吗?你。

你敢冒牌!花盛和北狄交战多年。

后来又议和。

所以狄王和花允炽见过几次面。

花允炽卓尔不群。

温润君子谦而不弱。

狄王对他地气质风度甚为叹服。

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所以当狄王听到他地声音后。

立刻想起了花允炽。

可是对方地容貌分明不是原先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

温月如眸子里满是惊喜,虽然他的容貌已变,可是他的声音。

他的气质,是不会错的。

面对心底那个人死而复生,温月如真是百感交集,难以形容。

难道,他竟能在那次浩劫中脱身吗,如今相见,他又会怎样恨我?是的。

昔日地花允炽早就死了。

呼和哈勇你今日看到的只不过是花盛的一名使臣。

花允炽淡淡说道。

狄王双手紧紧抓着扶手。

双眼露出了狠光:我不管你是不是花允炽,既然你是花盛的使臣。

看到本王为何不跪!我代表花盛国君而来,你说我焉能下跪?花允炽扬唇浅笑。

他已经知道花允烈攻下了望月城。

所以谈判的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中。

从踏进宫殿开始,他就带着自信和凌驾于人的傲气。

每走一步,他就忆起了当日花盛所受的屈辱,以及花允烈的遭遇。

北狄,一个偏安在侧却终日蠢蠢欲动的小国,终有一日会被花盛的铁蹄踏平地。

放肆!群臣中一个武将看不下去了,虎吼一声,越众向前,提起了斗大的拳头挥向了花允炽。

一个使臣就敢这样嚣张,北狄的威严岂容花盛看轻!花允炽轻笑一声,目中闪动着戏谑地意味,足下一动,闪开了对方的攻击,同时右手双指合并,一指点在了对方腋下三寸。

咯咯----那名武将躺在了地上放声大笑,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表情却煞是痛楚。

呼和哈勇,这就是北狄的勇士?我看还是彼此谈谈的好,动粗对你们没什么好处。

花允炽双手负在了背后,风轻云淡,好似刚才他根本没动手一样。

旁边已有人解开了武将的笑穴。

没用的奴才,狄王心中怒骂不止,真是给自己国家脸上抹黑。

可是摄于如今花盛的强势,他又不敢拿花允炽怎么样,对方三十万大军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呢。

何况,在他们身后,还有西尧这个国家。

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地,一下子花盛和西尧简直成了自己人,成天混在一起,好得分不开。

花盛无故攻下望月城,真是欺人太甚。

现在又派使臣来,究竟是何意?狄王问道。

结盟而已。

花允炽淡然说道。

结盟?狄王蹙紧浓眉,你是说让北狄和花盛结盟,共同对抗南越吗?不错,只要陛下答应与花盛结盟,花盛非但对北狄秋毫不犯,更会与陛下分享战斗地成果。

哈哈,真是一笔好生意!狄王一拍龙椅,高大的身躯猛然站起:花允炽,你们花盛也太小瞧人了,真以为本王是三岁孩童吗?等你们灭了南越,天下就全是你们地了,我这个小小国家还会有安生日子过吗。

呼和哈勇,花允炽直呼狄王的名字,神色丝毫不惧,望月城只需一日攻下,你说花盛真有意攻占北狄,一共需要几日呢?我们见好就收,就是想表结盟地诚意。

你----狄王怒极,指着花允炽道:你们不要太猖狂了。

北狄岂是你们说攻占就攻占的。

不要忘了当日我差点踏破了花盛的国都!是吗?花允炽冷笑,眸中闪过了一丝杀机:呼和哈勇,我看你只是一只狡猾的狐狸罢了,根本称不上是草原的猛士。

当日你要不是趁花盛和南越两败俱伤,岂会让你得逞?如果你还想着做收渔翁之利,我看你还是免了这个打算。

你……被花允炽戳到了要害,狄王想戟指怒骂,偏又找不到话来反驳对方。

我们可定下盟约,花盛和北狄互不侵犯。

花允炽见狄王的气势完全被他压倒了,语气一松,拿出了一卷黄帛。

狄王压抑住了怒火,缓缓坐在了龙椅上,沉吟不语。

要知道两国一旦定立盟约,就必须履行盟约上的条款,至少百年内不会打破。

那个年代,国与国之间的信义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背信弃义,会被天下人不齿。

眼看对方拿出了结盟的表章,狄王不禁犹豫了。

现在花盛势猛,又和西尧连成一气,如果不答应,恐怕北狄会比南越先国破家亡。

不过要是狄王知道方浅晴的真正的打算,不知道会不会气歪鼻子。

到时花盛,西尧,南越合成一国,便可堂而皇之地攻打北狄了。

陛下,你看清楚了盟约上的第一条。

花允炽见狄王意动,便趁热打铁,抛出了方浅晴给北狄的画饼。

一旦南越战败,花盛与北狄共享南越一半疆域……狄王不禁动容。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八十五章 原谅南越疆域辽阔,即使北狄也有所不及。

再说,北狄苦寒,而且受草原牧草影响,北狄的子民一直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

这也是历代狄王挖空心思要攻占花盛的原因。

陛下,你仔细考虑了,我在使馆静候佳音。

不过我提醒陛下,要是三日过后,陛下没有回应。

那么北狄将多出无数座望月城。

花允炽说完后,潇洒转身,拂袖离去。

你们怎么看?花允炽走后,狄王颓然坐在了龙椅上。

花允炽临走的那句重话,还在大家耳边隆隆作响,可不能不考虑那个后果。

陛下,我看花允炽的话可信。

温月如神色一动,上前说道。

你且说来看看。

狄王十分看重温月如,因为她身为女子,却带领温家军杀出花盛的事迹早已传遍了大草原,深受北狄人的佩服。

其一,陛下与花允炽打过交道,你觉得他为人如何?温月如问道。

举止行为温文儒雅,是个君子,只可惜少了点杀伐决断之气。

这是他对花允炽的印象。

那陛下的意思就是说花允炽这样的君子所说之话应该可信咯?可是花允炽已不再是花盛国君,难保他那弟弟不会耍什么花招。

狄王担心的正是这个。

现在花盛由花允烈掌权,花允烈和花允炽兄弟情深,这天下皆知。

如果花允烈派了其他使臣,或许这是他的阴谋。

可是他派了自己最为敬重的哥哥,所以我敢断定花允炽所说的是真的。

温月如回道。

这事关北狄的生存,万不可凭一人臆测而断。

狄王说道。

陛下,你知当初为何我会选择北狄,而不是西尧或南越呢?温月如早知道狄王会这么说,扬起眉侃侃而道。

为何?狄王沉声问道。

这也正是他想知道地。

北狄苦寒。

其他三国都称北狄为边陲之地。

温月如瞥了一下四周。

见大家都露出了激愤地神情。

继续道:月如只是就事论事。

可是正是因为北狄苦寒。

生存尤为恶劣。

其他三国都不会愿意来到北狄。

对他们来说北狄只是一块放逐之地……所以即使花盛攻破了南越。

他也不会来攻打北狄地。

因为花允烈是个聪明地人。

他不会浪费那么多人力物力去攻占对自己毫无益处地国土。

以陛下地英明。

当能断得我说之言是不是事实。

狄王低头不语。

温月如说地不差。

正是因为北狄地生存条件太差了。

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地扩张国土。

现在花盛答应不会以他们为敌。

反而还会分南越这块肥肉给他们。

诱惑不可谓不大。

好。

我依你所言。

不过谁愿代我向花允炽转达我地意思呢?想明此理。

狄王准备接受花盛地盟约。

不过他毕竟也是一国之君。

实在是拉不下脸来亲自去和花允炽说。

陛下。

微臣愿往。

温月如在丹墀下一躬身。

淡淡说道。

使臣地驿馆,花允炽的房间就在眼前。

只需跨一步,就可以见到她朝思暮想的人了,可是温月如却在门外驻足了。

渴念已经被不安和紧张的情绪代替。

她还能面对他吗,他会原谅她吗?温月如不禁苦笑。

要知道当初是温家和花允翊才把他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月如,是你吗?快请进来吧。

屋内传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口气就如对待一个朋友般。

温月如不禁一颤,她平复了一下慌乱的心情,缓步走入了屋内。

他依然白衣胜雪。

静静地站在了那里,那张陌生的脸庞却绽出了她熟悉的笑容。

炽----她不禁低唤,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我……我真的很抱歉。

这句她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来地,有些东西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失去后才知道花允炽在她心目中有多重要。

因爱生恨,一切皆是因为爱他!可是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极端报复,得到地却是悔恨。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所以她只能惴惴地期求他的原谅。

我不会原谅你的。

花允炽淡淡说道,声音温温和和,平缓不波。

果然,他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是啊,自己对他的伤害有多深,温月如神色一黯,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熄灭。

月如,你不要误会,注意到了温月如的神情变化。

花允炽缓缓道: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何来原谅之说呢?在其位,谋其政。

花允炽深知身不由己的滋味。

所以她并不恨温月如。

她只不过是温家的一枚棋子而已,在那场政治交易形成地婚姻里,她亦是受害。

既然没有真爱,又何来背叛之说?就如他自己,从来没有给过这个女人想要的东西,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从来没有恨过我?温月如神情依旧黯淡。

这个淡泊无烟火的男子,可以如此从容地说出这些,可见温月如在他的心目并未留下任何痕迹。

不爱,所以不恨,这个道理她又岂会不懂。

他是不爱自己的,温月如不停地告诫自己,心中生出了无法掩饰的失望和失落。

自从那件事以后,她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自己的对错,再见他时,渴望被原谅的情绪更是无法控制地高涨起来。

可是,他却平静地说并不曾有恨,她无法在他心底掀起任何情潮。

月如,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不要再提了。

你来,应该是代表狄王来商谈盟约之事吧。

花允炽不想再在过去地事上纠缠,便岔开了话题。

炽,为何你永远都可以平静无波地对待我的任何事情?我倒宁可你痛斥我对不住你,狠狠骂我背叛你!要是当初你能稍稍在意我一点,又何至于,,。

温月如叹了一口气,语声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如果是打骂或怒斥,温月如心里还好受一点。

但就是他的云淡风轻,将她远远地撇在了千里之外。

她就是这样因爱生恨,想以权谋来赢得他的心。

才会生后来弑君的事情。

自从嫁入宫中,她是多么希望自己能与他并肩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

在下定决心要舍弃他的那些日子里,她也受了多大的煎熬啊。

过去地事情不要再提了,昔日地花允炽已死,今日地我也并没有对你不原谅。

花允炽淡淡道。

他不恨温月如,但并不代表他可以坦然面对过去。

好吧,请恕我僭越,我可不可以问你一句话?什么?花允炽看她满脸紧张,想是一个对她而言极为重要的问题。

微微一咬牙。

终于说出口道:在宫中,你并没娶太多地嫔妃,虽然看似有得宠的。

我却知道我们谁也没有进入到你地心里。

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真正深爱过一个人?一直以来,她都纠结着这个问题,她想知道这个看似平易近人,却很难真正接近的男人,有没有交付过他的真心、。

有的。

想起娇美而狡黠,时而还带点大胆和粗鲁的人儿,眼中满是甜甜的笑意。

何况花允炽也没打算隐瞒温月如什么,所以就照实回答了。

看着他的神情。

一切都明白了,他果然找到了真爱。

以前在他温和平淡的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幸福和甜蜜。

不知道哪家姑娘有这样地福气,我祝福你们。

温月如心中充满了苦涩,她知她和花允炽再无复合的可能。

既然如此,她便默默地祝福他吧,甚至为他尽最后一份力量。

不错,狄王派我来和你商议盟约之事……温月如展开花允炽丢给狄王的黄帛,详细地和他商谈起来。

收拾起烦乱地心情。

这一刻,她又恢复成了那个足智多谋的女诸葛了。

好,盟约之事,我会替你办成。

温月如收起了黄帛,脸上带着一层浅浅的笑意,炽,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猜花盛攻下南越后,下一个目标就是北狄吧。

你向来聪明。

这一点自然瞒不过你。

花允炽坦然道。

方浅晴算无遗策。

他也明白了方浅晴派她来的目的了。

炽……温月如苍白的脸上忽然泛起了可疑的红晕,目光闪烁不定。

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恩?花允炽含笑鼓励她,有什么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在他温暖的目光中,她终于鼓起了勇气:你可不可以抱抱我?他们曾是夫妻,可相拥地次数寥寥可数,只是那每一次怀抱的温暖感觉,温月如都清晰记得。

花允炽有瞬间的忧郁,终究还是张开了双臂搂住了她。

晴儿总是有些与众不同的思想叫人深思,她曾说过,你可以不爱别人,但不能阻止别人爱你。

他理解温月如的心情。

这就算是偿还她对他的爱意吧。

泪,轻轻洒在了花允炽的肩膀上。

她抬起朦胧的泪眼,晕红的双颊沾了泪滴,犹如花朵上地露珠。

就连容貌平凡的温月如,在此刻也显得楚楚动人起来。

谢谢。

温月如松开了花允炽的怀抱,深深凝视着心底最爱的这个人,像是要把他的容貌镌刻于心。

良久,才转身缓缓离开。

她没有回头,生怕一回头,便会控制不住自己,再度扑到了花允炽的怀里。

鼻端还缭绕着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道,那是他身上的气息!炽,我会为你尽最后一份力的,哪怕是牺牲自己地性命,也在所不辞!这……这算是我地补偿吧。

温月如的身影消失在了道路地尽头,天际的落日,随着高飞的雄鹰坠向西方。

就在雄鹰翅膀一振的功夫,天地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八十六章 会见白海坤对于花盛的盟约,北狄分为两派,一派主和,一派主战。

当温月如手捧着黄色丝帛走进大殿的时候,群臣,包括狄王的目光都落在了温月如的身上。

谈妥了?狄王涩声问道。

一夜辗转反侧,仍旧没有拿定主意。

到底是战还是和?至于他命温月如前去和花允炽商谈盟约的事,也只不过是一时的缓兵之计而已。

谈妥了。

温月如跪在了殿上,声音清脆响亮。

她知道狄王心中徘徊难定,想让他真心与花盛签订盟约,就必须将他逼到绝路上。

当一个人只剩下一条路可走的时候,他还会有其他选择吗?狄王身旁的侍从接过了温月如手中的黄帛,狄王展开看了良久,才沉声问道:众爱卿,还有何看法?陛下,现在花盛国力强盛,再加上与西尧联盟,非是北狄所能抗衡的。

与花盛签订盟约,是护住北狄唯一的办法了。

一个年迈的老站出来说道。

年龄大了,所以忧虑的事情比较多。

他见花盛只用一日功夫,就将北狄的边塞重城攻克。

如果真的开战,北狄肯定不敌。

战火能免则免吧,何必让生灵涂炭。

还真是老糊涂了,一个身穿盔甲的年轻人冷然说道,他转而对狄王说道:陛下,签订盟约,只能换取一时的太平。

一旦南越破灭。

接下来就是我们北狄了。

唇亡齿寒,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兵帮助南越。

既已签下盟约。

出尔反尔。

你将北狄地国威置于何地?老厉声责问。

兵不厌诈。

我们刚好趁花盛麻痹大意地时候。

大举进攻花盛。

好解南越之危。

年轻将领血气方刚。

一仰脖子傲然说道。

白海坤。

到时候万一花盛舍了南越。

转而攻向北狄。

那北狄将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以南越王地狡黠。

应当知道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一时。

朝堂之上纷争之声四起。

狄王一脸愁容。

他挥了挥手道:罢了。

容我再好好考虑吧。

退朝。

温月如在一旁冷眼观看。

那个华服老叫苏奇。

是北狄地老臣。

威望极高。

主和一派以他为。

而主战一派则是以那个叫白海坤地年轻将领为。

狄王退去后,两派仍旧争论不休。

火药味渐渐浓烈,到后来闹了一个不欢而散,却依旧不能统一出一个结果。

着闷酒。

当初花盛内乱的时候。

他便向狄王提议,趁机出兵侵占花盛的国土,然而狄王却犹豫不决,迟迟不肯给个明确答复。

现在已经失去了好机会,反而还被花盛捏了一道。

都是那些年老无用的家伙误事,尤其是苏老头,早该告老回乡了,成天怕这怕那,一点血气也没有了。

一想起这些,白海坤的怒气就更大了。

他一口喝完了杯中地酒,把酒杯重重顿在桌上。

将军,温小姐求见。

侍从禀告。

温月如?这个女人来干什么,白海坤皱了皱眉,难道是狄王派她来游说自己的吗?温月如机警过人,又帮狄王处理了几件棘手的事,深得狄王的欢心。

如今的她可说是狄王身边的红人。

实在也是没必要去得罪她。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见温月如。

一个沉稳的女声远远地传来:将军何事这么烦闷,居然一个人在将军府中喝闷酒?将军……我拦不住她……温月如旁边还追着个侍从。

见白海坤面色不善战战兢兢地解释道。

白海坤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温小姐。

如果你是来做说客的,还是免了。

白海坤冷冷说道。

温月如并未因白海坤地无礼而生气,她淡淡一笑,目光落在了摆放在桌面的佩刀上。

好一把饮血战刀。

她脱口赞道,眼角却偷偷朝白海坤瞟去。

你也知道饮血战刀?白海坤微微一震,目光露出了惊异的神情。

为了温家能在北狄生存下来,温月如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在这些重臣身上,白海坤的战刀是他的骄傲,自来不离身边,自然也在他们关注的范围之内。

饮血战刀乃是昔日北狄第一勇士乌恩奇的佩刀。

当日乌恩奇挥舞战刀,率领北狄儿郎,踏进了花盛的边关,逼近了他们地京都,那是何等的荣耀,只可惜……她叹息着。

见温月如十分推崇饮血战刀,白海坤也不由高兴起来,哪知温月如的话锋一转。

只可惜什么?他抬起头,怒瞪着温月如。

听出她语音中的不屑之意,顿时火了,他可不允许温月如侮辱他的战刀。

温月如淡淡扫了他一眼:战刀还是战刀,可是战刀的主人变了。

如果乌恩其泉下有知,恐怕他会叹息明珠暗投啊。

胡说!白海坤猛的一拍桌子。

桌子上的酒杯菜碟登时跳跃了起来,摔落了一地。

我白海坤何时辱没了饮血战刀?他怒声问道,额上的青筋跳跳的很是吓人。

白海坤这样地反应,正和温月如的心意,她此行就是要激怒这个猛将。

如果北狄和花盛开战,还有一线生机。

一旦和花盛签下盟约,便注定有灭国之噩!温月如看着白海坤,一字一句说道:白将军,你说我说的对吗?白海坤满腔的怒火顿时化为了乌有,他沉重地点了点头。

他纵有千般豪情,奈何无用武之地,那能怎么办呢?白将军,我看你还不如我一个小女子呢?温月如忽然嗤笑道。

你说什么?我又怎么不如你了?白海坤眼中喷出了怒火。

温月如虽然机警,可她毕竟是女流之辈。

北狄重男轻女思想很是严重,拿他和女子比较,无疑是对他最大的侮辱!我说错了吗?当日我们温家夹在了花允烈和花允翊之间,左右都是死。

可是我却凭着玉石俱焚的决心,生生在花盛杀开了一条血路。

白将军,我问你,你有这样的决心吗?你地意思是……白海坤心头忽然窜出了一个不可思议地念头,他抓起了饮血宝刀,强压着跳动剧烈的心脏,一脸戒备地望着温月如。

难道温月如此行地目的是来劝他弑君地吗?将军多虑了,见白海坤神色凝重,温月如淡然一笑,她并没有点破白海坤心中所想的:狄王之所以不采纳将军的建议,其实还是要怪苏奇这老家伙。

只要将军想想办法,除去苏奇这个老家伙,那么……白海坤听得砰然心动,不错。

狄王之所以犹豫,主要是因为听取了苏奇的意见。

温姑娘,我想问一句,你是花盛国的人,而且还是花允炽的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帮助北狄呢?白海坤对她还是十分见疑,右手抓着战刀,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温月如。

如果一言不对,就要难。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八十七章 北狄之乱将军何必多疑,还以为我会相助花盛吗?温月如冷笑道:当初我助花允翊弑君篡位时,花盛就再无温家容身之处了。

现在北狄是温家唯一的避难之所,现在一门老幼尽在此间,我不想让温家失去了庇护。

所以----温月如顿了顿,抓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北狄破,则温家灭。

白将军,这样唇亡齿寒的事实在眼前,你还对我有怀疑吗?白海坤寻思了一下,温月如说的没错,如果他是花允炽,他是不会原谅温月如的,包括温家!所以,重新回到旧主身边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皇上那边……白海坤犹豫了,杀苏奇不算难,可是万一把狄王惹怒了又有谁知道会生什么样的后果。

将军,只要你清除了苏奇一党,狄王那我自会想办法说服。

温月如说道,你我合力,此事定成。

好,白海坤胆气一壮,猛的一拍桌子:温姑娘胆气谋略果然不输男子。

只要说服了狄王,我们便趁着花盛松懈之际,和南越来个南北相应,一举拿下花盛。

那小女子恭候将军的佳音了。

两人又商议了一阵,温月如才起身告辞。

温家偌大的议事厅中,温若翰脸色凝重,当他听完温月如的话后,长叹一声,声音说不出的悲凉。

月如,真的要这样吗?这样做,无疑断了温家的根基啊。

爹。

唯有如此。

才能保住温家。

温月如脸色平静。

说不出是喜是忧。

现在花盛势大。

北狄被吞并是迟早地事。

如果我们再不行动。

到时候温家恐怕无人能幸免。

可是……可是我们以前地作为可是弑君之罪。

难道现在回头。

花允烈就会放我们一马?温若翰尤自不信。

他会地。

想起了花允炽。

温月如平凡脸上浮现出了一层笑意。

仿佛有光芒在耀动。

她见温若翰还不放心。

便说道爹爹请看。

这是我和他达成地协议。

还有这个。

温月如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账簿。

饱含歉意地说道:还请父亲把这个收回。

月如不能再保管着了。

你这……这是何意?将温月如将账簿归还。

温若翰大惊。

心头升起了一股不祥之感。

此事仍有危险对吗。

月如。

如果非要有人牺牲。

就让我去吧。

温月如摇了摇头。

将账簿交还给了温若翰。

此事非我不可。

我还有要事处理。

就先去准备了。

温月如裣衽一礼。

施然离去。

温若翰望着温月如离去的背影,心头涌起了一阵苍凉感,一下子仿佛老了好几岁。

萧将军,将温家士兵分成三拨。

一队换上白府地衣裳,进攻苏奇府;另一队换上乌恩士兵的服饰。

攻打白府。

还有一队。

随时听我吩咐。

温月如吩咐温家大将萧伦。

小姐,你这是何意?小姐到底要做什么?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萧伦。

也猜不透他的意思。

你只要按我的吩咐做就成了,记住。

千万不能取苏奇的性命!萧伦领命,自安排去了。

温月如望着静静的夜空,忽的叹了一口气。

这天一亮,恐怕北狄就会变天了吧。

驱马而走,马蹄声得得,在寂静的夜色极为响亮。

临近使馆地时候,温月如跃下马,轻步走到了使馆门口。

花允炽还没有走,他要等狄王地正式回复后才能离开。

炽----温月如轻声呼道,那声音轻轻的,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仿佛看到了那个温润的白衣男子,站在了门口。

褐色地眸子清浅剔透如琉璃一样,揉在一起却是令人心甘情愿堕落到地狱的迷乱。

虽然他的一颦一笑,闭上眼睛都是清晰,可还是让人看不够,只想隔着清风明月,隔着飞花落雨细细端详。

她忍住了走进去再见他一面地冲动,白皙的手抓住了衣角,猛的一撕,便扯了一小段丝帛下来。

相见争如不见,秀目凝望,透过了砖墙轩窗,仿佛看到了花允炽。

蓦地,一咬牙,将食指咬破了,鲜血顺着指尖淌下。

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打湿了丝帛。

温月如用食指在丝帛上快速地写下了几个字。

若来生有缘,定不负君意。

字体娟秀,可是鲜血淋漓,尤为触目惊心。

心意已表,至于花允炽能不能看到,就看天意了。

她轻叹一声。

将丝帛绑在了使馆门口,然而悄然离开。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主战派和主和派终于爆了最为尖锐的冲突。

由小规模的械斗,转而大规模地厮杀。

到最后,连军队都介入了。

厮杀声震天响,可是皇宫那确实安静一片。

无他,因为皇宫已经被温家控制了。

即使是皇宫,狄王也能听到外面的打杀声,狄王脸色阴沉,他来回地踱步,却没能离开大殿。

温月如,你好大的胆子!他怒斥道。

大殿门口森然站着温家地侍卫,所以他半步都不能走出金銮大殿,只能怒斥温月如。

陛下,只需等到天明就可以了。

温月如淡淡说道。

你----狄王指着温月如,一字一句硬生生地从牙缝中挤出,温月如,你一定会后悔地。

只要本王不死,你们温家休想留下一个活口!如果陛下有这个本事,温家自然随你处置。

温月如轻笑道。

哼!不意我养了你们这群白眼狼!狄王大袖一拂,气鼓鼓地回到了宝座之上。

他誓,只要能摆脱温家的控制,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地!两派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地阶段,白海坤见狄王并未表态,知道温月如一定想方设法阻住了狄王。

机不可失,他挥令大军冲向苏府,一定要诛杀苏奇而后快。

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和煦的阳光透过红霞,宛如万千血雨一样,将北狄的京都染上了一层血色。

到处都是尸体,硝烟袅袅,地上狼籍一片。

苏府门口,白海坤提着苏奇的头颅,蓦地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他真的胜利了吗?所率军队已经折去了七七八八,而对方也是同样情况。

此战可谓惨胜,亦或是根本没有赢家,只是两败俱伤而已,而折损的都是北狄的兵力。

报----门口有传令官喝道:白将军在宫外求见!看来还是他占了上风啊!温月如喃喃低语,让他进来,萧伦,你撤去温家的军队。

温月如吩咐道。

是!可是小姐你这边不会有事吧?萧伦不放心地说道。

温月如淡笑摇头,挥手示意萧伦速去,萧伦无奈,只能按着她的吩咐去做。

彻夜的厮杀声,让花允炽一夜没有睡好。

打开窗,一股浓重的烟硝味扑鼻而来,花允炽皱了皱眉,缓步走出了屋子。

眼前满目狼藉,其状甚惨,他不觉摇了摇头。

一夜惊变,对于北狄的变故,花允炽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惊讶。

权谋素来风云变幻,他亲身经历过,所以也看淡了。

或许是花盛的一纸盟约,才让北狄变得如此吧。

晨风轻拂中,残留的青烟袅袅而散,门边一抹白影随着风儿轻轻抖动,吸引了花允炽的目光。

那是一卷小小的丝帛,他心中一动,把它解了下来。

若来生有缘,定不负君意。

花允炽缓缓读着,蓦地心头一震,分明就是温月如的笔迹。

那娟秀鲜红的字体,宛如一朵朵血花一样,在他心头翻滚波动。

月如----一种不详的预感袭来,蓦然想明白了为何北狄会有如此变故,那一定是温月如为他做了一些安排。

想到此处,心头一痛,白影闪处,花允炽将身法展开到了极致,朝着北狄皇宫掠去。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月落金色的朝晖洒在了宫墙上,远远望去,整座皇宫就像被镀上了一层鎏金,闪闪光。

来何人!远远地看见一抹白影飞射而来,宫廷侍卫刚喝出这么一句,那道白影就从身边电闪而过。

花盛使,有事求见狄王。

白影飞遁而去,清朗的声音却远远传来。

大殿内,狄王一脸阴沉地望着白海坤,而温月如却一脸淡然地站在了一边。

大敌在侧,你们却互相厮杀起来。

好,好,好----狄王连说了三个好字,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怎能不恨!上次和花允烈一战,北狄已是伤筋动骨。

现在加上这么一内耗,即使北狄想与花盛开战,也是必败无疑。

伤亡惨重,军心涣散,这叫北狄如何应战?白海坤事后也想明了此理,额头的汗水涔涔而下。

他猛地跪下,嘶声道:求陛下杀了微臣,微臣不曾考虑后果,铸下大错,实在是无脸活在世间。

他原本以为只要出奇兵,诛杀苏奇就可。

哪知道率兵赶到苏府,苏府竟已戒备重重。

当时不及细想,现在回想起来,原来他们都上了温月如的当了。

北狄的兵力折损严重,如今只有一死,才能弥补他的过失。

杀你有何用?狄王虽然气急,也知现在是用人之际。

他将怒火全部泄到了温月如身上,狄王咬牙说道:杀了这贱人,还有温家上下,一个都不能留。

我说过狄王。

恐怕不能如你意了。

温月如地脸上掠过了一抹苍凉地笑。

她早已萌生死意。

只是温家整个家族。

那么多口人还是要保住地。

狄王以为我会无缘无故帮助花盛地吗?商人重礼。

政客重权。

然而到了危难关头。

都会变得一般。

那就是寻求一线生机。

狄王地脸变得煞白。

以北狄现在地形势只能与花盛签立盟约。

那就意味着他不能动温家分毫。

可是这滔天地恨。

遭人背叛地气怎么能消?如果我以温家作为条件与花盛签订盟约呢?你不仁我不义。

要我订下盟约花盛就得给我除了你们温家!狄王狞笑道。

北狄有这个资本和花盛讨价还价吗?温月如反问道。

你----狄王气急。

他努力地压抑住胸中地怒气。

恨恨地看着温月如。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

哪里来地这样镇定和计谋。

大殿内一片静谧。

直至狄王阴狠地声音响起,放过温家也可以,但需要用你地命来抵。

这是狄王的最后底线了,总不能什么都不要求。

就乖乖认输吧,他颜面何存。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这个,我绝对可以答应你。

温月如转过身,望着殿外怔怔出神,嘴角浮现一个凄然的笑容。

白皙的手,握着一把银亮的利刃。

一旁的狄王不禁后退了几步,想不到温月如竟然带着兵刃上殿。

难道她早已知道有这样地结局?惜才之意油然而生。

可是他知道温月如并不能为他所用,所以更加坚定了杀她的决心。

若来生有缘。

定不负君意。

温月如心里喃喃念道,仿佛看见了那个白衣男子冲他温柔一笑。

正如初见。

明珠坠地,百花怒放,都不及他地笑容灿烂动人。

她曾与这样一个男子共度过,即算他并不爱她,岂不是也足够了?冰冷的剑刃闪过纤细的脖颈,上面还沾着温湿的热血,一身裙衫赫然鲜血斑斓。

温月如双眼望着大殿外,缓缓倒下。

她多么希望,能在生命地尽头再次看到那抹白影,再次看到他动人心魄的笑容。

月如----一声急喝在远方传来。

然而生命已逝,仿佛是无尽的甬道突然吞噬了最后一点阳光。

温月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只是听到了那阵熟悉的声音,她还没来得及再看她一眼。

温月如倒在地上,脸上绽出的笑容是解脱又似遗憾。

只是她的眉是锁着的,到最后,她都没有饶恕自己。

花允炽赶到地时候,温月如已经了无生机。

他抱起她,只觉得心中升起了一种无以言明地痛楚。

何必这么傻呢?不是原谅她了吗?为何还要这样……你可以不爱别人,但不能阻止别人爱你。

方浅晴的话轻轻在耳边响起,此时想来更是催人泪下。

是啊,他曾以为只要不去伤害对方,就等于原谅了对方,殊不知爱情不是这样地。

他越是想回避,越是想淡忘,却反而伤害了在意他的人。

若来生有缘,定不负君意。

花允炽抱起温月如,喃喃念道。

花允炽,温月如是自裁而死……狄王见花允炽一脸伤痛,似对他打击很大,生怕对方有了误会,引一场战事,急忙解释道。

看来相传温月如帮助花允翊弑君,并不属实啊,夫妻之间地事,本不是外人能猜透的,此时万万不能将花允炽惹恼了。

狄王也是狠辣之人,知道这样的并不能完全搪塞过去,他阴冷地看着一旁的白海坤一眼。

白海坤心头一突,已知狄王的用意。

也罢,他本就犯了死罪,现在为保北狄,只能一命抵命了,好歹也算是为国家尽力,捐躯报国了。

花允炽,这一切都是我所为。

现在,我以命换命,请不要为难我们的国君!言罢,手中饮血宝刀一横,鲜血乍溅,白海坤伏尸当场。

花允炽似没有看到身后的一切,他抱着温月如渐渐冷却的尸身缓缓朝殿外走去,心头有着难言的痛楚。

两旁的侍卫围了过来,等待狄王的命令。

让他走!遭人背叛,又损失一员大将,狄王心中也很悲痛。

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有其他选择吗?温月如和白海坤血溅金銮殿的事立刻传了出来,顿时整个北狄都震动了。

苏奇已死,现在白海坤又亡,狄王相当于失去了两条有力的臂膀。

而温月如的死,却淡化了很多,大家都说是因为温月如参与了两党之争。

出乎大家的意料,温家却在这场浩劫中奇迹地生存了下来。

暗室里,温若翰一脸颓废,昏暗的油灯将他的脸照的若明若现。

萧伦站在了他身后,一旁还有一个七八岁大的的孩子。

那孩子极为乖巧,一声不吭,只是两双大眼非常有神,即使再幽黑的暗室,仍能感受到闪亮的光彩。

萧伦,寒儿就请你代为照顾了。

温若翰将一本泛黄的账簿递给了那孩子。

萧伦点了点头,他对温家忠心耿耿,只要是温若翰吩咐的,他一定会照做。

温若翰对萧伦也非常放心,他有些不舍地对那小孩说道:寒儿,记住以后只能从商,千万不要入官,明白吗?那小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俏生生地说了一句:爷爷,我知道了。

稚嫩的声音,却让温若翰心中一痛。

天下形势风云动荡,花盛与北狄签立了盟约。

而南越在花盛和西尧的强攻下,已是岌岌可危。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八十九章 火烧仓兰江少了北狄这个隐患后,花盛与西尧大军压近南越。

而南越坚壁不出,仗着地利,竟然抵住了两国的进攻。

南越又被其他三国称之为南林,疆土全部被树林覆盖。

树林幽深,其中还有毒蛇猛兽,瘴气毒雾,着实让方浅晴他们头疼。

虽然有防毒面具,可是贺兰翼在雨林中布下重重机关,他们的士兵仗着地形熟悉,更是神出鬼没。

平时百战百胜的雷丸,在这里也失去了威力。

看不见对手,雷丸威力再大,还有什么用呢?虽然可以用雷丸开道,遇林毁林,遇山开山,可是南越疆土广袤,方浅晴的雷丸根本不够用。

不消几日,花盛和西尧的联军损失惨重。

晴儿,再这样下去,对我方实在不利啊。

欧阳哲忧心忡忡地说道。

士兵疲顿,士气低落,还是在陌生的土地上摸索,这是行军的大忌。

看来这只老狐狸存心想把他们往水路上逼,充分施展自己地盘上的优势。

烈,你在仓兰江上游高筑堤坝,我们学一学贺兰翼的手段!方浅晴决然说道,她已动了杀机,己方的队伍实在也是拖不起了。

当日贺兰翼在青龙河源头,筑下高坝,等欧阳睿的十万大军赶到时,便破开堤坝,欧阳睿的十万大军顷刻报销什么危险。

花允烈说道。

他以为方浅晴要学贺兰翼毁坝,来个水淹南越。

不会那么简单的。

方浅晴摇了摇头,贺兰翼逼得我们只能从水路进攻,所以他必定在仓兰河布下了绝杀之阵,而我们筑坝泻水。

必定也在他的考虑之中。

那……晴儿,你到底有什么好办法?一旁的欧阳睿不解地问道。

我们索性来个将计就计。

你们就等着看吧。

方浅晴神秘一笑。

不接话茬。

报!花盛和西尧向后撤了三百里。

而花允烈率领了一队人马赶往苍兰江。

贺兰翼一身甲胄。

神色阴鸷。

眼中闪烁着寒光。

听到探子回报后。

脸上浮现出了一股凌厉地笑容:好。

终于要从水路进攻了吗?真是天助我南越。

那么。

决定胜负地关键时候到了。

方浅晴。

当日青龙河一战。

你我不分胜负。

现在苍兰江一战。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爹----贺兰千雪站在了贺兰翼身边。

忧心地说道:您有把握吗?贺兰翼转过身。

脸上露出了慈祥一笑。

他摇了摇头道:没有。

这是生死之局。

谁也没有把握。

不到最后就不能说胜负在谁手中。

如果不是方浅晴,爹也不会这么狼狈。

一想起方浅晴,贺兰千雪就露出了怨毒的神色:爹,我有个办法,不如让若曦潜入花盛军营。

杀了方浅晴。

这样岂不是一劳永逸?说起若曦,贺兰翼露出了惋惜地神情。

可惜啊。

贺兰翼叹道:若曦一身毒功散尽,已不能为我所用。

再说,即使她毒功尚存,刺杀方浅晴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贺兰翼看看自己女儿尚显稚嫩的脸,心里盘算着千雪还是没有长大,战事岂是她说的那么简单。

如果哪天,他不在了,千雪怎么办?以她的经验智计根本驾驭不了国家大事。

贺兰翼想着,不由深深叹息。

不如我们去求南荒神殿的大巫师出手?贺兰千雪眼睛一亮。

传说大巫师的毒功几近天人。

若曦就是他的弟子。

如果大巫师出手。

刺杀方浅晴必定是手到擒来。

大巫师岂是说请就能请地。

贺兰翼怜爱地看了一眼贺兰千雪。

他早就派人去请大巫师了,可是大巫师说他今生不能踏出南荒大殿半步。

不过荷兰千雪提醒了贺兰翼。

万一兵败。

那么就把贺兰千雪送入南荒神殿中。

以大巫师的神通,必定能保千雪安全的。

见贺兰千雪一脸忧色。

贺兰翼道:你放心,我虽然没有把握,但也是五五之分。

再说我们占据地利之势,胜算又多了一把。

我倒要看方浅晴如何从水路杀入南越来。

贺兰翼望着莽莽苍苍的树林,傲然霸气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苍兰江,他已布下了绝杀之阵。

即使是他,也想不出破解的办法!那就,等着那天的到来吧。

兰江边,望着那深碧的江水,脸色一片凝重。

小玄子,这水已经下了毒了吧。

方浅晴问道。

洛玄点了点头,贺兰翼真是狠辣,竟将整条江水毒下满了蛊毒。

这是饕餮蛊。

洛玄说道,取过一把长刀,丢入了江中。

精铁铸成地钢刀竟然悬浮在了水面上,更诡异的是钢刀周身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饕餮蛊,有着饕餮的吞噬神通,但是体型细小,肉眼难以分辨。

混入水中,便可滋生出数以万计的蛊虫,端的是厉害无比。

这蛊怕火吗?方浅晴忽然问道。

洛玄点头,饕餮蛊怕火,可是它滋生水中,火势如何烧起呢?看出了洛玄的疑惑,方浅晴面上闪着自信的光芒,笑了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洛玄最是相信方浅晴,看她成竹在胸地样子,心也放下了不少。

苍兰江蜿蜒曲折,也不知长几许,流入了密林深处,更是深藏着未知的凶险。

然而这些凶险,都将在一场大火后灰飞烟灭!烈,下令吧,吩咐军士炸毁堤坝。

方浅晴沉声说道。

随着一声巨大地轰炸声,蓄积了近半个月的江水浩浩荡荡地从上游涌下,已极快地速度朝南越深处流去。

这时候有好几个士兵,两人各抱着一个大桶,来到了堤岸边。

一种黑漆漆的流水状的奇怪东西从里倾倒而出,流入了苍兰江。

士兵们来来往往,不停地往江中倾倒这些东西,直直忙到下午,方浅晴才喊停。

这些石油,她可是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收集,应该可以将南越境内的苍兰江面覆盖了吧。

晴儿,这是什么?花允烈不解地问。

有人称它为黑油,我们后世那个时代叫石油,是很好的燃料哦。

方浅晴从一旁士兵手中接过火把,掷入了水中。

黑油?花允烈等人均感到诧异,他们都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东西。

火把甫一落水,非但没有扑灭,反而燃起了熊熊大火。

随着水流之势,形成一条火龙朝着南越深处扑去。

天,这也太厉害了!众人大惊,想不到这些不起眼的东西,居然有如此大地威力。

是啊,方浅晴解释着,这个油要比水轻,所以一到水里就会浮在水面上。

空气中充满着一股腥臭味,那些饕餮蛊一遇烈火,全部烧成了灰烬。

火苗舔着岸边地树林,立刻蔓延开来,顿时苍兰江四周形成了一片火海。

苍兰江面上洒下了万千种蛊毒,苍兰江底潜伏着贺兰翼精心培养的鱼人。

所谓鱼人,是穿着特殊地鱼靠,又服了蛊毒的解药,所以能在江底游走自如,可以凿穿船底,又可猎杀落水地将士。

江面上更是漂浮着瘴气毒雾,苍兰江两旁埋伏着身穿藤甲的士兵,手执着长长的钩镰枪,专门勾取过江的士兵。

贺兰翼老谋深算,这一番布置不可谓不严谨,真是步步为营。

按说,方浅晴他们这亏是吃定了。

然而这一切,全部被方浅晴的大火一把吞灭。

苍兰江绵延近千里,南越的大半军力全部埋伏在了苍兰江边。

正值夏季,火焰舔着干燥的树枝,顿时林木熊熊燃烧起来。

身穿藤甲的南越士兵几乎全部葬身于烈火之中。

这藤甲轻便坚固,刀枪不入,还是在方浅晴面前接连遭到了厄运。

贺兰翼站在京都,望着熊熊烈火,怎么都不明火怎么能在水里烧起来。

急怒攻心之下,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爹----贺兰千雪忙拍着贺兰翼的胸口,一脸忧急。

好一个方浅晴,我贺兰翼杀伐无数,从未有此惨败,贺兰翼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神情仿佛苍老了十岁:天灭吾国,天灭吾国啊!一代枭雄,第一次出了无助的叹声。

原本以为,方浅晴至少要付出同等代价才能杀到京都,想不到一兵一卒都未损伤。

亦城,带着千雪去神殿。

贺兰翼嘶声吩咐道。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九十章 诡异城池江亦城追随贺兰翼多年,见贺兰翼露出了决绝的神情,不由惊呼道:陛下,你真的要动用那些……他神色惶急,恐惧更多于惊讶。

~~. ~~亦城!还不按照我的吩咐去做?贺兰翼打断了江亦城的话,声音冰冷而凝重。

父王,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贺兰千雪不依,她已经失去了柳飞,贺兰翼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怎么能舍他而去呢。

千雪,你在我身边我反而会牵挂着你安危,以至不能放手行事。

现在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如果我胜了,就去神殿接你。

如果----贺兰翼神色一黯,他并不是担心自身的安危,如果他走了,谁来照顾千雪啊。

如果我败了,你就给我好好呆在神殿之中,你不可任性,要懂得保全贺兰一脉!他知道贺兰千雪的脾气,倔强而重情,可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

贺兰翼手一挥,一指点在了贺兰千雪的昏睡穴上。

看着躺在怀里的贺兰千雪,刚毅的脸上现出了也忍不住露出一丝心疼。

若战事不利,这将是他们父女的永诀。

他把贺兰千雪交给了江亦城,江亦城泪水盈眶,哽咽道:老臣送完公主后,再回来与陛下共赴生死。

不用了,贺兰翼沉声道:以后千雪就托付给你了。

照顾好她比什么都重要。

陛下----江亦城还想说什么,却被贺兰翼阻住了。

还不快走!贺兰翼厉声喝道。

江亦城不敢再有耽搁,只得抱起贺兰千雪,飞身朝外奔去。

贺兰翼望着江亦城逝去地身影,神情呆滞,眼底有着深深的伤感。

良久他才回复过来。

方浅晴。

想赢我贺兰翼,我定要你付出惨痛的代价!贺兰翼忽然浮现出了一股凌厉的笑意,脸色竟狰狞起来。

烈火足足烧了三天,才渐渐熄灭。

由于花盛上游的水流入,加上蛊毒清除,所以苍兰江又回复了往日的清澈。

只不过两岸地树木却已焚烧殆尽。

清风一起。

无数地灰末打着旋在江面上飘浮而过,空中还残留着一股焦臭的味道。

呛人口鼻。

危机已经解除,可以启程了。

方浅晴吩咐道。

众人三天时间都沉浸在震惊的情绪中,现在听方浅晴说终于可以往前推进,不由得勇气倍增。

要说过去那些场面实在太惨烈了,南越号称无敌的藤甲兵和蛊毒之术,竟被方浅晴如此轻易地破除。

而且没有折损己方的实力。

让前头士兵带上面具,还是小心点好。

方浅晴担心贺兰翼还有什么花招,因此吩咐下去。

戴好面具,以防不测。

数百艘大船早已停靠在岸边。

士兵们雄赳赳地登上了船,浩浩荡荡地朝南越京都进。

晴儿,你真厉害,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南越攻下。

即使是凌天大帝,也做不到这一点。

欧阳哲半是真话半是马屁地叹道。

这也是被贺兰翼那只老狐狸逼得。

说实话,方浅晴也不想用火攻,杀伤力太大,实在有违天和。

江面上漂浮着黑黝黝的尸体,随着波浪上下起伏,方浅晴看着也很不是滋味,自觉近来残忍得很。

不过统一天下事她地使命,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之举。

如果不动用石油,那么花盛和西尧的将士们就会遭受同样地命运了。

有时,和平必须靠战争才能实现的,但愿以后一统天下后,能尽量给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

沿途没有遭受南越的任何攻击,方浅晴的人马一路畅通,竟是毫无阻碍。

这只老狐狸,一定龟缩在城门里不敢出来了。

看来这次战败,对他的打击颇大啊。

花允烈看了看四周,欣然说道。

就连一向谨慎地欧阳睿也渐渐舒展开了眉头,看来攻克南越已无悬念。

只有方浅晴,神色依旧凝重,总觉得哪里不对似的。

太异常了,南越虽然惨败,但毕竟还有几十万大军,怎么可能再也不抵抗,就放任他们直取京都呢?如果她是贺兰翼,必定会在苍兰江上再设埋伏。

只有这样,才能争取一线生机。

要不然南越京都的城墙再高再厚,也抵挡不住雷丸地攻击。

苍兰江的尽头,矗立着一座巨大地城池。

城墙通体黝黑,宛如是黑铁浇铸而成,远远望去,就像一头巨兽蛰伏在那,露出森然冰冷的气息。

让大家感到吃惊的时,城门居然大开,城墙上没有一个士兵。

难道那只老狐狸弃城逃跑了?欧阳哲半开玩笑地说道。

夜幕渐渐降临,而前方城池中一片寂静,宛如死城一样。

不对劲,这是大家的第一反应。

先锋官听令,你带一千人马先进城查探,如有异变,立刻讯号。

花允烈令。

一队人马缓缓地走入巨大的城池中,为了防止对方的蛊毒,每个人都带着一幅防毒面具。

马蹄声渐渐远去,巨大的城堡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讯号还没有出,看来这真的是一座空城了。

晴儿,我们进去吧。

花允烈说道。

既然先锋队没有遇到危险,也许贺兰翼真的是弃城而跑了。

方浅晴点了点头,口中也不好说什么扫兴的话,心中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好在即使贺兰翼在城池中布下绝杀,也难以困住花盛和西尧的精锐部队,再说他们还有雷丸在手。

有了这样的把握,也就不要太过小心翼翼了吧。

一念至此,正要挥军进入城中,忽然一声惨烈的呼叫声从黝黑的巨城中传出。

那声音凄厉无比,临死之人仿佛看到了一幕不可置信的画面。

要知道进去的士兵,每个都是身经百战,见惯生死的。

声音戛然而止,只余一股压抑的沉寂从巨大的城墙中四散而出。

鬼城!众人忽然均生出了这个念头。

晴儿,我率五千精兵进去看看。

花允烈俊眉紧蹙,南越城池唾手可得,没有道理放弃不攻。

然而大军在形势不明朗的情况下,是不宜贸然全部进城的,这也是花允烈率领五千精兵进城的原因,他必须要保全大部队的力量。

烈,带上雷丸,好歹可以自保。

方浅晴不放心地说道。

花允烈有雷丸,和面具在手,即使面对若曦,他都能全身而退的。

可是方浅晴仍旧不放心,一双大眼扑朔着,不知在想什么。

花允炽和洛玄互望了一下,开口道:晴儿,我们陪烈进去,万一有什么变故,也好互相照应。

花允炽心细,洛玄善于解毒,并且精通奇门遁甲,有他们两个在,应该没事的。

方浅晴方才点头认可,并再三嘱咐叮咛,三人应允着,率领精兵进入了南越京都。

夜色深沉,空旷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即使是旁边的民宅,也不见灯火燃起。

这一刻,巨大的城池仿佛是一座死城一样。

队伍越往里走,阴森的气味就越浓。

这儿有些诡异。

洛玄神色凝重,戒备地看这四周。

昏暗的街道上兀自残留着斑斑血迹,想必刚才第一披入城的士兵就是在这里遇害的,可是尸却不见了。

本站强烈推荐:.265so.COM,最好的小说搜索网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九十一章 惊险重重冷风吹来,空气中充满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街道远处忽然出现了影影绰绰的人。

他们身着南越服饰,手中是南越特有的月形弯刀,缓缓地从远处涌了进来。

列阵!花允烈沉声说道,心知已是遭遇陷阱,他飞快做出反应,同时人影从马背上飞起,剑光一闪,剑尖已没入了走在最前的名南越士兵的胸膛。

五千精兵也是训练有素,临危不乱,迅速摆好了防守的阵型。

剑起,血溅,花允烈出手向来精准,可确信对方已没有半分生机了。

谁知这次却着实诡异,对方还是摇晃着站了起来,空洞的眼神泛起了一片妖冶之色,手中的战刀迎着露出云层的月光,显得分外诡异。

怎么会这样?花允烈心中一惊,长剑犹如蛇影乱舞,挡开了砍来的战刀。

难道这些人竟是杀不死的?这一定是南越的巫蛊之术,他们已是蛊偶,刀刃是杀不死他们的。

烈王你带着队伍快快退出城去,此地不可留。

洛玄急喝道,清瘦的身影却从南越士兵的上方飞过,消失在了前方的夜色中。

他要去求证,如果真是师傅口中说的血魂之术,那么南越这一战真的很危险。

洛玄闪身进入了街道旁的店铺中,打亮火石,屋内倒着三具没有头颅的尸身。

看穿着与体态。

应当是一家人。

昏黄地灯光下,尸身的断头处仿佛裂开了巨口,舔着鲜血在无声地大笑。

洛玄不由面色一变。

他掠入其他房屋内。

都是一样。

难道南越京都地平民竟被贺兰翼屠戮殆尽了。

他竟连自己地子民都不放过。

真是太过残忍了!想起血魂之术。

洛玄再不迟疑。

朝着京都北方飞掠而去。

按照他所学到地知识。

施咒一定在京都地极阴之地!洛玄精通奇门遁甲。

所以自然可以寻到极阴之地。

那地方原本应该是一片校场。

旁边是一片深碧色地大湖。

此时校场中多出了一个九层高塔。

塔基占地最大。

依次往上逐渐减小。

塔尖处放着一只只青铜地地古铃。

迎风一吹。

出叮地一声闷响。

洛玄禁不住变色,九层塔分明是用一颗颗头颅堆砌而成,南越京都地三十万平民地头颅竟然全部在此!黝黑的塔身,露着一具具头颅,表情各异。

或愤怒,或恐惧,或迷茫……层层垒叠而上,看着叫人浑身透凉,心惊肉跳。

青铜色的古铃每响一下。

空气中就多了一阵凄咽之声,仿佛是四处游荡的魂魄受此牵引而来,阴森而沉重。

他不再迟疑,脚下一点,人如青鹤般朝后退去,他一定要把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方浅晴。

想走?声音宛如巨雷炸响,一个魁梧的身影傲然站在了高塔之上,他脚下尽是一层层头颅,情形非常诡异。

那人手臂一动。

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他袖中飞出。

快如闪电地击向洛玄的后背。

洛玄反应也煞是迅捷,反手一剑。

劈落了袭来的暗器。

铮----地一声,洛玄的虎口一震。

差点把握不住宝剑。

此人好大力气,然而没等他缓过一口气,背后的劲风又起。

刚才劈落的暗器竟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再次扑向洛玄。

这次它迂回到洛玄的对面,直接攻向他地面部。

事变突然,洛玄想再用宝剑阻拦已不及。

站在高塔上的人森然一笑,月光照下,将那人的五官映照成了惨白之色。

洛玄借着月光看清那面色惨白的正是贺兰翼,此时他放出他的本命蛊----金蚕蛊,已起了杀心,岂能让洛玄脱身。

咄----洛玄聚气凝神,一口罡气猛的从嘴里吐出,迎上了金蚕蛊。

金蚕蛊虽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可是被洛玄的罡气一挡,速度立刻慢了下来。

嗡嗡----金光化为一只指甲般大小的金色小虫,此刻它被洛玄罡气阻挡,正愤怒地拍击着翅膀。

稍一停顿,金蚕蛊再次动了攻击。

然而,洛玄已趁这功夫,手中已多了一张符。

一甩手,一股浓烟升起,洛玄竟凭空消失了。

金蚕蛊失去了目标,急得在空中团团飞转。

遁术?看我寻你出来!贺兰翼冷哼一声,双目精光闪烁,他站在高塔上看了一会,蓦然一顿足,黑色的身影化为一道流光,竟朝校场边上地小湖中飞去。

寒光一闪,贺兰翼手中已握着一把精光湛湛地宝刀,人未到,刀气已渗入湖面。

原本平静的湖水遭遇凌厉地刀气,忽然起了一阵波澜,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湖中飞出,直射贺兰翼而去。

贺兰翼看到这东西,脸色大变,此物他再也熟悉不过了。

雷丸,当初在青龙河畔差点要了他性命地雷丸!雷丸袭来,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贺兰翼吃过大亏,当然知道厉害。

可是贺兰翼已是存了拼命之心,他临危不惊,飞快掷出了手中的兵刃,同时足蹈清水,人如轻燕般飞快地往后退去。

轰的一声,平静的湖面上陡然盛开了一道绚烂的烟花,引得波涛滚动不已。

在雷丸爆炸的一刹那,贺兰翼已是躲开很大距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道青灰色的身影借着那个机会掠水而退!花允烈率领的五千精兵,都是百中挑一的好手,加上他们结成的战阵,在战场上可谓鲜少遇到敌手。

然而,对手的恐怖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他们就像从九幽地狱爬出来的魔鬼一样,刀砍不死,矛刺不亡,饶是他们心智坚定,到最后也禁不住胆寒。

退后!花允烈敏锐地现事不可为,当机立断命令军队后撤。

作为一个主将,虽然需要勇气,可也不能叫手下白白送死。

战士们虽然心惊胆寒,可是进退有度,军阵没有溃散,不亏是花允烈的精锐部队。

对方人数众多,已将他们团团围住。

花允烈长剑一指,原本结成的圆形阵型陡然一变,宛如一把长矛,向前突围。

可是对方人数越来越多,况且杀之不死,反观众将士们气力将尽,形势岌岌可危。

花允烈与花允炽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精光四射,他们陡然飞起,几道黑影从他们的袖中飞出。

雷丸,在危难时刻,花允烈与花允炽终于动用了他们的保命手段。

轰炸声连绵不绝,那些如同行尸走肉的南越士兵虽然砍之不死,可是在雷丸的巨大威力下,还是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破碎的残肢散落一地,血污布满了大地。

血污中隐隐有一些白色的小虫,不停地扭动翻转,观之叫人恶心毛。

包围圈被炸出了一个缺口,花允烈率领众将士们迅速地向后退。

这时候一道清影从后方迅速地飞掠而来。

洛玄!花允烈和花允炽又惊又喜。

喜的是洛玄也安然无恙,惊的是他的一身青衫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退出京都,快!来不及解释了,洛玄冲花允烈急急喝道。

南越士兵越聚越多,花允烈他们虽然不断地掷出雷丸。

可是他们悍不畏死,一旦有缺口,就迅速地补上。

反而花允烈的精兵,只要稍一不注意,便会被对方的战刀所伤,一旦脱离了军阵,便会被他们拖到人群中,然后一声凄厉恐怖的惨叫声回荡在了黑色的城池上方。

糟,雷丸要用完了,花允烈他们暗自己焦急。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勾魂笛声看到雷丸将要告罄,花允烈他们暗自焦急,心念电转想着办法。

如果自己逃跑的话,这五千精兵将无一幸免,而且这样的做法也不是他们所为。

难道,真的要把命都丢在这里吗?正在踌躇的时候,一阵阵轰炸声从前方传来。

是晴儿带救兵来了吧。

花允烈他们三人心中燃起了希望,神色都是一松,仿佛又充满了力量。

当下与众将士奋起余勇,与敌军奋力拼杀,终于杀出一条血路,与方浅晴汇合了。

当两队人马相遇的时候,花允炽兄弟带来的五千精兵只余三分之一了,可见刚才一战有多么惨烈。

可是危机没有解除,南越士兵们毫不畏死地追了上来。

雷丸再多,也禁不住这么消耗,况且剩下的雷丸还要派大用场。

黑龙!面对着前面黑压压的被蛊虫操控的南越士兵,方浅晴并不慌张,她一振臂,厉声娇叱。

两旁立刻有士兵走出,他们手中捧着一个粗粗的竹竿,竹竿前端有一个机簧,扭开机簧,一股黑漆漆的液体就喷然洒向远方。

经机械之力,这黑油喷地很远,有不少洒落于南越士兵身上。

欧阳睿手中举着一个火把,运劲一掷,便悄然坠向了前方。

火苗一触及黑油,黑油上立刻腾起了一阵蓝汪汪的火焰,那火焰如同扩散的波浪,迅速地朝四面八方扩散。

火焰冲天,刹时将南越士兵与花盛和西尧的联军阻隔开来。

一般蛊毒都畏烈火,这血魂蛊也不例外。

空气中飘荡着一阵又一阵令人恶心的肉焦味,然而诡异的是火光中只有噼啪,噼啪的烧裂声,竟没有一点嘶喊声。

方浅晴他们看着这样凄厉的情景,个个都心头紧。

方浅晴更是恶心得想吐。

这时候一阵凄厉地笛声在夜空中传出。

那笛声仿佛是一根铁丝从天坠下。

狠狠地扎在了众人地心头。

有些武艺低地。

直接捧住了胸口。

痛苦地坐在了地上。

受血魂蛊操纵地南越士兵听到笛声后。

不再向前蛮冲。

摇摇晃晃地向后撤去。

不多久。

便全部散去了。

花允烈松了一口气。

太恐怖了。

即便他是战场上叱咤风云过地。

也觉得恐怖得难以忍受。

大家退出城。

方浅晴抚着干地嗓子向手下令:向离将军。

你带领一队人马。

在城池门口挖一条沟壑。

沟壑里填满黑油。

一旦现南越士兵反扑。

就立刻点燃黑油。

明白吗?方浅晴身后走出一名将领。

躬身领命。

洛玄地伤其实不重。

刚才在水湖中被贺兰翼看破了遁术。

以至于被他战刀割裂了肌肤。

不过只是皮外伤。

留下一道血痕。

并无大碍。

方浅晴仍不放心,追着要军医保证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晴儿。

南越士兵已经被贺兰翼下了血魂蛊,他们不怕死不怕疼,打都打不垮。

匆匆包扎了伤口,洛玄就急声说道。

血魂蛊?大家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蛊毒。

这血魂蛊竟能吞噬灵智从而操纵近百万大军,实在是太可怕了。

血魂之术,通过秘法,勾引天地戾气,以人脑为胎衣。

可培植出血魂蛊。

血魂蛊一旦付与被施咒身上,便会完全听从施咒的命令,杀之不死。

想不到贺兰翼为了一己之利,竟屠尽了全城百姓,生生炼成了一支生魂之军。

这样地人要是得了天下,那也是暴君一个,丝毫不把百姓的生命放在眼里。

洛玄叹道。

血魂之术,是他从师叔纳兰宵翊那听来的,当时一时好奇。

便记下了。

血魂蛊并不是无懈可击。

雷丸和黑油便可对付他们。

欧阳哲说道。

方浅晴却摇了摇头:雷丸和黑油已剩不多,如果我所料的不错。

只要我们消耗完雷丸和黑油,贺兰翼一定会率领生魂之军反扑我们的。

说道这。

方浅晴脸上浮上了一层忧色。

洛玄,这血魂之术可有法子破解?花允烈问道。

这血魂之术是由笛声操控,所以要破除血魂之术,只有在声音上想办法。

洛玄皱着眉说道。

那好好办,欧阳哲眼睛一亮:只要我方齐擂战鼓,将笛声盖住,不就可以了?是呀,贺兰翼功力再深厚,笛声也不可能盖过几百人的鼓声吧,大家都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可是洛玄却摇了摇头。

即使巨雷炸响,山体崩塌,血魂蛊也能分辨出轻微的声音。

所以擂鼓之法对它们没用,除非----除非什么?大家齐声问道。

除非有一人的功力能高过贺兰翼,以音罡压住他的笛声。

洛玄说道。

众人升起地希望立刻又破灭了,功力高过贺兰翼的,恐怕只有洛玄的师傅了。

可是方浅晴知道,风清道长已经度过天劫,位列仙班了。

洛玄心中倒有一个人选,那就是他的师叔。

可是上哪儿去找他呢?或,洛玄顿了顿,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又集中在他身上了:这血魂蛊善喜音乐,只有要人能弹出让它们听之入迷的音乐,贺兰翼就暂时不能操控它们了。

话音刚落,方浅晴失声呼出:柳众人也是眼前一亮,柳飞那音乐方面的造诣,他认第二简直无人敢说第一。

可是柳飞不会武功,我怕他的音律不能盖住贺兰翼带着内功的笛声。

方浅晴担忧地说道。

贺兰翼功力深厚,其他几人都不是他对手,让手无缚鸡之力地柳飞出战,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贺兰翼虽然可以用笛音操控血魂蛊,但是只要柳飞的音律至情入深,血魂蛊便会脱离贺兰翼的控制。

血魂蛊一旦脱离贺兰翼的掌控,我们几人便会合力诛杀贺兰翼。

洛玄说道。

贺兰翼掌控血魂蛊,如要杀他,无异于在千军万马中摘取对方将领的级,难度何其大!所以只有在血魂蛊失去掌控的时候,才是他们诛杀贺兰翼的唯一机会!晴儿,你放心,我们会护在柳飞周围的,凭我们几人,贺兰翼是伤害不了他地。

花允烈也说道。

只要他们护住柳飞,让他专心弹奏。

等血魂蛊失去效果后,便分出一部分人缠住贺兰翼。

只要贺兰翼无暇用音罡攻击柳飞,柳飞自然会没事的。

音罡,功力高深可以聚音成气,攻击对手,方浅晴担心的正是这个。

那好吧,我去问问柳飞。

这一切还要征求柳飞的意见。

柳飞被方浅晴收了后,方浅晴带着众人,自然不会疏漏他的。

听到方浅晴说明事情的始末后,柳飞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只要能帮上方浅晴的,他都会去做的,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柳飞,要是事不可为,你一定要收手,明白吗?方浅晴不放心地嘱咐道。

洛玄虽然说音律能迷惑血魂蛊,但他也没有试过,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柳飞却洒然一笑,从帐中取出了一把古筝,筝身古朴,正是方浅晴用来弹奏地《在水一方》地古筝。

就用它吧。

柳飞笑了笑,笑容宛如春风,掠过了大家的心头。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九十四章 笛音破生魂方浅晴一声令下,用雷丸轰炸城门。

轰炸声隆隆响起,坚实的城门轰然倒塌。

士兵们涌入了城中,一场惨烈的厮杀一触即。

血,铺满了整个街道,到处都是断臂残肢,凄厉的叫喊声厮杀声叫人不忍卒听。

然而云垂之阵虽然厉害,可是对方是毫无人性,不知恐惧的生魂之军。

渐渐的,有死伤的花盛与西尧的联军不断地后退,而不知伤痛的南越士兵却步步紧逼了上来。

拖一分,花允烈他们便会多一分危险。

方浅晴再也顾不得许多,纤云步展开,从士兵们的头飞跃进去。

陛下!将领们大惊,己方的主帅竟然深入敌军。

他们慌忙紧跟其后,唯恐方浅晴有所损伤。

躲在暗处的贺兰翼冷笑一声,他等的就是现在。

在他的意念牵引下,一直与洛玄争斗的金蚕蛊忽然调转了一个方向,朝方浅晴这边驰来。

见金蚕蛊退走,洛玄松了一口气。

然而朝金蚕蛊的方向望去后,顿时失了脸色。

保护晴儿。

他大声嘶喊,手中的剑倾洒出万道光芒,绞碎了周围的战刀。

人如青鹤般飞天而去,急速奔向方浅晴的方向。

给我留下!一声冷漠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洛玄的身前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不光是他,其他人身前也同样如此。

那些黑衣人神情木然,眼神却是赤红凶戾。

笛音飘渺,回荡在耳旁,黑衣人听到笛音后,眼中凶光大盛,手中战刀化出一道银光击向众人。

被血魂蛊操纵的士兵称之为生魂军,而数万生魂军中会诞生出一个魂王。

所为魂王便是战力惊人,具有顶尖高手的功力。

而贺兰翼三十多万大军中一共出现了八个魂王。

现在他们将花允烈。

洛玄等人团团围住。

每一个都不输于他们。

刚才之所以不动用魂王。

为地就是引出方浅晴。

方浅晴。

这下你必死无疑了吧。

望着金蚕蛊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华丽地弧线。

贺兰翼阴阴一笑。

一道肉眼难以分辨地白光忽然从远方射来。

准头奇准。

一下子击在了金蚕蛊身上。

金蚕蛊刀枪不入。

水火不侵。

可是被白光一击。

竟翻落在地上。

本命蛊与蛊主心脉相连。

金蚕蛊受创。

贺兰翼地心神也一震。

究竟是谁。

竟有这样地功力!贺兰翼大骇。

然而他绝不会错过这个斩杀方浅晴地绝好机会。

他喷出一口精血,掉落在地上的金蚕蛊一个翻身,又腾飞在空中。

它扑打着翅膀,稍一停顿,又朝方浅晴扑去。

即使是最坚硬地精铁。

被金蚕蛊一碰,也会撞出一个小洞,可见它的厉害。

还不死心吗?一个慵慵懒懒的声音从暗处里响出。

一道纤细的白光眨眼飞至。

金蚕蛊竟避无可避,一头栽了下来。

贺兰翼神色凝重,心中一叹,知道再也杀不了方浅晴了。

他急忙召回了金蚕蛊,准备先杀了花允烈他们再作计较。

方浅晴在空中全然不知道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两遭,变化实在太快了。

她刚想往花允烈他们那边走去,一个清瘦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并一把抓住了她。

他出现地太过突然和诡异,吓得方浅晴以为遇到了鬼魅。

你的纤云步真是越来越差了。

也不知道成天在搞什么。

尖利的嗓子诉说着他的不满。

怪师叔?方浅晴又惊又喜,连在师叔前加了一个怪字,她都没有觉。

随即嗔怪道:你突然出现,吓死我了!纳兰宵翔怪眼一翻,嗤了一声道:还敢怪我,若不是我你小命都已经不保了。

本事不大,冲得还挺前。

他手中拿了一块磁石一样的东西,轻轻一晃。

怪异的石头上便多了两根银针,原来刚才就是靠两根银针救了方浅晴一命。

师叔。

快去救救他们。

虽然不知道纳兰宵翊的武艺如何,不过从刚才他诡异的出场,就知道他除了医术惊人,武艺也高出一般人太多。

哎,你们两个真是让人不放心啊。

纳兰宵翊喃喃自语,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白玉笛,放在了唇边。

夜风扬起,纳兰宵翊清瘦的身影悄然而站,手执白玉笛。

倒有一副神仙气派。

只不过笛音一响。

便将他地神仙气势全部破坏。

那笛音真是太难听了,就像撕破的窗户纸。

被风一吹出的那种沙哑之声,又像是门轴子坏了,吱吱嘎嘎干涩地声音。

还不止如此,听得久了,心头便会升起一种烦躁的情绪。

救命啊!这也太难听了吧,方浅晴禁不住捂住了耳朵,牙齿都快要酸倒了。

被血魂蛊操纵的生魂之军听到笛音后,脸上竟然露出了失神的神态。

他们高举着战刀,却不落下,好像也被这样意外的声音扰乱了心神。

血魂蛊对音乐及为敏感。

如果音乐动听,它们便会沉浸其中。

相反,如果音乐实在太糟,他们也会陷入一种微妙的状态,不再听从操控人的指挥。

事物的两个极端,总是殊途同归的。

贺兰翼见生魂军失去了作用,忙运劲疾吹,可是仍旧掩盖不住纳兰宵翊夹杂着浑厚内力地难听笛音。

八个魂王在失控之际已经被洛玄他们趁机斩落了级,脱出身来,回到了方浅晴身边。

见过前辈(师叔)。

他们感激纳兰宵翔犹如神助的帮衬,纷纷躬身行礼。

纳兰宵翊却不耐的摇了摇头,不用拘礼啦!他放下白玉笛,对着黑暗之中的贺兰翼喝道:贺兰翼,你斩杀数十万无辜百姓,实在死有余辜。

虽然放下了白玉笛,可是那难听至极的声音尤在众人耳边回荡,叫人哭笑不得。

我带走这些生魂之军,其余的就靠你们了。

纳兰宵翊冲方浅晴和洛玄笑了笑,白玉笛再次放在了唇边。

难听至极的声音消失。

一曲空灵悠扬的笛音传来,回荡在城池上方,经久不散。

众人听到这声音后,心中的杀伐之气减弱了不少。

纳兰宵翊手执横笛,飘然远去。

而贺兰翼地近三十万地生魂之军,列成队。

有条不紊地跟着纳兰宵翊,消失在了莽莽苍苍的林木中。

众人看得呆然,有的疑似做梦,拧拧胳膊,擦擦眼睛,浑然不相信眼前的事情。

洛玄叹息了一声,师叔果然也非比凡人啊,那么多年相识却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本事。

空旷的城池中露出了一个萧索地人影,断了一臂的贺兰翼。

神色颓废,眼中露出了绝望。

看来南越灭国是天注定地。

即使他戮尽京都百姓,练就生魂之军。

依旧挽不回颓势。

贺兰翼长叹一声,目光悠悠落在了方浅晴身上。

此时他已经失一臂,金蚕蛊又被纳兰宵翊所伤,已无再战之力。

所以方浅晴也不急着杀他,笑吟吟地看着对方。

你真是个异类,我败在你手上也是心服口服。

贺兰翼说道。

贺兰翼,胜为王,败为寇。

你杀尽满城百姓,手上已经鲜血累累。

念你一代枭雄。

我便赐你个全尸,你自裁吧。

方浅晴说道。

不得不说,贺兰翼是个十分厉害地对手,要不是没有火药和石油等超时代武器,方浅晴决不能赢他。

即使如此,如果关键时刻没有纳兰宵翊的帮助,胜负还不一定呢。

少在那惺惺作态,青龙河,苍兰江上。

我朝百万大军都折在你手上。

说到残忍,雷丸、黑油之毒胜过我地血魂蛊百倍。

贺兰翼冷冷说道。

方浅晴秀眉一跳,眼中忽然闪过悲悯之色。

一场战争下来,死亡的人数常常以万计,她不想这样,却又不免要下残酷的命令。

输就是输,我也无话可说。

贺兰翼倒也潇洒,手中战刀横在颈间,目光兀自透射在城外的莽莽苍苍中。

如果说还有什么放不下心地。

那么只有贺兰千雪了。

但愿雪儿能照顾好自己。

好好活着。

利刃一划,鲜血溅落。

贺兰翼的身躯猛然扑倒了在地上,不远处的金蚕蛊一阵悲鸣,金黄色地身躯落入了尘埃中,不再动弹。

金蚕蛊是贺兰翼的本命蛊,气血相连。

所以贺兰翼一死,金蚕蛊自然也不能独活。

方浅晴等人见贺兰翼自裁,一代枭雄就此毙命,兔死狐悲之下不由一阵嗟叹。

方浅晴率领大军进入了南越京都,原本繁荣喧哗的京都,此时已是一座死城。

等到方浅晴他们走到教场的时候,饶是有心理准备,方浅晴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用头颅堆垒成的九层妖塔实在太过残酷了,方浅晴别头去,目中蕴着晶莹的泪光,低声道:把他们都埋了。

还有请法师开坛作法,替他们超度吧。

仰头向天,双手合十默默祝祷:我方浅晴只要一朝大权在握,就誓言一朝不会动战争。

愿天下此战再无战争,永远和平安宁!洛玄本是修道之士,在大战中无法不去杀戮,可一旦胜利在握,心头的矛盾挣扎也是在所难免。

更何况,这次要不是师叔突然出现,以玄异的笛音引走了大批无主生魂,那死亡的人数还不知道要增加多少。

他默默走到方浅晴身边,也低头默祷了起来。

接下来是宅心仁厚地花允炽,性情刚烈的花允烈,轻松跳脱的欧阳哲,最后是自小就厮杀疆场的欧阳睿。

平定南越后,他们也想过一过安居乐业,逍遥自在的日子,谁愿意成天血雨腥风,血浴征袍。

欧阳哲率先打破了寂静,我们还有事情要做,穿越死亡森林,也是件棘手的事啊!这两天家里琐事太多,停更了不好意思。

不过今天会多更一章作为补偿的,大家表生气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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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九十三章 妙音第一百九十三章妙音子夜,地阴之气最盛的时候,一声尖利的笛声忽然回响在夜空之中。

接着城门口蜂拥出无数南越士兵。

他们双眼红赤,眼神凶戾,手中战刀在月色中泛着冰冷的光芒。

地阴之气最盛的时候,被血魂蛊控制的南越士兵也是最凶猛的,这也是贺兰翼选择在子夜进攻的原因。

离城池不远的地方,忽然燃起了一条火龙,炽热的火焰宛如龙躯一样,紧紧围绕住了城池。

南越士兵虽然凶戾,可是面对烈火,眼中不自觉地露出了恐惧之色。

他们在城门口徘徊逡巡,嘴里出了声声咆哮。

这火龙是战壕中的黑油燃烧所致,洛玄早就猜到贺兰翼会选在子时进攻。

笛声忽然婉转悠扬,不再尖利刺人。

那些徘徊在城门口的士兵情绪渐渐缓和下来,不再那么躁动了。

柳飞,动手。

洛玄轻喝一声。

这黑油困不了对方多久,最好在黑油燃尽之前控制血魂蛊。

柳飞点了点头,手指一拂,如水的声音悠然响起,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呢喃细语。

这声音仿佛是从心灵深处缓缓流淌出来的,让听到的人都沉浸在最美好的记忆之中,如沐春风,面带微笑。

南越士兵的动作渐渐舒缓了下来,眼中的赤色已完全消失,仿佛也被这样的音乐感染了。

看来柳飞地音律果然有效。

方浅晴和花允炽他们相视而笑。

心里大是宽慰。

夜空中忽然响了一阵凄厉地啸声。

那啸声仿佛能夺人心魄。

花盛与西尧地许多士兵。

不防之下忍不住身体颤。

柳飞自然不例外。

他地手禁不住抖了一下。

平和之音中忽然多了一点急促。

瞬间打破了美妙地意境。

原本快平复下来地血魂蛊双眼再度恢复成了赤色。

张牙舞爪又逼了过来。

火光越来越淡。

毫不怀疑。

只要黑油燃尽。

魔鬼一样地士兵就会从对面冲过来。

花盛和西尧地士兵。

大气也不敢出。

握紧着手中兵刃。

凝神望着前方。

柳飞脸色淡淡似水。

似乎外面地一切全然与他无关。

他要做地只是抚琴而已。

对,就是抚琴,用心去弹!琴音舒缓平和,仿佛山泉叮咚,回响在众人耳旁。

原本凝神望着前方的士兵,不自觉地松开了手中兵刃。

眼中的杀气也减淡了不少。

曲由心生,心是何意,曲便何声。

柳飞正在用他清净无为地琴音冲淡血魂蛊的戾气。

真是曲中高手!高高的城墙上不知道何时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头顶一轮圆月,他的五官清冷而刚毅:可惜,留你不得。

贺兰翼手中握着一把短笛,放在唇边,轻轻吹起。

那声音细微低沉,不仔细听,还不易分辨。

然而护在柳飞身旁的众人脸色一变,齐齐挥动了手中的长剑。

那声音无影无形,从音孔中飞出。

却如同一把把利刃,无情地飞向柳飞。

银光乱舞,五人的长剑织成一张银网,将贺兰翼的音罡全数挡在了外面。

柳飞却全然不现周围地凶险,此刻他已沉浸在自己的音律之之中。

记不得我们相识,只晓得春风吹来时伊人目光深邃无形;忆不起彼此熟识,只隐约记得夏日有清秀身影飘荡雨中。

想不起曾遇见谁,只感到秋风里落叶寂寞孤零。

不记得我们相逢,只觉得冬日落雪因某人愈清灵。

没有曲谱。

完全是随着心中所念而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

晴儿,这一曲便是我地全部相思,款款柔情从指尖倾泻而出,这一刻连夜色都温柔了。

就连血魂之蛊都沉浸在最柔情的乐曲声中,因此而被打动了。

世间情字最甚,而情中相思最苦,所以这一曲称的上时至情至深。

贺兰翼脸色一变,他现血魂之蛊竟不再受他的控制。

他想用音罡攻击柳飞,却被众人挡住了。

就是现在!洛玄厉喝一声。

青灰色的身影如同一只灰鹤一样。

飞向了城头。

城墙内,是一望无边的南越士兵。

他们神色呆呆木木的,兀自沉浸在了音乐之中。

花允烈和花允炽也飞身扑上,而欧阳哲和欧阳睿挥动长剑,挡住了源源不断的音罡。

洛玄人在半空,手中雷丸已经出手。

贺兰翼知道雷丸的厉害,便飞身后退。

轰地一声,硝烟散过后贺兰翼的身边已悄然站着三个人影。

长剑一振,一幻化出千万道银光,将贺兰翼裹了进去,贺兰翼已无暇动音罡了。

欧阳睿和欧阳哲见此,也飞身上了城墙,他们要以五人之力,诛杀贺兰翼。

柳飞在城下,依旧扶着琴,对四周的变故恍然不知。

贺兰翼脸色阴鸷,想不到对方营中居然有这样的音律高手,让他的血魂蛊丧失了作用。

这可是用数十万京都百姓的性命换取的!对他而言,真是孤注一掷,付出了极大代价。

绝不可以这样,贺兰翼眸中精光一闪,他厉喝一声,手中战刀已成一团白光,而他另一只手竟然探进了剑幕之中。

雪光溅落,人影乍和又分。

贺兰翼左臂已失,在付出失去一条胳膊的惨痛代价后,他终于挣脱了众人的围困。

咄!他聚气吐音,一道音罡快逾无比地射向柳飞。

花允烈他们想要施救,已经来不及了,只求在血魂蛊动之前将贺兰翼诛杀。

可是贺兰翼身法灵动,又有蛊毒秘术护身,短时间内,竟奈何不了他。

方浅晴一直站在柳飞身旁,她虽然不懂内力,但是和众人双修后,体内地功力也攒积了不少。

她隐隐约约看见空气中有一道波动,迅速地朝柳飞射来。

于是她赶忙拔出身边侍卫的佩叮的一声,刀身已一断为二,而方浅晴的虎口已是鲜血淋漓。

柳飞!她顾不得自身伤势,连忙朝柳飞扑去。

柳飞的身子一晃,一口鲜血吐在了古筝上,琴声嘎然而止。

哈哈----见自己一击得手,贺兰翼大笑,他隐于南越士兵中,声音森然可怕:今日,你们一个也逃不了琴音消失的一刹那,尖利的笛声陡然扬起,那些原本呆然而立的南越士兵双眼红赤,齐齐扬起了手中战刀,将花允烈他们围困其中。

血魂蛊的可怕在于踏不畏刀砍,即使斩断了头颅,他仍旧能挥出准确无误地一击。

这还不止,在贺兰翼地笛音操控下,南越士兵进退有度,攻守兼顾。

饶是众人武艺高超,也不能突围而出。

贺兰翼更是打出一片毒雾,巫蛊齐施,特别是金蚕蛊,几乎将众人逼上了绝路。

方浅晴扶起柳飞,柳飞脸色灿若金纸,昏迷不醒。

方浅晴摸了摸他的胸口,还好心脉尤在,一旁地军医立刻上前救治。

陛下,该怎么办?一旁的西尧士兵着急地问道。

结成云垂之阵,攻入京都!方浅晴冷然说道。

云垂阵,是欧阳哲在凌天大帝的陵墓中现的进攻阵法。

它攻击犀利,犹如云垂天地,又倏然变化,十分神妙。

这一场硬碰硬的战斗是不可避免的!要不然花允烈他们当真危险了。

嘎,嘎----一阵巨响,京都的两扇沉重的大门缓缓闭合。

而花盛和西尧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冲进城内。

方浅晴,我要你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贺兰翼阴冷的声音传来。

咆哮声,厮杀声,还有金戈撞击声,从城内传出。

方浅晴虽然表面强自镇定,心里却焦急无比。

他们万万不能有事的,如果他们有什么不测,她会怎样!雷丸破城门!她森然喊道,绝美的脸上一片肃杀之意。

不好意思,刚才反了。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九十五章 修炼毒功南越国土的最南边,有一片奇异的森林。

森林终年被五彩云雾缭绕。

那五彩云雾剧毒无比,一旦沾染上,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不管是动物还是人,都远远地躲避这里,当地的人称这片森林为死亡森林。

传说死亡森林有一座神殿,南越所有的巫蛊之术就是来源于此,可是没有人能进去过,自然也就无法证实。

死亡森林的南边又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这一切,都只是可怕的传说。

然而,这样的传说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有人就到达过那些神秘的地方。

五彩云岚之下,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那树木十分奇特,高大的躯干宛如一把利刃一样,直刺苍穹,除了顶端有一些树冠外,巨树的整体都是光溜溜的。

更为奇特的是树下没有其他生物,没有花草,没有藤蔓。

空旷荒凉得叫人害怕,真的像踏入了死亡之地一样。

无数的巨树构成了这么一片奇异的森林,森林深处,有一座雄伟的神殿。

那神殿不是用巨石垒成,而是用一根根完整的巨树搭建而成,显得十分神异。

神殿顶端,有一朵五彩云霞,那五彩之色远比笼罩在死亡森林的云霞要浓烈。

鲜红的颜色宛如随时都有可能流溢出来。

贺兰千雪就在神殿内,此时她双眼无声,如玉的脸颊上尤自挂着两行清泪,神情说不出的凄楚。

她的身边,有一点米粒大小的金光,围绕着她上下翻飞,还不时出阵阵微弱的哦悲鸣声。

贺兰翼送她来神殿地时候。

害怕她没有什么厉害的武器防身,便将刚刚出生的金蚕子蛊送给了她,叫她好生喂养。

子母蛊,这是贺兰翼金蚕蛊的子蛊。

母丧,子必然知道。

所以贺兰千雪也迅速知道了贺兰翼的噩耗。

望着刚刚出生不久的金蚕蛊,贺兰千雪绝望眼中更露出了怨毒地神色。

这一刻。

清秀的脸竟有几分狰狞。

丧夫之痛,已经让他几乎疯狂了。

方浅晴。

一定又是她!她不光夺走了她地心爱之人。

更是杀了她唯一地亲人。

父亲处心积虑多少年。

竟又会败落在这个该死地女人手中。

贺兰千雪真是不明白。

上苍为什么会这么眷顾一个女人。

什么都顺她地意。

贺兰千雪蓦然站起。

幼小地金蚕蛊在她身边翻飞围绕。

每走一步。

她地仇恨便深了一分。

直至走到了一个黑衣老面前。

那个老似浑身被一股黑云笼罩。

让人看不真切她地面目。

他看到贺兰千雪前来。

蓦地长叹了一口气。

随着他这一声叹息。

神殿上方地五彩云霞一阵翻滚。

五光十色倏然从其中射出。

将神殿渲染成了一片迷离之色。

大长老。

求您赐我毒功。

我一定要报这血海深仇。

贺兰千雪一字一句说道。

南越已亡。

这是天意啊。

你何必要强求呢?大长老劝道。

我不管什么南越,我只要报杀父之仇和夺人之恨!贺兰千雪的眸子里迸射出仇恨的目光。

她才不管什么天意呢,只要能杀掉方浅晴,她什么都愿意付出,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痴儿,何苦呢?你只需在神殿潜心修炼,不出十载,你便可无敌于天下。

何必非要走这捷径。

求取毒功呢?十年?贺兰千雪冷笑。

眼睁睁地看着仇人快活十年。

而自己每时每刻都生活在仇恨中,这样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她一定要让方浅晴死。

她多活一刻,她便半分都不能忍受。

长老。

求你。

如果不赐毒功,我就长跪此地。

贺兰千雪不顾坚硬的地面,跪拜于地。

每磕一个头,额头便沁出一片淤痕,到后来磨破了嫩皮,鲜血顿时淌了下来。

秀美地脸,鲜血纵横,宛如一张凄美残酷的画。

到后来,长老看不过去了,喃喃道:罢了,罢了。

如今天下已定,即使你杀了她,这天下之势也不会改变的。

修为到他这个境界,已经能勘破天机了,所以他知道这天下必定一统。

然而,这南越毕竟是他的家园,他纵然能接受这个现实,内心却并不会太平静。

见贺兰千雪执意如此,长老便动心了。

此中痛苦,非是常人能忍受,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长老说道。

灌注毒功,将毒素侵入经脉血液中,其中痛苦难以想象,所以长老才会这么说。

荷兰千雪抬起头,欣喜地说道:谢长老。

长老却轻叹了一声,知道她已经下了决心,只要达到目地,什么痛苦都甘之如饴。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帮她,还是害她。

他手中忽然多了一把权杖,对天一指,神殿上方的五彩云霞忽然翻腾不休。

接着一道五彩光柱从里泻出,穿过神殿,笼罩住了贺兰千雪。

这是五毒瘴,天下至毒之物。

我以此淬炼来你的身体,只要你挨得过,便可成就毒功!刹时,贺兰千雪如火焚身,浑身如刀割般,丝丝缕缕的疼痛缠绕着每一寸肌肤,内心更如火灼,她忍不住张口嘶吼,啊!贺兰千雪痛苦的挣扎,千万念头尤如火焰般从中奔腾而出。

在意识迷离的时候,只有一抹白衣还深深地停留在了她的脑海里。

柳飞----她痛苦地呼出,与柳飞的过往点滴如影象般迷离斑斓,终于轰的一下,激散溃败。

南越京都攻下后,其余一些城池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便全被方浅晴收服。

贺兰翼屠戮京都百姓,练就生魂之军的事情,已被方浅晴命人传遍了南越。

南越百姓对贺兰翼做出这样地残忍举动,都大表愤慨。

同时更是震惊于花盛与西尧地威势,连贺兰翼的生魂之军都挡不住他们地铁蹄,他们又如何敢再抵抗。

加上方浅晴大搞亲民政策----不滥杀,不扰民,所以南越百姓并不是很排斥这个美女皇帝的军队。

不到半个月功夫,方浅晴就控制了整个南越,当然死亡沼泽除外。

死亡沼泽是南越地信仰之地,加之凶险无比,所以方浅晴并未派兵进入。

御民容易,但是想让他们改变信仰,却是非常困难的事。

方浅晴将求同存异的先进思想,放在了治理南越上,南越的反抗的势头渐渐平淡了下来。

而柳飞的伤势,在军医的悉心照料下,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当日贺兰翼仓促下动音罡,加上被方浅晴挡去了大半,柳飞虽然受到内伤而吐血,却并无性命之忧。

在柳飞养伤的时候,方浅晴经常来陪伴着他,柳飞心中很是欣慰。

伤势好后,方浅晴更是性趣大涨,对众位丈夫进行论功行赏,和众人一番**自是不可避免的。

快乐的日子过得很快,等到南越的局势差不多已经稳住了,方浅晴便起了北上的心思。

天下大多已在掌握,现在只有北狄还依然在北方逍遥,总是个心腹之患。

苍兰江,碧波清澈。

世事如浮云,半个月前这里还是浮尸万里,仅仅这么短的时间,一切又恢复了原貌。

时间的车轮可以碾碎一切,即使是江山,也只有百年之固。

世间唯有爱情才是永恒的,方浅晴站在了苍兰江旁,出了这样的感叹。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追杀她身边站着六个如玉般的美男,或俊秀,或威武;或温润,或淡然……每一个男子都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从穿越而来时什么都不了解不习惯,到现在风生水起,执掌大权,一切都恍若梦一样。

方浅晴不由攥紧了拳头,指尖掐进了肌肤,带来了丝丝疼痛。

缓缓舒了一口气,原来这一切,并不是梦。

晴儿,在想什么呢?花允炽心细,见方浅晴一副感叹的模样,便开口问道。

方浅晴嫣然一笑,目光从苍兰江上收回,落在了花允炽身上,又露出了调皮狡黠的神情,还夹着几分色迷迷:我啊,又想起了几个新招式。

炽,今天不如就拿你先练一下。

方浅晴天生媚骨,她这一笑,带着万种风情,竟是说不出的诱惑。

饶是众人心性坚定,也禁不住心神摇动。

花允炽更是俊脸一红,讪讪地扭过头去,口中低声道:晴儿又胡闹。

这晴儿,有时像仙子,有时又像魔女。

在床笫之间总能想出一些新奇的玩意,大胆而刺激。

每每动用新招式的时候,与她演练的人总是败下阵来。

可是那份爱欲与快感却是前所未有的,不然众位优秀男子又怎能甘心陪伴在她身侧,并且乐此不疲呢。

苍兰江的水浩浩荡荡地向前流去,流入了莽莽苍苍的森林中,最后隐于死亡森林中。

东边的云霞渐渐红烈起来,接着一道道温和的阳光,宛如一把把利刃一样刺破了云霞,照亮了整个天地。

江水波动,霞光射来,立刻波光粼粼,宛如涌动着的无数碎金。

忽然一道毫光破开了江面,隐在了跳动着的波光中,很难现。

那道光芒悄无声息地朝方浅晴电射而去。

不经意看,还以为是江水反射出的光辉呢。

洛玄出身玄门。

平静地心让他更易于溶入周围地环境。

这就是道家所谓地天人合一。

忽然他心生警兆。

来不及细想。

他指尖蓦然多出了一张符。

掌心内力一涌。

符便化为一道灰飞。

在符化为灰飞地刹那。

洛玄已拉着方浅晴出现在了旁边地林木中。

变化陡起。

方浅晴惊疑地看着身边地洛玄。

她并未出声。

只是询问地看着洛玄。

难道是有人行刺她?不过----除了贺兰翼。

还有谁能让洛玄这么紧张呢?洛玄紧紧地抓着方浅晴。

眼睛一眼不眨地望着苍兰江。

神情凝重无比。

嗡----那道黄光失去了目标。

便在空中飞舞环绕。

竟是一只拇指般大小地蛊虫。

金蚕蛊!众人地脸色大变。

金蚕蛊地厉害。

在与贺兰翼交锋中。

众人都深深体会过。

见洛玄带着方浅晴离开了。

大家均松了一口气。

嗡----金蚕蛊翅膀一震,胖嘟嘟的身子朝花允烈飞去。

花允烈长剑一抖,抖出了无数的花蕊,剑尖与金蚕蛊相触,出了一阵沉闷的撞击声。

金蚕蛊一击无果后,便转向其他人。

它来去如电。

体型又微小,众人一时竟奈何不了它。

金蚕蛊仿佛也能分析强弱,瞧准了一个空隙,竟朝一直没有动手的柳飞飞射而去。

花允烈,花允炽兄弟早就想到柳飞并无功夫,双双抢到柳飞身边,见金蚕蛊射来,手中剑光如雪花般撒开。

金蚕蛊却没有扑进,胖嘟嘟的身子在空中停顿在了空中,似乎很犹豫。

剑光裹住了金蚕蛊。

百炼精铁看在了金蚕蛊的身上。

虽然杀不死它,可是它也非常吃痛。

花允烈正要设法擒住金蚕蛊地时候。

苍兰江水面上忽然多出了一片五彩的云雾。

五彩毒瘴?花允烈他们大惊,忙拉着柳飞。

飞速地向后撤去。

而金蚕蛊看到了五彩毒瘴后却非常高兴,不停地在毒瘴中穿梭雀跃。

南越丛林中毒瘴密布,毒瘴颜色越是鲜艳,毒性就越强。

死亡森林中的五彩云雾便被当地的人称之为五彩毒瘴。

洛玄和方浅晴站在了高树上,树下生的一切都清晰地看见了。

他们从怀里掏出了一副面具。

这面具是防毒铁甲面具地改良版。

是用南越的特有的木质----藤甲的原料,抽成丝,编织而成。

面具内藏有炭粒,分量轻,方便携带。

五彩毒瘴从江心飘到了江岸上,躲入毒瘴的金蚕蛊忽然从中飞出,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忽然朝方浅晴方向飞去。

被现了!洛玄一惊,将早已准备好的符再度捏碎,两人再次远遁而去。

而花允烈他们则,飞身扑上,想要拦住金蚕蛊。

可是金蚕蛊的速度远非他们可比,眨眼看着金蚕蛊飞射而去,竟再也追不及。

金蚕蛊攻击他们,他们可以抵挡。

但是与金蚕蛊想要摆脱他们,却也容易。

拦住那片毒瘴!花允烈沉声说道。

看得出操控金蚕蛊的人一定就在毒瘴里,四人身形闪动,占据了四个方向,将五彩毒瘴围困在了中间。

只要将金蚕蛊地主人围困在里面,那么以洛玄的本领一定可以应付金蚕蛊的。

花允烈掷出了雷丸。

他操控的极好,在雷丸坠入毒瘴的一刹那,刚好起爆!强烈的爆炸激起的气流冲击着五彩毒瘴,毒瘴渐渐散去,地上土石狼藉,却是空荡荡的,哪里有人?不好,上当了。

花允炽收起长剑,朝洛玄遁去的方向急掠而去。

欧阳睿和欧阳哲脸色焦急,跟着花允炽飞掠而去。

柳飞,你先回军营,这里太危险。

花允烈匆匆关照完柳飞,也跟着远去了。

柳飞见方浅晴有难,同样着急,可是又帮不上忙,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他也想跟过去,可是可是自己去了非但没有助力,还要拖人后腿。

理智终究战胜了情感,花允烈说地没错,还是先回去等消息地好。

柳大哥。

一声幽幽的叹息忽然传来。

那声音飘渺不定,让人捉摸不到说话之人地方位。

柳飞听到这声音后,脸色突然大变,他似是遇到了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涩声道:千雪?你是千雪吗?一抹倩影忽然出现在了树林阴翳处,一袭红衣,肤光胜雪,一张脸秀丽绝俗,却似有着隐藏不住地凄绝。

她飘然而来,正是贺兰千雪!刚才……刚才的金蚕蛊……是你的?你为什么,,要这样?柳飞隐隐地猜到了什么,可是他仍旧不愿相信,只是看着她表情怪异的脸庞觉得深深的恐惧。

不错,柳大哥……贺兰千雪凝望着他,一剪水眸,似是哀绝,又似不舍,唇角却挂着一个迷人的微笑:方浅晴毁我家园,杀我父亲,还夺我最爱的人。

你说这仇该不该报?你的父亲是贺兰翼?柳飞忍不住问道,他一拍脑袋,恨自己愚钝。

他早该想到了,复姓贺兰的并不多,而千雪又是来自南方。

贺兰千雪点了点头,脸上蓦地多了一抹笑容:柳大哥,我的理由够了吗?如果你要阻我,我劝你还是别说了。

贺兰千雪并不急,金蚕蛊速度冠绝天下,加上它是循着方浅晴的气味而跟踪的。

所以洛玄的遁术再玄妙,也是逃脱不了它的追踪。

两国交战,必有一伤,这是千古定律。

再说,再说,你父亲为了一己之利,对百姓那么残忍,也实在不是仁君所为。

千雪,你还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收手吧。

以后你会有很好的生活。

柳飞劝道。

贺兰千雪听到柳飞称呼她为千雪的时候,娇躯一震,目中露着异彩:很好的生活?我还能有吗?柳飞听她语意松动,忙忙答道:能的,你美貌如花,又聪慧绝伦。

一定会有很多男子拜倒在你的裙下,你选一个善良温厚的男子,便可重新开始安宁的生活。

那好,如果我说,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便答应放弃复仇,你肯吗?贺兰千雪虽然一心复仇,可是面对自己深爱的人,听着他柔声的劝解,心头也泛起了一丝希望,问话的时候,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柳飞,手指微微颤抖。

离开心爱的人,和另一人生活在一起?柳飞无法开口,心头矛盾万千。

他正要说话的时候,却被贺兰千雪冷冷阻断了。

她凄声说道:柳大哥,你不必回答了,我看你的表情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今日,方浅晴必死!最后一句,已是含着如海的怨毒。

红衣一振,已飘然远去。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九十七章 金蚕变异柳飞的犹豫溢于言表,这让贺兰千雪伤痛欲绝。

她都作出了这么大的牺牲,柳飞却仍旧不给她机会。

这个女妖精,身边那么多男人贪得无厌,却依然能吸引她心爱的柳大哥。

对方浅晴的恨意,更是深上加深。

人影似电,掠过了层层树林,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花盛境内,那一晚惊心动魄的追杀了。

只是,今日的方浅晴还有这般好运吗?感受到了金蚕蛊的方位,贺兰千雪嘴角弯出了一抹冷笑。

由于洛玄一路用遁术逃亡,所以花允烈追踪起来也是相当吃力,反而不如贺兰千雪有金蚕蛊带路,能够率先找到。

还想躲到哪里去?贺兰千雪忽然驻足,望着前方地表,冷冷说道。

红色长袖挥舞,一团黑云从袖中飞出,落向了不远处。

金蚕蛊也吱吱怪叫着,随着一团黑云一同扑向前方。

其实那不是黑云,是万千的蛊虫汇聚而成。

一道白光从地面升起,搅动的泥土翻飞,不一会就露出了两个人影,自然是洛玄和方浅晴。

洛玄见土遁被识破,加上对方蛊中的攻击,却也并不慌乱,只是把方浅晴拉到自己身后。

他手中握着一支檀香,香的顶端已燃起,青烟升起,周围顿时升起了一股浓郁的香味。

那些蛊虫一遇到青烟,立刻倏然分散,有些躲不及的直接落在了地上。

凝神香?贺兰千雪秀眉微皱。

凝神香。

其香气浓郁无比。

是一些剧毒之物地克星。

只是炼制复杂。

很少有人能得到。

想不到洛玄手中居然有这样地奇物。

贺兰千雪。

不错啊。

本事挺大地。

你阴魂不散。

居然能追到这里来。

如果我猜地不错。

你应该是贺兰翼地女儿吧。

方浅晴面色镇定。

一板一眼地指出贺兰千雪地真实身份。

剪水双瞳盯着她看着。

还露出一丝淡淡微笑。

贺兰姓氏并不多。

当时方浅晴就曾怀疑过她地身份。

只碍于柳飞地面子。

才没有深查下去。

此刻见贺兰千雪突然出现在南越。

且擅长蛊毒。

方浅晴立刻得出了这个结论。

贺兰千雪能孤身前来。

肯定有所依仗。

但是只要花允烈他们赶到。

那么赢面一定在自己这里。

不错,今天我就是来取你性命地!事到如今。

你我本不需要再假惺惺说话!贺兰千雪脸色冰寒,也不用兵器,只是轻轻地挥出了一掌。

虽然无声无息,洛玄却脸色大变,拉着方浅晴急速后退。

才避开这轻描淡写的一掌。

他手中的凝神香竟然快速无比地燃烧,掌风还没迫近,凝神香已燃烧殆尽。

这凝神香有何特点,就是毒气越重,它就燃得越快。

刚才万千蛊毒飞来,凝神香只是烧了一点。

而现在只是一掌,却飞快烧完了,可见毒掌的厉害。

果然有些手段!贺兰千雪见两人非但没有倒下。

反而能飞身后退,心里也十分惊讶。

这五彩毒瘴的毒性她清楚,可以说世上地其他毒物都无法与之匹敌。

心念一动,金蚕蛊迅速地飞向方浅晴。

洛玄长剑一抖,剑尖刺中了金蚕蛊。

虽把金蚕挡住了,可是他也禁不止后退了几步。

洛玄带着防毒面具,并且吞下了驱毒良药,可是内力竟然有难以提聚的感觉,想不到这毒掌竟然霸道如斯!快走!洛玄心知不妙,奋力挡着方浅晴。

使劲推她先走。

贺兰千雪眸中精光一闪。

金蚕蛊在空中翻转一下,再度朝方浅晴扑去。

洛玄却奋起余勇。

层层剑幕,将金蚕蛊裹了进去。

方浅晴退到了三丈外。

却没有离去,她是不会扔下洛玄一人独自求生的。

她手中握着一颗雷丸,已经去掉了上面的安全机簧,只待找着机会,便将雷丸掷出。

贺兰千雪的毒掌和轻功虽然厉害,可是其他并不擅长。

所以短时间内洛玄还能撑住。

饶是如此,他也渐渐不支,体内的真气难以聚集,手中的剑挥动地越来越慢了。

方浅晴,你是舍不得这小道士吗?没想到你还对他们还很当真么!贺兰千雪冷笑,刚才见方浅晴并不逃走,所以她也未展全力,我现在就让你知道,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无比。

金蚕蛊忽然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气势陡涨,金黄的身躯竟突破了洛玄地剑幕,眨眼飞到了洛玄的身前。

方浅晴的手已渗出了汗,可是雷丸依旧不敢出手。

两人想靠太近了,极容易误伤到洛玄的。

就在金蚕蛊快要击中洛玄面部的时候,一柄清幽的长剑忽然从旁递出,堪堪刺中了金蚕蛊。

金蚕蛊身子一歪,朝旁落去,可是只一会又飞在了空中。

不过它不再进攻了,在贺兰千雪身旁飞舞。

方浅晴松了一口气,他们终于赶到了,这下局势瞬间扭转过来了。

贺兰千雪,现在是谁取谁的性命啊?方浅晴笑吟吟地说道,典型的变脸比翻书快。

贺兰千雪虽然被众人包围,秀丽地脸依然一片冰冷,看不出有半点慌张。

别得意太早,死的还是你!贺兰千雪忽然冷叱道。

无数的黑云从她的袖口飞出,瞬间笼罩住了她。

而一直在她身旁的金蚕蛊,忽然张开了细小的口,不断地吞噬着蛊虫。

巫蛊一脉,蛊虫的豢养有一门速成的法子,那就是----喂毒!贺兰千雪的金蚕蛊原本是幼虫,在神殿中就是通过喂毒之术,使之迅速成长。

然而长老也告诫贺兰千雪,说这已经是金蚕蛊的极限,如果继续喂食,虽然暂时会将力量提至极限,但是它地性命只能维持半天左右。

金蚕蛊,蛊中之王,世间罕有。

谁会愿意用喂毒之术。

断送金蚕蛊地性命呢?可是贺兰千雪却是豁出去了,今天,她一定要杀了方浅晴。

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拼却,又遑论金蚕蛊。

黑云初起,大家便动手了。

剑光铸起了一阵银色地铁壁。

断去了贺兰千雪的所有后路。

方浅晴正要招呼大家退让,准备动用雷丸地时候,黑云忽然变淡了,一只金色地大虫,足有小孩的头颅那么大,它挥舞着透明的羽翼,嘴巴一张。

墨云便被它吞噬殆尽。

给我破!随着贺兰千雪的喝声,金蚕蛊张开了绿幽幽的双眼,它双翅一拍,悍然朝剑幕扑去。

一阵刺耳地金戈声,花允炽禁不住它的大力。

身影不断地后退,而金蚕蛊如蛆附骨,它咬住了剑尖,一口吞了下去。

咯嘣一声,百炼精铁竟被它生生嚼碎。

怪物!大家心头均生起了这个念头,只觉得心底生寒。

花允烈见大哥吃紧,忙飞身跟上,剑锋不再触及金蚕蛊的头颅。

而是刺在它的身体上。

加大力度运劲一挑,这才改变了它的方向。

而洛玄等三人缠住了贺兰千雪。

贺兰千雪毒掌挥出,众人只觉得一阵目眩神摇,手中的剑几乎把持不住。

一朵五彩云雾环绕在了贺兰千雪的周围,她每走一步,三人便后退一步。

结四相阵!洛玄忽然喝道。

欧阳哲与欧阳睿退到了花氏兄弟身旁,身形一阵游走,乱中有序让人高深莫测。

玄门中,四相为地水火风,是衍生万物地根本。

四相阵就是以此为理。

可将四人之力不断叠加。

力量增加了不止一倍。

他们原本是用来对付贺兰翼的,不过当时被魂王阻拦。

所以没有来得及施展。

四相阵展开,贺兰千雪的身形被阻住了。

仿佛身前有一股无形的气墙,让她前进不得。

贺兰千雪在、操控着金蚕蛊,不停着撞击着气墙。

四人的身影一阵晃动,在五彩毒瘴下,四人地功力已大打折扣了,现在只能是勉强支持。

不过洛玄需要的就是这么一点时间,他要抓紧时间完成阵势!他身形晃动,在某一个方位插下了一面古朴的小旗,连插了七把。

做完这一切后,他浑身汗水直淌,然而他没有时间休息,脚踩七星,口中喃喃念语。

七柄小旗暗合周天星斗,加上洛玄的引动阵势。

七柄小棋间立刻充满了一股晦涩的力量。

周围的情景正在生微妙的变化。

而贺兰千雪那边也斗到了关键之处,在金蚕蛊地不停撞击下,四相阵终于告破,四人宛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坠落在远方。

贺兰千雪手指一点,金蚕蛊呼啸着跟上,正要结果四人地性命。

这时候忽然风云变幻,眼前的景象如同碎镜一般,倏然瓦解。

贺兰千雪就像处在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分不清东南西北。

金蚕蛊失去了目标,不知道飞向哪边,立刻变得焦躁不安。

哼,区区一个幻阵就能挡住我吗?贺兰千雪冷笑道。

金蚕蛊能嗅到方浅晴的味道,所以贺兰千雪并不着急,她现在就在等机会。

她与金蚕蛊心灵相通,自然能随时知道方浅晴的藏身之处。

待感到方浅晴隐藏好不动的时候,贺兰千雪眸中闪过一片杀机。

金蚕蛊张开巨口,双翅一振,认准了方位狠狠向方浅晴扑去。

这一击可以说是贺兰千雪倾尽全力而为,金蚕蛊过处,幻境竟被生生撕裂了一个口子。

似乎早知道金蚕蛊还会扑来,洛玄蓦地除去了面具,左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

然后长剑一挺,剑尖处绽出了一道蒙蒙的白光,是剑罡!洛玄这一击已是毫无保留,为了方浅晴他什么都是甘愿付出。

金蚕蛊面对剑罡毫不畏惧,它不闪不避,竟用自己的头去撞剑罡。

虽然没有猛烈的撞击声,可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四散而开,周围地幻境正在一点点消失。

以花允烈等四人地四相阵都不能抵抗贺兰千雪全力一击,洛玄自然也是不行。

刚才他之所以能抵抗这么久,全赖道门秘术。

当幻境被完全破解的时候,洛玄被高高地抛起,犹如风中地柳絮。

尽管情势危急,他的手依然紧紧抓着方浅晴。

方浅晴足尖一点,白衣飞舞,在空中卸去了那股惊人地力道,而后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九十八章 毒念贺兰千雪,你要杀的人是我,放过他们五人怎么样?方浅晴手中暗暗扣了一颗雷丸,神情依旧从容。

甚至还带着点和善的笑容,就像是在商谈一桩对大家大家都有利的生意。

放了他们?看着摔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五人,贺兰千雪放肆地笑了起来,笑得那么大声,可那笑声凄厉而悲凉,让人听了寒意直达心底。

终于可以将痛楚加倍地还给她了!原本秀美的脸抽搐着,变得十分狰狞。

她回眸看着方浅晴道:你有时候真的很天真,我怎么舍得放了这些珍爱你的男人呢?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他们很痛苦的死去,而且一个个都会让你看着,为他们送终。

我们相识一场,我还算是很厚道吧?她一个人絮絮叨叨说着,仿佛心情很是愉快。

方浅晴面色沉了下去,看着她半疯狂的样子觉得很是可怕。

恩……拿谁先开刀呢?她佯装思考,目光落在了洛玄身上,要不就是身边的小道士吧。

笑容愈加灿烂,可是眸子里却满是残忍和冰一般的寒冷。

大家都知道方浅晴对这小道士比较偏爱,那么就先拿他开刀一定能看到她痛不欲生的表情!是吗,那你试试看?方浅晴强自镇定,口中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开始慌乱了。

她最后的依仗就是雷丸了。

可是她并没有半点把握。

见贺兰千雪慢慢走来,方浅晴银牙一咬。

正要掷出雷丸地时候,左手一紧,却是洛玄拉住了她。

别急。

我自有办法。

洛玄在她的掌心内快速地写道。

方浅晴一愣,转而看着洛玄,见他脸色苍白如雪,眼中却丝毫不见惊惶。

你……真地有办法?方浅晴用目光询问道。

心里却是不敢相信。

洛玄点了点头。

如玉般地脸色绽开了一抹温和地笑容。

仿佛要给她吃一颗定心丸。

洛玄都不曾骗过她。

他知道如果他不幸。

她也不会独存地。

方浅晴嫣然一笑。

执起他地手来。

用指尖在洛玄地手掌心写道:生死相随。

不离不弃!方浅晴地目光掠过了倒在地上地其他四人。

他们目光中没有悲哀。

也没有惊惧。

他们知道方浅晴地心意。

绝对不会独活。

从喜欢上方浅晴地那刻开始。

大家地命运已和方浅晴紧紧相连了。

谁也不曾想过要率先离去。

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

爱情便是这般!生离死别。

还真是感人啊。

小动作都做够了没有?贺兰千雪轻笑道。

心中地怒火却更加旺盛了。

一挥袖。

五彩毒瘴飞出。

朝洛玄当头罩去。

洛玄猛力推开方浅晴,紧紧地握着手中地剑。

他体内真气耗尽,所以五彩毒瘴袭来,并没有半分余力抵抗。

洛玄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嘴里出了荷荷的声音。

俊秀地脸扭曲在一起,牙关咬的紧紧地,口角甚至溢出了鲜血。

可是他双手握得紧紧的。

左手攥成了一个拳头,右手紧握着清幽宝剑。

小玄子……方浅晴地心似刀绞一样,她想冲到洛玄身边。

晴……儿,别……过来。

洛玄吃力地说道。

这五彩毒瘴剧毒无比,一旦沾上一点,则生不如死。

这还是贺兰千雪保留了不少,要是她全力施为,洛玄即使有灵丹妙药,也早就毒身亡了。

贺兰千雪,你一定会后悔今天的举动的!虽然不知道洛玄到底有什么底牌,可是看到他受到如此痛楚,方浅晴伤心欲绝。

只要度过今日的难关,她一定会让贺兰千雪付出应有的代价。

哼,是吗?如果你还有机会来给我颜色看,我不介意啊!只是,你喜欢的小道士受到的这点折磨,还只是个开头,我这就让你尝尝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贺兰千雪冷冷说道。

金蚕蛊嗡嗡作响,飞到方浅晴面前。

一旦方浅晴有所动作,金蚕蛊就会立即动攻击。

贺兰千雪缓步走到了洛玄身边,她不畏五彩毒瘴,缓缓伸出了右掌。

这一掌下去,洛玄必然难以逃脱。

冷然的笑意爬上了她的嘴角,她仿佛看到方浅晴失去洛玄后悲哀欲绝的神情,这个认知让贺兰千雪一时畅快无比。

就在贺兰千雪稍一分神的时候,蜷缩在地的洛玄忽然抬起左手,将一粒丹丸送入了口中。

九转天丹,是纳兰宵翊用来对抗天劫的神妙丹药,在最短的时间内可以迅速地恢复真气,同时也带着驱除毒素的功效。

清幽宝剑宛如毒蛇一样悄无声息地刺入了贺兰千雪的胸膛,不远处的金蚕蛊立刻悲鸣一声,化成一道流光,朝洛玄扑来。

贺兰千雪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的长剑,她的毒掌并未停下,仍旧朝洛玄击去。

在她看来,洛玄虽能出其不意地重伤她,可是他一定是强弩之末了!自己已然重创,当然要和洛玄同归于尽。

哪知洛玄身轻似燕,足下一点已轻飘飘地朝后退去。

晴儿,雷丸!洛玄喝道,提醒着惊呆了的方浅晴。

这一切兔起鹘落,方浅晴就在洛玄和贺兰千雪分开的刹那,奋力将雷丸掷了过去。

嗡嗡,金蚕蛊翅膀拍击气流的声音大作,它见贺兰千雪危难,便毫不犹豫地扑上了雷丸。

轰的一声,强大的气流登时将贺兰千雪卷飞了出去。

金蚕蛊虽然刀枪不入,可是在强烈的爆炸致下,还是碎为粉尘。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方浅晴厉声说道。

她本来深知贺兰千雪对柳飞的感情,心下对她一直都有一份同情。

可是今天贺兰千雪丧心病狂对付她心爱之人,她对贺兰千雪真是恨之入骨。

再说如今的贺兰千雪早已失去了理智,又带着一身恶毒的功夫,如果今天再让她逃脱,一定后患无穷。

晴儿,晴儿----一声声急切地呼唤从不远处传来。

柳飞?方浅晴急忙转头看去,神色煞是紧张,他怎么来了?贺兰千雪呛咳着,踉跄地站起,听到柳飞的声音后,露出了复杂难辨的神情。

她颤抖着去整理额前乱,眼睛忍不住看向柳飞跑来的方向。

原来柳飞并没有按花允烈的吩咐回到军营,而是按照众人的方向一路奔来。

他不懂武艺,本来就走不快。

加之南越树林茂密,很快迷失了方向。

若不是听到了雷丸的爆炸声,他一时还真无法找到众人。

柳飞此时甚是狼狈,一身白衣已被树枝挂破了多处,脸上也是多处刮伤的痕迹,还有青紫的颜色,想必是奔跑中摔伤的。

看到方浅晴安全地站在那里后,他才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谢天谢地,晴儿没事,众兄弟也都还活着,柳飞忍不住暗自念了声佛。

贺兰千雪一直在等着柳飞看向她,可自始至终,柳飞都关切地看着方浅晴,甚至是其他的男人。

贺兰千雪的心渐渐坠入了谷底,原来在他的心中,真的没有自己的一点位置吗?过去的朝夕相处,千里同行,竟一点也没有在他心头留下印记吗?他,竟这样无情!柳飞,我就要死了,你也不过来看看我吗?她悲切地说道,声音凄楚而怨毒。

千雪,你太任性了。

我曾和你说过,你若是敢伤害晴儿,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柳飞的目光落在了贺兰千雪身上,本来是责怪她的,可看到她血淋淋的惨状,心里又不免酸楚。

千雪,我和你说得好好的,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很长。

你把自己弄成这样,又是何苦来呢?一股无力感从心头升起,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

好,贺兰千雪忽然说道,身上的创口依旧流淌着血,好像生命都顺着血流走了。

可那血渐渐变成了紫黑色,显得诡异万分。

她凄然一笑,厉声道:既然如此,休怪我心狠了。

原本最后一手留待取方浅晴的性命的,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爱的越深,恨的也越深!她此时的恨意已全部转移到了柳飞身上,只觉得是他背叛了两人曾有的感情。

柳丝感谢大家一直跟看我的寻花问柳平天下,书的内容到这里已经是尾声了,还有一章就要全文完。

此后或会有一两个番外,写了这么久,一旦结束真的有些如释重负。

柳丝的十万字小言凶恶丫头彪悍爷已在连载中,大家可以去捧捧场。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九十九章 圆满一股五彩云霞忽然笼罩住了贺兰千雪,那五彩云霞渐渐膨胀,不停地向四周扩散出去。

<网提供小说在线阅读>洛玄轻啸一声,手中的清幽宝剑脱手而出,化出一道青光,眨眼飞进了五彩云霞中。

一声轻哼声响起,可是云霞浓烈,让人看不真切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形。

而方浅晴也掷出了手中的雷丸,雷丸落入了云霞中央,猛烈的爆炸声搅动地五彩毒瘴一片翻腾。

不好!快去救人!洛玄急呼。

五彩毒瘴剧毒无比,花允炽他们现在内力全无,如果沾染上毒瘴,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方浅晴也想明了此理,立刻飞身救人。

柳飞呢?将众人挪到了安全地方,却现柳飞不见了踪影。

方浅晴愣住,她把柳飞摄去了哪里。

晴儿别着急,你在这照顾他们,我帮你去找柳兄。

此处几人只有洛玄恢复了功力,他匆匆安慰了一句,身影眨眼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方浅晴看了看花允烈他们,挪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现在花允炽他们正在运息打坐,不容别人打扰,而方浅晴则必须担当护法的责任。

方浅晴陪伴着花允炽等人,心里却默默祈祷着,但愿洛玄能顺利将柳飞带回来,缺了任何一个,都是在剜她的心。

长剑还插在贺兰千雪的后背,紫黑色的血沿着伤口不断涌出,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

贺兰千雪拉着柳飞,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真地要死了吗?她眼睛迷蒙着看不清东西。

感觉到体内地精气即将耗尽地时候。

她蓦然收足。

柳飞。

她喘着粗气。

勉力收摄心神。

右手勒住了柳飞地喉咙。

声音有些急促:我就要死了。

你陪着我吧!到那边。

就没人和我抢你了。

柳飞却淡然一笑。

嗓子被卡。

声音有点嘶哑。

却看不出半点恐惧:千雪。

你原本是个好姑娘。

可是被妒忌和自私蒙蔽了双眼……住口!贺兰千雪猛然打断他。

接着她急促地喘息着。

用不着你说教我。

难道爱一个人有错吗?手少微微用力。

柳飞艰于呼吸。

如玉地脸庞立刻红赤起来。

爱一个人没有错。

只是。

我只把你当做妹妹看待。

那不是爱。

柳飞艰难地说道。

他从来没有爱过她,如此干脆的告白,她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贺兰千雪刹那陷入了绝望之中。

虽然她知道柳飞并不爱她,可是贺兰千雪从来都不愿意相信。

一直都在过去地点滴中寻求安慰。

她常常告诉自己,是方浅晴使用妖媚之术抢走了柳飞,把方浅晴当做是假想敌。

现在听到柳飞亲口这么说,无疑于抹杀了她所有的幻想。

好!既然如此,我更要你死了。

生命和希望一同逝去。

贺兰千雪再不犹豫。

手上的力道慢慢增加。

她看着柳飞,即使他神情痛苦。

也依然要将他铭记在心。

在挂破的白衫上,赫然露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贺兰千雪看到那道伤口后。

不禁愣住了。

这是柳飞在花盛边界替她挡的一刀!不管他是不是爱过自己,可他总是为自己挡过刀。

过往的种种如镜像般呈现在了她地眼前。

柳飞……她吐气般喃喃低语,忆起了他的好,又怎能下得了手呢?她怔怔地看着柳飞,蓦然一松手,神情永远停滞在了那刻,似迷恋又似彷徨。

柳飞伸手探在了贺兰千雪鼻尖,并无半点声息,她已经黯然去了。

柳飞长叹,合上她迷蒙的眼睛,心里祝愿着:千雪,愿来生你能找到真正爱你的人。

这时候洛玄沿着血迹也赶来了,看到这个场面时,也已知晓贺兰千雪不在人世了。

当下站在一旁,默然不语。

一阵劲风吹来,贺兰千雪的躯体忽然化为了点点碎尘,空中飞舞着无数的绿点,缀满了整片树林。

洛玄知道,贺兰千雪强自催霸道的毒性,生机早已断绝,身体更是承受不住霸烈的内劲,早已是脆弱不堪。

这或许是她最好地归宿吧。

柳飞望着满天的绿光,悠悠一叹。

花盛与西尧的联军攻破南越后,军队越壮大,已将整个大6连成一片,只剩下北狄还在苟安。

方浅晴联合起所有的力量,一举北伐,北狄的王早已见识过他们的厉害,几乎是不战而降。

庆祝完大胜后,花盛国君花允烈也在大家地一致通过下,把皇位让给了方浅晴。

至此,天下一统,再无纷争。

而方浅晴则改国名为神州,自己便为神州第一国主,年号永盛。

方浅晴仍将花都立为国都,坐上殿上金交椅时,心头感慨万千。

默默扬起头来,仿佛又听到当初黑白无常诱她前来时说过的话,现在真的是一一兑现了。

看来在冥冥中,一切都是有定数的。

她这个从二十一世纪的中国穿越而来地女人,竟然成了统一各国地女皇,还拥有了六个绝世帅哥。

是夜,月亮羞涩地躲在了屋檐后,似羞于看到下面的一切。

一声声喘息声从金碧辉煌地宫殿里传出,还夹杂着旖旎的**。

寝殿内设一特大号圆床,古时本无这种样式,是方浅晴兴致好地时候亲自画了图纸叫巧匠打造的,以求大家不必分开,日夜都在一起。

圆床本已叫人绮念丛生,更在周围环绕着粉红色纱帐,微风拂动,纱帐时时被掀起一角。

隐隐可见数道人影,**横陈,互相缠绕,可谓香艳无比。

方浅晴地眼神逐渐迷离,似乎要滴出水来。

她坐拥美男,每一个都称的上时人间绝色,最重要的是每一个都是经过考验。

绝对深爱她的。

几年过去了。

方浅晴常常还常常怀疑自己身在梦中,感觉老天实在是太眷顾她了。

她禁不住掐一下自己的大腿,咦,咋不痛?难道真的只是梦,就如庄生晓梦迷蝴蝶一般吗?方浅晴悚然站起,那张巨大的圆床已然消失不见,而她也不在金碧辉煌的寝宫里了。

一个人在黑暗中。

方浅晴感觉到了从所未有的恐惧。

洛玄,欧阳兄弟他们呢?花家两兄弟呢?柳飞呢?方浅晴急得四处寻找。

别找了,一个懒懒地声音忽然响起,方浅晴猛然回头,却见身边忽然多出了一个黑衣帅哥,正笑吟吟地望着她。

黑无常?方浅晴秀眉一凝,你又搞什么鬼?不只是他,还有我呢!白雾中。

白无常帅气登场。

方浅晴冲他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明星出场打干冰啊?见到我们不高兴吗?白无常耸了耸肩,好歹我们哥俩对你也不薄啊,黑哥给了你救命石头,我给了你绝世宝藏,何况我们还给你带来了好消息。

好消息?算了吧。

我没兴趣!方浅本能地拒绝,她对他们俩的所谓好消息可是非常有保留的,不知道又是什么倒霉的事情。

现在她对现状很满意,即使让她去做神仙,她也觉得不如现在快活。

神仙么。

清规戒律太多。

念头刚落。

就听黑无常说道:方浅晴知应天命,统一神州。

止息无尽的战争,实在是一件莫大的功德。

将于永盛五年。

可位列仙班,永脱六道轮回之苦。

啊?方浅晴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现在不正是永盛五年吗?时间过得真快,她执掌大权竟有五年了。

白无常斜视着方浅晴惊讶的样子,不屑道:真是个乡巴佬,这么好地事情多少人都求不到,你还犹豫,好像谁欠了你一样。

别多想了,今天已是正日,我们奉了阎王之命来接引你脱去轮回之苦的。

你不修仙道却要登仙界,必须从幽冥界走,那里有道捷径可以直达天界。

我不去,不去。

方浅晴眼看他们又像以前那样要来硬拉,急得大喊大叫,她走了,帅哥丈夫们怎么办,他们会伤心死的。

而她失去了他们,还要做什么破神仙,每天光哭都哭死了。

黑无常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方浅晴,寻常人求都求不得,偏偏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竟赖着死活不肯走。

你不同意也要去!白无常没那么好耐心,一把拉住她,决定用强了。

你敢!你要是拉我去,我就将你们和阎王的事抖出来,还有那个弄错命格的什么神,一个都别想跑,我看玉帝怎么处理你们!黑无常一个哆嗦,这可是触犯天条的事,要是玉帝知道了,那么这么些年他们所有的安排都白费了,每一个都得领罪。

白无常也变色,他松开了方浅晴地手,他知道这个胆大的女人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你……你等下,我们和阎君商量一下。

白无常松开了手,两人飞一般地消失在黑暗中。

不一会黑白无常又跑了回来,白无常一扭头,不愿和方浅晴对视,却把烫手山芋扔给黑无常。

黑无常苦笑道:阎君说了,你这是天命所归,更改不得。

不过可以延缓登录仙界的时间。

你就说你多少年玩够吧,那时再去做你的神仙总行了吧?遇到方浅晴这样的异类,地府里从阎王爷到下属,个个都是头大了一圈。

恩,至少让我们活到一百岁吧。

方浅晴说道,又加了一句,一个都不能漏啊。

黑无常地脸色立刻僵在了那里,还我们?方浅晴一脸的理所应当,我和我老公们说了同生共死的,当然是我们了,难道还是我一个人啊?黑无常面色变换,终是咬牙忍了,他思忖再三道:好,一百岁就一百岁!与他们触犯天规的事情比起来,延长寿命只是小事一桩。

切,这个女人永远是那么贪得无厌!白无常飘在半空,狠狠地下了结论。

好啦,你也别牢骚了,赶紧送我回去吧,老公们还等着我呢!方浅晴心满意足,也就不太计较白无常的态度。

白无常听后,没好气地一挥手,方浅晴顿觉脚下一虚,人往下坠去。

啊----她禁不住呼了出来,浑身大汗淋漓。

猛然一睁眼,却又见到了身前六双关切地眼睛,六个紧张兮兮地人。

晴儿,你做噩梦了?花允炽温柔地搂着方浅晴,一脸爱惜地说道。

方浅晴点了点头,看到六人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心里就如失而复得一样高兴。

管他这梦是不是真地呢,先尽情享乐为先。

她一把扑倒了花允炽,笑靥如花,眼睛似滴出水来,芳唇忍不住就向他俊雅的脸上吻去。

可怜地大哥!看到方浅晴这副神情,花允炽微笑着不语,花允烈却忍不住叫道。

哦?你要替你大哥分忧么?,方浅晴调皮地放开花允炽,双腿勾住了花允烈,那就你来试试好了,我有新想到的好招式哦!花允烈顿时脸庞抽了几下,旁边地人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甚至还带着一点同情和幸灾乐祸。

方浅晴豪气地一扬手,大大的丝被落在所有人的身上,将众人一起裹了进去。

开战咯!随着一声娇斥,大大圆床又颤抖了起来。

此时天上,娇羞的月儿终于躲进了云层,不敢看人间春色。

终于封坑了,激动得要命啊!被此文拖了大半年了,总算不负众望,没有弃坑坚持了下来。

后面也许会有个番外,我不知道亲们想看些什么番外,如果有兴趣的可以给我留言。

番外一、二番外阎王爷啊,小神这次闯下大祸,还请阎王爷无论如何要帮小神这个忙!司命格神3号浑身冒着冷汗,恭恭敬敬给阎君行礼,那架势恨不得就势跪到地上。

$$只要阎君答应开金口帮这个忙,哪怕叫他亲爹都是没事的。

阎君面沉似水,浓眉紧锁。

这件事,难哪!可是,小神错已犯下,若是地府不肯相助,那么天帝一旦察觉,小神就要上斩仙台了。

阎君看着3号涕泪交流的模样,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当下吩咐判官取来新死亡人员花名册查看。

这年头,虽然每天死亡人数有上升趋势,可要在里面找一个命格与花盛那女子方浅晴完全相同的,也并不容易。

查了一会,并无收获,阎君瞅着3号灰白脸色,无奈地摇了摇头。

3号觉得心都凉了,眼神趋于绝望。

花盛的方浅晴眼看就要挂了,却还是没找到顶替的人。

己好不容易修成个神仙,就这么因为粗心而死了,多冤枉啊!话说狗急跳墙,人急生智,神仙也不例外。

忽然间想起一个办法,或还能救己一命。

阎君救命。

小神倒想到一个法子。

请阎君无论如何救我。

只需将我所要地命格资料放给黑白无常二位。

他们去带人下来地时候。

看到有符合地立刻叫她去代替花盛地方浅晴。

就能免小神地灾祸了。

着他急赤白脸地样子。

阎君也很是同情。

办法还不错。

有没有符合地就听天由命了。

黑白无常地办公室里。

到处贴着所需人选地资料。

两人看得头大。

这无常做了那么多年。

我倒不会做了!白无常脾气暴躁。

一张帅气地脸上满是不耐。

带一个女人下来。

就要去问一次祖宗八代。

生辰八字。

我又不是相亲找老婆!黑无常性子较为沉稳。

微笑着劝解:为人手下。

有什么法子呢。

再说那个3号也真地很惨。

做神仙做到这个份上。

实在是值得同情啊!就你好心,同情他,谁来同情我们啊?近来工作量大了很多!黑无常仍是微笑,对这个老搭档的脾气习以为常。

两人正议论间,一个黑脸判官匆匆跑了进来。

大声道:快不用烦恼了,阎君刚刚算出,那个符合条件的魂魄马上要来了,你们快去接一下。

哦?说曹操曹操就到?白无常挑起了俊秀的眉。

冲着黑无常一摆头,我们去看看。

方倩一头怒火冲在大马路上。

一直冲到工地边上,被一辆歪歪扭扭行进中地塔吊压成了肉饼。

当她的灵魂漂浮到半空时。

她忽然看到来找她的白无常。

白无常默默打量着这个他们找了很久的女人,直觉这个女人将是个麻烦。

那副老江湖地模样。

还有那怒火中烧的眼眸,实在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干咳了一声。

走上前去,于是,,我们的故事开始了。

番外2永盛六年,神州国中四海升平,国泰民安。

神州第一女皇方浅晴近来十分懒散,实在是没什么事情可做。

身边六名皇夫除了能每天陪伴她给她无边性福外,还分担了国内的几大要职,个个尽心尽力,为方妖女办事,害得她似乎又成了一只米虫。

花允炽:左丞相。

欧阳哲:右丞相。

花允烈:骠骑大将军。

欧阳睿:骁骑大将军。

洛玄:国师。

柳飞:礼部尚书。

朝政全部都掌握在一家人手里,方浅晴真是又窝心又放心。

不过这个无聊可真害死人,怎么才能找些有趣地事情来玩玩呢?什么?你要巡视全国?六双诧异的眼睛,六个吃惊的英俊男人,齐齐盯着他们的爱妻呆。

是啊,方浅晴笑盈盈地,一脸成竹在胸,我们要重踏爱情之旅!花允炽唇角蕴笑:这又是什么新名词?他知道方浅晴来另一个时空,时刻都会有些新鲜的东西会冒出来叫大家刮目相看。

你看,我和你们经历了很多事情,走过很多地方。

那一路,都是见证我们感情地旅程啊,我要重新走一遍,重温当初的感觉。

这个,,花允烈想要阻止,晴儿现在是一国之君,丢下皇宫跑出去,怕是不稳妥吧。

晴儿,我怕路上有闪失。

唉,你也太多虑了,我顺便可以体察民情啊。

现在整个神州都是我地天下,百姓生活得很好,我也想去看看我们大家的成就么。

只要是方浅晴喜欢地,洛玄都会支持,他率先投了赞成票。

方浅晴四顾其余几人,欧阳睿和欧阳哲也没意见,柳飞更是不太表异议,于是就确定了行程。

那日七人来到半壁山庄的遗址,那里现在早已不是当初花允翊地营垒,反而成了一座王公贵族们逍遥休闲的度假村。

当然,这一切都是方浅晴派了人手在打理的。

来到这里,想起当年在地牢了和柳飞相处的时光,方浅晴不由拉着柳飞的手,两人相视而笑。

我要听你吹那个曲子。

在半壁度假村最豪华的房间内,方浅晴横躺在柳飞腿上,明眸中满是流淌的甜蜜。

什么曲子,是把老鼠招来的曲子吗?柳飞薄唇一抿,强忍住笑意,很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臭柳飞,你要是敢把老鼠招来,我就我就,,让你精尽人亡!想起那时候的老鼠阵。

还真是让人心有余悸。

这个柳飞在音乐方面是有点特异功能的,当初吹了个曲子,让老鼠排着队离去,现在要来真的。

再吹个什么曲子把老鼠招来那可就太恶心了。

柳飞面色一红,不敢再惹这个彪悍女人,横起一支短笛悠悠吹起了动人的乐曲。

这下,没把老鼠招来。

却是把花允炽等人都招到床上来了。

柳飞的音乐,实在是叫人听了陶醉不已。

方浅晴沉浸在乐音中半晌,方才出声道:也难怪贺兰千雪对你一往情深了,你地曲子真的叫人听了心动。

提起贺兰千雪,柳飞心中微微一动。

很久没有想起她了,在感情方面对这个偏激的女子确有几分亏欠。

晴儿,我有个不情之请。

我们此行要走遍整个神州国境,我想。

我想,。

忽然怕方浅晴多心,柳飞便停住不说了。

我明白。

我们去南越那边祭奠一下她,她虽然好几次差点要了我的命。

可是我知道,她对你是真心真意。

丝毫也不含糊地。

我在她亡故的地方建了一个衣冠冢,号称南越公主坟,你可以去看看。

晴儿,柳飞心下感动不已,一时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

方浅晴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又看向花允炽道:去北狄的时候,我们也一起去祭奠下温月如,若不是她,北狄没那么容易破。

我知道你对她也是有所牵挂的,所谓爱之旅程,也包括了这个缅怀故人地意思。

诚然,温月如虽然不是花允炽心上最爱,却毕竟是他结之妻,闹到叛夫造反,也是恨他待她冷漠而已。

花允炽想起过往,也是唏嘘不已,心头更是感佩方浅晴的大度和善解人意。

洛玄口唇微动,似有话说,方浅晴早就温柔一笑,玄子放心,然也会去探探西尧的老爷爷和他家孙女。

欧阳哲调皮劲儿上来,故意怪声道:看看他们几个每人都有红颜知己,倒显得我的人生单调得很了。

唉,悔不当初啊,没有趁早勾搭几个绝色美女啊!哦,,很是遗憾吗?方浅晴一个熊式大趴,腾空上去又快下降,死死压在了欧阳哲的肚子上,把他压得一声惨叫。

弟兄们,把他给我剥光,我今天好好给他来点!?是什么?大家不知,却依然兴高采烈执行方浅晴地命令,别的不知道,剥光总是会的。

别别,弟兄们,有点义气好不好?欧阳哲猛讨饶,却是无人理他,尤其是堂兄欧阳睿非常奋勇向前,顿时把他剥了个精光,白花花裸露在方妖女的面前。

呃,,晴儿,我可是开玩笑地,那,那什么,是什么?方浅晴赤足站在床上,一叠声下命令,睿哥你把他绑在床架子上,绑成个大字型!不对,是太字!花允烈大笑着纠正,顺便帮着欧阳睿按住欧阳哲,方便他绑牢。

拿蜡烛来!柳飞没力气去绑人,忙忙取了蜡烛给点上,递到方浅晴手里。

欧阳哲翻了个白眼:柳飞,你平时没什么武功,动作倒很快!柳飞微笑,唱戏的时候,练过基本功。

暗红色地烛火在欧阳哲的面前晃悠,映照着方浅晴很嚣张地狞笑,欧阳哲大叫:晴儿,这到底是要弄什么?晴儿饶命啊,我是嘴巴贱而已,谁真的后悔了?我从在堂哥府里看到你就喜欢你了,哪里有空去喜欢别人?哈哈哈,方浅晴和其他五个都开心地笑了起来,逗他还真是好玩。

被放了下来,欧阳哲惊魂未定,扯着方浅晴却兀打听:晴儿说嘛,到底什么地?方浅晴不答,却一本正经对大家道:还有谁后悔在我一起的,不妨尝尝皮鞭抽打,在身上滴满烛油地味道。

或我可以去再弄点铁夹子,夹夹某些人的某些部位?六人齐刷刷摇头,并且觉得裤裆里凉凉的,像被浇了冷水。

晴儿太邪恶了,不能惹她啊!欧阳哲苦着个脸,庆幸己没有受到这样高规格的礼遇。

忽然,他抬起头来,说出了很有哲理的一句:唉,我知道我们怎么那么被折腾了,实在是晴儿太空闲了。

我们得加把劲,多多造几个小人出来,她就没时间想那么多邪恶的念头了!小人?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眼前一亮,对啊,那么长时间了,也该要下一代来继承他们的庞大国家了。

不管是谁的孩子,他们每一个都会当作是己亲生的一样来疼爱的。

欧阳睿先威,大家并肩子上,让晴儿给咱造小人!哗啦一声,七条人影全部涌到了床上,那张可怜的大床顿时晃荡了起来。

半壁山庄的豪华套房,今夜闲人免进,,,,此,寻花问柳平天下真的封坑结文,番外贴完了,大家再见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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