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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案迷踪 第十九章 死人布铁衣

2025-03-31 03:30:18

祖龙儿回到县衙住处时,已过了半夜,翻墙而入。

院内的那两名捕快正在打盹,直到祖龙儿开门时弄出的声响才将两人惊醒,祖龙儿理都没理就进了屋子。

第二日,祖龙儿一直到近午时分才起床洗涮,充足的睡眠使得她容光焕发,困扰了十几日的忧色一扫而空,致使来请她用午饭的布铁衣看的也是一呆。

祖大人,总兵李大人已经到了,刘大人请大人过去用饭。

奥,不必了,我一会还要出门。

布捕头,案情可有进展了?这……,呵呵,案情若是有所发现,下官定当第一时间禀告大人。

哦,布捕头,麻烦你派人回趟府衙,请贺大人来一趟!怎么样?就说我有重要事情和他说,事关本案。

哦,还是布捕头亲自跑一趟吧!这,难道祖大人掌握了一些线索?难道我还要向布捕头先行汇报不成?不敢,下官这就回府衙请贺大人。

布铁衣说完就待转身离去。

奥对了,怎么没见郭捕头?城西出了几条命案,逐风赶过去处理了。

布铁衣面色有些难看的道。

好吧,布捕头快去快回,莫要耽误了正事。

是,下官明白。

布铁衣说完便快步离去。

祖龙儿看着布铁衣离去的背影玉面上充满了一抹怪异的笑容。

转身推开孟朝溪的房门,走了进去。

是夜,某地一间密室内,两名蒙面人对面而坐。

老二,不是说了不要轻易见面的么?现在风声这么紧,你怎可鲁莽来此?上首蒙面人缓缓开口道。

大哥,你以为我没事跑这么远的路来干嘛?那臭娘们很有可能掌握了某些线索。

布铁衣这个蠢货……。

说到这声音突然压低了许多。

让他去死……。

那大哥怒声道。

哼,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此事丝毫马虎不得,宋鱼虽死。

可对孟朝溪和那个娘们也不可掉以轻心。

昨夜派去监视她的三个蠢货就被人无声无息的给干掉了,若是她掌握了什么新的线索,必是昨夜那段时间。

可南河这里究竟还有什么人帮她呢?莫非是鸾凤居的那个青鸾?那老二皱着眉头道。

我曾经派了几个人过去监视,却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不过那娘们这几日每夜必去,看来……。

老二,你不可在此地久留!速速赶回去,记住,布铁衣必须死!第二日黄昏时,府台贺东楼终于在布铁衣的陪同下,一行十人来到了县衙。

刘成章受宠若惊,大摆筵席为贺东楼接风。

布铁衣前去请祖龙儿与孟朝溪,却不料祖龙儿早已去了鸾凤居,而孟朝溪则以待罪之身婉拒。

以布铁衣之意,想要派人把祖龙儿找回来,却被贺东楼阻下。

布铁衣万万没有想到,这一顿晚宴成了他一生之中的最后一顿。

竖日清晨,祖龙儿方自洗刷完毕,就见一名捕快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

祖大人,贺大人有请!哦,府台大人已经来了么?恩,昨日黄昏时分便到了,祖大人您快去吧,出大事了!那名捕快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道。

出什么事了?你这般急促?这……布铁衣布总捕头悬梁自尽了!什么?祖龙儿这下可真有些急了。

前头带路!是。

捕快转身带着祖龙儿快步而去。

祖龙儿随着那名捕快径直来到布铁衣房内。

见贺东楼、李总兵、刘成章、郭逐风都已在内,每个人脸上的神色大同小异,悲戚中带着些许惋惜。

和众人略一寒暄,祖龙儿便来到布铁衣尸体旁,此时一名年老的仵作正在那例行检查,见祖龙儿过来急忙施了一礼。

老人家可有什么发现?老仵作摇了摇头道:禀大人,除了颈间的勒痕,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伤痕,老朽已用银针刺其胸腹,没有中毒现象。

应该是自杀无疑。

祖龙儿点点头,俯下身仔细看了起来。

布铁衣此时面容狰狞可怖,舌头长长的垂在嘴外。

颈间一抹勒痕呈现青紫色,显然死去的时间当在三个时辰以上。

郭捕头可有别的发现?下官并无新的发现!哦。

祖龙儿轻应一声转过身继续查探,手掌在布铁衣胸口处按了按,当按到头部时,面色突然一异,将尸体头上武生帽摘下,仔细看了看,放到一旁。

手指在其发髻间一阵西索,一张纸条被牵了出来。

当纸条被牵出之际,屋内数人面色大变。

祖龙儿打开纸条看了看,忽然一笑道:看来布捕头却是是自杀了,不过是被人逼得自杀!奥?祖大人这么肯定?贺东楼面有疑色的接过祖龙儿递过的纸条,看了又看,突然长叹一声道:唉,铁衣与我共事十余载,究竟有何事不能说出来,非要寻此短见!说着将纸条递给了李总兵,众人将纸条一一看完递回给祖龙儿。

祖龙儿把纸条捏在手中,轻轻念道:杀人者,人恒杀之!唯余空活数十载寒秋却不明其理!然不明者,唯余一人否?跋扈嚣张,天理难容。

自做孽不可活也!后者鉴,以振纲纪。

莫负我大好山河。

念完之后,目光从屋内众人面上一一掠过,与她目光相对者不由都低下头来。

莞尔一笑,祖龙儿从右手拇指上褪下白玉扳指,向众人面前一举。

众人急忙跪倒口呼万岁!李总兵你……。

祖龙儿杏唇连动,却是已改为了传音入密。

若有违抗,杀无赦!是,下官遵命!躬身领命而去。

这……,祖大人你这是何意?贺东楼,满面不虞之色的道。

咯咯,贺大人还请稍待便可。

来人,去请我师兄来此!是。

屋外一名捕快快步跑了过去。

不一会孟朝溪和一人走了进来,那人方一进屋,便是哈哈一笑道:诸位大人,数日不见,别来无恙否?第一卷 血案迷踪 第二十章 真相大白(一)贺东楼、刘成章、郭逐风面色大变的看着和孟朝溪并肩走进屋内的人竟是说不出话来。

呵呵,诸位不会连宋某也不认识了吧。

几日不见,宋某对诸位可是想念的很!与孟朝溪一块进来的却是已经死了半月之久的狂捕宋鱼。

宋老大,你还活着?天,这到底怎么回事?郭逐风一时之间似乎没能适应眼前的变化,眼神中依然有着质疑之色的问道。

这怎么可能?本官明明亲眼看到宋大人的尸首,这……这……是怎么回事?贺东楼颇有些失神的自语道。

哈哈,看来两位都不希望在下活着啊!唉……。

宋鱼看着两人,面上异样之色更浓。

不是……那怎么会?宋大人说笑了。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辩解道。

正在这时院内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大量甲胄鲜明的士兵出现,将屋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不一会李总兵带着两人走了进来,却是鸾凤居的青鸾和员外张振山。

三人看到宋鱼后面色各异。

宋大人,你不是……?李总兵面色狐疑的问道。

呵呵,李总兵稍待自会明白!青鸾姑娘,近来可好?宋鱼微微一笑道。

多谢宋大人挂念,青鸾一介风尘女子一向浑浑噩噩度日!青鸾看到宋鱼先是一惊,继而双目中透露出一股喜色。

张员外,怎的神情如此萎靡?可是生病了?宋鱼笑眯眯的问道。

张振山进门时看了一眼贺东楼便转目看向别处,此刻听宋鱼问话,面上惨白之色更浓,阴阴一笑道:宋鱼,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显然他心里已有准备,存了死志。

回大人,下官赶到张员外府内时,他与几名护院武师已全部被废了武功。

李总兵在旁接口道。

奥,原来如此。

来人!宋鱼一声断喝,面上笑容尽去,湛然神光爆射,接着道:贺东楼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报效国家,造福百姓,却与匪勾结,草菅人命,贪赃枉法,与我绑了!这……宋大人?李总兵看向宋鱼,面现难色。

李总兵你尽管接令拿人,若有纰漏,自有我们师兄妹三人担待。

李总兵稍一犹豫,一点头,顿时上来几名官兵将贺东楼五花大绑起来。

贺东楼没有丝毫反抗,冷冷一笑道:宋鱼,老夫堂堂四品朝廷命官,当朝蔡相门生,你敢随意拘禁本官,看老夫不奏明圣上,治你滥用私权之罪!贺东楼,你贪图财物,坑杀五百七十三口人命,还敢狡辩?今日若不能让你口服心服,宋鱼便自裁与你面前!来人,带周济生与潘岳。

不一会一名三十多岁的青年扶着一名老者颤颤巍巍的走进房门,两人方要行礼却被宋鱼一把扶住。

老人家您可认得此人?宋鱼一指贺东楼问道。

老人抬起头,双目微眯盯着贺东楼看了又看道:认得,他就是当年的忠州府通判贺东楼。

点点头,宋鱼又向那青年道:潘岳,你且看看,认得此人否?青年只是看了一眼便大声道:认得,他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就是他陷害先父,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先父一手提拔与他,却被他害得身首异处!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潘岳咬牙切齿的说道,显然心中对贺东楼的恨已到了刻骨铭心的地步。

哼,宋鱼,你随意找两个人,便敢来诬陷本官?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诬陷?证据?好,贺东楼你听我一一道来!当日我和布铁衣去府衙查阅卷宗,其实主要便是要去追查十六年前的一桩滔天血案。

说到这里,宋鱼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青鸾,见她身子果然一震,遂接着道:我去之前本没报什么太大希望,县衙的卷宗没有这件案子的丝毫记录,也许是当年作案之人掩藏的太好,致使当年此案未被人发现。

若是府衙也没有记录,我或许也无从查起。

我到了之后,翻阅了半天没有半点发现,就在我要放弃之时发现了一处破绽。

每一本卷宗的纸张数量都是一定的,我面前当时有六本卷宗,其中有五本,每本的纸张是二百张,而恰恰就是记录了十年前到二十年前的这本卷宗是一百九十八张。

这说明了什么?有两种可能,一是粗心大意所至。

二就是有人抽去了两张卷宗。

于是我又将其余十几本卷宗一一点过,结果都是整整二百张。

那么显然就只有第二种可能,经我仔细查看却发现了一个人的名字,贯穿到十五年前的案宗记录。

这个人就是当年的老仵作周济生。

我曾想过要直接去寻找这位老人家,但后来一想,能够将如此大案的卷宗撤掉的人物势力必然非同小可,或许他本身便是身在高位,我若直接去找这位老人家定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为了稳妥期间,我就写了一张纸条,然后,便出去寻找合适之人。

果然,我走出府衙没多久便察觉有跟踪之人,于是我便到处走动,恰好碰到了八年前的一位朋友--老董。

我在刚进酒楼擂他一拳之时已经将纸条递给了他,而他也没让我失望,在我暗示他,有人监视之后,便趁如厕之际,在茅厕中以灰炭在草纸上替我把周济生老人家的住处标了出来。

最后在我们俩推搡银子时塞到我的怀里。

宋鱼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草纸展开,上面是一副潦草的地图。

宋鱼看了看面色变得有些狰狞的贺东楼接着道:我故意在酒楼散播第二日要走的消息,以让你们放松警惕。

当天夜里,我便造访了周济生,这两张便是他交给我的当年你抽走的两张卷宗的手抄。

剩下的便让他来告诉你吧。

宋鱼边说边从怀里又拿出两张已经泛黄的纸张,小心翼翼的摊开在桌上。

老人家,您来说。

宋鱼朝周济生抬手示意道。

老朽今年六十有六。

十五岁师从韩廖,学习剖尸验尸。

二十五岁时正式担任忠州府仵作,历时二十六载。

经手的尸体无数,却从未见过有比十六年前那一幕更恐怖的场景。

说到这,老人语音发颤,颇有些支持不住的感觉,宋鱼急忙端了一把椅子让老人坐下,又倒了一杯茶水给他。

在宋鱼的示意下,祖龙儿快步走到青鸾身边,将她那已摇颤不已的娇躯轻轻揽在怀里。

当年的忠州府尹是潘河潘大人,也就是少公子的父亲。

周济生说着指了指潘岳。

接到报案后,南河镇当年的县丞何大人便上报给了潘大人。

潘大人颇为重视,当下亲自率人去现场查看。

老朽曾听何大人说过,那迷谷之中,若是平日有人陷入,定是找不到东西南北,可我们那日却通行无阻的直接进到谷内,我们去时应该是在案发后十日左右,现场一片狼籍,惨不忍睹。

数百具尸首堆积如山,有大人的,也有小孩的。

有的已被烧得只剩下几块枯骨,有的只烧了一半,身上尚有血肉相连。

唉……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啊!周济生的情绪似是难以平复,胸口不住起伏,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旁的潘岳急忙给他捶背抚胸,好一会才见好转。

此时屋内之人都沉浸在一股压抑的气氛当中。

青鸾更是清泪长流,手上长长的指甲早已深深嵌入手心,滴滴鲜血顺手流下而不自知。

宋鱼叹了口气,缓缓地道:老人家,您说一下后来的事吧!第一卷 血案迷踪 第二十一章 真相大白(二)后来?由于那些尸体烧损的严重,无法知道具体数字,不过。

老朽经过仔细查看后,估计应该在六百具左右,其中除了二十到三十具尸体没有出现中毒现象外,剩余的五百多具尸体死前应该都已身中剧毒。

自从立案之后,潘大人亲自督办,历时半年。

终于有了一丝进展。

当时潘大人有事询问老朽,并曾对老朽透露过一丝端倪。

通判贺大人家的亲兵护卫半年前曾经撤换过一匹人,总数为三十人。

而这被撤换下的三十人从此便杳无音讯,经查证有人见到过二三十名大汉去过南河。

便在那次谈话之后第三日,潘大人便被人诬告收受巨大贿赂,最后潘大人被削官为民,告老还乡。

然而十日后,却传来潘大人一家在返乡途中遭遇劫匪,潘大人夫妻被杀,只有小少爷被几名护卫拼死救走。

不久贺东楼便被任命为忠州府尹,他方一上任,便将当时参与此案的捕快、衙役以各种理由下狱,调离。

其中就包括当年南河镇的县丞何大人和几名负责此案的捕快。

老朽在潘大人离任之初便觉出事出有因,因此早早辞去了仵作的职位,返回家中,后来潘大人一家噩耗传来。

老朽为保住性命便开始装疯卖傻。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保住了这条老命,后来老朽深怕一旦遭害,案子真相无法大白于天下,便将当时勘察所得又重新写了一份,便是交给宋大人的那两张了。

老人一口气把话说完,似已身心俱疲,坐在那里不住喘息。

贺东楼,当年你怕潘大人查出那三十名护卫的去处,便陷害潘大人,后又勾结匪类杀害潘大人一家,你还有何话说?宋鱼,你说我勾结匪类杀害潘河一家有何证据?好、好,你还想狡辩?宋鱼冷冷一笑,突然转身喝道:张振山,你当年与贺东楼勾结,残杀迷谷中人,后为怕泄露机密,再坑杀那三十名护卫,并率人劫杀潘大人一家,可有此事?宋鱼,张某可是吓大的?没有听到你在此胡言乱语些什么!张振山身形一震,继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阴阴一笑道。

张振山,你真以为宋某拿你没办法?你残杀数百条无辜生灵,劫杀朝廷命官,哪一条都够得上株连九族之罪,宋某念你上有父母,下有妻儿,才给你一个待罪立功的机会,你可考虑清楚,待宋某拿出证据之时,便是你灭门九族之际!休要听他信口雌黄,他能有什么证据?贺东楼声嘶力竭的吼道。

张振山双拳紧握,浑身不住颤抖,显然正在剧烈矛盾当中。

迷谷外围曾是一座先天大阵,迷谷中人便是凭借此先天大阵才能与世隔绝。

贺东楼,你若无张振山相助,又怎能无声无息潜入迷谷下毒?哼,宋某好友就是阵法大家,张振山,你家中房屋建筑是否依五行八卦所建……?张振山,你还要执迷不悟?宋鱼一声巨喝,震得屋内之人心神摇曳。

张振山更是噗通一声瘫倒在地,半晌方自开口道:宋鱼……不……宋大人,你当真能保我妻儿老小?宋某不敢妄自承诺,不过宋某会据实上报,尽量使你家人免遭连累!好……,好……,我说,我全说。

张振山已经彻底崩溃,以头触地的道。

我与贺老二已有近二十年的交情。

十六年前,也就是案发前半个月左右,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过去的对头的行踪,就是夜花碟。

后来我尾随他来到客栈,趁他没有防备之时,偷袭成功,将他伤的不轻。

但他轻功确实了得,受伤之下依然被他逃脱,我尾随他的踪迹追到了鬼雾迷谷,说实话,我这一生别无所好,除了黄白之物便以钻研阵法为乐。

追至谷内之后却没有发现他的踪影,而谷口的‘先天迷踪大阵’却引起了我的兴趣。

按照自己往日所学,我慢慢的走出了阵法。

眼前的一切让我震惊的无以复加,呈现在目的竟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看来他们对谷外的大阵所持甚高,几乎是没有什么戒备,我偷偷的潜了进去,里面的情形更是让我大吃一惊。

他们的富足让我无法形容,珍玉古玩之类的随处摆放。

后来我便溜出谷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好友贺东楼。

当时我们便商定了计策,准备好人手及一切应用之物,七天后,我俩再次潜入谷内,在其水源上下了剧毒‘鹤顶红’才潜出谷。

怕有意外发生,我们一直等到两天后才动手。

入谷之后,谷内大部分人都已毒发,只有极个别的练武之人还能稍作抵抗,却已于事无补。

就这样,最后怕那三十名护卫泄露机密,以**把他们迷倒,也全部杀死。

你们这些畜生,还我亲人命来!青鸾哭喊着要扑上来,却被祖龙儿牢牢抱住。

宋鱼叹了口气,缓缓道:天做孽犹可活,自做孽不可活!张振山,你既已主动交代,我自会将这些写进文书呈报上去。

宋某方才并非恐吓之言,你且看看,将第一句话的第一个字,然后每句话延后一字,读出来听听。

宋鱼把布铁衣临死所留字条递过。

杀……余……者,张……振……山。

张振山一字一句,读完之后彻底呆在那里。

宋鱼,我确实小看你了。

不过我还是弄不明白,你既已被杀手无名所杀,又怎能复活?我亲眼见过你的尸首,确实无假。

你能否告诉我,这倒底是怎么回事?让我也死个明白!贺东楼此刻已知必死,却反而平静了下来。

呵呵,贺东楼,你千算万算,却是不如天算。

你雇杀手无名杀我,便是你最大的败笔。

怎么?难道你和他……?不错,无名正是我的好友,而你派布铁衣从旁协助与他,却不知正好被我利用。

不过为了能瞒过你,也浪费了我那好友的一件宝物。

不知你可曾听说过七巧书生其人?我在去府衙之前,便请刘成章大人提了一名与我身材相仿的死囚犯交给无名。

后来便有了那一幕,无名以七巧书生的人皮面具蒙在那名死囚脸上,再辅以他的易容之术,漫说是你,就是在下自己当时也看不出丝毫破绽!哈哈,好,果然是步步为赢,丝丝入扣,不愧是‘狂捕’宋鱼,我输得不怨!贺东楼似是自嘲一般的苦笑数声。

既然如此,就请几位画押吧,刘大人。

刘成章此刻充当了师爷的角色,将记录的口供呈给了宋鱼,宋鱼看了看,拿起印色放到张振山面前,张振山长叹一声,在自己的口供上按下了手印,接着周济生、贺东楼也各自按上。

宋大人,现在该怎么办?刘成章拱手一礼道。

呵呵,还要麻烦刘大人再记录一份口供。

这不是都审完了么?张振山?贺东楼,你们应该知道我所问何事吧?宋鱼看着两人,目光炯炯的道。

唉,宋鱼,所有的一切皆是我二人所为,该说的我们也都说了,你还要怎的?贺东楼面丧若死,叹口气道。

是么?击杀萧满楼嫁祸我师兄也是你们所为?派遣假夜花碟连番作案,奸杀民女,也是你等所为?怎么无话可说了?既然你们不想说,宋某便替你们说!逐风,你可有话说?宋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逐风,你我相交八载,我只知你‘追风逐浪’腿法乃当世一绝,却不知你还练有‘无影神拳’,你瞒得我好苦。

宋老大,我的为人你清楚,怎么会和他们牵扯到一处?若是我贪图荣华富贵,恐怕忠州府的总捕头早就是我的了。

不错,八年前的郭逐风为人刚正不阿,常常为民请命,便是我也深深佩服的。

可惜八年后的郭逐风已非我当年所识之人。

宋老大,我当你是朋友,但你也不能随意诬陷与我!郭逐风双拳紧握,显得气愤之极。

其实,早在半月前,我便开始怀疑与你。

可记得我假扮夜花碟的当日,我们曾去张振山府上安排捕快?当时,我一直落后与你几步,可知为何?宋鱼见郭逐风没有言语便又接着道:我方才已说过张振山府上建筑皆按五行八卦所建,而我自认对此无所涉猎,据我所知,你也一样。

那日我们去的非常突然。

我深信,张振山之前并不知我们要去,所以他肯定没将阵法撤去。

而你却信步走来,毫不磕绊。

这就证明你早就知晓了通行之法,且经常走动,此其一。

等我们来到张振山之女张玲珑的院内时,她恰好走出房门,但咋见你之时却是面色大变,急忙返回房内。

我当时曾想,以你之为人,她便是一大家闺秀,见你也只应害羞和诧异而已,为何会有如此惊惧之色?此其二。

当晚我假扮夜花碟之时,曾向你索要蝶镖,只因假夜花碟每次作案都会留下一只蝶镖。

我当时向你索要的其实只是八年前你留下做纪念的那只而已,却不想,你一下给了我十余枚,此其三。

再者,你虽击杀萧满楼,但他临死前却也将你划伤,你虽事后将剑上血迹抹去,但你却忘了一样东西,若我所料不错,你应该是伤在腿上,即便是过了几日,也应留下伤痕。

宋鱼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展开,手帕中包着的正是当日祖龙儿从萧满楼剑旁掐下的几株小草,数日过去,小草上几滴不明显的血迹早已成了黑褐色。

郭逐风紧紧盯着宋鱼,看了好一会,面上一片怅然之色,道:一着错,满盘输。

宋老大,我还是低估了你!这些时日以来,我便左思右想,近几日才想明白。

你定是无意中窥破了张振山、贺东楼两人的罪行。

而你又以某种手段控制了他们的妻儿性命,才使得他们投鼠忌器,即便是到现在也不敢将你供出来!宋鱼说着看了一眼张、贺两人,两人都低着头,默不做声。

哈哈,不错,他们的家人都被我下了一种混毒,除我之外,无人可解。

宋老大,我实在是佩服与你。

郭逐风边说边拱手一揖,便在这时突变发生了。

郭逐风低头作揖之时,一阵机括声响,数道寒光直射宋鱼,同时双手一挥,屋内顿时嗤嗤声大作,数十枚蝶镖射向屋内每个人,而郭逐风双足一顿,人已向屋外跃去,半空中,双手再挥,围在屋外的士兵中已有十几名被射中脸,脖颈处,滚到在地。

郭逐风脚下连停未停,腾空而起,向旁边一所屋顶落去,就在这时,半空中一声霹雳炸响,一道寒光如惊天长虹从旁截落。

正是杀手无名。

好个郭逐风,眼看剑光斩到,身形募地在空中一顿,右脚一点左脚面,身子倏地下沉三尺,右腿便借这一点之势横扫而出,腿势霸烈决绝,如重浪绝峰,刚猛直至。

铛的一声无名的剑势被一腿扫开,两人各自被震落地下,无名落地之时隐隐截住了他的去路。

那些未受伤的官兵呼啦一声为了上去,将两人围在中间。

此时屋内众人也纷纷走了出去,除了贺东楼因为隔得雇主风太近,身中十几枚蝶镖回天乏术外,其余之人皆是毫发无伤。

逐风,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宋鱼走到官兵外围道。

哈哈,束手就擒?死前能与杀手无名一战,也不枉此生。

不过,我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与你一较高下!好,我便与你一战!不论此战胜负,你都要交出贺、张两家人的解药。

宋鱼排开官兵,走到圈内道。

解药在此,尽管拿去。

郭逐风将一瓶解药扔给了无名,无名接过解药,看了一眼宋鱼,缓步走了出去。

小三,你……。

祖龙儿,黛眉轻皱,方要再说什么,却见宋鱼摇了摇头,只得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请……。

宋鱼抬手一礼。

郭逐风也不答话,右脚轻跺,一声爆响由地下传出,他的人已化作一道残影直奔宋鱼冲去,途中一个侧身,左腿犹如巨斧开山,立劈而下,空气中一阵呜呜声大作。

宋鱼脚下连跨,侧身避过,出掌如刀,横切其脚背。

郭逐风面色微变,小腿忽收,右腿一蹬地面,一个膝击撞向宋鱼胸腹。

宋鱼掌势回收,双掌一合,拦在胸前,啪的一声与膝相接,两人各退两步。

郭逐风面色一沉,原地身形急转,腾空旋转而起。

风势!一道道腿影风卷残云般踢向宋鱼,方圆两丈内空气似被急剧抽空,发出嗡的一声响,外围的一些官兵被激荡的腿风吹得东倒西歪。

宋鱼面色凝重,原地马步一蹲,吐气开声,一拳直直击出。

砰,郭逐风被击得身子斜飞而出,宋鱼也是连退五六步之远。

郭逐风落地之时,面色一阵苍白,突显狠厉之色。

未等身形站稳,一拳遥遥击出,微有丝毫波动。

宋鱼看在眼里,却是神色大变。

身形一摇,已自原地消失。

身后一名相距丈余的官兵却被砰的一声击飞出去,口血狂喷。

宋鱼飘摇身法展开,众人只觉面前一阵阵微风拂过,已看不清他的身影,郭逐风一拳接一拳的击出。

不时有官兵被击飞,吓得剩余之人急忙撤到五丈外。

宋鱼,你只会多山么?为何不敢与我正面一战。

郭逐风边出拳边大声叫喊道。

唉。

逐风,你何必逼我!宋鱼悠悠一叹,放佛含尽了人间的沧桑与愁苦。

虚空中一根莹白如玉的手指,缓缓点出,犹如佛祖拈花,宝相庄严,更有九天神相,佛法无边。

便那么从从容容,风轻云淡的破开千难万险,破开一层层的拳风,轻轻的落在眉间。

一切似乎已经静止,便连时间也放佛忘记了流转。

只有郭逐风瞪大的双目看着眉间的手指,一字一字的道:如--来--神--指。

接着他的身体似乎已被抽空了生命,瘫倒在地。

宋鱼收回手指,忧伤如同大海般的深邃,看着郭逐风的尸体一阵无语。

啪啪……。

青鸾走至张振山跟前一阵耳光,打的他口血狂喷。

张振山,若非我当年缠着义父出谷玩耍,也定然被你们所害,你们这些畜生,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青鸾纤指颤抖的指着张振山骂道,目中尽是杀机。

妹妹,杀她污了你的手,自有朝廷律法治他!祖龙儿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出言安慰道。

青鸾默默点点头,平复了一下胸中怒火,向宋鱼盈盈一拜道:多谢宋大人为青鸾亲人们主持公道,青鸾在这里拜谢了!祖龙儿赶紧把她扶了起来。

妹妹今后作何打算?我也不知道,四海为家。

!青鸾面上一片凄苦。

咳咳……,宋某该称姑娘青鸾还是柳佛心呢?青鸾深深的看了一眼宋鱼,没有辩解,再施一礼道:不管青鸾也好,柳佛心也罢,大仇都已得报,再无牵挂。

诸位大人,先行告辞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县衙外走去。

嗨……柳佛心……你……。

柳……柳你个头啊,看你以后还敢不听我的话,还敢装死骗我?祖龙儿一把揪住宋鱼的耳朵,一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

唉……唉,龙儿,掉了,要掉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哈哈……。

所有人不由哄堂大笑,看着方才还在志得意满的宋鱼此刻却成了一个十足的妻管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