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火红的小车,车前倚着一个身着火红短裙的人――褐色的头发犹如被风吹皱了的瀑布,倾泻至腰际,却又丝毫遮挡不住那突衣而出的峰胸以及那轻盈柔滑的柳腰。
那双红中透粉、粉中透玉的修腿,只是斜斜地扭着,竟也扭出百般风情,纵是百般人看了,也会有百般不同的风情。
火红小车后面,是一辆乌黑的略大一些的车,车身两侧,齐刷刷站着的是8个身着乌黑衣裤的男生。
江枭没有停步,眼睛都没斜一下,身子一侧就要与那火红的人儿擦肩而过。
枭哥――一个婉若凤鸣、娇若莺啼的呼唤来自面前那枚精巧的朱唇。
而那双大大的凤眼却妩媚地斜在我的脸上。
哦!我想起来了,这就是老狼他们经常说的校花。
干嘛!江枭淡漠地应了一声,下面却急速地捏住了我的手。
枭哥――我浑身不禁一震,这声音的确太迷人了,魅力如花开。
有事就说!江枭拉住我又做出迈步的准备。
去外面玩玩嘛!枭哥你好久没陪我了!话音刚落,那火红的人儿已欺身近前,脸儿一动,那瀑布竟飘然而起,直拂江枭脸颊。
干嘛!江枭轻轻挡开那蕴满醉人馨香的头发,又轻轻弹了弹指头,仿佛要弹去灰尘似的。
江枭!一声压抑的娇呵刚响起,一股香风即扑面而来!我的胸口冷森森一痛,人却倒在了火红小车头上。
小瑜!江枭闪过来一手揽住我,一手伸向校花,怒声道:你!哼!没想到S大第一帅哥!第一才子!‘十二少’第一天王的江枭居然为了一个小人妖意乱情迷!自甘堕落!今日,我就碎了这害人的小东西!校花双手齐出,尖尖玉指顿时化做10支玉箭直刺我的双眼!喀嚓!一声脆断,校花面色大变,蹭蹭后退,手岁还在伸着,指头却尽数弯了。
花姐!8个乌衣男生腾身过来,簇着校花,接着又刷刷地把我和江枭团团围住。
痛么?江枭用纸巾轻轻擦着我的鼻子,他每丢一团鲜红的纸巾,手就要颤抖一次。
枭……我向江枭的身子靠了靠,那8个男生的拳头已经抡起来了。
住手!一声冷厉的娇呵过后,围着的8个人突然散了。
还在流么?江枭揽住我快步走向医务室。
身后却传来且毒且怨的恨声:江枭!我会让你后悔的!……公寓楼前,江枭拉着我的手默默地走着。
这些日子,他改掉了老是说话的习惯,却养成了走路牵手的习惯。
枭哥!一个身影飞快地自后面绕到前面,枭哥!是黑子,他衣衫不整、满头大汗,脸上还隐着血痕。
怎么了?江枭只看了他一眼,就把脸转向别处。
老狼他们……在红楼……回不来了……黑子哆哆嗦嗦,词不成句。
江枭的手一使劲,我就随他向大门走去。
枭哥!黑子在后面颤声叫道,‘血里红’说20分钟之内若见不到你,就剁老狼的屁股、卷毛的头……江枭的手抖了一下,脚步却没停下。
枭哥!黑子又叫了一声。
还是去吧!我站住了,我在房间里等你。
不!这些日子江枭与我分秒不离,睡觉都要攥住我的手。
走!江枭的手在我胳膊上一握,我就随着他冲向左边――他的车停在左边车库。
……远远地看到一片红光掩隐在夜色中。
近了,是几座连环的大型建筑,正中的那座最大最高,雪白而高大的门楣上有两个血一样的大字红楼。
进了门,仿佛世界上所有的红色都积聚到了这里。
红的天,红的地,红的人,红的世界。
没有电梯。
上了一层楼,红的。
再上一层楼,红的。
记不清上了几层楼,眼前陡然一亮――白色!雪的颜色!雪的天,雪的地,雪的人。
江少爷,别来无恙?天籁之音悠然响起,一缕幽香飘然四溢。
四处看看――雪里红!我脱口而出――一个血红的人影正衣带飘飘地落在茫茫雪原上。
枭哥!一声急切而凄厉的声音在右侧响起。
老狼!卷毛……明仔……我的声音开始哆嗦,人也开始哆嗦――老狼他们鲜血淋漓地卧在地上,身边是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彪形大汉。
说吧!什么条件!江枭很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时,底下却把我往他背后推了又推。
知道你的兄弟欠我多少么?声音娇嫩,却暗藏玄机。
多少?3000――万!天!我紧紧地贴着江枭的后背,抖得几乎站不住。
还有呢?江枭的声音异常平静。
呵!一声娇笑,真不愧是‘十二少’少主!两条人命?正是!雪里红那二字刚出口,老狼那边立即传来两声惨叫。
你的兄弟用3000万赌我的身子,输了之后,又用两条命来押注!说完,雪里红哈哈大笑,全没有刚才的娇嫩之声,令人筋骨寒透,毛发直竖。
切!江枭轻笑一声,红老板不是让江某人来看杀人的游戏吧?正是!笑声戛然而止,动手!啊!啊!两声惨叫同时响起,老狼那边已经有红红的液体四处飞溅。
枭……我眼前一黑,人就向前趴去。
……小瑜!小瑜!眼前是江枭乱了方寸的脸。
哼!一声娇呼过后,我突然移动了地方――雪里红的怀里!‘雪里红’!江枭飞身近前,雪里红腾身后退。
早就看到江少爷藏着这么个天上神仙、世间尤物!雪里红肆意地狂笑起来,没想到江少爷还爱这一口!雪里红!你别乱来!江枭进不是,退亦不是,活生生为难!呵!雪里红纤指在我腰间一点,我立即痛得彻心彻骨,冷汗淋漓。
小瑜!江枭的手呼地过来了。
别动!雪里红轻轻地摸着我的脸,别动!动一下就会死人的!江枭的手就停在我的眼前,过了一会儿,就很无奈地垂下了。
我改主义了。
搂着我的人柔声笑道,你带你的兄弟走人!江枭没有动,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搂着我的人又柔声笑道:留下这个小可爱!可以么?江少爷?不可以!江枭说得平静淡薄,却斩钉截铁。
知道江少爷舍不得!雪里红双手一送,我呼地就落入了另一个怀抱――一个彪形大汉的怀抱。
江少爷的意思是,既要带兄弟们走,又要带小可爱走么?正是。
江少爷准备怎么个带法?我跟你赌。
是么?雪里红一声娇笑,人已落在江枭面前,江少爷准备拿什么跟我赌?我的命。
枭!我使劲挣扎,枭哥哥!小可爱,别心急呀!雪里红回头看了我一眼,百媚顿生。
怎么赌?你捅我一刀,我若不死,小瑜和我的兄弟们我带走;我若死了……江枭看着我笑了一下,不说了。
此话当真?当真。
不反悔?不反悔。
好!雪里红柔掌一拍,拿刀来!枭!我使劲挣扎,大声哭叫,枭哥哥!宝贝!雪里红回过头,双目如炬,再等一会嘛!……一把弯弯的佩刀,也许是前朝前代哪个多情公子送与心上人的定情之物,虽然脂粉未消,此刻却闪烁着万般杀气,要作为此次赌局的夺命凶器。
准备好了么?恩。
纤手慢慢抬起,寒光渐渐凝聚。
嗨!一声用力时的呵叫,伴随着利器穿透骨肉的声音。
枭哥!一片惨呼。
惟独我,大张着嘴巴,没有叫。
江枭的身子晃都没晃。
雪里红的身子晃了两晃,伸出手在江枭的胸口摸了一下,然后把个血淋淋的食指伸进朱唇,吸吮了一下,笑道:好甜!红老板!江枭看了我一眼,又扭头看看老狼他们,多谢照顾!后会有期!……江枭走在最前面,我和老狼几个歪歪倒倒地跟在后面。
……车开起来了,那座我做梦都梦不到的魔窟远远地抛在身后了。
……车突然停了。
江枭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枭!我使劲摇他,枭哥哥!枭哥哥!……江枭胸口上插着的那把刀,离心脏不到一寸远。
老狼说以雪里红的身手绝不会失手,肯定是雪里红认为她捅刀的时候江枭一定会躲闪,所以故意偏着扎,没想到江枭纹丝没动,阴差阳错地捡了条命。
江枭血流如注,昏迷不醒,被伤痕累累的老狼他们慌慌张张地送往S市最好的医院。
我,则被他们赶下了车――理由是,若不是为我,绝顶智慧又有绝顶功夫的江枭绝不会草率地拿命去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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