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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2001年第一场雪

2025-03-31 03:32:04

今天早上江枭是来得最晚的,当他微微翘着下巴出现在门口时,教室里突然升起一片不大不小的掌声,同时还伴随着赞叹声――酷B啦!帅呆啦!枭哥!牛!这些人都怎么了?我扭头看着张军――天!他居然也满含敬意地看着江枭!虽然他没鼓掌、也没赞叹,但是,用这样的眼神看江枭,这于张军恐怕是第一次,于我绝对是第一次看到张军这样看江枭。

你们,都怎么了?还没等到张军的回答,我的右肩就挨了一下,扭过头――江枭已经坐下了,正贴着我的脸邪邪地笑着:喂!小屁孩!升旗时你发什么呆呀?发呆?我一头雾水。

哈!我都看见了!还装呀?我忽然想起早上升旗时我的确很有些神思恍惚,可江枭怎么看得到?他最高,站在队列的那头,我最矮,站在队列的这头。

他是千里眼呀?能从那头看到这头?怎么?又呆住了?江枭大笑起来,好象实在忍不住了似的,早上看你发呆的那个样子,我都差点笑起来了,要是真笑起来,那五星红旗可怎么升呀!什么?我大惊而且大悟,你?原来你就是……什么!江枭也一副大惊而且大悟的模样。

但是,一秒钟后,江枭的大惊大悟就换作了大痛大怒――你!一个攥得咯嘣作响的拳头腾地出现在我的鼻子前面,我揍扁你!拳头在我鼻子前晃了晃,嗵!砸在我的桌子上。

然后,江枭抓起他的大书,冲到后面去了。

喂!周瑜!张军拍着我的肩膀,又吓傻了?我说不出话――那江枭也太不是个东西了!我没招他没惹他,凭什么对我使厉害!所有的同学都知道今天早上最帅的旗手是江大班长,惟独你没认出来……说完张军就笑起来。

我没认出来怎么了?我没认出来就犯错了?我死都不明白……你呀!张军推了我一下,还真生气啊?我岂止是生气了,我还想把右边那椅子踢翻呢!可我刚站起来,却发现椅子上坐了个人。

周瑜,你怎么喜欢坐第一排呀?新同桌很无奈地叹道,我从没坐过第一排!哦!原来是被江枭从后面赶过来的难民。

也许是因为我真的很痛恨江枭对待我的态度与方式吧,也许是江枭那天早上真的很生气吧,也许是他厌烦了坐前面吧,总之,得不到确切的答案,总之,接下来的日子,上课时江枭一直是在后面坐,课余时间也不见他来找我什么麻烦。

除了每天晚上下自习前我默默地把当天的笔记交给他、第二天他再把笔记本冷冷地丢给我之外,我和他之间好象再没有什么瓜葛。

王小丫虽然还是和许丽坐在后面,但是,她和我好象失去了联系――仔细想想,应该是从第XX周的星期六早上、我从她家跑出来的那一刻吧,后来,她就再也不理我了,更没提起让我去她家的话了。

陈世俊,虽然晚上同睡一个宿舍,白天我与他之间就隔了一个张军,但是,我几乎把这个人淡忘了。

直到那天早上,张军碰碰我的胳膊说:陈世俊坐到后面去了。

我才想起记忆中曾经有这么个人,而且也真的看到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后面了。

没有了江枭的无端滋事、没有了王小丫的期期艾艾、没有了陈世俊的冷脸斜视,我的世界顿时宁静了、我的空间顿时豁亮了――我就在这宁静的世界里听课、写笔记、看书,在这豁亮的空间里飞舞、做美梦、歌唱。

但是,天气却越来越冷了。

白天我并不怎么怕,教室里人多、我又穿了新买的毛衣毛裤,基本上能忍受。

害怕的是晚上,虽然宿舍管理员早为我们换了厚被褥,还是抵挡不住寒气的侵袭。

最冷的莫过于腿和脚了,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我都要用开水瓶里的水将脚烫得通红,可是伸进那冰冷的被褥不到半小时就冷却了。

本来我是习惯脱光了睡觉的,可是因为冷,我就一直穿着保暖内衣,尽管如此,还是不敢伸腿,老是蜷着缩着。

有时半夜醒来,双腿酸痛,可刚一伸直,立即又蜷了回来――太冷了,仿佛神进了冰块里只有胸口那一小块是热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怕冷,从小就怕。

高中以前没住学校,一直是跟妈妈睡,一到冬天,整个人就钻在妈妈怀里,也没觉得太冷。

上了高中,虽说是住学校的宿舍,但是妈妈用新棉花为我打了两床老厚的被子,又为我买了两个大大的热水袋,睡觉之前把袋子灌满滚烫的开水,再用厚毛巾裹着放在脚头,因为我睡觉很老实、不踢腾,所以,到第二天早上起床时脚头还热乎乎的。

可现在,到了这S大学,来的时候天气正热,也没想到要什么热水袋,而且这被子也只是比夏天的要厚一些罢了,与我去年冬天盖的被子简直没法比。

但是天气似乎比老家更冷,我怎么办?这个繁华的大都市,会卖热水袋这样的小玩意么?今晚格外冷,冷风呼呼地刮着,我哆哆嗦嗦地蒙着被子,鼻尖都碰着膝盖了,可还是透心凉。

张军早就睡着了,发出了均匀的呼噜声,他是绝对不会冷的。

陈世俊的被子上加了一层毛茸茸的羊毛毯子,也早就入梦了。

只有我,把毛衣毛裤外套都盖在被子上面,还是冷,还是睡不着。

妈妈……我的心冷一阵痛一阵,窗外的风声更加猛烈,仿佛要掀掉窗棂,冲进宿舍将我吞噬。

妈妈,我好冷……终于,在风声、呼噜声中又增加了一个弱小男孩的呜咽声。

天亮了么?窗户已经泛白了。

我想坐起来,可是刚一动就哆嗦起来。

睁开眼睛仔细看看窗外,白得有些刺眼,摸过小闹钟借着白光一看,凌晨3点。

睡不着,又不敢动,没办法,只有摸索着把毛衣毛裤穿上,把毛袜子也穿上,再蒙着被子,过了好一会身上才不哆嗦了。

可是,穿这么多睡觉,简直是一种折磨,不一会儿,我的胸口就开始闷起来,好象被什么东西挤压着捆绑着似的、透不过气。

我知道是穿得太厚的缘故,可又有什么办法。

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居然睡着了。

周瑜……周瑜……有人在叫我,还睡呀?快起来看啦!什么……我被人拽起来了,我好晕、我好难受,干什么……快看啦!快看!我麻木的脸被人轻轻地拍着,下雪啦!好厚的雪呀!下雪了么……我努力地睁开眼睛,白亮亮的一片,白得耀眼、亮得刺眼,下雪了么?是呀!2001年第一场雪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