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好了么?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一句柔和之极的问候,接着就看到江枭那张写满许多表情的脸。
好饿……我的肚子瘪下去一个大窝窝,动一下就隐隐作痛。
哦!江枭立即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先喝点汤,好吗?江枭把一个白底兰花的瓷碗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我立即闻到了那熟悉的香味。
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刚坐起来,却被一只手轻轻按住了:你别起来。
头有点晕,身上也没一点力气――我怎么了?生病了么?江枭扶我坐起来,再把枕头放在背后,你别动,靠一会就好了。
江枭端起起碗,用勺子舀了一点汤,放到嘴边吹了两下,再把勺子伸到我的嘴边。
喝呀,很好喝的。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乌黑发雪白衣的人,这个浓眉毛大眼睛的人,怎么也不能相信刚才对着勺子吹的动作是他做出来的。
快喝,一会凉了。
勺子在我嘴唇上碰了一下。
我刚一张开,勺子就趁虚而入,立即,一股热流伴随着难以描摹的美好滋味就充盈了我的整个嘴巴。
一勺接一勺,每舀起一勺,他都要轻轻吹两下,再喂到我的嘴边。
没有啦!那个小碗突然腾了空,眨眼之间又落在江枭的手里――哦!不对。
应该是他的食指尖上,并且在快乐地旋转。
好久没看到他的精彩表演了,我禁不住哇了一声。
还想吃什么?江枭看着我,眼睛里有一丝轻松的微笑。
我没说话,因为喝了他的燕窝汤就别指望还有其他东西吃,这是昨天晚上积累的经验。
不想吃呀?那你接着睡觉。
啊!怎么突然黑了?屋子里怎么这么黑?江枭!我大叫起来,江枭!亮了,屋子里又亮如白昼。
哪儿有晚上睡觉还亮着灯的?江枭挤了挤眼睛,很诡秘地笑着。
已经是晚上了?我的天!我睡了这么长时间!你还以为是早上吧?江枭仰面倒在床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你真不吃饭啊?那我去睡觉。
说着,他坐了起来,做出要走的架势。
我要吃饭!要吃饭呐?已经晚啦!怎么不早说呢?江枭笑了笑,出去了。
江枭!臭江枭!烂江枭!坏……我赶紧闭上嘴巴,因为坏江枭进来了,手里端着好大一个盘子,盘子里堆得小山似的。
你再骂一句,烤鱼就不给你吃了!江枭把一个袖珍餐桌架在我面前,再把那个大盘子放在桌子上――哇!白的是米饭,绿的是青菜,黄的是烤鱼,红的和黑的不认识,暂且不去管它们。
饿死了!江枭递给我一个叉子,自己也拿起一个,今天就吃了你9个桂花糕!一提起桂花糕,我的心就有点痛,拿着叉子也不知道怎么用了――我本来就没用叉子吃过饭。
小扣!用烤鱼做赔偿,还不行啊?说着,一块烤鱼就蛮横地钻进我的嘴里。
喂!你是漏嘴巴呀?江枭皱着眉头看着我的胸口。
我的胸口怎么了?低头一看,没什么嘛!继续吃吧!喂!你!江枭用叉子指着我的脸,又指着我的胸口,你自己看!什么呀!不让人专心吃饭!仔细一看――天!胸口下面怎么有两个红红黄黄的圆点点?用手一摸――天!什么时候把油滴在睡衣上了?雪白的睡衣上多了两点红黄,的确很让我心疼,但是,洗洗不就没有了么?值得如此大惊小怪么?没事,可以洗掉的。
我又拿起一块烤鱼。
你!江枭怒不可遏地再次举起叉子,你敢再搞一滴,我有你好看!是么?我咬了一大口鱼,笑着说,你好戏很爱惜衣服呀!江枭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也拿起一块鱼,喀嚓一口咬了一大半。
那套衣服,不是被你扔进垃圾桶了么?我把手里半截烤鱼砸向盘子,靠在床头,闭上眼睛。
你!沉默。
福婆,把小瑜的衣服拿上来。
恩,现在。
……少爷……福婆抱着衣服,眼睛却看着我,其实她一进门就一直看着我。
哦,放这里吧。
福婆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放在我的脚头,转身走的那一刻,又看了我一眼。
盘子明天早上我拿下来,你去休息,不早了。
好的,少爷。
看看!这是什么!江枭拿起我脚头的衣服,这是谁的衣服!你不是扔了么?谁敢扔!我就!江枭把手放在我鼻子前面,做了个使劲捏的动作。
可动作还没做完,他自己却笑了起来。
吃鱼啊!再不吃我吃了啊!说着他就拿起一块鱼,皱着眉头说,以前我最讨厌吃它,现在怎么也有点喜欢了呢?……盘子里除了白釉的颜色,再没有其他的颜色。
真是颗粒归肚啊!江枭拆去了袖珍餐桌,懒洋洋地倒在床上,这是我整个年假吃得最多的一顿饭。
我突然觉得江枭的脸好象有些瘦了,比去年放假时瘦了。
不会吧?过年还会瘦么?一定是我看错了。
你这个小妖孽!江枭突然翻过来箍住我的脖子,你倒好!吃得白白胖胖!我回家了,吃我妈妈做的饭,当然会胖啦!别跟我提你妈妈!江枭的声音突然变了,脸色也变了。
你怎么了?我突然想起,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一直没看到江枭的爸爸妈妈。
你妈妈呢?……你爸爸呢?不要再问了!江枭使劲把我推倒在床上,自己却跳下去,站在地上。
我不敢看他,却又不得不看他――他惨白着脸,全身都在发抖,胸脯急速地起伏着,手攥得紧紧的,我几乎听到咯嘣的响声了。
我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我不敢说话,一个字都不敢说。
不知什么时候,我也抖了起来。
你怎么了?柔和的声音我耳边响起,熟悉的气息拂着我的脸,我才意识到自己正靠在江枭怀里。
你刚才……我不敢说、更不敢问。
没什么……江枭突然笑了,笑得那样灿烂、笑得那样迷人。
我们做个游戏好不?江枭看着我的眼睛,很真诚地说,饭吃得太多,要活动一下。
什么游戏?听好啊!恩。
游戏规则就是――他顿了一下,我把这里的灯关掉……关灯?我最怕关灯了。
认真听!犯规了是要受罚的!江枭皱了一下眉头,我赶紧闭上嘴巴。
关灯以后,都不许说话,谁要忍不住先说话,谁就犯规,要受罚。
江枭按了一下我的鼻子,明白没有?明白了。
关灯啦!等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怎么罚?这个嘛!由没犯规的说了算。
哦。
啪!屋子里一片漆黑。
不害怕!不说话!我在心里默默地提醒着自己。
什么东西压住了我的嘴巴?温温的、软软的,好像还香香的。
正要抬手去摸,胳膊手全被压住了。
我使劲摇头,可无论怎样摇,嘴巴还是被压着,而且那个东西越来越热,简直有点烫了。
嘴巴越压越重、越堵越紧,我有点呼吸不通畅了。
是鬼么?啊!鬼!我使出吃奶的劲大叫了一声。
灯亮了。
我抱着被子瑟瑟发抖,江枭站在床那一头的地上,抱着胳膊得意地看着我。
你犯规了!江枭下巴一翘,要受到惩罚!不……我哆哆嗦嗦地坐起来,我没说话……喂!不准耍赖啊!江枭拉起被子裹住我,你刚才说了两个字――啊!鬼!他刚提到那个鬼字,我就又抖了起来。
好啦!饶了你,惩罚取消!……好困啊……江枭接二连三地打哈欠,熬不住了,要睡觉。
江枭往床上一倒,眼睛就闭上了。
我躺在被子里,也闭上眼睛。
可过了好一会,还是没睡着。
睁开眼睛,江枭好象已经睡着了。
喂……我摇了摇江枭。
喂……干嘛?我……我睡不着……哼,你从下午2点睡到晚上8点,肯定睡不着了。
……睡不着也得睡,我困了,不跟你做游戏了。
……真不睡啊?……啪!眼前突然一黑。
呀!我赶紧钻进被子。
呜――呜――江枭!我逃命似的钻进他的怀里。
干嘛?江枭莫名地笑了一声,接着我的嘴唇就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我正要去摸嘴巴,江枭却楼住我说,睡吧,好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