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理发

2025-03-31 03:32:05

周瑜,你应该立即去剪头发!张军一路都在唠叨。

而我此刻是心思却不在理发上,我还在想着江枭开着飞车,究竟是什么事,让他这样急忙。

我老是禁不住要去想去年他撞车受伤的情景。

一想就心惊肉跳。

就在这里剪吧,张军指着右边那一排什么美容美发沙龙,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手艺还不错,我一直在这里剪,都熟人了。

我看了看他所指的那个店,店面到也干净。

再看看张军的脑袋,我实在没觉得他那发型有什么特别或者稍微好看的地方。

进来啊!张军站在门里面对我招手,快点!一会儿人多了就要排队!说实在的,我对理发没有任何概念。

高中以前,都是妈妈用一把小小的剪子给我细细地剪,但每次都是没等妈妈剪好,我就歪在藤条圈椅里睡着了。

高中,是在学校大门边的一个理发店里,去年到了这里,虽然再也找不到理发店,但依然是在离学校大门最近的一个叫一剪梅的美发店。

在学校里面,我还没理过。

而且张军站着的这个门上面赫然挂着三个字梦之园,我无端地不喜欢这个店名。

喂!你要站到什么时候!张军跑过来,一把将我拉了进去。

店里面很安静,三个涂红抹绿的姑娘正对着镜子折腾自己的头发,另外一个略胖的中年女人坐在椅子上专注地修指甲。

除了张军和我,再没有第三个顾客,而且张军只是带我来,他并不理发,所以严格地算起来,就只有我一个顾客。

我很是怀疑张军的那句话――一会人多了就要排队。

谁理发?修指甲的抬眼看了一下张军,问过之后,就重操旧业。

我又开始怀疑张军的另外一句话――我一直在这里剪,都熟人了。

他理。

哦,修指甲的又抬了一下眼睛,干洗么?我正要问什么叫干洗,张军却很肯定地说了个不字。

玲子!别弄了!洗头发!哎!折腾头发的过来了一个,另外两个依然乐彼不疲。

过来,一只纤纤玉手把我拉到一个倾斜的沙发摸样的物件前面,躺下。

不……我后退,早上刚洗的头发……我每次理发都是事先洗了头发才去的,我害怕而且讨厌别人、尤其是像身边这个姑娘一样的人给我洗头发。

他刚洗过头发。

玲子丢开我,屁股一拧又到了镜子前。

小鹿!修指甲的拍了一下椅子,小鹿!听到啦!一个牛高马大的姑娘慢吞吞地挪到我面前。

我真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眼前这个庞然大物怎么能与那小巧玲珑的小鹿同日而语呢?叫她大象嘛,应该更形似,也更贴切。

谁理发?我!怎么到现在还在问呀?我有点不高兴了。

你?大象瞪大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你头发那么短,还要剪?短?我摸了摸头发,确切地说有几根已经挨着嘴唇了,这在我的头发史上是绝无仅有或史无前例的,怎么还说短呢?你应该留长发,大象随意地撩了撩我的头发,你的发质很好,长了都不用拉,染了也不会发干……什么?我不明白大象的意思。

我是说,大象转向张军,声音也提高了,你女朋友的头发应该……喂!喂!张军打断了大象的话,你搞错了!什么搞错了?他,张军指着我,他是男孩。

啊?大象一声惊呼,再来一声惊呼,天呐!我以为他是……什么呀?大呼小叫的!修指甲的过来了,折腾头发的也过来了。

圆梦姐,你们看,他是个男生啊!啊?呀!哇!……我被当作大熊猫甚至恐龙免费观赏了好一阵子后,大象才在张军的催促下心不在焉地拿起剪刀。

剪哪个发型?随便。

我以前理发都是坐上椅子就睡觉,一觉醒来就掏钱,然后走人,至于剪什么发型,全由拿剪子的人定夺。

就着原来的发型剪?好的。

张军在指挥大象作战,我就不必费心了,索性闭上眼睛睡觉。

模糊中听到张军与大象在说:剪短一点。

……这样可以吗?再短一点。

还要短呀?是的,再剪短一点。

……周瑜!我努力睁开眼睛,剪好了么?你睡着了啊?剪好了没有?好啦!哦……我站起来丢下钱就往门外走。

喂!周瑜!我被张军拉住了,拉回到镜子前,看看你新理的头发啊!哎呀!我要回宿舍!看了再回去!烦死了……我很不情愿地去看对面的镜子,啊?我不由得用手抱住脑袋。

怎么了?张军迷惘地看着我,你头痛?张军!我腾出一只手,指着张军的鼻子,你!你!是他让我剪这样短的。

大象也指着张军的鼻子,我也觉得有点儿短了……我使劲推开张军,然后冲出门。

一阵冷风迎面吹来,我赶紧用手捂着耳朵和脸――我的头发最长的也不过一寸半,被风一吹不冷才怪!捂着耳朵跑进宿舍,第一次在那个几乎是陈世俊的私人物品――镜子前足足站了5分钟。

张军,你怎么没想起来把我搞成光头呢?我实在忍无可忍了,我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你呀!张军一副出力不讨好的委屈模样,这样多好!再也不会有人把你看成女孩子了!从小到大,一直有人把我看成女孩子,我早就习惯了,从来没觉得有什么难受的。

可现在,搞了一个海盗式的发型,我是真真切切地觉得难受了!但是这些话、这些道理,张军是不能理解的,也就没必要跟他说、跟他辩解。

我再也不敢下楼了。

好在还没正式上课,学校的图书室、阅览室都没正式开放。

否则,想象着其他同学在阅览室尽情徜徉,我却龟缩在宿舍里,不羡慕死也要嫉妒死。

张军还算仁义,将我脱下的脏衣服拿到洗衣房不说,还破例没去找他的老乡同学,硬是在宿舍里死心塌地地守着我到星期日的晚饭后,这期间,他没说一句要我下楼的话――原来,他还不算太笨。

在宿舍里吃过张军端上来的饼子、粥后,晚自习的铃声就刺耳地响起。

今天晚上,要去教室,班主任有事要说。

张军还以为我要去阅览室,我哪儿敢去那种地方抛头露面呀。

不去不行么?清算一下我的上学史,还是第一次生出逃课的念头。

那怎么行?前天开散学典礼时就通知了。

完了!我这头脸是藏不住了。

罢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该死的张军!出宿舍门时,我用左手在张军背上狠狠地砸了一拳,右手虽然早已灵动自如,但还是不敢用它来砸人。

教室里热情高涨、人声鼎沸,经过一个年假,应该有许多激动人心的话题吧。

借着张军高大的身体做掩护,我终于平平安安地坐在那个似乎已经约定俗成的椅子上,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就是――趴在桌子上抱着脑袋。

喂!头被轻轻拍了一下,你的手好了没有?抬眼一看,是江枭,趴在我的对面,正专注地看着我抱着头的手。

好了。

哦……我看看。

说着江枭就拿下了我的手。

你?江枭好像突然中了一梭子弹,身体僵硬了,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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