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1年,三月初二,临淄青州州府衙后院书房内。
起禀老爷,城南的陈家家主求见。
这是陈家主所送的礼单,请大人过目!管家禀报完毕后,将手中的礼单递呈给柳刺史。
柳刺史接过礼单,瞟了一眼后,抚着胡须自言自语地说道:此陈家主,此番定是有求于本官,否则是不会送如此重礼的!哼!这个狗东西,需要求本官办事之时,就送上重礼了,平时见了本官,那可是爱理不理的,今日本官非得挫挫他的锐气!此陈家主跟本就从没将老夫放在眼里过!管家点头哈腰地附和着,说道:是是!老爷是应该挫挫这些豪族的锐气了,临淄的这些豪族也太骄横了,就象是他们在做刺史似的,从来就不把刺史府的人放在眼中,他娘的,不就是家族大点嘛!本官先不忙着见他,让这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在前厅晾一晾!柳刺史今日好不容易在陈家主的面前做了一回人,得好好拽一下,真他妈的爽!小的这就去安排。
管家说完后转身退出,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心道咱们的老爷,怎么也跟咱一般的心思啊?其实,在这个年代,家族大的豪族跟本就不买地方官的帐,各种杂税只是象征性地交那么一丁点,地方官员如要推行个啥政策,都得要这些豪族同意,才能执行得下去。
陈家在这青州算是大家族,仗着家族大,从没将柳刺史这个朝廷任命的官员看在眼里,柳刺史在一般情况下,在青州要办啥针对陈家的事,都得递掂量一下。
毕竟,陈家在这青州是大族,得罪了以后,可不是好玩的。
一呀摸,摸到妹的…柳刺史幻想着陈家家主在前厅晾着的情景,心情那是喜悦非常,竟然自得其乐地哼起了十八摸。
管家打断了柳刺史的好心情,不过其所报的事项,更令刺史大人欣喜若狂:老爷,城西的王家家主送来重礼求见。
说完后向柳刺史呈上王家主的礼单。
柳刺史顺手接过礼单,看了一眼后,哇噻!重礼嘞!一千金啊,比刚刚的陈家主所送的礼金多出整整五百金!柳刺史看着手中的礼单,内心很是纳闷,心道俺今天是走了啥好运哟,平时不怎么瞧得起俺柳某的这些大家主,一个个的都送上了重礼求见,这他妈的是唱的哪出啊?该不会是俺要高升了吧?这些龟孙听到了啥风声,一个个的都跑来跟本官连络感情。
可是,本官跟本就没到京城去活动啊,不去送礼活动,这官怎么升得上去呢?柳刺史就是想不明白。
柳刺史在内心思量道,在怎么不爽这两人,也得看在钱的份上,见人家一面呐,本官见的这可是钱啊!于是,柳刺史对管家,说道:让王家主也在前厅候着,本官换好衣服,这就出去见他俩!稀客啊,欢迎王家主跟陈家主光临本官的这小小衙门!柳刺史人还没进入前厅屋中,其声音就传入坐在厅中的两位家主的耳中。
三人叙过礼,分宾主坐定,待侍者送上汤水后,陈家主饮了一口汤水后,很傲慢地向柳刺史道:老朽特来向柳大人打听一件事,近日青州府成立的治安队跟保安队是怎么回事?看来这陈家主是特意前来州府,向柳大人施加压力的,并且还是罗卜加大棒的那种手法!柳刺史闻言,心道青州府有何衙门,本官还不清楚吗?该不会是你老东西被晾在这里心里不爽,故意瞎掰来向本官寻晦气的吧。
于是,柳刺史微笑着,反问道:陈老真会说笑,我青州府何时多出治安队跟保安队这两个衙门的?本官怎么会不知道呢?陈家主闻言后,心道这姓柳的狗官近期不知是有谁在背后撑腰,送了如此重礼给他,竟然都还不松口,于是,便向柳刺史微怒,质问道:柳大人竟然还不知道治安队跟保安队何时成立的?柳刺史见陈家主如此作派,心中很是不爽。
心道,要是你陈家主没送黄金的话,就凭你陈家主的那鸟态度,本官早就要高喊送客了,虽然俺这个刺史很需要你们陈家的支持,可也不能如此盛气凌人地对本官啊,就象本官在骗你这老不死似的,一幅不相信本官的模样。
柳刺史要不是看在黄金的份上,才懒得跟这老古董磨嘴皮。
柳刺史无奈,只得耐心地向陈家主讲解道:本官真的不知道陈家主所说的啥治安队跟保安队,朝廷也并没有行文说新组建治安队跟保安队的啥衙门!本官更没必要组建这叫啥治安队跟保安队的衙门,要知道这私自组建衙门,可是要吃家伙的!陈家主见凭自家家族的实力都唬不住这柳刺史,而这可恨柳大人不知是攀上了啥高枝,竟然如此狠辣,老夫送来的钱也收了,还要在此装腔作势,装着啥都不知晓,着实可恼!陈家主心中虽然对柳刺史不满意,可是想着城外上千亩的土地跟被治安队抓捕的两位儿子,只得忍住性子,低声下气的央求道:柳大人啊,你可别瞒老朽啦,虽说老朽之前得罪过你柳大人,可你也不能仗着朝廷的势力、军队将我陈家的土地给没收了,更不能将犬子给抓捕了啊,求求柳大人您了,以前是草民的不对,请大人先将犬子放了,土地的事您柳大人需要多少钱,以后咱们再慢慢协商解决。
狂汗!陈家主的儿子跟土地,原来是被治安队跟保安队抓捕跟没收了,可笑陈家主还以为是朝廷的青州府干的,竟然跑来找柳刺史要人,柳刺史可说是冤枉至极。
柳刺史越听越糊涂了,心道本官何时派兵没收他陈家的土地的,还将他陈家主的两儿子给抓捕了,这老糊涂是不是老糊涂了,跑到本官这里来胡闹啊?就在柳刺史纳闷走神之际,王家主附和着陈家主,说道:陈老此言甚是,柳大人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先将犬子也放了吧,土地的事咱们再慢慢协商解决。
晕,这王家看来也是同样惨遭治安队的毒手了。
柳刺史被这两老头一番言语给撤底弄糊涂了,思量道陈家主还可说是胡闹,可这王家主不可能也跟着胡闹啊。
再说了,谁会送本官一两千金,再与本官胡闹的,这样的胡闹本官一年多遇上几桩可就发了。
柳大人还没想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管家又进来禀报道:禀报老爷,有两汉子自称是陈家及王家的家人,有急事求见。
柳大人闻言后,不由一阵错愕。
心道,这头一泼都还没走,二一泼人又找上门,仗着你们的家族大,人多啊!不管了,本官才不怕你们,好歹老子也是一郡之首,先把事情搞清楚后,再说。
柳刺史略一定神后,便吩咐道:带进来吧,本官正好一道将此事问清楚。
片刻时间过后,管家领着两汉子进入厅中。
二人向柳刺史三人行过礼后,其中一人向陈家主跪下道:不好了,大公子跟二公子已被治安队判处死刑,当场就被治安队给斩了!呜!呜呜!汉子说完后,呜呜咽咽地哭泣着。
乒!陈家主端在手中盛蜜水的碗,失手掉在地上打破了。
陈家主头一歪,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就在此刻,刚被领进厅中另一位汉子,亦向王家主跪下道:大少爷也是被治安队判处死刑,当场就被处决了,呜!呜呜!啊!我的儿!王家主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惊呆了。
这治安队的动作也太快了吧,昨夜才抓人,今天就审理宣判完毕了,还竟然是当场处决,这是哪个官员下的如此狠手哟。
柳刺史闻言后,大惊,这何人何时抓的人?又在何处审判的?怎么本官一点都不知道啊?朱校尉手下的这群蠢材,越闹越不象话了!于是,便向护卫大喝道:传朱校尉!别哭了,本官问你,你两家的公子、少爷是在何处被审判并正法的?柳刺史向两刚刚被带进来的汉子问道。
两汉子齐声道:回禀大人,我家少爷﹙公子﹚是在城郊西南面二十里处的陈家庄村口,被治安队的人审判并斩了的。
呜!呜呜!柳刺史闻言后,大怒。
心道,你陈王两家是仗着人多欺负本官,还是怎么的,难道本官就这么好欺负的吗?随即,柳刺史便怒斥道:胡说,不论是青州府还是临淄县,都绝不会在城外审判处斩犯人的。
虽然你们两家是此地旺族,但本官也不是好欺负的,尔等竟然编造此等慌言凌辱本官,着实可恼!两汉子闻言大骇,顿时磕头如捣蒜,边拜边分辩道:小的不敢欺骗大人啊!真的是在陈家庄村口开公审大会,并当场将我家公子处决的!就在此刻,朱校尉跌跌闯闯地跑了进来,向柳刺史跪下哭诉道:求大人为下官报仇!呜…呜呜…下官的两位兄长死得好惨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