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言深原本将车子停在对岸隐蔽的地方, 相对的,他也看不到别墅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当电话里传来傅执声音的时候,他心里不好的预感达到了极点。
直至电话挂断, 他彻底明白辛悦被傅执抓回去了。
一刻都没有多想, 他启动了车子, 往湖心岛别墅的方向开过去。
看到桥这边有车灯亮着,易言深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 瞬间到了桥面。
他看到桥上的男人背对着他,怀里抱着人。
将车子停稳后, 几秒钟的功夫就下了车, 他怒喊道:傅执, 放开她!桥面上的人似乎没听见,连身影都不错动摇。
哪里是没听见,分明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易言深拔腿往前面冲去,却被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拦了下来。
易先生,时间不早了, 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易言深冷笑一声:凭你们也想拦我?真当我易家是吃素的不成!好好问问你们傅总, 他有没有那个胆量和易家做对。
说罢,易言深便要往前迈步。
只是步履还未迈出去, 便被阻拦住了。
黑色西装的人不近人情,只听傅执的话,易先生,请不要为难我们。
易言深眸子里的冷意更深了一分,像是淬了冰一般, 我今天偏要为难。
他到底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对付三个保镖, 虽然吃力,却也不是毫无胜算。
他答应过辛悦,要带她离开这里,送她去医馆,就没有食言的道理。
今天就算是拼死,他也要做到。
易言深脱下身上的烟灰色外套,随手一扬,衣服落在了地上,溅起一层细密的灰尘。
他挽上袖子,露出精壮的小臂。
几个保镖互相对视一眼,进入了战斗状态。
放他过来。
远处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在空旷夜色之中犹为醒耳。
保镖们纷纷散开,将路让了出来。
易言深咬着后槽牙,眼神里满是凶狠,三步并做两步,到了傅执面前。
看着他怀里的人,眼睛里焚烧者不尽的怒意,放开她。
面前的男人从容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怎么?易先生不问问她的意见吗?也许,她并不想和你离开呢。
易言深气极反笑。
辛悦有多想离开这里,他怎么会不知道?倒是傅执这个卑鄙小人,将人困在别墅内,不许她出去。
姐姐,你别怕,我会带你离开。
他垂眸,看向男人怀里的人,四目相对的的时候,女人躲避开了他的眼神。
她听见女人说:易言深,对不起,我不能和你离开。
他的脸色瞬间暗淡了下去,脑子里的思绪全部都被打乱了,不敢置信地问道:为什么?抿了抿干涩的唇,短暂而急促地呼了一口气,那胸腔里似乎被冷风灌入,疼得他说不出话。
他就这样看着女人的眼睛,看着她不敢直视的眼睛,想要一个答案。
可他等来的,也不过是一句:抱歉。
-辛悦将脸埋入男人的胸膛。
她不敢去看易言深的眼神。
喉咙像是被羽毛撩拨过,开始泛着微微的痒意,她哑着嗓子,催促男人:傅执,我们回去吧。
她耳畔还在回响着男人刚才和她说的话,不想他出事的话,就乖乖和我回去。
你知道该说什么。
像是恶魔在耳边低语,挥之不去。
她从没想过傅执会用另一个无辜的人来威胁她。
车子边就站着三个魁梧的保镖,一敌三,易言深根本不是他们对手,即便是打赢了,只怕易言深也会受伤。
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原本就是她自私,将易言深卷了进来。
怎么能再让他受伤。
她只能答应傅执。
寒风萧瑟,湖面上的水纹荡起阵阵涟漪,月亮倒映在湖水上,随着波纹摇曳。
辛悦瑟缩了一下身子,她紧紧抓着傅执胸口处的昂贵衬衫,小声地说道:冷,我们快回去吧。
她不想继续僵持在这里了,尤其是无颜见易言深。
傅执收紧了手臂,将怀里的女人抱得更紧了,他眼睛一掠,轻蔑地看向易言深,仿佛在看落魄的失败者。
易先生听清楚了?她既然不愿意和你走,那就请你自己离开吧。
话音刚落,傅执就抱着人转身,朝湖心别墅走去。
易言深伸手想拦住,却还是无力的落了下去。
辛悦亲口说不愿意和他离开,他又怎么能强求。
他总是要尊重她的想法的。
……男人一路抱着辛悦回到了别墅,佣人李慧早已等候在了门口,她看到先生怀里的人,面色羞愧。
是她对不起辛小姐。
辛小姐那么信任她,对她那么和善,可是她却帮助先生欺骗她。
李慧抬眼,只看了先生一眼就垂下了头。
先生脸色阴沉得可怖。
她从未见过先生这样生气过。
李慧心里担心极了先生会教训辛小姐。
可她只是个佣人,人微言轻,什么忙也帮不上。
直到先生抱着辛小姐上了楼,李慧提着的心也没有放下来,她在心里祈祷先生不要同辛小姐发脾气,也不要太过怨怼。
辛小姐在这别墅待了一个月,没有先生的准许一步也不能出门,她想辛小姐也许只能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所以才会要逃离。
正常的人都会无法接受被困在这座湖心岛。
简直像坐牢一样。
-被男人放在床上的时候,辛悦往右侧翻滚,逃离了男人的手臂。
她身体还留有男人灼热的体温,那温度像是要燃烧她一般。
她知道男人生气。
怒意几乎盖住了他深邃的眼眸。
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一层淡淡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浅浅的光亮晕飞气氛也柔和了。
但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男人连一步都不准许她出去,这次她逃离的事情又怎么会轻易抹去。
她背对着男人,手里紧紧攥着床单,刻意放浅了自己的呼吸,不引起男人的注意。
下一秒,她被男人掰正了身子,急切强势的吻压了下来。
她惊得忘记了反抗。
她抿着的唇被男人肆意挑开,湿润的舌侵入,勾得她不得不与他纠缠。
当她反应过来时,手臂被男人压制着,她越是反抗,那吻就越是粗暴。
唇瓣微微刺痛,是男人在惩罚她的抵抗。
她胡乱的呜咽着,挣扎着,想要逃离开,却没有一丝办法。
唇被堵着说不铱誮出话,男人的舌凶猛得扫荡着她的口腔,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
直到她感觉到一只火热的手钳住她的脸,逼迫她不得不迎合,她才没忍住落了泪。
当初她耐心救治的少年,如今怎么能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
……傅执所有的理智在看到辛悦逃离的那一刻就全部崩塌了。
他以为辛悦至少是喜欢他的,就算是还未到爱的程度,她也不会再次抛弃他。
但他还是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过去他为辛悦做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笑话,他根本捂不热她的心。
他早早的察觉到辛悦的不对劲,佣人送上在她梳妆台里找到的名片时,他还在为辛悦找借口。
他为她布了一场局。
并不是为了引她上钩。
他无数次期盼着自己想错了,不停地告诉自己辛悦不会离开。
等在湖岸边的时候,他眼睁睁看着桥上的灯灭了。
看着女人一步步朝她走来。
他心里崩着的线也断了。
辛悦,你当真是狠心。
把人压在身下的时候,他心里全部被怒火占据,只想狠狠惩罚她,占有她。
眼底的欲.望浓烈,埋藏在心底最深的束缚被解开,他彻底失控。
肆意地享受着女人的甜美,唇齿间攻城略地,但这远远不够。
他要彻底得到她,将她永远困在身边。
蹭过女人脸颊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片潮湿。
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停下了动作。
他将床头灯打开。
清晰地看见了女人梨花带雨的模样。
心也跟着狠狠抽痛了一下。
他都做了什么混账事!手足无措的抚上女人的脸颊,为她拭泪,可泪水却止不住地流淌。
傅执彻底慌了神,对不起,是我混账,我不该,不该不顾你的意愿,强迫你。
别哭了,你打我吧。
他拉着辛悦的手,往自己脸上扇。
嫩白的手宛若无骨般,拍在他脸上就跟水泼洒一般。
女人双眼无神,脸色惨白,一句话也不肯说,只是默默地流泪。
傅执看到她这副样子,心脏仿佛被锤了一拳,痛得厉害。
他宁愿女人骂他打他,也不要她一句话不说什么也不做,如同行尸走肉般。
辛悦,你说句话好不好,不要吓我。
男人半跪在地上,卑微地恳求道。
躺在床上的女人,眼睛盯着天花板,一眨不眨,死气沉沉,只有眼角处有泪珠划过,留下浅浅的泪痕。
男人伸手想为她拭泪,却见她转过了头,手里也落了空。
他哑着嗓子,声音里满是无奈:辛悦,你要我怎么做。
男人早已碾碎一身傲骨,匍匐在女人身边,只为了得到她一点点爱怜。
他想,哪怕辛悦只爱他一点点呢,他都甘愿为她付出一切。
他不能放她离开,他再也忍受不了没有她的日子了。
过去的那六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熬过来的。
太痛苦了,每一天都活在痛苦之中。
他能受得住这世上所有的苦,却唯独受不了与辛悦的离别之苦。
去巴黎出差的这段时间,他没有一天不想着辛悦,他让佣人每天事无巨细地禀报辛悦做了些什么,甚至让人偷拍她的照片,以慰藉他的相思之苦。
他真的没有办法失去她。
良久,他灵敏的耳朵听到了女人有了动静。
他惊喜地期盼着,却等来了女人一句冷冰冰的话语: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