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6章

2025-03-22 06:32:15

车子停在洛园门口, 很快就有服务员过来接待。

依旧是和上次一样的包厢,点了一样的菜。

不同的是,辛悦再也没有上次那样的心情。

她以为离开那个牢笼自己的内心能轻松愉悦一些, 但是却没有一丝改变。

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郁结始终萦绕在她心头。

洛园的菜也并没有比别墅里的厨师做得好, 勉强吃了几口, 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她单手撑着头,眼睛落向窗外的小桥流水。

假山林立,植被茂密, 院子里一颗柳树垂下枝桠,轻抚着溪流。

辛悦看得出神, 没注意到身边的男人夹了鱼肉放在她碗里。

直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她才回过神来。

鱼肉新鲜, 尝尝。

辛悦没有侧过脸看他,她轻轻摇头,眼睛依旧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

石桥上走过一个穿着暗红色旗袍的女人,辛悦凝眸看去,便与女人四目相对。

那女人便是上次见过的洛诗, 也是洛园的主人。

辛悦并不知道她的来历, 也不想打探,只觉得这女人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 连她都不能免俗被吸引。

洛诗红唇艳丽,嘴角微微撩起,朝辛悦一笑,风情万种,周围颜色尽失。

辛悦微微一怔, 总觉得洛诗的笑别有一层意味。

桥上的女人并未驻足, 依旧往前走去, 身影消失在绿意之中。

辛悦收回目光,转而看向面前的白玉瓷碗。

这碗不过巴掌大,雕着繁杂的花纹,无一不精无一不细,碗里放着一块处理干净的鱼肉,连鱼刺也看不到。

辛悦知道傅执为她挑出了鱼刺。

只是她实在是没胃口,一口也不想吃。

辛悦不肯吃,傅执也就放下了筷子。

包厢门就在此刻被人敲响。

辛悦猜测门外的人是洛诗。

傅执自然也猜到了。

除了洛诗以外,无人敢未经召唤就私自来打扰。

男人的神色慢慢沉了下去。

他并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他和辛悦。

傅执没有开口准许人进来,气氛就这样僵持着。

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声音停下后,门被直接打开了。

身姿婀娜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傅总这么不欢迎我吗?傅执连眼神都不肯给她。

洛诗自顾自走到辛悦旁边,抽出椅子坐下,一副闲然自若的模样,仿佛她才是这个饭局的主人。

秋水瞳人一转,落在了辛悦的脸上,轻叹一句:怎么才一个月不见,小美人就憔悴成这样了,傅总不像是会苛待女人的人啊。

傅执眸光冷冽,眼底也涌上一丝不耐烦,他沉声说了一句,语气里似有警告的意思:洛诗,注意你的言行,未经允许私自闯入包厢,你这洛园是不想经营了?傅总这话未免太严重了些,我是看不得美人受苦,这才来帮着安慰几句。

洛诗轻笑道,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你们男人心粗,哪里知道怎么安慰女人,傅总要是信我,不妨让我和小美人聊聊。

女人身上暗红色的旗袍上绣满了花纹,似乎绣的是玫瑰,她长腿交叠,腰肢靠着桌沿,似一条妖艳的蛇。

傅执面色骤然一凛,嘴唇轻抿,冷冷地看着洛诗,算是默许了她的要求。

洛诗打量着辛悦,啧啧称叹:美人就是美人。

小美人,这世上啊,哪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人怎么样都得活下去不是吗?何必要为难自己呢。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但姐姐年长你十来岁,也算是过来人了,随便说几句,你若是觉得可用那自然是最好,若是觉得不可用,那就当听个乐。

眼下的事情如果解决不了,不妨想想以后的事。

眼波流转之间,洛诗看向傅执,我看傅总也不是会欺负女人的小人,我就不必强出头了。

说罢,洛诗便从座椅上起了身。

辛悦原本冷淡的表情有了松动,她说:洛姐,我以后还能来找你说话吗?洛诗停住了脚步,浅浅一笑:当然。

洛诗没忘记一边的傅执,立刻补充道:如果傅总不反对的话。

她这是给傅执暗中下绊子。

这样的情况,傅执怎么可能拒绝。

辛悦瞬间明白了洛姐的意思,她转过脸看着傅执,殷切地询问:可以吗?傅执心里冰山融化了一个角落,只要辛悦不离开他,什么都可以答应。

可以。

男人的目光实在太过炙热,落在她身上时,似要将她的皮肤灼烧。

辛悦眼神闪烁,不愿意对上他的目光。

她实在承受不住那样浓烈的爱意。

心跳一声比一声快,脑子却无比的清醒。

洛诗说得对,她不该为难自己。

脱离傅执的掌控,离开湖心岛别墅很难,但并非全然没有可能。

她不能就这样自怨自艾。

她要想办法离开。

-从洛园出来,辛悦坐上了傅执的车,时间还未到下午一点,平常这时候,她在午睡。

大概是身体养成了习惯,到了这个时间,便开始犯困。

傅执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了辛悦身上,瞬间发现了她的异样,他纤长都手指搭在方向盘上,眼神却落在了身旁的女人身上,怎么了,困了?辛悦点点头。

身体的疲乏让她有些撑不住,眼睛也快要睁不开了。

她没有过问傅执下午打算做什么,傅执说过今天陪她,那应该是不忙,她睡了也不会耽误傅执的工作。

精神放松下来,她便靠着车窗睡了过去。

这几天她总是天不亮就醒来,反复地被情绪折磨。

现在没了顾忌,反而轻松了。

车子启动后,傅执深情看了一眼女人,眼里满是爱怜。

驱车去了最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从洛园回湖心岛要大半个小时,这期间,辛悦肯定睡得不会舒服,不如去酒店开个总统套房,让她好好休息。

到了岚山酒店,傅执下车走到副驾驶门外,打开门,为女人解开安全带,一手伸过女人的腿弯,一手搂着女人的后背,将人抱在了怀里。

他身形高大,愈发衬得怀里的女人娇小。

陆氏集团是岚山酒店的合作伙伴,傅执自然也就成了岚山酒店的顶级VIP客户。

不必他说话,便有高级经理接待,为他安排好房间。

岚山酒店矗立在陵川新区中心,周边便是最大的商区,这里地价寸土寸金,普通人望尘莫及。

傅执抱着女人,进了楼总统套房,经理并未跟着进去,而是贴心地将房门关好。

这一整层楼只有这一个套房,若是没有准许,任何人也不能进来。

坐在床沿,傅执凝视着女人的睡颜良久,直到手机震动,他才念念不舍起身出去。

他走到客厅,按下窗帘的开关,厚重的布帘缓缓拉开,耀眼的阳光照射了进来。

原本阴暗的屋子瞬间明亮。

许是在黑暗里生活得太久了,傅执格外渴望光亮。

于他心里,辛悦便是那抹光。

他从西装内里的口袋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程嘉两个字。

按下接听键,程嘉的声音传来:傅总,有一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程嘉头皮发麻,硬撑着说完了这句话。

他跟着傅总两年,这是第一次在傅总休息的时候打扰他。

手里捏着那份重要的文件,额头冷汗直流。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傅总不会怪他。

来岚山酒店见我。

程嘉微怔,预料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出现,心里提着的一口气瞬间放松下来,语气中透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轻快:好的,傅总。

午后阳光惬意,落地窗前,傅执半靠着皮质座椅,长腿交叠,目光落在窗外,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他如同帝王一般,俯视着一切。

手里的咖啡冒着蒸腾的热气,氤氲了他的眼神,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不多时,屋子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傅总,有位叫程嘉的客人说是您的助理,需要让他上去吗?电话里是前台客服的询问声。

让他上来。

好的。

前台客服将手里的电话放下,嘴角露出标准的微笑,程先生,傅总请您上去。

请这个字让程嘉听了没来由的惊了一下。

他一个小小助理哪敢当傅总一个请字。

前台服务人员将程嘉领至电梯,为他刷卡。

电梯在顶层停下,程嘉迈出电梯门的那一刻,以为自己进了伯爵的豪宅。

入眼可见的便是奢华,程嘉晃了眼睛,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走廊的墙壁上挂着大师名画,有两副他还在美术展览上看到过,每走几步,便能看到墙角处摆放着的鲜花,那花显然是被精心设计过的,充满了艺术感。

程嘉站定在门前,还未按下门铃,门便自动打开了。

他拿着文件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落地窗前的男人。

男人精致的侧脸藏在阴影里,他交叠着长腿,骨骼分明的手指掐着杯子的手柄,漫不经心地品尝,享受着惬意的阳光。

过来,脚步放轻些。

略显慵懒的低沉声传来,程嘉回过神来,收回了目光。

他将傅总的话奉为圭臬,字字句句刻在心上。

脚上穿着的皮鞋踩在大理石面上必然会发出响声,他脱下鞋子,并未换上鞋子,而是光脚踩在了地面上。

砖面并没有想象中冰凉,而是透着一丝温热。

程嘉将手里的文件抓得更紧了些,抬脚往傅总身边走去。

右侧房间的门突然打开,程嘉看见了一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

那女人似乎是刚睡醒,明艳的容颜上沾染了睡意朦胧的茫然神色。

程嘉的脚像是被钉子钉住一般,一步也抬不起来,他的指尖微微颤栗,脸胀得发红,舌头也似打结一般,傅总,我……程嘉以为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搅了傅执的好事。

他慌忙低下头,不敢再去看房门口的女人。

他心里纠结着到底该不管不顾把文件拿去给傅总签字,还是转头离开。

……辛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床上,警惕性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她环顾周围,昏暗的环境叫她看不真切,只能模糊地感觉到这间屋子很空旷。

她下了床,没穿鞋子,光着脚走到窗前,撩起一点缝隙,看到了外面林林立立的高楼,脚下便是万丈高楼。

阳光刺眼,她眯起眼睛下意识后退一步,帘子也在这时合上,屋子里又重归阴暗。

她摸索着找到了灯光的开关,房间瞬间明亮了。

暖橘色的灯光让人眼很快就能适应。

脚下踩着柔软的地毯,耳边似乎听到了门外有说话的声音,她一点一点挪到了门口。

打开门的瞬间,明亮的光线让她难以适应,眼前的景象都看不真切。

转过左脸,她看见了离她仅有几步之遥的陌生人。

那人个子不算太高,身板也偏瘦,带着金框眼镜,一股子书卷气息,看上去年纪不大,或许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学生。

双手抱着一份文件,一副局促的模样。

辛悦看着那人,问道:你是谁?这里又是哪儿?那人偷偷将目光投向前方,似乎是在看什么人。

辛悦顺着她的目光,侧过脸,看到了坐在阳光之下的男人。

男人品着咖啡,漫不经心地翻看手机,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杯壁,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客厅之中。

辛悦没再说话,她依旧站在房间门口,没有任何动作。

程嘉没忘记自己过来的目的,纠结半晌,他咬咬牙硬着头皮,三步并做两步,朝着窗边的男人走去。

反正他已经来了,横竖都看见了,也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既然这样,还不如让傅总把字签了。

与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礼貌的点头示好,自我介绍:您好,我是傅总的助理,程嘉。

他想起来不久前傅总曾经问他如何解决女人生气的事情,现在想来,应该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如果是为了她,那一切便都变得合理。

程嘉跟在傅执身边做助理的这两年,参加过不少酒宴,见过不少美女,但是像眼前的女人这样令人惊艳的却没有见过,女人长得明艳,却有一丝淡然的气质,仿佛雪山里开出的红莲,白与红交织之下,构成了一副绝美画卷。

您好。

辛悦回应对方,却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告知。

她不过是困在别墅的笼中鸟,现在还能以什么身份介绍自己呢?她看着程嘉从她身边掠过,走到傅执身边停下,恭敬地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傅总,请您签字。

男人随意将手机放置于矮几上,接过了文件,目光落在文件上,一条一条扫过,看得仔细,最终确认无误,签下了字。

程嘉双手接回文件,他觉得自己已经是搅扰了傅总,更是不便久留,便说:傅总,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公司了。

嗯。

男人的声音低沉。

程嘉默默转身,向门外走去,关门的时候,他看到总裁起身走到女人身边,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女人瘦弱的肩上,眼里冷冽的神色全然消失不见,只余灼热的爱意。

直到门彻底关上,门内的景象也被隔绝,程嘉才恍然回过神。

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傅总何时有过这样的眼神!-辛悦伸手将肩上的西装拿了下来,双手递还给傅执,我不冷,谢谢。

男人接过西装,随手扔在沙发上,并不在乎这衣服有多昂贵。

他看着女人,目光灼灼,沉着声音询问:下午想去哪里?这一整天的时间他都空了出来,只为了陪伴在辛悦身边。

辛悦轻轻摇头,眼里淡漠得如同一汪死水,累了,想回去。

回到那个笼子里,让她能安静地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傅执待在她的身边,总会让她心里有顾虑,有担忧,无法沉下心想办法。

湖心岛别墅对她而言是囚笼,也是居所,能够让她不受外界干扰。

男人伸出手指,纤长如水葱,似要落在她的脸上。

辛悦微微侧过脸,避开了男人的触碰。

男人的手指停顿了片刻,而后收了回去,累了就在这里好好休息,等你有精神了,我们再出去。

不,我不想待在这里,我们回去吧。

辛悦想也没想便出声拒绝。

她在这里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她要回去。

即便她心里知道那里也只是困住她的牢笼。

傅执在这些小事上向来不愿意违背辛悦的意愿。

她想出来,他就带她出来;她想回去,他也会立刻带她回去。

只要她留在他身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好,我带你回去。

……回到别墅,辛悦看着那扇乳白色的大门,心里升腾起一股惧意。

下意识的就想拔腿逃离。

不久前在桥上的种种如电影画面般在她脑海里不断回闪。

她脚下的鞋子像是被塞了铁块,重得抬不起来。

即便她刻意隐藏,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情绪确是隐瞒不过男人的眼睛。

傅执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他的异样,眉间蹙起,语气关心道:怎么了?辛悦收起一切情绪,表情淡然,没事。

走进院子的时候,她看到院子里的花被人连根拔起,原本鲜亮的花朵染了尘泥,变得污浊不堪。

她眼神里原本就没有光亮,现在更是沉了几分。

她以为傅执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真的要将花园变成她的药园。

可她也是这笼子里的鸟,这药园怎么能算是她的。

脚步重重地落在地面上,她调整呼吸,加快了步伐。

进了玄关,没等佣人递上拖鞋,她便光着脚跑上了楼,将门反锁。

食管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了,让她难受极了,一阵阵酸意上涌,恶心得她弯下了身体。

她跌坐在地砖上,纤薄的脊背贴着冰冷的门板。

眼前浮现出那些花朵的惨状,让她心里止不住地害怕。

她耳畔响起男人的低吟:把这里的花都换成药草好不好?我想让你开心一点。

辛悦闭上眼,双手捂住耳朵,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背后传来急切地敲门声,她听到熟悉的声音:辛悦,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睁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那扇窗子。

那扇窗就像是这精致笼子的唯一出口。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应:没事,我累了,要休息了,请不要来打扰我。

男人没再坚持:好,晚上我再来叫你去用餐。

辛悦没有继续回应,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不多久就听不到一点声音了。

辛悦又和往常一样,搬了椅子,坐在窗前。

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到一丝宁静。

但与前几日不同的是,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晚餐的时候,辛悦安安静静地用餐,胃里依旧不舒服,那股恶心的感觉始终消散不去,尤其在她看到餐桌上摆放着的白色郁金香时,那股恶心感更是浓烈。

她强忍着不适,细嚼慢咽吃了几口。

男人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她的碗里,排骨炖得酥烂,你尝尝。

辛悦没有拒绝,她夹起排骨,轻轻咬了一口,肉质鲜美,确实是佳品。

只是她没心思品尝。

怎么了,不合胃口?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不是,排骨很好吃。

可能是中午吃得多,现在不怎么饿。

借口太过拙劣。

她中午分明也只吃了几口而已。

但傅执并未揭穿她。

傅执放下筷子,白皙纤长的手指捻起手帕,擦净了双手,说道:后天是老爷子的寿诞,我想带你一起去。

辛悦没说话。

傅执以为她不想去,便接着说:你如果不想去,我也不会勉强。

他静静地看着辛悦,等待她的回复。

辛悦并没有思考太久:我想去。

陆老爷子的寿宴人多繁杂,傅执也不会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

那天虽然不是十五,不是她逃离的时机,但却能给她制造逃离的机会。

如果陆老爷子愿意帮她,那么她成功的几率就会大上许多。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得尽力试一试。

老爷子的寿宴,易言深也会来,如果有机会,她还想和易言深道个歉。

那天是她把他卷了进来,最后,她却没能解决好一切。

辛悦察觉到傅执的目光略带犹疑,她眼眸微闪,扯了个理由:很久没见老爷子了,不知道他的腿疾有没有复发。

傅执将手里的帕子搁置在一旁, 老爷子这几年身体硬朗,你不必担心。

嗯。

辛悦夹着筷子轻戳碗里的那块排骨,以此掩藏心虚。

她似是想起来什么,手上一顿,抬眸看向男人英俊深沉的脸,目光有些纠结,嘴唇嗫嚅两下,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老爷子的寿宴,她该送什么贺礼呢?她手里一分钱没有,就算是要买礼物,也没有钱。

你便是最好的礼物。

男人的唇侧撩出淡淡的笑意,老爷子见到你一定高兴。

男人的笑意似乎别有意味,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展柜里的珍宝,温柔而又灼热。

很难想象这样冷冽的男人眼中会出现这样的情感。

可辛悦就是真切地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