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桃愣了。
妈呀,这称呼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她,行啊,周孟延他自己还偷摸想了一个。
不是,我——我只是——他虽然在心里演示无数遍了,但是第一次这样叫还是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
再叫一声,我听听。
她说的活像一个调戏良家女子的恶霸,要是别人在身边定会惊讶她的大胆。
他闭上眼睛,不敢睁开,像是视死如归的样子:桃桃。
叶初桃促狭地看着他,拖腔道:收到啦,延延。
周孟延睁开眼睛,女孩就那么看着他:你你你——我什么?没什么,他很喜欢而已。
只能私下里这么叫,当着大家面不可以这样。
他是为了女孩好,要是让别人知道她和一个男子这么亲密,以后怕是不好谈婚论嫁,他想娶,可他没有资格。
不可以哪样?她循循善诱地问道。
就——就是,不——不可以在大家面前这样叫我的名字,我——我也不会这样叫你的——名字。
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的,真是个小结巴了。
主要是女孩离得他越来越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只要他一低头就能触碰到那渴望已久的唇瓣,但他不敢跨越过去。
叶初桃把他脸上的头发拿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
好像刚才一转头,头发扫到他的脸上了,还沾上了一根头发。
不好意思啊,延延,你的脸上沾上了我的头发,我拿下来了。
她嘿嘿地笑了一声。
周孟延红了脸庞,不敢再说话,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山下的大嗓门大声地喊着:姐姐,姐姐,你在哪呢?开饭啦,娘做好饭啦。
叶初白四处地喊着,全村人都快听到了。
她站起身,把周孟延的衣服拿起来,没有还他:我去帮你洗了吧,有些脏了。
周孟延扭扭捏捏地拽回衣服藏在后面:不用。
他的脸还是有些微红,叶初桃刚想问你脸怎么红了?没等问出口,叶初白再次在山下大喊,她这才急忙下山:我先下去啦,延延。
她快速地跑回去,再不回去她这刚贵了一会的弟弟,一定又变便宜了。
周孟延看着女孩娇小的身形没了踪影,嘴角挂着一抹略显无奈的笑容,心中的闷热也久久不散。
叶初桃飞速地下了山,回了家。
饭桌上又是地瓜,她觉得她都快变成地瓜了,得赶紧想个办法挣钱啊。
要不一直这么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能怎么办?撸起袖子加油干呗。
她最不缺的就是毅力。
叶初桃端着碗,脸上的表情丰富的让大家觉得害怕,小小的叶初白缩了缩脖子,害怕地问道:姐姐,我犯错误了吗?她这才回过神:没有啊,怎么了?叶初白顺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就好,这就好。
白英子瞧着自己闺女变幻莫测的表情:娃,你病了吗?叶初桃扒拉了一口饭,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她娘这才放下心来。
晚上,她躺在炕上想着可以卖鸡蛋,镇子上有养鸡的,下的鸡蛋品种极其的好,如果卖到县里能赚一笔小小的费用。
对了,算一算,中央文件支持个体经营的文件快要下来了。
其实去年就已经有苗头了,但是这里实在是太落后,文件下达的也比较慢。
可以先养鸡,用鸡蛋做小吃,要不还要去买鸡蛋,先来个空手套鸡蛋再说。
等到全面支持个体经营的时候,那时候会有好多人去往各大城市,那些地方到处都是商机啊。
不赶紧抓住这机会,还等什么呢。
但是,自己没有启动资金啊。
反正种地也不用她了,关于新时代的种地方法也告诉那些婶子和家里了,怎么做就看她们自己了。
她要去走一条崭新的道路,没有路,没关系,她可以开辟一条路出来。
先去县里摸一摸情况。
爹,娘,我想去趟县城有点事。
大早上的,她就告诉爹娘这个消息。
叶初白本来想出门的,听到姐姐这句话又收回了脚步:姐,你去县城干什么?叶初桃心里有着算计,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们。
那,姐,你等我一会啊,你先别走啊,等我回来。
他连跑带颠地去找周孟月:月月,你有什么想带的不,我姐要去县城,你要买什么,我让我姐给你带回来。
周孟月摇了摇头。
此时家里只有她和哥哥,爹娘都去地里干活了,哥哥等会也要去。
周孟延从屋里走出来:你说什么?你姐要去哪里?叶初白重复了一遍:去县城啊。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走到他面前:说干什么去了吗?叶初白摇了摇头:没说。
他又回了屋子,拿了点自己以前替人卖命赚的各种票子就出门了。
周孟月喊着:哥,你去哪啊。
他又回过神来,蹲下身子道:小妹,告诉爹娘我出去两天,去——我朋友家里有点事,办完事就回来,听懂了吗?周孟月点了点头。
一定要告诉爹娘。
他得赶紧去镇上,比那丫头早点到,就在那里等她应该可以了。
叶初白终于回来了,月月没什么要带的啊。
娘,你放心,我一定平平安安地回来,不用担心,我只是有一些小小的事情。
白英子还是有些担心,忧心忡忡地叮嘱她:娃大了,你想去就去吧,但是有一点,县城不比家里,到了外面要收起你的脾气,注意安全,你把这些票子都带走吧。
叶初桃看着那些票子,有些心酸。
赚了一辈子的票子全拿出来了,可惜她什么都没有,要不然也不会用家里的钱和票。
娘,不用给我那么多,我就用一点就好。
白英子忧心忡忡地看着这娃,叶大树拿出果子:娃,这是爹昨天去山上给你们摘得果子,想着今早给你俩呢,你拿着吧,路上能顶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