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柒吞了口口水:这道菜不是我的真实水准。
她努力让自己说谎的时候不要面不改色。
哦?男人嘲讽一笑,抵住胡小柒喉咙的手指又深了一寸,你说说看,你的真实水准是什么样的?仅仅是一指,胡小柒就能感受到男子深厚的内力。
这男人是真的想杀她!胡小柒赶紧解释:君……君上,你有所不知,胡小柒紧张地结巴起来,这确实是我的拿手菜,不过本来这道菜叫‘灵宝鸡’,本该用新鲜的荷叶裹住走的鸡,再糊上泥巴放进火炕里炙烤。
这样炙烤出来的鸡肉,不仅鲜香软糯,而且鲜甜多汁。
地道的灵宝鸡,是不放一撮调料,吃的就是一个原汁原味。
胡小柒感觉到男人的指尖上的力道松了松,她接着说道:只可惜你这里食材有限。
你这里既没有荷叶,也没有走地鸡。
我是想改良改良,把‘灵宝鸡’做成‘灵宝鱼’,谁知道……男人的目光动了动,眼睛眯起,似乎有些相信胡小柒的解释。
这次是我失手了。
胡小柒装出遗憾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就好像她真的厨艺高超,这次不过是马失前蹄。
男人低眼思虑片刻,眉梢轻挑,眼底掠过一丝玩味。
随后,他的指尖便离开了胡小柒的喉咙,留下一句低沉的威胁: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要想着耍花招。
-胡小柒确实是逃过了这一劫。
但今日只是她侥幸,亦或是那男人心软了,留了她一命。
可是只要她的厨艺依旧,她不会做饭这事儿终究是瞒不住的。
于是她想了一整晚,该如何应对明天。
牢房里不见天日,胡小柒望着漆黑的牢房,辗转反侧一整晚。
直到早上有侍卫来领她,她才知道天亮了。
新的一天又来了,今天注定又是刀尖舔血的一天。
侍卫还是昨天那个侍卫,但与昨天不同的是,侍卫并没有领着她去伙房,而是给她的眼睛蒙上黑布。
这次她不仅被拴上了脚镣,手腕也被拷上了。
她感觉到有人牵着她手上的锁链,引着她往外走。
今天不用去给你们君上做饭吗?侍卫没有说话。
胡小柒的眼前一片乌黑,但渐渐地,她感觉到自己的脚下不再是坚硬的石地,而是软软的青草和泥土上。
她闻见了久违的草木的香气,那是一种湿漉漉的,让人安心的味道。
她听见鸟啼和虫鸣,感觉到有习习凉风穿过她的颈项。
她被带到了室外。
胡小柒原本忐忑的心情,变得更加忐忑。
难道说昨天那位领头的男人,根本没想让她活下去。
今天把她带出来,不过是要找个地方将她灭口罢了。
她连忙停住脚步,站定在原地,前面的那个牵引着她的那个力道也顿了顿。
胡小柒抿唇,道:你们君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侍卫依旧不说话。
这让胡小柒更加心惊胆战了。
她悄悄捏紧了拳头,更加小心翼翼道:你们君上可守信用?伴随着一声轻蔑的嘲笑,牵着她手上锁链的力道松了松。
胡小柒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放心,我今日不会杀你。
霎时,她眼上蒙着的黑布被一下子扯开。
她在地牢里呆了太久,地牢里灯光昏暗,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幻境。
现在一下子暴露在阳光下,她的眼睛有些不适应。
阳光给眼睛带来的剧烈刺痛,让胡小柒猛地闭上眼睛。
那人拉住她的一只手臂,捻起一个诀,两人便移到了一个树荫下。
胡小柒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室外的光线,终于看清眼前的男人。
这是她头一回在光线好的地方,看清他的脸。
他的脸竟是如此的苍白,阳光下隐约能看见他额角青色的血管。
他的皮肤就像宣纸一样,仿佛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把他的皮肤划破。
男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暖阳下依旧穿得厚实,他今日不仅穿着皮裘斗篷,还带着一条兽皮围脖。
暖风拂面,胡小柒觉得这风很舒服,男人却畏缩了一下,将下巴缩进围脖里。
他轻轻咳嗽了几声,挥手释下一个结界。
胡小柒一句话不敢说,心道这男人昨天看着还好端端的,怎么今天就像被人吸干了精血似的?难道是因为吃了她做的饭吗?可据她对自己的了解,她做饭虽难吃,但不至于一下子把人吃成这副鬼样子。
男人斜睨了胡小柒一眼,眼神不再似昨天那般张狂,他只是淡淡道:你不是说你最拿手的是灵宝鸡吗?今日我正好顺道,把你带到这里。
这里有上好的山鸡,你往前走几步便能看到鸡群。
胡小柒大惊失色,这男人居然真的信了她,甚至还让她自己来捉鸡。
他就不怕她跑路吗?虽说她现在被捆仙链锁住,使不出灵力。
但她的师傅——东极老仙每隔几个月,就会来洞天福地一趟,取福地山泉浇灌妙严宫里的虞美人,以维持凡花不凋。
据涂山云所说,这里是洞天福地。
所以说,只要她能逃出这里,并找个地方躲起来,待到师傅来时便能得救。
男人好像看穿了胡小柒的心思,他挑眉道:我设下结界,你逃不走。
只要你踏出结界半步,我便会杀了你。
你抓到了鸡,便在这棵树下等我,我莫约一个时辰后回来。
男人话音刚落,胡小柒手脚上的捆仙链皆变成银环,让她的手脚一下子自如了许多。
男人给胡小柒抛去一个警告的目光,转身就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