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香袅袅,红烛暖帐。
香肩半露的女子坐在男子腿上,上半身依偎在男子的怀里,摇曳的烛光映衬着女子桃红的面颊。
女子握拳轻轻锤在男子心口,害羞地娇嗔着:我前些日子不在姑苏,你可有去侍奉别的女子?男子揽住女子的肩,手指摩擦着女子肩上白息的肌肤,温声细语道:我可是一直在等郡主您回来,就算是别家姑娘点了我的花,我与她们也都是逢场作戏……这么说你还是去侍奉别人了?女子抬首望向男子的下巴,语气中有隐隐的怒意。
男子面部变得有些僵硬,似乎在想该如何解释:我能拒绝的,全都拒绝了。
实在拒绝不了的,我也不过是陪她们吃吃酒,聊些闲话。
男子忽然勾起女子的下巴,与她四目相对道:不像郡主您,我这副身子连着一个心都是专属于您的……女子被他一番甜言蜜语哄得窃喜,正闭上眼睛,打算去吻男子的唇。
就在两人的嘴唇快要碰上的那一刹那,只听哐当一声巨响,一个衣诀飘飞的红衣女子破窗而入。
那女子带着面纱,让人看不清面貌。
当她看见气氛暧昧的男女后,显然是愣住,眼睛忽闪几下,随后撒腿就跑,口里还念叨着:对不住,对不住。
被拥在男子怀里的女子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啊啊啊的尖叫连连,一个重心不稳就从男子腿上跌坐到了地上。
-胡小柒气喘吁吁地跑回顶层的房间,一口气连喝三杯茶水。
她已经将整个楼翻遍,每个可疑的房间逐个检查,终究是没有发现上方吟的踪影。
可她还是不够小心,碰巧看见一个四周封死的窗户,便想都没想就跳了进去。
她哪里知道,这房间是某位郡主的专属客房,郡主是瞒着家里偷偷来点花,封死窗户则是为了掩人耳目。
胡小柒一拍额头,心道自己大意了。
但还好她此次带了面纱,没叫人瞧见她的模样。
胡小柒还惊魂未定,一股淡雅的莲花香气从她的身后幽幽飘来,冰凉的玉簪已经抵住了她脖间的动脉。
你到底是何人?来飘渺乡究竟有什么意图?青莲的声音冷如霜雪,比抵在胡小柒脖间的玉簪还要冷。
胡小柒愣神,她施下昏睡诀,明明是可以叫他睡上一夜的,怎么他这么快就醒了?胡小柒侧生一闪,疾速握住那根玉簪,使巧劲一拉,瞬间把玉簪夺到自己手中。
见武器如此轻易的被夺走,青莲眼中闪过一丝畏惧,连忙后退几步。
我没有恶意,胡小柒把玉簪揣进怀里,看着因为拔掉玉簪而披头散发的青莲,认真道,我不是有意要让你昏睡过去,只是我着急找人,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找人?青莲迟疑的问道。
没错,我只是来找人的。
胡小柒见青莲对她没什么威胁,便幽幽坐下,自顾自地喝茶水。
你花十倍的价钱点我一夜,只为弄晕我,然后出去找人?青莲不可置信地说道。
胡小柒诚实地点点头,一双大眼真诚地看向青莲,叫青莲心中的疑虑更深。
那你找谁?胡小柒默了默,正考虑要不要和青莲说出实情。
青莲是这飘渺乡的头牌,说不定还知道些什么。
只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胡小柒和青莲皆警惕地朝着门外看去。
只见几个大汉,未等胡小柒应声就推门而入。
为首的那个大汉左顾右盼,看见身着红衣的胡小柒,脚步便顿住。
他上下打量一番胡小柒,还未开口就被青莲叫住:王叔,你们不打招呼便闯进来,是不是不太合规矩?大汉脸上恭敬,眼中却闪过一丝嫌厌,对着青莲作揖道:小的并非有意粗鲁行事,只是方才某位贵客的房中闯进了一位红衣女子。
那女子从窗外进来,应该是武艺高强。
小的这是怕您遇到危险,才唐突闯入您的房间。
胡小柒默默地吞了口口水,不动声色地看向青莲,却没想到正巧与青莲冷淡的目光撞上。
原来如此,青莲收了目光,抬首道,我现在并无危险,你大可放心。
说罢,青莲就做出要闭门送客的姿态。
还有一事,大汉顿了顿,目光落在了胡小柒身上,敢问这位姑娘,晚上可是一直呆在房内?为何看起来如此风尘仆仆?我……我当然是一直待在房内,难不成你怀疑我是那个贼子?胡小柒强装镇定,努力克制住自己飘忽的眼神。
哦?大汉狐疑的眯眼,转眼向青莲问道:这位姑娘说得可是真的?胡小柒的眼睛眨得飞快,低头看着地板,心里打鼓。
胡姑娘一直呆在房内,青莲语气笃定,姑娘花了可盘下半个飘渺乡的钱买我一夜,要是还跑出去当贼子,岂不是太亏?大汉见青莲说得在理,瞟了一眼如释重负的胡小柒,陪着笑告退。
其实大汉心里的疑虑还未打消,可是就算这位胡姑娘就是那位红衣女子,他也是没法抓的。
能一口气花出这么多钱的女子,想必是他无论如何都动不得的。
见大汉退出门外,胡小柒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她不禁疑惑道:你为什么要帮我?青莲已经走到桌案旁,斟起茶水道: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你是谁,你要来找谁。
胡小柒心里感激青莲刚才帮她解围,再三思索下,决定对他说实话:我叫胡小柒,是天山的第七弟子,来找一个叫上方吟的男人。
青莲蹙眉,疑惑道:天山是哪个门派?还有……上方吟,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胡小柒忘了,她这是在凡间,无人知道天山,于是解释道:天山是个小门派,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你可能不知道上方吟这个人,我也是听说他可能在这里,胡小柒想了想,开始对着青莲比画,他大概这么高,眉眼锋利,嘴唇总是苍白,脖子上有一块淡红色的疤。
青莲眯了眯眼睛,陷入沉思:好像……飘渺乡是有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