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府内,宾客多而热闹,那些人都坐在席子前,目送着李景宴牵着燕喻的手从他们身边走过。
那些成过亲的见得李景宴牵着的不是大红花而是燕喻的手时,满脸惊讶。
这堂还没拜,还不算入门。
这般当着众人的面拉着小手,实属是不妥当!但,那些人也只敢在心里吐槽几句,不敢说出口。
他们怕,怕惹怒李景宴的话今日会在这婚宴上见血,就与张尘那时一样。
席上,李晓手上拿着笔与纸,纵是在吃酒席时也不忘写话本子。
二哥如今可真风光,一支笔,一张纸,便惹得这京城内包括皇上后宫那些个妃子们都心心念念。
一旁的李景执端着酒杯,看着李晓埋头写着话本子的模样打趣道。
李晓嘿嘿笑着:她们念的哪是我,念的可是皇叔与皇婶。
七弟,要不,你也与我一同写话本子得了,瞧你如今朝也上不了,整日呆在府中,倒不如与我一同赚银子。
李晓抬头,看着身旁脸色煞白的李景执。
对于这七弟,他是打从心里将他当成亲弟弟对待。
毕竟像这般软绵又听话的弟弟,那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拿着酒杯的李景执停下手上动作,眼眉一挑,看着李晓。
二哥这手能拿得了笔墨,写得了文字,但我却是没那本事,我这身…是连久坐都坐不了。
说着,李景执双眸黯然失色,李晓心里一惊,连忙安慰:七弟,咱久坐不了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地,听闻久坐还会生病呢,咱站着好,站着好。
大不了…大不了二哥写话本子赚银子给你花。
李晓大方道,李景执浅笑,双眸眯成缝:二哥还是与以前一样,心地善良。
那还不是因为你是我弟弟。
虽我是拿不了笔,但这双眼却是好的,二哥写的本子,我也是看了些的。
李景执平淡开口,但这一句话却引起李晓的注意。
李晓搬着凳子,凑近李景执身边:七弟看了二哥的话本子后觉得如何?这…李景执抿嘴,犹豫地瞥向堂前那对嫁衣红似火的新人。
这什么这,哎呀你可别看了,是皇叔成亲又不是你成亲,看多了那新娘子也不是你的。
七弟,你倒是说说这什么?李晓顺着李景执的视线看去,吐槽着。
他们今日在这,就是为了凑个热闹捧个场,他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他们就是来凑数的,这重要的人可还没来,亦不是他们。
李晓追问,眼神急切。
若是我说了,二哥你可不要生气。
自然不会!那七弟便说了…这故事有些缺乏重心,京城众人都知二哥你这话本子写的是皇叔与皇婶的事,但…但皇叔与皇婶也就小时见过几次面罢了,那这中间这一段时间呢?李景执提醒,李晓摩挲下颚,蹙眉思考。
皇叔先前的那些事,可都是值得令人歌颂的传闻,一人单枪匹马闯入敌军大营,与北漠首领谈判,为了云国为了这天下,身边牺牲了不少人,曾杀俘虏十万…这些,可都是真实发生,可都能写进去的。
李景执小心翼翼道,李晓激动地拍了下桌子。
你说得对,这些都能写进去,我怎没想到!这故事嘛,都是编的,想要写皇叔与皇婶的事,从这些落笔,能写的便很多。
比如…皇叔是为了皇婶才出征,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皇婶。
李景执见得李晓感兴趣,又继续道。
李晓激动地看着李景执,端起酒杯:七弟,你说的对!你这一席话,倒是让二哥我灵感乍然一现,不行,等这婚宴结束,我一定要多写一些!来,二哥敬你一杯。
二哥,我,我喝不得酒,咳咳。
李景执见着李晓端起的酒杯,推辞,咳咳两句。
对对,二哥忘了,你这还带着病呢。
你这病到底何时能好啊,你不能久坐,你在家中也是无聊,不如改日二哥与皇上说道说道,让你上朝?你这整日躺在床上不走动,就是吃了药,这病也好不了。
上早朝不能坐着,还能让你在王府与宫中来回走动,能锻炼锻炼身体,又能让你多听些外头事,能帮你分些心,不会整日想着自己生了病。
若是运气好,还能分些事做做,多与那些大臣们走动,多认识些人。
李晓分析着,越说越觉上朝对李景执只有好处没坏处。
像李景执这天天闷在自己景王府,谁人会认识他?若不是他腰间系着能代表他身份的令牌,恐怕那些人都忘了先帝是生了七个儿子而不是六个。
二哥,这恐怕不妥,我是个闲散王爷,当初封王时便道我这身弱,可不上朝,现已过这么多年,若是我突然上了朝,就怕…怎就不妥了,你也道你是个王爷,既是王爷,上朝不是正常之事?‘’照着二哥说,你不上朝才是不正常的,此事就这么定了,待明日二哥便与皇上说一说。
李晓斩钉截铁道,一副不许李景执反驳的模样。
说罢,李晓又继续埋头写着本子,将李景执方才说的那些都记了下来。
李景执方才说的那些先前外面就有流传,他写进去,那些人也能接受。
李景执说的也对,只要稍稍改一改这故事,将他皇叔所做的事都与他皇婶扯上关系,那些人不就更喜欢看了?李景执看着兴致勃勃正拿着笔写着的李晓,抬头又看着在堂上的两人,以及早坐在堂前的昀帝与赵雅,昀帝与赵雅两人今日也穿得隆重,两人坐在堂上,倒是让堂下的人不敢造次亦不敢闹腾,但…在昀帝身旁的两个主位却是空的。
他家皇叔的父母早已去世,昀帝与赵雅今日在,便是当着李景宴的家人坐在那上方,而燕承与他夫人健在,此刻吉时快过了,也不见得人影。
难不成…是在演戏?又或是…两人真决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