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海公公一回来便瞧着赵雅离开,在见到赵雅时,海公公还纳了闷,一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但赵雅却停在他面前,与他说了话,他才敢相信,不是自己眼花。
皇上,可要翻牌?昀帝目光锐利,扫了眼海公公,仿佛要将他处死一般,吓得海公公闭了嘴,不敢开口。
这话是皇后说的?昀帝冷静开口,海公公顿了下,无奈点头。
不管他承不承认,昀帝都已经猜到,若是他否认,那可是欺君之罪。
方才老奴来时撞见皇后,皇后道自己扰了皇上雅兴,还将皇上的宠妃弄走了,叫老奴重新将牌子端来,让皇上重新翻牌。
海公公低头,老实回答。
他怎觉得这气氛怪怪地呢?他离开这一会,发生了什么?不用了。
皇后出宫,你派些人暗中跟着吧,莫要让她出事。
若是晚了,便让她在贤王府内留宿,明日再回吧。
若是她明日想去外头逛逛再回,也莫要阻拦。
昀帝念叨着,一旁的海公公愣住。
深夜出宫已是破例,如今皇上还愿让皇后留宿外头,且还是贤王府。
皇上难道不是最不喜皇后与贤王走得太近吗?她一直想去宫外看看,今日,便都如了她愿吧。
这样,她该会高兴些吧?昀帝心里想着。
是。
海公公点头,带着疑惑缓缓离去,往着宫门的方向去,想将昀帝说的话带给赵雅。
顿时,屋内寂静。
昀帝将酒一饮而尽,恨不得将自己灌醉,只有醉了才好,醉了赵雅才不会隔三差五出现在自己梦中。
今夜,是他这些年来,与赵雅说话说得最多的意思。
哪怕是在宫宴上,赵雅也只是提醒他少喝点,不会与他多说什么。
在旁人看起来帝后恩爱,但她跟他已经到无话可说的地步。
若她不是李景宴选给他的皇后,若是他亲自选她为皇后。
现如今,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啊?为什么偏是李景宴选了她,为什么她要答应李景宴入宫啊。
他敢在她面前与别的女人缠绵,在她面前与别的女人亲昵,故意冷落无视她,因为他知道,不管他如何做,赵雅一定会在他身边,不会离开他。
因为她是李景宴派来牵制住他的。
想要牵制住他,第一步自是要获得他的宠爱,难道不是这样吗?难道她不该像其他女人一样,恨不得使尽各种招式来引起他注意吗?但,但为什么她却对他这般淡漠了。
你到底为何要答应李景宴入宫,到底为何要当这个皇后呢?昀帝手握着酒杯,呢喃。
脑袋里却像有千万条红线缠绕着,乱成一团。
他想不通,也看不懂赵雅心里想什么。
她像只自由的鸟儿,不喜欢受拘束,她先前说过,深宫就像囚笼,有些人拼死了想进,但若是她,她才不会进来,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可她最后还是踏进来了,踏进了她说的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她倔强得很,一旦决定的事,绝对绝对不会改变。
可在这件事上,她却改变主意,当了这个皇后…在李景宴开口时,她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般,叫他怎能不乱想,她是李景宴的棋子…可若真想牵制住他,怎会不争不抢,对争宠没任何兴趣…他其实早该明白的…她不是为了牵制他而入宫的。
昀帝想着,眼皮似在打架一般,缓缓闭上。
这一夜,他做了一场美梦。
梦里,有一双小手牵着他,有个长得漂亮宛若仙子的姑娘满脸爱慕地看着他,她的视线从不会离开他身上,她还会甜甜地叫他昀哥哥,她会在他被太傅罚时陪着他一同罚站。
她会在他被皇叔责罚时,替他求情。
她会上树,摘着他最喜欢的李子,洗干净了送到他面前。
她会为他,做许多许多的事,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从不会离开。
月色朦胧,秋风席卷着枯叶,马车缓缓从宫内往贤王府方向行驶而去。
赵雅心里着急不已,恨不得能快些到贤王府。
若不是花昭仪,她现在早该在贤王府里了。
贤王府外,马车停在门口。
在外守着的家丁们见得那是从宫里头来的马车,也不敢拦着,直让轿子里头的人进去。
书房内,灯火通明。
燕喻一边念叨着,李晓一边拿着笔,不敢停歇地写着。
李晓看着这写的满满当当的纸,不由得佩服燕喻的厉害。
燕喻一直念着,除了停下来喝口水之外,便没停过嘴巴,就好像不过脑子不用思索一般,可说出来的故事,又那么有趣叫人很想继续听下去。
燕喻越念,李晓心里便对燕喻越发崇拜。
他以为自己够聪明了,但见了燕喻编的故事后,他自愧不如。
景王与燕二小姐花前月下,吟诗词,对酒言欢,把酒当歌…二人因此,暗生情愫,景王多次…燕喻说着,又灌了一口茶。
这种玛丽苏的剧她见过不少,只要给她个人名,她能编得天花乱坠,还不带重样的。
不就是比谁祸国吗?这简单得很。
虽景王低调,但越是低调越是空闲,就越有时间做其他事…喻儿,吃葡萄。
李景宴剥开葡萄皮,将手上的葡萄递给燕喻,燕喻二话不说直接张嘴咬住。
一个字,甜!李晓小心翼翼地看着两人,突然觉得他应该带着他的王妃一同来。
只可惜他的王妃回了娘家一趟,还没回府。
还不快写?李景宴冷眸瞥向停下笔的李晓,不由得道。
李晓点头,埋头写着。
门外,卫的声音响起:王爷,王妃,皇后娘娘求见。
燕喻与李景宴两人相视一眼,两人眼中布满疑惑。
赵雅来作何?难道也是看了本子?皇嫂?李晓一脸高兴。
他家皇嫂一向对他不错,她来的话,他家皇叔岂不是能看在她面子上对他好些?不说别的,至少让他闭眼歇息一小会也好啊!他从被两人抓来到现在,没喝过一口水不说,连动都不曾动过一下,屁股就跟长在凳子上似地。
还不快请!燕喻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