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出面找燕承,燕月跟吴氏肯定会警惕。
但李景宴去找,她们会放松警惕一点,毕竟李景宴除了是燕承的女婿之外,还是贤王,与燕承八字不和,他若去找燕承,她们会以为是谈公事。
想要不惊动燕月与吴氏,那只能让燕承自愿出府,想要燕承出府,那必定得有一个契机。
能让燕承愿意骗吴氏与燕月的契机。
李景宴蹙眉,思索着如何做才好。
若是他,肯定选择直接叫人将燕承掳来,然后该干嘛干嘛,反正燕承若是记起事来,也不可能怪罪他们。
契机啊,临近几日只有一个舟游节,我娘的忌日也与舟游节同日,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节了。
燕喻呢喃着,李景宴那双深邃的眸泛起光芒,掏出怀中的手帕,轻轻地替燕喻擦拭了下嘴,又擦了下手。
忌日…喻儿,此事便交给我吧。
保管燕承会自己出来,并且会自己瞒住所有人。
李景宴自信道。
王爷是想到什么妙计?燕喻咦了声,不禁问。
她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不能,便用强硬手段将人掳出来。
只是,一旦被他们知道,肯定要想办法阻扰,燕月若与李景执通风报信,很有可能会不惜一切阻碍她逼出子蛊。
她在动手时,周围必须安静,若是惊扰子蛊,只怕它会在燕承体内乱咬乱啃,更需要一段时间。
李景执不可怕,可怕的是李景执会炼蛊这件事。
那些数量多而密麻,她无暇分心去对付蛊虫。
所以只能悄悄地,瞒着吴氏与燕月,在她们发现端倪之前,为她争取多点时间。
加上还要燕承愿意配合,所以才有难度。
嗯,哪怕是对着另一个人好,这记忆里记的是对另一个人的喜好,但凡相处过一段时间,肯定能发现,那人与他印象中的那人,在生活习惯,在喜好上,根本不一样。
装得久了,总有露馅的时候。
燕承心里,定会怀疑些什么。
李景宴凤眸微眯,呢喃道。
燕喻听得一愣一愣,双目看着李景宴。
总之这事便交给我了,我保证一定会完成。
李景宴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手指微弯,轻弹着燕喻的额头,让燕喻不要想他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这种事,燕喻不需要明白,因为他只会对她好,绝对不会将对她的好对别人。
所以燕喻不需要知道。
那就交给王爷了。
燕喻眼一弯,李景宴既说交给他,那她相信他。
嗯,除这之外,喻儿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李景宴耐着性子问。
嗯?还有什么事?燕喻嗯了声。
她还有什么事忘了与李景宴说的吗?燕喻认真而仔细地想了下,最后…她想不出来。
没了?李景宴见燕喻一脸僵硬的模样,挑眉问。
我想起来,确实还有一事。
燕喻骤然想起些什么道。
如秋水般的眼中布满爱意地看燕喻,李景宴正襟危坐,认真地听着燕喻接下去要说的话。
说来,燕喻只对他说过一句喜欢他,除此便没说过其他。
不知燕喻会说出什么样的情话来。
若燕喻说情话,那他要如何回她?是不是也要说一段情话来表示自己有多喜欢她?李景宴表面故作淡定,心里却有些焦虑,正盘算着自己该如何回应燕喻才会显得自己也重视她。
王爷方才说吃醋时那表情…我先前也见过,难道先前王爷不是生气,是吃醋了?燕喻小心翼翼问,那双眼早弯成月牙儿,正等着李景宴给她答案。
她先前以为李景宴摆着张臭脸是生气了,今日才知原来不是生气,是吃醋。
你难道不是要与我说情话?李景宴脸上的期待瞬间转变成疑惑,不禁开口问。
燕喻:?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他说情话?而且,他们都算是老夫老妻了,还说什么情话?所以,王爷正襟危坐是为了等我说情话?燕喻才反应过来,方才李景宴那副端庄又认真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她还以为李景宴怎么了,原来如此。
燕喻一副我懂了的表情看着李景宴。
李景宴抬起手,手背轻挡住嘴巴与鼻子,别过头不看燕喻一眼,那张妖冶的脸上悄悄爬上了一抹绯红。
丢脸,实在是丢脸!燕喻忍不住噗嗤一笑,憋不住之后又捧腹大笑,笑声大得惊扰周围,连眼泪都笑出来。
不要笑!李景宴转头,严肃道。
只是配着脸上那一抹绯红来看,哪怕是严肃都变得可爱。
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燕喻擦拭着眼角的泪,深呼吸口气,开口道。
那你方才…李景宴看着说谎的燕喻,方才她明明笑得好大声。
除非忍不住,哈哈哈。
燕喻说罢,一手捧着腹部,一手拍着茶几。
她没想到李景宴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李景宴眉宇紧拢,无奈轻叹一声,眼中却满是宠溺。
自家王妃笑他,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忍着。
不过,回想起来,燕喻也确实没说是要与他说情话,是他自己想多了。
王爷。
正当李景宴想着时,燕喻抬起手轻戳了下李景宴。
李景宴反手握着燕喻伸出的手,软软地,倒是令人有些舍不得松开。
嗯?李景宴轻嗯一声,哪怕是方才被燕喻那样笑过,但还是对她说不出重话。
我喜欢你。
燕喻压低声音,薄唇勾起一笑,那双眼映着李景宴的模样,不禁道。
她的声音宛若泉水叮咚作响,好听得叫人入迷,特别是她说我喜欢你四个字时。
李景宴手指微弯,轻轻一弹,在不远处的烛火旋即灭了,整个屋内,一片昏暗。
那只握着燕喻手的手一用劲儿,燕喻一把扑入李景宴怀中,坐在他大腿上,被李景宴紧紧地圈在怀中。
黑夜中,她双眼看不清,只能感觉到在她面前有人。
他jojo的热气拂过她脸庞,有些痒痒又有些暖暖地。
王,王爷?燕喻不禁喊道。
喻儿,方才那话,你再说一次。
李景宴的声音与平日比起来多了一分激动与欣喜,他似在按捺克制着一般。
哪怕只是简单的我喜欢你,都能让他甘之如饴。
有这句话,就够了。
第343章 王爷王爷打架,我们要不去劝架?燕喻凭借着直觉,抬起手,双手搂着李景宴脖子。
似她知李景宴就在盯着她看一般,仰头。
我喜欢王爷。
搂着燕喻细腰的手微微一抖,虽轻,但燕喻却能感受出来,李景宴在欣喜中。
她没想到,不过是一句喜欢你,就能让李景宴高兴成这样。
嗯,我也喜欢喻儿,非常喜欢。
李景宴轻嗯一声,声音有些沙哑却富满磁性。
他能察觉到,自己的脸肯定很红。
燕喻心砰砰跳着。
不过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连她也开始变得欣喜…李景宴俯身,吻落在燕喻额头上,顺着脸颊,一路往下最后软唇。
燕喻闭目,配合着李景宴的动作。
屋外,放眼望去,虽看起来是没人,但若是武功稍微高些的人路过这,便能发现…这里每一片草丛里都挤满了人,而且还不止一个,是十几个!王爷果然有老夫当年的风范啊。
李管家欣慰又自豪道。
原以为李景宴这性格是注定孤独终老的,就跟刺猬似地,谁也靠不近他身边。
没想眨眼就成了亲拜了堂,这会儿嘴巴还甜得跟蜜枣一样,还会哄人了。
他真欣慰!房间里传来声音,王妃与王爷在作何?莫非是打架了?耀不禁呢喃,时担心地开口:这,那我们要不要去劝架?王爷会武功,王妃娇弱,若是真打起来,王妃肯定要输!嗯,但我们两加起来也不够王爷打啊。
耀假装得跟个大人一样摩挲着下颚,认真思索着。
众人:……这种时候要是进去,恐怕不止挨打那么简单了。
而且,他们差点忘了,他们还是个孩子,不懂房中之事…是他们疏忽了!王爷与王妃是在‘打架’,但这‘打架’是在增进感情,打得越烈,感情越好。
白冰耐着性子,温柔解释。
那,师傅我们来打架吧!耀哇了声,转头看着身后的白霜,邀请道。
虽他师傅对他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该教的都有教给他。
只是,他总觉得他跟他师傅不亲近,中间好像隔着些什么般,他想跟自家师傅增进感情!白霜白了耀一眼,眉头紧蹙,最后开口:滚。
一字,冰冷得没半点感情。
耀:……说好的打架能增进感情,他师傅这种爱打架的,竟拒绝他的请求!他怎觉得暗卫哥哥们都在骗他!一向泰山不崩于色的暗卫们,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弧度,有些克制着自己的笑容,于是乎,脸部表情变得抽搐而扭曲。
他们的职业素养告诉他们,不能笑!但,但他们忍不住啊!白霜冷扫了眼那些人,一天天地不干些正经事,教坏小孩!以后不可随便与人说打架,懂?白霜冷冰冰开口,教导着。
若是这样下去,指不定哪天耀就要变成个一脚踏好几船还不负责任的人渣了。
为,为何,师傅不也一直找李管家打架?耀低头,手藏在身后,扭捏又失落问。
莫是他师傅觉得他武功不够厉害,所以不许他打架?可是他近来武功进步的很快,与卫也能过个几招,还能打赢其他暗卫…我可去你的,谁与你师傅打架?莫要在这节骨眼上说这种话!老夫可不想被当是变态!李管家听得这话,不禁吼了起来。
白霜就跟他孙女似地,若是平时这么说,自是没问题。
但现在说,怪异的很。
暗卫们都知,白霜与李管家的打架,与他们主子跟王妃的打架不同。
都散了吧,莫要打扰王爷与王妃歇息。
李管家开口,说罢,便先做带头作用,转身离开。
暗卫们也跟着离开,白霜瞥了眼受伤的耀,又看向时,叮嘱道:时,安慰下他吧。
她不会安慰人,这张嘴说话也直,若让她去安慰,怕会弄巧成拙。
时跟他感情最好,让时去安慰他吧。
好。
时点头,回答。
直到那些人离开,时才跑到耀面前,抬起手轻拍着他肩膀。
耀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时,就像个小孩儿似地开口:时,我师傅,我师傅是不是讨厌我?你想多了,白霜姐姐没讨厌你,她只是不想看到你而已。
时一脸认真道。
耀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比方才更可怜了几分。
他师傅讨厌他,他还能多多讨好他师傅,但他家师傅要不想看到他,那他岂不是不管怎么做无济于事!完了,他要没了师傅了!不用伤心,你只是没一个师傅而已。
时蹙眉,深思道。
哇。
耀哇地一声,刚想哭出来,便被时捂住嘴巴,将他拖走。
若是让王爷听见哭声,少不了一顿打。
今日只凭他跟耀两人是救不了他家主子的。
那只能,先忍着,以后再另做打算!等他们打的过王爷后,再来!耀虽是暗卫,但却也是个小孩,从他跟在白霜身边时,白霜便是他最亲近的人。
学武时受了伤他能忍,但他师傅不要他,他忍不了。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他师傅才不想见到他的?是因为打架?那他以后不在他师傅面前提起打架一事了。
房内,躺在床上的燕喻不禁咦了声:我好像听到耀的声音,他好像哭了?燕喻的声音带有一丝的撩人。
没有,你听错了!李景宴的指尖轻轻拂过燕喻脸颊,另一只手将纱幔放下。
外面那些人简直是…那么大声,真当他是聋子吗?待明日再去处罚他们,再不管教,今日能聚一起偷听,明日就能上房揭瓦,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还有李管家,身为长辈竟带头偷听!还有影,身为暗卫头儿,不止不阻止,反而还加入。
李景宴手顺着燕喻的锁骨往下滑,褪去衣裳…俯身,如雨般密麻的吻轻落在燕喻身上…当天,如燕喻猜想的一样,李晓刚回府内,海公公便带着圣旨前来,先是夸赞了一番又给李晓赏赐。
而王崇在看到自家儿子被打成那模样后,对白霜送来的那位罪魁祸首也没手下留情。
虽他儿子是成了武状元,但现在人躺床上,什么时候才能醒还不知。
比起武状元,他更愿自己儿子快点醒来。
不过,不管王崇怎么打,怎么逼供,张三只认所有事是自己一手做的。
王崇无奈,只能按照张三说的口供记下,最后将他丢牢房里。
不过,他这辈子想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