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您这些天出去见谁我都知道了,我现在就想知道您一个准确的态度——想继续和我婆婆好好过日子,还是和王颖芝重新开始?我当然要好好过日子了,否则我这段时间担惊受怕的,图什么啊?公公眼圈泛红,差点落下泪来。
他承认了,承认这段时间,确实是王颖芝找他。
每天都找他过去,缠着他不让走。
还管他要钱。
威胁他如果不满足她条件,就搅得家里鸡犬不宁。
他会忍气吞声这么做,全都是为这个家,为了家不被打扰才这样做的。
时莜萱:……她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王颖芝欺软怕硬,混不讲理,别人越软她越硬。
一辈子都能把盛江拿捏得死死的!她住哪?公公惊恐摆手:不行,地址我不能告诉你,她那个人你接触得少不了解,要是大家撕破脸,她没有顾忌指不定会闹出多大娄子。
现在就不会吗?时莜萱冷笑:你还不知道吧,小区里风言风语已经传出来了,说婆婆是你小三,陷害王颖芝进的监狱……她只是开个头,盛江就激动得不得了:胡说八道,是谁造谣?除了王颖芝,还能有谁?盛江更激动了: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她答应得好好的,说只要我满足她条件就会远走高飞,永远都不打扰我的生活,她不讲信用,说话不算数!时莜萱:……那女人字典里根本就没有信用这两个字。
也就他还愿意相信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子被驴踢了。
对公公这种人,响鼓就要用重锤敲。
她决定再加一把火:妈今天去菜市场买菜被卖菜的女人骂了,骂得很难听,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都没出来,妈要是想不开有个好歹,你连后悔都来不及。
我去看看她。
他急着回去看老伴。
夫妻十年,俩人几乎没怎么拌过嘴,夫妻感情很深。
时莜萱叫住公公:您等下,您现在回去,如果妈问您是不是跟王颖芝联系,您要怎么说?盛江词穷。
时莜萱:我知道您是好心,您想自己把事情压下来息事宁人,但她那种人,您是摆不平的啊,这件事拖的时间越久越不好。
好,我告诉你她住哪,但你不要自己去,多带两个人。
盛江终于下定决心说了。
笑话,去找王颖芝麻烦还需要带帮手?时莜萱根本不会自己出面,而是到小姨家请姬英杰帮忙!你前婆婆那个泼妇出来了?真的假的?姬英杰兴奋的双眼放光!虽然她没见过王颖芝,但听过王颖芝的传说。
那个奇葩女人居然在她来江州之前就进了监狱,姬英杰为此还扼腕惋惜过。
惋惜没有见过奇葩,现在奇葩出狱,最兴奋的人就是她!我去我去,萱萱你放心吧,这件事包在小姨身上,我保证把王颖芝戏弄得服服帖帖。
时莜萱:谢谢小姨,我婆婆的幸福可就拜托给您了。
放心,有我在,她再不讲理也得乖乖听话。
王颖芝是什么样的人,姬英杰没见过,时禹城是见识过的。
他担心:你别跟她吵架,那女人吵架特别厉害。
没事没事。
吵架对姬英杰来说根本不生气,只是锻炼肺活量,有益身心的运动而已。
而且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能有比她更彪悍的女人。
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让时莜萱留下帮她看孩子,自己雄赳赳气昂昂出发了。
市中心高档小区。
叮咚——门铃被摁下。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好像没有人。
但实际有人。
房间里的女人透过猫眼,看外面是个女人,还是个不认识的女人,本能地不想开门。
本来和盛江约好,今天这个时间给她送钱。
结果盛江没来,却来个陌生的女人,她是什么来头?房间里的女人不出声,外面的铃声就没完。
叮咚——叮咚——叮咚——外面的人,手按在门铃上,大有不开门就耗到底的决心!里面的人终于耗不住,问:谁?我,盛先生让我来给你送钱的。
听到钱门开了。
里面的人探出头:进来吧。
姬英杰走进去,四处打量:不错嘛,你这日子过得挺舒坦啊,比我过得都好……少废话,你不是给我送钱吗?钱呢?不急,我们聊聊。
她大喇喇坐在沙发上,斜藐着眼睛打量眼前的女人:你就是王颖芝?啧啧,知道的你是王颖好姐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妈呢,你也太老了,是不是这些年在监狱里没好好保养啊?王颖芝:……这话也太气人了。
但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她压下火气,问:盛江自己怎么不来,你俩什么关系?王颖芝出狱后变聪明了,没有听到钱就丧失理智,十分警觉问道。
姬英杰:我俩什么关系你就管不着了,亲戚,我现在是他全权代表。
姬英杰不紧不慢说着,王颖芝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上对手,她也没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沏茶啊,我坐这半天了,只说话连杯热茶都没有?她不满地瞪一眼。
姬英杰通身的气派,气场也不是一般的强大。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这女人身份,但女人举手投足都不容小觑。
好稍等。
她去沏茶,茶叶是上好的西湖龙井,是盛江从家里拿来的。
姬英杰端起杯子抿一口:不错,这茶叶够档次。
你出来这段日子过得挺滋润啊,还想不想回去了?王颖芝:……你什么意思?姬英杰漫不经心摆弄自己指甲,微微笑下: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敲诈盛翰鈺,你打错算盘了,你那点小伎俩对付盛江那个老糊涂也许够用,但你别忘了盛江现在不是他当家。
盛翰鈺时莜萱想要对付你,只需要一个小手指头就够了。
王颖芝恼怒:你到底是什么人?到我趾高气昂地教我做人?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别以为你不说我就看不出来。
你一定是时莜萱那女人派来的,你是她家亲戚吧?那女人诡计多端,你也一定没什么好心眼,出去,你给你滚出去,我不跟你对话,你没资格……第1024章 各取所需,坏人也有利用价值敢像她这样对姬英杰说话的人不多,姬英杰居然也没恼。
既然被赶,她站起身,惋惜道:可惜啊,我说是来给你送钱的,你不相信,一定要认为我有恶意我也没办法。
但我既然来了就别白来,你不要钱我送你一条消息,不出意外今天法院传票就到,你准备好律师打官司吧。
哼!王颖芝竖起眉毛,冷眉冷眼:你吓唬谁呢啊?就你这点伎俩老娘已经用了几十年了,有钱赶紧拿出来,没有立刻走,不要在这跟我废话,老娘又不是被吓唬长大的……这话姬英杰听着耳熟,她也经常这样说。
但自己说可以,别人说,难听。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等传票吧。
姬英杰转身就走。
王颖芝回到房间还在生气,生盛江的气。
这男人十年不见长能耐了啊?自己不来,派个凶女人来。
他和这女人什么关系?女人看着凶,但好像也没什么厉害。
她想不明白,于是打盛江电话——嘟,嘟,嘟!电话打不通。
好啊,居然敢不接她电话?就不怕她去找王颖好麻烦?这些天,王颖芝就是利用这一点,把盛江牢牢地控制在手里,要什么给什么,不敢有半个不字!她不相信盛江敢不听自己的,对付别人她不自信,但控制盛江的自信,她有。
但半小时后,门铃声又起。
这次是法院来人——送传票。
她拿着法院传票这才慌了神——他们来真的啊!真要告她?王颖芝先是不可置信,连呼不可能。
她觉得虽然盛翰鈺不是她生的,但生恩没有养恩大,好歹她也做了盛翰鈺二十多年妈妈,他这么狠心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法院的人放下传票走了。
王颖芝气得在客厅里团团转,太气人了,盛江多半辈子都被她任意搓扁揉圆,现在却到法院告她,还连她电话都不接了。
越是这样,她越是心急。
她前段日子做过的事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那就是敲诈。
现在事情败露了,打官司她一定输!她不想输,更不想再次回到监狱里去。
王颖芝心里清楚,那个女人说得对,盛翰鈺的本事分分钟弄死她,连点浪花都没有。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她想逃走,溜之大吉。
这段时间从盛江手里弄来的钱足够多了,带着钱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藏起来,只要她不在找盛家的麻烦,盛家人也不会揪住她不放!她打定主意,简单收拾了值钱的东西准备溜之大吉。
打开门,姬英杰直挺挺站在门口,吓她一跳。
你干嘛站在这?吓死人。
姬英杰微笑:你是想要逃跑吧?想走也行,先把你敲诈的钱都交出来,还有你散布出去的那些谣言,要一个人一个人去解释清楚。
至于王颖好的精神损失费,就按一个亿赔偿吧。
王颖芝火冒三丈:你这女人穷疯了吧?比我还贪,张口就是一个亿,你就是卖了我也没有。
拿不出钱你走不了,等着在监狱里安享晚年吧。
姬英杰使劲推她一把,把她推进屋内,自己也进去,并且反锁门。
你要干什么?王颖芝警觉。
姬英杰:不干什么,我在这看着你,而且我劝你最好消了逃跑的心思,你跑不掉。
这栋公寓起码有十个人包围这里,二十四小时三百六十度五死角监控你,你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凭什么啊?你是非法监禁,也是违法的……王颖芝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她虽然这十年进步不少,但自己本身的性格没变,还是欺软怕硬。
你有证据吗?你也想去告我吧?可惜你没有证据,你也不敢,你什么都做不了……姬英杰气死人不偿命。
王颖芝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她一步步被姬英杰逼到死胡同。
哭丧着脸道: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不要打官司,我再也不想回到监狱里去了。
时机到了。
姬英杰道出目的:其实不想进监狱也不难,你从盛江那里拿走的钱都给你,只要你帮我一个忙,你愿意吗?王颖芝听说还有这好事,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愿意愿意我愿意。
你看,早好好说话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姬英杰露出得逞的微笑。
……江州男子监狱。
狱警打开门,对里面喊:1604,出来,有人要探视你。
谁要见我?编号1604的犯人并没有出来,而是警惕地看向门口。
他在江州没有亲人,会是谁来看他?别看他表面上十分平静,心里却如同惊涛骇浪,他怕是弟弟到江州来了。
千万别来,最好别是!狱警不耐烦:一个老太太,说是你外婆,见不见?她还给你带了不少好吃的和生活用品,要不要?监狱里伙食很差,连点油星都见不到,判几年的犯人还有出去干活的机会,虽然干的活又脏又累,但好歹还能改善伙食。
可他是重刑犯,没有这样的机会。
别的犯人家属会定期来看望亲人,送些好吃的来,但他什么都没有。
这些年他虽然一直都在逃亡,但吃穿不愁,从来没有吃过这方面的苦,这段时间感觉肠子里所有的油水都搜刮干净了。
既然不是弟弟,管她是谁?我见。
会客室。
戴着手铐脚镣的朱庆祥见到面前的女人,仔细辨认,还是没认出来是谁。
他拿起电话机,问道:您找我?您是哪位?确定没有认错人吗?外孙,我可怜的大孙子啊……老女人没等说话眼泪就掉下来了,哭得凄凄惨惨:好孩子你在这里受苦了,我是你外婆啊,你可怜的妈妈不在了,我可怜的女儿……外婆不知道你会在这受苦,如果早知道我早就过来看你了……女人老泪纵横,哭得凄凄惨惨。
不停伸手擦泪。
十根手指上,起码有八根手指头都戴着明晃晃的金戒指。
还有钻石的,手腕上的金镯子很粗,老太太浑身珠光宝气,全是名牌,但却不是当年新款,而是过时的老款,只有暴发户才这么穿。
朱庆祥警觉。
因为母亲活着的时候曾经说过,说外婆家很穷,这老太太浑身珠光宝气会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