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陆叹了口气,好像对着我这一脸智障的表情,实在是没有想说太多。
最后想了半天之后问我之前她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这种事情说了也无妨,于是我点头道说过,你们俩前世的事,还有她修炼的缘由。
季陆看向窗外我只记得我当年救过一直狐狸,说句残忍的话,我连那狐狸皮毛的颜色都记不真切了。
季陆的眼睛里有些抱歉,还有些淡漠。
当年的那些事,与雪娆而言是一生中难以磨灭的快乐时光。
但与季陆而言,只不过是短暂一生中一个留不下太深脚印的经历。
至始至终,都只是雪娆一个人的波澜壮阔。
但我无法去苛责季陆,我了解他。
虽然表面上冰冷,但实则内心火热。
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小狐狸,人之常情都是出手相救。
只不过后来牵扯出的这些情丝,都是季陆难以预料的。
随着汽车的颠簸,季陆声音低沉的说道这几千年来,我见识过她的执念有多深。
她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察觉到我对你感情不同。
那短短的一瞬,她眼神中露出的杀气,让我都感觉身子发寒。
我没办法让她留在我们俩身边,我没办法让她和你共处一室。
我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劝说不了自己,把你除之而后快。
季陆的担心虽然并无道理,倒是雪娆曾经跟我说过。
她帮我,完全是因为不想让季陆难过。
这前后左右理由怎么都不是我,反倒更能让我接受。
更因为她在乎你,所以才不会伤害我。
季陆突然笑了一下,好像是在嘲讽我的话你也是女人,你自己拍着良心问问,你会这么做吗?有的事情,确实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别看我现在说起来这么明白,真等到以后有一天季陆领着一个女人站在我面前,我还得拼了命的去保护他们,还真是光想想就搓火。
不知道为什么,想象季陆领着一个女人的画面的时候,我突然脑补出了周子瑜的脸。
我瞬间一个激灵,晃了晃脑袋把她驱散。
可不是有那么句话吗,祝你们幸福是假,但祝你幸福是真。
季陆嘶了一声,扭头看我我发现你这人还真是怪啊,哪有你这么苦口婆心劝说自己男人感恩接受另一个女人的?我只是……我只是觉得自己有点太幸运,所以不希望身边的任何人因为我而受伤,我不想让自己的幸福太有负罪感。
雪娆对你的前后态度有差距,你想想应该能感觉出来。
我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她态度转变,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还是那句话,女人的嫉妒一旦烧起来,后果难以预料。
季陆的话我一般听进去一般没听见去,看我不吭声季陆掐了一把我的腰你听见没啊。
我被掐的诶呦一声坐直了,连忙回答道听见了听见了。
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玫姐他们运送物资用的是客车,座椅能看出来很久都没有坐人了,上面都是铁锈和灰尘。
我和季陆现在是只要能有车坐,并且不能迷路,那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晃晃悠悠的,车子好像慢慢开进了市里,道路开始变得拥挤。
本来两旁的树和荒地,现在变成了高楼和居民区。
虽然不是什么摩天大楼和大厦,但总归和森林不同,不是什么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
开车的司机是个中国华侨,在泰国住了二十几年,能说一口流利的泰语和磕磕巴巴的普通话。
我和季陆和他沟通了之后,司机师傅很果断的答应送我们俩去目的地,那个小吃街里的饭馆。
之前打完电话之后,我让玫姐把小吃街的地址给我抄下来,这次正好不用费力回想了。
我把口袋里揣的皱皱巴巴的小纸条拿出来,从后座递给司机师傅。
师傅瞄了一眼,猛踩了脚刹车你们俩确定要去这条街?看司机这表情,绝对是有什么奇怪,我便问道这条街,有什么不妥吗?司机反反复复的确认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我和季陆你们俩个人,年轻正好,去那里要做什么。
司机说的很慢,语序也有些混乱,但还是勉强能听懂。
我们两个去找人。
司机听我这么说,一脸了然的表情啊~找人。
我被他这么一闹弄得心里毛毛的,赶紧问道师傅,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直说吧,那到底是个什么地啊?司机笑笑,好像是为自己刚才不淡定的表情其实没有什么,就很热闹。
很热闹?那街上是小吃街,其实,门口进去都是不一样的东西。
剪头发的店,还有跳舞的,还有唱歌的,到了晚上那里就是地下场所。
听着是挺混乱的,但还不至于让司机师傅一开始吓成那样。
没有了吗?就这点事不至于吧。
我问。
而且听说这那条街上,几乎能看见的所有女人,都是变性人。
司机师傅虽然来这二十多年了,但说出这一切的时候还是难以置信的语气。
是真的泰国人妖吗?不然还有假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竟然还有些隐隐的小期待。
从来没见过的人妖的我,这可要大饱眼福了。
但是转念一想,不对,为什么我弟会和那些人一起去那种地方?难道只是吃了个饭就离开了?下了车之后,我习惯性的翻口袋找钱。
后来司机师傅摆摆手,算是和我们再见。
挥手的下一瞬间,我后悔了。
我和季陆谁都不说泰语,不管那师傅的中文好不好,但最起码泰语能说的明白。
不至于让我们一头雾水,听别人说话跟听鸟叫一样。
但是没办法,既然人走了,我和季陆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一开始进去的时候,从前面看,还真就是个面馆,但好像不是我们打电话的那家,招牌上的字和名片上都不一样。
但是既然已经进来了,现在立马转身出去有些惹人怀疑。
如果掳走易烊的那些人现在就躲在不远处,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那易烊可就危险了。
我和季陆硬着头皮进去,刚落座就有一个皮肤略黑的服务生过来,双手合十的问我和季陆想要点点什么。
下车之前那个司机师傅交给我和季陆一些套话,有些固定句子是想要去地下场所的敲门砖。
我想了半天,最后学着那师傅的口气说了一句泰语。
没想到那小姑娘果真把菜单拿回去,点了点头又说了句什么。
我回头回脑的看季陆什么情况?她说什么?就在这时,那女孩再次转过身来,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我突然就想明白了,她或许是想让我们跟她走。
我赶紧放下手中的餐巾纸,和季陆跟着那小姑娘往后厨方向走去。
从厨房直接穿过,是一条很窄的路。
像是通过一条隧道一样,暗不见天日。
她带着我们一直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只见对面门前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满脸的络腮胡,看起来异常凶狠。
小姑娘耳语了两句什么,两个壮汉看向我和季陆,突然恭敬的把门打开,点头示意我们俩进去。
我纳闷的挠了挠头,又不好在原地梗着,和季陆一起走了进去。
前脚刚进去,后脚大门就被那两个壮汉给关上。
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此起彼伏,我透过晃眼的霓虹灯向面前的舞台上看去,一个个几近赤裸的女体在台上扭来扭曲,像是水蛇一样攀爬上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