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荣此刻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她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母亲,才接着说,姐姐不安分又不是一天两天,半月前还和于公子在街上搂搂抱抱的呢!够了!清玉长公主那不掩风华的面孔被气得扭曲,刚要发作,却被陈淮的人带来的消息给压制住了。
殿下,卑职等在这侍卫的房屋中找到了这东西。
陈淮的侍卫长松将一幅画像以及几张信件放在公主桌前,画像上,赫然是赵明仪。
而那信件,无非就是安排如何靠近赵明仪的招数,同样也涉及了当时在屋子里的婢女。
吴若淳心里暗道是个蠢货,信件也不及时销毁,只能故意将杯子摔碎。
在听到杯子落地的声音后,侍卫脸上的神情极其不自然起来,他挣脱了束缚,使劲叩头,是卑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觉得赵大姑娘的脸坏了,于是伙同人制造计划,打算以此来做侯府的乘龙快婿……至于万鹿图,是卑职不小心弄坏,并威胁房门外的丫鬟说是赵大姑娘弄坏的……是卑职该死!那侍卫就像认命一般,一直重重的往地上磕头,没一会,已是血流遍地,没一会就让人给拉出去了。
到了这时,清玉长公主才轻咳了一声,命人拿了一顶宝蓝点翠玉冠,看着周围一个个满是冰霜的脸,这才说道:是吾听信了谗言,让姑娘受委屈了,只是万鹿图如今更加损坏,还望姑娘莫怪吾方才的无礼。
见冤情已经消除,赵明仪知道今日的事若是再调查下去,只会引得长公主不快,于是识时务的说道,是臣女毁了殿下寿宴,如今万鹿图损坏,臣女也脱不开干系,为赎罪,请殿下允许臣女将万鹿图带回,修复全貌。
届时,只求殿下赏赐臣女一个恩典。
赵明仪感恩的叩了头,接过玉冠后满眼都是精明的光,她感激似的望向了李氏,也多谢方才母亲为女儿辩解。
一时间,李氏脸色异常难看,她方才一心将火力加大,整个寿宴之上的太太夫人都听到了她针对赵明仪的话,如今这话更让李氏愈发无地自容了。
至于吴若淳身边的彩红,因为搬弄是非,被赏了十大板子,念起今日是大长公主的寿宴,便择期再罚。
一切尘埃落定,冷眼瞧着赵明仪的一切伪装,陈淮也没再言语,他觉得无聊,同安定王陈渊私语两句,起身告了辞。
淮儿,你去哪儿?丰宁公主看着清玉长公主暗淡下去的脸色,急忙拉住陈淮。
陈淮一双剑眉下明亮而清澈的眼眸流动着,他眼中含着讨好的笑意,脱口而出的话流露出一股别样的意味,今日醉风楼有美人儿相陪,姑母可莫要怪罪。
二哥,要不要跟弟弟一起去见识见识真正的美人?陈淮探着头,脸上满是佻笑,他轻轻拍着陈润的肩膀,随后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真是胡闹!清玉长公主狠狠的骂了一句,看着一向不爱言语的安定王陈渊,若是淮儿像渊儿一样,何来如此多的混账事!安定王陈渊是位真正的翩翩公子,他不爱权力,常年在外游历大好河山,也是近日才回到京中。
三哥洒脱,是侄儿不能比的。
他端坐在席位上,眉眼间洋溢着一股风雅之色,嘴角谦虚的上扬,也不再接话,只是喝着茶。
经此一闹,再加之方才赵明仪被诬陷那件事,让清玉长公主好生疲惫,她已然觉得这寿宴没必要接着下去了,随意说了几句便散了宴。
外院假山处,正要朝向大门走去的陈淮被一声灵动的声音叫住,他脚步一顿,转身看到了一身月白裙的吴若淳站在假山旁,温婉而又希冀的笑着。
殿下,臣女特来向殿下道谢。
吴若淳声音不大,她手中握着一块翡翠玉佩,看着陈淮停下来脚步,急忙上前行了礼。
道谢?陈淮甚是疑惑,他抱着太阿剑,歪着头等着吴若淳的下文。
姑娘是……陈淮皱着眉头,同时侧头询问了身边的双益,本王见过她?吴若淳轻咬了下唇,一双眼睛盈盈似水,她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玉佩捧上前去,这才说道,三年多前的正月,京郊大雪,臣女同母亲在祈福的路上被困,还是殿下救了臣女一行人。
这玉佩,便是殿下当时遗落下的,一直想找机会还给殿下,以便感谢殿下当年的救命之恩。
吴若淳将几年前的旧事缓缓讲出,眼睛流转的波光闪烁着,脸颊微微红润,连一旁的盛开的芍药都失了颜色。
陈淮轻轻挑了眉,他嘴角上扬着,接过翡翠玉佩后颠了颠,微微点了头,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姑娘不必言谢。
本王还有急事,先行离开了。
而后他不再言语,也不顾吴若淳是否将话讲完,抱剑转身便向府外走去,大概是着急前去醉风楼。
原地的吴若淳看着陈淮离去的方向,委屈之情渐渐涌上心头,她咬着樱桃般的红唇,可惜的看着手中没有送出去的剑穗,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姑娘,奴婢不好……彩红谄媚的看着吴若淳,心里也是直打鼓。
自家小姐脾气一直不好,若是自己再得罪她,怕是回去又要挨打了。
吴若淳心中亦是十分不痛快,原本胸有成竹的事情因为陈淮对于赵明仪的维护而失败,也更不明白的是,一个品行不端,容貌尽毁,又即将成为别人妻子的人,到底怎么吸引住陈淮了。
她愤恨了叹了口气,深知下一次不能再由自己出手了,于是想起方才宴席之上,赵明荣对赵明仪的鄙夷之色,一个大胆而又出格的想法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