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晴的眼神有些玩味，看着邹亮，那你还收徒？这个说来话长。
他的语气有些无奈。
他的视线在程瑜和顾长晴身上徘徊，像是察觉到了两人其中微妙的气氛。
邹亮试探地开口：师父...长晴，你不喜欢她？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顾长晴面色清淡。
您要是不喜欢，正好我还没正式受礼，也可以不走这程序。
邹亮道。
程瑜闻言，脸色变得煞白。
她不可置信地将目光转向顾长晴，又看看邹大师，几乎有些失声：师...师父。
本来她还觉得成为邹大师的徒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但现在....顾长晴居然是邹亮的恩师？那她算什么？想到这里，她心里闷闷的，仿佛有股气要喷薄而出。
顾长晴语气很疏离，这是你的事，我不掺和。
邹亮连忙上前，哪儿能啊，就算你不承认，但在我心里您就是我师父。
两人说着话，把周围的人当做空气。
语气极其熟稔，像是认识了很多年。
而且更让人震惊的是，顾长晴不仅在钢琴上很有实力，还曾经点拨过邹大师。
最重要的是，邹大师喊她师父，而顾长晴却爱答不理的。
这是什么魔幻剧情？程瑜站在原地，如同木头一般杵着，呆若木鸡不知如何做反应。
今天之前，她还是众多京城名媛羡慕的对象，不仅有着上乘的家世，还师从世界著名钢琴家。
而今天之后，恐怕大家都会说她程瑜，堂堂程大小姐，居然还比不过一个戏子。
长晴，之前那个曲子还要多亏你，已经提名奖项了。
邹亮说着就要上前去拉顾长晴的手。
席璟丞眼眸一眯，挡在她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邹大师注意分寸。
邹亮这才将视线落到顾长晴身旁的男人身上。
他对商业上的事都不了解，今天也是受程老所托才来参加年庆。
这是？邹亮问顾长晴。
我...我男朋友。
她压低了声音回他。
邹亮了然点头，怪不得。
这好歹是程家的场子，你收敛些。
顾长晴提醒他。
邹亮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开玩笑道：你让我收敛？刚才弹曲子的人不是你？见她没答，邹亮继续问：不过，她这首曲子真是抄袭的？顾长晴缓缓点头，大差不差。
邹亮脸色有些难看，那我更不能收她为徒了。
他转过身看向大厅中央的程瑜，正欲开口，从楼上走下来一道年迈的身影。
下面众人的视线立马转上去，老人虽然已年近八十，但那双眼睛仍然锐利。
程老从楼梯上走下去，先是笑呵呵地客套了几句，众人连忙附和。
他又看向邹亮，邹大师，这位是你朋友？问的是顾长晴。
说来也好笑，明明顾长晴身边就站着席璟丞，但他偏偏要问邹亮。
很明显不想两人扯上关系。
邹亮不懂他的弯弯绕绕，点点头，没错。
程老和蔼地看向顾长晴，那赶快请上去坐坐。
说完，就背着手上了楼梯。
邹亮一脸疑惑，茫然地问道：长晴，这....顾长晴微微侧头，嘴唇弯了弯，没事。
她看着席璟丞，小声道：我先上去一趟。
我和你一起。
他道。
顾长晴摇头，程老爷很明显有话要对我说，而我也有事要问他。
话已至此，席璟丞只好道：那我在这里等你。
顾长晴安抚地拍了下他的手，我去去就来。
她走上三楼，早有人等在那里。
那人领着她穿过大堂，来到一间套房里。
一打开门，沙发上的老人朝她看过来。
那双眸子眯了眯，视线一直打量她。
顾小姐。
顾长晴走过去，坐到他面前，毫不怯场，程老先生，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么？程老手上还杵着拐杖，双眸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叹道：太像了。
顾长晴微微蹙眉，有些疑惑。
程老低下头自顾自地笑了，没想到这样的事这么多年后又发生了，不愧是你母亲生出来的孩子。
闻言，顾长晴的手紧了紧，程老认识我母亲？认识。
程老微微仰起头，思绪飘到了远方，你和她除了性格不像，其他地方都如出一辙。
当年，她一个人就把京城四大家族搅得天翻地覆，后来便再没了消息，这么多年了，我以为再没机会见她了，没想到今日居然见到了她的女儿。
顾长晴冷冷地看着他，你就这么确定我是你口中那个人的女儿？程老不紧不慢地接着道：刚才那首曲子是你母亲的吧，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的钢琴也是你母亲亲手教的。
顾长晴挑眉，居然猜中了。
你也知道那架钢琴是你母亲的，那你应该能猜出来我和你母亲认识。
程老道。
顾长晴往椅背上靠了靠，冷白的手支着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你母亲现在在明城？他问。
顾长晴略微讽刺地勾唇，她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程老喃喃道：怎么可能....我没骗您，她在我四岁的时候就走了。
顾长晴道。
程老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一变。
我知道了。
顾长晴慵懒地抬眸，看她一眼，然后开口：既然那你都说了那架钢琴是我母亲的，那如那我要回去应该不会强人所难。
程老顿了顿，摸了摸下巴，可以是可以，但我有个要求。
顾长晴眼尾挑着，似乎已经能预料到他接下来的话。
你和阿丞在一起的事我不管，但我有个要求，希望你们先不要公开。
程老道。
这番话有些出乎顾长晴的意料，本以为又是一个来劝他们分开的。
没想到这老头居然只是要求他们不要官宣？顾长晴狐疑地打量他，但程老始终面无表情，让人找不出一点问题。
她随意地点点头，可以，但期限呢？三个月。
程老比了个三的手势。
好。
顾长晴站起身，那劳烦您派人将钢琴送到...御苑。
程老眸光一闪，御苑？联系张衡昀。
顾长晴补充道。
说完，她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