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用过早膳,念若坐在靠窗的榻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两个年龄小的宫人在外面为花浇水,这时高妈妈进来问:娘娘您要是无聊给您取本书看?每日晚间皇上都要看会儿书才睡,念若也会翻会儿书,这会儿不想看书了。
桑葚端着一碗冰银耳雪梨进来道:娘娘冰的银耳雪梨,您尝一下,好喝呢。
念若端起来喝了小半碗。
突然想起上次吊死那宫人的事,抬起头问道:上次吊死的那个宫人,查没查清楚怎回事?桑葚压低嗓音回道:这事娘娘还是别管了她又伸出手指朝西北指了指,太后宫里的。
高妈妈也压低嗓音说道:这事好歹是皇上亲自查办,要是让您去,太后宫里的事,您可真不好办。
念若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高妈妈又说道:娘娘要不您坐会儿针线打发时间?不想,念若懒懒地摇摇头。
桑葚见念若恹恹就出主意道:不如奴婢去请淑妃和司马婉容陪您说会儿话?桑葚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院里传来淑妃的喊声:皇后娘娘,臣妾又来叨扰您来了。
随着几声咚、咚、咚脚步声淑妃进了殿内。
她笑着福礼,念若让她坐下。
待她坐定,她急急说道:娘娘,今个我约了司马婉容来您这里教我做糕点。
念若笑笑地看着淑妃:你怎想起做糕点了?淑妃还没回答,就听见司马婉容笑着进来道:臣妾原也想着来找娘娘解闷,又怕皇上在,打扰了你们。
正巧淑妃约臣妾,臣妾就赶紧过来了。
她们俩来有趣的来了,念若也开心,她笑着道:你们俩要常来走动,少了你们这宫里冷清清的。
淑妃与司马婉容同时调笑道:只要皇后娘娘不烦臣妾,臣妾一定经常来陪您解闷。
司马婉容问淑妃:淑妃姐姐想学做什么糕点?淑妃却看向念若:皇上喜欢吃哪种?皇上不喜甜食,只有念若吃豌豆黄儿时他才会陪着吃一块。
念若笑着打趣道:原来淑妃想做给皇上吃。
淑妃羞笑道:臣妾……,皇上是我们的夫君,为他洗手做羹也是臣妾的本分。
哪个少女不怀春,念若没有再与她打趣:那就给皇上做豌豆黄儿吧,如今这天儿也燥了,吃这个最合适不过。
淑妃让桑葚下去准备需要的食材。
司马婉容指指院里,娇俏地说道:娘娘院里紫薇开得甚好,可否送些与臣妾,等会儿回去我插瓶里。
念若笑回道:你们两个回时,一人摘一些。
不一会儿做糕点的材料准备好了。
做这豌豆黄儿需要先将泡发的黄豌豆去皮,三个人忙忙碌碌好大会儿才仔细把皮捡出去。
司马婉容将豌豆置于石磨上,淑妃转动石磨,将豌豆磨碎,煮熟,然后再拌糖炒,然后放冷让她它凝结、切块而成。
三个人做了几个时辰,直至日夕①才做好。
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三人也不觉累了,一人拿起一块豌豆黄儿,咬在嘴里细润浅黄色,入口即化,味道香甜,清凉爽口。
今元光帝申时便来了栖凤宫,与她们一起用过晚膳,嫌她们几个闹腾自己坐在里面寝殿的榻上看书。
三人把糕点盛到粉白瓷盘里,让淑妃端着,一起去给元光帝送去。
淑妃走到元光帝跟前紧张的说话都不利索了,语速又快又结巴:皇上臣妾,臣妾三人做的糕点。
元光帝抬头看了她一眼扯了下嘴角当做笑过了:放下吧。
淑妃放下糕点,见皇上不吃,她自己拿起一块咬了一嘴:皇上好吃呢。
司马婉容上前说道:皇上尝尝我们的手艺,我们辛苦做的。
元光帝伸手拿了一块放嘴里咬了一口,赞道:甚好!淑妃蕙质兰心,手艺不错。
淑妃听到元光帝称赞她,羞得躲在念若身后。
三人落座后又稍微聊了几句,司马婉容便牵着淑妃两人与皇上福礼后告辞。
二人走后元光帝放下书, 勾了勾手指,示意念若坐他身边。
他握住念若的手,轻声道:朕在这栖凤宫宿了三个月,这几日要去其他人宫里走动一下。
说话间他一直盯着念若,希望她能妒忌或者伤心,可是念若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没有从她眼里看到一丝不悦。
元光帝的眼眸瞬间阴沉几分。
接下来的日子,元光帝先是去贤妃宫连着宿了三日,然后回自己的乾明殿一日,再后来就去了高淑容那里。
元光帝没来栖凤宫这段期间,大多数时间自己宿在乾明殿,但是每隔几日便会去一次高淑容那里,一时间高淑容的风头无人能及。
高淑容成了宫里的新宠,元光帝还将她的位分晋升到了充媛。
初一照例请安的日子,念若端坐凤椅,大家福礼请安后,贤妃美目一转问道:高充媛呢?高充媛还没到,贤妃的问话,让大家都看向念若这个皇后。
她们认为新宠挑战了皇后的威严,也许是想看看念若这个皇后怎么办。
贤妃接着道:高充媛现在都没到,不会是皇上宿在她那,太累了吧。
大家都不接话,有的端杯喝茶,有的低头垂眸,都在等瞧皇后说点什么。
念若不想说,也端起茶喝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高充媛来了,一脸温婉,笑着解释自己睡过了,还说请安来迟望皇后见谅,态度恭谨,看不出一丝娇纵。
念若含笑让她坐,并且还嘱咐道:如果身体不舒服可使宫人来说一声,充媛就不必过来请安。
贤妃不满地翻了高充媛一眼,娇哼了一声,也不再言语。
嫔妃退下后,念若揉了揉眉心,每次应付这些人,都让她感觉费心神。
桑葚上前扶她说道:娘娘您看她们今日这个样子,您与皇上不能这样拗着,奴婢让小厨房炖碗参汤,您为皇上送去如何?念若稍一迟疑摇了摇头,桑葚轻轻叹了口气,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念若坐在寝殿恍惚,皇上很长时间未来了,夜里她也是躺在榻上辗转反侧,习惯了一个人的怀抱,就难免孤枕难眠。
念若想皇上也是一个孤寂的人,自己无法给他自己的心,他总要碰到一位全心爱着他的女子。
邪皇注释:①日夕: 指近黄昏时;傍晚。
山气日夕佳。
——晋·陶渊明《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