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也就没什么客人,只有收拾餐具的夫妻俩,楚安晴一天没吃饭,先点了一份炒河粉,边吃边等叶栀。
小吃店的对面正对着的学校后面的胡同,连个路灯都没有,黑的渗人。
等叶栀姗姗来迟,楚安晴已经快吃完了。
她抱怨,每次约我,都是你迟到。
是你到的太早了好吗?叶栀反驳,老板给我来一碗和她一样的。
你迟到还有理了?叶栀拍拍她的肩膀,哎呀,这不是找了个小奶狗吗?粘人的很。
一天溜几次?楚安晴逗她。
叶栀翻了个白眼,低头回信息。
楚安晴用手支着下巴,好奇的看着她,你怎么每次谈恋爱都跟初恋似的,那么热情,你不腻吗?你当谁都跟你似的?叶栀呛她,你回陈家了?嗯。
她淡淡的应了一声。
叶栀放下电话,凑近她,我一直都想知道,你当初到底喜欢陈嘉礼什么?喜欢陈嘉礼什么?这么多年连她也忘了……唯一记得的就是两个人最后的一次谈话,十分不愉快。
大抵是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分不清对自己没有任何血缘的表哥是喜欢还是感激。
也可能是因为陈嘉礼太过温柔,温柔到楚安晴想不顾一切的疯狂一次。
从十八岁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喜欢陈嘉礼而唾弃自己,再到二十二岁她鼓起勇气向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七年的男人表白。
迎来的是男人果断的拒绝。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陈嘉礼当时的表情,震惊,无奈,以及后悔。
也记得那个寂静的夜晚,月色沉静,路灯明亮。
晴晴,我是你哥哥。
二十五岁的男人,已经愈发的成熟,声音带着一丝懊恼。
又不是亲的。
楚安晴说出来这个话,显得有些大逆不道。
只要你住在陈家一天,你就是陈家的孩子,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陈嘉礼的话,伤人也说得清楚,可不知道楚安晴当时是怎么了,固执的认为只要离开陈家,他们就有可能。
事情的转变,发生在她和陈嘉礼告白的一个月以后。
楚安晴还在学校忙着毕业的事,徐雯就打电话把她叫回来。
当时徐雯身体不好,楚安晴以为她又哪里痛,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赶。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陈修远徐雯和陈嘉礼一家三口都在,沙发里还坐着一对夫妇,衣衫破旧,倒也整洁。
两个人的皮肤都是黝黑,手上裂着口子,一看就是常年干重活导致的。
楚安晴还没来的及问清楚情况,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却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痛哭流涕。
那一刻,楚安晴就知道她是谁了。
她推开女人,忍着眼泪跑回自己的房间。
直到那对夫妻离开,她都没下楼,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里,任谁敲门都不开。
凌晨三点,楚安晴打开房门,准备给自己倒杯水。
吵醒了倚着墙坐着睡着了的陈嘉礼。
倏忽间,楚安晴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声音嘶哑,问着面前同样憔悴的男人,是不是我不是陈家的孩子,我们就有可能?陈嘉礼似是没想到,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她居然还惦记着这件事。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楚安晴见到陈嘉礼生气的样子,他抓住女孩的肩膀,眼神里仿佛有惊涛骇浪,楚安晴,你听好了,我不喜欢你。
楚安晴被他抓的有些疼,用力的推开男人,磕磕绊绊的跑出家门。
第二天一早,楚安晴回到了陈家。
她说的第一句就是,我跟他们走。
徐雯没想到自己养大的孩子会这么说,她奔到女孩的面前,抓着她的手,晴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楚安晴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我知道。
徐雯站都站不稳,整个人快要昏厥在陈嘉礼的怀里。
徐雯捂着心口呜咽,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无话可说。
但你要记得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楚安晴自始至终没有掉一滴眼泪,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时,她把徐雯给她的银行卡放在了书桌的抽屉里。
楚安晴从包里拿出江对晚给她的照片,照片里,有她对着陈嘉礼撒娇,生气的各种神态,甚至是她跟他告白的当天,陈嘉礼搂着她安慰。
哪张单拿出来,她都可以解释出处,可是外人不会信,媒体不会信。
她是陈家的外甥女,是陈嘉礼的表妹,一旦被曝光,陈家的颜面必然会扫地,连生意也会收到影响。